冲和顿时觉得肩头的担子沉了几分。
意识到对方又要当甩手掌柜的冲和直瞪眼,“行啊你小子。”怪不得突然嘴甜,合着是故意给他带高帽。
百余年的交情,邢冥为何要如此?
尽管道侣之间应当坦诚,但霍野不希望青年为了自己感到愧疚,更不希望给对方增添无意义的负担。
不过,透过楚风瞧见的那些画面,到底让霍野的神色略显阴沉,一路上,无论是负责洒扫的道童,还是各峰奔走的弟子,纷纷敬而远之。
“那日论剑台的比试,小师弟着实不必介怀。”
这让他瞬间收敛笑意。
“可为着只兔子,居然叫小师弟罚跪,”不服气地,一名年轻弟子嘀咕,“假如大师兄在,哪会叫小师弟受此等委屈。”
受伤?
但,或许是剑尊威名震慑,又或许是那白兔玉雪可爱的外表起了效,这一次,舆论并未全然倒向白羽,反倒有人暗中议论他偷鸡不成蚀把米,上赶着讨好霍野,却被对方拒之门外。
“灵宠罢了,”冷冷盯着那四季长春的明月峰,他忽地张口,“说不定又是只祸乱山门的妖物。”
他们当然清楚白羽指的是谁。
白羽也被自己吓了一跳,想到杳无音信的柏长舒,又嘴硬,“难道我说错了吗?”
心烦意乱,白羽恹恹地嗯了声。
怎么讲得好像他们在捡便宜一般?
即使他们能瞧出,对方此刻有些走神,可谁能保证,小师弟不是在走神的情况下才坦露了真心?
他自小受宠,轻易就能讨人喜欢,被娇惯久了,对负面情绪的感知也迟钝。
“阿嚏。”
彼此是十成十的“表面夫夫”,他平时很少来这边,偏偏今天不知怎么,霍野才离山两个时辰,他便开始想念对方身上那股清冽的淡香。
他向来不是轻易委屈自己的人。
修行之人无需睡眠,且霍野格外勤勉,整间卧房,除了桌椅茶具和宋岫枕过的被褥,仅剩几个装着书简的竹笼。
谁料,下一秒,自认为行事天衣无缝的他,便正正对上了推门而入的院子主人。
这下“惊喜”真的来了。
他倒未怀疑对方抱有恶意,妄图盗取青云门机密、或对自己使坏,只是单纯的惊讶,惊讶宋岫愿意离开暖阁来自己的院子。
今晨的拭汗已算失态。
——魂魄不受肉身限制,白玉瓶又非专职禁锢的法器,“神识”探出,楚风自然能“看清”院中青年的长相。
“等急了?”出于某种自己也难分清的心思,霍野咽下原本试探青年来意的言辞,按紧白玉瓶,“天生异象,便被师兄留着多呆了些时辰。”
仿佛他们当真是亲厚恩爱的道侣般。
霍野颔首。
此时瞧见对方眸中的关切,霍野却隐隐生出些动摇。
宋岫再次嗅到了那股好闻的味道。
“哪里都很好,”鸦睫享受地轻拢,青年喃喃,“剑尊能否将这香分我一份?”
香?
温度更高的鼻息扑在颈侧,带来难以忽略的痒,他瞧着青年略显失神的表情,敏锐地察觉出不对。
意外对方晨起练剑后还有如此精力, 霍野本想说,今后的课程可以加重, 提醒青年自行拉开距离, 未等张口, 便被宋岫抱了个满怀。
手感一流。
紧接着,他的后颈就被男人宽大的掌心覆住, 警告般地压了压,“别闹。”
况且, 想到袖中突然放弃折腾的白玉瓶,霍野抿唇,一点也不愿把宋岫泪眼迷蒙的餍足与依赖给外人看。
生怕自己闹出第二次单方面的擦枪走火,他最后动了动鼻尖,正欲松手,耳边就响起霍野的声音,“刚刚在做什么?”
恍若审问。
灵力运转,霍野怀中登时一空,取而代之的,是簌簌跌落地面的衣服堆。
骨碌——
前者却像失去知觉似的并未在意。
“我说过,明月峰对你没有限制。”
“剑尊今日很高兴?”诧异男人被自己轻薄后的镇定反应,他仗着自己此时是团毛绒绒,熟练找了个舒服位置躺倒,好奇试探。
险些又被“活埋”的宋岫连忙扑腾两下。
但很快,宋岫眼前就多了个绣纹简单的储物袋。
4404暗暗咂舌:一些?
道侣契相连,直接免去了滴血认主的步骤,宋岫搂着足有半个自己大的储物袋,稀里糊涂被抱进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