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一起长大，陆舒多少知道裴家的一些情况，她曾经一直以为裴家家庭和睦，直到初一的时候，她有作业本落在裴知溪那，她跑去拿时，意外撞见裴父裴母在吵架，杂七杂八的东西摔得遍地。

裴父裴母肯定不是第一次吵架，因为裴知溪习以为常得没有任何波澜。事实证明也是如此，没多久，裴父裴母便离婚了，裴知溪判给了裴母。

再后来，她们竞争越来越激烈，狠话越说越多，更别想和谐了。

“姑娘，都上齐了，你们慢慢吃。”

“没有。”裴知溪答。

她们吃着东西，偶尔几句互呛，话并不多。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吃自己的，保持沉默，听着不绝于耳的热闹声响。

陆舒又灌了不少啤酒，大概是今晚喝得太杂了，她涌上头晕恶心的滋味。

吐得很狼狈。

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呢？陆舒低埋着头，此刻的难受不是酒精给她带来的，而是一种压抑已久的情绪。

眼泪瞬间不听使唤。

裴知溪跟了过去，“你这叫酒量好？”

裴知溪去拿了纸和水，陆舒只给她留了一个背影，轻微发抖。

裴知溪黯然站着，她看见陆舒的黑裙子几乎要跟黑夜融在一起。她默默等陆舒转身，但迟迟没有——

陆舒深呼吸着，肩依旧颤，她在独处时都不曾崩溃的一面，忍了这么久，居然在裴知溪面前崩了……

陆舒最终咬唇接过了，漱口后简单整理，努力恢复自己的情绪。

眼泪来得太突然，一时半会止不住。

裴知溪无声，站了片刻后，她用手里的纸巾，擦干净陆舒脸颊上的泪痕，“回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Chapter 20

安慰人怎么可能还是一脸冷淡？

纸巾拭干净脸颊，裴知溪也很意外自己现在的行为。

她想帮她擦擦。

陆舒慢慢止住了眼泪。

今晚裴知溪开了车。

钻进副驾驶， 陆舒自觉拉过安全带系上， 然后将身体侧向车窗的方向， 闭上眼，立即开启逃避现实模式。

从擦完眼泪到现在， 她们一句话都没说。

她居然在最不愿示弱的人面前哭了？她还让裴知溪帮她擦眼泪？就算是景惜做这种事，她都想一脚踹开对方才对……

越想越难堪，她此刻就想回去好好睡一觉，然后明早一醒来，把今晚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裴知溪照旧一路无话。

睁开眼，看着车窗外漂亮的夜景发怔，闷闷想着心事。今晚毫无预兆的情绪崩溃，让她意识到：

她脑海里不自禁又冒出裴知溪轻轻帮她擦脸的违和行为……

反而安静得有些消沉。

翌日清晨，陆舒快被闹铃吵得神经衰弱。

躺着纠结了五分钟要不要请假，最终她还是决定不请。这两个月工作正忙，舞剧排练的进度不能耽误。

上午十点，她还被周敏叫住：“陆舒，你这边忙完以后，就来小排练厅。”

“好。”陆舒顶着头疼。

“有点。”陆舒强打起精神。

舞剧正在编排第三幕。

裴知溪今天的表现明显要比平时逊色，以至排练起来，效果没达到预期。

陆舒看看裴知溪，自己昨晚喝了酒不舒服是应该的，她不明白裴知溪怎么也这样？

“没事，刚刚抱歉。”裴知溪简单道。

裴知溪已经调整好气息，又重新来了一遍。

陆舒留意着裴知溪的情况，看来周敏真的把裴知溪的那声“没事”当真了，练起来毫不含糊。

裴知溪喝了口水后，捂了捂胃。

裴知溪闻声，回头一看，发现陆舒还在，没跟周敏一起离开。

裴知溪将手里的水搁到一旁，习惯性回答：“没。”

裴知溪默了默，她觑着陆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最后她点点头，“嗯。”

早上就有些不舒服，她昨晚也没吃其他的，裴知溪严谨回答：“有可能。”

裴知溪冷了冷眼，合着来问自己哪里不舒服，就为了说这么一句？也对，是陆舒的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