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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谭枝 溪月眠 38515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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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燕王府,书房内密室,灯火嘹亮。

谢谭幽垂眸翻着关于当年沈国公府谋反的卷宗。

六月初六,三皇子于城外起兵谋反,先帝召集文武百官,唯有沈国公父子告假不在,之后,先帝命安国公出城斩杀叛军,不留一个活口。

安国公带军站于城墙之上,放出数万箭羽,城墙之下士兵惨叫连连,那场谋反之战,不过一个时辰便定输赢,三皇子不幸中箭而死。

一地尸身,鲜血,唯有一小将还在顽固抵抗,安国公亲自拉弓射杀,却在箭羽射出之时看清对方面容,乃是挚友沈国公。

沈国公三日前告假,一直未上朝,却在那日现身于叛军之中,至此,谋反之罪落实,全家老小于六月初九在街头斩首示众。

谢谭幽手指划过那些字迹,心头复杂情绪无以言说,卷宗写的的清楚又明白,可银杏说,沈国公父子之所以会提前出城是收到了先帝身边之人的传信。

若银杏说的是真的,那当日一切就都是假的,沈国公不是谋反,而是去阻止三皇子的,可如果真是这样,那为什么,后来,沈国公会在三皇子的军队之中,据听闻,当时,沈国公的军队也是在其中。

谢谭幽心头有些乱,不太明,她皱了皱眉,想再往深处了想,却不经意瞥见手边的一卷卷宗,是关于安国公的,她伸手抽出,垂眸翻看。

安国公,原名以安,曾识得医术,当过军医,后来投入军中战场,仅用六年时间便被封于安国公,领五万军,却一生未娶,最终死于南绒之战,葬于高山。

不过几句话,便讲完他的这看似普通而热烈的一生。

谢谭幽不禁想,如果沈国公没有谋反,如果安国公知晓,后来,又会如何呢,可是,没有如果了,沈国公死后不过一年,安国公就死在了战场,是外祖父亲手葬的他。

三人行,终是只剩下一人。

后来的后来,世上好像只有外祖父记得那二人,是挚友,是一起长大,又是一起征战四方,最终得到的结局却都并非最初的心头所想。

怪不得,以前外祖父一人时总喜欢对着上空喝酒,书房里字画万千,她记忆深刻的便是有一幅画,三个青年的背影,他们并肩而立,仰望的是边塞之景,当时还以为是舅舅们,如今想来,当不是。

谢谭幽心头轻叹,目光却是停在那医术二字上,眸子越发深,不知在想什么。

“王妃。”黑风的声音忽然传来:“庄嬷嬷过来请您前去用膳。”

谢谭幽合上卷宗:“好,我知道了。”

将卷宗放回原位,谢谭幽才起身出了书房,看了看已经黑下的天色,她问黑风:“银杏和黑云可回来了?”

黑云为她诊脉后,便拉着银杏出了城,说是要采些草药做成药丸。

黑风道:“一个时辰前就回来了,听闻王妃在里面便也没有打扰。”

谢谭幽颔首,抬脚随着庄嬷嬷往青枫院而去,与孟南溪一同用了善,她正准备起身离开,便听孟南溪唤她:“谭幽。”

“母妃。”谢谭幽又重新坐了回去。

“你新做的荷包?”孟南溪目光落在她腰间,皱了皱眉:“做工太过粗糙,明日,我让人重新给你做一个。”

谢谭幽愣了一瞬,反应过来,没忍住笑出声来,孟南溪不解,看看身后的庄嬷嬷又看看谢谭幽。

谢谭幽渐渐收了笑:“这个荷包,我很是喜欢,不必在麻烦府中绣娘。”

“我知道你不喜欢招摇,可这……”

“母妃。”谢谭幽道:“这是燕恒绣的。”

“……”

闻言,孟南溪眼睛瞪大,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说什么?”

“这个荷包是燕恒绣的。”谢谭幽扯下腰间荷包递给孟南溪,还用手指了指荷包上的人:“母妃看,这是燕恒。”

孟南溪:“……”

迟钝接过,将荷包放在烛火之下看。

只见,在烛火照耀下,那荷包之上的人才有了些许灵动之感,孟南溪瞧着那人,摇头无奈笑出声。

“我还说呢,京中哪个绣娘绣工如此差。”

说着,她便亲自将谢谭幽系上,眉眼间都涌动笑意,却在不经意间瞥见另一边的黑玉之时,忽而僵住了。

“这玉…”孟南溪收回视线,“也是阿恒给你的?”

“嗯。”

“好。”孟南溪点了点头:“天色不早,你去休息吧。”

谢谭幽站起身来,退出青枫院,走到长廊时又顿住脚步,将黑玉扯下来仔细端详,刚刚看孟南溪神色,很明显,这块玉真的不是一块普通的玉,孟南溪未说她也不好问,想了想,还是将黑玉装进荷包之中,等燕恒回来时在问清楚。

*

抄手游廊的灯笼随风摇动,谢谭幽面容被映的忽明忽暗,她半垂着眸,整理荷包的动作放慢,直至将荷包好好的挂在腰间,她才抬眸,察觉什么,眸子瞬间冷了下来,转身,一掌朝来人劈去。

身后之人快速后退。

谢谭幽冷冷凝着他:“何人敢闯燕王府?”

她话落,隐于暗处的黑风和一众暗卫便现了身,那人见状,转身就走。

谢谭幽道:“别让人跑了。”

“是。”一众暗卫忙应声。

夜风终是吹灭一盏灯,长廊又黑一层,谢谭幽面色冷沉,燕王府暗卫当不算少,可还是有人能避开众人进来,可见,对方武功并不低,若是杀她,她倒不会多担心,她只怕,有人闯进燕王府,是为了孟南溪。

谢谭幽攥了攥拳头,燕恒在时,从未有过这样的,他不过才走几日便有人敢入燕王府,或是试探又或是其他,可不论如何,还是要先将青枫院保护好了。

她也未离开,而是站在长廊,细想刚刚那人。

不过两盏茶的时间,暗卫齐齐回到她面前,黑风将人扔到地上,道:“王妃,人死了。”

谢谭幽蹲身查看此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标识,就只是一个暗卫,垂眸,凉凉道:“烧了吧。”

黑风抱拳:“是。”

“燕王府现下共有多少个暗卫?”谢谭幽问。

“一百三十七个。”黑风道:“属下等是王爷去南燕时,特地吩咐了,让属下等跟着王妃。”

“不用保护我。”谢谭幽道:“从今夜起,你们要守好母妃的院子,别让生人进去。”

黑风只是迟疑一瞬,便应是,身为暗卫的第一门课就是服从主子之命,谢谭幽嫁与燕恒,也算是他们的半个主子,再者,那枚黑玉在身,谁敢不从。

暗卫散去,谢谭幽也回了晚幽院,银杏和黑云都在等她,见银杏眼睛通红的模样,谢谭幽就知道黑云也告诉她了,她扯了扯唇:“银杏,你真是越发喜欢哭了。”

“怪奴婢不好。”银杏吸了吸鼻子:“不会医,也没有发现大小姐竟是中了毒。”

“我都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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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怎么能发现呢?”谢谭幽觉得好笑:“好啦,我有话要与你二人说。”

闻言,二人忙往她跟前站。

谢谭幽看了眼二人,才道:“这几日你们白日里去清幽居,暮色时分便回来,夜里无事多留意府中可有异动。”

“可是最近有事发生?”黑云问。

谢谭幽摇头:“暂不确定,防着些总归是好的。”

二人点头。

“下去休息吧,近日京中许是会不太平。”

“大小姐也早些休息。”

“嗯。”

看着谢谭幽纤细身影,银杏手指轻颤,“黑云,大小姐当真无事吗?”

“嗯。”黑云道:“王爷在,不会有事的。”

在黑云心中,燕恒永远都是万能的,还是一个大好人,所以,她忠于他,更忠于他所在乎的谢谭幽,也是因知燕恒所想和心绪,她才会很喜欢唤谢谭幽王妃。

她不像银杏那般,即便谢谭幽成婚还是还是唤她大小姐,因想让她和很久很久之前一样,是自由,快乐的大小姐,并不是谁的谁,就只是谢谭幽。

而黑云想的不过是,燕恒快乐谢谭幽快乐,然后他二人都快乐,都只是彼此的。

*

翌日,宫中传出消息。

朝臣跪求云崇再派兵前往南燕,下圣旨,弃十万燕家军,之后踏平南燕,报此次受辱之仇。

云崇未应,朝臣却以强国说事,身为强国当不惧怕小小南燕。

谢谭幽听闻时,刚出燕王府,百姓已然在讨论,有人在后推波助澜,任谁听了不骂一句燕家军,她狭长的眸子冷冷眯起,燕恒未离开时,无人敢言,敢说,现下,倒都是为国为民的好朝臣了。

她唤道:“黑风。”

隐于暗处的黑风,怔了一瞬,他是偷偷跟着谢谭幽的,谢谭幽竟然知道?

“去打听一下,都有哪几位大臣跪求陛下。”她声音不轻不淡:“揍一顿,别让人看出来了。”

“……”

*

一日过去,又不知从哪里传出谣言。

燕恒奉旨出征,却在边城内与一女子相伴逛长街,不少大臣一瘸一拐再度入宫。

谢谭幽初听,不禁冷笑:“这流言是越发不像话了。”

站在一旁的黑风却是一动不敢动,昨夜,跟着燕恒去南燕战场的暗卫回来了三个,关于边城一事,他们昨夜就已经知晓,兄弟几个有不少可怜同情谢谭幽的,只想着,要替燕恒瞒住了,谁想,天才亮,便传的哪里都是,朝臣还以此说燕恒不关心战场之事,已经下了朝还是再度入宫。

谢谭幽本想让黑风去查一查,谣言究竟从哪里传出来的,抬眼就见他那副心虚样子,手心下意识收紧,冷冷道:“边城一事是真的还是假的?”

“……”

“回王妃。”看谢谭幽面色不好,黑风忙解释道:“王爷一定不会做对不起您的事,肯定是有人看错了。”

“……”

话出口,又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这哪是解释嘛,燕恒知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第112章

干清宫。

云崇斜眼睨着又跪了一地的几个大臣,户部尚书和御史台的几位大人竟也在其中,他心中虽烦躁却不显,轻抿一口茶才道:“都起来吧。”

大臣们缓缓起身。

瞧着户部尚书连起身都需要身旁之人搀扶的样子,云崇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回陛下。”户部尚书忍着身上疼痛,缓缓上前道:“臣昨日下朝之后,在回府路上被人拦住马车揍了一顿。”

“……”

“不止是臣。”户部尚书又道:“御史台的几个大人和刑部侍郎也是如此。”

“被人揍了一顿?”云崇一脸不信,青天白日,殴打朝臣,还不止一个,可谓大胆,怕不是一般人敢做。

“是。”挨了揍的几个大臣齐齐应声,面对云崇投过来的目光,只觉羞愧又气恼。

“就只是被揍了一顿?”云崇又问。

“身上带有银子的都被抢了去。”

“……”

“但来人并非像是劫财的。”户部侍郎道:“臣斗胆猜测此事与燕王府有关。”

“……”

云崇淡淡打量几人,昨日上朝之时就是这几人极力劝他弃燕家军,再派兵前往,不过下了朝便被人揍了。

有意思。

云崇缓缓勾唇冷笑。

当真是有意思。

云崇道:“何以见得?”

户部侍郎道:“工部尚书先前曾惹了燕王不快,便是在下了朝之后被燕王身边之人揍了一顿,偏偏旁人还看不出一点伤痕,昨日,臣等亦是这般,本来也是无事,可夜里又有人前来。”

他原以为就是他一个人遭此狠手,结果,今早来上朝,却见不少朝中大臣面色不好又青白,互相问了才知,竟是一样的遭遇。

“所以,你们是被人揍了两次?”

“……”

“是。”挨了揍的又齐齐应声。

“……”

云崇垂眸,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想到什么,忽而笑出声来,这让一众大臣面面相觑又无措。

高公公跟随云崇多年,当然知晓他笑什么,有些无奈,只能又给他递了一杯茶,当作提醒,云崇缓缓收了笑,“可燕恒如今不在京中。”

“燕王是不在,可燕王妃在。”

谢谭幽。

云崇眸子半眯:“朕知道了,都先下去吧,关于南燕战事,朕也有了决定。”

“陛下……”有大臣还想再说。

“漓国姓云。”云崇似笑非笑盯着他:“诸位大臣当下之际还是快些养好身子,方能为朕解忧。”

“……”

云崇看似在笑,神情却已经冷了下来,朝臣也不敢再说,躬身退了出去。

待殿中静下,云崇面色才一点一点淡下,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蠢货。”

“真当朕不知道他们心头在想什么。”

周围气息瞬间沉下,高公公也没有开口,半柱香后,殿中才又响起云崇冰凉的声音:“日暮时分,将朕早就拟好的圣旨发下去吧。”

“是。”

“云启近日都在府邸吗?”

“是。”

闻言,云崇冷笑:“燕恒不在京中,他竟然不生事,这不像是他的作风。”

这话,高公公就不敢回了。

“暗影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高公公道:“七皇子的人跟着燕王入了南燕。”

“南燕。”云崇轻轻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说的意味不明:“是个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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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记得,燕荣好像就是死在那里。”

“不知此次,是燕恒躺尸南燕,还是云启……”

说着,又哼笑出声,诺大的殿中,唯有他那冰冷笑声,一阵接一阵的,令人头皮发麻。

“云启还以为能利用朕,简直笑话。”

他要做什么,谁人能拦?若不是自己故意入局,谁又能将他利用了去。

他想杀燕恒,未必不想杀云启啊。

云启自以为聪明,却不知,秦国公是他故意放去南燕,故意给他机会,甚至知他暗中与南燕来往依然装不知。

而他,既是早知秦国公是云启的人,又怎么会让他壮大自身?此次,南燕一战,十万的燕家军若活,那秦国公及四子还有他送去南燕战场只忠于秦国公的七万大军便会留在那里,再也回不来。

不过是死一人,死一军,而漓国还是漓国,他也还是漓国之君。

漓国啊,可是泱泱大国,谁又能撼动他的帝位呢。

云崇抬眸看向殿外被阳光照的金灿灿的地面,忽而道:“朕第一次见云启是在他很小的时候,记不得他多大了,只记得那是云霄死后的第三个月。”

提起云霄,他脸上难得有了悲伤:“云启缩在角落,嘴里呢喃着父皇二字,只是一眼,便让朕恍惚了,好像是云霄回来了。

“之后,朕将他接到身边,教他读书识字,而他也不负众望,长成朕所期盼那般,温文尔雅,可是后来,朕发现,所有都是假象,他算计朕,就连初见都是假的,他在模仿云霄,利用朕的丧子之痛。”

云崇长叹一声,做帝王这么多年,他一颗心早就又硬又冷,可还是有两个人能让他每每回想起便止不住的心痛,幼年之时便心动的挚爱和她唯一血脉。

年少时,为了护住心爱之人,他不得不争,也不能没有权,所以他第一个利用的人是燕恒。

那个时候的燕恒年纪还很小,性子有些冷又孤僻,与他是一样的,可耐不住他身份尊贵,是燕王世子,而他只是个不受宠,不吃馊饭便会死的皇子,这么大了,连父皇的面都没怎么见过。

他们从相识到相知都是他一步一步算计好的,燕恒说他父王母妃好像都不太喜欢他,他呢,充当暖心哥哥,毕竟,都是一样处境的人,他也不知在梦中幻想过几次,这世间能有一个人这样待自己,所以,他就按照自己所梦待燕恒。

方法不错啊,燕恒与他的关系越来越好,他也时常能出入燕王府,父皇许是听到了消息,开始正眼看他了,一步一步,他走的慢又稳,终于,问鼎高位,曾经欺辱他之人,都被他一一斩尽,那种感觉,真的爽爆了。

可,虽贵为帝了,他还是不能做想做之事,朝堂边疆不稳,为了笼络权臣,他只能将府中正妃侧妃和姬妾,再度一个一个的给高位,而他所爱之人,只能再后,身于皇家,更知后宫危险,他又只能装作厌恶她,赶她与孩子入冷宫,每每,夜深人静之时才能偷偷赶去见一面。

答应好了的,最多一年,便给她贵妃之位,在等两年,他在努力一点,一定将后位给她,可他又失约了,想着真的就在等一两年吧,他真的有在努力了,可真的过了两年,他终于可以给她贵妃之位,将她接到身边来时,她却死了,死在雨夜,一句话都没留给他,他也没来得及再唤一声小安。

而他们的孩子,还不到成年啊,便葬身于火海,一家三人,就只剩下他了。

云崇不恨老天待他不公,他只恨所有阻拦他之人。

当初,满潮文武坚决反对立萧雅安为妃,不过是因不知谁查出了,她其实不是什么萧国公的女儿,而是谋反罪臣沈国公夫人娘家的后人。

云崇记得很是清楚,满朝的文武,当属燕荣和定国老将军坚决抵制,一声一声为朝堂,为大局,为漓国,可从未有人为他想一想。

都在逼他。

所以,都该死啊。

*

燕王府。

谢谭幽已经听完从燕恒身边回来的暗卫所描述的边城夜,她眼珠微转,若有所思:“你们是亲眼所见?”

“是。”一小暗卫道:“但属下并未跟太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看见王爷送了那姑娘一把银梳子。”

“胡说什么呢?”黑风一听,在他头顶重重一拍,转头又看向谢谭幽,干笑道:“王妃,新调过来的,不太会说话,您别多想,王爷肯定不会这样的。”

“头,我哪有。”小暗卫吃痛,揉了揉自己脑袋,“王爷明明就送了,这是我亲眼所见的。”

“……”

“我知道了。”谢谭幽淡淡道:“你们先下去吧。”

黑风道:“那这些银子呢?”

昨日他们只是拿了那些大臣身上的银子,可到了夜里再去时,又拿了不少回来呢。

谢谭幽看了眼放在桌上的一叠银票,轻声道:“既是如此爱国爱民,那便成全了他们的心思,拿着换些粮食,派人送到燕家军中。”

黑风一听就乐了,忽然就后悔拿少了,但也没表现出来,抱拳应了声是,便带着身后暗卫离去。

谢谭幽独自坐了小半个时辰,就出了府,朝大理寺卿府邸而去。

“关于沈国公府一案,你查的如何?”谢谭幽见到萧然,就开门见山问道。

萧然端茶的动作一顿,有些意外:“我以为你来找我,是想问南燕刺客一案的进展。”

“我与燕恒有约,他不在,我不插手南燕一事。”

“……”

萧然挑眉:“你没生气?”

谢谭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淡淡扯唇:“不过流言蜚语,燕恒为人我岂能不知。”

但其实是,她知道,燕恒那双眼中只会有她的身影,即使在茫茫人海中,又或是他们分别十年,二十年,再见,他眼中的风景,还是只会有她。

所以,为何会生气呢。

她也问了暗卫,表哥就驻扎在边城之外,所以,她更相信那是表哥男扮女装去见的燕恒,也正是因此,她才空坐半个时辰,思量此次南燕战事,明明已经远离京城,还就在边城内外,二人见面竟是还需要这般遮掩,可见,燕恒身边有不少的尾巴,此次,也怕是危险重重了。

“你倒是相信他,又听他的话。”

“若哪日,我与他相约一事,他定然也会这般说到做到,他从不食言,我自当信守承诺,让他安心,无后顾之忧。”

萧然闻言,唇角漾起笑容,若燕恒听到这样的话语,估计得一晚上都睡不着。

第113章

萧然轻咳一声,没有答谢谭幽的话,反而问:“关于沈国公府一案,你有何见解?”

既是前来问他,那便证明,她心中亦是有其他想法的。

萧然猜中,谢谭幽也不意外,但也没有顺着他的话答,“你既是与表哥在查沈国公府一案,便是相信沈国公府定不会向人人说的那般,真的谋反。”

“嗯。”

“为什么?”

谢谭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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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温凛要查当年之事,一是为他心中的沈妤,二便是,只有此事解开,才能摸到杀害定国将军府诸人的真正凶手,可萧然是为什么呢?燕恒说,他在查云霄之死。

“云霄。”谢谭幽轻轻呢喃这个名字。

萧然垂眸,面色依旧不变。

“你在查云霄之死,又是为什么?”

谢谭幽抬眸看着萧然,明明是一张在去年以前都从未见过的人,可为什么,每每见他,心头总有种怪异之感。

他正直冰冷却又没来由的露出一些玩性,无端端的让人觉得,他好像是两个人,两个性格。

偏偏,无论燕恒又或者温凛都与他交好,足以证明,他这人是好的,谢谭幽只是不解,关于先帝亲判的案子,温凛大胆查便也罢了,竟还带着萧然,而萧然又在查云霄之死。

谢谭幽觉得,萧然心中有事,身上亦是有秘密,先前没那么多的接触,所以她并未深想,而今,他们要一起查案,还是多年前的旧事,多少人的命在里头,容不得半点的差错。

萧然淡笑扬眉:“身为大理寺卿,当然要为无辜惨死者,讨一个公道,让凶手欠债还债,欠命还命。”

“天下之大,无辜惨死者如此多,你都可以不惧任何为他们讨公道?”

“当然。”

谢谭幽眯了眯眸子,审视着萧然,眸中神色冷又危险,萧然仍旧笑着,任由她审视。

“我信你。”很久之后,谢谭幽才出声。

萧然笑出声。

只觉这谢谭幽也太过分了,之前竟是不相信他吗?真没良心,当日她被秦氏罚跪之时,可是他与燕恒赶去,才阻止了后面再发生的事。

好嘛,他的确之前因燕恒对她有过小小的意见,但从未表现过出来啊,在他心头,他还是希望谢谭幽安好,将她当妹妹的,结果,真是太伤他心了,待温凛回来了,定当要跟他告谢谭幽一状。

“若你要查云霄。”谢谭幽道:“我给你一条路。”

“哦?”萧然来兴趣了。

“杀云启。”

“……”

萧然随手拿过一旁的黑棋,漫不经心把玩着,闻言,心头微惊,黑子落地,发出响声,他看向谢谭幽,似笑非笑:“你胆子真是越发大了。”

“昨日敢殴打朝臣,今日就敢杀皇子。”

谢谭幽神色依旧淡淡:“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总不能因他是皇子,就此放过。”

“那你又如何确定云霄一定是云启所杀?冤枉皇子,罪名不小。”

“你何必装呢。”谢谭幽在说出云启二字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萧然,他震惊不过一瞬,是想不到她会知晓吧,可好巧不巧,在上一世,她与云启在一起那么久,那么多的肮脏事,她又如何不知呢。

“萧然,你早就知道了吧,云霄之死与云启有关。”

“是。”萧然也没否认。

谢谭幽问:“你何时查到的?”

“前不久。”萧然道:“先前以为是另一人,后来我寻到一些线索,去探查之时,却是连连被人追杀,那时才知,凶手恐另有其人。”

“你怀疑谁?”

萧然不语,只是抬眸看向远处。

谢谭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理寺卿府邸的位置在京城正中,不算偏,而此时,他们又在阁楼书房内,远远看去,还是能隐隐约约见那方的红墙绿瓦,她心头一震,回眸,“你如何会怀疑到他身上?”

萧然不禁挑唇:“你这样震惊,是觉得这样的事他做不出来?”

“旁的不说,此事,不会是他。”

谢谭幽回想上一世在七皇子府邸,有一日,云启一身酒味回来,那是头一次,他在她面前露出悲惨之态。

他说:“幼时,我只是想父皇看我一眼,也像喜欢云霄那般喜欢我而已,我也只是穿了和云霄一样的衣裳让父皇看见而已,明明,后来,父皇也是真的待我很好,教我很多,为什么今日要这般,就因为他知道当年一事,是我故意为之?可我有什么错呢?”

“我也是父皇的儿子,云霄都死了那样久了,父皇为何还总是念着他!”

当日,她知晓了多年来云崇宠信云启缘由,更知,自云霄去后就下令漓国上下将关于云霄所有东西都销毁的帝王,心头也是有柔软的,但也仅是那一点点。

萧然眼中笑意淡去,也没问为什么。

*

日暮时分,谢谭幽才从大理寺卿府邸出来,此时,长街热闹又欢喜,一队军马整齐又威严,朝城外而去。

长街百姓议论纷纷。

谢谭幽身侧拳头下意识的收紧,云崇还是派兵去了南燕,他当真要放弃那十万的燕家军,可燕恒一定不会同意的。

她轻轻闭了闭眼。

上一世,与南燕的这一战,漓国输了,随后漓国便开始大乱,若非燕恒前去,漓国或许灭亡,可今生,燕家军并非全军覆没,只是被困,漓国也没有生乱,燕恒如今已经赶去,他有前世记忆,当知晓如何快速取胜,又护住燕家军。

眼下,谢谭幽只怕,燕家军被困并非秦国公说的那般,而这七万大军前去,目的也不是灭南燕。

七万大军全部出城,去往南燕,而此时,温凛也回来了。

谢谭幽瞧着那坐于高马之上,眉眼间满是笑意的男子,也跟着扯了扯唇,她出声唤道:“表哥。”

“幽幽。”温凛一眼就见到与萧然站在一处的谢谭幽,他笑着朝她招了招手,不知从身旁之人手上接了什么东西,又朝着她的方向晃了晃,然后翻身下马,声音依旧爽朗好听:“看看我给你带回什么好东西了。”

谢谭幽看过去,只见温凛手中赫然是一个金笼,而里面关着的,正是多年前他早就承诺,要给她带回来了的彩色鹦鹉。

今日之景已不像昨日。

谢谭幽见到这只鹦鹉,更多的好像是心酸难过,以前她爱玩爱闹喜欢有趣的东西,因为身边亲人在身边,可如今,她却喜静,时常觉得,身边就那么几个人可以了,只是偶尔会在燕恒或是温凛面前露出小女儿家的姿态。

头顶,忽然被一只大手覆上。

谢谭幽抬眸。

“幽幽。”温凛声音放轻,显得温柔:“别被落困在从前,表哥在。”

谢谭幽轻轻点头。

“你二人在长街等我。”温凛道:“我先入宫覆命,一会我们去酒楼喝上一壶。”

谢谭幽本想拒绝,温凛却已经翻身上马,带着军队入城。

二人在长街等了半个多时辰,才看见温凛身影。

萧然双手抱拳,轻叹一声:“走了那么久,给谁都带了新鲜有趣的,就我没有,我还得在这等你半个时辰。”

“……”

“行啊,我多余呗。”

“哪有给谁都带了?”温凛用拳头推了推他。

萧然轻哼:“你那匹马上挂着的两个包袱,真当我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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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是什么。”

“……”温凛神色有些不自在:“萧然,你一个大男人在这胡说八道什么呢。”

“……”

“算了算了。”温凛真的无奈了,“此次,忘了你是我不对,这样,这几日你看上什么东西了随便拿,我付银子。”

“这还差不多。”

“……”

萧然道:“走吧,去炊烟记。”

“不去那里了。”

“那去何处?”

温凛勾唇:“当然是幽幽的清幽居,幽幽酿的梅花酿可好喝了,听燕恒说已经开业了,我都还没去过呢,今日自然得去给她捧捧场,以后喝酒便都去那里。”

先前去炊烟记不过是因那里有雅间,好议事,也是没有更好的地方,而今,有了清幽居,定当转移至此。

谢谭幽听着面前二人已经商量好,她瞧了瞧快黑下的天色道:“表哥,我今夜有事,不能喝酒。”

“怎么了?”

看着温凛担忧的神色,谢谭幽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她没看温凛双眼,小声道:“我今夜要给燕恒写一封信。”

温凛:“……”

“这是什么要紧事,明日也可以。”

“可我答应了他,要日日给他写一封家书的。”

“……”

“燕恒发什么神经。”

“燕恒发什么神经。”

两道声音一同响起。

萧然与温凛对视一眼,又看向谢谭幽,齐齐问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所以他这么惩罚你?”

日日写?写什么啊,有那么多话?还要写那么多字,不是折磨人。

“……”

“没有。”谢谭幽怕这二人误会什么,想了想还是从荷包里取出那块黑玉,递到二人面前,“喏,他送我的,我没有好的东西给他,就只能给他日日写封家书。”

“我看着这不是块普通玉,你们三人相识那么久,可认得,这玉是做什么的?”

看了看谢谭幽手中黑玉,萧然与温凛暗暗对视一眼,又同时摸了摸鼻尖,这次倒是温凛一人先开口:“大许是价值连城的。”

“……”

“表哥说谎总是不敢看人。”谢谭幽冷哼。

“……”

温凛干笑两声,“我其实在边城见到了燕恒的。”

“我知道,表哥男扮女装去见的他嘛。”

温凛:“……”

本来想解释的,看来也不用了。

“燕恒让我给你带回来一样东西和一些话。”

“什么?”

“我们去清幽居,我好好给你讲讲。”

“……”

谢谭幽还是跟着他二人去了清幽居,此时,天色渐晚,清幽居平常也是关门较早,所以,这个时候,很静,没有什么人。

黑云和银杏正算着今日赚得的银子,忽而听闻后方脚步声传来,二人齐齐回望,银杏微怔,又很快移开眼。

“这里地方倒是不错。”萧然环顾四周,感叹道:“就是太小了。”

谢谭幽轻笑:“要大点的地方需要很多银子,我没有,所以只能选这里,待赚了银子再换个大些的地方。”

“你没有银子?”萧然声音止不住拔高:“燕恒不是将他全部身家都给了你?你那叫没银子,那什么才叫有银子?”

“他的银子可以备不时之需,可以养八十万的燕家军,而我的银子,够做我想做之事就可以了。”

从成亲至今,燕恒给她的所有,她都从未动过,就怕哪日他需要,燕家军需要。

“那你岂不是不太亏了。”萧然道:“嫁给他,还没有银子花。”

“他又不会亏待我,若我要,只要他有,他都会给我,只是我不想要而已。”

萧然问:“那你现在想要什么?”

谢谭幽扬眉:“炊烟记。”

萧然怔了一瞬,又笑开来:“那不简单,我帮你拿回来如何?”

谢谭幽摇头:“此事,我有法子,只不过是要再等些时日。”

“那行。”萧然指了指面前空荡荡的桌子:“你倒是给我拿点梅花酿尝尝啊。”

他话落,黑云已经抱了两坛酒放到桌上,萧然忙打开,轻轻嗅了嗅,眸子一亮,神情渐渐陶醉,给自己倒了一大碗饮尽。

“阿凛尝尝。”萧然也给温凛倒了一碗:“确实不错。”

“阿凛?”叫了半天,温凛也没个反应,萧然推了推他:“你发什么呆呢?”

温凛回神,将碗中的梅花酿饮尽。

酒过三旬,温凛眼神迷离,没有醉,只是有些累,他伸手从胸前拿出燕恒让他带回来的盒子,递给谢谭幽:“阿恒说,你应当会喜欢的。”

谢谭幽伸手接过,打开来看,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把银梳,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的明亮好看,将银梳拿在手心把玩,她轻轻笑了笑,脸颊有些热。

而后又与他们喝了半个时辰的梅花酿,她其实已经有些醉了,想走,却被萧然一把拉住。

“干什么?”谢谭幽皱眉。

“我跟你说。”萧然好像是有些醉了,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要对阿恒好一些。”

“……”

“他一个大男人,我还能欺负得了他?”谢谭幽只觉好笑,这萧然怎么醉酒了,反倒是会说这些胡话。

“你还真能。”萧然道:“你不知道,阿恒这些年都为你做了什么,他很辛苦,很累,但又什么都不说,如果哪天你要是知道了……”

“他做了什么?”

萧然甩了甩有些眩晕的脑袋,“他……”

可才说了一个字,嘴巴便被人死死捂住,温凛给他脑袋一巴掌:“你一天天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

萧然死命挣扎,却仍被温凛按的死死的。

谢谭幽有些好奇,本想再问,却听温凛道:“快回府吧,不是要给阿恒写信吗?”

闻言,谢谭幽眼前有些不明,却还是能勉强站起身来:“那表哥,我回府了。”

“好。”

银杏和黑云忙上前轻轻扶着她离开。

“阿妤。”路过温凛身边时,银杏手腕被人抓住,紧接着,温凛含着酒气的暗哑嗓音便传了过来。

黑云见状,微微垂下眸去,先扶着谢谭幽离开。

温凛酒量很好的,他没有醉,他还是能看得清他的阿妤,喉头又酸又疼,酝酿很久,他终是道:“阿妤,我会让沈国公府一事真相大白,会让你再做回沈妤,会替你阿姐报仇,你不要哭,再等等我好不好?”

第114章

谢谭幽回到燕王府的时候,已经亥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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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云给她煮了碗醒酒汤,看着她喝下才退了出去。

坐在床榻上,她轻轻揉了揉脖颈,不经意间瞥见外面的月光,或许是因那醒酒汤又或许是这好看月光,她酒意清醒大半,眼前也越发清明。

忽而想到今日去往南燕的七万军,心头隐隐忧心,还是起身朝书桌而去,拿出一张干净宣纸,执笔落字。

“黑风。”半个时辰后,谢谭幽唤道。

“属下在。”黑风现身,立在窗外。

谢谭幽将信封递给黑风,黑风接过,又立马从胸前拿出一封信递交给谢谭幽,谢谭幽微怔:“燕恒来信了?”

他此行去战场,应当很忙才是。

黑风摇头,道:“王爷临走前留下不少的信,王爷说,战场之上他怕来不及回王妃书信,所以,便提前写好,王妃每给他送去一封书信,无论何时,也都能收到王爷回信。”

“……”

谢谭幽慢慢拆开燕恒给她的回信,还是一段很简单却又令人心动的话。

阿谭莫忧,这个时候,我大许已经到了南燕,一切安好,你好好吃饭,相信我,既然向你承诺,就一定会平安归来。

我很好,就是想念妻心蔓延心头至全身,让我很是难受。

妻。

谢谭幽盯着那个字,陌生而又奇怪的感觉,脸颊很烫,一颗心也是控制不住的怦怦跳,好久好久后又才恢复平静。

是啊,他可是燕恒啊,那么厉害的将军,怎么可能会输呢,他是勇敢的,厉害的,是无所不能的,是个大英雄。

白日的担忧好像一下子没有了,今夜,也是她这些年来,从未有过的安心和想念一个人。

*

这个时候的京中,虽黑却很是安宁,每个人都处于美梦之中,或许脸上还洋溢着淡淡笑容,温和和恬静。

而此时,有一个地方,却是大大不同。

若是要用一词语来形容,便是,人间炼狱。

空荡荡的地方,有孩童,狼狈女子,满身是血的男子,老翁,尸体白骨,唯独没有屋子。

他们浑身脏污,又披头散发,狼狈如乞丐,都是无家之人,所以,没有一个人入睡,敢睡。

这里是漓国最靠近南燕的凌城之外十里,快到兰城的地方。

漓国与南燕起战,漓国败了,凌城被毁,城中百姓四处逃窜,为活命只能去兰城求救,毕竟,如今漓国大军就驻扎在那里,可他们却被拒于兰城之外,因漓国军怕南燕细作混在他们之中,从而进入兰城。

大许是身后就是漓国军,有些许安全之感,凌城百姓决定暂留在兰城之外,等着漓国大军击退南燕,带他们回家,可是等了好久,漓国军队都从未出现。

饿了他们便只能吃树根树皮,泥土,草,所以,这里才成了一片空旷旷之地,如今,是什么都没有了,他们只能静静等待死亡到来。

“娘,爹。”不知谁家孩童痛哭出声,众人寻声望去,只见,那方一男一女,闭上眼,已然是一动不动。

是被活活饿死的。

这几日,被饿死人的还少吗,众人也只是看了一眼便看向另一处,或是抱住身旁仅存的家人。

“娘,我饿了。”一狼狈妇人怀中的孩童仰眸看着自己母亲。

“乖。”妇人声音沙哑,瞧着自己怀中面色苍白的孩子,又心疼又怕,已经饿了那么些天,她都已经快要撑不住,孩子恐怕更是……

她心头其实早就有了一个想法,可看了看周围如此多的人,又有些犹豫,耳畔传来轻轻哭泣声,妇人终是咬了咬牙,从袖中拿出藏了很久的簪子,狠狠将自己手腕划开。

“娘……”

妇人快速捂住孩子嘴唇,然后将手腕递到她唇边,迫使她饮下她的血液,母女二人紧紧抱着,旁人看来,只是一对可怜的母女互相安慰,却无人知,那妇人在自己孩子耳畔道:“阿宝乖,别怕别喊,娘身体很好,待阿宝身体好了,我们便去京城寻你爹好不好?”

阿宝含泪点头。

“好孩子。”

夜里,无人能清楚看见身旁之人的所作所为,可被饿狠了的人,嗅觉异常灵敏。

有人察觉,正在四处查看。

“她在用血喂孩子。”不知谁这么喊了一句。

那妇人闻言,脸色当时大变,忙收回手,将阿宝护在怀中。

众人已经朝妇人看去,她手腕之处还在滴答滴答掉落着鲜血,在这夜中,格外的清晰动听,就像是那高山之上滴滴答答落下的清泉。

真的是被饿疯了渴疯了,明知是血,还是将那看成清泉。

只是静了一瞬,几个男子便一拥而上,将那妇人按住,将她流落的鲜血全部吞进腹中。

“不要!”那妇人吓得想往后退却被几个男人按的死死的,手腕之处鲜血被人重重吸允,她浑身都无了力,好疼却又动不了,只能感受到旁人在撕扯她,割开她,然后一点一点的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娘…娘…”阿宝想去保护自己娘亲,想推开那些人,可她今年不过五岁,怎么能斗得过已经疯了的男子呢,被人甩去一边,只能哭着喊着。

场面血腥又恐怖。

有不少人被吓得晕了过去或是呕吐出来,也有放声大哭或是也跟着那些人分食那妇人的。

之后,现场一片混乱残忍。

今日死去的人都被人分食的干干净净,只剩下骨头,直至天亮,这场悲剧才渐渐停歇,第一抹阳光洒下,带来的不是温暖,而是冰凉,一眼望去,是一地的血与白骨,回眸,沙尘浓烟滚滚,是他们被毁的家园。

也是此刻,他们忽然明白,漓国放弃他们了,再也不会保护他们了。

很久之前,凌城不是没有被他国攻过又占有过,可他们城中百姓无一人伤亡的,不过是因身后有漓国军,而今,身后亦是有漓国军,却不会再向他们敞开城门。

*

兰城,将军府中。

“父亲,出事了。”秦国公第三子秦奚快步走进秦国公书房。

“何事。”秦国公冷冷皱眉:“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秦奚垂眸:“城外那些百姓生了乱。”

“暗地杀了就是,何必慌张。”

“不是的,父亲。”秦奚一想到下面之人禀报的话就直犯恶心,硬是咬着牙道:“那些百姓估计是饿疯了,竟然吃人肉喝人血。”

秦国公面色大变,却又很快平静下来,“燕恒何时到兰城外?”

“大约一日。”秦奚道:“按他路程,理应早到了,就是不知为何慢了几日。”

“父亲要迎燕恒入城?”

“自然要迎。”秦国公道:“不仅要迎,还要助他去救燕家军。”

“可陛下不是说……”

秦国公打断秦奚的话:“此事,七皇子另有安排。”

秦奚抱拳应是:“那城外百姓,我们该如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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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

闻言,秦国公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继续派人暗中盯着,死人不要紧,只要不让他们离开就好。”

“是。”

“不仅不能离开,还要让他们知晓不能离开是因为燕恒违抗陛下之命,执意要用他们和周边几城去换燕家军。”

秦奚抬眸,忽然一下子就明白为什么秦国公会任由那些百姓在那,还派人暗中盯着,原来,竟是为燕恒准备的。

*

京城,一下子忽然就变了天。

萧然追查南燕刺客一案时,遭人刺杀,刺客被温凛抓住,审问半日,竟是审出一件惊涛大案,刺客并非要杀萧然,而是要杀一旁的谢谭幽,只因其曾在一月前见过沈国公的孙女,更是曾与她同住屋檐下。

沈国公三字才现,便让整个京城大震。

云崇第一时间知晓,便命人召谢谭幽觐见,当着满朝文武之面询问。

瞧着跪在大殿之上,迎着众人揣测目光,仍旧不卑不亢的谢谭幽,云崇面色凉薄又阴狠:“你一月前见过谋反罪臣沈国公的孙女?”

“不瞒陛下。”谢谭幽淡淡道:“臣妇也是一月前才知,曾经相府里的沈姨娘就是沈国公的孙女沈清。”

闻言,满朝文武目瞪口呆。

沈国公府居然真的还有人活着?不止活着,还被曾经的当朝宰相纳为妾室。

“至于为何有人因此前来刺杀臣妇,臣妇以为是心虚。”

“心虚?”

“是。”谢谭幽道:“当日,臣妇才知晓沈清身份,沈清便被人杀害,足以说明,有人早就知晓沈清身份,提前将人杀了,是怕她说出什么。”

“比如。”谢谭幽话音顿了顿,忽而抬眸直视云崇,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落下:“当年,沈国公府是被人陷害才至此。”

“大胆!”云崇将手中把玩着的玉珠猛的摔在桌上。

朝臣更是震的半天说不出话来,帝师盯着谢谭幽,身后拳头攥紧又松开。

萧然与温凛站在大臣之中,暗暗将朝中之人神情记下。

“陛下。”谢谭幽又垂下眸去:“沈清隐藏身份那么多年不被人知晓,后来不过现了一次身便被人杀害,足以证明,是有人在暗中寻沈国公府之人又或是早就盯上,只需时机,再将其杀害。”

“不然,刺客杀沈清是为何?总不能是为国。”谢谭幽道:“若当真为国,又为何不寻陛下?”

“放肆!”云崇怒道:“先帝亲判之案,岂是你能随意揣测的?”

第115章

文武百官齐齐跪地,高呼:“陛下息怒。”

整个干清宫上下,都被一声陛下息怒震住,声音过去又恢复平静,朝臣大气都不敢出,关于沈国公府一事,唯有从先帝在时的老臣最为清楚,其余的也只是听说,他是个谋反罪臣,可又有人说,沈国公未谋反前,可是个大忠臣。

也有人私下不解,既是忠臣何以会谋反,得到的答案只是,有了权自当更想进一步。

“臣妇并未揣测。”谢谭幽语声铿锵,丝毫不惧帝王之怒:“当日沈清在临死前告知臣妇,沈国公府并未谋反,当年,沈国公父子乃是受先帝传令,才提前出城。”

眼下,刺客背后之人暂不知是何人,她不能太早说出银杏,只能用沈清。

闻言,朝臣又被惊的面面相觑。

先帝传令?可先帝不是……

云崇手握成拳,一张脸已经沉的快要滴出水来,声音冷又慢:“当年,先帝传令的是安国公,这事朝中老臣皆知,再者,沈国公全府早在那年于街口被斩首示众,而今,你可能否保证那个沈清真的是沈清?”

“如若陛下一点都不信她是沈清,便不会召臣妇觐见。”

“陛下。”温凛也在此时出声,“当日,臣也在场,臣可以确认,那就是沈国公的孙女,沈清。”

云崇眼神一凛:“当真是罪臣之后?”

“是。”

得到肯定答案,云崇慢慢摩挲着手指,冷冷鹰眸一瞬不瞬的盯着谢谭幽与温凛。

他记得,那一年,先帝派了定国老将军亲自行刑,街口周围被定国军围的水泄不通,不少大臣也在场,亲眼看着沈国公府众人被砍了头,那样的场景,没有人能逃脱得了,只有人能偷龙转凤。

偷龙转凤。

……

云崇眼眸微微眯起,忽而想起曾在干清宫外偷听到先帝与暗影的对话。

先帝性子总是豪迈又温柔的,上至朝臣下至百姓,无一人不喜他,不忠他,只因,他心中有大志,承诺要还百姓一个盛世太平,海晏河清的景象,在位时期发布的政令,都是于百姓有溢处的,他像一个很伟大的引路人,带领着众人走上正确的道路。

所以,那个时候,漓国上下都在以天下一统,海晏河清为目标,就算头发花白的老臣也像十几岁的青年,十分有干劲。

也是那个时候,不知道每天有多少人感叹,漓国有此君王,实属一大幸事。

云崇也是一直这样认为的,即便小时候过得很苦,也没见过几次先帝,他也从没怨恨过什么,每每听旁人夸先帝之时,他满脸的骄傲与欣喜,由其后来,能时常陪在先帝身边,他更是时常觉得像在做梦一样,也曾想过,以后也要做和先帝一样的人。

可就在沈国公全府被砍头的第三日,他听到了先帝与历代皇帝身边的暗影对话。

先帝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无情:“事情办的如何?”

“陛下恕罪,还没找到沈国公府的两个幼童,但请陛下放心,属下会多加派人手,一定会杀了那两个幼童。”

“废物。”先帝语声参杂了怒气:“连两个幼童都奈何不了,朕养你们有何用?”

“陛下恕罪。”暗影忙跪地。

先帝道:“多派人手,一定要将沈国公府血脉清理干净。”

“是。”

“再派人盯着安国公府和定国将军府,若有异动,第一时间告知朕。”

“是。”

云崇无法形容那个时候的心情,震惊复杂又是恐惧,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可心境早已不如从前,后来先帝去了,暗影跟了他,他是用了不少手段,才从暗影头子那里得知先帝那些年真正的所作所为。

他什么都知道的,可他还是什么也不能说,他是漓国之君,先帝之子,人人道他最为孝顺先帝,也是因此,百姓朝臣才会在一开始,没有任何异议的忠于他这个母妃只是一个小小宫女的皇子,可若他公然反责先帝,或是当年之事爆出,漓国定当大乱。

所以,他只能往下瞒去,甚至不惜铲除一些人。

可云崇怎么都没想到,沈国公三字会再重现,不止重现,沈国公的孙女沈清也现身了,现下虽死了,却是留下当年,是先帝传令的话语,此事一旦传出,定会惹得朝堂上下与民间百姓议论纷纷,皆时,朝堂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安稳,由其,现在漓国还在与他国打仗之中,绝对不能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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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了定心神,云崇终是站起身来,绕开桌案,俯视下面跪成一片的朝臣,最终又将目光定在温凛与谢谭幽身上:“当年,沈国公府全部人被斩首示众,是绝对不可能还有人活在这个世上。”

默了会,云崇又道:“帝师当日好像也在场。”

帝师闻言,轻轻颔首:“臣的确在。”

“当日,沈国公府被满门抄斩之时,周围可都是定国军?”

“正是。”

“依帝师看,犯人逃脱的几率占几成?”

“零。”

“……”

云崇冷笑:“那你二人见到的那沈清定是假的。”

谢谭幽道:“若是假的,刺客何以要杀她又要杀见过她的臣妇?”

“或许她得罪了什么人。”云崇声音已经很是平静,显得云淡风轻:“再者,你又能拿什么证明她就是沈清?”

“当年,沈国公府被斩首可是定国老将军亲自行刑,若沈国公府有人逃出,定国老将军可是要担罪责。”

罪责两个字,云崇咬的格外重。

“……”

谢谭幽手心下意识收紧。

从云崇的语气中她察觉到了威胁之意,几乎是一瞬间,她先前起过的那个大胆念头,又再度升起。

沈国公府没有谋反,也的确是被人陷害的。

那陷害之人,曾位高权重。!!

先帝!

想明白的一瞬间,谢谭幽脸上血色快速褪去,心头震惊万分。

只有沈国公父子与银杏知晓先帝曾传令沈国公府出城灭反臣,而全国上下却知先帝传令安国公杀反臣。

所有人只知谋反之人是三皇子,所以,安国公一箭射出,杀了挚友沈国公。

这背后定当是有人在操控。

“陛下。”谢谭幽道:“倘若,沈国公府没有谋反,陛下会如何做?”

“绝无可能。”云崇道:“谋反之罪已然落实。”

“倘若,臣妇可以查明真相,找到证据证明,陛下可会还沈国公府清白?”

“先帝不会出错。”

“陛下。”帝师缓缓开口,声音不如刚才那般洪亮:“事已起,恐怕此时早已传遍各街小巷,百姓定当议论纷纷,当年之事,亲眼见过的人已经寥寥无几,不若便让燕王妃去查,也好安定人心。”

“不论如何查,结论都在那了,任谁都无法改变。”

云崇对上帝师浑浊双眸,回想帝师的话,安定人心,结论在那,谁也无法改变。

帝师说的不错,事情怕是已经闹开,得给众人一个安定说法才是,不然那么多人,心思如此多,若一时掌控不了,忽然发了酵,于他不利。

再者,当年之人皆不在人世,想要从何查起都是问题,就算最后真的查出什么,也得过他这里,是与不是都得由他而定。

想清楚,云崇冷冷勾唇:“若你查不出呢?”

“……”

“先帝亲判之案,你敢重查,乃是不敬,朕应你,也是想给众人一个安心,可若你查不出,或是结果就是沈国公府谋反,那……”

云崇顿了顿,冷笑出声:“那这不敬之罪,你就得受着,念你如今身份,可轻罚,一百五十杖。”

一百五十。

不是死便是要残废。

温凛脸色一变,想开口,却被谢谭幽抢先一步,“臣妇谢陛下。”

“朕只允你一月的时间。”说着,云崇转身入了内殿:“都退下吧。”

“臣等恭送陛下。”

跪了这么久的朝臣总算心头松下一口气,看了看谢谭幽的方向,与身旁之人窃窃私语着出去,这一月,只怕京中要热闹了。

温凛上前扶起谢谭幽,神色隐隐担忧,又不知如何开口,谢谭幽轻轻摇头:“表哥,我们先出宫吧。”

“好。”

萧然跟在二人身后一同出去,一路上,三人面色都显得有些沉重,出了宫门,谢谭幽远远见到将要上马车的帝师,忙快走几步,唤道:“帝师。”

帝师回眸,见到谢谭幽怔了一瞬,随后淡淡扯唇:“燕王妃。”

谢谭幽俯身,朝帝师一拜:“多谢帝师今日为我说话。”

回京后,两次见帝师,他总是有意无意帮她说话,虽不知其意,但总该是要感谢一番。

帝师避开谢谭幽的礼,“不过是尽臣子本分罢了。”

谢谭幽也未拆穿,只是看着他上了马车,然后离去。

“表哥。”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谢谭幽知道是温凛,她轻轻唤道。

“嗯。”

宫外的风总是很大,发丝不小心就迷了眼。

谢谭幽看着前方模糊的房屋与马车,似是轻叹:“我记得外祖父曾说,他追随先帝,忠于先帝,是因先帝有雄心壮志,宽容又大度,最重要的是,先帝是一个亲贤臣,爱百姓的好君王。”

“是啊。”温凛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祖父还说,他也想在有生之年,看到天下一统,海晏河清的景象,他相信,他所忠的陛下可以带他们看到那一天的。”

“那个时候,沈国公安国公时常来定国将军府,幽幽或许不知道,天下一统,海晏河清,是祖父与两位挚友少年时期便想看到的景象,他们相约要一起活到那个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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