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刻许执只是想让她有个?物件做念想,让她活下去,却不知?平安符是她曾经送予卫陵的。
曦珠满心悲怆,紧紧捏着平安符,听到耳畔的承诺。
“再等我两日,我一定会想到办法。”
泪水将落,曦珠竭力忍住,扯住他的袖子?,恳求道:“我不要你救我,我要你帮我一件事。”
那刻,兴许是利用了许执的愧疚。
她让许执去看?蓉娘,还有藏香居柳伯等人。他们都不是公府的仆婢,但因她之故,不知?会如何?。
是她连累了他们。
“若是无事,你让他们赶紧回津州……”
曦珠喉咙干涩,每说一个?字,犹如利刃划割一般,疼到连声抽气。
话至尾端,她的声音弱到只有气音,却紧拽着许执的袍袖,哀望着他。
“求你帮我。”
“好,此事我会帮你。”
许执应下,又不放心地?道:“但你也一定要等我,我会找到办法拦住秦令筠。”
曦珠仰首看?着他,惨然笑了笑。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刑部主事,如何?与身为督察院左都御史的秦令筠抗衡。
只要他将蓉娘和柳伯他们安置妥当,她便很感激他。
日夜轮转,曦珠等待着,不是在等许执,而是在等秦令筠。
他说过会在两日后接她出去。
平安符熨帖着心口,泪已?流尽。
不知?过去多少日,她一直未等到秦令筠,反而再次见到许执。
仍是深夜,顶处的小窗,莹莹雪光映落他一身。
曦珠记得很清楚,那时他清隽疏朗的脸显然瘦削许多,眉宇尽是疲惫,眼底泛出乌青,却对她温和地?笑,道她拜托的事,他已?做了,蓉娘柳伯等人在回津的路上。
而她,也被之上的人裁定,一道与卫家剩余之人流放峡州。
这是他为她争取到最好的一条路。
“曦珠,退婚一事是我之错,是我先对你不住,愧对你从前待我的情?意,让你落到这般境地?,但请此去三千里,万望你珍重,或许将来某日,我们会有重逢日,到时你若有所求,我定万死不辞。”
这便是许执对她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也是一句重诺。
而曦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流放峡州出京那日的霜雾天,茶楼之上伫立而望的人面容朦胧,但她知?道是他。
后来。
曦珠念出这两字时,总会觉得怅然和不可追忆。
世事易变,当卫家倒塌后,会有新的世家顶上,太子?一党的官员被杀头判刑后,会有新帝提携的官员补上。
源源不断,不会断绝。
也是在后来,曦珠才知?晓为了她的事,许执彻底得罪了秦令筠及其一派的人,令他在仕途上受到重击,差些命丧贬官的远途中。
等迁官回京,不出两年,秦家就因已?成宫妃的秦枝月谋害皇嗣一事,被许执带人弹劾,连同贪污渎职、私吞良田等罪名,最后秦令筠被午门斩首,秦家被抄。
跟着牵涉出当年支持六皇子?登基各派的明争暗斗。
新一轮的朝廷斗争已?经开始。
曦珠再听到许执这个?名字时,是在流放的第九年。他已?经是刑部尚书?,虽不以翰林身份入内阁,却深受皇帝器重,手握权柄,一时可与首辅谢松分庭抗礼。
也是在那年,立下无数战功的卫朝被谢松一党的官员压制,不得重用。
纵使?有洛平帮忙,但一个?常驻北疆的武将,始终无法决衡朝廷的人事调用。
罪臣之后想要翻身,谈何?容易。
寂寂明月夜,曦珠坐于桌前,想到与许执的过往,怎么落笔都不知?,但她总要试试。
起头“微明”两字,让她羞愧难当。
企图让许执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还有那个?承诺上,求他帮帮卫朝。
那段日子?,她日夜盼望他的来信。
他来信了,并没有让她多等。
许执答应了她,说自己会想办法,让她等等。又问这些年她过得如何?,若有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
曦珠不禁想起以前,许执对她说过的话:“我平日里事多繁忙,有时候顾忌不到你,无法得知?你的情?绪,你若是不高兴了或是烦恼了,直接与我说就好,我都会陪你的。”
她看?着回信上更加稳重内敛的字迹,想起这些年在峡州经受的苦,忽然想与他说,但知?道,已?经不行了。
那一封信已?然耗去她全部的勇气和廉耻。
她甚至不敢去想,当年许执为了救她,险些丢命时,是如何?想的。
是否有过后悔。
而在更后来,曦珠得知?那时他刚做刑部尚书?,谢党时刻攻讦他,他分身乏术,但还是帮了她,几番推波助澜,最终让皇帝同意重用卫朝,让身为罪臣之后的卫朝任职峡州将领。
他的处境从来不易。从一个?自幼苦读的农家子?,一步步,走到后来的位极人臣。
最后的后来,重回京城,曦珠在街道边偶遇许府的马车。
隔着人群,那是她离许执最近的一次,但没有见到他。
到底物是人非。
她听说他已?经娶妻生子?,妻子?是一个?大?官嫡女,两个?孩子?也聪颖懂事。
他过得很好。
曦珠亲自备礼,让卫若送去许府,谢他当年提携卫朝的费心,到如今才能当面感激。
过往如云烟,她也能释怀地?笑一笑了。
*
柳伯照姑娘的吩咐,将油纸伞送来棚架下,给躲雨的学子?。
离得近了,便见是一个?挺俊的后生,怀里抱着一摞白?纸。
因五日后开考,许执过来书?局购置纸笔,却出来时,放于棚架底下的伞不知?被谁拿走了。
准备向书?局掌柜借伞,对街匆忙而行的人群里,一四旬上下的男人跑来,道送伞予他。
他正要推拒,却见偏飞雨雪里,一个?穿荼白?衣裙的姑娘,撑伞在栏桥望着他,隔得远,却依稀能知?她眸里含着笑。
这是他第二次见到她了。
也在这时,听到紧跟的第二句话。
“我家姑娘说,春雨虽小,但考试在即,还望公子?收下伞,不受雨淋伤身,来日必能高中春榜,前程似锦。”
微微愣然,许执不觉笑了笑,收下油纸伞,对面前之人拱手作揖,道:“替我与你家姑娘说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13/23页)
多谢。”
*
坐马车回去的路上,听到溅落车顶的淅沥声响。
曦珠靠在车壁上,整日的劳累,让她有些昏然地?闭上眼。
眼前恍然是四月了,春闱放榜时,也正是踏青好时节。
她与卫虞一道出门到京郊玩。
卫虞与好友要去哪里游玩,她难以融入其中,只能说自己累了,要去亭子?那边歇息。
卫虞应下,道等会来找她。
但后来落了雨,卫虞一直没来。
她坐在围廊下,对青坠说雨停再回去。但等了好久,雨没停,反而随风吹进来,四周踏春游玩的人也越来越少,青坠急道要去看?看?能不能借到伞,话落就跑了出去。
有什?么好急的呢,她有些不想回公府,想在外面多待一会。
发丝被春雨打湿黏在颊边,手指扯着腰间的绦带缠绕,她低着头,丧气地?,一下下地?轻荡着双脚。
忽然视线中出现?一双黑靴,她停下晃脚的动作,抬头,就见一张清隽疏朗的面容。
是一个?男人。
她慌乱站起身,往后退了退,又被椅靠边沿绊倒,坐了下去,后脑磕到柱子?,疼地?她伸手去摸,腮颊也鼓起来。
倏地?听到一声笑。
温和清朗。
她惊讶地?看?向这个?男人,他脸上犹敛淡笑,往后也退了一步,将手里的伞递过来,道:“在下唐突,路过见姑娘没有带伞,这把伞就送予姑娘。”
她才不要别人的东西,还是陌生男人的。
“多谢公子?好意,我的丫鬟已?经去寻伞了。”
却听有人喊道:“微明!”
她循声看?去,亭外有三五人撑伞,探头张望这边。
“春雨不知?何?时停,亭小难避风雨,还请姑娘收下。”
他将伞放在旁侧的石桌上,往后退两步。
“哎!”
她不要,拿起伞着急要还他,他却转身朝外走去,灰蓝的背影没入莺色的雨丝里,快步钻入好友的伞下,一同往远处去了。
有揶揄声从雨幕之下传来。
“微明,没看?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在这事上古板一个?。”
“你别看?他整日钻书?里头,可一点都不呆。”
“这几日约他去坊市玩,人姑娘上来问学,都能稳如泰山,不想红鸾星动,能如此积极。”
……
那便是她与许执,前世的第一次见面。
第057章新婚礼
二月四日,宜嫁娶。
黄昏将尽时,雨才停下。
姚府外街鞭炮声成串,谷豆糖钱尽散,孩子们欢快争抢。高挂的红灯笼下,人头窜动,挤着观望自街前而来一对新人。
新郎官下马,在一众好友的挤眉弄眼里,笑着提脚,狠踢下轿身,给立了丈夫的威严。
里面坐得端正的新娘子被震地颠了颠,凤冠垂落的金穗流苏打了脸,随即被牵出?大红轿子,跨过火盆,迈入正堂,被引着三拜,送入新房。
后院围着妯娌女眷,前院是一堆男宾。
宴席这才开始。
今日金吾卫统领姚顺成的嫡子成婚,参宴而来的,汇集了朝廷大半数的高官。
当年姚顺成还是卫旷身边的一个副将,跟着簇拥神瑞帝起事,后来事定功成,得封守卫皇城的武职。这些年无?功无?过,如此关?键的职位,也硬坐了二十余年。
席上语笑喧哗,传杯弄盏。
宾客一半去敬为儿娶妻的姚顺成,一半去敬也来贺喜的镇国公。
这边都是些在朝堂上混久的狐狸豺狼,那边却是些尚冒头的青头小子。
姚崇宪被凑上来的好友们连连灌酒,真?怕等会洞房起不来,扯过卫陵,有些眼花道:“你之前可答应下的,我现下不能再多?喝了?*?。”
卫陵一大早就过来姚府,为当御者。
一日下来就没坐下歇息的时候,这会又拦在姚崇宪前头,扬眉笑道:“可别为难他了,你们要敬他酒,都我来喝。”
婚宴上常有亲友挡酒,大家?都知卫陵和?姚崇宪自小长大的情分,未免过分,不再作难新郎,转而来灌卫陵。
比及雨时笼空的雾气散去,月亮出?来,堂上的蜡烛烧地通红。
宴至末尾,卫陵与人笑闹到?半夜,喝地酩酊大醉,走路不稳。
小厮来搀扶,要带他往常住的那个厢房去。从前卫三爷来姚家?玩到?深夜,时常留住,因此府上专有一间房留着,平日也有丫鬟收拾。
不想被推开。
“去,去备车,我要……回家?去,不留这儿。”
镇国公府的马车已先回去,国公夫人还留话说,等卫三爷醒了,提醒他记得回家?。
小厮再劝,喝成这样可不好回去,但一边劝一边拉,自个都差点摔跤,实在拗不动。
这喝醉的人最没道理可讲。
最后只得说给主子,安排马车送回,一路上看顾昏醉过去的人。
国公府的门房被敲醒起来,满肚怨气要撒,听闻是三爷回来了,赶紧去接。
等阿墨赶来,将踉跄的三爷搀进破空苑,人立即倒在榻上,闭上眼睛。他不禁感叹,这是喝了多?少,除了国公,他就没见过比三爷还能喝的。
又捧来热水,要帮着擦脸,三爷却兀自伸掌将热帕子捂在脸上,遮去神情。
半会没动下,阿墨都以为人睡着了。
忽听到?一声略微嘶哑的问?:“她今日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好嘛,喝醉了都还惦记表姑娘。
阿墨已然习惯每晚跟三爷禀报表姑娘这一日来的踪迹,当下说起来。
其实没什?么特别,这些日表姑娘忙里忙外,都为藏香居失火的事。若说不一样,不过是给一人送了把伞。
“应当是即将要参与春闱的学子,穿的有些破旧,瞧起来贫寒,表姑娘看他躲雨,发了善心才会送伞给他的。”
不过是件小事,但因每日无?聊,这样的小事也值得说上一说。
阿墨并不多?想,见人昏昏欲睡,才关?上门离开。
门轻合的声响,惊动烛火轻微的跃动。
躺倒床上的人半睁开眼。
许执。
她今日遇到?了的人是许执。
*
前世?,卫陵并未注意到?府上来过这样一个人,直到?听说母亲为表妹和?一人定下亲事。
那刻,他一霎迷惘,无?措地呆站许久,才让阿墨去打听那个叫许执的人。
等了近半日,才等来那些令他无?端愤怒,却无?处宣泄的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14/23页)
息。
许执,云州常安府人士,农家?子出?身,父母双亡,唯有一个大哥长嫂,也因穷苦的矛盾闹地分家?。
听到?此处,卫陵一拳捶落桌面。
他没料到?母亲会给表妹说这样一个人,家?境贫寒至此,凭什?么娶她!
甚至不及听全接下来的话,他冲出?去,到?正院找母亲,却见二哥也在那里。
卫度道:“此人卢尚书?称赞不已,他不过一时困苦,将来在朝堂上定能有所作为,前程不可限量,我们当下借着这桩婚事,也好多?拉拢个人才,何乐而不为?”
卫陵只觉怒气暴涨,几乎是吼道:“你只顾着那点利益,你有问?过表妹的意思吗!”
卫度诧异,继而冷笑:“她来京城投奔我们卫家?,吃住皆在公府,如今我还给她找了这门婚事,已算得我好心,你倒还来指责我,眼里还有我这个二哥?再者,此事与你有何干系?”
有何干系?
卫陵怔怔,也不明白在听到?此事时,会如此愤慨难平。
他只是不想让表妹嫁给那样的人。
甚至。
甚至那一瞬,卫陵想,无?论是谁,他都不想表妹嫁给那个人。
她只能是……
卫陵转目看向母亲,却听母亲向来温言的语调也冷下。
“许执我让你二哥带来看过了,无?论是相貌品性和?才学,都是再好不过的人,更何况也有意于曦珠。”
许执能有什?么理由拒绝这门婚事?
太子党刑部?尚书?卢冰壶的提携,镇国公府卫家?二子的赏识,国公夫人的亲自问?婚。
若是答应下来,依照当时公府的权势,一介农家?出?身的他在仕途的道路上,只会走得更加顺畅,还会有一个美貌如花的妻子,又有携带的丰厚嫁妆。
当将那点无?足轻重的喜欢和?有意剥去,还剩下什?么,只有冰冷到?让人醒神的利益。
试问?如此,一个贫寒了二十余年的常人会拒绝吗?
可是表妹呢?
她要怎么办?
在这问?要出?口时,他听到?母亲说:“曦珠也应下了这桩亲事。”
卫陵望着二哥和?母亲那洞若观火的面容,觉得陌生了。
不可置信地往后退。
混乱的思绪缠绕,让卫陵迟钝地回想起许多?事,许多?曾与表妹的事。
也想到?那晚,她小心翼翼地靠近,赤诚直率的表白,以及她转身逃离时,满目的泪水。
但随着他亲眼见到?表妹和?许执站在一处,言笑晏晏的模样时,那些如同?幻梦般的影斑驳破碎。
卫陵这才发觉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
可他再也不能上前一步,只能在远处,在隐晦里,在不被看到?的地方。
看着她与另一个人在一起。
少年心性单纯,初时只觉得难受,可当后来祸端一桩桩来临,不过短暂几年,就将卫家?四分五裂时,性情被磨砺骤变,卫陵再看向两?人,也能平和?至极。
可只有自己清楚,白日的平静消失,夜晚暴露的,是一张如何扭曲的面容。
在年月的流逝里,在前往北疆征战的艰辛里,在太子一党面对更大的压力时。
在离曦珠越来越近,将要嫁给许执的日子里。
他以为自己能淡忘了过去。
但没有,反而在一年中难得见她时,在见到?她愈盛的容色,和?窈窕的身姿时,妄念蓬勃丛生,似不受控的潮,落去又涨。
他脑中全是她。
他很想她啊,想她永远陪着自己,而不是嫁给别人,离开自己。
那瞬,卫陵会想,若以那时他的权势和?地位,自己想要她,公府中也无?人再能阻拦,其余人更不敢多?加置喙。
至于许执,他会另找一个女子做其妻,解除与曦珠的婚约。
但终不过是虚想,第二日熹光到?来,卫陵便清醒了。
整衣外出?,又和?寻常一般。
再见曦珠,仍旧端着沉静。
卫陵想,即便许执虽初时因利,答应了母亲说的亲事,但待曦珠好,依他能力,以后不会差。
她此后应当过得很好。
若是不好,也还有他。
这般想着,卫陵压着那股不断窜起的,会被她憎恨的臆想。若是她得知了,会如何看他?
他有些庆幸她将那晚的事都忘记了。
一干二净,全都不记得。
上元日的河畔,烟花之下,她与许执那样般配。
及至神瑞二十七年的二月初四,他前往祠堂祭拜父兄后,朝大门去。
一路上,都刻意慢着。
在等她。
一夜清醒未眠,卫陵都在想这最后一次,她会不会来送他。
战事不知何时结束,他也不知何时回京。
到?时,她恐怕已经嫁给许执,不会再住在公府。
他没有任何理由再能见她。
好在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她来送他了。
喜悦骤然涌上心头。
她也知道,这兴许是两?人的最后一面。
月色下,随着摇曳渐近的裙衫,她来到?他面前。
“我来送你。”
她的声音很轻。
卫陵甚至来不及将她的面容看清楚,就见她低下了头。
他只能低应了声,提灯照亮前路。
不知从何时起,她有些怕他了,也不敢再看他。
涩苦漫涌。
卫陵想,是和?从前的他不同?了,是吗?
一路慢行?,卫陵都在想该说些什?么。
到?最后,却只能说些非出?他愿的话。
只有静默。
到?大门时,卫陵才将手中灯递给她,也是最后一次看她。
灯火中,她抬眸道:“三表哥,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卫陵低头,望进她澄澈的明眸。
那刻,她眼中又只有他一人了。
和?从前一样,也当真?正是最后一次。
将眼前这张面镌映心中,他不由地笑了,点头道:“好。”
不能再说更多?。
他只能从哽咽吞痛的喉间,再平静不过地道一句:“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扬鞭离去时,卫陵想回头再看她一眼,到?底没有。
但卫陵未曾料到?许执会提出?退婚。
入了北疆,数不尽的军务,以及从京城传来的各种变故,太子愈加式微,让他忙地无?暇分身,几近被曾经那些极厌恶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15/23页)
的诡诈阴谋淹没,半刻得不到?喘息。
直到?一日深夜,卫陵收到?一封从京城来的书?信。
夜风呼啸,孤灯在侧。
卫陵将上面的字反复看了无?数次,薄薄的一张信纸边角被揉皱碾碎。
那刹,他恨不得回京将许执剁了。
可沉压在肩上的负担,令他不能离开北疆。
但想让许执好过,他不会容许。
愤怒之后,卫陵听着营帐外的刀枪兵训声,禁不住想起许执这样的人,绝不会冒着风险转投六皇子……
有些事,分明有所预知,却不能接着往下想,只会更觉疲累。
而更后来。
陷入黑暗中,洛平的话,刑部?大牢中曦珠和?许执的那些话。
在他无?能为力时,是许执救了将被秦令筠带走的曦珠。
那时早被打压成刑部?主事的许执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才愿意冒险去救。
抛弃种种利害,就如当年卫陵想此人是为了利处,才会答应和?曦珠的亲事。
那刻,他终于相信了许执对曦珠是有情意的。
再是后来,卫朝被提拔为峡州的将领,是许执的帮扶。
……
*
卫陵望着床角那盏幽幽的火光,想到?离京的前晚。
他将那份新婚贺礼交给卫虞,让她保管,待到?曦珠和?许执大婚时,若是自己还不回来,就转送给他们。
那时,他是真?的放下了。
只要她余生平安,顺遂美满,那他此后也就放心了。
……
他敛息半晌,将自重生起,就一直放在怀中的香缨带拿出?来,置于唇鼻,闻着上面的涩苦香气,轻缓出?一口气。
第058章半夜会
曦珠这日仍是酉时末才回府,踩着湿漉漉的砖石,提灯穿过园子。
北风吹得花木瑟瑟,悬枝的水珠摇坠下来,面庞倏至寒意,她拢紧了衣衫,快步朝前走。
回到春月庭,喝过姜茶,她坐在镜前拆解发髻上的素簪,散开头发?,听青坠唤人?备来水。
走进?湢室,脱衣入了热水,氤氲的雾汽让人泛起困意,眼皮不觉沉重而落。
撑在浴桶边的手臂一个打?滑,曦珠将阖的眸睁开,已泡了两刻钟。
揉揉眉心,起身后擦干身体,穿衣拢发?,坐回妆台前,往脸上涂抹润肤的香膏,任青坠在身后帮着绞发?,用炭火烘干,时不时说些话。
等一头长发?弄干,已是半个时辰后,亥时过半。
青坠将烛芯剪熄后,合门出去了。
室内归入夜晚的沉寂,床帐内,曦珠困得闭上了眼。
这些日为忙藏香居的事?,总是早出晚归,来回奔波。
当初租赁店铺的地主听闻失火涉及到温家的人?命官司,前两日来问询,接下来这铺子是何打?算,若要转手,要尽快与他说,京城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又是那?样的繁华地段,少一日进?项,损失的银子都够一家大半月的吃喝。
话里话外,也是催促,但或许因卫家,并未说透难听。
她已与柳伯商议,要关闭藏香居。
明日去除了还没赔完的契据条款,还要处理铺里剩下的各种香料,以?及烧掉的后仓要找工匠修缮完整,才好交付。再是店里伙计的安排,还有柳伯一家,若是外面没有生意可守,她要如何安置他们……
方才沐浴时都要睡过去,现下屋里只有她一人?,重想这些事?,却愈加清醒。
翻了几个身,不免烦躁。
忽在一片晦暗不明中,听到轻微异响。她透过轻纱床幔,看向窗牖处,声音是从那?里传来的。
公府防卫森严,每夜都有护卫轮班巡守,更何况如今国公回京归府。
再是胆子大的刺客,除非真的不要命了,才会来行刺。
曦珠这般想时,脑子里陡然?钻出一幕似曾相?识的场景。
她登时被心生的念头吓一跳。
声响仍在,固执一般还在撬动。
曦珠不再迟疑,赶忙掀开帐子,趿鞋下床,走到窗前。蒙着的厚实窗纸上,有一个模糊的高大灰影在鬼祟。
她先是紧了一口气,然?后将窗栓拉开,伸手一推,把合拢的窗叶往外推去。
一声轻唔响起。
她看去,就见?窗外的人?正紧拧着眉,一只手捂住鼻子,抱怨般低呼。
“痛。”
应当是方才开窗的动作太突然?,撞到了他。
曦珠真没想到卫陵胆子这般大,竟然?大半夜又翻墙进?院子,上回除夕罢了,这回又来做什么?
“你来做什么。”她骇然?地不行,压低声音问他。
两侧房里可睡着蓉娘和青坠,还有几个丫头。
这可不是大家都在玩乐的时候,倘若被人?发?现,要完了。
只这话才出,偷摸而来的人?没半点自?觉,越发?走近,她尚未反应过来,他已经单臂撑着窗沿,一手制推她的肩朝后,翻进?了屋里。
窗被顺手关上,咿呀闭合声里,她被一拉,揽到怀抱里。
曦珠这下是真被吓住了。
她试着挣脱他,但横亘在腰侧的两条手臂如同铁钳禁锢着,连转动一下都难。
卫陵埋首在纤弱温暖的颈间,吸嗅着她身上馨香的气息,轻蹭了两下,沙哑低声:“我想你了。”
也是在两人?贴身时,曦珠不得已靠在他胸前,闻到他衣襟上残留的酒味。
他平日不是这样的。
她蹙眉问:“你是不是喝多了?”
“没喝多。”他语调含糊不清,“我记得要回家,你还在家,答应你的,不在外面鬼混,每日都会回来的。”
一听这话,怕是喝了不少,醉的不轻。
不知去哪里喝的。
灼热的吐息落在耳畔,他的唇似有似无地摩挲过肌肤,曦珠僵硬住,见?他没一点松开的样子,硬推是不行的,咬了咬唇道:“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不好。”
他毫不犹豫道,竟抱地更紧些,似是怕她跑了,嗓音委屈地低落:“你是不是一点都不想我?”
曦珠不想和他探论什么想不想。
隐觉他醉后性情更加黏人?,但不管如何,此时他得赶紧离开春月庭。
若是被人?察觉,联想后果,她惊惧地冷汗都出来了。
“你先回去睡觉,等明早醒了,我们再说,行吗?”
曦珠软声哄他。
卫陵摇了摇头,鬓角蹭磨过她的脸颊,一阵痒意,太过亲昵的动作,引得她手指都似冻住。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16/23页)
“不行,我要是回去睡觉,明日一早醒了,你准出府忙去,哪里还顾得上我,你在骗我。”
“我这些日都没写信给你,就是怕烦你,今日好想你,想得睡不着来找你,你还要赶我走。”
他终于舍得从她的温馨柔软里抬起头,控诉般望她,眼尾不知何时有些泛红了。
“你说我是不是再不来见?你,你都要忘了我!”
自?从藏香居失火之?后,一堆事?压下来,曦珠自?顾不暇。就连卫度和孔采芙和离,也是在孔采芙离府那?日得知,一桩沉甸心上的重事?放下,她更是投入自?己的事?里。
卫陵除了那?日给她一盒子的银票,以?及在刑部堂上因审温滔见?过几面,其余时候真没见?过。
也一封信没让青坠送来。
之?前他每夜来信,都会写自?己这一日都做了什么,再是些胡言乱语,情意绵绵之?类的话。
曦珠都习惯了每晚拆开看过,才会上床入睡,因怕其中遗漏什么重要消息。
这大半月来,起初确有些不适,但很快,她也忘了。
毕竟外室之?祸结束后,这上半年对于卫家而言,应是平稳的,不会再出什么大事?。
兴许是她犹豫太久,他睁大了眼。
往常都是恣意不羁的,此刻却蔫巴地垂着长睫。
“你真的忘了我?”
倘若起先一句是想求得安慰的质问,如今这句反问,满是确凿的不可置信。
抱着她的细腰,语调里满溢出来难过。
“你心里没有一点我,是不是?”
曦珠有些心累,说来说去都是这些车轱辘的话,偏他这样子,好似是她忘情负义,存心抛弃他。
最终叹口气,道:“没忘。”
清醒时就招架不住,遑论醉后,怕他闹起来,只能?顺着他。
白?日够累了,晚上还要应付他。
曦珠将嗓音放地更低柔了,继续哄他:“我怎么会忘了你呢,你知道的,我这些日忙得很,等忙完了会写信给你。”
“我今日很累了,真的想睡了,你也回去睡,好不好?”
若他清醒,她决不会如此说话。
当下顾不得他翌日会不会记得,只想打?发?他赶紧离开。
不想卫陵就似没听到,直接躺倒一侧的榻上,歪过身去,还扯了叠放在榻尾,她小憩时用以?御寒的薄毯,蒙头遮盖住自?己。
如意石榴花纹的殷红毯下,拱出一小座山来。
太过熟稔,若非知情的,都要以?为这里是他的居所,他只是和平日一样,在外面喝得多了,回来懒得多动,索性在榻上睡了。
随性得很。
曦珠被他这耍赖般的举动怔松。
清醒时他恨不得时时答应你说的所有事?,以?此让你相?信,他会听你的话。
酩酊大醉时,性子里的恶劣就暴露出来。
但曦珠不能?让他这般胡闹,想到国公和姨母若是得知此时卫陵在这里……
她不敢再想下去。
“要睡回去睡,别在这儿。”
她过去矮身,要将蒙住他头的毯子拉扯下来,却比不过他的力气。
里面还传来他闷瓮的犟声:“我不走,就要在这儿。”
曦珠几番扯,连个角都掀不开,折腾地她累起一层薄汗来,坐在一边喘气。
瞥望一动不动的他,绸毯之?下,轻微的起伏波动,像是睡着了,真要赖在这里。
本来心里就有郁气,愈瞧愈气。
也是深夜,不知什么作祟,她跪趴过去,摸索着,按住他脸上的绸锦,将他捂在下方。
不过片刻,该睡去的卫陵憋着气挣扎起来,呜呜两声,手臂撑起,将她怎么也扯不下的毯子一下子拉下来。
连带着她,手一下滑脱,趴到他身上,又赶紧爬起来。
他露出一张些微涨红的脸,浓眉紧皱,像是被从好梦里拖拽出来,颇有些生气地瞪她。
“你要捂死我了!”
曦珠见?人?好歹醒了,低声斥道:“醒了就赶紧走!别和个孩子似的,要说多少遍。”
压抑声调,不敢大声。
她是真的气,连斥责的话犹如说教一个不听话的孩子。
便在话出口的瞬间,曦珠哑住。
她想起卫陵最厌烦有人?拿这样的话压他。
曦珠低头,就见?他似愣住了,眼角的潮红渐褪,清明逐渐漫进?眼里,嘴角紧抿。
她这番话,骂醒了他。
下一刻,他握住她的肩膀,撑身翻滚,跪膝抵在她腿间,压住了她的裙,也将她压到了身下。
这个举动太猝不及防,以?至于曦珠只觉晃眼颠倒了周遭,再抬眼,撞入一双漆黑晦涩的眸。
他的目光盯着她,面无表情,声音冷然?低沉。
“你说什么。”
曦珠呼吸都滞住,便在此时,她仿若看见?了前世的卫陵。
他生气时,便是如此。
她久久地看着,一语不发?,恍然?一副被他吓到的模样。
突然?,又听到他一声笑。
乍然?崩出灿然?的笑意,将刻意覆着英朗面皮上的阴暗驱散。
他埋首在她的肩窝处,笑地不可自?抑,显然?逗弄得趣的震颤,由紧贴的身躯传递给她。
“以?为我生气了啊?”
卫陵扬起头来重看她,“你想骂就骂,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眼眸里漾着似水温柔。
曦珠回过神,方才他是在耍她,气恨地捶了一记他的胸口,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她有些抽剥地游魂,想到那?时被世事?压身,以?漠然?无常的面孔示人?的他。
“若还不解气,你就打?我。”
卫陵抓着她的手,朝自?己的脸就打?了过来。
清寂半夜里,在她的惊愕下,极清脆的一声。
他是多要脸面的人?,不管是这时,还是后来。谁要打?了他的脸,他能?揭了那?人?的皮!
便在此刻,她隐约觉得他今晚异样,要细看他骤变的神情,他却不想被她瞧见?,一偏头,复抵在她的肩侧。
又是颓唐的样子了。
“你怎么了?”
须臾后,她终于开口问他。
听着她胸口略微急促的跳动,他感?到平和,喉咙却哽痛涩楚。
声音很低,飘若浮雾。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做了错事?,你很生气,不论我怎么求你,你都不要我了。”
他紧抱着她,几欲将她嵌入自?己的血肉,让她无法与自?己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17/23页)
离,却怕力道锢地她疼,手臂上青筋暴凸,控制着不敢用力。终于只将一直埋藏心里的话,吐露给全然?不知的她听。
“曦珠,我很害怕。”
他闭着眼,些微颤抖地说出了这句话。
第059章因果说
他还是走了,似乎今晚临时起兴,翻墙进春月庭,只是为了将那个噩梦告诉她,想要得到她的一两?句安慰。
譬如“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生?气?。”“我不会离开你的。”“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诸如此类,能?证他在她心里地位分量的话。
可哪怕是虚假的哄骗,她也没有?说。
她能?感到他搂抱她的手臂在发颤,她有?些好奇那个梦,他究竟是做了什么?错事,不可饶恕到他这样的人,说出害怕两?个字。
但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她没有?问。
担心无休无止的对话,会让人发现两?人的“私会”,她还是轻轻地?对伏在身上的他劝说:“回去吧,你在这里待的久了。”
她的语调柔和到一种难以描摹的境地?,似同一片白?色的纱绢垂挂花枝,被皎洁的月光映照着?,夜里清凉的风吹拂过,缓缓地?随飘落的晚花,抚摸过他的脸颊。
于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她的安慰。
在得知她今日见到许执后,所有?的不安却都平息下来。
他知道前世?的她兴许一开始只是迫于那门忽降的婚事,答应下来,但后来却是真的喜欢上许执。
曾经,他可以轻而?易举地?得到她,却不知珍惜她小心翼翼捧出的真心,只有?失去,才明白?自己的心意,反复受着?她与另一个男人在一起的煎熬。
最后释然地?放手,是因知许执值得托付,恰如她母亲所托。
“若到婚嫁时,请说一个诚实可靠之人,不求大富大贵,只要待曦珠好,足以。”
从?前,他无数次地?怀揣嫉妒,暗下将自己与许执比较,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向她表明,比起许执,他才是那个能?真正待她好的人。
但那些都是幻想,当沉重的世?事如山压来。
在前世?的终章,他才发现自己比起许执,输了彻底。
他给了她什么?呢?不过一个虚空的卫三?夫人的名头,以及一副重担,让她在峡州那些惶恐的岁月里,消磨了自己。
重来,又卑劣至此,隐瞒了她。
“嗯。”他应道,在她的颈侧蹭了蹭,才起身。
也拉着?她的手,让她顺势坐起来。
他揉了把她散落毛茸的头发,哼笑道:“我走了,别担心,不会被人瞧见的。”
*
曦珠到后半夜才睡着?,不过两?个多时辰就醒了。
将那扇对榻的窗推开,迎面吹来寒风。
天光未亮,院子里稀疏的花木模糊着?轮廓,在昏暗的风里摇曳,窸窣作响。
倚在引枕上,她裹紧毛毯,目光不由落在那棵杏树下的院墙。
风逐渐停息,微茫攀爬上青墙,穿梭过尚且干秃的杏枝影,扑落在草叶上的白?霜,折散出细碎的莹光。
天亮了,新的一日到来。
曦珠照常出府,赶到藏香居与柳伯忙碌那些杂事。
她没有?心思再去多想昨夜的事,甚至连午膳都是蓉娘来催,她才暂放下还需整理的契据。
这晚回到公府,又是酉时末,天黑尽。
曦珠才沐浴完,青坠就过来,有?些欣喜地?悄悄递来一封信。
好些日子,破空苑那边都没信送来,她还担心表姑娘和三?爷之间?出了什么?事。
今晚阿墨重来传信,她才安稳些,只要三?爷还惦记表姑娘就好。
夜深人静,曦珠拆开了信封。
灯下,她将那一行行字看过去。
雪白?薄纸上,起先?他的字迹工整许多,一撇一捺地?写。
他说昨日姚崇宪大婚,他被拉去挡酒,喝得多了,才忘记分寸,半夜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去找她,让她担惊受怕。
写着?写着?,他的字忍不住飘起来,说自己是不是胡说八道了。
以后他不会了。
他解释一通,又是道歉。
曦珠捏着?纸角,看了好一会儿,才擦起火折,将它点燃。
火舌舔上墨字,在香炉里化作灰烬。
一如先?前,她将信看过后烧掉,不留下任何?供人翻查,以证她与他之间?有?“勾连”的罪证。
连续几日,她仍旧忙。
曹伍的五七祭日,她准备与柳伯一道出城去。
柳伯去放备好的礼,吩咐套车,还有?空余时间?,她便去看正修缮后仓的工匠,问进程如何?了。没一会功夫,有?伙计来说,外面有?个夫人找她。
她让伙计送水与工匠解渴,才朝前铺去,掀开隔挡的棉布帘子,便见存放郁金、捺多以及和罗的香柜前,背对站着?一个身穿烟红褙子,下缀木兰色长裙,只以一支菊花檀木簪,盘着?妇人髻的女子。
背影孱弱单薄,身边有?一个丫鬟随侍。
闻声,那女子转身过来。
两?人视线相触时,曦珠看清了她的面容,有?些愣然。
是秦令筠的夫人,也是姚崇宪的长姐。
一如那次公府的宴会上,在后院所见时的模样,脸色苍白?近乎透明,眉眼微恹,妆容素净清淡。
但此刻她看过来的眼神里,携夹一种打量。
曦珠感到自己被她从?头到脚都扫过了一遍,这般感觉仿若秦令筠看她时,心里生?出说不清道不明,微妙的厌恶。
她上前去,恰当适宜的笑,问道:“不知秦夫人来寻,是有?何?事?”
姚佩君浅笑道,“正巧路过,过来瞧瞧。”
“听说我夫君离京公干前,还专门来了一趟这里,要定去潭龙观的香料。潭龙观是……”
略顿下,她道:“他父亲修道养身的所在,每年都需大批香料,此前都内定下亲友的铺子,不想这年倒变了。”
话落,依旧是笑看面前这个不过十五,几与她儿子一般大的姑娘。
不着?半点脂粉,却抵不住妍丽明媚的姿容。
曦珠微捏紧手。
从?适才的打量,再到现今的这番话,姚佩君应当得知了些什么?,才来试探。
前世?在京的那五年,她与秦令筠只见过屈指可数的几面,直到最后的牢狱灾祸,也才得知世?人称其公正的衣冠之下,是如何?的一副禽兽心肠。
更与姚佩君未见过一面,不知其结局。
而?重来的这世?,偏差频出,先?是秦令筠,后是姚佩君。
但她一点都不想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18/23页)
与秦家的任何?人有?交集。
倘若姚佩君得知秦令筠对她的心思,那么?作为正室的姚佩君,会如何?想?
“我还疑惑怎么?那日秦大人过来,要定那么?一大批香料去道观,得幸大人照顾生?意,也不敢推脱,但当时都要年尾,是真抽不出多余的香料来,原跟大人说要推,怕来不及,大人倒是不嫌晚,说三?月初时送到就好。”
这桩生?意本非她所愿。若非秦令筠强压给她,也不会有?这样的后续。
曦珠语调为难,又看了转周围,歉意道:“可谁知前段日子失火,铺里的香料几尽被火烧去,我两?日前已与夫人府上的管事说过此事,三?月初要送去道观的香料我们也没有?办法了,定银,以及需赔的银子也一并交给管事了。”
秦令筠私下来找,定不会告知姚佩君。
现今这些事都各自怀揣在心,没有?揭开,她只能?借这些话,让姚佩君知道自己的想法,别来针对她。
让姚佩君去和秦令筠揪扯。
“我也是随口问问,他许多事我向来不管的。”
姚佩君说了这样一句话,而?后敛眉,关切疑问:“听说是温家的那个庶子在上元纵的火,还被关押进牢里,可有?定下什么?罪罚?”
曦珠只能?与她说起来。
好在两?人闲说几句话,柳伯来说车已套好,可以走了。
姚佩君这才拜辞,带着?丫鬟先?跨出铺子。
曦珠看了一眼她离去的背影,这才跟柳伯一道上车,往城外安县去。
*
藏香居被人蓄意纵火,连累看守后仓的曹伍被烧死,最终温滔被连同奸.□□人,逼死良家子,欺压百姓等多案合并定罪斩首。
此事被百官弹劾,皇帝无奈之下,不得不将温甫正大理寺少?卿的职撤了,令其在家反省。
不过一个庶子,此前因其是温家唯一的男嗣,才被家里纵地?无法无天,现下家里又有?一个可以继承家业的嫡子,这个无用的庶子若要?*?丢弃,不过权衡两?番就能?决定。
若再闹下去,还不知后果,温甫正消停下来。
一路乘车过城门,将近三?个多时辰的路程,才抵达安县,进了一条小巷子,拐了两?个弯,最终在一户探出柿子树桠的门前停下。
下了车,隔着?墙,隐约有?人在说话。
“要我说,老五死的冤枉啊,被卷进那起子纷争里去,咱们这泥腿子,要啥没啥的,能?斗得过那权贵啊,老五他娘,你可别扭着?筋地?要讨公道了。”
“可不是,你不如趁这个机会,多和那个铺子的东家要银子,上回头七她不是来了嘛,就一个小姑娘,看上去软和,还带那些好东西来赔礼。多要些银子,给你那对孙子孙女攒着?用,他们那样的人家,多要个几十两?,也就手指缝漏油。”
“老五媳妇,别哭了,多想想你两?个孩子。”——
“爹,老五死都死了,可不能?叫他白?死,以前他回家来,不是说铺里那些贵的香料,叫什么?龙脑来着?,一小盒子都要上百两?。您也晓得开春来,学堂要招学生?了,泥蛋儿是咱们家最聪明的,好歹要送去上学,这拖了好多年了。”
“你还有?没有?良心!你要拿你五弟的丧命钱叫你儿子读书!”
“我怎么?没良心,爹,你想想啊,只要咱们曹家出了读书人,还用种一辈子地?吗?爹啊,你想想清楚,可别犯糊涂!”——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惦记那银子,要去补外头欠下的债。”
“媳妇,话不能?说这么?难听,等我还了债,去做了生?意得利,会将赚的钱再还给五嫂,这叫有?借有?还。”
“那之前五哥来问你还那五两?银子时,你怎么?不还?”
“哎,你还说呢,我没给你买头簪子啊,可花去二两?银子多,你没高兴疯,现在别指着?我骂!”
……
各种细微嘈杂的声响,充斥在一方小小的院落里。
曦珠垂眼听了片刻。
柳伯唤她一声,“姑娘。”欲言又止。
曦珠摇摇头,伸手推开挂着?白?灯笼下,一扇有?些掉漆的门。
步入了世?俗的泥沼,在纷异的眼神里,将温滔的定罪告知了曹家人,以及这日赶来祭拜的亲友,想他们得知冤情已申。
随后响起七嘴八舌的争论?,与尚在襁褓中孩子响应般的嚎啕大哭。
她置身其中,看懂了他们眼里,与富者鄙薄穷者相反的冷视,也听懂了他们话后的示意。
一个女人直冲过来,紧扒住她的衣服,头发凌乱,涕泗横流地?直骂:“若不是你们这些人,我丈夫怎么?会死,怎么?会丢下我和两?个孩子,你还我丈夫来!”
悲愤和痛苦里,女人举起拳头,砸了过来,落在曦珠的身上。
失去丈夫,不能?将坚韧的女人打垮,真正让她动手的缘由,来自这些日听到的那些算计。
她满腔愤怒,不能?对向近在咫尺的夫家,也不敢对向遥不可及的权贵门阀。
便都冲向这个比她还要稚嫩的姑娘。
她们都夹在其中,似乎都身不由己,被沦为这场卫温两?家之争的棋子。
柳伯就在旁侧,慌忙曲肘来挡,但他毕竟上了年纪,而?眼前一个心有?恨意的女人,是使了全力的,怎么?拦得住。
曹家那些人被这忽至的一幕吓住。
或许没有?吓住,只是在旁观,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去把一个悲恸发疯的寡妇劝下。
但在之前,需给那个年轻的姑娘一些厉害,以此让她知道曹伍的死,价值几何?。
混乱的场面里,就连角落里的鸡鸭也被惊地?扑扇翅膀,咯嘎乱叫起来。
再一拳落下来时,身后有?一只手伸过来,将沉默无声的人拉到自己怀里。
那拳,便落空了。
女人用力过猛,蹡踉摔落在地?,扑起地?上灰尘,呛入口鼻。
灰茫视线里,她看见一双鹿皮皂靴,上面有?以银丝针勾绣画的祥云暗纹。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这个忽至的人物。
锦衣玄服,一副世?家子弟的装扮,端地?是矜傲的姿态,冷眼扫过院里的曹家人,只偏头对身边跟着?的公府管事说:“你去与他们交涉剩下的事。”
管事一大早就被国?公夫人叫去正院,让他跟随三?爷来安县一趟。
因藏香居失火,追根究底,是三?爷惹下的祸事,怎么?也要来看望一番。更何?况听三?爷说起那曹家不大对付,表姑娘上回去就被为难了。
这下看来,这家人口众多,各自心思拢作一堆,真够闹腾。
管事应下。
卫陵径自拉着?曦珠出门去,将那些繁琐的俗事都丢在后面。
直把人推送上马车,他跟着?一起钻入其中,将帘子放下,仍是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19/23页)
有?放开她的手。
他迫不及待地?问:“她方才打你哪里了?疼地?厉害吗?”
卫陵懊悔自己来得晚了,等阿墨去神枢营找他,说她去了安县,他又去找母亲,却遇母亲处理庶务去,一番等待交谈下来,再与管事赶到这里,见到的便是那一幕。
他竭力按捺下火气?,才忍住没有?动手。
曦珠微微偏转头,低声道:“我没事。”
卫陵试探着?碰了碰她的肩侧,隔着?一层衣料,便见她瑟缩了下。
他抿紧唇,不好看她的伤,只能?道:“回去后,我让阿墨送药过去,很快能?好的。”
马车行走起来,折出狭窄的巷子,朝宽阔的大道去,往京城内城的方向。
卫陵看着?她低落的侧脸,将她冰冷的双手合握在掌内,过了好一会,他说:“若非我与温滔过去的争执,曹伍也不会死,你心里别多想,若有?什么?因果报应,都归咎于我,与你半点关系没有?。”
一路上,她没有?再说话,始终低着?头,眼眸有?些缥缈地?望着?哪点虚空。
但卫陵感觉到手里的她逐渐放松了自己,不再僵硬,变得柔软暖和,他的心绪松缓下来。
他想,她本不该来这种地?方。
第060章紫丁香
天黑后?,卫度收拢案上的赋册,要从户部下值归家,又有同僚邀请往酒楼同聚,但他婉拒了。
这大半月来,总有人对他与孔采芙和离之事趣味,好奇要探究一二。
他不蠢,哪里看不出他们的心思。
父亲令申过,若在外听到一丝有关此事的风声,败坏卫家丁点名誉,到时便逐他出门,免得再丢卫家的脸面。
至于俞花黛,他问过最终处置,大哥只伸手做了一个手势,他就知不好了,但事到如今,还能如何。
大哥警醒他道:“此事以后?莫要再提,惹父亲动气。”
孔家那?边一点动静没?有,孔光维接受了与卫家姻亲的断却,不再查这乍然的和离,一如孔采芙应下的话,不让家里人?,更或外人?得知两姓断盟的真正缘由?。
卫度曾派人?去探,孔采芙自归家,除去待在府上,时常外出,往琴舍雅集,与富有才学的女子一道品茗论琴,丝毫不受和离影响,甚至比起在镇国公府,脱去卫二夫人?的身份,愈加自由?轻便。
马车从衙署侧门的小街石路转出,行入热闹的街市。
一日做事下来,想到这些,卫度疲惫不堪,捏揉紧皱的眉头。
车外响起“卖糖葫芦喽,又甜又脆的糖葫芦哎!”的吆喝,行近声大。
他想到了两个孩子。
自孔采芙走后?,成日哭喊着要阿娘,他抱哄他们,却徒劳无?益,卫锦甚至不顾仆妇的阻拦,似有所感地?哭扑来打他这个父亲。本就体弱的卫若还病倒了,闭眼张嘴地?要娘。
这些日子,两个孩子都被母亲接去正院,亲自照顾。
“停车。”
卫度叩敲了下车壁门板,叫住车夫,随即吩咐人?去买糖葫芦,要了三根。
其中两根给自己两个孩子,剩下的给大哥的儿子卫朝。
在卫陵还未去神枢营上职前,爱与一帮纨绔朋党厮玩胡闹,隔好几日归家,常带这些玩意回去给几个孩子,逗地?他们开心。
卫度不重口腹之欲,更不用外面这些小摊小贩的吃食,觉得不干净,也不允卫锦和卫若吃,奈何公务事忙,没?个管教的时候。
等发觉时,比起他这个生父,反倒卫陵更与他们亲近。
卫度叹息声,接过随从递来红彤彤山楂,裹满金黄糖浆的糖葫芦,又吩咐道:“你去看附近有哪些孩子喜爱吃的,找干净的铺子,花样多买些。”
随从惊讶,他跟在二爷身边多年,少见二爷这般关心孩子,但想过转,就明白?过来。
领命而去,不过半柱香的功夫,手里提携几纸包的吃食,油炸糕点糖食都有。
卫度将它们都堆放在车内的柜里,仔细不让压着,才让车夫继续赶车。
等回到府上,他不让随从拿这些吃食,全都自己拎。
适时天幕正由?澄明,转往沉暗。
他走在去正院的鹅卵小径上,碰到一个脚步匆忙的丫鬟,灰蒙的视线里,丫鬟行礼过后?,捧着一样东西?就要错身而过。
卫度已走出两步,想起这丫鬟是?春月庭的人?,方从破空苑那?条路过来,他眉头跳了跳,转头,冷声叫住人?。
“你去破空苑做什?么,手里拿的又是?什?么?”
青坠被这般语气唬地?吓住。
这日表姑娘还是?和往常一样,和蓉娘大早就出去了,不想回来却是?和三爷一起。她懵地?不知所以,难不成三爷和表姑娘的事要泄露不成,是?后?头蓉娘讲明,她才晓得原来是?出城去安县,为那?个被烧死伙计的五七忌日,表姑娘被为难了,三爷带着管事去救场了。
此事还是?国公夫人?过问关怀的。
更何况一早预知两个主子的事若是?暴露,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必定要被问话,青坠早在腹内演练过数遍,当着二爷冰冷探究的眼神,一阵紧张过后?,端着恭敬,老实将来龙去脉说了。
最后?道:“三爷过意不去,说他那?里有许多伤药,让奴婢去取来给表姑娘用。”
讲完后?,她低垂下头,屏气等二爷发话。
在听得一声:“知道了,你去吧。”
青坠重行过别礼,转身朝春月庭去。
卫度望着丫鬟离去,渐缓绷紧的神情?,继续去正院,免不得分?出心神。
一个寄人?篱下,与卫家八竿子打不着关系的表姑娘,别是?觊觎要长久待在卫家就好,只怕惯于玩乐,不知轻重的三弟受不得那?样一副相貌的引诱,让人?得逞。
大半年前,温滔被鞭打,跟着赏荷宴那?出闹,他就疑心过卫陵是?否对人?有意,却一直没?抓住,后?来卫陵竟有发愤图强之意,主动要找差事做,规矩地?不行,他也松懈没?管。
这两个月,他自己且陷和离的事端,等脱身而出,才知那?日上元游灯会?,藏香居被温滔蓄意纵火。
接下来的事都由?父亲接管了,跟着朝堂两党互骂一通,以温甫正罢职在家,温滔被定秋后?处决为结尾。
他的老师卢冰壶还将此事与他说过。
藏香居被烧倒好,能借此将温家打压一番,也让人?不要再往外去抛头露面,除了一张脸,还有甚用处。
青坠回到春月庭,进了内室,拿药给蓉娘。
莹润冷白?的肩项处,被常做农务重活的妇人?砸拳落下,淤青一片,残带紫色,瞧上去颇为严重。
曦珠半褪下衣裳,听到青坠的吸气声:“这是?下了多重的手!”
她却笑道:“只是?看着吓人?,但浮于表皮,没?痛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20/23页)
哪里。”
蓉娘是?在姑娘尚在夫人?肚里时就到的柳家,自然清楚姑娘这身皮肉磕碰到哪里,都会?起痕迹。
小时候跟闻登阿暨露露他们跑出去疯玩,都会?带着一身青痕回来,胳膊膝盖到处都是?,几日前的还没?消下去,过两日又有新的,时常急地?老爷夫人?奈何不得,管教也不听。
但那?是?自己造出来的伤,哪是?现?今被人?打出来的。
蓉娘忍不住心酸,她今日留在藏香居与伙计们整理香料,马车又堪坐两人?,便没?跟去安县,不知那?里的事,还是?归来的柳伯与她说起当时情?景。
倘若三爷不赶去,她都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会?拿来药,挖了一大块,小心给伤处涂抹。
青坠道:“三爷说这药是?宫里赐下的,一夜就能消肿去青。”
蓉娘不想这药竟是?宫里的,珍贵得很,转而想姑娘遭的这罪,是?为谁受,犹有不忿,却不好说。
青坠还在这,到底是?公府的人?。
曦珠知蓉娘所想,也默不作声,待药敷了一层,她轻拍下蓉娘的手背,以作安慰。
青坠却在想被二爷撞见的事,踟蹰半会?,还是?明日寻空,与三爷说过才好。
*
自那?日从安县回来,姨母找去谈过,说曹家诸事府上管事会?去处理,没?道理让她一个小姑娘家,去收拾那?个混账留下的烂摊子。
又说及藏香居关闭后?,柳伯等人?的安置,若是?愿意,公府名下的一个茶庄可?以安排进去。
年关前原掌柜因年老提出辞呈归乡,现?让副掌柜顶替,但还未定,若是?柳伯愿意,便直接过去做事,之前柳家做过茶叶的生意,这类该是?轻易不难。
至于其他伙计,若不舍离开,也可?一道跟去。
曦珠隐约想起那?个茶庄,每年盈利少至五千两白?银,她曾在前世看过流水账目。
是?一个很好的去处,但她并未一口答应下来,道要去询问。
接下来的日子里,料理完关闭藏香居前的所有事,她才问柳伯愿不愿意过去做事。
柳伯摇头,几分?苦笑道:“姑娘便帮我回绝了国公夫人?吧,我也上了年纪,时常眼花,怎好去管公府的产业?若是?再出岔子,可?怎么是?好?”
他还念着藏香居失火,曹伍被烧死,虽是?人?谋害,却有他责任在。
心疲难以再管事。
再是?他一个外人?,纵使得了主家的意去,底下的人?都非亲信,怎会?服从,果真出事,他自己倒罢了,别连累了姑娘。
当下两人?安静下来,半晌,曦珠忽而道:“不若您回去津州。”
柳伯还在思索今后?的路,闻言震然。
曦珠抬头看向?柳伯,操劳两个多月下来,他的头发都稀疏花白?许多。
她心有酸楚,道:“这京城并非什?么好地?方,我知您当年拖妻携女,被爹爹派来京城管这香料的生意,还预想要开拓,其实不愿离乡,只后?来爹爹去后?,不得已在京勉强撑着这铺子,费心许多,现?今铺子也要关闭,您不如趁此归乡,若您有想法,再想自己做些生意,我可?供您银钱,那?片地?比起京城,您是?熟悉的。若是?觉得累,便在乡养老,都比这里好。”
柳伯急忙道:“姑娘可?别这样说话,若我走了,你呢?”
曦珠道:“还有蓉娘陪着我,您不用担心。”
她垂眸笑了下,“再者您知道老宅没?人?住,有人?还要往里去偷盗,您回去后?,还可?住回老宅,便当为我看管,时不时扫扫灰尘,去去蛛网,别让长草荒废了院落,说不准以后?……我也是?要回去的。”
*
从何时起,卫陵送来的信纸不再四方,而是?变作一个个新奇的折纸事物。
洒了金粉的粉蜡笺被折成莲花,层叠盛放,小小的一个托在掌心,烛火下精巧绝伦,熠熠生光。
不知他是?如何折出来的。
他于字上很难夸好看,但在这样的玩.物上专擅。又是?第一次送来,自然要表现?,极尽巧技。
倒让曦珠一时不忍心拆开了。
或许是?青坠告诉了他。
后?来再送来的信纸,没?再如此复杂,或是?乌篷船,或是?小猫小狗,风车花笺、蝴蝶……
没?有一样重复。
翻飞的各色信纸里,事物变幻,被人?盼望已久的春日也悄然来临,严寒正被驱赶,等待下一个冬季。
历经九日的春闱结束,终于在三月二十这日,贡院放榜。
也是?在这日傍晚,藏香居关上大门,撤下了牌匾。
三月二十八日金銮殿试,一番奏乐仪式,传胪唱名之后?,随着陆松被赐状元,神瑞二十四年的春闱落幕。
阑珊春光里,状元由?京兆府尹插花披红绸,携榜眼探花,以及一众进士拜谢皇恩,观黄榜、谒孔庙,后?过龙门游街。
满城沸然,水泄不通。
人?人?都挤在天街两侧,要一观状元的风姿。
便连酒楼客栈都爆满了客人?,二楼之上的门窗全部大开,各处游廊也围着以扇以面,羞赫含笑的各家小姐们。
这年的状元还未定,就已在各有见识的言谈里定下。
听说才二十四的年纪,连中六元。
又传谪仙风貌,尚未娶妻。
便在一片浩荡喧嚷里,唢呐震天,鼓声雷动,拥挤的人?潮被官兵开出一条路,一个头戴方翅乌纱帽,帽侧簪金花,身披朱红绸的年轻男子,骑着御赐的金鞍朱鬃马,在前呼后?拥里,由?远处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那?张高?姿玉朗的面容甫一出来,登时一片欢声。
看不起谁起的头,忽然之间,数不清的鲜花从天而降,朝他扔了过去。
榜眼和探花全都沦为陪衬。
更何况后?面的进士们。
他却噙着淡笑,始终从容。
马蹄踏落,踩碾过地?上的一枝桃花。
洛平引马避开人?群,在巷口望着这幕,亦禁不住感慨:“真年轻。”
“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卫陵在旁瞥他一眼,“你不也是?状元,还更年轻三岁?”
洛平叹道:“哪里能一样?”
大燕自建朝起就重文轻武。太.祖武将出身夺得天下,惧怕后?来者也学了这套,要翻他辛苦打下的江山,祸害他的子孙,在位时就抑武重文,还杀了一大批追随他打仗立功的开国勋贵。
几朝下来,自不约而成这样的规矩。
也是?当朝的神瑞帝当年起事时势弱,镇国公几乎舍命扶持其登基,助其清君侧,后?来又立下无?数战功,这朝的武将地?位比起前几十年都要重许多。
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21/23页)
到底比不上文官。
卫陵知他意思,不置可?否。
望着不远处被簇拥的人?,眸底幽暗,面上却笑笑。
*
陆松,其实不姓陆,应当姓谢。
庆徽年间,其生父谢直为内阁阁臣,兼礼部尚书,在朝廷中占据一位。
但随庆徽帝年迈衰老,太子之位迟迟未定,底下的几个皇子逐日不安分?起来,争权夺嫡愈演愈烈,渐成五王之乱。
最后?,却是?毫不起眼的十三皇子继位大统。
那?晚宫城内死伤无?数,鲜血顺着阶缝尽流护城河,春花在火光里灿然盛放。
晞光大亮时,罪臣残孽尽数被伏,压审判刑。
谢氏一族所支持的三皇子终究落败,兴许愧对追随自己的一干能臣,竟饮鸠自尽。
谢直被新帝定罪斩首,满门抄斩,除去女眷被充入教坊司。
适时尚是?稚子的谢松,被父亲一个叫陆尺的幕僚暗中保下,带回家乡遂州,改换陆姓,自此当作亲生孩子抚养长大。
陆松少时聪颖,过目不忘,在当地?有神童之称,自不忘家族仇恨。
二十余载读书,终在神瑞二十四年的春闱中一鸣惊人?,入翰林院担编修之职。
并于同年四月,与翰林学士姜复的嫡长女姜嫣定亲。
随后?便是?一步步向?上爬,站入温贵妃之子:六皇子的阵营,为了扳倒曾经构陷谢家的仇敌。
经年而过,那?些人?都身居高?位,被皇帝所重用。
而其中,便有镇国公府卫家。
……
曦珠扶在围栏上的手微微发紧。
无?论是?改换朝代,亦还是?皇帝更迭,更甚是?一官一职的调动,都会?引动风波,搅动涉事人?的命运。
她无?法去评判什?么,只是?想到前世卫家潦倒时,本该和谢家最后?的结局一样,但因那?时身在北疆的卫陵抗敌战死,几乎所有的卫家军折损在雪谷,牵制住了攻城掠地?的羌人?,挽救了万万数的百姓。
新朝里不少官员上折请求,轻罚卫家剩余女眷子嗣。
纵使卫家因携太子逼宫这样的大罪,应该全去头颅,但当年镇国世子为齐王叛乱,困死孤城,后?来镇国公又因征战病逝。
这会?卫家最后?一个成年男嗣也如此忠君爱国,没?趁着京城大乱带兵回来造反,够那?些老臣感动地?涕泗横流。
卫家就剩下几个孩子,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便轻判了吧。
登基的新帝迫于压力?,无?奈改判流刑。
却是?去峡州,海寇猖獗的地?域。
置身一片欢呼声里,满目纵飞的花枝,全都往天街上的那?个人?投掷而去。
身边的卫虞亦朝他扔去一枝海棠。
与一众豆蔻少女们满脸羞涩。
曦珠抬眼,看到对面楼上那?张熟悉的面容。
柳眼梅腮,笑靥灿烂。
是?姜嫣,靠在窗沿,正俯瞰下方盛景,往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身上,也丢去一枝粉嫩芍药。
闲人?扔落怀里的花,陆松一枝未接,唯独接过这枝。
周遭瞬起长嘘短笑,闹哄哄里,顺那?弯长弧仰头看去,便见是?一个美人?。
姜嫣侧过身,以团扇遮住微红的脸。
曦珠正收回眼,忽感下方有一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她望过去,便见头戴皂纱巾帽,身着群青衣袍的进士堆里,榜眼及探花的后?面,一人?骑匹棕红马抬首看她。
不想在这里第三次见到了她,仍是?白?裙,一眼就能瞧见,许执不觉朝她笑,想到那?时她托老伯带的话,“来日必能高?中春榜,前程似锦。”
他已尽最大努力?,得了第九的名次,并无?任何遗憾,应了她的前半句。
后?半句该作勉力?之言。
卫虞这日拉着表姐来观状元游街,讨的是?个好运喜气,还让丫鬟去买了花,自己一枝,表姐一枝。
但状元郎都快过去了,表姐却还没?丢花,急地?她推搡表姐的手臂。
“快扔呀,人?都要走了,快呀!”
沸然嘈杂里,人?们争先恐后?地?将花都送予了最前头的人?。
曦珠稍往前,对经过下方的人?,弯眸,回应他的笑,随即将手里那?枝淡紫的丁香,轻轻一抛。
缤纷的花雨里,许执抬臂伸手,一下接住她扔来的花。
却在这时,察觉到一道强烈的,难以忽视的视线。
他捏着花枝,在热闹声里看去。
一个巷子口,同样踞坐马上。
一匹纯黑的汗血宝马上,一个身着蕈紫圆领袍,尚未束冠的世家子,隔着人?群,正冷眼观望这边。
许执认出了他,上元赊月楼,他追着这个常着白?裙的姑娘远去时,便是?这般眼神。
说不上漠然针对,其中隐有说不清的情?绪。
但许执能看出他对这个姑娘是?在意的。
花静静地?躺在许执手里,他对不远处的人?微微笑了下,接着转眼,轻握住花,心无?旁骛地?揽住缰绳,跟着游街向?前。
他没?有再抬头看楼上栏前的姑娘。
曦珠跟随许执望过去,便见到卫陵,一时心莫名忽地?发紧。
他与洛平并辔避在人?潮后?,见她望过来,立即高?举起手臂,弯笑一双眸,嘴角翘起,朝她招手。
生怕她没?注意他似的。
彩旗飘动,人?声鼎沸。
他一直挥手,以期求得在这片无?关他们的热闹里,她的回应。
曦珠捏握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未曾放下手。
她也没?有回应他。
直到楼下的众人?朝前而去,卫虞依依不舍地?,从状元郎远去的背影转开眼,看到了挥手的三哥。
她带着表姐奔下楼,与往这里赶来的两人?会?面。
曦珠在旁听兄妹俩的谈话。
今日是?月初休沐,卫陵不用去神枢营点卯上职,便约了洛平,往洛家做客玩去。
他昨日在信里说到过。
待快要晌午,洛平父亲说家里饭菜算不得佳肴,怕招待不好,要让人?去酒楼买菜,卫陵道不用麻烦,直接与洛平出来寻地?方吃饭。
不想碰上状元游街的场面,人?多过不去,又见到她与卫虞在这里凑热闹。
“不过一个状元,有什?么好看的?”
听到三哥的讽笑,卫虞刺声道:“那?也比你这个不学无?术的强。”
她没?法说长相,毕竟三哥在她见过的所有男子里,是?排第一的。
身处的贵女圈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22/23页)
,谈论起三哥来,最多说的就是?相貌。
除去身份地?位,只这个能夸了,实在没?什?么才华可?言。
而现?在风头正盛的状元郎,与三哥的姿容仪表比起来,说良心话,旗鼓相当。
再论能力?,自然是?状元郎胜出了。
当下,卫虞便以此为反击。
卫陵冷哼一声,不与她继续吵,道既在酒楼下撞见,他懒得再找地?方,便一起用午膳,账他来付。
洛平本是?想请他,再加两个姑娘无?妨。
但被卫陵笑拒,道:“下次你请客,这回便我来。”
卫虞乐地?人?多,答应下。
曦珠一言不发。
将马托给小二牵去马厩喂食草料后?,都上楼进入雅间,四人?无?论怎么排座,卫虞都要坐在她身边,而另一边,早被卫陵提前坐下了。
洛平坐到卫虞身边,抓了下膝上的袍衫。
他适才看见卫四姑娘朝那?个状元郎扔了花,现?下挨着坐,这样近,还要一道用膳,感到颇为不自在,怕自己平日的粗俗让人?不适,举止都放不开。
小二来问点些什?么菜,卫虞率先点了几个,都偏甜口,先不管两个男人?,问表姐有没?有什?么要吃的。
曦珠轻微摇头,笑说:“我都可?以,你问三表哥他们吧。”
卫虞又转向?洛平,问:“你呢,有要点的吗?”
小二跟着看过去,等客人?点菜好记下,能在这个日子包下酒楼里最贵雅间的客人?,可?得招待好了。
洛平被卫四姑娘一盯,有些结巴,不多明显。
“我都行。”
他看向?卫陵,道:“你点吧。”
卫陵的目光在他与妹妹身上逡巡过,了然笑一笑,便不客气了,问小二:“时下春日,有什?么鱼新鲜肥美,刺少肉多?”
小二答道:“这个时节最好的就是?桂鱼,今早鱼市送来一篓鲜鱼,刺算少,拿来蒸炒都极好。”
他将做法简说,问:“您看要如何做?”
卫陵直道:“便做两样,只炒鱼那?道菜要少辣。”
又问:“可?有虾?”
曦珠暗下攥紧些腿上的绢帕。
小二连忙道有,将虾的几个做法说来。
卫陵听着,觉得做成虾圆最好,用鸡汤煨煮,多添道汤。
瞥眼窥来的曦珠,她迅速挪转目光,他唇角笑意更深,若带壳,怕她在这席桌上不好剥,自然不肯吃。指节叩敲了下桌面,让小二记下。
再点了烧鹅、熏肝、八宝豆腐、荔枝肉等□□道菜,又要一壶陈年十载的金华酒。
另两盏桂花酒酿软酪,白?云片、金团、合欢饼给两个姑娘吃。
等小二走后?,卫虞没?忍住了,问道:“你不是?从不吃鱼虾吗?怎么就点了?”
三哥从不吃这些,不管鱼虾还是?螃蟹,凡是?河湖海产的,觉得腥气得很,一口都不会?吃。
方才点菜,其他都随意,只点鱼虾时还多问两句。
卫陵觑一边的人?,轻笑出声。
曦珠被他这一笑,心跳更快些,本就有所觉他点这些是?为自己。
她早知他从不吃这些。
“只我们两个点,你看另两个吃什?么都行,我这个请客的总要让你们吃尽兴不是??”
卫陵道:“表妹是?从津州来的,想必喜欢吃鱼虾。”
挑眉问她:“是?不是??”
曦珠只得道:“是?。”
还要谢他体贴,“多谢三表哥。”
卫陵转向?洛平,道:“前几次与你一道吃饭,看出你喜欢鹅肉,这家的烧鹅做的还算可?以,但要我说,还是?城南户台街最里档口那?家的烧鹅最好。”
说起吃喝,真没?谁比他还要熟悉这京城各处了。
洛平笑道:“没?听说过,等有时间去尝尝。”
等菜上桌的功夫,两人?竟就吃说了起来,都还未深涉世事,能谈甚么多高?深的话。
小二先送来了几个甜点,卫虞舀吃起桂花酒酿软酪,可?不管他们。
曦珠也默下慢吃软酪,才吃两口,忽觉手腕痒意,一只手不知何时从桌底钻来,轻挠她腕上的细肉。
便知他这是?按捺不住逗弄她了。
差些被软酪噎住,她有些气地?拧了一下他的手背。
兴许揪地?有些用力?了,卫陵轻嘶一声。
抬起一看,手背上一片通红伤口,被揪拧后?,更使灼红。
曦珠一怔,瞧地?清楚。
她没?留意他手上有伤。
卫虞放下瓷勺,惊疑:“三哥,你的手怎么回事?”
洛平皱眉忙问:“变得严重了?”
今日卫陵去他家里,正逢他父亲在锻打枪炮所需的铁器,两人?聊地?尽兴,到后?头还试用了还未上呈军器局的火.枪,到底不成器,才几枪就炸开了,好在反应及时,只被飞溅的火药炸伤了手背。
卫陵不在意地?甩了下手,还在笑,“磕了下桌腿,没?什?么事。”
恰小二呈菜进来,很快就转过话,摆开吃起来?*?。
纵使有喜欢的菜肴,曦珠还是?有些难以下咽,卫陵再伸手过来,动作更强硬些,硬要按住她的掌心,紧扣她的手指,还蹭搭在她的腿上,她不敢多动,怕又如方才。
只能任由?他,索性他只握手,没?再做其他。
曦珠有些明白?了。
楼上楼下时,他一直对她招手,想要她的回应。
但她没?搭理,这会?是?在愤愤。
好在他没?有注意那?一幕,不若以这个性子,定要闹地?厉害。
低头喝着虾圆鸡汤,曦珠不由?分?神,想到片刻前的游街。
春闱许执中了进士之后?,应当还会?如前世,进刑部从主事做起,但因外室之祸未发,不出意外,卢冰壶会?一直任刑部尚书,有赏识的老师照应,他以后?的仕途会?好走许多。
这算是?近日来的一件幸事,前世的恩情?她偿还不了,便只能盼望他这世顺遂。
那?时她病重卧榻,模糊听说许执意图革新大燕律法,却处处受阻,得罪了许多人?,包括当时的首辅谢松。
在更早些年,两人?还有亲事时,他似乎就有了那?个念头,她曾在帮他归理架上书籍时,无?意翻落一本私集,仅薄如一寸的册子,当时震惊里面的内容。
他发现?后?,却没?有一丝恼怒,反而与她说起现?存律法里的种种缺漏,判刑的衡量,人?命的可?贵……
他是?真正做实事,为百姓着想的人?。
诡谲的宦海沉浮十余年,一直未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重圆(双重生)》 50-60(第23/23页)
过于出神,连与自己十指相扣的那?只手紧绷地?不成样子,也分?毫不察。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