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为什么……

裴知溪瞧陆舒发愣的模样，以为她还难受，于是抬起手再摸摸她脑袋。

陆舒转而笑得有几分傻，并不躲开，反而还凑到裴知溪面前，给裴知溪多揉两下。

就算相视笑着不说话，也能把压抑情绪赶走大半。

裴知溪会意。

一米八的床睡两个人自然绰绰有余，陆舒躺了会儿，不动声色往裴知溪身侧再挪了点，拉近些距离。

“睡不着？”

陆舒：“有点。”

陆舒语塞，自己有这么脆弱么？裴知溪今晚是不是太紧张了？就跟安慰小孩似的。

她们面对面，贴在一起。

在同一个被窝里拥抱，更加暖了。

陆舒凝视裴知溪近在咫尺的脸庞，唇抿上不再说话。缓了缓，她还是忍不住在被褥里探过手臂，将裴知溪的腰圈住。

陆舒拧了拧眉心，也笑。

裴知溪揉揉陆舒后背。是不是对喜欢的人，就会自觉生出例外？她曾经那么抗拒与人近距离，但面对陆舒，她希望陆舒越黏越好。

裴知溪低低头，悄声说，“以后不要再一个人偷偷训练了，我跟你一起。”

裴知溪不知道陆舒是不是真听进去了，她反问陆舒：“还好意思说我装，你自己呢？”

陆舒想说情况不一样。

裴知溪默然再将陆舒抱更紧些。

裴知溪任由陆舒像只小猫一样蹭她，仿佛在无声撒娇。她思忖片刻，“陆舒。”

听到裴知溪忽然叫自己名字，陆舒闷在她颈窝里应着。

这些话听着不像是会从裴知溪嘴里说出来的，陆舒不可思议，她扭过头，目视着裴知溪。

如果不是今晚偶然发现，她不知道陆舒要瞒她多久。陆舒完全可以在她面前露出柔软，她也会好好保护陆舒的柔软。

这番话是以陈述事实般的严谨口吻说着，没有半分煽情。可陆舒听在耳朵里，却惹得心尖滚烫。

陆舒瞧着裴知溪，现在终于知道，冰块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样了……

陆舒：“你今晚话好多。”

陆舒笑了笑，想到一整晚裴知溪都在哄自己，她还怪不适应。她目光流转在裴知溪好看的脸上，“裴冰块。”

“你今晚这么温柔，我都不习惯了。”陆舒感觉跟做梦似的，裴知溪居然主动对她说情话。

这晚陆舒贴着裴知溪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她看看身侧。

她第一次从噩梦里醒来有种踏实感，而不是孤独无助。

陆舒盯了裴知溪好一会儿，她凑到裴知溪唇上，软软亲了亲。再伸手摸索到夜灯开关，将房间里的灯熄了。

裴知溪开始陪陆舒一起训练，纵然演出繁忙，她也会抽出时间。

陆舒的心结在于舞台，舞蹈室里能完成的动作，等站在舞台上，未必能演绎到位。

但裴知溪在身边时，她没再产生畏惧退缩的念头。

陆舒照旧在反复尝试，裴知溪就在一旁陪她反复练习，不厌其烦地跟她说“慢慢来”。

见陆舒重心不稳，裴知溪立即紧张搂住她的腰。

面对裴知溪，陆舒身上那股劲儿又回来了。曾经的对手，现在的恋人，不管是哪一重身份，她都不想在裴知溪面前萎靡不振。

每次站不稳时，裴知溪就会及时从身后抱住她，稳住她，再牵引着她，陪她一起跳完剩下的动作。

“嗯。”

曾经的风光荣耀，也是无形的束缚羁绊。

再练习时，她试着把注意力只放在裴知溪身上，只想着配合裴知溪的动作节奏。

她只是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追逐着共同热爱的事。

她同裴知溪交换着目光。

陆舒望着裴知溪，就像回到了她们小时候一起练舞的日子。慢慢，有另一种心情在驱散焦虑和不安。

在舞台上，骄傲，灿烂动人。

“裴知溪，我还能跳！”结束后，陆舒有些心跳过速，声音带着语无伦次的激动，笑得眼睛弯起弧度，隐隐又闪着泪光。她低声固执说着：“我能回来……”

她一直都在等陆舒飞回来。

这晚训练过后回到家，又是十点多。

“明天不练了。”

“裴老师，你不用休息的吗？”陆舒直言，凑近看，裴知溪眼底都有红血丝了，今晚又是演出完以后来陪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