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VIP】(2 / 2)

知卿仙骨 木秋池 11570 字 8个月前

他当然看见了。

他说?:“是?啊,恭喜你有了命剑,成为太羲宫名副其实的大小姐,从此便与我这个庸人不一样了。”

流筝微微一愣:“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季应玄嘴角轻轻勾起,“难道你是?想说?,有了命剑,可以?庇护我一辈子吗?”

他戏谑的眼神令流筝有些不舒服,她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一人恼火,一人伤心,气氛在沉默中渐渐冷寂。

季应玄说?:“我累了。”

“那你先休息,”流筝连忙起身,“我……我出去找找大夫。”

她匆匆转身走了,掩上门后,房间归于寂静。

季应玄闭上眼,眼前是?她仓促背过?身去的那一幕,眼眶微微泛红,似乎透着泪光。

不是?得了命剑很高兴吗,哭什么?。

她人走了,季应玄心里反而更加烦躁,但他不肯认为那是?懊悔,只是?指尖轻轻一转,一枚红莲花瓣跟着飞出了窗。

***

流筝推门撞见了萧似无。

萧似无满面春风,含笑晏晏:“听?说?流筝姐姐有朋友受了伤,我带御医来瞧瞧,这么?晚了,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流筝十分高兴:“正要去请大夫,这下倒不必出去折腾了。”

她请御医入内室去给季应玄看伤,自己招待萧似无到茶厅去饮茶,两人坐着叙了会儿旧,流筝时不时往内室的方向瞧,叫人觉得她很挂心里面的人。

萧似无看在眼里:“这位季公子,好像与姐姐关系十分亲密。”

流筝面色微红,正襟危坐道:“不要胡说?,他只是?我的一个江湖朋友,不过?是?为救我受了伤,所以?我该多关心些。”

“哦,江湖朋友。”萧似无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过?了约半个时辰,御医提着药箱出来,边走边擦拭额头的汗水。

“下官行医四十载,未曾见过?这样惊险的伤口,利器穿透了半壁胸腔,根本没办法?下手缝合,只能外?敷药粉,内服汤药,实在是?难医。”

流筝紧张地?站了起来。

御医喘了口气,又说?:“不过?伤者仍有保持清醒的精神气,可见体魄胜于常人,此后安心静养,或许仍有一线生机。”

萧似无听?后说?道:“看来姐姐的这位朋友,也是?颇有造化的修士。”

“他不是?,”流筝有心替季应玄隐瞒,“他并无修道的根骨,是?个普通人。”

“原是?如此。”萧似无往内室的方向瞥了一眼。

他起身告辞,流筝送他出门,再三?同他道谢,萧似无站在廊下转身望着她,纸灯笼朦胧的光照在他乌黑丰泽的鬓发?与白净的脸上,使他的神情更显柔和专注。

他说?:“流筝姐姐为了他向我道谢,倒显得我比他更疏远,像个外?人。”

“这是?什么?话,”流筝失笑,“既然太子殿下这样愿意帮忙,我倒还有一事想要请教你。”

“姐姐请说?。”

“你可知附近哪里有灵气充沛的药材?季公子伤得实在太重了。”

“还真被姐姐问着了,”萧似无沉吟道,“由此向南五百里是?北安郡,郡北有座云白山,山呈回?龙伏卧态,能聚天地?灵气,那山上的灵参品质上佳,年年都被选为御贡。姐姐往山峰深处寻,说?不定还能找到万年参。”

万年参……流筝心中微微一动。

她身上的太清剑骨就是?哥哥用?万年人参帮她养出来的,倘若她能再找到一支,说?不定季公子也可以?拥有自己的剑骨。

“太好了!我这两日?就去找找!”流筝顿时喜笑颜开,露出了两个梨涡。

季应玄并不知道流筝和那位皇太子殿下都说?了什么?。

红莲花瓣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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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去,转眼又飘回?来,在季应玄面前抖了抖。

“不敢靠近?”季应玄轻嗤,“她不过?刚唤醒剑骨,何至于怕成这样,还是?说?,让你害怕的另有其人?”

正此时,御医推门而入,他才知道来拜访的人是?当朝皇太子萧似无。

皇室的人虽为凡人,但他们受天命庇佑,寻常术法?不能加诸其身,否则或流于无效,或遭到反噬。

业火红莲生于后土至恶之?境,不想靠近皇室中人倒也说?得过?去。

季应玄收了红莲,不再去管流筝,专心敷衍那位宫里来的御医,没想到御医走后许久,流筝仍然没有进来看望他。

季应玄心里三?分犹疑七分纳罕:难道他竟真的将她惹生气了么?,还是?说?她见了那玉面小太子,就径自把他抛在脑后了?

他叹了口气,阖目躺在榻上。

***

夤夜,风吹云散,月光照地?,远处传来几声零落的子规清啼。

季应玄留在听?危楼三?十层的结界突然发?生波动,他睁开眼睛,比夜色更加乌沉的眸中有金赭色的莲花纹倏然闪过?。

他透过?红莲看见此时听?危楼里的景象,一个黑衣蒙面的男人意图扛起苏如茵的玉塑,被结界弹开后犹不死心,意欲再次冲撞结界。

季应玄的声音透过?红莲传过?去:“祝仲远,孤饶过?你一次,不会饶你第二次。”

黑衣男人悚然一惊,四顾环视后摘下了遮脸的面巾,向正西方伏地?三?拜:“属下参见莲主大人。”

结界上涌出金赭色的灵力,化作?一道绳索勒住他的脖颈。

祝仲远被拽倒在地?,他试图用?手去扯开那道灵力,反倒越扯越紧,割破了他颈间的皮肤和外?层的血管,几乎要将他的头颅整个勒断。

苏如茵望着这一幕,玉塑的眼睛里源源不断滚下泪珠。

祝仲远艰难发?出声音:“属下……有话……请莲主……容禀……”

季应玄望着苏如茵如月下清泉般盛满泪水的眼睛,似乎颇有兴趣,松开了祝仲远。

“听?听?。”

祝仲远爬起来向西方跪伏:“当年莲主将我从听?危楼的困锁中救出,为我续接断腿,恩如再生,我在心里发?誓效忠莲主,绝不背叛……但如茵与我有海誓山盟的情意,我同样难以?割舍。曾经我以?为她已遭祝伯高父子的戕害,所以?避居掣雷城中,一心只等待报仇的机会,可是?直到啼兰找到我,我才知道如茵并没有死,却过?着比死还不如的生活……”

他的声音中有哽咽之?意:“莲主大人,心爱的女子日?夜受此非人磋磨,我痛恨自己不能救她于水火,更恨不得将加害之?人千刀万剐,此恨一日?不消,属下便一日?不能安眠。”

说?此话时,祝仲远声音颤抖,牙关切切作?响。

季应玄望着他这副恨之?入骨的模样,想起自己刚从业火深渊中爬出来的心情,竟颇有些感同身受。

祝仲远继续道:“此番我犯下大错,不求莲主饶恕,但求莲主多容我一日?,使我能手刃仇人,救如茵于水火,然后我必向莲主请罪,虽受千刀万剐之?刑,亦心怀莲主恩德!”

季应玄问他:“你想解这冰肌玉骨的咒术,那你打得过?祝伯高吗?”

祝仲远说?:“打不过?也得打,虽死无憾。”

季应玄:“你若是?被祝仲远打死了,欠孤的命怎么?算?”

“莲主大人……”

季应玄声音散漫:“你多次忤逆孤的命令,固然该死,但念在你这些年在掣雷城劳苦功高的份上,孤愿助你了却这桩心事。”

他心念遥动,放才扼住祝仲远喉咙的那一缕金赭色的灵力凝成了一枚红莲花瓣,轻轻飘落在祝仲远掌心里。

祝仲远先是?不可置信,继而感激涕零,向着西方行三?叩九拜的大礼:“多谢莲主成全!”

***

流筝一边往绣囊里收拾东西一边打了个哈欠。

她已经三?天晚上没有阖眼了,今晚本想好好睡一觉,从萧似无处得知万年灵参的消息后,当即又改了主意。

她打算连夜赶往云白山去找万年参。

睡觉的事先往后推推,修仙修仙,修的本就是?通宵不眠的仙!

不料打哈欠的嘴尚未合上,忽听?远方一声爆裂声响,她出门去看,见听?危楼的方向蹿起冲天的金赭色火光,撕开了黑魆魆的夜空。

哦豁——业火!

住在对面房间的季应玄捂着胸口踉跄走出来,见流筝祭出命剑,对她说?:“你要去听?危楼是?吗?带我一起去吧。”

流筝蹙眉:“业火实在危险,而且你的伤……”

“我死不了。”季应玄垂目苦笑:“抱歉,忘了你已有命剑,从此不再需要我相助,我这样的人与雁姑娘同行,只会带累你。”

流筝脑中一炸,慌忙摆手辩解:“不是?不是?,没有没有,我真没有这个意思!”

季应玄不听?,浑身上下透着一种被辜负、被抛弃后的自厌气质,扶着门框慢慢向回?转身。流筝三?两步跑过?去将他拦住,几乎撞进他怀里,抓住了他关门的手腕。

“祖宗!”流筝气得跺了跺脚,“我带你去还不行吗!”

季应玄望着她攥住自己的手,轻轻勾了勾嘴角。

机关鸢托起两人,向听?危楼的方向啸唳飞去,停在着火的听?危楼上空。

流筝观察了一下火势,叮嘱季应玄:“这回?我用?命剑试试,你驭鸢离远一些,不要随意靠近,等火灭了我上来找你——我是?说?劳驾你下去接我。”

可怜她在首次尝试用?命剑镇业火这样关键的时刻,还得分神关照季公子那日?渐脆弱的自尊心。

唉。

季应玄眉眼轻扬:“好,我听?流筝的。”

流筝祭出命剑,深吸了一口气,持剑纵身从机关鸢上跃下。

她的剑光本是?无色,旁人只能凭借缭绕剑锋的白色灵气隐约看出剑形,此刻那剑锋向下直逼业火焰心,竟如日?坠星陨,将四方夜空陡然照彻。

天光击业火,业火陡然一缩,火焰竟肉眼可见地?缩了下去。

季应玄望着这一幕,眉心轻轻蹙起。

流筝的命剑好像比他想象中更有威力,至少?在镇压业火这一方面,远比雁濯尘得心应手。

若非不合时宜,他倒是?很想与她较个高下。

他指间拈出一枚红莲花瓣,去给祝仲远传信:动作?快些。

祝仲远右手握着一柄锋利的杀猪刀,左手拎着被红莲灵力五花大绑的祝伯高,沿着听?危楼的玉石楼梯,一层一层爬到了三?十层的高楼。

他向外?望去,这一路引起的业火已被尽数镇灭,太清命剑经过?的地?方,在月光下绽开满地?霜花。

没能将祝伯高盗取的家业付之?一炬,可真是?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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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利刃抵在祝伯高颈间,声音冷沉:“祝伯高,你借双生台颠倒阴阳、强行换取我楼主命格,又玷污我未婚妻如茵,桩桩件件,今日?我要同你算清楚。”

被揍脱了一只眼的祝伯高勉力睁着另一只眼瞧他,知道自己跑不脱,反倒哈哈大笑起来。

“若非当年怕人起疑,留了你半条狗命,我今日?何至于栽此跟头!你杀我剐我又如何,你这辈子已经毁了!苏如茵也死了!你可知她曾如何像一条狗一样趴在地?上,那滋味——”

话音未落,祝仲远猛得挥起一拳砸在他脸上,两颗门牙夹着一截舌头甩了出来,正落在流筝脚下。

祝仲远警惕地?看着她。

其实流筝比祝仲远先到,她借剑气隐藏气息,已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落听?在耳中。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听?危楼的少?楼主是?祝仲远,后来他走火入魔,杀人如狂,遭到了门规的处置,从此杳无音讯。

原来是?祝伯高嫉妒他的才能,暗中借双生台替换了两人的命格,并将祝仲远关锁在听?危楼三?十三?层高的楼顶,让他日?夜听?着爱人绝望的歌声。

流筝叹息一声,垂下眼,收起剑,退到窗边,转过?身去。

祝仲远心领神会了她的好意,飞快在祝伯高颈间划开一刀,然后将他提到苏如茵的玉塑面前,迫使他跪下,让他颈间流淌的鲜血没过?苏如茵垂地?的裙角。

又持瓷碗接了祝伯高的心头血,一碗一碗浇灌在苏如茵身上。

流筝在血流汩汩的声音里闭眼上,听?见远处缥缈的歌声越来越近,似在耳畔,如泣如诉。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子夜月现之?时,明光洒照高楼,她身后终于响起女子压抑已久的痛哭声。

“如茵!”

“仲远……仲远……”

两人在血泊中相拥而泣,许久,一齐向流筝拜谢:“多谢姑娘成全,救命之?恩,愿结草衔环以?报!”

流筝对祝仲远说?:“不要谢我,我只是?来晚一步。你杀人纵火,须得跟我去衙门认罪,否则华裾楼那二十六位姑娘的罪名洗不脱。”

苏如茵向她深深一拜:“我愿与仲远同往。”

他们将祝伯高的心头血又浇在另外?十一尊玉塑身上,十二位女郎解了咒,抱在一起痛哭出声,一时间,听?危楼里悲声遍彻。

***

萧似无正在房内敷珍珠粉。

东海蚌精百年产一颗鸽子蛋大小的灵润珍珠,与千年丹参一起用?金杵磨成粉,以?玉髓调和敷面,有驻颜养容的奇效。

暗卫来向他禀报外?面的情况,听?闻雁流筝以?命剑镇业火时,萧似无猛得睁开了眼。

“她不是?天生剑骨缺失吗,哪里来的命剑?”

“回?殿下,属下查到,雁姑娘是?在昨日?闯听?危楼时就已祭出命剑,其质为太清。”

“太清剑骨……”萧似无呵呵冷笑两声,“什么?破铜烂铁,也配生在她身上!”

他起身洗掉脸上的珍珠粉,铜镜里映出一张年轻细嫩的脸,若非轮廓已是?成年男子的模样,说?他是?十四五岁的少?年也不显违和。

唯有一双眼睛黑沉沉,仿佛永暗无月的黑夜。

“这件事总得有个了断,”他声轻若呢喃,“有太多的事情出乎孤的意料,孤不喜欢。”

第二日?一早,向云郡衙门升堂,此次由皇太子殿下亲自坐镇审案,衙门外?围满了来看热闹的百姓。

流筝与季应玄也站在人群里。

祝仲远携苏如茵、苏啼兰姐妹跪在堂中,状告听?危楼楼主祝伯高强掳凡人女子淫乐采元,祝锦行站在一旁,面寒如水,一言不发?。

萧似无听?罢说?道:“祝伯高所犯罪状,人证物证俱全,他人已死,算是?罪有应得。但是?祝仲远,你杀兄纵火,亦是?情理难容。”

祝仲远说?:“我愿意认罪。”

萧似无说?:“听?闻你所纵之?火并非普通的火,乃是?水浇不熄、土扑不灭的妖火,不知你是?如何做到驭使妖火的?”

祝仲远说?:“此事与本案情由无关。”

两侧衙役厉喝一声:“大胆!太子殿下问话,岂能有所隐瞒!”

祝仲远是?修道之?人,若非答应了雁姑娘,要为那二十六个女囚谋个堂堂正正的出路,他绝不会在此跪拜一介凡人。

他说?:“太子虽尊,但世外?之?事,非凡界朝廷所辖。”

见他实在不愿多说?,萧似无好脾气地?笑笑:“罢了,孤一介凡人,确实管不了这许多。”

祝伯高死后,他种下的讳言咒也跟着失效,苏家姐妹将听?危楼的事和盘托出,听?得围观百姓一片唏嘘义?愤。

祝锦行说?:“家父犯下如此大错,为人子者不可包庇,我愿配合她们指认听?危楼里的其他人,凡参与过?掳掠采补之?人,一律交由朝廷处置。”

萧似无点头:“如此甚好。”

“家父虽然有罪,但他遭人虐杀,为人子者,此仇不可不报,”祝锦行看向祝仲远,“此后我将为父报仇,还请朝廷不要插手。”

萧似无说?:“诚如祝仲远所言,世外?之?事,非孤所辖。”

流筝远远望着祝锦行,轻轻蹙眉。

“在想什么??”季应玄问。

“祝公子今日?表现得如此坦荡,难道听?危楼的这些勾当,他当真毫不知情么??”

季应玄笑她纯良:“嗯,他就是?满塘污浊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

流筝并不在意他的阴阳怪气,“你说?祝公子真的会杀了祝仲远吗?”

“你这是?替谁担心?”

“祝仲远,”流筝说?,“他遭人夺取命格,惨怛半生,实在可怜,希望此后天命能厚待他一些。”

她说?这话时,仍紧紧盯着公堂里面的情形,没有注意到季应玄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一瞬间变得复杂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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