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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欢 半溪茶 37786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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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退亲

◎她不见了◎

已经算是到了年节,天上又是雪又是雨的,路上的人也不多,除了为了生计还出来奔波的,便是还没有置办好年货的,皆是步履匆匆,赶着回家过年。

马车里安静地一根针掉下都能听见,老妈妈知道自己是年老体弱才被打发来陪着卫琼枝“流放”,于是黑着脸一句话都不说,小丫鬟是不懂事不敢说话,卫琼枝则是没话。

里头有些闷,卫琼枝又被马车晃得不大舒服,没过多久便有点想呕吐,她怕弄脏了马车又多事,便掀开帘子来透透气。

凛冽的寒风一吹到脸上,虽然冷却是说不出的舒服一下子便冲散了卫琼枝的不适。

卫琼枝深吸了两口气,便索性趴在那里看外面。

路边有一个老人家在提着花篮卖花,一篮子都是刚从枝头剪下来的腊梅,黄橙橙的,远远便有幽香扑来。

卫琼枝想了想,最终还是喊了停车。

马车停下,她伸手拿了钱给那老人家,老人家看她钱给的多,便索性把一篮子腊梅都递上来给她,卫琼枝没有多要,只抽了一枝自己看着最喜欢的,也没让老人家把钱找回来。

香气盈满了整个车厢,使人心中畅快轻松许多。

但仍是没有人说话,老妈妈看了卫琼枝手上的腊梅便侧过身自己闭眼小憩去了,只有小丫鬟对着卫琼枝笑了笑。

未几马车驶出了城门,属于京城城内的喧闹立刻被隔绝开,一下子远去了。

卫琼却不知道他们会把自己送去哪儿,大抵应该是个很远的地方,让她一辈子都别再回来,裴衍舟也不会再想起他们。

其实离开也没什么不好,只是心里头实在憋屈,要不清不白地走。

卫琼枝垂下脑袋看看自己手上拿着的花枝,眼下这般委屈,但若是等过一阵子,想必也能慢慢想开了。

她靠在车厢壁上阖眼渐渐睡去。

等到卫琼枝醒转的时候,天已快黑透了,竟是已经在路上走了一个白日还没到,还不知要再走多久。

小丫鬟倒了热茶给她喝,卫琼枝问了问时辰,其实倒还不是很晚,只是今天天气差,所以暗得才早,大约再过半个多时辰,等入了夜便能到达庄子上。

此时马车却忽然刹住,震了两下之后停了下来。

老妈妈不满,立刻朝外面问道:“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外面没有声音,她便干脆掀了车帘子出去,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便将老妈妈的胆都吓破了,只见黑沉沉的暮色下,有四个穿着黑衣劲装的人,正举着刀对着外面的两个车夫,车夫连个声音都不敢出。

老妈妈马上回进来,差点瘫倒在座位上,一双手地打着颤。

这是遇上劫道的了。

卫琼枝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如今天下还算是太平,虽说已经走了一天的,但毕竟也不算是非常远离京城的地界,再加上又是过年的时节,竟然还会有山贼出没。

小丫鬟吓得贴进卫琼枝,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卫琼枝也怕得很,想当初她带着小妹从家乡跋山涉水来到京城,途中虽有许多坎坷,然而却没遇上过什么山贼劫匪,皆于性命是无碍的,眼下外面的人拿着刀又蒙着脸,有点像是亡命之徒。

可是遇都遇上了,还能怎么办呢?

外面的山匪已经在喊着:“全都出来!”

老妈妈吓得不住地求道:“我们是荣襄侯府的人,放了我们,便是拿钱也使得,否则世子定要你们好看!”

有人重重地踹了一下马车,又往上连砍了几刀,老妈妈便滚了出去,卫琼枝也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来,好在与小丫鬟相互扶着才没有摔倒。

她一颗心跳得都快要从胸腔里面出来,见了这些穷凶极恶的山匪便只能道:“你们要钱的话,我们可以把身上的钱都给你们。”

钱财是身外之物,有什么能比性命还要重要,遇到这种事自然是能花钱免灾就最好,这都是当初为琼枝带着小妹上京时很是思虑过的事情。

山匪闻言便朝着卫琼枝摊开手,意思是让她把钱拿过来。

老妈妈是倚着马车怎么都不肯动弹了,卫琼枝只好先把自己随身带的一个荷包给了山匪,她的钱不多,随身带的更是只有一点零钱,五六两碎银子在山匪面前更是不值一提。

山匪把银钱掏出来,把荷包扔在地上,一把抓过卫琼枝和与她偎在一起的小丫鬟,恶狠狠道:“你当老子是傻子吗,这点钱就想打发老子几个?”

卫琼枝道:“不是,箱笼里面还有钱的,我去拿给大哥们。”

几个山匪怎么还等得了,立刻便把箱笼抬下来,一刀砍断了上面的锁,急不可耐地翻找起来,可是找来找去也才只有几件衣服和几样首饰,衣服自然是不值钱的,首饰竟也是普普通通的一点都不起眼。

山匪把首饰拿了,又往地上淬了一口:“都说荣襄侯府豪奢,老夫人是郡主娘娘金枝玉叶,世子也是大将军,没想到这家的姨娘竟是寒酸成这幅样子!”

卫琼枝想赔笑,却挤不出笑容,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山匪终于衣裳底下找出了两包银子,一包有三十两,是卫琼枝平日里攒下来的月例和赏银,一包却足足有二百两,算是赵氏和裴衍舟让她到了庄子上安家落户的钱。

山匪们见到那二百两银子,眼神都一下子亮了,连忙把银两收拢起来,这会儿趁着他们的心思都在银钱上头,两个车夫便连忙找了机会飞似的逃了,而那个老妈妈看似又老又弱,此刻性命攸关,竟也跟着车夫一道冲了出去,只是她年纪实在大了,落在后头许多。

然而山匪们在他们几个逃走之后,也只是朝后望了一眼,却并不搭理,反而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卫琼枝也想逃,可那三个逃跑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山匪的注意,竟是一步步盯着她逼近来。

卫琼枝和小丫鬟也一步一步地往后退,她心下想着山匪们放了老妈妈和车夫走,也已经拿了钱了,那么这事就应该这么算了,没道理偏要盯着她不放,难不成还要绑了去问侯府要钱吗?

可就在思忖之间,卫琼枝已看见领头的山匪手中寒光一闪,在他对着她们提起刀的那一瞬,卫琼枝倒生出几分机智,对着小丫鬟道:“跑!”

她转身就跑,但小丫鬟慢了一步,又吓得动不了,很快卫琼枝便听见身后传来小丫鬟的惨叫,这惨叫也是两三声,凄厉至极,但又旋即停止。

卫琼枝知道,那个小丫鬟已经不在了。

而山匪们杀了小丫鬟还不够,立刻又开始追赶起卫琼枝来。

烈烈风声从卫琼枝耳边呼啸而过,卫琼枝不敢再去想任何事,心里唯独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拼命跑,拼命活下去。

可是她终究是比不得那几个山匪的脚力的,四周又是山林又是乌漆嘛黑一片,才没跑出去多远,卫琼枝便被他们追上,自己也被树枝绊倒在地上。

这里也不知是什么地方,卫琼枝方才下马车时太害怕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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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此时马车已经是靠着山壁一边行走,另一边却是一道山崖,虽然不是很高,但是底下是滚滚的河水,水流湍急。

卫琼枝从地上爬起来,又往山崖那边跑过去,一手还不忘护住自己的肚子,只可惜山匪又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再与山匪们求饶,却见那举在她头顶斜上方的刀光。

难道她的命要止于此处吗?

卫琼枝一咬牙,闭上眼睛的同时身子往旁边一侧,竟是从山崖边翻了出去,没入了漆黑的夜里,旋即自黑夜中传来一声重物落入水中的闷响,便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只剩山崖下哗哗的水声。

山匪们往山崖边张望了片刻,也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人是不可能活下来的,便也收了刀。

“去交差吧。”

***

这日一大早,荣襄侯府的门房打着哈欠开了门,后日便是除夕,这几日上门来拜访的也少了,下人也松快起来,只是这门照旧得开。

连日来都断断续续地下了雪,一夜过去侯府门口便已有了积雪,几个门房拿了扫帚出去扫雪,才扫了几下,便听见有个门房看着不远处,道:“快看,那是什么?”

几人定睛一看,才发现是走得踉踉跄跄的三个人,看不出是谁,这条街上只侯府一户,所以明显是朝着侯府来的。

门房便以为是乞丐,老夫人是最有慈心的人,大年节下的早就吩咐过下人们,遇上乞丐或是贫苦之人便要伸出手接济,门房拿了银子便要过去。

结果还没等走近,却听见当中有人已经对着他们喊道:“快进去报信,琼枝姑娘出事了!”

……

寿宁堂。

等裴衍舟匆匆赶到时,老夫人也已经是一脸郁色。

“你们自己说。”老夫人见裴衍舟来了,便立刻对跪在地上的三个人说道。

老妈妈还罢了,往常外面的车夫是无论如何都进不了内院的,更何况是老夫人这里,裴衍舟尚且还不知道是什么事,只是老夫人这里的人急着把他从觅心堂叫走,再看这几个人是那日陪着卫琼枝去庄子上的,心头霎时一紧。

老妈妈哆哆嗦嗦开始回话,说到后面一个劲儿地在地上磕头。

裴衍舟的手攥紧了又松开,如此竟是好几个来回,最后手背上满是爆起的青筋,甚是骇人。

“所以你们就把她丢在那里了?”他问。

老妈妈忙道:“也不是,还有一个小丫鬟陪着她,我们先回来……”

话没说完,人已经被裴衍舟一脚踹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眼看着老妈妈被拖了下去,老夫人按了按额角,对裴衍舟道:“你不用急,我方才已经派人去找了。”

裴衍舟没有说话,默了许久之后,才道:“祖母,孙儿想自己去找。”

卫琼枝是他的人,还怀着他的孩子,把她送走已经是他的底线,万不可能在她性命攸关之时再把她丢下。

“再过两日便是除夕,你此时走开如何使得,再说了,你去又有什么用,”老夫人不喜年关上闹出这样不吉利的事,心里很是烦躁,却明白此时须得稍微顺着裴衍舟,“你听祖母的,她不会有什么事的,钱都给他们了能有什么?他们真冲着人命去的,这三个贱奴便跑不回来了。”

先把裴衍舟哄住,那边才去找去,若真有个什么便先瞒下来,只说人找到了没事,一切都等过完年再说,这是老夫人的盘算。

裴衍舟听完立着那里没有响动。

“衍儿……”赵氏见状唤了他一声。

裴衍舟抿了抿有些干涸的薄唇,再开口时嗓子已经哑了:“祖母,我自己去。”

然后他再也不等老夫人她们说什么,提起旁边一个还跪着的车夫就往外走,喝道:“带路!”

老夫人急得起身连连在裴衍舟身后叫他,可裴衍舟一次都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很快便不见了。

车夫几个逃回来又用了差不多一日两夜,裴衍舟心下一估算更是焦急万分,往好处想就算卫琼枝没事,这么冷的天又下雪,在荒郊野外这么久也是要命的。

裴衍舟带着人,策马一刻不停地赶到了出事的地方,果然看见了路边停着的马车,裴衍舟又有了一丝希冀,或许卫琼枝一直躲在马车上等他。

他翻身下马,一边叫了一声“卫琼枝”一边疾跑过去,到了马车跟前也不见里头有人回答。

马车上有被刀砍过的痕迹,已然破损了,裴衍舟在战场上见惯了刀光剑影,也曾经受过无数大大小小的伤,可这次只看那些刀痕一眼,他心头便是一震,竟不敢再看。

车帘子掀开了一个小角,看不清里头有没有人,更像是有人从里面轻轻用手指捻着一般。

裴衍舟伸了伸手,忽然有些不敢去揭开帘子。

这时他的长随已经过来回话:“世子,附近已经查看过了,发现了……一具尸首。”

裴衍舟的手一颤,当即便毫不犹豫地掀了车帘。

里面空无一人,只有一枝落在地上的腊梅。

裴衍舟往后退了两步,步子有些不稳:“尸首呢?快带我去看!”

很快长随便把裴衍舟带到那里,离得马车才几步路,其实刚刚裴衍舟过去的时候自己就能看见。

尸首身形矮小,被翻过来的时候,裴衍舟松了一口气,不是卫琼枝,应该是她身边的那个小丫鬟。

裴衍舟命人带好小丫鬟的尸首,回去之后安葬,便继续带着人寻找。

只要没找到人,她就有可能没有事,若是有事也应该和那个小丫鬟是死在一处的。

这里到处都是凌乱的痕迹,裴衍舟一眼就能看出有人在奔跑,有人在追逐,他定下心神,随着这些痕迹一路找过去,最后在一块碎布那里停下。

碎布有两个巴掌的大小,应该是女子的裙裾上撕下来的,或许是被风吹到了山崖边,挂在了杂草中,又被雪压住,现下雪有些化开,便是湿漉漉的。

裴衍舟俯身拾起碎布,那块布似乎染了红红的颜色,很是鲜艳,裴衍舟的鼻尖却闻到熟悉的血腥味,他的手指抿了几下,果然是血。

裴衍舟忽然有一刻的失措,便是在战场上遭人陷害,也从未有过此时的茫茫然。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他细细回想了一番,却发现自己并不记得那日卫琼枝出府时穿的裙子是什么颜色的,一点都不记得。

也从来没有在意过她穿了什么。

裴衍舟把碎布放进怀里,长随见状小心翼翼道:“这附近全都已经搜查过一遍了,没有再发现什么,这里的草和雪都是……”

长随没有继续说下去。

裴衍舟看了一眼,他其实从捡起碎布的那刻起,便看出了草和雪向着外边斜出去的痕迹,像是有人在这个地方掉了下去。

裴衍舟的双目阖上又重新睁开,看着崖下湍急的河水,只是冷冷道:“随我下去找,上面也继续找。”

这一找,便直接找到了第二日清早。

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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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已经精疲力尽,附近所有有可能的地方也都被翻找过一遍。

侯府已经派了几拨人来催裴衍舟回去,裴衍舟只让他们拿了那块碎布回去,让红云和芳姨娘去仔细辨认。

他身上的衣服湿了干,干了又湿,甚至下河去找过两回,但毫无所得。

裴衍舟心里清楚,若是真的在河里找到了,那也只能是卫琼枝的尸首了。

所以两次没找到,裴衍舟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大约还有些庆幸。

可卫琼枝又在哪里呢?

她不见了。

最后跟了他许多年的长随终于忍不住对裴衍舟道:“世子,回去吧,琼枝姑娘应该是掉到了河里,不可能再找到了。”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裴衍舟真的回去了。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仿佛已经精疲力尽,又好似是已经对卫琼枝仁至义尽了。

一路回到侯府已经是入夜,因是除夕前夕,侯府各房已经开始宴饮,那些旁枝的也都过来了,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裴衍舟回府后也不先沐浴更衣,而是叫来了红云和芳姨娘,也不听她们说话,而是直接把他们带去了侯府的宴席上。

看着裴衍舟一身狼狈地从外面走到宴厅上,老夫人原先还笑意盈盈的脸上逐渐阴沉下去,周围的人也开始慢慢安静下来,侯府里面三房知道底细的还好,其余的便是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裴衍舟将那块碎布拿在手上,问红云和芳姨娘:“这是不是她的?”

芳姨娘打了个哆嗦,不敢不答裴衍舟的话,又碍于老夫人在上首坐着,只能一边哭着捂住脸一边含含糊糊地点了点头。

而红云则是犹豫了片刻后道:“是,是琼枝姑娘的,那日早上……奴婢亲自服侍她穿的这条裙子,记得很清楚。”

周围开始传来私语的声音。

老夫人已是压不住的慌乱,竟站起身问裴衍舟:“衍儿过来,你要干什么?”

裴衍舟的眼睛一片腥红,他死死地盯着老夫人的脸,像是要将她的脸上灼出一个洞。

“我要干什么?”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对老夫人道,“她不见了。”

“不见了就去找,找不到也罢了,一个低贱之人,也用得着你当真?”老夫人亦是被裴衍舟激怒,又以怒火掩盖自己的恐惧。

裴衍舟朝着老夫人走近两步,一时赵氏等都呆了,竟是一个都想不到上前去拉他。

“她在府上受了那么多苦,那么可怜,祖母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裴衍舟的眼睛愈发通红,“她已经有了身孕,那也是孙儿的孩子,孙儿已经答应等她生产之后便将她送走,祖母为何连这点工夫都等不了?”

老夫人气得脸色煞白:“你这是在怪我?衍儿你看看今日那么多人,你要把祖母和你自己的脸面都丢尽吗?”

裴衍舟笑道:“荣襄侯府何来脸面?您和母亲不合多年,府上乌烟瘴气,从我小时起就未曾消停过一刻,我十五岁时便离了家祖母难道不知道是为什么吗?如今呢?一开始是玉蕊姐姐,她去给了二叔做妾,现在是琼枝,那是两条人命!”

“你……你疯了,”老夫人捂住心口,“来人,快把世子带下去,快给他请太医!”

可裴衍舟此刻可怕得像是要杀人,连对着老夫人都敢出言不逊,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哪还有人敢上前。

在裴衍舟的威压之下,老夫人一时支撑不住,跌坐在了座上,她从没见过孙儿这副样子,那个传说在战场上见人杀人,见鬼杀鬼的裴衍舟,似乎也只是留在战场上。

裴衍舟转身,又一步一步走了下去,随手拿起别座上的酒灌下一口,接着便把酒壶摔在地上。

他再次看向上首处的众人,唇角渗出一丝莫名的笑意。

“我要退亲。”

上首处一阵喧哗,原来是老夫人晕了过去。

而荣襄侯裴硕仿佛此时才如梦初醒般反应过来,当即就要走过来教训他:“你这个逆子……”

裴衍舟没有给他训斥自己的计划,他转身就朝外面大步走去,也没人敢来拦他。

裴衍舟一路出了府,直奔林府而去。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3-09-0421:10:47~2023-09-0521:02: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我是糖果味的、不靠谱的未成年少女2瓶;张张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2章家法

◎一日没找到她,她就一日没死。◎

裴衍舟从林府出来时已至深夜。

当时林府亦在宴客,门房见裴衍舟浑身又湿又脏,虽有些奇怪,但也不疑有他,只把人往里面领。

林承雍先来见的裴衍舟,裴衍舟不欲再等,直接向他说明了来意。

林承雍根本无法相信裴衍舟开口就说要退亲,然而又有几分心虚,疑心是做事出了纰漏,让裴衍舟发现了什么,竟是不敢细问。

派人去暗杀那个姓卫的侍妾的事,林府里也没几个人知道,否则肯定不会同意,所以这事是林承雍与林娴卿主张,就连林夫人也只是略了解一些。

林承雍大冷天急着了一身的汗,又不敢问,又不敢叫来家中主事的长辈,还怕多嘴了自己露了马脚。

最后只得说:“可是……即便退亲也该由侯爷或是郡主亲自来说,世子这算怎么回事?”

裴衍舟眉眼间是化不开的戾气,林承雍只觉得多看一眼都要被其吞噬。

“早在我受伤之时侯府便该主动来退亲,免得毁了林姑娘一生,如今竟又连累到他人性命,这门亲事不做也罢。”

若是当时林府不愿意将女儿嫁给他,侯府能遂了他们的意来退亲,也就不至于急着要他纳一个房里人,以此来击溃那些流言。

老夫人是偏执又独断之人,可他竟也在老夫人和赵氏轮番的劝说下同意了这种荒谬的做法。

如果他一开始就没同意,便不会害了卫琼枝。

“这不行,”林承雍见裴衍舟要走,连忙上前虚拦了一下,“这事我不能做主,你说了也不算,若是退了亲,你要我妹妹怎么办?”

林娴卿是以破釜沉舟之心一定要嫁裴衍舟的,为此不惜赔上了自己的名声,虽相思病一事传得不广,很快便被宜阳郡主制止,但如今外面都说林娴卿为着林家不肯履行婚约之事病了一场,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嫁根本不可能。

而且林家已经有些破落,原本就指着林娴卿能嫁个好人家,若是此次被裴衍舟退亲,她以后可怎么再说亲?

林承雍彷徨之际,裴衍舟已经推开他朝外面走去:“林姑娘秀外慧中,是我身患恶疾配不上她,他日她定能寻得良配,圆满一世。”

林承雍闻言更是大惊,急走两步朝着裴衍舟逼问道:“我妹妹并未做过错什么事,你为何如此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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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裴衍舟没有再理他,林承雍心里有鬼到底也不敢追上去,只得先去禀了林家众人再作打算。

裴衍舟重新回到家中,夜色浓稠得能滴出墨一般,也不知何时下起了雪,苍茫中仿佛天地间只剩裴衍舟一人。

老夫人已经气得起不来床,裴硕知道拦裴衍舟不住,便干脆在门口等他,裴衍舟方一进门便让人将他压住,然后直接带到了寿宁堂。

让裴硕出乎意料的是,裴衍舟并没有反抗。

寿宁堂庭院中,裴硕一脚踹到裴衍舟的膝盖窝上:“逆子,跪下!”

地面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雪,裴衍舟倏然跪下时,积雪绽开,只余一地的泥泞。

裴衍舟抬起头,只见花枝上有雪水滑落,落入泥泞之中,再不得见。

“你祖母已经被你气病了你知不知道?”裴硕狠起来连着踢了裴衍舟好几脚,“你就跪在这里和你祖母认错,求你祖母的原谅!”

裴衍舟一双眼睛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原谅?祖母失去了什么?父亲怎么不想想有人可能已经丢了性命,而我呢?我也失去了我的女人和孩子,你们关心过我吗?”

裴硕一向不理家事,对于这个长子更是很少过问,再加上裴衍舟十五岁上离家,父子二人这些年更是连话都没说上过几句,面对裴衍舟的字字诘问,他竟一时语塞,不知该如果回答,又气裴衍舟不知何时起这般桀骜乖戾,忍不住往他身上接连踹了好几脚。

“你明日一早就随我去林府道歉,”裴硕一边踹一边道,“你父亲还没死,祖母也还没死,何时轮得到你去林府胡说八道!”

裴衍舟身上的衣物本来就已经又脏又乱,在裴硕下了狠劲的踹打之下更是破碎褴褛。

而裴衍舟虽然跪着,脊背却仍旧挺直,裴硕这些虚浮无力的拳脚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而他竟宁可裴硕能再打得狠一点,仿佛这样才能疏解自己的恨意。

“我已经去退了亲,不会再娶林家小姐,”裴衍舟死死咬了一下下唇,顷刻间冒出血珠,“父亲若要我再反悔,没门。”

裴硕被裴衍舟的话气得浑身发抖,好不容易镇定下来,便大喊道:“畜生,你这个畜生!来人,快来人上家法!”

底下人看这情形不对,也不敢在这会儿违逆裴硕的意思,便连忙跑下去拿侯府的“家法”。

这时里边服侍老夫人的赵氏也听见了裴硕的怒喝,便跌跌撞撞地从里面冲出来,跪倒在裴硕腿边。

“侯爷,那家法从我嫁进来时起便未曾看见动过,衍儿他是你的亲生儿子,他只不过是一时鬼迷心窍,等他醒悟过来一定会后悔的,何苦对他动用家法啊!”赵氏哭喊道。

裴硕早已厌恶赵氏,此时又见面前的裴衍舟,于是更为看他们母子不顺眼,不仅不肯听赵氏的劝阻,反而也对赵氏不由分说地踹打了下去。

赵氏哪能比得裴衍舟,三两下之后就伏在地上起不来了,可是却不肯走,被人搀扶着起来瘫在一边。

裴家的家法是一块又粗又重的板子,也不知被什么东西浸泡过,竟如铁板一样硬实。

裴硕指着裴衍舟道:“给我打!我不喊停不许停下!”

这样的板子,寻常打个四五下人便被震得受不住了,十来下便已伤重,如何能让裴硕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停下?

裴衍舟却只盯着那板子,一句求饶的话都不肯再说。

只有赵氏差点晕厥过去,捂着心口两眼直翻白,裴硕还有其他很多儿子,可赵氏却只有这一个儿子,赵氏甚至怀疑裴硕打死裴衍舟是为了给他喜爱的儿子腾地方。

裴硕又派人扒了裴衍舟的上衣,取了一桶刚化开的雪水来当头给裴衍舟浇上去。

光滑坚实的背部肌理分明,点点水珠滑落下来,很快又被打下来的板子溅出外面,几板子下来裴衍舟的背已经皮开肉绽。

裴硕听着板子的声音才算解气,一边来回踱步一边继续骂道:“区区一个女人,那只是一个妾,玩物般的东西,就值当你忤逆祖母长辈,好,是我平日里对你管教不够,那么今日我就打到你听话为止!”

裴硕笃定裴衍舟熬不过十下,便一直等着,结果等到打了十几下,裴衍舟还是没有松口。

裴硕一时更加生气不满,竟想拿过板子自己教训,可那板子实在太沉,裴硕早被酒色掏空了底子,如何能拿得动,便只好作罢。

只是裴硕虽自己不打,却还让下人继续打,又狠狠说道:“我让你嘴硬,不肯求饶是吧?那就等你求饶了再停下!”

眼见着裴衍舟的背上已经血肉模糊,裴硕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赵氏的哭喊已经变成了尖利的哀嚎:“侯爷不能再打了,再打衍儿真的要被你打死了!”

一直打到第三十下,裴衍舟再也撑不住,却仍不肯倒下,只用手撑着地面,背上的血迹已经在他身边洒了许多,可他除了紧蹙眉头之外,其余竟并未再有多余痛苦之色。

连打裴衍舟的下人轮番打下来都觉得累了,又怕真的把裴衍舟打死了不好交代,虽裴衍舟没有求饶,裴硕也没有喊停,他们却停了下来,气喘吁吁地看着裴硕。

裴硕仰天长叹一声,想要再去踹裴衍舟几脚,可他背上的伤口实在骇人,竟一时找不到地方落脚,便也只能作罢。

赵氏忙吩咐人去把裴衍舟起来回觅心堂,可裴衍舟才刚起身,便推开了扶他的下人。

赵氏心慌意乱还未发现,裴硕已经看见了,又怒问:“逆子你又要干什么?”

裴衍舟擦了一下从唇角渗出来的血迹,身子摇晃了两下竟也叫他站住,又拾起地上的破衣裳往身上一披,霎时背上新鲜的血肉接触到脏污的衣料,很快便染红了一片,又黏在了一起。

赵氏尖叫一声扑上去,忙把已经准备好的干净的衣服披到他身上。

裴衍舟亦是轻轻推开了母亲。

裴硕逼近又问一句:“你要干什么?”

“去找她。”裴衍舟道。

“好好,去找,娘这就派人去找,衍儿听话,先跟娘回房去,乖,”赵氏看着裴衍舟挨家法已经是撕心裂肺的疼,也知道裴衍舟大概是入了魔障,此时只能顺着他说,不然只怕会出事,“一定会找回来的,你回去治好了伤就能找回来了。”

然而裴硕闻言竟道:“找什么找,人都已经死了你去找什么?还不给我滚回觅心堂!”

“是我害了她,”裴衍舟咳出一口殷红的鲜血,“一日没找到她,她就一日没死。”

赵氏又哭起来:“衍儿,你在说什么,害她的是那些山匪,你何苦把这罪孽往自己身上揽呢?衍儿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裴衍舟没有说话,他胸腔中已经尽是血腥味,又不断地往上涌,皆被他吞没下去。

他不仅没有为了卫琼枝而与祖母相抗,甚至没有在卫琼枝离开时派出更多的人保护她。

“别拦着他,让他去找,他也死在外面别回侯府!”裴硕说完便转身离开,进去看老夫人了。

赵氏在裴衍舟身后哀哀地哭着,一声声叫着“衍儿”,可裴衍舟却没有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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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了侯府又重新骑上马,朝着卫琼枝失踪的地方再次飞驰而去。

作者有话说:

今天字数有点少,所以明天早上九点还有一更感谢在2023-09-0521:02:50~2023-09-0619:43: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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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逝水

◎我家……在京城◎

卫琼枝掉下山崖后被树枝挡了一下,然后摔进了河水中,河水又冷又急,却因是冬日并不是特别深。

卫琼枝喝了几口水,却仍不忘用一手死死护住肚子,她根本不会水,另一只手只能胡乱拍打着,眼见着就要沉下去,一个浪头拍过来,又将她往前冲了一段路,竟叫她抓住了岸边的一块尖石。

可卫琼枝的身子还在水里,凭着她的力气根本没办法把自己拉到岸上去,她又不敢大喊怕再把山匪引来,只能咬牙死死撑着,努力不让自己被冲走。

河水使她的身体越来越冷,卫琼枝的眼皮也开始不断打架,想要在冰冷的河水中闭眼睡去。

她想她已经撑不住了。

就算车夫几个能回去侯府报信,她也撑不到裴衍舟来救她了。

裴衍舟……

真的会来救她吗?

混沌中,卫琼枝仿佛听见自远处传来一阵飘渺的乐声,好像是谁家在嫁娶。

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了裴衍舟与林娴卿成亲的场景。

卫琼枝无力地笑了笑,忽然就累得很,只想赶紧逃离。

就在她晕厥过去的时候,一只温暖干燥的手忽然将她拉住,见人已不省人事,无法再把她拉上来,便索性跳入河中,一手仍是拉着她,一边却绕到她身后,将她整个人牢牢托住。

……

等到卫琼枝稍稍有意识的时候,她周身已经不再寒冷,似乎是躺在某个地方,她想睁眼可是却精疲力尽,一动都不能动。

卫琼枝无法,只能在黑暗的虚空中漫无目的地走着。

走着走着,她发现自己竟然只有五六岁时的大小,小小的手,小小的脚,卫琼枝低头一看,却见地面忽然如铜镜一般,倒影出一个女童圆乎乎的脸蛋。

女童穿着她去了侯府之后才见过的绫罗绸缎,头上戴着一顶金灿灿的缠花闹蛾冠,她一动,顶上的蛾子也跟着颤动。

女童也长得和卫琼枝很像。

卫琼枝觉得害怕,便往前跑了两步,却不知被什么东西绊倒,她跌坐在地上,头上的缠花闹蛾冠也摔了出去,碎了一地。

看着一地的碎金,卫琼枝的眼瞳骤然缩小。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卫琼枝想叫出来,可喉咙里却好像塞了什么东西一般被堵得死死的。

记忆中卫家父母的面容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两张卫琼枝五岁之后再也没记起过的脸。

豆大的眼泪从眼中滚落,卫琼枝无声地哭了出来。

父亲,母亲……

她到底在哪里?

早已经彻底遗忘的事情重新开始清晰可见,如一幅画卷一般在卫琼枝脑海中展开。

她与弟弟本是双生,可她生来健康,弟弟却一直体弱,一年有多数时候关在房里连风也吹不得,但是她却能四处去游玩。

有一回弟弟的身体稍微好一些,便一直闹着想出去玩,家人不允只哄他在花园里散心。

弟弟闷闷不乐了好几天,最后苦苦央着她,求她把他带到外面去看看。

她实在拗不过弟弟,又心疼弟弟,便带着弟弟瞒过所有人溜了出去。

两个才五岁大的孩子,本来出去就已经很危险了,可弟弟到了外面之后竟突然犯病了,她将弟弟托付给街边一户商贩,自己便跑回去找救兵。

明明不远的路,她却被人套了麻袋捉住带走了。

再醒来时,她头上金灿灿的缠花闹蛾冠已经摔到了地上,有人进来,她便大喊:“放了我,否则我让我父亲砍了你们的头!”

不知是否她的娇纵激怒了那些人,还是本就要如此对她,来人抓住她散落的头发,把她的头狠狠往地上掼去。

一下又一下,直到她彻底昏了过去。

然后她就失去了所有的记忆,从此人也变得木木呆呆的。

彼时卫父上京送货,带着自己的女儿卫芳儿,卫芳儿与荣襄侯裴硕情投意合,从此留在京城做姨娘,卫父离京时看见有人贩子偷偷将一个昏迷的女童运送出去,心下不忍又思及自己与继室多年没有儿女,如今卫芳儿又走了,便出钱买下女童带回了家中,夫妻俩爱若珍宝,给她治了头上的伤,可惜未能治愈。

几年后竟又有了亲生女儿卫琼叶,更觉得是女童引来的孩子,便待她更加尽心尽力,见女童痴痴傻傻,全然不记得从前的来处,于是就索性不和她说自己来历,只把她当作亲生的孩子。

已被泪水模糊的眼前竟渐渐清明起来,卫琼枝再往地上一看,幼时的自己已经不见了,自己还是如今的模样,可眼中的神采却前所未有过。

她是卫琼枝,也不是卫琼枝。

于无声的黑暗中继续走着,有时她还能感觉到有人在给她喂药,一勺一勺地慢慢喂进来,只是她仍不知道救她的人是谁。

不知又过了几日,终于在某一刻,她看见前面忽然有了亮光,卫琼枝伸出手,竟被光亮一下子拖了出去。

卫琼枝睁开眼睛。

床边有一个人正在看着她,卫琼枝艰难地转过头去看,是一个陌生男子。

大约十七八岁上下,还带着几分稚嫩青涩,坐也不成样子,人却生得很俊俏,姑娘一般秀气,眼角眉梢却是一派风流。

“你醒了?”他问。

卫琼枝一时还说不出话,只是朝着他点点头。

“哦,对了,你一定想问的是你的孩子,你的孩子没事,我们已经帮你救回来了,你不用谢我,是举手之劳罢了,谁让我那天散步遇到了你,本来想赶着除夕前到京城的,这下只能年后了……”陌生男子的嘴有点碎,说起话就停不下来,“你家在哪里?家人一定很急了,跟我说了我好把你送回去。”

男子说着又倒了一杯热茶喂她:“喝了润润喉才好说话,忘了和你说我叫江恪,江河的江,恪守成规的恪。”

卫琼枝喝完一杯茶,四肢百骸终于像是活了过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想了片刻,才下定决心对江恪道:“我家……在京城。”

***

两年后。

凝香吐蕊,花明柳媚,已然又是到了阳春三月间。

一隅小院,占地不大,内里却别有天地,别致小巧的庭院楼阁,回廊曲水,花树鸣鸟,院中种着许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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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各异的花草树木,已经竞相开放,另还有整整齐齐排放着的花盆,被开出来的大团花朵压得几乎就要看不见盆身,一院春光明媚。

有婢女从院外而来,脸上擎着笑意,步履轻松,路过一枝岔出来的迎春花时,一时不慎却被花扑到了脸上,她便按捺不住轻轻摘下一朵,然后簪到了发髻上。

院中在给花浇水的女子早已经听到动静早已抬起头来看,见婢女摘花倒也不急不恼,只是笑着看着她。

等婢女走到跟前要回话时,她才抢先说道:“魏紫,你又摘我的花。”

魏紫生得娇俏可爱,一张小脸嘟嘟的,很是可爱,此时嫩黄色插在乌黑的云鬓上便更是活色生香,黄鹂鸟一般。

她拉了女子的衣袖,撒娇道:“姑娘,我喜欢你就赏了我罢,你看我好不好看。”

“行了,也不知摘过我多少花了,”女子本就没打算和婢女计较,只是逗逗她,仍低头去浇花,“有什么事说吧。”

魏紫眨了眨眼睛,道:“姑娘怎么知道我有话要回?”

“你步履又轻又快,定是有让你高兴的事,这才急着过来和我说。”

卫琼枝放下手中的水瓢,见日头渐渐大起来,便也往亭中去坐下饮茶。

魏紫道:“是江公子,他又送了一批花过来给姑娘,这会儿正在和王爷说话呢!”

闻言,卫琼枝淡淡地笑了笑,却没有什么表示。

那年她被江恪从河中救起,等她修养得差不多能赶路之后,江恪便护送她回了京城寻亲。

江恪本是南方一富商之子,前来京城一是为了游历,二是为了试着帮家中打理在京城的产业,是以这两年一直没有走。

他天性散漫,却又善察人心,一早便发现卫琼枝根本没有夫君,那会儿卫琼枝家中为感谢他救命之恩,常常请他过府做客,这一来二去便开始总往卫琼枝的身边粘。

“姑娘?”魏紫摇了她两下。

卫琼枝这才道:“退回去,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啊?”魏紫往她身上贴得更紧,像是要挖出她心里的想法,“江公子不是很好吗,隔三差五给姑娘送东西过来,什么吃的玩的新奇的都有了,王爷和王妃也对他很满意,姑娘为什么不要啊?”

魏紫尚且一团天真,来卫琼枝身边伺候了两年都不见长,当时王妃说她笨手笨脚的不好,还是卫琼枝留下了她。

卫琼枝便耐心与她解释道:“他家财万贯,何苦与我纠缠?倘或家中早就为他说好了亲事,我们在京城也未必得知,到时便又是说不清的事。况且我又有什么好的,值得他两年来一直如此?”

魏紫答道:“因为姑娘漂亮。”

“漂亮?”卫琼枝失笑,“莫说是全京城,就说这王府中的婢子仆妇,甚至服侍江恪的丫鬟,也都不乏容貌佼佼者,他为何不与她们去闹?”

一旁的姚黄上了茶,听了这话忙道:“快别让姑娘再说了,难道在姑娘眼中,竟没有一个好人了?”

“是了,姑娘就是觉得江公子别有所图,所以我们都是傻的,只有姑娘才是聪明的。”魏紫与姚黄笑成了一团。

卫琼枝从不怪她们没大没小。

姚黄笑完,又打趣道:“姑娘自己紧张也没用,江公子哄了王爷王妃高兴就成了,说不得王爷王妃早把姑娘许配出去了!”

卫琼枝笑着摇了摇头,也不与她们再争辩什么。

她心里自然是一直对江恪感恩的,若不是江恪,她怕是早就已经死在了那年冬日冰冷的河水里,哪能活下来,还回来京城认亲了。

但感恩又不等同于要以身相许,两年来江恪的所作所为她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夜深人静时也不是没有动过那半分的心思,只是每每都被她压制下去。

正因为江恪太好,她才不愿接近他。

也是因为他太好,她才不相信他。

卫琼枝捧起茶来喝,掩去自己脸上的失神,却不料此时伴随着院门打开传来了江恪的声音。

“郡主,我把花给你送来了。”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哈,宝贝女鹅这个时候已经不叫卫琼枝了,但是一来我还挺喜欢这个名字的,二来为了不让大家有割裂感,所以写的时候还是延续的之前的名字感谢在2023-09-0619:43:41~2023-09-0622:40:0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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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江恪

◎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卫琼枝闻言差点被口中的茶水呛到,瞥见江恪已经快步向她走来,脸便不由一红。

姚黄魏紫看见了,都忍不住在一旁笑嘻嘻的。

江恪一阵风似的走到亭子前面,转身又朝门口指挥起来,让他们把东西往里面抬。

卫琼枝怎么好意思就坐着干看着,连忙上前道:“你不用……”

“要的要的,”江恪嘿嘿一笑,很是好脾气的样子,“这些花市面上少见,是我们家的商队带回来的,你试着养养,能养活最好,或是时节地气都不对,养不活也就算了。”

卫琼枝这下推辞不了,连忙招呼姚黄魏紫和其他丫鬟们去帮忙。

江恪从不会冷场,当然不会让自己和卫琼枝干站着,又继续道:“听说过几日京城要举办莳花宴,你去不去。”

莳花宴的是卫琼枝早就听说了,原是京中几位贵妇贵女们想出来打发时间的玩意儿,让自家花匠们比拼谁家的花更好看,后来她们嫌不够,索性邀了京城的女子都可参加,不拘是自家花匠的还是自己养的,只要不是外面买的就行。

当然,最主要的不过是牵头的几人想要出出风头,所以卫琼枝没有兴趣和她们一道。

她在京中一直深居简出,又怕遇到荣襄侯府的人,所以更是极少露面。

卫琼枝走下凉亭,拿了小剪子修剪江恪身边的一株花:“不去。”

“为什么不去?”江恪刨根问底。

卫琼枝撇了撇嘴:“不去就是不去,我比不上人家。”

“你怎么比不上人家?”江恪偏是个不服输的性子,“我走南闯北见得多了,你养的花就是极品。”

卫琼枝倒喜爱与他辩上几句,有时也觉松快:“人家都是花匠养的,决意要出一番风头,那我是赢好呢还是不赢好呢?”

江恪不假思索道:“自然是赢好。”

卫琼枝抬起头盯着他看了,有些定定的,忽然又噗嗤一声笑了:“那得罪了她们,你去收场?”

如此刁钻的问题,江恪也不恼,只道:“比不过你是她们自己没本事,明年再来过吧,怨不得谁。”

他又道:“我看你那株刚开的并蒂牡丹就很好,才过早春连牡丹都少见,更何况是并蒂的姚黄魏紫,挺稀奇的,你怎么养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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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卫琼枝冲着他眨眨眼睛,才道,“我的养父母是花匠,我从小跟着他们学的,说罕见倒也罕见,但是京城就不好说了,应该还是有人会养的。”

那些闲得无聊的小姐夫人们想出莳花宴这个打发时间的玩意儿,手上肯定也有好东西,否则岂不是丢脸。

“你就拿这个去,”江恪的目光在百花中逡巡一遍,精准找到了那盆牡丹,指着道,“让他们看看好东西,你藏着算怎么回事。”

“我说了要去吗?”卫琼枝反问。

江恪道:“我说了要去。”

卫琼枝一下子没了脾气,一则是拗不过江恪,二则是被他说得有点心动,若不让人看见自己的成果,便无异于锦衣夜行,还怪可惜的。

不过她还是道:“我要先和父亲母亲去禀报,他们准我出去了我才出去。”

江恪拍了拍她的肩:“你快去。”

卫琼枝哑口无言。

正巧这时下人来报:“姑娘,王爷王妃有请。”

江恪笑嘻嘻地看着她,卫琼枝这才反应过来,她能来这里找自己一定也是经过允许的,那么他来之前或许就已经说过什么莳花宴的事了。

她不常出去走动,王爷王妃哪还有不答应的。

江恪很快便识相地走了,卫琼枝去了王妃的清风苑。

庆王妃今年四十上下的年纪,保养得如同三十许人,与卫琼枝长得很有几分肖似,可养尊处优惯了,那一派势头却是截然不同。

对于这个大女儿,庆王妃几乎是百依百顺,夜里想起来便会心痛的程度。

五岁时这一对双生儿女溜出去玩,结果发病的儿子没丢失,没病的女儿却丢了,庆王当时几乎翻遍了整个京城,竟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夫妻二人肝肠寸断,却始终不肯承认女儿已经死了,女儿住的地方原样未改,每季新衣必定按着她大约长成的身形做好,另有首饰珠宝一应俱全,京城时兴什么便买什么,竟如这个人一直在身边一般。

及至卫琼枝恢复记忆找上门,庆王妃几乎一眼就认出了她,一家终于得以团圆。

只是两年来仍有意难平之事,卫琼枝回家时已经怀有身孕,她又只肯说自己养父母过世之前的事,对这之后发生的事绝口不提,庆王夫妇一直想知道她腹中胎儿的生父到底是谁,然而时至今日仍不可得知,庆王每每想起便会发怒,王妃则是伤心欲绝,她定是受了很重的伤害才会一句都不肯提,否则谁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后没有父亲。

也不是没有起过让女儿打胎的心思,只是卫琼枝不肯喝罢了,庆王夫妇更不忍再伤害女儿的身子,她不愿也由着她去了,不过多养一个人,凡事也可以另想办法。

一见着卫琼枝,庆王妃也不让她行礼,直接就拉来身边坐下,道:“都是你父亲不好,有什么话让人去传便是,让你跑来跑去的做什么。”

庆王也在,他疼爱地看着王妃与女儿亲昵了一会儿,才与她们一同坐下。

“莳花宴的事江恪应该已经与你说了,”庆道,“想得怎么样?”

庆王妃抢着道:“我看还是去好,这么好的时节原就该出去走走,更何况是你喜欢的事,绫儿,你说是不是?”

卫琼枝点了点头。

庆王夫妇一直想她出去走动走动,怕她闷坏了,又怕她还没从坏事中走出来,其实她回来这两年过得也很是不易,总是要为她担心,她也于心不忍。

庆王妃没想到她真的答应了,松了一口气,又看向庆王,含笑道:“我就说江恪那孩子有办法。”

对于江恪这个恩人,庆王夫妇待他更是不同,庆王也为他在生意上提供了不少方便,以此作为报答,而江恪开朗大方,性子又好,更能讨得夫妇二人的喜爱。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庆王便开口道:“江恪已在京城逗留了有两年之久,想来他家中也甚是牵挂他。”

卫琼枝假装没听懂,只道:“那父亲下次见到他时,可要劝他不要忘了回家看望长辈亲人,毕竟出来这么久,家里也该担心了。”

“绫儿,你呀!”庆王妃拉起女儿的手,心疼地摩挲着她的手背,与她细语道,“你父亲的意思你不会不明白吧?江恪这样不羁的性子,能一直留在京城是为了谁,他家中虽然门第低了些,但也是一方豪富,来日再捐个官身,又有你父亲在,倒也能配得了你了。”

卫琼枝道:“母亲说的很是,可我仍旧想不通,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庆王妃叹了一声气,思忖再三后才道:“绫儿,凡事不要总是寻根问底,若他真有真心,也未必能探究到从何而起,我和你父亲都看了这么久了,江恪人品很好,又有我们护着你,你一定会安安乐乐一辈子的。”

庆王在一旁若有所思,他不是不知道女儿的忧虑是什么,江恪太清楚她的底细了,甚至一直都知道她有个孩子,凡是男子多半会介意,可江恪似乎一点没放在心上过,不得不让人怀疑他是因为别的原因才接近的,比如看中了女儿的家世背景。

庆王想了想便道:“若一味猜忌,也会伤了江恪的心。绫儿要是真的也对他有意,便不用顾忌那么多,凡事有我和你娘,不必畏首畏尾。”

江恪为人机敏能干,又不显得油滑,倒比许多京中纨绔子弟要强上百倍,庆王自然也是喜欢这样的后辈的。

庆王妃打量着卫琼枝的神色,见她虽然神色淡淡,但提到江恪时并没有厌恶的模样,心里便也明白了几分,便给庆王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下去。

有些事要水到渠成,急不来,她字字句句只提顾虑却不提感情,便已经可见端倪。

庆王妃怕逼得女儿太急,又让她勾起以前的伤心事反而不好,便转开话头道:“莳花宴就在三日后,要穿什么衣裳可想好了,若没有合适的便赶紧让他们去赶出来,到时京中许多夫人小姐都会来,咱们可不能输了去。”

卫琼枝往王妃身上依偎了一下,道:“我的衣裳多得穿都穿不过来,怎会没有合适的呢?”

一时一家人闲坐说话到掌灯时分,卫琼枝的妹妹宋锦也被请过来一同用晚膳,一家人其乐融融。

宋锦也是庆王妃所出,与卫琼枝相差三岁,卫琼枝丢失时她才两岁,是以对卫琼枝这个姐姐毫无记忆,虽经常听见父母念叨姐姐,但终究认回来后还是有些疏离,姐妹间客客气气的罢了。

还有一个弟弟宋庭元是与卫琼枝孪生的,就是当日卫琼枝带着他溜出去玩最后把自己玩丢的那个,他素来性格古怪冷漠,与家人并不亲近,也不常回来,只在卫琼枝认回来的时候回家住过一阵子,后来便又走了,卫琼枝也没见过他几回。

用完膳卫琼枝和宋锦别了庆王夫妇一道回去,卫琼枝便邀请宋锦:“三日后是莳花宴,我要去赴宴,你和我一同去吧?”

宋锦先是对着卫琼枝歉疚一笑,才温声道:“多谢长姐好意,但我一向喜爱清净,还是不去扫兴了。长姐可准备好了拿什么花去?”

“我也无心与她们去抢这个名头,不过是凑个热闹罢了,”卫琼枝每每对着这个妹妹便有些紧绷,大概是因为宋锦一直在王府长大,她总是不大一样的,“随便搬一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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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过眼的过去也就是了。”

宋锦闻言便点点头:“是,那些人都素喜沽名钓誉的,我看着很是没趣儿,也只有长姐自幼习得这门手艺,才有这闲情逸致。”

两人又随意说了几句话,大都是东拉西扯的,仅仅是浮于表面,不像别家姐妹那样交心,不多时卫琼枝住的浮影阁便到了,姐妹俩分开不提。

回去之后倒是不免又想起卫琼叶来,当年卫琼枝被赶走时带不走卫琼叶,但是回了侯府之后却也没有再和琼叶有过联系,只是暗暗让人盯着琼叶那边,以免卫芳儿欺负她。

卫琼枝自己心里掂量得清楚,她既然回来了,日后就是宋绫,而不再是卫琼枝了,卫家夫妇对她的养育之恩虽说是报不完的,但她也算是尽自己全力报答了许多了,割舍下琼叶她也于心不忍,可若是依然和琼叶有来往,卫芳儿是一定会发现的,等卫芳儿发现了,难免又牵扯出许多事情来,所以必须要有取舍。

一时夜渐渐深了,姚黄魏紫过来服侍卫琼枝沐浴更衣,卫琼枝却推说不急,反而从浮影阁一个不起眼的角门处悄悄出去,只带了姚黄一人服侍,穿过一段游廊,行至一处月洞门,在月洞门之后便是一座不起眼的小小院落,看似僻静却与浮影阁有捷径相连。

院内亮着小小的烛火,烛影摇曳下,透过窗纱映出有两三个妇人正抱着一个孩子哄,嘴里还轻轻地哼着儿歌,在幽静的夜里若有似无的。

作者有话说:

说一下更新,如果一章字数少的话我一般第二天早上就会再更一章,如果字数五六千左右第二天就只有晚上有,每天晚上的更新是固定的。感谢在2023-09-0622:40:08~2023-09-0720:36:4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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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孩子

◎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卫琼枝推门进去,门“吱呀”一声响,那些仆妇们还没反应过来,怀中的孩童便已仰起头来看她。

孩童长得虎头虎脑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扑闪扑闪地看着卫琼枝,一对白嫩的手臂藕节似的,在空中挥舞了两下,让人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仆妇们见卫琼枝来了,便向她行礼请安,却并不敢多说什么,只把孩子抱给了她身后的姚黄。

当年卫琼枝回到王府之后产下一子,庆王夫妇见女儿如此凄惨也是有苦说不出,要向外界说出王府大郡主未婚生子是绝对不可能的,又怕府上人多口杂,瞒一时瞒得住,瞒得久了便会传出去,便另辟了一处地方让这个孩子另住,只让卫琼枝瞒住各人目光,偷偷与这边来往。

虽然庆王夫妇对这个孩子颇有微词,但毕竟只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又是女儿的骨血,便也派人悉心照料,又看他憨态可爱,平日里私下也对他疼爱非常。

王府里多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知道内情的都是王府的心腹,自然不会胡言乱语,不知道的便也有猜测这是庆王在外面的私生子,抱回来之后王妃不承认,这才不明不白地住着,或是说这是王妃远亲的孩子,猜是宋庭元私生子的也有,倒很少有往卫琼枝身上猜的。

卫琼枝生下孩子本来就是想自己养着玩的,虽不想和孩子隔开,但也懂得父母的一片苦心,于是只每日都过来看看,一待就是好几个时辰,有时还不止来一次,譬如今日就是早晨已经来过了,夜里想着了便再来看看。

仆妇们总见她过来,多少总有猜到了一些的,但却不敢胡乱说什么,只当做不知道,否则怕是庆王夫妇饶不了她们。

卫琼枝摸摸孩子的脑袋,柔声道:“虎儿,怎么还不睡呢?”因他生在虎年,便干脆取了这个小名,好听也好记。

才一岁多的孩子自然不会回答卫琼枝任何话,只是张着嘴咿咿呀呀,算是在和卫琼枝说话。

仆妇答道:“小公子白日里睡多了,夜里便不想睡了,实在不是奴婢们没有尽心。”

卫琼枝让姚黄把虎儿抱到床榻上坐着,才道:“我也没怪你们,他不想睡就晚些睡也是无妨的。”

仆妇们松了一口气。

姚黄拿了许多玩具过来堆在虎儿身边,虎儿兴奋地抓起这个又抓起那个,一副玩不够的样子。

卫琼枝索性就让他玩,一点都不阻拦,还陪着他一块儿玩,大约半个时辰之后,虎儿才终于把体力给消耗完了,摇晃了几下小身子,倒头睡了下去。

卫琼枝拉过小被子把他盖住,又斜倚在虎儿身侧轻轻地拍着他,虎儿的两只手捏成拳头放在耳边,有时会在睡梦中努努嘴巴,睡得很是香甜。

直到姚黄来叫了,卫琼枝才起身,回到了浮影阁中。

***

三日后,春光明媚,惠风和畅,正是春游踏青的好时节。

江恪来得殷勤,一大早便来庆王府里等着卫琼枝,等卫琼枝穿戴打扮完他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在那里东逛西逛的,但见了卫琼枝却没说什么,只将她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今日她底下是一条缃色百蝶穿花织金裙,雪青色广袖外衫,里面是一件石榴红缂丝抹胸,因这几日的日头已经和暖起来,但到底春寒料峭,又披了一件织金披风来挡风,头上虽除了一个缕金囊发冠之外只簪了两朵几可乱真的绢花,但只这一个冠子便已让人挪不开眼。

平日里卫琼枝是不听他这一套的,但今日她倒是颇费了心思打扮,听在心里很是熨帖。

看见魏紫手上捧着一盆金钱绿萼梅,江恪问道:“怎么是这个?”

“金钱绿萼梅不好看吗?”卫琼枝道,“我觉得很好看,也很名贵。”

花有贵贱,但其实在卫琼枝眼中并无分别,都是精心养出来的花,她全都喜欢。

这次莳花宴她本来也不是抱着出风头的目的去的,只是为了开开眼界,没必要较着劲和别人去比个高低,所以拿这株金钱绿萼梅就足够了,又不会丢了王府的面子。再者便是并蒂的姚黄魏紫她曾在荣襄侯府养过,虽不能肯定别的地方一定没有,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拿出来好。

江恪笑道:“没有,金钱绿萼梅也很好,只是不拿并蒂牡丹倒是可惜了。”说完便也不再提了,没有强迫卫琼枝的意思。

江恪抢在姚黄魏紫之前向卫琼枝伸了手,卫琼枝稍一犹豫,便也搭了他的手上了马车。

江恪又在马车外道:“莳花宴只有女眷才能参加,我去了也会被赶出来,就先走一步了。”

卫琼枝失笑,原来他大早上过来就为了送她出家门,真是诡计多端。

江恪离开后,卫琼枝这边浩浩荡荡一大队人马朝着莳花宴的地点而去。

今日天气好,路上的人也多,特别是去郊外踏青的,而莳花宴也在京郊,卫琼枝跟着出城的队伍也只得前进缓慢。

路上的人看见是庆王府的车马,倒也不敢抢道,能避就远远避开。

快要到城门时,却与进城的一支队伍撞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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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迎面而来,或许是以为卫琼枝这边会让他们,竟一点都没有慢下来的速度,而庆王府从不让道,两边的队伍一对上,便都只能立即停下,堪堪最前头开路的几个就要撞得结结实实的。

就连坐在马车里的卫琼枝也跟着马车的突然停下往前扑去,幸好被人扶住。

一时两边竟都没有动静,停下之后谁都不肯让谁。

按着卫琼枝的为人,让让也就让让,是一点都不打紧的事,但她如今是庆王的长女,在外行事便不可过于畏缩,给父母和王府丢脸。

庆王府从不让道,所以庆王府这边不动如山。

这时后面马车上的仆妇苦着脸来报:“小的该死,方才突然停下的时候抱着金钱绿萼梅的小丫鬟没坐稳,连人带花跌了,花也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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