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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终南何有

白未晞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他顿时瞪大了眼睛,用充满震惊和不解的目光看着绿竹璧,仿佛在看什么稀世大熊猫。

见到白未晞表现得如此震惊,绿竹璧颇有成就感地笑了出来:“白兄何必如此惊讶,雍国吏治如此,吸引有识之士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白未晞:“……”

许久,白未晞声音干涩地说:“这事确实是很正常,但是……”

但是放你身上就不正常了啊兄弟!

绿竹璧是谁?史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这货是相邦窦采儿的脑残粉。

历史上记载,当今圣上季涓流也就是这两年的事了,他驾崩之后,由于没有兄弟,于是大臣们挑挑拣拣,终于从季氏皇族中挑出来一位长沙王来即位为皇。

但是这位长沙王实在是天资愚钝,他能被选出来也不是因为其天纵英才,而是因为他母族不显自身又贪玩,是个十分优秀的傀儡,才被众人推举,成了天子。

史书记载,相邦窦采儿见到这位“天子”之后连呼三声“愚钝至此”,于是自封棠公,封窦太主季峨山为甘公,欲效法西周时期的共和行政,由权臣治理国政,期间慢慢培养天子。

此后便是十年间的“窦氏之乱”,因窦采儿其名比较随便,意思是“一名采莲女的儿子”,因此这场乱事又被称为“采莲之乱”。

“采莲之乱”期间,豪右反对窦采儿的执政,但窦太主季峨山鼎力支持自己的舅父,再加上窦采儿此人在儒生中名声斐然,还真有无数儒生为窦采儿背书,认为相邦主持共和行政没有什么不好。

也是在“采莲之乱”期间,天下诸侯纷纷竖起了“匡扶晋室”的大旗,公然反对窦采儿的叛国篡权。游溯也是因为“采莲之乱”而雄起,在天下人的期盼中结束了窦采儿的叛乱。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绿竹璧就是为窦采儿背书的一员。

绿竹璧不是儒生,史书记载这人学是的道家,宗黄老,人生最爱干的事就是喝酒加修仙。但就是这么个爱修仙的少年,曾带着一支五千人的步卒,在南方的原始森林里将三万越闽联军打得落花流水,帮他的偶像窦采儿打赢了共和行政的第一场战征。

所以,兄弟,你现在说你要抛弃你偶像,投降雍王溯?

你知道在历史上你是怎么骂雍王溯的吗?

“无耻小儿,不敬你舅爷爷。”

白未晞现在觉得有点魔幻,他有点想象不出来绿竹璧对游溯点头哈腰口称主公的样子。

白未晞声音干涩:“绿竹兄,你确定吗?”

绿竹璧大笑:“当然确定,你怕什么?”

绿竹璧稍稍倾斜了身体,向着白未晞的方向凑近了一点:“难不成堂堂白先生竟然怕自己的位置被在下占据吗?”

白未晞嘴角抽搐一下了:“白某只是怕主公没有武帝的涵养,怒杀‘不改董公’。”

绿竹璧:“……”

白未晞口中的“武帝”指的就是大晋的第三位皇帝,绿竹太后的孙子,在绿竹太后死后将盛极一时的绿竹氏打入尘埃的那位兄台。

绿竹太后薨逝后,武帝撕开了乖孙子的面具,对绿竹氏进行了毫无人性的清洗,甚至将绿竹八子和绿竹八子给他生的两个儿子一起打包扔到了偏远的燕国。武帝对绿竹氏的后人如此不留情,在史书上当然不会允许绿竹太后有什么好名声在。

最疯狂的时候,武帝甚至篡改历史,往绿竹太后身上泼了无数的脏水。其余史官畏惧武帝威严一声不敢吭,唯独一位姓董的史官坚持不改,捍卫绿竹太后,也捍卫正史的尊严。

被逼急的时候,这位董姓史官更是对武帝放言:“乃公不改!”

“乃公”翻译一下就是“你爸爸我”,想当皇帝的爸爸,皇帝当然想送董姓史官去见他真正的爸爸。好在最终武帝还是在众位大臣的劝说下放过了董姓史官,捏着鼻子继续任用他。

毕竟没有正史记录历史进程,就没有人证明野史上的都是假的,武帝真的没有对自己的舅父卖沟子。

但是董姓史官是史官,史官杀不得,绿竹璧可不是。

白未晞真心实意地劝说道:“在下觉得,主公可能不是很想用绿竹兄。”

绿竹璧笑:“因为在下是绿竹氏的人?”

何止,你可是游溯的舅爷爷。

白未晞道:“绿竹兄著了一辈子的书,应该明白,自己的姓氏意味着什么。”

当年有人反对绿竹太后摄政,称其执政为牝鸡司晨,绿竹太后闻言,回了一句:“家父家兄为晋室立国立下汗马功劳,晋室的一半天下都是我绿竹氏打下来的,予来执政,有何问题?”

没问题,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说晋室的一半天下都是绿竹氏打下来的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晋室这个草台班子最开始成立的时候,活动资金都是绿竹氏提供的。

晋室最危急的时候,高祖孤身入险境,晋室的草台班子想的可都是“一旦主公死了,就推选绿竹箦为新的主公”。

若非绿竹氏担忧枪打出头鸟,一心推出高祖做靶子,否则天下究竟是姓季还是姓绿竹都是两说。

只可惜一念之差为人作嫁,高祖成了靶子,也收获了最大的果实。

但也是从此,高祖对绿竹氏的忌惮就从未停止。废嫡立庶,废长立幼是为了剪除绿竹氏的羽翼,宠爱其他夫人是为了扶持其他外戚。

但真刀真枪打出来的辉煌,任何上不得台面的小伎俩都没办法抵消,高祖倾尽全力,也没办法将绿竹氏从神坛上拉下来。

直到武帝年间,季氏皇族才第一次摧毁了绿竹氏的辉煌。但没过多久,绿竹氏便又在战争中胜利,杀死征战西域的襄帝,将被流放燕国的绿竹八子和崇帝接了回来。

只是可惜,当初的国舅绿竹弁太过耀眼,耀眼到明明有从龙之功和血脉相连双重保命符,崇帝最终还是容不下这个和他年纪相仿,一起长大的舅父。

绿竹氏从此一蹶不振,因为傲慢了一辈子的绿竹弁在临死前留下了一句话:“终有一日,我绿竹氏的子孙将登上那个因先祖一念之差而错失的位置!”

他的豪言放的轻巧,却让绿竹氏剩余的血脉吃尽了苦。若非崇帝还有最后一丝良知,念着绿竹氏对他的恩情,只怕绿竹氏都要从历史上被抹去了。

但即便如此,绿竹氏也逐渐在朝堂上失去了身影。绿竹氏的子弟开始宗孔子,著经书,远离朝堂的是是非非,这才将家族传承到了现在。

白未晞甚至好奇:“绿竹兄的家族知道你的决定吗?”

绿竹璧摇头:“不知道。”

白未晞:“……”

竟是丝毫都不意外呢。

毕竟是一家子儒生中出来的道士,绿竹璧此人的叛逆可想而知。

有一件事白未晞想问很久了:“绿竹氏远离是非,著书修史,绿竹兄当初为什么要接受朝廷的印绶,来司州一趟?”

这样叛逆的少年,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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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是怕了朝廷的兵马吧?

事实证明确实不是,绿竹璧道:“白兄应当知道,如今的京兆史氏的家主是谁?”

这个白未晞当然知道,史子都,前几日刚刚因为在司州传播时疫而被游溯下了大狱,游溯想让白未晞审问史子都,但白未晞现在都没去。

一听史子都的名字,白未晞瞬间来了精神:“绿竹兄这是何意?”

绿竹璧道:“实不相瞒,史子都是在下的师兄。当年在下和史师兄一同拜在师傅明阳道人的座下,后来师傅云游,便让在下和师兄下山自己思考学问。从那时起,在下便和师兄断了联系。”

白未晞问:“那绿竹兄此来司州,是为了见自己的师兄的?”

绿竹璧摇头:“这只是一个因素……白兄可能不知,在下和师兄的关系并不是很好,因为在下与他理念不同。”

“哦?”白未晞这下子来了兴趣,“愿闻其详。”

绿竹璧道:“师兄学黄老,学是的无为而治,心中的理想盛世是小国寡民,民之老死不相往来,师兄认为天下间最好的岁月,便是上古时代那些民不知民,国不知国的时代。若是有一天天下恢复成上古之时,必然天下安乐。”

白未晞懂了——简而言之,史子都法古王,而且古的还比较早。

绿竹璧:“但是关于师兄的想法,在下不以为然。在下觉得小国寡民,民之老死不相往来的场景固然听起来美好,但自始皇一统天下起,这样的场景早已是不可能的事情。既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达到,那么吹捧这样的政/治主张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当时在下一直不知道什么样的路才是正确的,因此无法反驳师兄,提出自己的义理。直到那天,在下听到了白兄的一席话。”

绿竹璧的双眼都开始发亮:“那日在下还在竹林中苦读,忽见故友送来的书信,上面记载了白兄的话。白兄言燧人氏,有巢氏,仓颉氏,论证古不如今,在下当场茅塞顿开,只觉得找到了自己的义理。”

说着,绿竹璧的神情都有些亢奋,声音中满是抑制不住的激动:“都不对,是不是?从古到今所有的义理都是错的,是吗?最正确的,是一种早已出现,但是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的,全新的义理,对吗?”

白未晞:“!!!”

白未晞看向绿竹璧的目光刹那间便充满了惊奇,像是在看蚩尤骑的那只大熊猫:“绿竹兄,你……”

绿竹璧甚至有些激动地抓住白未晞的手,他的双眼晶亮地看向白未晞,十分亢奋地问:“白兄,你是不是知道这种全新的,正确的义理?”

白未晞张了张口,他刚要回答,包厢的门突然被人粗暴地推开。白未晞和绿竹璧同时抬头看去,看见的就是黑着一张脸的游溯。

游溯阴沉沉的目光落在白未晞和绿竹璧接触的手掌上,他不请而坐,还阴阳怪气了一句:“看来孤来的不是很巧啊。”

活像是个看见自己头顶青青草原还要笑着说我老婆只是一时嘴馋的受气包。

二狗在游溯身后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见状“啧啧”两声:“呵,狗男男,竟然背着孤孤男寡男共处一室,被孤抓到了吧?”

游溯:“……”

白未晞:“……”

唯一一个听不懂二狗在狗叫什么的绿竹璧一脸蒙逼,不知道为什么对面的二人脸色在刹那间变得这么奇怪。

二狗一个跳跃跳到案几上,伸出洁白的爪子推了推绿竹璧的手:“松手啊野男人,我家晞晞宝贝也是你能碰的?”

绿竹璧不解地看着眼前这条奇奇怪怪的狗不停地蹭他的手,他后知后觉地松开了白未晞的手,还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在下?在下确实从小就受动物的喜欢。”

“呸,不要脸的野男人!”

二狗白了他一眼,优雅地在游溯和白未晞身边坐好,嘴里不停地絮絮叨叨:“我家晞晞宝贝有主了,虽然是游溯这狗男人,但比你这不三不四的野男人好多了。”

“狗男人”游溯:“……”

白未晞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他连忙将一块点心塞进二狗嘴里,生怕二狗再说出什么令人震惊的发言来。

游溯叹了口气,还是摸了摸二狗的狗头。

气氛突然之间就变得奇奇怪怪的,绿竹璧隐隐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他一时间也说不好哪里不对,只能顺着感觉开口:“雍王殿下怎么到聚贤楼来了?好雅兴。”

游溯皮笑肉不笑:“孤怕绿竹大人将孤的先生拐走了。”

那种奇奇怪怪的感觉越来越强了,绿竹璧笑道:“殿下想多了,哪里是在下拐走殿下的先生,在下恨不得白先生能把在下留下来。”

听了绿竹璧的话,游溯眯起了双眼:“绿竹大人的意思是?”

“在下不是什么大人,也并没有接天子的印绶。”绿竹璧意有所指,“但是在下很希望能够得到一份印绶,证明在下的才华。”

游溯道:“可,孤的麾下就缺绿竹大人这样的人才。”

白未晞:“???”

绿竹璧:“???”

二人对视一眼,一脸蒙逼,都没有想到游溯竟然这么痛快地就答应了绿竹璧的求官。虽然说游雍现在也确实是缺人才吧,但是……

绿竹璧可是朝廷的官!

白未晞都忍不住说:“主公……”

游溯摆摆手:“贤才来投,本王求之不得,在乎什么出身?”

明明白白地表示,他不信绿竹弁临死前说的鬼话,他也不怕绿竹璧会抢走他的位置。

这样的行为确实够痛快,绿竹璧喜欢,于是他当场便对游溯深深一揖:“臣见过主公。”

白未晞看着眼前这君臣和乐的一幕,只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而很快,白未晞就知道哪里不对劲了。

“主公刚刚说,要给绿竹兄什么官职?”白未晞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内阁次辅?”

啥玩意?

兄弟,你在说啥你知道吗?

白未晞一脸蒙逼:“主公怎么会想要组建内阁?”

此时他们是在明兴殿的后殿,游溯将所有人都请了出去,只剩下他和白未晞两个人。

后殿的光线并不明亮,导致游溯的身上都被披上了一层阴影,隐隐让白未晞看不真切。

游溯移动了一下灯台,等灯光让眼前的一片更明亮了些,游溯才说道:“孤觉得先生提出来的关于内阁的构想以及三省六部制都非常有意思。”

白未晞嘴角抽搐:“但主公很有自己的想法。”

他搞了个缝合怪出来。

游溯道:“晋承秦制,但孤现今也已察觉三公九卿制确实不如先生提出的三省六部制更完善。只是三省三分相权,可现在的雍国凑不出三省来。”

简而言之,就是在三公九卿制的体制下,丞相的权力太大了,导致皇权和相权的矛盾从未被消除。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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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势,相邦就是个人形卡戳机器;皇帝孱弱,那天下是谁的就两说。

于是,在分化相权这方面,华夏历史上的皇帝们难得的达成了一致的同意,三省六部制应运而生。三省分割了相邦的权利,彼此之间又相互制衡,成为了很长一段时间皇帝们都喜欢的制度。

直到后来内阁应运而生——

比起三省六部制,内阁制度更加符合皇帝们加强中央集权的思想,因为三省合法,内阁“非法”。

简而言之,内阁是一个非法定机构,相邦,三省的权利都是法律赋予的,皇帝也不能随意更改。但是内阁不同,本质上来说,“内阁”是一个“秘书机构”,只是皇帝的“秘书”,他拥有什么样的权利不是法律赋予的,是皇帝赋予的。

皇帝只让内阁议政,内阁就只有议政权;皇帝让内阁参政,内阁才有参政权;哪天皇帝看内阁不顺眼了,甚至可以关闭内阁,毕竟在内阁制的制度下,六部本身就是直接对皇帝负责,而非内阁。

包括后续王朝的“军机处”都是类似的体制,是君主集权到了巅峰的表现。

而现在,听到了“内阁”这么个好东西的游溯,在地盘都没打下来的时候,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在现在的情况下,游溯其实有点想设立三省六部制了,无他——为了分蛋糕。

游溯想要治理司州,就必须用司州本地人;以后他若是打下了其他的地盘,治理当地也需要本地人。而除了本地人治理本地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让这些地方的人进入权力中枢。否则,这些地方的人就会觉得自己被排斥在外,从而人心不附。

当年秦其亡也忽焉就有这个因素——秦不在乎那些“亡国奴”,不想用“亡国奴”来治国,导致在大一统的大秦帝国中,阶级一直存在。这种阶级不是地主与农民的阶级,而是秦人和非秦人的阶级。

正是这样的阶级存在,才使得大秦内部分崩离析。

白未晞说要以史为鉴,游溯听进去了,所以他知道,他的国土内不能存在这样的阶级,凉州人不能瞧不起司州人,司州人在未来也不可以瞧不起别的土地的人,因为这些人,都是雍国人,都是大晋人。

而想要摆脱这种阶级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让这些地方的人进入朝廷的中枢,利用乡党情谊向这些人传达“大家都是雍国人”的中心思想。

但现在权力中枢没有这么多的位置,现在雍国使用的还是郡国的官制。很显然,这套草台班子的官制已经不再适用于地盘越来越大的雍国了。

游溯道:“当初先生为孤献上《强国九论》,其中一论便是《官制论》,详细解释了各种官制的利处与弊处,孤想了许久,决定在三省六部的基础上加上内阁,先生以为如何?”

你搁这叠buff呢?还挺会整活。

白未晞沉默半天,才说出来一句:“主公是怎么想的?”

游溯解释道:“三省六部不够集权,帝王容易被架空。内阁制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帝王的权利,孤一度很是欣赏。但是转念一想,在这种制度下,若是遇到庸主,又当如何?”

白未晞沉默:“……”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

若是遇上只知道玩乐的帝王还好,大不了学学摆宗,二十四年不上朝。

但是遇到一个人菜瘾大的,碰上皇帝权力这样大的制度,岂不是就是下一个堡宗?

白未晞:“主公说的有道理。”

游溯:“所以孤觉得,不如就在三省六部的制度之下加上内阁,三省草拟,审核,执行,内阁就作为补充,也就是皇帝的眼和手,先生觉得如何?”

这是真把内阁当秘书来用?

白未晞挑眉:“主公的意思是,政事还是交给三省,但在票拟的时候,交给内阁?”

游溯点头:“对,就是这个意思。”

白未晞恨不得为游溯喝彩——游溯这是将内阁当成司礼监来用啊。

司礼监是内阁制度下的平衡部门,游溯便将内阁当成三省六部制下的平衡部门。该说不愧是天生的皇帝吗?制衡玩的贼六,只怕别看这货平日里天天叨叨“暴秦”,实际上私下里没少看《韩非子》。

白未晞道:“内阁可以,但是能不能换个名称,不要叫首辅,次辅?”

游溯一愣:“为什么?”

白未晞淡淡道:“因为臣觉得绿竹璧不是一个老头子。”

游溯:“……”

游溯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最终,三省六部加上内阁这么个缝合怪就在游溯和白未晞不太靠谱的对话中形成了。

三省分为中书省,尚书省,门下省,中书省草拟,门下省审议,尚书省执行,最后任何奏疏都交给内阁票拟批红。

安平二年的春天,第一个惊雷炸响在雍国。

————————

从聚贤楼回来的那天夜里,游溯抓着白未晞的手问:“绿竹璧的手很好摸是吗?”

白未晞眼角通红,哭着摇头:“没有,没有你的好摸。”

游溯又问他:“那你为什么抓着他手不放?”

白未晞哭哭啼啼:“我没有抓着他,真的没有。”

“我都看到了。”游溯说的委委屈屈,“你们那样亲密。”

白未晞哭诉:“再也不敢了,真的,没有下次了。”

游溯这才满意地说:“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白未晞哭着问他:“那你能不能拿走?”

游溯眨眨眼:“当然不行,你的手他能摸,为什么我不能摸?”

白未晞:“……呜呜呜呜呜,你的太大了。”

(手大,审核别误会)

******

第32章

终南何有

新官制的诞生意味着新一轮的分猪肉,如何将猪肉分好,便是考验一个统治者能力的时候。

正所谓为官做宰,这个“宰”指的就是古时年终分祭肉时,做“宰”的人要将祭肉分的合情合理,让每个人都不会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不愉快。

如果这个祭肉分的不好嘛……当年孔子就是因为没有得到鲁定公的祭肉而离开鲁国的。

最真实的原因当然不是因为一块祭肉,而是因为祭肉代表着国君对孔子的态度。

孔子主张堕三都,却最终因为反抗势力太过顽强与齐国的插手而功败垂成,不送祭肉这件事便寓意着鲁定公对孔子失去了信任,孔子自知留在鲁国再没有任何用处,因此便开启了周游列国的时代。

一块祭肉便足以让君臣离心,更何况游溯现在分的不是一块除了象征意义之外没有任何用处的祭肉,而是真真实实的利益。

如何让司凉二州的人都满意游雍分下来的官制,靠的就是游溯自己的能力了。

三省之中,中书省负责草拟,中书令一位游溯交给了白未晞。白未晞思前想后,最终还是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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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溯送来的金印紫绶。

门下省负责审议,游溯十分不负责任地将门下侍中的位置交给了游洄,意思是“孤不需要你们瞎逼逼”。游洄挠着头接受了这份金印紫绶,觉得自己回去就可以睡大觉了。

尚书令的位置游溯给了崇云考,这意味着他还是最信赖自己的凉州班底。但为了平衡司凉二州的势力,尚书右仆射的位置他给了杜望,这表示司州豪右也可以进入雍国的权力中枢,只要肯听话。

尚书左仆射的位置暂时空闲,明眼人都知道,游溯要将尚书左仆射的位置留给新人。

而新组建的内阁看似就是个人形卡戳机,偏偏游溯将内阁大学士的位置交给了绿竹璧——经白未晞的再三反对,再加上游溯也觉得作为票拟批红,但实际上没有任何实权的内阁没必要非要分出三六九等,于是统统将内阁成员封为大学士。

这样一个看似没有实权,实际上却能知道雍国内部所有动态的位置,游溯为什么要交给一个刚刚来投效的陌生人?

崇云考看着被阴影遮住面庞的游溯,忽然间发现,他再也看不懂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了。

而另一件十分值得玩味的事是,游溯将桑丘调成了武职,将他的封号从“平林将军”改成了“卫将军”。

桑丘称号的更改意味着桑丘从杂号将军一跃成为了重号将军,有了开幕府,参政议政的权力。

杂号将军之所以是杂号,就是因为杂号将军只是一个临时的称谓,在律法上并没有给杂号将军保障,使得杂号将军置废无常又无固定职掌。

虽然乱世不可与盛世同日而语,但杂号将军今日设,明日废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重号将军却不然,重号将军意味着常设军职,甚至被帝王恩宠,有了自己开幕府的权力——这相当于帝王承认,重号将军可以有自己的班底,亲卫。

桑丘感动的差点没哭出来,游洄看着老朋友荣升重号,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发酸。

他也想当重号将军。

但他的阿兄刚刚将他封为门下侍中,估摸着不会让他兼一个常设武职了。

但下一秒,游洄就被惊喜砸了个满头包:“加虎威将军为大将军!”

大将军!

重号将军之首!

更重要的是,“大将军”这个称号,游洄的偶像李牧将军也曾有过。

游洄开心了。

游溯封的第三个重号将军便是韦杭之,这位在西羌打了一辈子仗的沙场宿将被加封为“征西将军”。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信号——征西,除了西凉,还能是哪里?这意味着游溯很有可能将韦杭之调回凉州,继续和西羌作战,而不让韦杭之再继续参与征伐天下。

这是什么意思?是凉州告急,边境没有宿将不行?还是雍王从现在起就已经在忌惮这些凉州老将?

更重要的是,不久之前,朝廷在承认雍王的诏令上也曾加封游溯为“征西大将军”,现在游溯却将韦杭之封为“征西将军”,这是什么意思?和朝廷开战的意思吗?

就在众人指望从接下来的分封中再听出点什么的时候,游溯却停止了对重号的加封,使得如今的雍国如今便只有这三个重号将军,其余皆是杂号。

雍王究竟是什么意思?

众人一头雾水。

更让人揪心是的,散朝之后,游溯竟然留下了三个新鲜出炉的重号将军和他的白先生,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一个人。

——包括他的仲父,崇云考。

雍王溯的这一番“宰天下”实在是做的太成功了,他不但做到了让每个人都满意自己得到的职位,更是让每个人都对他的行为一头雾水,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但是三位重号将军和白先生知道。

游溯先对韦杭之说:“韦将军,凉州现在还没有军报传来,但是孤不放心,所以这一次势必要将军跑一趟。”

西羌是盘踞在凉州西南方的游牧国家,开春之际正是游牧民族最虚弱的时候,他们以为主食的牛羊肉离开了冬天的天然冻场开始腐化,而刚刚出生的牲畜幼崽又没成长到足够供养全族的时候。

因此,一到春天,游牧民族就容易犯边。这是自然决定的,人力无法更改。因此,哪怕凉州边境并没有任何地方传来和西羌有关的预警,游溯也依旧为这场随时可能发生的战事做准备。

甚至于,西羌没有传来预警,这让游溯更担心了。

西羌是典型的游牧民族,一到春暖花开之际,就是游牧民族的灾难时刻。在这个时节,他们失去了冬日的天然冻场,储存的牛羊肉都将在短时间内腐败。而刚刚出生不久的牲畜幼崽又不能在短时间内补充他们的食物,因此在开春之后很的长一段日子里,游牧民族都需要自己想办法解决食物问题。

如何解决?当然是简单粗暴地打秋风,向着周边农耕文明的邻居“借粮”。

这是自然决定的事情,不是人力可能更改的,因此游溯从未怀疑过,到了春天,凉州和西羌必有一战。

但现在凉州却并没有警报传来,这个消息不但没有让游溯放心,反而让他更加揪心。因为西羌不会放弃在开春之时的掠夺,没有警报往往意味着西羌在给他们憋个大的。

因此游溯不再信任之前他在凉州布好的布防,决定将宿将韦杭之派到边境掌控边防。

对于这一点,韦杭之一点都没有迟疑,他当即便领命,还说道:“主公说的有理,西羌人贪得无厌,春日之时却不开掠夺,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

韦杭之有些犹豫:“主公说,要让臣带五千重骑兵和五千轻骑兵走?是不是太多了?那样司州怎么办?”

游雍号称十万凉州铁骑,实际上只有五万,其中两万重骑兵,三万轻骑兵。目前,两万重骑兵中一万在凉州边境巩固边防,一万跟随游溯驻扎在司州;三万轻骑兵中,两万都在凉州,司州也只有一万。

所以,实际上,在司州,游雍的兵力一共只有一万重骑兵与一万轻骑兵。只不过重骑兵战力非凡,几百骑都能起到出乎预料的效果,而凉州铁骑主要驻扎的关中内部又是一马平川的渭河平原,因此一万重骑兵并一万轻骑兵,足够游雍在关中横着走。

但是韦杭之一口气带走一半,那样司州的兵力可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游溯道:“这就是我找仲牧和子聊来的原因。”

“仲牧”是游洄的字,“子聊”则是桑丘的字。

游洄闻言,立刻反应过来:“阿兄是要在司州征兵?”

天下乱成这个样子,诸侯王哪有不征兵的?但是一开始,游溯却并没有着急在司州征兵,一是因为大索貌阅的条件还不到,二是担忧司州民心不附,征出来的兵不够忠心。

但是现在,经过赈灾与抗疫两件事,司州黔首对游雍的“信”正空前高涨,此时征兵便会比之前好得多。

因此游溯点头:“是要征兵,但是此次征兵与以往不同,白先生提出了一种新的征兵方式,孤来与诸位商量一下。”

眼见这个小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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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就这么几个人,几人便都知道,白先生提出的一定是一种惊世骇俗的想法,这才让游溯甚至不想将白未晞提出的想法放到大朝会上说。

游溯将一份奏折交给他们:“诸位看看吧。”

几人都看了起来。

这份《安平二年雍国新军改制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看完之后,韦杭之蹙着眉,游洄挠了挠头,桑丘忍不住摸着下巴。

许久之后,桑丘第一个提问:“白先生,你所说的‘募兵制’,是在下想的那个意思?”

白未晞点头:“正是。”

说着,白未晞也拿起一份《安平二年雍国新军改制考》,将他的想法一一说出来:

“第一点,改征兵制为募兵制,是因为现在大索貌阅困难极大,黔首逃脱兵役之事屡屡发生。再加上现在土地兼并严重,无地的佃农很多,以征兵制来征兵,并不符合现在的实际情况。”

所谓征兵制,就是在大索貌阅与编户齐民的基础上,根据要征兵的人数进行几户一丁的征兵。譬如三户一丁,就是从三户人家中选出一个来作为此次征兵的人选。三户轮流,今年服兵役是的甲家,明年就是乙家,后年就是丙家。

这样征出来的兵,因为大部分都是家中小有资产的良家子,供的起士卒在服役期间的衣衫鞋袜,甚至是战马兵器,这样的士卒既能自费服役,减少朝廷的花销,又因为牵挂太多不容易发生逃亡,营啸等情况,再加上一伍一什甚至更大的编制下都是乡里乡亲,很好管理。

常年的服兵役又会让这些人哪怕不打仗也会具备基本的士卒素质,这种征兵制下征出来的兵就是将军们最爱的兵。

譬如游溯手下的所谓“十万”凉州铁骑都是大名鼎鼎的六郡良家子,基本上战马,铠甲等都是人家从军的时候自备的,甚至现在都有士卒能收到家中寄来的钱财衣物。更别说,多少人的拉弓射箭等技术都是家人自费请师傅教的,这样付费上班的兵谁不爱?

但是白未晞提出的募兵制就不一样了,白未晞的想法是收拢那些无地可种的佃农,将这些贫困的闾左收入军中,作为一支常备军。

而这样做的理由,白未晞给的也很充分——大索貌阅做不到,没办法照着军帖挨个点名,那就干脆让想从军的来从军,不想从军的继续在家里种田,将耕战二事彻底分开。

但这样做的弊端也有,那就是其一,这些闾左什么都没办法带来,一切花销都要游雍供给,花销会比征兵大得多。

其二则是,这些无产之人无恒心,不好管理,也容易在战场上成为逃兵。

对于第一个问题,白未晞说没办法解决,只能加大开支。而对于第二个问题,白未晞则是给出了一个十分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法——将这些没有恒心的无产者变成有恒心的有产者。

简而言之,军功爵配名田制,打仗赢了就给分配土地,士卒继续服役,土地交给佃农耕种。

秦时玩过的老套路了,这套制度曾经造就了不可一世的大秦帝国,也造就了闻战则喜的老秦人。

但问题是……秦也是因为这套制度而亡的啊!

“以史为鉴”也许这四个字不是人人都会说,但是确实是人人都明白的道理。晋初承秦制,摸着秦的骨头过河,把自己都染成了大秦的黑色,这才让武帝连忙为自己的身上披上一层儒家的外衣,告诉世人“我们大晋和秦那玩意不是一回事”。

白未晞这,这不是开历史倒车吗?

桑丘说的小心翼翼:“主公,白先生,要不再想想其他的想法呢?大索貌阅确实困难,但征兵制也不是征不来兵吧?”

“征兵制当然能征得来兵,但那样的兵,能用吗?”白未晞反问,“现在游雍要打的不是保卫战,而是攻伐战,没有哪个人会愿意为了君王的野心而战。”

老秦人闻战则喜,爱的也不是大秦帝国誓要东出的豪情壮志,而是通过战争,他们能切实得到的土地。

韦杭之问:“白先生,老夫承认,募兵制确实是一个很出色的构想,也很符合现在司州的实质,但是白先生有没有想过,这样的制度会让雍国步了秦的后尘?”

白未晞坚定地摇头:“不会。”

白未晞道:“秦因军功爵而亡,是因为秦只有军功爵。在战场上打了仗才能得爵,得了爵才有土地,才能做秦吏,使当兵入伍成了普通臣民唯一的前路。”

“但是雍国不会,雍国永远都不会走上这样一条路。雍国的黔首会有无数条路可以走,不会走上这样一条必死的路。”

韦杭之沉默一瞬,最终说道:“既然先生如此信誓旦旦,老夫信先生的韬略,也信主公的眼光。”

桑丘也随之道:“在下也信先生,信主公。”

见游洄久久不说话,游溯点了他的名:“仲牧,你的想法呢?”

游洄就像是一个被老师在课堂上点了名,但实际上自己脑子空空如也的差生,闻言瞬间苦了一张脸:“阿兄,不是,主公,当兵一定要读书吗?”

游洄指着《安平二年雍国新军改制考》上的某一条询问:“为什么当兵也要白天训练,晚上学习?为什么军官也要一起学习?甚至就连大将军都要学?”

游洄不可置信:“主公,臣可是你刚刚封的大将军,也要学?”

游溯的脸色在刹那间变得很奇怪。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你要问白先生。”

因为主公也不知道,这一条的意义在哪里。

白未晞闻言道:“为了给这些人日后一条路啊。世上不可能总是战时,待到四海升平时,这些士卒要么马放南山回家种地,要想继续当官,不得识文断字?”

游洄讷讷道:“若是军官愿意在战争之后回家种地呢?”

游洄指指自己:“譬如末将,末将就想在战事结束后回家种地,不想读书。”

白未晞看了他一眼:“不行。”

游洄差点跳脚:“为什么不行?末将又不是不识文断字,末将也熟读兵书,《李牧列传》末将也读了很多很多遍,为什么还要读书?更何况,先生,你看看,你要求我们学是的什么?”

游洄指着《安平二年雍国新军改制考》中的那一条说:“《雍国士卒必行守则》?什么玩意?”

白未晞淡淡道:“告诉士卒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军纪传达不就行了?谁若敢犯,立斩不饶,多简单的事。白先生,何必将这么简单的事搞的这么复杂呢?”

然而不论游洄怎么说,白未晞都不曾松口,甚至还对游洄说:“《雍国士卒必行守则》只是最简单的东西,日后士卒还要学习别的,而《雍国士卒必行守则》只是‘入伍考试’,入伍三月之内,无法默写《雍国士卒必行守则》的,要遣返原籍,不得入伍。”

游洄:“……”

游洄小声道:“有必要吗?”

白未晞却道:“有必要。军纪?恕在下说句不好听的,在多少将军眼里,军纪有什么用?雍国的军纪明令禁止骚扰黔首吧?可是雍国的士兵在攻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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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荆北的时候,都做到吗?”

游洄顿时闭嘴了。

因为白未晞说得对。

当初凉州军进入司州,荆北之后,确实发生了好几起士兵抢夺黔首财物的事,而且这样的事非常多,多到游溯甚至没有办法挨个处理,最终只能将抢劫的轻轻放过,着重杀了几个奸/淫妇女,屠杀黔首的典型来杀鸡儆猴。

没办法,不是所有军队的军纪都像凉州铁骑一样好。凉州铁骑都是六郡良家子出身,先祖早年跟随几代帝王出征西域,家家户户都是中产,胯/下一匹马都是不知道多少户穷人家的资产加到一起才能买下来的。

不差钱的凉州铁骑更注重名声,指望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封侯拜相,最起码当个校尉之类的小军官当当,谁愿意为了蝇头小利赔上自己的前途?

但一支军队中怎么可能只有骑兵没有步卒?相反,步卒才是一支军队的绝大多数。

但是凉州多和游牧民族西羌打交道,因此注重骑兵不注重步卒,步卒就是辅助军队,历代雍王并不注重步卒的训练,甚至在此次雍王麟掀起的攻占司州,荆北的战争中,凉州的步卒都是临时征召的。

临时征召能征召出什么有素质的兵来?那些凉州步卒到了战场上军纪简直混乱的一批,让游溯在得到司州后立刻就解散了这批步卒,不想自己看着闹心。

在司州境内发生的多起凉州军烧杀抢掠的事件,让无数司州人都认为此次来的雍王和其他的诸侯没什么区别。

所以,现在白未晞要改变这种情况。

白未晞道:“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打败敌人还是开疆拓土?都不是,是为国取利。”

“而在当下,为国取利就是要让打下的地盘在最短的时间内变成自己的,否则打下来的地盘只会变成拖后腿的存在。”

“而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消化掉打下来的土地?那当然是在攻伐时尽可能少地骚扰黔首。黔首不被骚扰,就不会对雍国产生敌意;雍国保证他们的利益,他们就会自发地成为雍国的子民,以雍国的利益为自己的利益。”

“相反,若是军队对黔首烧杀抢掠,那么军队就是侵略军,是黔首的敌人,黔首就会奋起反抗,将侵略自己的人赶走。”

“这么简单的道理,诸位不会不明白吧?”

这确实是个浅显易懂的道理,并且这个道理的现实曾在这些年里无数次在无数个地方轮番上演。吏治清明的诸侯王就活得长,只知道搜刮黔首的诸侯王便死得快,这甚至是摆在他们面前血淋淋的现实,不用白未晞多说。

因此这项提议也被通过了。

最终,游溯让游洄去管理剩下的凉州铁骑,又让桑丘负责募兵事宜,要求桑丘训练出一支可用的司州武卒来。

当一切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明兴殿的后殿内又只剩下了游溯和白未晞两个人。

游溯对白未晞笑道:“今日辛苦先生。”

白未晞摇头:“这本就是臣应该做的,不过如今臣有一个问题,还请主公解答?”

“世上还有白先生不知道的事情?”游溯笑了,“什么?”

白未晞直视游溯的双眼,十分认真地问:“主公究竟为什么要在三省的基础上设立内阁?主公要制衡的究竟是什么?”

游溯嘴角的笑容逐渐收敛了起来。

————————

第33章

终南何有

游溯要制衡的究竟是什么?

这可真是一个好问题。

游溯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白未晞的话,而是反问:“孤也有一个问题还没来得及问先生——”

游溯抬眼看着白未晞,一字一顿地说:“先生是不是也有什么事情忘记告诉孤了?”

话语中隐隐带着几分质问,尖锐得像是想划开白未晞的肌肤,看看这人的心究竟是什么样子。

然而白未晞根本没有被这样尖锐的目光吓到,他像是平常一样,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主公在说什么?”

见到白未晞这样平静,游溯隐隐感到几分挫败感。但是转瞬他就调节好了自己的心情,毕竟要是真能被他三言两语就吓得将所有事情和盘托出,那就不是白未晞了。

游溯收回了所有故意而为的尖锐,语气也恢复了平静:“豪右。”

游溯说:“先生似乎没有和孤说过,豪右究竟应该怎么解决,孤不信先生会看着豪右就这样放肆下去。”

宁负两千石,不负豪大家,这是自马奴之乱起就在晋室流传的童谣。就连小孩子都知道,官府的官说话还不如当地的豪族管用。

譬如现在的游溯,想治国,就要对豪右放任。唯一值得庆幸是的,司州的豪右被鬼面军揍了一通,武装力量一落千丈,现在根本没有游雍叫板的能力。否则现在的游雍就会和齐国,楚国那样,彻底沦为豪右的代言人。

官府占据天下大义又兵精粮足,如今却连淮北都打不下来,不就是因为官府现在被江东的豪右把持,导致国策屡屡搁置。

游雍现在不被豪右把持,那是因为现在司凉二州的豪右都不够强大。但这些豪右迟早会缓过气来,到那时再想如何打压豪右的气焰,只怕已然晚了。

游溯道:“先生有应对之策没有?”

白未晞笑了:“旁人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现在天下还没打下来呢,主公就想着卸磨杀驴了?”

游溯:“狡兔三窟实在麻烦,真等到狡兔身死的那日,只怕走狗也已然成了弑主的恶犬了。”

很好,游溯搞出内阁来,果然是为了限制豪右的。

白未晞问:“所以主公搞出了内阁,不是吗?内阁不是法定机构,任何升迁都靠君王的一句话,是依附于君王而生的藤蔓。而三省六部,便是主公抛出去让豪右争抢的祭肉。”

“自此天下皆知,寒门学子无法入三省六部皆因豪右贪婪,他们想出人头地,便只能成为天子门生。主公做的已经很好了,比臣想象中的要好得多。”

游溯抓到了重点:“所以先生早就知道,豪右必是祸患。”

白未晞道:“主公可还记得《强国九论》中的第八论?”

游溯瞬间开口说道:“《教育论》?”

当这几个字出口之后,游溯瞬间就反应过来:“先生是说,要打破豪右对学识的垄断?”

“垄断”这个词还是白未晞自己提出来的,当时游溯看了《教育论》后迟迟没有给出关于这论的答复。

白未晞道:“臣早已和主公提起过科举的构想,主公现在有答案了吗?”

游溯皱着眉问:“先生,这样做会不会引起豪右的疯狂反弹?”

豪右之所以是豪右,就是在察举制的制度下,豪右垄断了几乎所有的官位,使得家家门前竖起几丈高的阀阅。

若是用科举横空出世,那便相当于将选拔官员的权力从豪右的手中拿回来,彻底掌控在中央手中。

毋庸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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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伟大的构想,但豪右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最大的依仗。游溯担心,科举的消息一出来,司凉二州的豪右都会心生不满。

白未晞却说:“豪右不满是必然的,但不会如主公想的那样反抗的厉害,因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掌控朝政的依然会是豪右。”

如果按照历史的进程,再过几百年,这些现在还偏安一隅的豪右就会进化成跨州连郡的庞然大物——世家。为了应对这些与皇室共治天下的庞然大物,科举应运而生。

然而一开始的科举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世家手中的玩具,平民百姓想通过科举改变阶级?先认个世家祖宗再说。

亏得乱世,一位狠人将世家杀得七七八八,导致再到天下一统之时,世家凋零,再无力控制科举,科举从此成为了平民百姓跨越阶级的利器。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个名为“文官集团”的可怕存在。他们以乡党,同科等为联系,构建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直到这个名为“文官集团”的可怕存在叨咕着孔孟圣人,念叨着圣王就该“垂拱而治”,实现“天子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完美局面,让天子都不得不低头。

因为文官集团比世家恐怖太多。世家可以为了利益不要脸,还有谈判做交易的余地;但是文官集团不能。这是一些把脸面,尊严看的比生命还重的群体,想让他们退让?他们宁可死给你看。

文官集团唯一的好处就是,这些学着孔孟之言的士大夫都将忠君爱国刻在了骨子里,不对高高在上的位置有幻想。

所以权衡一下,还是科举更有性价比。

因此白未晞劝道:“教育还没有普及,至少十年之内,雍国的朝政都是豪右把持。黔首之家出来的子弟,哪怕识文断字,也缺少对天下布局的眼光,无法委以重任。这点豪右们不会看不明白,所以主公大可放心。”

纠结之下,游溯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这件事就交给先生去办。春耕的事便由尚书令管理,他有经验。”

白未晞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游溯口中的“尚书令”指的是谁——崇云考。

相邦大人被分了权也不见有任何怨言,但此时此刻,游溯却已然不再称他为“仲父”。

白未晞直觉有问题:“主公和相,录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吗?”

想到这些日子以来游溯对崇云考的冷淡,白未晞不由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然而这一次,从来对白未晞几乎是无话不谈的游溯却第一次没有对白未晞说实话,他只是冲着白未晞摇摇头,说道:“无事,先生多虑了。”

白未晞不由皱起了眉。

******

王团回到家,冲进父亲王无造的书房,兴冲冲地说:“爹,雍王发了诏令了,你看到了吗?”

等他转过屏风,看到的就是王无造手持刚刚下发的诏令,一脸思索。

王团瞬间讪讪:“爹,你都知道啊。”

王无造都懒得看他:“不然呢?等你给你爹传消息?黄花菜都凉了。”

王团尬笑一声,才对王无造道:“爹,这次科举我想……”

“你不想。”王无造粗暴地打断他的话,“你给我安生在家读书。”

王团愣了:“爹?”

你不是很配合雍王的政令吗?

然而这一次,王无造的脸上却露出几分冷酷来:“我说,这次科举,你不许参加。”

王团不明白:“为什么?爹?这可是雍王的命令,明显是……”

“我说不许。”王无造的声音彻底沉了下去,“你听不懂话吗?”

见王团一副不服的表情,王无造思忖片刻,还是怕王团瞎胡闹,便对他解释道:“从夏商到春秋战国,从来都是公卿之家世卿世禄,以子承父业为贵。唯有暴秦竟让黔首秦吏踩在六国贵族的头上,这才有了二世而亡。”

“高祖登位,虽未恢复世卿世禄的官制,但到底以察举制维系了我们豪右的利益。可你看看现在的雍王在做什么!科举?他是在断了我们阀阅之家的根!”

封建制的王朝下,最核心的资产是土地;而豪右之所以能肆无忌惮地兼并农户的土地,当然是因为他们上头有人。

察举制的制度下,举主之间相互举荐对方的子孙后代,通过联姻,利益交换等方式把持了官吏的选拔,这才有了阀阅丈高的豪右之家。

而科举制便是用来应对此种情况的。在科举制下,“举主”变成了皇帝本人,考生能凭借的只有自己的能力,家世都成了外物,根本无法凭借。

因此,在想办法找出科举制的漏洞,应对这个足以动摇豪右根基的科举制之前,豪右之家只会对科举冷眼旁观。

王无造下了最后通牒:“就你那两把刷子,给我老实待在家。让我知道你敢背地里耍小手段,我打折你的腿。”

王团颤了颤,最终只能道:“知道了,爹。”

被王无造警告了一番,王团的脸色直到他回到自己的院子中时依旧很难看。

婢女鹊桥迎上来时,看到的就是王团黑着的脸色。

她也不怕,直接笑道:“公子今儿是怎么了?又被老爷训斥了?”

王团瞪了鹊桥一眼:“连公子都敢打趣,本公子看你是月例太高。”

鹊桥痴痴地笑,却是一点都不害怕。

王团摆了摆手:“去把束薪找来,就说本公子找他有事。”

很快,束薪就从外院赶来了。他穿着一身粗布短打,身上还有水汽,看起来像是刚刚沐浴过。

但王团知道束薪的为人,一见束薪这样便问道:“刚刚在训练?”

束薪点点头:“公子,这种训练方法果然非寻常方法,公子从哪里寻来的?”

王团低声道:“这是本公子从一个朋友那里听来的,说是雍王用来训练凉州铁骑的法子。再过不久,他们招募新军后,也会将这种方法用在新军上。你提前训练过,到时候在考核场上的表现必然亮眼,进入雍王新军不成问题。”

束薪笑了一下,但转瞬他便问:“公子,那小人的身份?”

王团道:“不碍事。本公子听说了,这次雍王选择入伍的军士根本不看出身,甚至很愿意选择闾左入伍。既然如此,本公子便干脆派人将你的籍贯改成了扶风贫农,因为家中失田来长安讨饭吃,这样的身份比闾右更不容易被拆穿。”

听到王团的保证,束薪顿时放下心来。他问:“公子找小人来,所为何事?”

王团道:“本公子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得投桃报李吧?”

束薪当场抱拳道:“公子放心,为公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王团压低了声音:“这样,你……”

******

当雍王政/府要通过科举招揽人才的诏令传遍雍国的每一寸土地的时候,知道的人已经不只是司凉二州的人了,更有外地学子听说此次科举不限籍贯时,不远万里从家乡赶往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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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雍王政/府的政令,此次科举分五科,分别为文,农,工,商,杂。

“文科”考经史子集,这是大多数的学子都熟悉的内容。但相对地,从“文科”出身的学子,日后为官的方向便是进入“翰林院”,为官府修书著史。

“农科”对经史子集的要求不高,更注重是的考生是否通晓农事,在文化方面,只要求考生识得常用字即可。“农科”出身的学子可以去做斗食吏,但能不能在斗食吏的基础上更进一步,就要看自己的能力了。

“工科”对于文化的要求比农科还低,“工科”只要求考生能做出来工具,是否被官府征用成为官府官吏,就看自己的基本功扎不扎实。

“商科”更是字面上的意思,考经商的知识的。根据雍国官府下发的诏令,这些通过商科的考生将会进入雍国刚刚设立在户部之下的“商部”,成为商部的一员。

商部具体是做什么的没有人明白,但商人也能做官,这无疑是一件让所有商人都兴奋至极的事,无数商人涌入长安,都想尝试一下商科。

最后的“杂科”便比较令人发蒙了。杂科的意思,就是考的东西很杂,是一项专项考试。具体考什么官府没说,但想成为父母官,必须过了杂科。

关于以上五科,官府做出了以下指示:

其一,五科考试时间不同,可以选择多科报考;

其二,科举考试对应的人员不只有黔首,就连当官的也可以考。

第二条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官府对于第二条的解释是,第一次只报了某一科的官吏,可以在第二年的考试中继续报名。

这样一来,第一年只过了文科,只能著书的考生,如果第二年过了杂科,也可以申请做小吏。

但是这样一来,就有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现在已经在雍国做官的成员,到底要不要参加科举?

对于这个问题,雍王给出了指示:对于现在已经在雍国官场为官做吏的成员,“官”无需参加科举,但是要经历之后朝廷的统一培训。

而“吏”则必须参加科举,只有通过考试才能继续为吏,不然就滚回家吃自己。

但是现在的“吏”参加是的专门的考试,时间在这次面向全国的科举之前。

有人曾花重金向小吏们请求考题,本以为会是一件十分艰难的事,却没想到这些小吏很痛快地就将自己考过过的试题说出去了,脸上连一星半点的纠结都没有。

因为没有人要求他们对试题进行保密,监考官甚至还告诉过他们,这次的试题完全可以泄露,毕竟下次考试不会有原题。

于是无数学子对着从小吏那里买来的习题皱眉无语,心想这雍国科举的试题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王团从狗窝里爬出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一份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试题。

束薪看着王团手不释卷,一时间都有些惊讶了:“公子?这么用功?”

这还是平时读书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王团王公子?

王团苦着一张脸:“束薪兄,你是不知道啊,听说这试题是白先生出的……白先生他,他,”

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王团这才放心地骂了出来:“他是人吗?”

束薪:“???”

束薪低下头看了一眼,就见王团手中拿的试卷上,上面那道题是这样描述的:

【昔年鬼面军占领长安,攻进汉王宫,首领渡河以黄土抹面,抹一次面,盖脸半张,杀民一人;复抹面,又盖脸半张,杀民一人。问:渡河共抹多少次面,杀民多少人?】

束薪:“???”

这什么玩意儿?

王团差点没骂娘:“这破题还没有答案!没答案!”

王团骂骂咧咧:“希望那白先生有点脑子,知道这次参加科考的才不是那些穷酸斗食吏,而是本公子这样的大家少爷,把题出的正常一点。不然本公子,本公子就,就,”

憋了半天,王团骂出来一句:“本公子就再也不崇拜他了!”

束薪:“……”

事实证明,白先生好像不太想要王团这个小迷弟,因为当王团历尽千辛万苦终于从文科的考场上爬出来的之后,他凭借着毅力参加了杂科考试,却第一眼就看到了白未晞出的题:

【现今天子病弱,太后窦氏执政,或有人言此为牝鸡司晨之举,亦有人言女子摄政亦无不可。请考生说出你的想法,并做出不少于五百字的论述。】

王团:“……”

救命!

王团是真的想骂娘了。

朝廷由太后执政,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如果刨去其他的因素,那么这道题的答案当然是填“否”。

笑话,雍国都和朝廷打的狗脑子都出来了,朝廷将军窦其期甚至杀了雍王麟,难道雍王会对朝廷有什么好脸色吗?

但问题是,太后窦强女,她tm是的雍王的亲娘啊!

你娘杀了你爹,你是愿意看别人说你娘的好话还是坏话?

王团觉得,雍王是愿意看着别人去死。

王团想吐血。

这还不如问他鬼面军首领渡河杀了多少人呢。

当王团面如死灰地离开考场之后,他突然就遇到了一个好消息——因为每个从考场出来的考生,各个都是如丧考妣。

自己的失败固然令人心揪,但对手的悲痛却更加让人快乐。

然而王团的快乐只持续到他回家的时候。他是万万没有想到的,当他从狗洞钻回自己的家时候,身体的一半都还卡在狗洞里,眼前就出现了一双蜀锦长靴。

一寸蜀锦一斤金,能将蜀锦穿在脚上的……

王团抬起头,果然看见自己的亲爹王无造正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王团:“……”

吾命休矣!

王团磕磕巴巴:“爹,你也来钻狗洞啊?”

王无造:“……”

王无造深吸一口气:“你给我滚进书房!”

王团哆哆嗦嗦地从狗洞里爬出来,又颠颠儿地跟在王无造的身后,一脸忐忑地进了书房。

想象中的竹笋炒肉没有出现,王无造虽然一直黑着脸,但他问的第一句话是:“考的怎么样?”

王团:“???”

王团:“啊?”

看着自家儿子的蠢样子,王无造觉得自己手痒。他磨了磨牙,压低声音问了一句:“你要是敢丢老子的人,老子就把你的腿打折。”

王团吓得一抖。但很遗憾,王无造没能吓出什么好消息来,王团哆哆嗦嗦地说:“不怎么样。”

王无造:“……”

算了,亲生的。

******

【淮南,寿春】

即便消息传播得再慢,雍国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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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的消息也在此时此刻传到了寿春。窦太主季峨山黑着脸将第二次科举的试卷拿到渡河的面前,咬着牙说:“孤必杀此人!”

被窦太主拍在案几上的试卷上,清晰地印着那道让黔首百姓议论当朝太后的考题。

季峨山简直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她的愤怒,她絮絮叨叨道:“孤早知雍国上下狼子野心,雍溯更是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但他怎么敢?他怎么敢!”

渡河淡淡:“太主,气大伤身。”

季峨山要炸了:“你现在和孤说气大伤身?孤问你,孤现在让你领兵三万,你敢不敢打雍国?”

渡河:“不敢。”

季峨山甚至被这句大实话噎了一下,她不可置信地喊道:“渡河!”

渡河却依旧平静:“时候未到,太主太心急了。”

“什么时候未到?孤觉得现在正是时候!”季峨山怒道,“你领兵三万,从淮上地区直攻河南,游雍在河南驻军不多,你必然能拿下河南给游雍一个教训!”

渡河却道:“太主难道没听过游雍在训练新军步卒的事吗?步卒交由卫将军桑丘管理,请问太主,桑丘何在?”

季峨山一顿。

桑丘的消息他们任何人都察觉不到,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长安周边眼线密布,桑丘若在长安附近,必然逃不过探子的眼睛。

想到桑丘最开始的封号甚至是“平林将军”,意为此人擅长林战,那么这就意味着桑丘很可能在树林中训练新军。

但哪里的树林?

没人知道。

季峨山抿唇:“你的意思是,训练新军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河南郡?”

渡河:“臣不确定,但臣知道,游雍敢让这样的试题流传出去,就肯定不怕朝廷大军压境。”

季峨山终于冷静下来——现在她正在和楚国开战争夺淮北,确实无力强行和游雍开战,双线作战。

季峨山平静下来,语调也恢复了平静:“孤知道了……你在做什么?”

季峨山低头,却发现渡河的面前也是一份试卷,只不过渡河面前的,是雍国第一次科举考试,那场针对雍国的“吏”所进行的考试。

渡河面前的试卷也是杂科,正是那道问鬼面军首领渡河杀了多少人的试题。

而此时此刻,渡河给出了这道题答案——

【渡河抹面无尽,杀民无穷。】

————————

第34章

终南何有

夏日炎炎的时候,雍王宫的朱雀门前立起了一块高大的公示牌。所有人都知道,在不久之后的六月初六,这块公示牌上就会张贴上此次科举的入选名单。

六月初六一早,朱雀门前人满为患,军队却罕见地没有驱赶。

这支在新军改制下被改名为“羽林卫”的禁宫守卫收起了以往的傲慢,任由黔首徘徊。

王团在聚贤楼里远远看着朱雀门门前的热闹场景,却不敢像以往一样肆意调笑,因为这一次,他不是一个人出门的——

他可是跟着他老爹一起来的。

王无造黑着脸,仿佛谁欠了他八百吊,导致跟在他身后的王团也小心翼翼,生怕惹炸了他老爹这个炸/药桶。

就在他们进入聚贤楼的时候,王团忽然间看到了几个熟人——

京兆韦氏的家主韦由房,京兆杜氏的家主杜望,还有他们身后跟着的一堆子弟。

王团:“???”

等等,不是说豪右们一起反对这次科举吗?你们怎么都来了?

王无造替王团问出了这个让人尴尬的问题:“韦兄,杜兄,夏日炎炎,怎么不在家中乘凉?”

显而易见,这次聚贤楼会面,几人都很尴尬。

杜望尴尬地笑:“还不是我这不成器的侄儿,都说了让他再读几年书,别现在就出来丢人现眼,结果他竟然偷偷跑出来参加了科举。这不是怕他待会儿榜上无名哭出来吗?只能陪着了。”

韦由房也讪笑:“参加都参加了,总得听听成绩吧?”

王无造也无奈:“唉,都是孩子不成器,我这个,背着我偷偷报名,真怕他一会儿给我丢脸。”

杜望打哈哈:“王兄别这么想,万一阿团榜上有名呢?再说了,都是小孩子,怎么和这些全国各地的学子比?想开点,别给孩子压力。”

王无造:“也是,他别一天天的给我惹是生非,我就烧高香了。”

几人对视着大笑,揭过了这个让人尴尬的话题。

目睹一切的王团:“……”

彩!

大彩!

王团觉得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几人干脆进了同一间包厢,大人们谈天说地,王团就和他的几个小伙伴小声叨咕。

隅中时分,窗外传来三声锣鼓喧天。王团立刻抬头看去,就看见朱雀门在万众瞩目下被打开,一队身着深黑深衣的官员们鱼贯而出,他们手中捧着的大红卷轴上,写着是的所有学子的梦想。

王团忽然间紧张起来。

雍王宫的官吏在朱雀门前唱榜,声音传不到远处的聚贤楼,但自有人将名单及时通报到这些贵族老爷们面前。

第一科唱的是文科,也是这间包厢里所有人都参加的一科。

王团排名十二名。文科共取一百人,十二算是个非常好的成绩了,甚至在这间包厢里,王团的成绩排行第一。

但王团偷偷觑了自家老爹一眼,王无造的脸上未见明显的喜色,只是十分平静地和杜望,韦由房互道恭喜,像是王团得到的成绩不过尔尔。

王团有些失望。

接下来宣读是的农科,工科和商科的考试成绩,这一屋子的贵族少爷当然没有人会去进行这几科的考试,因此王团也没有认真听。

只是从聚贤楼外时不时传来的欢呼声来看,显然有很多人都入了围。

王团忽然间听到自己的父亲说:“农科的‘状元郎’是个农户吧?”

韦由房声音复杂:“对,这人还是我家的佃农,很是好学,曾在我家的教书先生门前偷听先生读书。后来被先生发现,先生没有责怪他,而是教他学了几个字,读了几本书,没想到现在会成为农科的状元。”

“果然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王无造笑了,“我算是知道当初诏令上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当真是不拘一格。”

真正饱读诗书的人不会觉得黔首黎民能翻出什么天来。他们读过太多的书,反而更知道什么是“孰杀子产,吾其与之”,“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这句话究竟是出自谁的口,更知道大晋的开国集团中都是些什么人。

他们比谁都懂,让想种田的没有田种,这些种田的人就会斩木为兵,揭竿为旗,来让自己有田种。

正因为黔首的身上有着翻天覆地的能量,所以统治者们才要打压农民。

他们要愚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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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黔首就不知道为自己争夺利益;

他们要弱民,这样黔首就没有办法去反抗;

他们要辱民,让黔首觉得他们生来就是奴隶,活该被上位者剥削;

他们要贫民,让黔首在温饱线上挣扎,逐渐变得麻木不仁;

他们要疲民,让黔首再也无法思考,自己画地为牢。

这是商鞅提出的驭民五术,历史见证了驭民五术的成功,也见证了驭民五术的触底反弹。但当时过境迁,新的王朝取代了旧王朝之后,他们又会继续不约而同地使用驭民五术,以期望与民争利。

然后周而复始,陷入历史的轮回。

这个道理不是没有人明白,只是没个明白使用驭民五术不过是在饮鸩止渴的人,他们放不下驭民五术带来的巨额利益。

将一群拥有无限潜力的,能够随时推翻你的统治的饿狼,变成一群任你剥削,任你压迫的温顺绵羊,没有哪个牧羊人能够拒绝。

于是统治者化身“牧民者”,将黔首当成羊来放,最终在一次次地剥削与反剥削,压迫与反压迫中,迎来自己的灭亡。

但是现在,雍王的行为却在打破这个周而复始的怪圈。

想到传言中的《教育论》,想到接下来雍国,甚至整个天下都可能面临的环境,王无造忽然间就感觉到一股恐惧来。

他忍不住想,雍王真是疯了,竟然会用一个疯子的政/治主张。

杂科的名单陆续公布,这才是这场科举的重头戏——

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莘莘学子可不是为了著书修史的。谁不想做牧民者牧守一方?而在雍国,牧守一方的前提是,你要过了杂科。

包厢内的几名少年全部报了杂科,甚至已有几人已经陆陆续续地听到了自己的名字,但是王团依旧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

很快,就到了前十名——

王团已经不抱有信心了,因为他的考卷达成什么鬼样子,他比谁都心里有数,若是雍王看见了他的卷子,没派人将他大卸八块,都是看在他老祖宗信陵君的面子上。

但是大人们明显是不想走的样子——他们很想知道,能在杂科中名列前茅,日后在雍国官场必有一番作为的人都是谁。

王团心不在焉地看着周围的小伙伴们兴冲冲地谈论自己的名次,无聊到伸出手打个哈欠。但他的哈欠只打到了一半,突然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王团:“???”

王团的手还搭在嘴上,嘴巴长的大大的,一脸无辜地看着突然都将目光放在他脸上的众人,只觉得这个哈欠他要打不下去了。

王无造真不想承认这个傻狍子是自己的儿子:“你看看你自己,像什么样子!”

王团讪讪地放下手,冲着自己的老爹傻笑:“爹啊,刚刚,儿子,”

他讷讷的不知如何解释,旁边的小伙伴一拍他的肩膀,说道:“伯聚,你可以啊,杂科状元!第一名!”

王团:“!!!”

王团目瞪狗呆。

******

【长安城郊】

不论科举在雍国,甚至整个天下的范围内掀起了多大的风浪,此刻,雍国最有权势的二人却没有在雍王宫等着普天同庆。

将国事一应托付给崇云考之后,白未晞便招呼游溯与游洄来到了长安城郊的一座作坊。

这是一座打铁的作坊,因为建立在一座名叫“小重山”的山里,因此被称作“小重铁坊”。这里曾是汉王专属的铁坊,游雍拿下了司州之后,小重铁坊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游雍的国有资产,后来游溯又将一应的管理都交给了白未晞,任由白未晞折腾。

而这一次,白未晞将游溯和游洄请到小重铁坊,说是要给他们看一样好东西。

白先生口中的“好东西”那必然是好东西,游溯甚至还什么都不知道,就已经对白未晞口中的好东西充满了期盼。

但是当游溯真的看到了白未晞口中的“好东西”时,即便他提前已经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被这样东西惊艳了。

那是一把长剑,一把身长六尺有余的长剑。长剑剑身素白,清晰地甚至可以照出游溯的面庞。

游溯甚至能听到,当他把这把剑从剑鞘里拔出来的时候,耳边响彻的龙吟。

这是什么?这是剑?

游洄看着游溯手中的剑,像是看到了自己素未谋面的老婆:“白先生,这是剑?这是剑?”

春秋战国时代都还是青铜时代,即便战国时期已经出现了铁器,但因为冶铁技术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因此铁器在春秋战国时期从未成为主流。

大晋的冶铁技术比之大秦有了质的飞跃,掌握了许多新出现的科学技术,在世界上遥遥领先。

但即便如此,游洄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器。这样光可照人的剑,当真是铁剑吗?

白未晞道:“这便是臣送给主公的礼物了。”

白未晞对着游溯躬身一拜,道:“宝剑赠英雄,唯有主公配得上这把当世第一剑。”

“当世第一剑”,这话说的着实猖狂,但游溯觉得,这把剑配得上。

游溯当即道:“仲牧,陪孤练练剑。”

游洄当即拔出自己的佩剑来。

白未晞还未来得及阻止,一旁的铁匠便开口说道:“主公,将军,不可!”

游洄反问:“为何?”

铁匠解释道:“主公此剑百炼成钢,锋利异常,我等试剑之时,已用此剑斩断过不知道多少把佩剑。将军的剑再好,只怕也不是此剑的一合之敌。”

铁匠的话没有打断游洄的跃跃欲试,反而让游洄更加兴奋了:“无妨,若是这把剑当真能把本将军的剑斩断,本将军只会高兴。”

他看向游溯,摆好了进攻的姿势:“阿兄,来!”

游溯充满战意,对着游洄就挥出了手中的长剑。

“铛——”

两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尖锐爆鸣。下一秒,游洄的佩剑就在对峙中一分为二。

铁匠没有说谎,确实至于要一次对战,就足以证明其他的剑都是渣渣。

游洄的脸上也确实没有任何愠色,只是对游溯说道:“阿兄,你斩断了我的剑,得赔我一把。”

游溯笑着点头。

游溯看着手中经历了一场战斗却依旧光滑如新的长剑,忽然道:“就叫它‘六月’。”

白未晞一顿。

游洄问:“是因为它诞生在六月吗?阿兄,你起名也太随便了吧。”

游溯笑笑,却没有解释。

白未晞抿了抿唇。

游溯叫这把剑“六月”,当然不会是因为这把剑出生在六月这样离谱的理由。相反,白未晞只一瞬,便猜到了游溯为何叫这把剑“六月”。

如果白未晞没有猜错,“六月”的典故应该是来自于《诗经》中《小雅》的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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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

维此六月,既成我服。

游溯已有战意。

或许是巧合,或许是不巧,总之,白未晞之所以献上这把剑,也是有着劝战的意思。

白未晞道:“主公可知在‘六月’的制作过程中,最重要的一样东西是什么?”

游溯道:“请先生解惑。”

白未晞:“是石涅。”

游溯一愣:“石涅?”

白未晞点头。

所谓石涅,指的就是煤。而提起煤,自然离不开山西。

白未晞道:“战国时期,韩国弱国寡民而称七雄,所依赖者,韩劲弩也。韩弩之所以举世无双,除了更先进的图纸之外,便是因为韩国的宜阳不但有铁矿,还盛产涅石。而只有用涅石替代木炭作为燃料,才能制作出这样尖锐的武器。”

简单来说,铁想百炼成钢,就需要温度更高的燃料,不论是木头还是木头的衍生品木炭,都达不到冶铁的要求,所以炼出来的铁器不堪一击。

如果用石涅代替,达到了冶铁所需要的温度,那么百炼成钢便有了可能。

只是……

“现在雍国境内的石涅不足以覆盖如此大的需求,形成了偌大的缺口。”白未晞道,“而石涅最多的地方,在山西。”

游溯沉思许久,才道:“白先生的意思是,现在要对山西用兵?”

白未晞很想摇头,但是此时此刻,他点了头:“是的,而且要尽快。”

铁匠早已离开,此时,不大的山洞里只有游溯,游洄与白未晞三人。

白未晞席地而坐,不在乎地上的泥土弄脏了他的衣衫。他随手在地上画了一幅不怎么标准的地图,说道:“主公请看,这里是山西。”

白未晞口中的山西是一个地理概念,其大致看上去,像是一个竖长横窄的长方形,西方是黄河“几”字右边的“竖弯钩”与吕梁山,传闻太公望在和武王发一起骑兵反商前,便是来自于吕梁山中的吕国,故以“吕”为氏。

山西的东方便是被称为“华夏屋脊”的太行山,“山西”这个概念的命名便是“太行山以西”。

而在山西的东方,便是太行山以东的土地,被称为……河北,指的是黄河以北的那片土地。

晋国的政治分部中,不久之前,差不多就在汉王执政司州的时候,山西并上河北,这块在战国时属于赵国的土地,在大晋也被一位赵王所占据。

但在差不多汉王被鬼面军杀死的同时期,赵王殿下也作了一次大死——他看上了当时的燕王世子,并邀请老燕王到邯郸一叙。在招待老燕王的宴会上,赵王问老燕王:“世子风姿绰约,孤欲娶之,燕王可许?”

当时喝的醉醺醺的老燕王一开始还以为赵王要娶的人是他的女儿,便说道:“赵王或许不知,小女已许嫁齐国执政,此乃亡妻许定之约,孤不欲改之。”

赵王一听便知燕王听错了,又重复了一遍:“孤说的不是燕王之女,而是燕王世子。”

老燕王:“???”

老燕王一下子就酒醒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然怎么会听到这么离谱的事?

老燕王不可置信:“赵王说什么?”

赵王此时的耐性已经有一点告罄了,但是他还是耐住脾气说:“孤说,孤欲娶世子为王后,请燕王许之。”

这一次听清了赵王需求的燕王直接破口大骂了:“竖子敢尔!”

紧接着就是一段正史上都记录了几百字的国骂,直骂的赵王狗血喷头眼冒金星。

当时,赵国与燕国的关系承袭了战国之时——赵强而燕弱,而且差距还不是一点半点。

因为地缘关系的缘故,赵国占据了山西和河北两个膏腴之地,兵强而马壮;燕国苦寒,只能在边疆之地哭唧唧地喊娘。

以至于当时燕赵的关系,被人戏称为“赵地慷慨,燕地悲歌”。

这个在燕昭王金台夕照,统率五国伐齐与崇帝于涿鹿雄起,登临九五之时也曾雄霸一方的燕国,在此时此刻又成了被赵国按在身下摩擦的弱受。

所以赵王能接受被燕王指着鼻子骂吗?

平时的赵王或许还有可能,但喝多的赵王直接拿剑就开干,最终把老燕王一剑捅死在邯郸宫。

消息传到燕国的都城涿鹿,燕王世子听闻父亲因为这样离谱的理由被杀后,当即于灵前继位,宣布改名为“季易水”,意为自己必将渡过燕赵边界易水,杀赵王以为父报仇的决心。

之后,便是燕王易水点兵度过易水直奔邯郸,其妹渔阳翁主季鸢南下请求朝廷下圣旨褫夺赵王王位。赵王位置不稳,山西在朝廷的圣旨之下宣布赵王为叛王,不许其入太行八陉。

无法逃进山西的赵王在河北被燕王所率领的幽州突骑所杀,听闻赵王死时,尸体上有一百零八道伤口,意为老燕王死时至赵王死时,一共一百零八天。

消灭了赵王的燕国将赵国的领土全盘纳入,但由于太行山的存在,使得只能在平原纵马的幽州突骑无法突破太行山的天堑,对着一山之隔的山西咽口水。

燕王便将目光都放在了刚刚得到的河北北部的土地上。

那个时候,差不多就是雍王溯控制了司州的时候。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雍王溯在司州已一年有余,燕王易水也在河北一年有余。

河北地形平坦,任何豪右在幽州突骑的威胁下都没有办法和燕王说不,听闻燕王如今已经能掌控河北之北了。

当燕王将河北北部的土地收入囊中的时候,便开始展望山西了。

因此白未晞道:“所以,主公,我们必须要快,要在燕王腾得出手收复山西之前,拿下山西!”

白未晞的手指向山西之右,黄河“几”字形最上面的“横”的下方,说道:“这里是河套,一旦燕王占据整个山西,就可以从太原,雁门等地发兵,直奔河套平原。而一旦燕王占据了河套平原……”

接下来的话不用白未晞说,游溯自己也清楚。

从河套平原一路南下,那里一路是可以走骑兵的河南地。当年赵武灵王夺下河套之后,走遍整个河南地,终于绘制出了一张精妙绝伦的地图——按照地图上的路线,赵国可以从河套发兵,直扑秦国的核心关中。

为了完成这个精妙绝伦又前无古人的计划,赵武灵王甚至选择将王位传给自己的小儿子赵惠文王,自称“主父”,将政事都甩出去,专心对外用兵。

只是后来的事情证明用兵是一个国家的事,兵事无法离开政事独自生存。可惜赵武灵王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以至于最终落到饿死沙丘的下场。

但是,赵武灵王没能从河套一路南下关中,是因为赵国内部那点破事,而不是这条路行不通。事实证明,这条路是行得通的,而且是很行得通,因为有人替赵武灵王实验过这条用兵路线的可行性。

只不过成为赵武灵王继承者的,是北方的游牧民族。

当河套地重新被北方松漠草原的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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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民族占领的时候,游牧民族就是从河套一路经过河南地南下打秋风的。

现在河套平原与河南地都在大晋的掌控中,并在那里设立了云中,九原,北地,上郡等郡,而现在,这些郡都是“无主”之地,他们名义上属于燕国,但对燕王零忠诚。

所以,现在是最好的,也是最后一个进攻山西的时间了。一旦他们慢燕王一步,让燕王的势力渗透到山西,那最后比拼的就不是凉州铁骑和山西的杂牌军,而是凉州铁骑和幽州突骑这两支边境王牌军。

白未晞道:“主公,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们必须要尽快点兵!”

————————

第35章

终南何有

关于是否应该开战,何时开战,攻伐各处的问题,游溯召集雍国几位将军开了一场长达好几天的辩论会,据说会议上大家讨论的很是热情,不但以母亲为中心,祖宗十八代为半径,亲切地问候各位将军的父母亲友,还经常通过抛物线邮寄的方式送对方不知道厚不厚但肯定是很重的礼物。

这些会议白未晞并没有参与,因为他不懂兵事,并不想将有限的时间浪费在他无法起到任何作用的事情上。

白未晞在忙另一件事——他在西阁召集了此次科举商科高中的一百人,在西阁和这些商科出身的学子在关于如何推动雍国经济的议题上,展开了一场长达十余日的讨论。

白未晞跪坐在上首,听着这些学子们高谈阔论,妄图从中找到一些能用的想法。

能通过商科考试的人,基本上都是商户出身的子弟。在“士农工商”的制度下,商人是最末流的阶级,他们亦如工农一样努力生存,却因“不事生产”而被统治者斥之为“蠹虫”,因此也不会有其他阶级出身的学子“自降身份”来参加商科的考试。

这些商户出身的学子们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也能进入到国家的权力中枢,虽然这个权利中枢是这样一个充满了不靠谱气息的草台班子,但是他们依旧非常激动,想要对雍国的统治者们展现自己的才华——

毕竟,他们可没少听说,外界的一些人是如何评价商人竟然也可以参加科举这件事的。外界议论纷纷,显而易见,力挺商人科举的白先生要顶着多大的压力。

就算不为了白先生,哪怕是为了自己的举子身份不被剥夺,为了能真正在雍国官场上有一分作为,他们也要展现自己的能力,争取留在雍国官场。

因此,他们虽然不是很明白什么是“经济”,但还是根据自己的想法各抒己见,对白先生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但白未晞听了他们的想法之后,只是昏昏欲睡,甚至有些明白,为什么历史上的历朝历代都要那样严厉地遏制商业的发展。

这帮商人真是太秀了,明明只是在商业发展的初期时代,没有任何科学的理论指导,但是这些商人们已经从自身从商的经验中明白了什么叫作“一文钱的东西卖八文还要说赔钱”,在与民争利上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让人叹为观止。

白未晞忍不住想,真要给他们普及一下银行,银票的概念,他们就能提出来如何通过寅吃卯粮,让黔首借贷消费来提升国家经济。

白未晞扶额。

最开始,他想搞出“商会”这样的东西来控制全国的商户,就是为了避免大批量的官营现象导致民生凋敝的问题。盐铁官营,茶叶官营,马匹官营……只要朝廷想,什么东西都可以官营。

但官营是为什么而出现的?

是国家财政出现赤字,统治者没有办法,只能通过将百姓的生活必需品官营的方式来填补国库,本质上就是与民争利。与民争利的行为太过分了,自然就会引起百姓的反抗。

大晋武帝时期,武帝征伐西域,导致了国家财政的赤字。为了搞钱,他将盐铁都进行官营,结果怎么样?贪官污吏一层层剥削下去,盐价居高不下,黔首根本吃不起盐,民间怨声载道。庞大的食盐市场使得商人们看到了巨额的利益,导致无数人无惧朝廷的铁血法令,开始大规模地贩卖私盐。

武帝为了减轻成本,下令铸造成本更加低廉的五铢钱,结果导致了私铸货币的利润空前巨大,使得民间半数以上的人家都在私铸货币,朝廷屡禁不止。

在武帝征伐西域的二十年间,大晋的犯罪率空前高涨,在整个大晋的历史上都空前且绝后。为了应对越来越高涨的犯罪率,武帝提拔了一大批的酷吏,使得民间怨声载道,人言啧啧,监狱的住户比外面都多。

民间沸反盈天,武帝却没有丝毫自省,反而很愿意看见囚徒满街的状态,因为这些囚徒是要被送往战场做民夫的。这样的行为,秦始皇看了都直呼内行。

甚至可以说,如果没有后来的崇帝实现了崇宣中兴,强行为摇摇欲坠的晋家天下续了一波,武帝大概就要成为大晋的亡国之君了。

史实证明,国家的财政出现赤字,想靠掠之于民来填补是行不通的。但是眼前这些人,他们的思想就离不开“掠之于民”四个字。

白未晞深深叹了口气。

眼见话题已经一路飞奔到要来个“五均六筦”,山川林泽开始收税了,白未晞连忙摆摆手制止了这些人越来越热闹的讨论,说道:“诸君不妨听在下一言。”

白未晞的话刚一出口,整个西阁都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道:“请令公赐教。”

白未晞正色道:“诸位畅所欲言,白某所欲也。但白某认为,诸君的想法,都偏了。”

满室一静,众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白未晞继续说下去。

白未晞幽幽地叹了口气,才说道:“诸位之法,与白某所思甚远矣。”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脸色都在刹那间难看到了极点,生怕白未晞会在一怒之下解散这个本来就是新兴部门的“商部”,一名学子立刻道:“不知令公所思为何?”

白未晞道:“白某所思,非与民争利,而是为民取利。”

众人一时间都愣住了。

为民取利?

那商户如何赚钱?

商人行商,赚的就是低买高卖的差价,卖家与买家之间从来都是一场零和游戏。利润就这么多,为民取利,难道让商人的利益受损?

众人都是商户子弟,一听雍国未来的国策可能会损害商户的利益,一时间都有些坐不住了,在座位上交头接耳起来,西阁一时间乱糟糟的如同菜市场。

白未晞也未曾阻止这样的讨论,他用清亮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的神情,将每个人的表情都记在心里。

然而在一阵嘈杂的声音中,却有一人始终不动如山。在别人都在四下交谈的时候,他却只是低着头皱着眉,像是在思考着些什么。

白未晞忍不住将目光落在了这个人的身上——他素来欣赏无论何时都稳如泰山的人才。

白未晞在脑中回想,这人的资料便在白未晞的脑中浮现。

此人名唤“顾独睘”,资料显示此人是琅琊人,并非大族出身,幼时甚至还做过乞丐,在大街上讨饭吃。

后来顾独睘被一个行商之人看到,行商之人觉得此子不凡,便将顾独睘带在身边充作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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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但顾独睘的聪慧与头脑惊艳了商人,商人越发倚重顾独睘,最后甚至在临死前将家产拱手相让,以为自己的独子在乱世求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顾独睘也确实没有辜负商人对他的期望。在顾独睘的手上,商人的家产翻了十倍不止,已然成了琅琊富户,甚至在整个山东地区都名列前茅。

而在此名利双收的情况下,顾独睘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誓言,他将商人的独子照顾的非常好,人前必称其为“少爷”,自己费尽心力为“少爷”求得名师,供“少爷”读书。

而顾独睘的“少爷”名唤“杜棠梨”,正是此次科举中“文科”的第四十八名。白未晞见过杜棠梨一次,当时只觉杜棠梨心思单纯,但有自知之明,言称不愿为官吏牧守一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专心读书修史。

能将自己的“少爷”照顾的不像是乱世中人,白未晞对顾独睘的好感又多了几分。

沉稳可靠,有恩必报,只凭这两点,顾独睘就是一个可用之人。

就在白未晞将顾独睘的评分又抬高了几分的时候,顾独睘忽然间抬起头,对着白未晞一拜,问道:“下官敢问令公,令公口中的‘为民取利’是何意思?”

见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的身上,白未晞也不再犹豫,而是直接道:“‘为民取利’,说难不难,说易却也不易,关键是能否做到七个字。”

白未晞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缓缓开口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这七个字一开口,众人就知道,白未晞为何说此事不易了。

“损有余而补不足”出自老子的《道德经》。

春秋末年,周景王初立嫡长子猛为太子,但却又认为太子猛空有这个名字,实际为人却柔弱有余刚强不足,因此想废长立幼,废嫡立庶,让王子朝为天子,但遭到了拥立宗法制的大臣的反对。

但一切的反对都没能让周景王改变自己的想法,他最终还是写下了立王子朝为太子的诏书。可惜诏书未经颁发,周景王先走一步,这让太子猛依旧是正统,王子朝身份尴尬。

东周开始分裂。太子猛继位为周悼王,但又死的早,他的同母弟王子匄成为周敬王,和王子朝共分天下,被人成为“东王”“西王”,又在诸侯的帮助下,周敬王入主成周,平定了王子朝之乱。

在王子朝之乱之中,天下分崩离析,作为东周守藏吏的老子趁乱出走,骑牛过函谷,却又在函谷关被秦军守将拦下,最终留下一本《道德经》,任世人万般解读。

而“损有余而补不足”的原话则是“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则不然,损不足以奉有余。”

白未晞想行“天之道”,但实际上,这个世界都是“人之道”。富者并不希望穷苦之人和他一样富有,他们只希望穷苦之人更加贫穷,然后甘心做牛做马,为富人驱驰。

但白未晞却要逆人之道而行,妄图损有余而补不足。

但是,有余愿意被损吗?

顾独睘道:“还请先生解惑。”

白未晞道:“简单,便是……”

西阁的论证持续了十余天,总之最后呈现到游溯案几上的,就是白未晞“损有余而补不足”的方案。

白未晞提交上来的方案和《强国九论》中《工商论》的大致基调差不到哪里去,核心思想便是除开必要行业,其余的行业官府只管宏观微调,并不插手太多。

白未晞的原话是:“市场会自动调节,人力过多的插手,只会适得其反。”

因此白未晞一力主张废弃“盐茶官营”等政策,主张除开铜铁,石涅等和军事有关的行业之外,其他的行业全部交给商人自行发展,官府唯一要做的就是避免垄断行业的出现,使得生活必需品的价格居高不下,从而引起民变。

这样做当然会让官府少赚好多好多的钱,即便加大商税也覆盖不了损失。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白未晞所谓的“损有余而补不足”,即通过官府直管的形式,建造一批属于官府,但实际上运行模式都是行商模式的“商户”,这些属于国家的“商户”在外行商,转来的钱来补贴取消官营而减少的收益。

对于这样明显有损于自身利益的行为,白未晞是这样和游溯解释的:“主公应当知道,现在的天下是什么样子的。”

“拿盐来举例,自黄河决口后,运城盐池遭遇损害,三年不得产盐,现今雍国境内的盐都太过于依赖进口。而雍国附近的盐产地中,齐国海盐太远,并州花马池的盐运来不易,巴蜀井盐更是趁机漫天要价。”

“现今多少黔首吃不起盐,只能通过吃土来摄取盐分。若是此种景象不改,无须外敌来攻,雍国内部就要先行崩溃了。”

“所以,事到如今,只通过强硬的手段将盐官营来强行调控市价是没有用的。想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通过打入商人内部来解决。”

“强硬的手段并不能促进经济的发展,我们需要等待市场的自我调控。”

这些话实在是太专业,专业到雍国上下就没一个人能听懂白未晞在说什么,这让他们连反驳都没话说。

而高坐明堂的王又是个被白先生灌了迷魂汤的昏君,白先生说什么他都说好,于是这个政策就在游溯的一声“可”中被颁布了下去。

朝堂众人:“……”

既然如此,开什么会呢?

散了会后,游溯单独留下了白未晞。在后殿,游溯和白未晞谈起了这些日子以来,他和雍国大将讨论战事的结果。

游溯说:“关于对外进攻这件事,大将们还是很同意的。录公也说,今年夏季,去年冬天种植的冬小麦都收获了,土地肥力没有任何问题,夏天可以继续耕种,等到冬日收获。秋天今春耕种的粟米也能收获,届时粮仓必然堆满,撑起一场战争绝无问题。”

“对于攻占山西的事,将军们倒是颇有微词。”游溯有些蹙眉,“依孤看,众位将军很想趁机东出,征伐中原。”

但是依照游溯的计划,哪怕没有被白未晞影响,先对山西有了想法,游溯一开始的目的也是想征伐巴蜀的。中原,从来都不是游溯现在想考虑的目标。

因为中原腹地那一块区域虽与雍国的地盘接壤,但是比起雍国境内的一片和平,现在的中原腹地却是征战连年。

那里本是楚王的地盘,现在又被窦太主季峨山看上,两军与淮水两岸对峙,两淮地区河网密布,每下一城都很困难,因此双方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离开两淮这个“绞肉机”,放到了中原腹地上。

以至于现在,中原腹地的城池,可能今日还是楚国的城池,明日又成了朝廷的。但等黔首们适应了自己朝廷子民的身份,楚军就又打了回来。

这样的乱局下,游雍仓促入场,很可能被朝廷和楚军一起集火,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未晞淡淡道:“是因为不论攻占山西还是巴蜀,都没办法用凉州铁骑吧。”

游溯顿时苦笑:“确实。”

凉州铁骑是骑兵,能发挥骑兵优势的地方在一马平川的平原,而不是被山川地利包裹的四塞之地。

在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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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的过程中,功劳最大的就是将凉州铁骑当步卒使用的平林将军桑丘,现在桑丘已经被高升为卫将军,奉雍王的命令去训练一支步卒。

这支步卒训练不过三月有余,但诸位将军还是从各种渠道得到了桑丘给游溯的训练报告——

上面写到,这一支建成仅三月的步卒,在桑丘的眼中已是可堪大用。

雍王得到了这样的奏报,又想攻伐被山川包围分割的山西,显而易见,攻山西的主力会是桑丘训练的这一支新军。

若当真如此,他们这些只会指挥骑兵作战的老将,能在攻山西或者巴蜀的战斗中捞到多少军功?难不成,一次次地看着少年英才踩到自己的头上来?

因此众人都希望进攻中原腹地,因为中原腹地一马平川,骑兵在中原腹地将一往无前,这样能捞到多少战功!真当他们这帮老家伙看着年轻人荣升重号,自己却还是个杂号而心里没有任何想法?

但老将军们为自己的前途着想,却实在是不符合雍国现在的利益,这一点就连白未晞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就在游溯和白未晞还在纠结如何说服这些想立战功想疯了的大将军们的时候,一个消息从遥远的西方传来,直接解决了雍国建国以来的第一个巨大分歧。

因为不用讨论打山西还是打中原了,西羌反了。

年初开春时游溯的预感没有错,西羌在开春之时竟然不劫掠凉州边境子民,果然是在背地里给游溯憋了个大的——

西羌六十三部,联手攻凉州。

西羌是凉州西南部的游牧民族,但西羌实际上只是一个中原人对这个游牧民族的统称,人家内地里分了好多好多个部族。截至如今,西羌共有六十三个部族。

一般情况下,西羌六十三部之间的关系是一点都不友好的关系,毕竟西羌的地盘就那么大,西羌六十三部年前都要为了草场,牛马而内部打架。

凉州边境频繁有西羌犯边,可能是同一个地方被好几个西羌部族打秋风。

但是这一次,西羌六十三部连起手来,对雍国宣战了。

这不是个好消息。

平时西羌各自为政,一些西羌的大部落都会对雍国产生威胁,更何况现在是六十三部连起手来?

根据前线奏报,西羌总共出动了十万骑兵,已经奔着凉州边境而来了。韦杭之率军反抗,再加上凉州臣民世代和西羌打仗有生死血仇,没搞出来带路党这件事,使得凉州的反抗十分激烈,凉州边境已然成了绞肉机。

但纵然如此,在兵力的差距下,韦杭之还是显出了颓势,连失三座城池。

凉州军报传到长安的时候,游溯立刻将奏报传给众人观阅。好在军报上显示韦杭之不愧是沙场宿将,在连失三城之后已经稳住了边境防线,西羌没能下第四城。

但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韦杭之现在仅能做到防守,已无力收复失地,现在申请派兵救援。

游洄皱着眉问:“西羌怎么会联合到一起去?主公,关于这点有消息吗?”

游溯沉着脸对崇云考说:“录公解释一下吧。”

崇云考如今已经对这声“录公”很平常了,不再像之前那样,听到游溯叫他“录公”就觉得心梗。

崇云考道:“根据奏报,是蜀王在背后鼓动羌人。”

蜀王?

这个名字倒是一点都不让人觉得意外。

当初司州内乱,远在凉州的雍王和巴蜀的蜀王都调兵遣将,想在司州叛乱中分一杯羹。最终凉州铁骑快了慢吞吞的蜀军一部,使得蜀军刚刚占领汉中,凉州铁骑已经遍布司州了。

后来,雍王麟战死樊城,游溯千里救父,司州兵力空缺,蜀王趁机再攻关中,但是被桑丘带兵打回去了。

等到蜀王重整旗鼓的时候,游溯已经带兵回援,蜀国的军队无力再北上了。

游雍因此成了蜀王北伐路上的绊脚石——

蜀地想要征伐天下,一共就两条路能走,一是通过祁山道占领陇右,再从陇右东出攻关中;二是一步到位,直接从汉中攻关中,再图东出。

而现在,陇右是雍国的,关中也是雍国的,雍国就这样成了蜀国征战天下的第一块绊脚石,还是你死我活的这种。

因此,蜀王从不吝啬于给雍国使绊子。比如年前的黄河决口,雍国境内的运城盐池遭到了污染,根据推算,三年之内无法产盐。当消息传出之后,蜀国第一个提高了盐价。

这一笔笔的仇恨累积,不止蜀王想弄死游溯,现在游溯也很想弄死蜀王了。

崇云考道:“根据消息,蜀王刚刚平定了内部的氐人叛乱,却没有解散军队休养生息,而是继续操练兵马枕戈待旦,并于同时派出使者,说服羌人叛乱。”

这又是一个并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消息,因为这很可能意味着,雍国将在不久的未来被蜀国攻伐。

现在已是夏末秋初,秋收很快就要到来,蜀王也不敢在此时此刻让将士们放弃秋收去打仗。但过了秋收,又是寒冬腊月,蜀国气候温暖,将士撑不起冬日作战。冬日过去又要春耕,所以,蜀王最大的可能是在明年夏初,春耕刚刚结束的时候就兴兵北上。

而现在的煽动羌人作乱,就是蜀王提前搞出来消耗雍国国力的手段。

雍国,蜀国之间接壤的土地都是崇山峻岭,打起仗来肯定不是一时半会的事。这样长时间战争,能决定胜负的往往不是士兵本身的战斗力,而是一国的国力。

所以,蜀王要通过羌人叛乱来消耗雍国的国力,使得明年与蜀国对战的,是一个实力大损的雍国。

这招已经让很多人骂娘了,游洄更是直接骂出来:“蜀王锦这狗娘养的!有种真刀真枪的干啊!背后耍什么手段?还是勾结羌人!不怕半夜醒来,老祖宗骂他吗?”

华夷之辨是一直存在于华夏心底深处的分割线。你和我用一样的文化,我们就是自己人。什么?我们文化不一样?你个外族。

而很明显,西羌这个披发左衽的部族,在这些文明的华夏人眼中都是外族。勾结外族,当真是丢人。

游洄当场便道:“主公,臣愿前往凉州,为主公荡平西羌。”

有了游洄的开头,群臣们也都纷纷请战。

但游溯思索片刻后,竟然否决了所有的想法。他站起身,目光扫过明兴殿内群情激昂的众人,开口道:“此次西征,孤要御驾亲征!”

————————

第36章

驷驖孔阜

“御驾亲征”四个字刚一出口,就让整个明兴殿的气氛都在瞬间凝滞住了,众人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看着高坐明堂的王,不明白游为什么会在这个敏/感的时候选择离开长安,去往凉州边境。

游洄第一个反应过来,他径直出列,劝道:“阿兄,不可!”

他着急得连“主公”都忘记了喊,直接在大殿上当着满朝文武反对道:“此行危险,请阿兄慎之!”

崇云考也紧随其后说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主公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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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而来的就是所有人的反对声,这一刻,不管是为了什么样的理由,他们都反对游溯离开长安。

然而这一次,游溯却显现出了罕见的固执来,他没有像以往那样善于听谏,甚至没有给这些大臣们继续劝说的机会,直接下达了他的命令:“即刻点兵,三日后出发!”

一连串的安排很快下来——

此次游溯点兵,没有带司州剩下的凉州铁骑,而是从新训练的十万步卒中带走了五万人。游洄和桑丘他一个都没带走,而是让游洄和桑丘在他离开的时候,守好司州的大门。

崇云考当然也没能回到凉州,游溯将政事方面的权力全权交于崇云考,在所有人都觉得雍王在忌惮自己的仲父的时候,游溯却将整个雍国都托付给了崇云考,包括大军出境的粮草问题和雍国的一切政事。甚至一旦司州面临战争,崇云考有着比游洄和桑丘还大的权限。

游溯几乎将自己所有的班底都留在了长安,但却在所有人都不理解的目光下,带走了他的白先生。

这一点就连白未晞也不理解,他撑着下巴问:“主公为何要带臣一起行军?你知道的,臣不懂军事。”

此时白未晞已经坐在了行军的马车上——游溯当真是给足了他特权,整个军队中仅一辆马车,游溯将它给了白未晞使用,连游溯自己都是骑马。

但问题是白未晞真的很不想接受这份特权,因为他的特权仅在这一辆马车,行军速度可是丝毫没减。日行三十里的行军速度,白未晞坐在马车上,只觉得自己的腰都要断了。

所以他不理解,他一个身不强,体不壮,还不会带兵打仗的病弱书生,游溯为什么非要带他一起去凉州。让他安安心心在长安快乐地吹风不好吗?

然而比起白未晞的十分有自知之明,游溯却表现出了他对白未晞的空前信任。他骑在马上,对身侧的白未晞说:“先生过谦了,孤相信,先生会在战场上带给孤惊喜的。”

这话听着便是话里有话的意思,但白未晞想了许久也没明白游溯究竟想要表达什么。倒是某晚忽然灵光乍现,他顾不得夜黑风高,穿着一件单衣就掀开游溯的军帐,问:“主公是想不战而屈人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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