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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必中 雾空了了 50875 字 2024-06-12

顾意弦回神,迅速收起胳膊一并沉入汤池,水没至锁骨。

江枭肄目光随波纹微微地晃,抬起酒盅,威士忌与燥热让喉结滚动着。

日式泡汤,在私密性极高的情况下,全.裸入水。

幸好这汤池是乳.白色,顾意弦捂住胸口,并拢腿,红着脸羞恼地质问:“你怎么进来的?”

江枭肄蹲下,酒盅放在青石板,腕部轻搭膝盖,看起来有些痞气。

他懒懒地朝围墙抬了抬眼。

显而易见,翻进来的。

不是,你他妈好歹是江家说一不二的掌权人,翻人家墙头说得过去吗?

顾意弦无语,没给江枭肄好脸色,“滚出去。”

“解释。”他冷冷吐出两字。

有病。

“解释什么?你不说你懂吗?”她的腮颊鼓起,“我们是兄妹,能搂抱,能坐在大腿上那种!”

江枭肄脸色沉郁,咬牙切齿,“闭嘴!”

“这不是你自己说的?睡一觉全忘了?”

能让顾意弦生气的人不多,她这家世没人敢惹,大多数情况掀起不了风浪,她只当小丑,小部分情况挑起她的兴趣,以牙还牙。哄人不存在,就算过去讨好顾檠,生气了一样是他哄她。本就憋了一肚子火,江枭肄无疑撞在枪口,她不舒服,也要让他不舒服,大家谁也别想好过。

“我就是之前大逆不道喜欢自己的兄长怎么了?我不止喜欢还爱得死去活来,天天想法设法怎么勾引他,费劲心思想嫁给他!”

江枭肄单手箍住她的后颈,一个一个字往外蹦,“万、小、弦。”

忍字,上为刃,下为心,心脏快托不住,抑制的情绪要到极限了。

顾意弦反手掰他的指,没掰开,心底压得火窜出来,她怒视道:“我叫顾意弦,万小弦是谁?”

“一个假名字真把江先生糊弄过去了,您是真蠢还是假蠢?”她讥诮一笑,“哦不对,江先生怎么会蠢,平时伪装成彬彬有礼绅士的模样,暗地神机妙算权谋玩得一流,不止如此还长了一张好嘴。是我蠢才会被骗,相信你的鬼话连篇!”

“我骗你什么了?钱?色?”

“你自己心里清楚!”顾意弦想到他不识好歹的样子就生气。

“我清楚什么?”江枭肄额角青筋直跳,冷笑道:“你他妈的只要开口我什么没给?”

“不就是三百万美金几个破礼物几箱金条。”她轻讽,“还你二个亿够不够?不够我再给你多加三个亿?不然你现场开个价?”

这是江枭肄无可奈何的地方,查到的信息——代号FOX,最神秘散户股神,曾两度狙击A股,期货600—800万元多位持仓3万手赚220倍到13亿,三年前1亿元空棉1万手赚7亿。

强取豪夺那一套根本不管用,顾意弦压根不稀罕,金钱在她眼里只是浮动的数字。对江枭肄同理,每样拿出手或还未送出的礼物都费了心思,现在倒成了冰冷的交易。

高傲艳丽的紫玫瑰,肆意生长的荆棘,江枭肄毫不犹豫半握住她的脖颈,心脏被刺得疼痛,可仍旧用力,劲很大。

“你非要把我们之间理解成这样?”

江枭肄的姿态强硬到让顾意弦彻底爆发,“我们什么时候不是这样了?少在这假惺惺!还问骗什么,跟我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我他妈装什么糊涂?”江枭肄真想掐死她一了百了,他喝了一下午酒,冷静自持被酒精打破,言辞不再斯文,“我是把你草了还是怎么了?”

躁郁的戾气越来越浓,他拉近两人的距离,“你见过哪个男人骗女人能上床不上,自己解决?我要是骗你,你现在就该被老子按在水里干,懂吗?”

字眼粗鲁直接,顾意弦不是第一次听见,果然做梦都想那档事的男人不是什么好货色。

她一巴掌甩过去,他没躲硬挨,浴袍领口散开了些,露出健硕胸膛,还用舌头顶了下腮帮,浪荡得要命。

她顿时恼羞交加,气急败坏,“江枭肄你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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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檠爱过别人吻过别人,心里恋恋不忘那么多年,我有他这个没品的杂碎不要脸?”

“什么脏东西你也要?”

江枭肄轻嗤一声,“我真他妈佩服你。”

被嘲讽品味,顾意弦反唇相讥,“别说得自己多干净似的!”

“我怎么不干净了?”

“装什么装!”她咬牙,眼一闭,“我胸现在还肿着,你别说你没弄过别人的!”

“我连别人的手都没牵过,去弄谁?没吃过猪肉就能不见猪跑?”

因为过去经历,江枭肄对感情有严重的洁癖,他皱眉,语气不爽嫌弃,“你拿那种脏东西跟我比?”

什么猪肉猪跑,TMD指桑骂槐谁呢?

顾意弦想骂人,抬眼对上混沌的墨绿色,狐疑道:“你是不是喝多了?”

“你以为我是你?”江枭肄反问。

“”

他嘴角勾起嘲谑的弧,刻薄犀利地说:“那杂碎还说什么保护你,我自己的女人用得着别人保护?你还让我接受他的帮忙,他这种废物配吗?”

江枭肄又继续列出一大堆顾檠如何如何,巴拉巴拉,有理有据。譬如顾檠接管顾家后肃清铲除不服者花了太多时间,他评价假慈悲且手段三流,又譬如顾檠身高只有185,身形瘦削,他反证自己有192,顺便展示了下他比婴儿手臂粗的大臂和发达的肱二头肌。

顾意弦忽然想起之前私家侦探给的讯息,其中一条——江家老四能言善辩,上位前曾一人对峙江家诸多外戚和Gallop高层,以三寸不烂之舌胜于百万之师。

能想象到他西装笔挺戴着金丝眼镜坐在会议室的首位,指间掐着根卷烟或钢笔,游刃有余的模样,但现在顾意弦觉得江枭肄像某种大脑简单的兽类在展示自己的雄风,别样的反差萌让她的怒火渐渐随着蒸腾的热气消散。

她告诉他顾檠还在隔壁小声点,江枭肄不听表示顾檠打不过他,还在下雪她让他脱掉木屐把腿泡在温泉里免得感冒,他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那股子阴郁刻薄劲儿也尽数敛去。

兴许平常忍耐太多,江枭肄仍然不停歇地絮絮叨叨对比他与顾檠的区别,实则在说自己的优势。当听到他开始扒拉浴袍下摆,想比较dick时,顾意弦意识到他是真的醉了,而她可能的确是他的初恋,不是第一次谈恋爱,而是第一次的喜欢。

因为。

江枭肄每次与顾檠对比完便会立刻投来略紧张想得到认可的目光,时不时停顿偷偷窥视,刻意而小心翼翼地制造肢体的触碰机会,等等太多小动作。他那双平时盛着矜冷淡漠,洞悉所有的绿眼睛,细腻幽邃的纹理上蒙了层湿漉漉水汽,当日落的微风吹散白雾,它们便开始坦荡诉说他的意乱情迷。

拥有雷霆手段站在南楚顶峰呼风唤雨的掌权人变成一位年纪稍大的少年,权利金钱没有侵蚀麻木江枭肄的心,二十五年的时光白驹过隙,他青涩笨拙的试探像翠绿竹叶漏出的暮光,像疏疏降落在发顶的雪花。可感情又太热烈,太灼烫,光被熨得发红,六边形的雪一下就消融了。

心暖成一滩水,顾意弦按住江枭肄的手,将话题拉回来,柔声问:“所以,你今天生气是因为吃醋?”

他嘴硬,酸味十足,“那杂碎配让我嫉妒吗?”

她轻笑,“四哥,你跟我道歉,我就原谅你。”

顾意弦的笑容太好看,江枭肄不想再让她生气,能屈能伸,“对不起,我错了。”

她问错哪儿了,他想了想,“我不该吼你,对你说脏话。你来找我时,我不应该把你拒之门外,应该直接把你按到床上草哭你。”

“?”

顾意弦牵扯嘴角微笑,“现在立刻给我滚回隔壁,谢谢。”

江枭肄的表情冷下来,“你先让那杂碎滚蛋。”

她想不通他平时的礼貌斯文都跑哪儿去了,无语道:“你别一口一个杂碎行吗?”

“你以为他没在心里骂我?”

“你想多了。”

说实话,顾意弦没见过顾檠爆粗口。

江枭肄抿唇,一下翻身跨进温泉,溅起大片水花。

她惊慌道:“你、你干什么!别发神经滚上去!”

他看着她,水从深刻的五官棱角往下流,然后不管不顾地朝她扑过去,似乎想要抱住她。

顾意弦怕暴露,抬起双手不管三七二十一,用各种柔术的招式,擒拿反抗,保持安全距离,但她打不过江枭肄,哪怕他是醉的,又不能抬腿,很快两只腕被他一只手困在掌心。

脊背往石壁贴,她脸颊被蒸得泛红,妩媚的眼睛闪烁腼腆,“放开!”

江枭肄单手拧开酒盅,抬颌灌了口威士忌,嗓音沁进烈酒,带有分明的颗粒感,“万小弦,你打人的样子还挺性感。”

他讨厌她和那杂碎一样的姓氏,他好喜欢她飒爽疯狂的模样。

酒盅掉进汤池。

顾意弦被江枭肄拉进怀里,肩被他右手摁住,腰被他的臂膀勾紧。

柔滑肌肤相贴的那一刻两人都僵住。

“谁教你他妈的这样泡温泉!万一被别人看见怎么办?”他怒气冲冲质问,嗓音冷哑。

她不敢动,肩膀往里蜷,“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吗?”

江枭肄沉默了,心里紧涩,嗓眼发苦。

他和别人不一样,但他能怎么办呢?

此刻,在雪中露天浴池注视两人行动的只有提灯。

顾意弦不知道江枭肄在想什么,他的怀抱挣不开,水的温度越来越高,她只能梦游般地凝视虚空。

往下过去多少时间呢?

她也不知。

天色慢慢黑下来,雪依然沸沸扬扬,连枝桠上的鸟巢都积了雪。

江枭肄的前额慢慢抵靠住顾意弦的肩窝,他挺直的腰以一种卑微姿态弯折,鼻息清浅带有醉后的倦慵感。

“顾意弦。”他叫她的名字,念得很慢,咬字清晰,第一次。

顾意弦应了声。

他吻她的肩胛骨,唇湿润柔软,“我比他好,比他更需要你,你来爱我好不好?”

江枭肄表露心意很多次,从来没说过“爱”。

心口被仅有十画的字烫得一激灵,顾意弦长长的睫毛闭合,娇小高翘的鼻梁在脸颊投下淡淡阴影。

她问:“为什么拒绝我的提议?仇邢两家不够满足你的野心吗?江顾两家敌对,若走到那一步,那时你会选择什么方式来解决?”

江枭肄觉得顾意弦傻里傻气,他抬头看着她眼里波折的光,濛濛欲坠的水雾。

嗓音揉进了水汽,“我选择把顾家抢过来送给你玩。”

她唇微张,显然没想到这个答案。

“你还想要什么?”

江枭肄问的第五次。

距离第四次过去很久了。

“我都抢来给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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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爱我好不好?”

顾意弦想起当时赌局江枭肄把所有筹码推给她的场景。

恶龙有一双充满野心贪婪的绿瞳,他从世界各地搜集金光闪闪的宝物藏进洞穴,谁觊觎他便用利爪将谁驱赶,忽然有一天来了位卷发公主,他孤僻地活了好多年,不知道怎么讨好她,他想她也许会喜欢自己认为最珍贵的东西。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知为何,她有点想哭。

“好。”顾意弦说。

江枭肄怔住。

她主动勾上他的脖颈,借水的浮力,安静地在他的唇印下一记吻。

“四哥,我听这里的侍应说,青彭山的湖底潜伏诸神,我们在接吻是不是对他们不恭敬,他们会惩罚我们吗?”

她的唇扬起,笑得他挪不开目光,江枭肄下意识说:“他们不敢。”

“那就让他们守护我方才许下的心愿。”

“什么?”

“让我们相爱。”

顾意弦看到江枭肄的眼睛被照亮,迸发一种心花怒放,奇异的光彩。

正在这时,滴的声,房门被刷开,脚步声来得很快。

肯定是美容师,顾意弦一惊,“你赶紧上去,快点翻回去!”

江枭肄才得到回应怎么舍得走,他不受克制地往前一步想要吻她,她偏不让。

推推搡搡间沙沙脚步越来越近,院内的玻璃门被推开。

顾意弦心一横,腿一勾,把江枭肄按进水里。

她的头发全部浸在水里,背往前弓,挡住能看到的景象。

美容师提着竹篮,走到旁边,恭敬颔首:“您好,我来为您做全身护理。”

远处的湖面被缓慢而确切无疑地吞入黑暗,双峰升起月亮。

顾意弦开始后悔刚刚所有的举动。

她双手搭在江枭肄的肩膀,脸涨得通红,嗓音发颤,“不、不用了”

泉眼汩汩冒出热水。

雾气很浓,美容师什么都没看见,以为自己来晚,惹客人不高兴,连忙道歉。

她半跪在地面,拿出白瓷碗,“我先为您涂泥膜。”

“真、的”顾意弦合紧牙关,咽下即将溢出的嘤咛,“不用”

她上身弓得更圆了,指甲深陷,脚趾绷紧,挥手驱赶不识趣的外来者,“你别打扰我唔”

水面竹篮打翻,温泉蛋掉进乳白色汤水往下沉。

湖底的诸神在为顾意弦方才的愿望欢呼,表达深深的谢忱和敬意。

美容师瞧顾意弦脸颊泛不正常的红晕,就像在沸腾的水里痛苦翻滚过一样,她担心地问:“您是不是泡太久了?”

温泉泡久了,并不舒心惬意。

被镇压在湖底的是堕神,起初用和风细雨迷惑世人,渐渐地变成狂风暴雨。

他张开狰狞的口,要将不恭敬的人吞进去,将叛逆的凸棱拔地而起,势必要打磨到平滑。

“我、什么事都没有,”顾意弦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尽量连贯地说:“我不想做护理也不想做泥膜,你别打扰我了。”

她所有神经都被痒痒搔起,变成了吊悬般的拷打。

美容师说:“可是您——”

最后发出悲鸣的,是爪牙从沟壑抵达禁地沟裂时。

“滚!”顾意弦忍无可忍。

她扭动上半身,异常焦躁,迫切希望美容师赶紧滚蛋。

美容师哪敢逗留,拎着竹篮赶紧奔向小院的后门。

背后传来的一声“别”,听起来,像哀求、撒娇、又像哭泣。

她以为出了什么事,毕竟酒店的VIP客人绝不能出纰漏,于是她又转身。

顾意弦双手往下按,眼角噙着泪花,“你快点滚成吗?”

美容师看着她浑圆的双肩和胸部上方沁出汗,点头哈腰,拉开了玻璃门。

到房门后,她突然想起来汤池边怎么有一双尺码那么大的木屐。

她摇摇头当自己眼花,走出房门后,迎面碰上了一位面容清隽似乎才睡醒的男人。

男人朝关合的房门扫了眼,声音清淡地问:“里面的客人护理做完了?”

美容师摇摇头,叹了口气,“她没有做护理,好像泡汤上瘾了。您是她的家人吗?”

“嗯。”

她好意地说:“那您还是提醒她一下吧,里面没有一个人,温泉泡久了会晕倒的。”

男人微敛下巴。住在这一层的非富即贵,美容师没再多言,弯腰朝楼梯走去。

房门被按响,叮铃铃,叮铃铃。

第057章

江枭肄被按进水的瞬间,身心的应激反应是第一位。

睁开眼后,他想,原来水不是脏污,也可以沸腾温暖,干净美好。

曾在拍卖场买下元代甜白釉观音瓷瓶,浸在水里应该也是这样的景象。

甜白釉釉极莹润,光透能照见人影,明显的乳.浊感,温柔甜净,白如凝脂,素犹积雪。

极品观音瓶,器呈侈口,丰肩,肩下弧线内收,柳腰身。

至胫部以下外撇,娇花照水,浅圈足,瓶体纤长,曲线玲珑。

仅仅一眼,江枭肄就决定要将瓷瓶占为己有,伸手稳稳抓住肩,两腿从其瓷器腰身往下夹,右手放在瓶身后背轻轻抚摸,指尖若即若离的轻柔顺着弧线下移。

他变成了技术精湛的制瓷工匠,慢慢刮除未挂釉那面的胎体,刮得几乎只剩一层釉。

听说16世纪以前中国没有白糖,白糖出现后,其瓷色如白糖,使人有一种甜净之感,即口腔内心由衷感受到“甜”。

甜白釉果然名不虚传,刚好借此在刮削面上施以釉汁,瓷器胎体薄如蝉翼,似乎一个喘息就能导致前功尽弃。他屏气凝神,从瓶身红梅花纹继续从瓷器胫部往下,充分耐心地打磨,如毛刷一样轻轻描摹瓷瓶。

汤池水沸腾,制瓷工匠渐渐变得心焦意燥,他高温烧制的瓷瓶不容许外来者觊觎。刮胎体的力道加重,像刀片一般抽去胎骨,瓷瓶釉面通红。

哗啦一声出窑,水花四溅。

江枭肄跟着起身,水面恰好遮掩年轻气盛。

黑色浴袍松垮湿透,服帖梆硬流畅的肌肉线条,荷尔蒙膨胀强烈,有一种引人沉迷的蛊劲。

他就是蛰伏水底的堕神。

想到刚刚的场景,顾意弦的心脏被羞耻心刺激到爆炸,拼命往上爬,脚踝被抓住。

“江枭肄!你是不是变态”她叫道,进而气喘吁吁地像在求救,“放开我”

顾意弦海藻般的湿发,扭动的腰肢,再往下散发的美丽与妖艳让江枭肄头晕目眩。

他舔了下唇,倏然冰释,乐不可支地抓住她的小腿往后拽,“跑什么,让我们相爱这不是你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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吗?”

顾意弦拿脚踢踹让江枭肄滚说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他说当然然后颇有兴致地像拉风筝线似的拽她,松一秒紧一秒。

她腿软使不上力,气得胸脯起伏,想了想,回头用雾蒙蒙的眼睛瞧他,装可怜,“出水好冷啊。”

“汤池里不冷。”江枭肄目不转睛。

时务者为俊杰,顾意弦咬唇,“你就仗着我打不过你,欺负我”

江枭肄摩挲她的脚踝,揶揄道:“那不是挺开心的,你管这叫欺负?”

“”不要脸。

顾意弦委委屈屈,娇气地嘟囔:“你让我一下嘛”

江枭肄典型吃软不吃硬,卸去力道,松了手。

即使很想在水里,但下雪时温度太低,他怕她感冒,视线在池边泥膜瓷碗停一秒,笑着说:“我们去房间里继续。”

当人傻缺呢。顾意弦抓起浴袍将自己包裹,趿着木屐小跑拉开院内玻璃门。

叮铃铃,叮铃铃。

房门被按响。

顾意弦回头,江枭肄托着瓷碗不急不缓走来。

TMD,这她房间,他当散步呢?

她以为是客房服务,抬手指隔壁示意他滚回去,他无赖耸肩并且步伐迈得更大。

两人在客厅推拉起来,房铃再次按响,这次频率更快,急促沉闷。

“小弦。”

顾檠的声音透着焦急,“你有没有事?”

明明听见几声细簌,忽然就没了。

他将美容师的话听进去,害怕顾意弦在温泉里泡来开门时晕倒。

“能听见我说话吗?”他重重拍门,忽然门板震动,似乎被什么撞了一下。

“小弦!你怎么——”话未问完断在口里。

顾檠听到一声极轻的嘤咛,舒适的,无法忍受的,既是焦躁,又是渴求。

接着,男人沙哑充满情谷欠的低喘穿透薄薄的木板。

“弦弦”

“宝贝”

他一怔,眉头心脏迅速拢紧,酸涩涌上来。

“江枭肄!”顾檠低吼,感受不到疼痛似的使劲拍门。

“唔”顾意弦实在没忍住,咬住唇自喉间哼出一声。

她被江枭肄抵在门板,双手反剪在头顶,细长的脖颈间全是濡湿的红痕。

刚泡过温泉的皮肤娇软,被他衔在唇间吮吸,啃咬,口土出,留下密密麻麻的痒与轻微痛感。接着他又辗转到耳畔,把她的耳垂含进去,舌头来回拨弄。

顾意弦受不了,美容师就算了,门外是养她长大,她曾喜欢过的兄长。

“别弄了”

当话音落,背后门板又被拍动,她的脊背感触到一种愤怒的震颤。

江枭肄松手,单手将顾意弦抱起来,扶着她的后颈置若罔闻地与她接吻。

他堵住她的嘴,肆意而专注地拨弄她湿淋红艳的舌,只发出粘黏咂砸回应拍门声。

当她的躯体全部软掉,他左手从旁边木柜的瓷碗挖出灰色火山泥。

顾意弦被凉得一颤,皮肤被涂抹火山泥。

江枭肄这死变态绝对在记仇,她与顾檠学人鬼情未了双手玩泥浆,他就要涂满她上半身。

她抓这他的胳膊用眼神哀求,他笑着摇头,掌心往下往上一抬,然后俯在她耳侧,声音轻哑得像羽毛引起瘙痒。

“告诉那杂碎,你选谁。”

耳廓湿烫,顾意弦大口喘气,“你有病吧?”

这句话让两个男人发生了不同的化学反应。

江枭肄认为顾意弦心里放不下顾檠,于是低头一口咬住,她痛呼。

顾檠认为顾意弦被强迫。

嘭嘭嘭,冷白掌心拍到红,心却被污黑灌满。

“江枭肄,你这是犯法懂吗?”镇痛,愤怒,酸味,语气太过复杂无从辩知他的心情。

“我与自己未婚妻调情,犯什么法?”江枭肄冷冷地问:“你作为兄长难道不应该期盼自己妹妹幸福?”

顾意弦像一本书,有时能引起共鸣,有时晦涩难懂,他迫切需要答案,需要证明她心里的人是自己的名字。

暧昧水声让顾檠失去理智,爆粗口:“X你妈!”

江枭肄满不在乎地笑,“我也不知道她埋在哪儿,你找到记得通知我。”

他注视顾意弦的表情与反应,不错过一丝一毫,来回翻阅的动作带着怨气。

门外顾檠脏话连篇,顾意弦脊背汗津津,浑身燃烧快将火山泥烤干。

她没想到江枭肄醉酒后疯起来,当真百无禁忌。

睫毛扑簌着,她小声服软,“选你”

“名字。”江枭肄用上寸劲威胁,榨取她最后一丝力气。

她眼尾泛着情潮的红,“选江枭肄。”

他奖励似地啄了下她还肿着的唇,手的动作没停,朝门外扬武扬威,“听到了吗?她选我。”

顾檠现在只恨不能拿刀捅死江枭肄,今日才捡起来的伪装崩裂,清逸淡漠的眼睛布满狰狞血丝,“江枭肄你真他妈可笑。”

“就算你和小弦结了婚有了孩子,对我也没有任何影响。你太高估自己,小弦的选择能持续多久?别忘了小弦说过与你只是暂时在一起。”他专挑刺心窝子的话说:“而且你们才认识多久?连我们的零头都抵不上。你就是一个新鲜感没过去的新玩具罢了,小弦玩腻了就会扔掉。”

短暂的沉默,江枭肄轻嗤:“我乐意给她玩,你乐意她要你吗?”

顾檠冷笑:“乐意给她玩的人多了去,不缺你一个。”

“那也轮不到你这个装深情的杂碎,自己有多脏不清楚吗?”

“现在轮不到我没关系,小弦最终还是回家回到我身边,而你这贱男能拥有她多久呢?”

两人一口一个杂碎贱男,顾意弦听得头晕,她想过顾檠没那么容易正常,没想到执念这么深。

她一下被顶到门上,脚尖离了地,江枭肄一手掀起她浴袍的下摆,用虎口卡住下巴,瞳膜的墨绿被渴望与阴戾搅到浓郁,“你在想谁?”

他太敏锐,她稍微分点神立刻就被察觉。

顾意弦抓住他浴袍的衣襟,水从指缝流出来,她的气息不稳:“想你”

江枭肄审视她的表情,毫不留情拆穿,“骗人。”

察觉到他的动作,顾意弦羞愤地骂:“江枭肄!你敢!”

“没有我不敢的事只有想不想,就算颁布禁令,我哪天不乐意一样全撤掉。”他勾唇一笑,侧头将左耳刺青露出,“看来弦弦还不够了解我。”

百无禁忌,如果有禁忌怎么能叫百无。

江枭肄从小到大生活在没有人性的地方,见惯厮杀,尔虞我诈,传统世俗道德在他这不适用。伪装、藏拙、利益至上,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能利用算计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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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牺牲自己。

忍字下面的心托不住利刃,江枭肄的疯狂便是毁灭性的。

才开始一点,顾意弦拧起眉,攥紧拳头捶江枭肄的肩膀,他的体格凶猛彪悍,浑身骨头都硬。

果然脱掉西装,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野兽。

她眼角溢出泪水,“四哥别、别在这里”

顾檠听得一清二楚,边掏出手机,边疯狂捶门大骂江枭肄畜生。

又充实了些,再往前便突破所有禁忌。

眼泪掉下来,顾意弦呼吸都痛,“江枭肄,你说话不算数”

滚烫的液体砸到江枭肄胸膛,他陡然僵住,面色困惑、犹豫不决,更多的是心疼。

他缓慢将她放好,静视她,用指腹擦掉她的眼泪,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

除了从母体被拿出来,新生命的第一声啼哭,江枭肄从没哭过,任何时候都没有。

理智告诉他,他的罂粟花在不开心。

于是江枭肄腰弯折,虔诚地半跪在顾意弦面前认错,弥补,他亲她的脚踝,膝盖。

高位者臣服,理智者沦陷。

高楼崩塌,荒诞疯狂。

顾意弦眼睁睁看着,心跳失控爆炸冲出樊笼。

“江枭肄,你是不是疯了?”

他笑着说是,向上。

“滚开啊你。”

他说不滚,让门外的杂碎滚,双手死死握住她的膝盖,她的骨骼险些要嵌进他掌心。

江枭肄像一头野兽贪婪地吞食,又像一只温顺安静的宠物甘愿为主人服务。

亲密无间,别说敲门声顾檠的咒骂,甚至从院子透进来的光照、夜风和房间的空气都休想介入。

顾意弦脊背怼在震抖的门板,密匝黑睫轻颤。

浴衣是白色和服,散开的左右襟放在腰骨,打褶处系的腰带松了,长度达脚踝,下摆不再笔挺。

她从来不觉得承认自己的谷欠望可耻。

男性可以大方谈论,女性为什么不可以。难道就因为天生身体脆弱,就应该受到人们定下的“道德”拘束,“礼法”限制?自由地追求感官享受达到心灵愉快,听凭自己驱使才是正解。

但显然不是这种时候,一门之隔的背德感,羞耻的刺激让她处于轻度麻醉状态,堕入欢愉的漩涡。

微细的声响让门外的顾檠沉默。

顾意弦觉得自己也疯了。

半推半就毫无疑问是对江枭肄的纵容,暂停时他仰起头,浓密睫与眼睛都沾着湿气。

他观察她的表情,像哭,恼,撒娇,隐藏无限的情潮。

顾意弦不再是十六岁的青涩罂粟花。

七年时间让诱惑的红发出馥郁鲜活的香气,不可思议的美丽,绽放到妖冶。

即使沾满毒素,也让人心甘情愿上瘾。

门外的杂碎看不到,江枭肄的独占欲被满足,他的心滚烫,急促收缩,感受到了和她相同的痉挛的快乐。

“江枭肄,你混蛋”

弓满潮满,脚步声渐行渐远,江枭肄太懂顾檠这杂碎,从某方面来说他们的心理很像。

他整理好顾意弦的衣衫将她横抱,打开门,大步跨向隔壁按密码,进去后找到西装外套搭在她身上,再拨通裴瑞的电话。

一切有条不紊,除了鼓胀躁动的青筋。

余韵还在翻涌,顾意弦气恼地用双手砰砰捶打江枭肄,从面部到胸口,他任由她捶打,简洁吩咐:“你去停车场,顺便让蒲甘把榆宁警戒开启……”

她的呼吸起伏,“我不跟你回去。”

“弦弦,你也很喜欢不是吗?”他低头吻她的唇,嗓音暗哑带着湿咸味,“乖一点,我们不回去。”

顾檠带着侍应回来砸门,但人去楼空。

他低骂一声贱男,浑身散发压迫人的杀气。

侍应往旁边挪,想不明白看着如此寡淡清冷的人怎会如此骇人。

顾檠立即吩咐顾伸去停车场查看,顾伸说江家的车早就走了。

脑中反复回响顾意弦娇柔的低.吟,他双目赤红,他知道江枭肄没进去,否则不可能是这种声音。但接下来江枭肄肯定会找地方深深贯通,因为是他,他也会这么做。

他让顾沭带人去榆宁,转身前往电梯。

五辆越野疾驰下山。

中间乌尼莫克厢内,地板丢弃两套浴服,拉丝铝板床已经降下,上面铺好天鹅绒毛毯。

夜色四合,左右两边矗立俨然屏风的外轮山,唯独月光照射的车窗镀了层白光。

顾意弦歪着脑袋,紧紧闭合眼,从上半身到下半身几乎整个仰卧,单单两手交叠遮掩。

她皮肤本来就白,此时沐浴了月光,宛如白蜡豁然出现,透亮莹润。

“宝贝,你好美。”

冷酷的行刑者,目睹如此完美,难免心旌摇曳。何况是江枭肄这样匆忙上阵的更不可能战胜诱惑。他生了不忍之心,尽管车内空间狭窄,他的腰腿都伸不直,仍然痴迷地欣赏了很久,绿瞳熠熠生辉。

即使不被触摸任何部位,顾意弦仍感觉到他的目光反复舔着全身,仿佛月光一样渗到皮肤。

半响,她不堪忍受,背对他,收缩肢体。

江枭肄这死变态,一上车边给她清理边喝酒,然后以极度亢奋的姿态匍匐了许久。

她没什么力气也懒得跑了,嗓音倦惰道:“四哥,我饿了。”

他说嗯他也饿了,对她耳语:“宝贝,你好像供品。”

江枭肄久居高位,过去只知道横征暴敛,然而铜城铁壁,居住者执拗。攻城计必须施以温情脉脉的教化。

顾意弦舒适地半阖眼。

她很喜欢江枭肄的手,修长匀称,指甲干净整齐,长期锻炼让体温与指腹的茧恰到好处。

她像女王一样心安理得接受臣子的朝拜,偶尔哼唧两声表达不满,反正只要说点好话撒个娇他就不舍得了,她利用得心安理得。

“宝贝。”他蜻蜓点水。

“四哥~”她婉转勾人。

“……”

江枭肄算是看明白了,因犯了错他被顾意弦拿捏,被骗着故技重演,当了多次愚蠢的单方面付出者。

必须另辟蹊径才行。

顾意弦的手被他引导,触上柔韧的胸肌,垒块似的腹肌。

哦,想引人犯罪,做梦。

动作陡然停止,她眨着眼明知故问:“干什么?”

江枭肄不让她瑟瑟拉回,挑起她的头发轻吻,低哑地笑,“你觉得自己过分吗?”

“我予取予求,你一点都不想付出?”

“之前还偷偷看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就变得胆小如鼠了?”

顾意弦背过脸,缩成鹌鹑,嗫嚅道:“谁偷偷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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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面在车上你盯着哪里?”

“”翘臀。

“在拳击馆的时候又在看哪里?”

“”人鱼线。

“泳池边,还有上次在砚山。”

“”不可描述。

必须承认,江枭肄的身材用他的话来说,两个字,有品。

江枭肄掰顾意弦的下巴逼迫她直视他,她闭着眼就是不看他。

好说歹说不管用,他咬牙,“我现在沦为不遗余力提供服务的角色,你就只顾高高在上自己爽是吧?”

“你自愿的。”顾意弦翻脸不认人,再次挑出重点,“而且你今天才过分。”

“坏女人。”精辟的总结。

她拍开他的手,“我本来就是坏女人。”

江枭肄气笑,敛睫,沉下嗓音肃声问:“你确定还要冥顽不化?”

顾意弦高傲娇气地哼哼。

没过一秒,她的双手被捉住,一条领带缠绕在腕间捆住,直接举过头顶,绑在升降床的栏杆。

先礼后兵,江枭肄的生存法则,他迅速俯下身,膝盖抵在顾意弦两膝之间,“不听劝,那就好好受着。”

“你明明说我要什么就给什么的!”她抬腿要踢他。

“同样的计谋不要用两遍懂吗?”

他捉住她作乱的腿,从旁边的木柜抽出第二条,第三条备用领带,分别系在脚踝。

生存法则其二。

有备无患,万事留后手。

江枭肄垂睨动弹不得的顾意弦,姿态居高临下。

车经过匝道下高速,全部停进南费路黑魆魆的暗巷,乌尼莫克被包围隐藏在最里。

第058章

车厢充斥情潮味道,清澄的月光成了惩罚。

花之所以能盛开怒放,不能否认本身出类拔萃,还需要养花名手的调.教。

千钧一发按兵未动,江枭肄还是不忍心。

“可还好?”

持续焦躁不堪如火球一般熊熊燃烧,顾意弦全身汗津津,手腕与脚踝被束缚向四周拉扯至最大。

她瞪着明知故问的江枭肄,鬓边卷发像刚捞出来的海藻。

他伸出舌尖卷了下手指,把停止走动的怀表放在木柜,然后咬她的耳朵,“宝贝,显然鬼谷子权谋术你没有参透,我今天就与你来细致讲讲可好?”

顾意弦轻颤,“滚。”

江枭肄所有的耐心都用在她身上,手指按进她的嘴,“捭阖第一,观阴阳之开阖以命物。任何事物变化无穷,各有所归。”

这个疯子

唇齿之间湿淋淋。

天鹅绒毛毯乱成一团。

江枭肄倒抽一口气,慢条斯理地说:“阖之,阳气,刚强,闭合,紧张。”

“捭之,阴气,柔弱,开启,驰张。”

他舔掉她眼角溢出的眼泪,嗓音低沉沙哑,“宝贝,捭之。”

顾意弦弓起的腰肢被强势按下去,尖牙咬破江枭肄的手指,血腥味蔓延。

她恍惚地想,他还挺有仪式感,车与地方都与第一次见面吻合。

“反应第二,无形俱生。想刺探对方情况虚实,就得投石问路,施行对策之术,是以回环反复。”

“反,反复试探进退,应,求证后使其回应。”

江枭肄吻她的脖颈,厮磨着,“宝贝,叫我名字。”

鬼谷子要知道写的东西被江枭肄这么用大概会气死。

双重折磨让顾意弦想塞上耳朵,奈何手脚动弹不得。

车在巷子里,她只能小声骂江枭肄王八蛋,又哭着让他解开手脚的禁锢,他不予理睬,非要让她叫他名字。

“江、江枭肄,唔”

“内揵第三,内,内心,揵,密塞开关,即锁。君臣相交,臣子想要打开君主内心世界,讲究双方关系得像锁和钥匙一样亲密无间。”江枭肄语气不再平稳,啃咬她的锁骨,吐息灼烫,“我的女皇,微臣得到您的信任了吗?”

江枭肄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寡廉鲜耻四字怎么写。

领带拉拽勒住,顾意弦被他的骚话逼到羞耻极限,额头一下顶在他胸口。

她说得到了得到了,他低哑地笑,汗水滴在她的锁骨。

揵而内合,君臣相交,有以道德相交,志趣相投的朋友之道相结交,财物相结交,亦或美色娱乐相结交。

臣子顺君主之意,建立稳固关系后,朝堂之上才能自由出入,亲近疏远,靠近离开。进献计谋要契合时机,遵循与君主相处的规律,驾驭君主,像青蚨母子相随不分离,出与入都没有缝隙行迹。是以内揵之术关键。

江枭肄是合格的纵横家,透彻地与顾意弦讲了个明白。

她学得很累,他咬她的下巴说她平时疏于锻炼以后多去拳馆,要向他一样不骄不躁稳扎稳打,更加融会贯通的与她重新讲了遍内揵第三。

乌尼莫克在户外,顾意弦起初羞于出声,但知觉太过丰富多彩,时而浅而敏锐,小电流一般酥酥麻麻,时而深而有力,头顶到车厢。

后来随心脏湿润、膨胀、濒临决堤边缘,柔美的月光也无法叫人平静,矜持的躯体成了一跟直挺挺的火柱,她以哭相叫江枭肄四哥,他更勇猛地表达自己汹涌的爱意,她迷迷糊糊地庆幸还好他提前让江家鹰犬们去巷口守着,不然脸要丢完。她的手腕脚踝被领带摩擦到红肿,他还嫌弃不够充分。

“四哥,我真的饿了”

“好。”

脚踝的领带被解开,顾意弦没来得及高兴。

“学习完第四再吃饭,其他的十一篇和七十二计留着以后。”

江枭肄从柜子里取出第四条干净的领带,他以少年般的眼神注视。

“?”

南费路巷口站满了仰头望天的江家鹰犬,女声近乎悲鸣地“啊”再无后续,裴瑞一脸生无可恋地与守在榆宁的蒲甘打电话抱怨。

他们俩从小跟着江枭肄,在柬埔寨没有四哥,地位比国内更高,人也更混。

当年谁不知西港闼帕集团的小公子,从小便展现血腥杀戮、野蛮掠夺和冷酷的性格。李致远以枭取名,其实是希望江枭肄能继承衣钵,有朝一日能成为金三角地区的大毒枭,领袖人物。他没想到搞那些玩意反而弄巧成拙,江枭肄在扭曲的环境里长“歪”了,认为通过毒品色.欲控制人扩张势力为下流手段,不止给了莱沙瓦一刀助她解脱,还顺手把当时犯罪窝点举报给中柬警方。

李致远大怒直接把十二岁的江枭肄丢到铁笼关了五天,一身硬骨头的江枭肄出来后大彻大悟劝告李致远洗白,李致远觉得江枭肄再呆下去是祸害,说不定哪天把他老子杀了或送进监狱,这才把人遣送回国,并嘱咐江坚秉冷落江枭肄以此让他知错悔改。结果,没有势力不被看重的江枭肄死不悔改再次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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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在国内学会了第二种生存方式,隐忍伪装,步步为营。

但骨子里的东西怎会变,江枭肄还是那个江枭肄,且更加记仇,从睚眦必报变成百倍奉还。

一旦返回原来的野性形态,困窘羞恼惊悸荡然无存,知性教养等伪饰统统抛却,人类从动物时期继承下来的原始而又最为自然的厚乳。江枭肄觉得自己忍耐力还是有待商榷,忍耐不了,不由自主纵马出阵。深深贯通,随后略略放缓,较之入更倾向于拉出。手持反绑绳结,驭之前后拉拽,疾驰有致的刺激,一路狂奔。天鹅绒舒适柔软,伴随月支体扭曲湿润,出现微妙变化,热辣辣燃烧,紧紧擒住他不放。绝不怯阵,亢奋的冲刺中,终于抵达终点。

生命好似在此刻灭绝,不难看出极尽所爱的终点漂浮死的阴影,而打破岑寂的是抽离声。

不绝如缕的余韵濡热,顾意弦脸色发青,闭着眼发抖,嘴里的柔软壁褶被领带撑平。

“宝贝,”江枭肄将浸湿的领带取出,爱怜地舔吻她布满细汗和牙印的后颈,“学会了吗?”

顾意弦声音低得几乎无法听清,气若游丝。

他解开领带结,捞起她的手腕轻柔亲吻红痕。

从长久束缚中解脱,顾意弦全身发酥发软,

江枭肄已经竭力控制力道与幅度,可还是失了控,他语气诚恳,“抱歉。”

哦,野兽又返而为人了。

她嗓音嘶哑,“滚。”

“是我不好。”江枭肄理她凌乱的发,与她五指交缠,血管筋脉还在蓬勃鼓胀。

他不矫饰,坦言道:“可我就是想要。”

“”

你他妈当畜生还挺坦荡。

江枭肄看着顾意弦更加鲜活明艳的脸,两人离得近,丰饶温软差点让他再次堕入,他将目光从啮咬吮吸留下的暧昧痕迹挪开,深吸一口气按下升降床的开关,抱着她去卫生间清洗。

恰好好处的温度,切切实实的温柔让顾意弦稍舒适了些,粘黏的头发在江枭肄指间被水流冲干净,他应该没服侍过人动作有些生疏,但很快就掌握技巧,她不得不佩服他有个好脑子,无论哪方面都是天赋异禀的存在。

江枭肄为顾意弦上的第四课,解释第四抵巇。

抵,抵而塞之,巇就是罅,小的涧是很大的裂缝,微隙不管,会发展成小缝,小缝不治,变成中缝,所谓小洞不补大洞难填。

她算是领略到什么叫诡辩,离他远远的,一句话不想与他说,打开车窗让胶浊空气流动,看着寂静的月光发呆。

车内没有备用的女士衣服,顾意弦穿着江枭肄的白衬衫,刚出浴的裸.体被包裹,透亮到能看到窈窕曲线的淡淡剪影,他沉迷半秒,立刻起身从木柜里翻出一块怀表。

听到金属拨动的声音,顾意弦侧头。

江枭肄随便套了件西装外套,真空上半身,宽肩与肌肉提供良好支撑。

嘴里叼着根未点的卷烟,眯着眼拨弄表后的齿轮,散发一种事后独特的慵惰与性感。

她不自觉抓起桌上火机,凑过去。

橙暖的火光中,江枭肄抬头,虹膜有一层湿漉晕淡的色圈,与她四目相对,又透出些近乎缠绵悱恻的光亮。

顾意弦想起第一次的场景,不由觉得奇妙。

与冰冷审视不同,从他眼里传达的热意磨洗着感知神经,漫漶到骨骼罅隙。

江枭肄放下怀表,左手掐着烟,拉低她的脖颈,浅尝辄止地亲了下,柔软触觉稍纵即逝。

对比方才的抵死纠缠,莫名纯情。

他靠向椅背,啜了口烟,于清幽白烟中懒散一笑,“宝贝,你再这样看我,晚餐不用吃了。”

“”顾意弦别开眼,转移话题,“带那么多怀表干嘛?”

“价值互换。”

她选择忽略好奇心,静静地欣赏他如传统工匠般拧动精细的螺丝。

良久,她问:“顾檠那边你准备怎么办?”

江枭肄动作一停,“我劝你现在最好别提他的名字。”

顾意弦神经性抖了下,托起玻璃杯喝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他肯定要发疯。”

“你再提,”他微笑,声调明显沉降,“我也会发疯。”

她默默闭上嘴。

顾意弦抚摸玻璃杯。

她不想让顾檠横亘在两人之间,但江枭肄提都不愿提。

之前的安抚在酒店的门板前被彻底破坏,压抑之人的反作用力是无法估量的。

她不知江枭肄是真不懂,还是运筹帷幄到将一切不放在眼里。

定时炸弹,终有天会爆发。

晚餐在五分钟后送达,沽江捕获的新鲜硬头鳟,浇淋酸奶油的什锦冷盘等,菜式清淡。

顾意弦问江枭肄为什么不回榆宁,他说不想被人打扰,她当时还未明白这句话深层含义。

直到事实证明,杂交筛选的优良基因确实变态。譬如杂交水稻,根系发达,粗又长,根在土壤里扎得深,吸收能力也非常强,掠夺土壤的水分不早衰,穗粒数量多,再生力也很强。

五点半,天空隐约泛白。

屏蔽的晨光动作变本加厉,即使顾意弦发出破碎的哀求声,仍然被悬在半空。

江枭肄紧紧抱住她,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挣脱的压迫感,皮肤簌簌起了鸡皮疙瘩,一切像升起的太阳似发热膨胀,漫向全身。

忘乎所以的一夜,没再谈论什么权谋术,她被逼着叫各种称呼,最多的就是肄肄和哥哥,而他dirtytalk不断。

“变态”

听到顾意弦唇间吐出这两字,江枭肄不由得止住不动。

她此刻还在他怀里,身体被对折,他借着淡淡光晕悄然瞧见她的脸庞,眉心聚起竖纹,闭合湿哒哒的眼睑轻轻颤抖,昏睡中还在啜泣。

他笑了笑,心满意足地躺在她旁边,一手摩挲她余热未退的后背,一手紧紧扣拢她的手,非常用力。

暗巷站岗的江家鹰犬和裴瑞熬了个通宵。

直到寻呼机传出男人沙哑餍足的一声“回榆宁”,荒乱的世界才结束。

另一边顾檠面无表情地看着太阳缓缓画着弧线从沽江水平线升起。

浊重的呼吸,眼睑的淤黑,下巴的青茬,瞳孔外缘的红圈预示他一夜的焦躁。

“阿檠。”顾沭担心地看他。

许久。

顾檠抬手扶住脸,掌心里有血迹,他的双肩颤抖,压抑而疯狂地笑出声。

“江、枭、肄。”

第059章

顾家的规矩是长子继承,外室的孩子辅佐为侍。顾元恺那一代没有外室唯金屋木青,顾沭是外戚的孩子,从小与顾檠关系好如兄弟,因此受到提携,才有如今的顾家二把手。

顾檠没与他多说酒店到底发生什么事只下命去榆宁,却被告知江枭肄压根没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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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寻范围变成江家各大酒店俱乐部,从昨日下午七点到现在,整整一夜。

每一次的“无”,顾檠被打碎一次,十二个小时他就站在沽江前,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顾沭亲眼见证顾檠碎到拼凑不起来,然而现在那些碎片沾带血与怨恨重组粘合。

他从没见过他这样,包括那场带走一切的车祸。

过去顾檠无疑是天之骄子一般的存在。

南楚四方王座的家族哪家掌权人不是太太成群,顾元恺的发妻汪芜华作为表面的唯一,顾檠的地位可想而知,从出生就是继承人,众多世家子弟为继承权争得头破血流,只有他在高处谈笑风生。受到假象熏陶,顾檠以前性格虽狂妄不可一世了些但从不沾染恶习。

顾沭记得顾檠与华年相识后曾对他说:顾二,等我二十三岁就把她娶回家。

可惜顾檠的女孩没能活过十六岁,他敬爱的父亲一并去世,留下和睦家庭背后的真相,顾家的烂摊子,不知所踪与情夫远走高飞的母亲。

自责,悔,恨,太多从未有过的情绪让他不知所措,他将自己封闭起来逃避了整整一年。

顾家外戚在把华森搅得乌烟瘴气,顾沭劝说无果认为失去寄托的顾檠需要一位家人才能重振旗鼓,爱人不靠谱,只有无家可归的孤儿会将养育之恩牢牢记在心,永远不会背叛。他在各大孤儿院搜寻合适人选,在玛丽亚孤儿院见到一位与华年长相八分相似的女孩,他带顾檠去看,出乎意料被大骂一顿,他那时也年轻,两人在孤儿院大打出手。然而顾檠突然停止动作,怔怔地看着某处,顾沭循他的视线望去——诸多孩子包围簇拥中,一位卷发女孩看着他们,眼神冷而轻蔑。

在此顾沭从未想过可以用美丽风情来形容小孩,他也不知道顾檠怎么想的,说如果非要带人回家就她了。于是俩人走过去问女孩要不要和他们回家。

他到现在仍记得女孩说的那句话。

——院长不会同意,你们带不走我。

顾檠露出一年以来第一个笑容,他蹲下将女孩抱起来。

——院长算什么东西,我带你回家。

就这样那年春天女孩被带回顾家,同天顾檠去坟前起了两毒誓,回麓湖的半途经过沽江时,不知出何缘由叫停。

——意弦。

顾檠身着白色丧服在沽江岸边取的名字,顾沭问有何含义,他不答沉默地站了很久。从那天后,顾檠将所有的爱全部倾注于顾意弦,同时性格大变样,他克己复礼成为一位稳重的兄长,扛起了顾家的责任,成为真正的掌权者。

过了两年,顾沭发现顾意弦的下半张脸笑起来和华年十分相似,他想儿女需要凑一双才算圆满,意弦也许源于一弦一柱思华年,于是去孤儿院领养了另一位与华年长相更为相似的男孩,取名弋柱。顾弋柱回家后,顾檠表情恍惚一言不发地看着两孩子,但事已至此顾家不缺一口饭,然而他太过偏执只对自己挑回去的人好,将顾意弦保护得密不透风,弋柱与意弦的待遇天差地别,甚至常常因顾弋柱或别人黏顾意弦吃醋。

顾沭一直觉得这是种变态的占有欲,直到顾檠的感情在漫长岁月里,在无从察觉时悄无声息变质。

如今旧地重游,顾沭不免回想顾檠那年站在沽江岸边取名的表情。

时间太久,他只记得沽江岸边的碧草连天与来往熙攘的游客。

“阿沭。”

顾沭侧目看去。

江风将顾檠额前的黑发吹散,露出旧伤与还未愈合的新伤。

他面对一望无际的沽江,嗓音像被刀划过,“你说我为什么总是走错路。”

顾沭沉默良久,“收藏室里的两块奇石,当年你明明喜欢白色,伯父说黑色价值高,你骗自己喜欢黑色将白色那块送去拍卖场,他去世后,你花重金又将白色那块拍回来了。”

可人又不是石头,他长叹道:“我早说过你若沉湎过去一定会后悔。”

·

最先醒来的是江枭肄,与以往不同一夜安静祥和无梦。

过去的每一天每一晚,尽管以酒精麻醉,梦里仍然会出现浸泡在死水的女人,浑身是血,胸口插了把刀,满眼怨恨。

他下意识触碰左耳刺青,回神后,低眼看向怀里的女人。

顾意弦穿了件绯红色长衫,鲜艳浓郁和血一样。

他安静地用皮肤接触绯红绉绸的舒适感,渐渐减缓力度,手从她微敞领口伸进去感受温软,又低头埋在她的颈窝,深嗅她皮肤头发的香味。

摸到光滑柔嫩不同的触感,他轻轻摩挲她脖子侧面,前胸锁骨等红紫渗出血迹的吻咬痕迹,她发出如游丝般小声细气的呜咽

江枭肄无奈又心疼地依次吮舔,和暴力强迫全然无涉,只用舌尖无比温柔地像风一样拂过。

施虐欲与受虐欲,爱与折磨相辅相成。

他变态的嗜好,她似乎有点承受不了。

罂粟花奔放而妖冶,果实中有乳汁,含有10%的吗啡,主用于心绞痛。

微涩微香,充满诱惑包含毒汁,长期应用容易成瘾,慢性中毒,严重危害身体,毁灭性的美丽。

江枭肄咬噬喝掉,也许这就是比威士忌那些玩意更管用的原因。

顾意弦梦见自己还在巴西的里约热内卢,她走过Arpoador的白沙滩,踏着浪板,冲顶彼岸扑打而又退回,如此周而复始,原地踏步又重新冲上去。

海浪拍打浪板,她弯腰迎向扑面而来的波浪一跃而上,但腿部痉挛让她一口气上不来,发出像远处雾笛般低沉而凄切的声音。

她闭合的眼睑微微颤动,恍惚两秒,眼角抽动,“”

一瞬间,顾意弦火气上来,运用柔术招式的三角绞,忍着粘腻感,抬起右腿迅速从江枭肄右颈穿过压住颈动脉,左腿绕过胸腔,两只腿扣住,双手抱住他的后脑提升力量。她将自身变成老虎钳,死死锁住他。

江枭肄确实没防备,第一次中招。

氧气被剥夺,轻微喘息从湿润的唇溢出。

顾意弦没想到的他死不悔改,顺势吻下来。

她胸脯起伏,施加力道,以惩罚者的口吻威胁:“四哥,你要想死我可以好心成全。”

他像梦呓般说:“人说浪漫的极致是死亡,似乎就这样死掉也行。”

她怔了下。

“少来。”

顾意弦将江枭肄一脚踢开,整理凌乱的衣服,各处皮肤残留浅淡缠绵湿痕和痛感。

撕裂的地方不痛,死男人还算有点良心抹了药,她想不明白他怎么能如此乐此不疲,

江枭肄从轻伏的位置支起上身,握住顾意弦的脚踝,贴上去轻声耳语,“宝贝,现在还没到吃饭时间。”

“你不去公司了?”她无语。

他又忍不住轻咬吮吸,“我不去一样赚钱,放心。”

“滚啊你。”

“叫我滚不如叫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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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意弦神色微动,按住江枭肄的头,“万一”

“嗯,万一什么?”

她的语气很迷,“万一我哪天去世了,你会怎么样?”

江枭肄抬头,静视端详她的表情,“你希望我怎样?”

每次这样顾意弦都有种被看穿的感觉,别过脸,“人都没了还能希望什么。”

“你希望我孤独终老。”江枭肄点出她的想法,颇感好笑。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非旦不会孤独终老,还会把你忘得一干二净,”他没看到顾意弦顾意弦黯淡下来的眼神,咬她柔软腮颊,“再找一大票女人夜夜笙歌,天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

“哦。”

“不高兴?”

顾意弦猛地推开江枭肄,爬起来,站在床边俯视他,“人之常情,我为什么会不高兴?”

男女之间产生感情□□水到渠成,喜欢,爱,性,调剂品而已,即使没有,她有自己的价值支点,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实际上,处于顶峰的人皆如此,顾檠,江枭肄都一样。

江枭肄懒洋洋地撑起头,表情揶揄。

以为发生关系就拿捏住她了吗?好胜心被激起,顾意弦勾起唇角,抬起一条腿用白皙的足点他胸口,他眯起眼,享受她的调戏撩拨。

多年学习搏击格斗平衡力极佳,顾意弦站得很稳,往下,轻轻一挑。

江枭肄失去镇定,捉住她的脚踝,唇贴向足弓,口吻平淡,“不想被弄到下不了床就老实点。”

死男人现在不装了。顾意弦睥睨他俯首的动作,“若你去世了,我只会玩得比你更嗨,不止每天点十个男模,顺便在Gallop挑几个合我胃口的男明星,跟他们买房买车,每个月给他们钱。”

踝骨被咬住,牙齿刺入皮肤,警告意味很浓。

“我相信他们也会和你一样,非常开心,甚至乐意于,”她轻轻一笑,“跪在我身下俯首称臣。”

江枭肄使劲一拽将顾意弦拉进怀里,他知道她铁定能干出这种事,满脸阴郁,“你敢。”

什么逻辑,他说可以她不行?顾意弦用手指按他的唇,“我说错了,在此之前我应该和你结婚继承你的遗产,这样还能省去一大笔费用,只需要勾勾手,那些人就会为了资源自己贴上来。”

江枭肄倏地笑了,舔她的指尖,“好啊,那就先结婚。”

“想得美。”她冷哼,挣了几下,“放开,我今天还有事。”

他翻身,“春宵一刻值千金,别的事我让人帮你办好。”

“不用,我要去GHG。”顾意弦直言了当。

反正江枭肄早就知道,仇祺福的丑照之所以能火速上头条,少不了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为了达到目的,她主动吻他的唇,骄横命令:“晚上我们一起吃饭,七点钟,不准迟到。”

江枭肄捏顾意弦的鼻尖,“我叫裴瑞送你。”

“不要,我要开你那辆布加迪。”

“行,你想怎样就怎样,”他语气纵容,继续摩挲她的耳垂,漫不经心地说:“只有一件事不可以,不要让我生气。”

顾意弦也不想看见顾檠,说好。

然而当她开着布加迪抵达GHG后,人自动上门了。

意外的是,顾檠一个人来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朱可那个大嘴巴漏出去的消息,她观察他的神色,判断为正常,迟疑之下试探地叫了声哥,见他没过激反应,开口问:“有什么事?”

顾檠没什么表情,面色仍旧苍白,“我有些话想与你说。”

他如此平和,她倒有些不自在,“行吧,那你快点,我还有别的事。”

两人一起上楼,进入私密包厢。

顾意弦与顾檠保持距离,坐在沙发另一边。

怕他发疯,她若有似无打量,整个人处于警惕戒备状态。但顾檠始终垂睫缄默,她想了想,“昨天抱歉,江枭肄情绪有点激动。”

他冷冷清清,目光虚无,迟钝地嗯了声。

完全捉摸不透,她开门见山,“哥你到底有什么事?”

顾檠站起来,顾意弦打不过他,紧张地问:“干什么?”

他在她面前停住,平静地说:“小弦,他可以办到的事我也可以。”

“什么?”她往后仰。

顾沭那番话让顾檠醒悟,礼义廉耻与顾意弦相比不重要。

他的视线在她脖颈的吻痕,手腕的绑痕逗留几秒,缓缓蹲下,双手撑在沙发,“你喜欢江枭肄没关系,我可以接受,我知道你喜欢玩,玩一个是玩,玩两个也是玩,”他停顿,“你不是喜欢刺激吗?手指,口,任何,我也能让你舒服。”

顾意弦被雷到,大脑直接宕机。

他轻轻执起她的手,低头想吻一吻。

她立刻缩回去,不可置信地问:“你疯了吧?”

顾檠抬头,黑眸湿润,认真地说:“你别信江枭肄说的那些话,我没有碰过别的女人。”

他双膝弯折,跪在地上,头卑微地抵在她膝盖,“不脏。”

第060章

顾意弦眼睑低垂,睫毛把眸光遮住大半。

说实话,顾檠平时目空一切,什么都入不了眼,现在这么卑微低姿态地渴求她施舍怜悯。

除了惊悚,疑惑居多。

他什么时候这么爱她了?把她当另外一个人的替身?让她去接触江枭肄,即使后面是她自己想玩,也是他先开口。

“你先起来说话。”她往后缩了缩,今天穿的包臀牛仔裙,很不方便,也不想与他有近距离接触。

顾檠依然将头抵在顾意弦膝盖,声音轻而模糊,“你不信我吗?”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他问:“你觉得江枭肄不会接受吗?我能接受为什么他不能接受?”

顾意弦:“”

不开玩笑,江枭肄听到这种话绝对会一刀捅死顾檠。

“你的意思是,我,江枭肄,你,我们三人一起?”

“一起生活,吃饭”她欲言又止,“做?”

确认这件事比想象中更让人痛心,顾檠明白现在得一步步将顾意弦抢回来,不能暴露太多要将他撑破的情绪。

“我不想与他一起,我们单独。”他补充道:“若能选前后顺序更好。”

她扶额,“顾檠,你现在有点不正常,我建议你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江枭肄把你的手腕弄成这样他也不正常。”他幽幽地说。

江枭肄不正常来源于他的矛盾。

天生野蛮,健硕体格拥有绝对的掌控力,主导权。

偶尔也有抒情温柔片刻,喜欢伏在耳边,刻意咬字音,用磁哑拉稠的声音叫宝贝说鼓励嘉奖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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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用那双野草泛滥的绿眼睛死死攥住,如同肆意张扬的火焰焚烧所有枷锁,一种席卷毁灭的灼烫,仿佛世间只有彼此。

疯狂,淋漓尽致,至死方休。

不能否认与江枭肄在一起是非常享受的事情。

他平时斯文彬彬有礼,反差让人挺有感觉。

顾意弦想起觉得羞臊,脸颊泛红。

膝窝一下被握紧,她回神听见顾檠温文尔雅地问:“小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哦,最重要,江枭肄大部分都是正常人。

“松手,”她无语地说:“那些和你无关,你越界了。”

顾檠听不进去,轻飘飘地说:“我不止可以像江枭肄那样,还可以让你那样对我。上次你打仇祺福太美了,我就在想被你打会不会很爽。”

老天。

顾意弦表情呆滞,开始怀疑人生。

他偏头问:“你不想试试吗?”

她没耐心了,“我现在和江枭肄在一起,你真自甘堕落送上门当供人取乐的男人?“

“那我能怎么办?小弦,我想让你回到身边,你不愿意,我想好好爱你,你也不愿意,我能怎么办呢,小弦,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她冷淡地说:“像过去一样,当我死了,换一个人爱。”

顾檠苦笑,“我知道你在介意华年的事,我对不起她,但你和她不同”

“好,那我问你,如果我是去世的人,华年是在你身边这么多年的女人,你会和她说今天的话吗?”

“你会,”顾意弦替他回答,眼神呈现一种冰冷的透彻,“因为我并不是无可替代。”

“小弦,你是。”

就算感情没有变质,在顾檠心里,顾意弦也是不可替代的人。

他将不可能再出现的自己寄托在她身上,他克制,便把她养得肆无忌惮,他世故圆滑,就保护她的锋利棱角,他被禁锢在顾家掌权人的高位,于是让她自由自由替他多看看世界。这不叫无可替代吗?他们密不可分,他说得从来都是真话,只是她不懂

十五年所有的感情全部为顾意弦产生,亲情,爱情,她对他的意义岂止是爱。

如何能放手?

“那华年也是。”

顾意弦说完,膝盖的布料透进湿意。

“过去喜欢过人就要被你打入死刑吗?”顾檠哀声问。

她代入了自己,如果她是华年。

说了他也不会懂,她不想再浪费时间,“我不爱你,说过很多遍了。”

顾檠始终没抬起头,“不用你爱我,当一辈子哥哥,情人,什么都行”

他勾她指尖,轻声祈求:“你别不要我”

她叹气,“我让你当哥哥,你不愿意。”

“我一直都是你的哥哥。”他领养她也只想做好哥哥而已,顾檠抬头,眼睛通红,“但哥哥也能让妹妹快乐,我不比他差,你想要玩,我们背着江枭肄玩,不是更好玩吗?”

她皱眉,“你以为我没有底线?”

顾檠笑,黑眸像引人堕落的漩涡,“当着哥哥的面有没有让你更兴奋?”

“你他妈的有病!”

顾意弦怒不可遏一巴掌清脆甩过去。

顾檠头被打偏,冷白脸颊立刻出现红印,他毫不在意,“你让我跪,我就跪着吃,让我站,我就站着弄。”

她第一次对他说了侮辱的话,“顾檠你是狗吗?”

他说:“是,小弦,我甘愿当你的狗,只对你一人忠诚。”

顾意弦头皮发麻,“你真的疯了疯了”

顾檠双指抽出领带,“上次我在门外,今天我来让你舒服。”

电梯叮地声。

金属梯厢还没向两边完全滑开。

男人从里面大步迈出,直奔前台。

他眼里藏不住的暴戾阴刻,“顾意弦在哪儿?”

前台吓得说话不利索,“请问、您,您找她有什么事?”

江枭肄出行没带任何人,手里拎着一份没有糖的慕斯蛋糕。

楼下的迈巴赫让他失去冷静自持,“你不想在南楚呆不下去,最好在我问第二遍的时候说实话。”

“顾意弦在哪儿?”

“我不知道啊。”快被压迫感逼到窒息,前台赶紧按下内线电话,“朱总,朱总,前台来了一位先生要大小姐。”

“谁啊?”

“江先生。”

朱可从办公室跑出来,看到浑身散发冷气的男人,暗叫不好。

她满脸赔笑,“江先生,您怎么来了?”

江枭肄冷冷睨着她,“顾意弦在哪儿,我不想问第二遍。”

朱可不说话。

“她还真是好本事。”江枭肄面无表情地拨开怀表盖,“给你五秒钟的时间思考,听不到正确答案,我就用自己的方法。”

江家老四的手段谁人不知。GHG要是被砸了,顾意弦肯定会生气,权衡之下朱可妥协,“我带你过去。”

两人走到最里面私密包厢。

江枭肄刚触上门锁。

门板后面传出女人的痛呼,暧昧粘腻。

他身形一僵。

接着又传来男人的声音,“小弦你明明不爱江枭肄,为什么非要和他在一起”

女人没有否认。

江枭肄屏息,沉默地站在门口。

“小弦,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男人的声音沙哑,“你对我也只是喜欢,顺眼,或,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所以我说你分不清亲情和爱情。你之所以这么快抽离对我的感情,因为你觉得自己对江枭肄动心了并且觉得那是爱情,但小弦,你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你只爱你自己。江枭肄能接受现在的感情状态,但他绝对无法接受你对他的感情仅仅停留在喜欢。”

“我能接受你不爱我,他能吗?我甚至能接受你去与别人结婚,他可以吗?他不会,等他的占有欲彻底表露出来,你会受不了,小弦,你信我,即使没有我,你到最后一样会因为觉得窒息然后离开江枭肄。”男人斩钉截铁地说:“只有我会容忍你的所有,当哥哥,爱人,亲人。”

女人一声不吭。

接着又传来男人的声音,“小弦”

江枭肄闭目,握住门闩的手背青筋统统鼓胀绷,他转头平静地说:“钥匙。”

朱可背后沁出汗,“没钥匙她特意定制的,只有里面能开门。”

顾意弦听到江枭肄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使劲挣脱腕间的领带结。

他今天要是敢就这么走,她出去第一个弄死他。

顾檠拿开捂住她嘴的手,看着她脖颈的青紫被新咬痕覆盖,有种从所未有的满足感,“刺激吗?但江枭肄不是我,他对感情有严重的洁癖,即使我们什么都没做,衣服穿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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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会接受你,就算你回去与他解释,他也不会信。”

他就是故意让江枭肄误会,他要让她明白,只有他会接受一切。

“他不会再回来了,”他继续咬她脖颈,执拗地说:“小弦,你是我的,我不会再把你弄丢了。”

顾意弦眸中冰冷厌恶浓郁。

顾檠这神经病,心软是病,心软是病妈的。

她心里怒骂完,柔声示弱:“咬的脖子好疼。”

顾檠的牙关果真轻了些,“这样呢?”

她心里冷笑,语气更娇,“哥哥,你不是一直想让我原谅你吗?”

他笑,呼吸像低烧,“想要我怎么做?”

顾意弦命令道:“跪下,道歉。”

顾檠没有任何屈辱之感,他又不是没被七八岁的小意弦当马骑过,为了哄她开心,他连玩偶服也穿过很多套。

而且他本来就错了,错了就该赎罪,他缓缓屈膝。

顾意弦轻蔑地睨着他的发顶,双手抬起。

顾檠突然想起什么,立刻直起身,狠狠将她掼上门板,“差点就上你的当了,又想用什么招式嗯?”

顾意弦脊背贴住薄薄门板,咽下一口恶气,继续周旋拖时间,“你想多了”

话音刚落,门板咚咚震动,是被硬物砸击发出的声响。

他皱眉抱起她,快速往旁边避开。

哐——

门中间破了个洞,一双皮鞋踹飞木板。

光线被宽阔的肩拦在门外,西装掩盖不了浓重戾气,江枭肄右手拎一把消防铁锤,眉骨沉压小片阴翳吞没晦郁瞳色,他的视线依次扫过顾意弦的脖颈、锁骨,锁定顾檠搂住她腰的手,满眼杀气,“我看你是真的找死。”

江枭肄与顾檠最大不同,他不可能被任何外界因素摆布,与其在门口坐以待毙,他会选择直接毁。

但顾意弦在顾檠手上,必须鸣金收兵,他压住怒火,丢掉铁锤缴械,将金色眼镜丢到地面,抬脚,薄镜片应声而碎。

朱可觉得江枭肄有种正宫的气场。

顾意弦不知道他刚刚误会没有,皱眉,“放我下来。”

顾檠没想到江枭肄还会回来,笑着将她放下来,解开手腕的领带。

没有意外,脸又被扇了一巴掌,他无所谓,扣紧她的手腕用指腹摩挲掌心,“疼不疼?”

顾意弦:“”

江枭肄低头嗤笑,摩擦火石,火光擦亮的瞬间,慢条斯理开口:“弦弦,让我来猜猜这没品的杂碎对你说了什么。”

“哦,小弦,我什么都不介意,你和江枭肄在一起也没关系,我愿意给你当玩具,只要你不离开我,”他吐出一大团白雾,“我甚至愿意跪在你身下给你当狗,然后又说江枭肄不愿意不如我,诸如此类的话。”

“”

“看来我猜中了。”

顾檠冷笑,“你为什么能猜中自己心里不清楚?”

一路货色。

“所以你就该知道说那些话刺激我并没有用。”

江枭肄用食指与拇指掐着烟,眉梢抬起,眼神罔顾一切,语气平淡却不容置喙,“我告诉你顾檠,顾意弦旁边配偶那一栏只会出现江枭肄,她喜欢谁爱谁,想留在谁身边和我无关,和别人登记我把民政局砸了,和别人做我把那人千刀万剐,和别人入土我就把那人祖宗十八代的坟墓全挖掉。事不过三,你再敢招惹她一次,我必弄死你。”

“无非就是你死我亡,”顾檠不屑,“而且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算什么东西?”

江枭肄眯起眼,明白变故出自谁手。

Gallop出现一位多年不见的人,江家上一代掌权人,江坚秉。

这些年他作为隆远集团的二把手负责地下的黄赌毒产业,在柬埔寨混的风生水起,这次回来目的很明确——重振江家灰色产业。江枭肄一手打造的娱乐帝国比过去更壮大,又收到密函表明南楚四方王座之一的仇家被剿灭。李致远已经在国内边境与港口打点好一切,江坚秉的任务便是说通江家如今掌权人,连接双方通道,将毒品运送到南楚,在Gallop挑选资质优等的女人或男人为柬埔寨上流阶层服务。

李致远认为江枭肄不会放弃这种暴利的巨额生意,结果一小时前,江坚秉被江家鹰犬轰出Gallop大楼。

江枭肄深知这事儿不会完,李致远和江坚秉已经盯上南楚这块肥肉,这些年下令封锁的消息毁于一旦,日后必定还会有源源不断的游说与“麻烦”。

杂碎永远是杂碎。

他用皮鞋将烟踩熄,大步走过去,捞起顾意弦另一只手,俯视顾檠轻蔑而戏谑地笑,“我是不是泥菩萨不重要,当狗也轮不到你,她有狼舔凭什么要你这种没品的杂碎?”

顾檠意味深长地说:“她刚刚还让我跪下。”

江枭肄眯眼,“给你机会都无用。”

“占有欲作祟的贱男。”

“你不是占有欲作祟?”

两人西装一黑一白,体温一冷一热,顾意弦被夹在剑拔弩张的氛围中央,像饼干里挤压融化的夹心,要被压迫感挤爆。

她将两人的手猛地甩开,微笑,“能听我说句话吗?”

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注,异口同声道:“你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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