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陆舒口吻轻快跟裴知溪说着，觉得自己要求太高，“不用勉强。”

她能分辨出陆舒什么时候的笑是真开心， 而什么时候， 是硬凹出来的。

坐在回程的出租车上，陆舒比平时话少，在走神。

陆舒从自己的心事中走出来， 她回头看裴知溪， “什么怎么了？”

裴知溪默了几秒， 她很清楚让陆舒难以提及的事，便是重返舞台。

“双人舞……”裴知溪温声问，“你想跳吗？”

她自然想跳，可想到自己在舞台上的窘态，她一时又丧失了承认的勇气。

裴知溪明白这件事对陆舒来说很难很难，如果不是实在不能面对舞台，陆舒绝不会退缩。她也是舞蹈演员，她能想象这一切的经历对陆舒来说，是多么残忍。尤其是对本该阳光灿烂过一生的陆舒来说。

车辆在夜色中又行驶了长长一段路，闯过让人迷茫的灯红酒绿。

陆舒看一眼裴知溪。

这次说得明显与上次不同，多了温柔，还有心疼。陆舒凝神看着裴知溪，“嗯。”

陆舒虽然娇生惯养长大，但性格骄傲，骄傲的人身上有股韧劲，经得起挫折跟变故，不管经历多少糟糕。

挫败一个骄傲的人其实很容易，只需要让她在最引以为傲的事上，一败涂地。

海城的天气比北临舒服。冬季很短，冷过一阵子，便是春暖花开。

“裴老师，又来找陆老师？”

“没说加班呀，大家都走了，陆老师也走了。”女演员说完挥了挥手，开开心心溜了。

拿起手机，裴知溪正准备给陆舒打电话时，指尖停了停。她没拨号码，而是又往演出中心那边走了去。

望过去，灯光冷清幽静，让舞台上的单薄身影更加寂寥。

每次看到陆舒停下，站在原地喘不过气，裴知溪心就被狠狠揪一下，同样反复着难受。

裴知溪不忍继续看，尤其是对比起曾经陆舒在舞台上的风华无限。她懂了陆舒为什么不愿让她看到这样一面。

裴知溪静默看了许久，鼻子直泛酸，眼眶也温热。

她失神盯着地面。

陆舒扭头看，她不知道裴知溪是什么时候过来。

陆舒坐在地上，有些木讷地望着裴知溪，如鲠在喉。

“我跳不了……”陆舒抿了抿嘴，盯着面前的人，低沉的声音也有些发抖。

一看到裴知溪，她便压不住倾泻而出的脆弱和委屈。怎么一看到裴知溪，就忍不住想哭？

裴知溪吸了吸鼻子，将陆舒抱到怀里，低头帮陆舒擦眼泪时，眼尾也湿润。

“不是。”裴知溪揉揉她脑袋，轻声告诉她，“你只是需要时间适应。”

陆舒带着鼻音问。

她想问陆舒怎么不告诉自己，但又觉得没必要问，她理解陆舒。

要不要这么温柔？陆舒一下踏实许多，她含泪笑，迷糊点头。

“裴知溪。”陆舒眸子红通通的，带着执着，“我想回来和你一起跳舞。”

“嗯。”陆舒好喜欢听裴知溪说“我们”。

陆舒正准备上床睡觉，听到有敲门声，她拉开门。

陆舒眨巴眼看着裴知溪。

陆舒刚想问什么。

“没有。”

想了想，裴知溪走到陆舒跟前，看看她的腿，跟她说：“让我检查一下。”

第58章 Chapter 58

陆舒玩笑说着， 难免又有点暧昧。

瞧着一丝不苟的裴知溪， 陆舒撇撇嘴。到底谁“不正经”？大半夜来自己房间， 上来就要给自己检查身体。

陆舒当即为自己争辩：“我怎么不正经了？”

不再多说什么，裴知溪拉过陆舒手臂，再推着睡衣衣袖往上，在手肘这些容易受伤的地方检查起来。

检查完手臂，裴知溪又小声说：“坐床上。”

陆舒听着， 乖乖后退一步， 配合着在床上坐了下来。

陆舒垂眼看着裴知溪，目不转睛。她眉目间还是气质清冷，可对自己的一举一动， 都饱含在乎。

“嗯。”裴知溪看过后， 这才放了心， 她理了理陆舒的睡裤， 宽松的裤腿又遮住纤白的腿。

裴知溪直起腰后， 对陆舒说。

果然，裴知溪下一秒也在床畔坐了下来，“我今晚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