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2 / 2)

相公他其貌不扬 塞外客 54847 字 11个月前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13/25页)

遇见了都御史家的公子,那醉酒王八大年三十在花楼里放荡一夜,大早上人还晕着呢,见了咱们二姑爷不知死活说了两句二姑娘的胡话,二姑爷就把人给揍了一顿……”

施虎一拍大腿:“揍得好!不光雁行揍他,我还要揍他呢!不知好歹的东西,谁的胡话都敢说!”

老许的脸哭丧更厉害了:“主子您听我说完啊,主要卸个胳膊腿都没什么,关键是……咱们二姑爷把人揍得晕死过去以后,觉得不解气,回过头又过去补了一脚。”

施虎端茶往嘴里送,不当回事道:“补哪儿了?”

老许:“命……命/根子……”

“噗——”

施老头一口茶喷了出去。

他放下茶盏,摸着胡子“嘶”了一声,头往老朱那边一凑,低声询问:“我记得那个李御史家里,可是六代单传?”

朱为治伸出只手,低声回应:“五代,去年老李努努力又要了个。”

施虎松了口气:“啊那这事就好办多了。”

半个时辰后,国公府书房中。

朱传嗣笑眯眯推开门,看到正在专心研究边陲地势图的秦盛,清了清嗓子道:“好巧在这里见了,妹夫今日可好啊?”

秦盛面对地图头也不抬:“还行。”

朱传嗣将门合上:“啧啧,你是还行了,李御史那可闹着要进宫告御状呢,说你把他儿子这辈子都毁了,得要你负责。”

秦盛仍旧头也不抬:“怎么个负责,我把他给娶了?”

朱传嗣:“……”

朱传嗣:“我发现一张床上还真是睡不出两种人,老二说话句句噎人,现在连你也学上了?”

提到施玉瑶,这下换秦盛说不出话了。

朱传嗣心里舒坦了,慢悠悠走过去道:“放心吧,岳丈大人有法子摆平这道,李御史也就是嘴上喊得响,实际他最不想把这事闹到陛下耳朵里,不然吃亏的还是他们。”

秦盛终于抬起来,皱眉看向朱传嗣:“那你来这里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废话”两个字临到嘴边被他生生咽下去了。

朱传嗣一脸的高风亮节:“这不觉得快三年没见了,想和你沟通一下感情,促进一下咱们连襟之间的情谊。我倒是想和老三家的说说话,偏小沈他整日忙着盯那些卷牍。除了你,我还能找谁呢?”

秦盛彻底不耐烦:“你有话直说。”

这也是他最不喜欢朱传嗣的一点,说话拐十八个弯,看着和和气气,实际从头到脚一身心眼子。

真不知道为什么把大姐嫁给他。

朱传嗣语气一沉,干脆破釜沉舟似的一问:“雪化之后,东南剿匪,能不能一起去?”

秦盛重新将目光落到地形图了,“哦”了一声道:“今日陛下也是在与我说此事。”

朱传嗣乐了:“你如何回答?”

秦盛:“不去。”

朱传嗣:“?”

朱传嗣:“原因?”

秦盛修长粗糙的手指点在地图的一处,道:“这里是阴山,如果说秦岭淮河对汉人来说是南北分界,那么阴山对于蛮人来说就是里外分界。不得阴山,即便镇压蛮人再久,稍有不慎,他们便能一鼓作气攻下中原。阴山南,挨黄河,黄河之上,便是西夏王朝。西夏王朝的老国王虽年轻时曾在大凉为质,又靠大凉的拥扶得到王位。但是他的国家只要处于阴山一日,他就注定只能与蛮人同仇敌忾,必要时,与蛮人联手,一起进攻大凉。”

朱传嗣正色起来,心慢慢沉下来,说:“你的意思,是现在蛮人还在想着入主中原?”

秦盛目光如炬,指尖猛叩地图一声:“不是还在,是他们从未放弃。你知道现在的蛮人首领是谁吗?”

朱传嗣眉一皱,猜测道:“呼延金?”

“呼延金早就死了。”秦盛道,“现在的掌权人是他的小儿子呼延伏。那小子由他的祖母一手带大,他祖母是谁?是昔日蛮人王朝最后一个正出公主,把孩子捆在背上上战场的人物,由她教出来的,不是老虎就是狼。两年前我扒了他大哥的皮,你猜他怎么报复的我?他把我的几名亲信掳走剥皮抽筋扔在了我的军帐前,还用血在我的帐上写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八个字。他的父兄都快被我杀没了是没错,但姐夫,他能在无人依仗的情况下,凭一己之力统一蛮人部落总领黄金家族,可最可怕的是这些吗?不是,是他今年,只有十八岁。”

朱传嗣听完,久久不能回神,两耳不停回响,震耳发聩。

秦盛皱紧了眉,目露不安:“我不信军营中一名细作不会出,他们不会不知道我已经秘密回了京城,在京城待一日,我就不安一日。”

朱传嗣张口,再不提剿匪:“你打算何时回去?”

秦盛:“过了十五。”

看场花灯,陪个人。

……

夜晚,朱传嗣回到住处,心中甚是苦闷。

施乔儿正跟大姐学绣花,见大姐夫唉声叹气的,便问:“姐夫在愁什么?”

眼尾本就要有褶子了,再叹气更不显年轻了。

朱传嗣将披风挂好,随口道:“剿匪剿匪,到现在丁点头绪没有,去年里人和款砸进去那么多,硬是连声响儿都听不见,眼见雪开始化了,再拿不定个主意,我这个侍郎的位子也别坐了。”

沐芳咬断锦线,道:“总不能就指着你一个,朝中其他人就没有个办法吗?”

不提还好,一提朱传嗣更气,啐了声道:“那帮老迂头,在京城里过惯了舒服日子,哪里能想到别的点子,张口闭口不是招安就是一网打尽。那些是匪徒啊,又不是狗啊猫啊的,听不懂人话不知道躲藏。他们纵横千里山区,足有数十万人之多,岂是一朝一夕靠着两句空话便能摆平的?要想彻底剿清,十年八年都是算少的,真是要愁煞人了。”

施乔儿听在心里,隐隐也有些发愁,想了想抬脸道:“雁行哥哥不是回来了吗,让他去不行吗?”

朱传嗣叹口气,也不好跟她说这其中利害,只道:“你雁行哥哥还有更要紧的事儿忙,总不能外头让他管着,里头还让他管着,拉磨的驴也不该这样使唤。”

施乔儿忍俊不禁,掩唇轻嗤一声。

这时外面的丫鬟扬声道:“三姑娘,三姑爷来接了。”

施乔儿起身,好声道:“那我就先去了,姐姐姐夫早些休息。”

朱传嗣点了下头。

沐芳摸着她的手道:“路上慢些,手炉还热乎吗?”

施乔儿笑得甚甜:“热乎着呢,放心吧。”

其实哪里用得上手炉,她一出去手就被沈清河的手被攥住了,那可比手炉暖和多了。

待施乔儿走了,朱传嗣抱怨更甚,垂头丧气道:“内忧外患,满朝文武硬是没有一个顶用的,难不成当真风水轮流转,我泱泱大凉仅有的几个能人,全在开国时用完了?”

沐芳也不知也怎样宽慰他,只道:“哪里有你说的这样严重,再差的境况横竖也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14/25页)

差不到三年前了,那个时候都过来了,还用担心现在吗?”

朱传嗣想到三年前,点头:“确实。”

那才是真真的无人能用无人可用。

沐芳舒口气,眼角余光瞥到三妹留下的绣活,便拾起来道:“这上面的鸳鸯她都快绣完了,趁着没走远,你给她送过去罢,省得大冷天的还要她再跑来一趟。”

朱传嗣垮起张脸,多幽怨似的:“哦,知道心疼妹子,不知道心疼相公,我才将外衣解下多久?身子都还没回暖,又要我出去。”

沐芳哭笑不得:“那原是我的错了,也罢,差旁的去送也一样,不劳烦相公。”

朱传嗣“哎?”了一声,起身去取衣裳:“什么旁的?我就乐意给我夫人跑腿,让别人来我还不愿意呢,怎么能抢了我的活儿呢,我这就去,等着,马上回来。”

沐芳摇头笑着,一脸无奈。

外头,夜色凉薄。

施乔儿被沈清河背在背上,两只手伸到他怀中取暖,碎碎念道:“大姐夫现在被剿匪愁坏了,看他那样子,感觉匪患一时半会难以解决,偏朝廷就给了他半年的时间,这不是在逼他吗?”

沈清河温声回应:“东南大地地势险要,匪患自古层出不穷,早已成了另一番天地。要剿匪绝非易事,但也没到难于登天的地步,无非是没有用对法子罢了。”

施乔儿顿时好奇起来,低头瞧着他说:“相公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河:“破山中匪易,破心中匪难。军营中尚有大把叛国通敌之人,何况各地府衙?他们第一步就走错了,剿匪绝不可大张旗鼓,否则匪徒们知道他们具体何时会到,应对的法子都想好了,那还剿个什么?最好开始便放出假消息,而且不止要放一次,要让他们彻底分不清官兵到底何时会来,从哪条路来,如此方可算是成功开局,能有几分胜算。”

施乔儿眼睛亮了,虽然她不懂兵法啊剿匪啊什么的,但是她觉得相公说的好有道理!

正准备张口夸两句,二人身后便传来耳熟一声——“妹夫留步!”

朱传嗣心中许久未像此刻这般澎湃热血过,拿着绣面儿的手都有些隐隐发抖。

也可能是冻的。

他止步凝视沈清河片刻,忽然抬脸道:“我与妹夫有些话说,还请三妹……”

施乔儿默默翻了个白眼儿,心想有什么话是不能当着我的面说的,但还是从沈清河身上下来,拉着他的手乖乖道:“那我先回去了,你也快点。”

沈清河点头,目送娘子离开。

回过头,有些不解地望向大姐夫。

朱传嗣克制住语气中的激动,尽量心平气和道:“你方才说的那些……”

沈清河:“我方才那些都是瞎说的。”

朱传嗣:“……”

朱传嗣:“那你,再瞎说点?”

日升月沉,又是两日过去。

虽然回了家,但施乔儿心情不是很好。

她发现最近大姐夫跟吃错了药一样,动不动跑来纠缠她相公。

一开始在国公府时她还能忍,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但都已经回了家了!那姓朱的天天晚上跑来蹲点是几个意思!

施乔儿都要气死了,算着时辰,按照惯例她和相公早就已经上榻这样那样了,可就因为这王八蛋朱传嗣,弄得他们俩一个在书房一个在卧房,还不知道这一晚上有没有机会见面!

简直可恶!

施乔儿手里的酒杯都快被捏碎了。

施玉瑶喝得醉醺醺的,两只媚得出奇的眼睛里泛着粼粼波光,托腮瞧着施乔儿,笑道:“哟,不高兴啊?”

施乔儿瞥她一眼:“你就高兴?你高兴你还来我这喝酒?”

施玉瑶又笑一声,眼睛沉下去,语气也沉下去,喃喃道:“我也不高兴,我找不到我的香囊了,我亲手绣的香囊。”

施乔儿面色困惑,伸手在二姐眼前晃了晃,说:“当真喝傻了?我这辈子就没见你碰过针线,还香囊,再喝马上醉成酒囊了,别喝了。”

施玉瑶却举杯又往嘴里灌了一口,指尖一抬妖娆娆指着老三道:“姐姐我没醉,清醒得很,我还能知道你是老三那个娇气包,哎?说来奇怪,你个娇气包最近怎么都不哭了,来,哭一个,让姐姐开心开心。”

施乔儿想躲没躲过,两边嫩生生的脸颊被施玉瑶捏在手中蹂/躏,气得头顶碎发都起来了,囫囵着声音道:“不许……不许捏我脸,我生气了!”

“生气好啊,生气就想哭了,快点哭,不哭揍你啊。”

“唔唔……施玉瑶你不要太过分了!”

这时门“嘭”一声被推开,进来了一身寒气的秦盛。

施玉瑶朦胧的目光在他身上绕了绕,手一松丢开施乔儿,扶着桌子起来,摇摇晃晃走了过去,抬手一把掐住人的下巴道:“哪里来的小官人?长得倒算不错,五百两,跟我走,愿不愿意?”

施乔儿两眼一抹黑,扶着额头心说姐姐啊你睁眼看看你面前的人是谁吧我求求你了。

秦盛一把抓住她的手,脸比寒冬腊月里的霜还要冷,眼神像要人活吃了。

施玉瑶轻嗤一声,眼神丝丝缕缕在他身上绕来绕去,另只手攀上他的胸膛,隔着衣料捏了把里面的皮肉。

“啧,还挺结实……”

后面的荤话没说出来,她的人已经被拦腰抱起,全身被尚带体温的裘衣所包裹。

“我带她走了。”秦盛说完,长腿便要往外迈,迈到一半又收回来,转头看着施乔儿皱眉道,“你也少喝些。”

施乔儿点头如捣蒜:“我知道我知道。”

这两口子一个疯一个凶,招惹不起。

又足足等到后半夜,沈清河终于从书房出来,深呼口气回到卧房,刚进门,怀中便多了个香香软软之物。

“你还知道回来!”施乔儿面色酣红,喝酒把舌头喝大了,话都说不利索,抬头泪眼朦胧死盯沈清河,“那个男人就那么好吗!为了他,你连妻儿都不要了!”

沈清河哭笑不得,确定娘子是真喝醉了,俯身将人一把抱起道:“喝了多少酒?嗯?你说说我们哪来的孩子?”

施乔儿痛心一喊:“李逵!”

嗯……倒也不能说不是。

沈清河将人抱到榻上,正想挪一下她的身子让她睡得舒服些,便被一把搂住脖子。

施乔儿眼神都醉成丝了,语气含嗔带怨:“你跟我说实话,那个男人最近到底找你干嘛?天天找夜夜找,为了你连家都不回,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

沈清河越听越不对味儿,无奈笑道:“那个男人?大姐夫?”

施乔儿咬他一口,泪眼婆娑:“你明知故问!”

沈清河彻底忍俊不禁,先笑了一通,然后抱着施乔儿调了个方位,变成他下她上,手掌摸着娘子肩上的发,耐心道:“他想让我赴东南剿匪,我不想去。”

施乔儿醉得厉害,在他身上一趴,惬意得魂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15/25页)

都要没了,压根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只下意识问原因:“为何?”

“舍不得你。”

有吻落在她额上。

闻着熟悉的气味,施乔儿安了心,压根没能听沈清河说上两句,抱着他便沉沉睡去了。

沈清河也是一身疲惫,没道理白天累了一天夜里回来见不到娘子还得听老和尚念经。

但还是替她将衣服换好,自己洗漱一番,又拨了拨炭火吹灭蜡烛,忙活完一番才上床。

沈清河习惯性将脚掌贴着那双冰凉的小脚上,搂住一袭香软,安然进入梦乡。

而同时间,将军府里的二人还不死不休着。

秦盛从没有用香的习惯,这两日出入大小场合,却总被人说身上隐约有股甜香之气。

他知道,是施玉瑶身上的气味。

从年少时便日思夜想的气味。

两年多的军营生活下来,在他身上已经找不到年少时的任何影子,连昔日单薄的后背都被一块块隆起的肌肉所填满,躬着腰时,像头在暗中伺机进攻的猎豹,一跃便能咬死猎物的脖子。

可现在,他的背上,除了新旧伤痕,还添了几道鲜红的抓痕。

喝醉的玉瑶的让他想发疯。

他也确实在发疯。

哪怕外面此刻天塌地陷,洪水爆发,也不能让他停下。

而就在决堤的边缘,那张能说出世上最刻薄的话,能发出最柔媚腻人动静的红唇,一张一合,从嗓中拉着哭腔,媚色无边轻轻呼喊:“少光……少光……”

秦盛僵住了,连同头上的汗,一并跟着僵住了。

停顿许久,他呼出口气,像打了场败仗,打算狼狈退场。

可在他想要起身的时候,那只涂满鲜红指甲的手再次掐住了他的下巴,几乎陷入肉里。

黑暗里看不清施玉瑶的神情,却能听见她的声音——

“怎么不继续了?废物。”

冰冷,清醒,仿佛从未有过沉沦。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秦盛顿了片刻,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下,起身穿好衣服,离开。

开关门的动作并没有用力,但动静听在玉瑶耳朵里,格外响,格外刺耳。

她在笑,因为她觉得自己赢了。

但她高兴不起来。

心里好像有个洞,越烂越大,越烂越大,狂风卷进去,快要将她冻死了。

笑声最后怎么变成哭声的,玉瑶不记得了,总之她满脑子就只有一个念头——“快乐,要赶紧快乐起来,要不折手段的快乐”。

正月初五,深夜。

曾经稍稍听些男女之事都要捂耳朵的施家三娘子,带着丫鬟只身闯花楼,把沉沦在男色之中放肆欢笑的二姐硬给拽了起来。满面怒容道:“蛮人联手西夏进军漠南!八百里的加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雁行哥哥已经连夜整军出发,你睁开眼睛看看现在的情况吧!”

玉瑶嗤笑一声,满脸的不在乎,推了一把三妹,飘着声音道:“他要走就走啊,他走了我还要庆祝一番呢,你来这里是干嘛的?不会让我去送他吧?”

施乔儿眼眶通红,咬牙不让眼泪落下来,把手中的东西塞到她掌中,恨得不行道:“他已经走了,想送也送不成,这是他让我给你的,叫你好好收着。”

玉瑶低头一看,所有的笑都收去了,仔细看着香囊,看着上面早已发暗的血迹和拙劣的针脚,两眼亮得出奇,醉生梦死的旖旎颓靡全部消失,最终颤着瞳光道:“他现在在哪儿?”

施乔儿一甩袖子别过脸:“我怎么知道,按照走的时辰,最起码也已经出城了。”

玉瑶一刻未犹豫,推开挡在身前的所有人,出了花楼随便牵了匹马,上马高呼:“驾!”

马儿在寒风中一路疾驰,终于在城外三十里处追上了行军队伍。

天亮之际,最是寒冷彻骨。

施玉瑶浑身冻得发僵,睫毛上都结着白霜,却一点感觉不到冷,就挡在大军最前方,下马屹立,双眸直直瞪着为首一身戎装的秦盛。

秦盛下马走到她跟前,等她张口。

施玉瑶一摊掌心:“这个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秦盛的目光落在那只陈旧沾血的香囊上,语气平淡:“从他的尸身上。”

玉瑶全身颤了下。

秦盛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披在她身上,因时间不等人,便长话短说:“早就到了我手里,本不愿给你,但这回一走,再回来不知要几年,不如还给你。你这些年不愿花我一分钱,所以我让人把我的军饷,以及陛下的赏赐,全部抬进你私库,长得都一样,你分不清,只能一起花。我算过,再经这一战,军衔上我封无可封,若大封,只能是公爵。我活着你是将军夫人,我死了你是公爵夫人,这京城随你放肆,无人能欺你。若有人敢,天下百姓和万千将士也不会答应。这些时日多有强迫,对你不起,来日必偿。”

一通说话,秦盛转身要去上马。

施玉瑶不知哪来的冲动,居然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待他转头,看着他的脸咬牙切齿道:“不管我有多嫌弃你多厌恶你,但你秦盛需得记住一条,我施玉瑶这辈子,不愿意再当第二次寡妇了。”

秦盛眼角红了红,将她扯到怀中抱了下,不过眨眼功夫,便一拍她的肩膀松开她,低声道:“走了。”

施玉瑶看着黑压压的大军从眼前经过离开,最前面的那个人,很快就隐没在重重黑甲之中。

她攥着香囊的手越发收紧,紧到整条胳膊都在颤。

可能是恨吧,恨他到现在才给她。

天际翻出鱼肚白,光线越发剔透。

她连马都不要了,转身慢慢往城门走,像被抽了魂魄。

与正迎面而来的朱传嗣对了个照面。

施玉瑶往哪走,朱传嗣的步子就往哪迈,两个人原地不动打了半天照面。

终于,玉瑶忍无可忍,抬头盯着朱传嗣那张猪脸:“你有病?”

朱传嗣也不恼,笑眯眯的:“我若有病你姐姐会哭的。”

玉瑶懒得理他,从旁边绕过去,心想若要挡路就一拳砸烂他的大猪头。

朱传嗣没再挡,却冷不丁道:“你当真觉得,当年你爹将你逼嫁秦盛,是因为蛮人两句大话?”

玉瑶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转头狐疑看他,良久后道:“你什么意思?”

朱传嗣转过身,依旧笑眯眯看她,搓着冰凉的手道:“你家老头比你想象中要精要狠,他这辈子杀过的蛮人,堆起的尸骸都能再搭个长城,你觉得,他真正忌惮的人,是蛮人吗?”

四下安静中,朱传嗣走到面无表情的玉瑶身边,低头在她耳畔说:“三年前,蛮人再犯大凉,一鼓作气攻下漠南十城,朝中英雄已老,宗室子弟无用,你猜猜咱们的陛下,为了百姓黎民,有没有动过和亲的心思?”

“二妹妹啊,你不要忘了,你的名头,是挂在长公主身上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16/25页)

。”

旭日东升,融化玉瑶一身硬骨,让她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回味着朱传嗣的话,气都喘不上,几乎灰飞烟灭。

少顷,不远处高高的城楼之上,朱传嗣抬手遮着初生艳阳,盯着远方宛若黑龙的大凉精兵,目光愈来愈远。

身旁的两个孩子不懂父亲在看什么,便拉了拉他的衣角,问:“爹爹,你在看什么?”

朱传嗣笑了下,低头对女儿道:“在看咱们大凉朝的太阳。”

作者有话说:

疲惫,借我一双无情铁手吧

第37章上元

秦盛走以后,虽然每个人都没有提及,但整个京城的气氛都莫名低沉了许多。

连没心没肺如施乔儿,在家陪沈清河在书房撰写卷牍时都有些垂头丧气,下巴往手上一拖,发呆一发一下午。

沈清河顿下笔,抬头噙着笑意盯着她,也一动不动。

终于,施乔儿察觉到书案后的那道目光,便看过去说:“你看我干嘛。”

沈清河:“我看呆雁呢。”

施乔儿:“哪来的呆雁?”

但等说完,她就愣了一愣反应过来这个“呆雁”指的是谁,气得一甩袖子起身跑过去捶人:“你才呆雁!你全家都是呆雁!”

沈清河把她搂进怀里,憋着笑道:“我全家现在可就你一个了,绕来绕去还是到你身上。”

施乔儿生气,坐在他身上也不好好坐,故意折磨他。

沈清河把她摁住,搂紧道:“等会儿再胡闹,你先跟我说,你这两天是否有些心事?”

施乔儿顿时安静下来,叹气道:“何止是我有心事呢,眼下国公府上下,乃至整个京城,不都提心吊胆,担心前线的战况。”

沈清河亲她鬓边一下,轻声询问:“怕蛮人打过来?”

施乔儿坦然点头:“有些怕的,毕竟我爹老了,来了也打不动了。也怕雁行哥哥在那边吃亏受伤,八百里加急啊,连我娘都说有些年头没见过了,漠南那边必定是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否则不会使得他连夜整兵出发,一刻不敢停留。”

沈清河抬了眼,静静望着娘子那双清澈的杏眸,说:“关于此战,三娘想听我说实话吗?”

施乔儿两眼亮了亮,双手捧着他的脸道:“想!你同我说说吧。”

她现在莫名相信沈清河口中的每一个字,好像平白无故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便如同多出许多道理一般,有理有据,令人不得不信服。

沈清河扶着她的腰又往自己怀中带了带,道:“祖辈统治中原大地一百余年,到了他们就被赶入漠北苦寒之地,蛮人心中咽不下那口气,所以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就永远盯着中原这块肥肉,哪怕被打回到阴山老家,也随时虎视眈眈,稍有机会便要冲上来咬我们一口。但是三娘,你要相信国运这个东西,对于蛮族,最为辉煌的时代已经结束,从结束的那刻起,他们每走一步都是下坡路。我听说现在的蛮人首领是个年轻人,年轻之人能做到如此魄力确实厉害,但他太急躁了,时机不对,方法也不对,想来是身边没有出谋划策之人。”

施乔儿听得云里雾里,但多少懂得了点意思,搓着沈清河的脸道:“你再给我说明白些,怎么是时机不对方法不对?我觉着雁行哥哥不在边陲,对他们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怎么就不对?”

沈清河无奈抓住脸上两只不安分的小手,拽下来握在掌心道:“你雁行哥哥是员猛将,猛将手下无弱兵,他不在,至多军心不稳,但一时片刻的抵御还是毫无问题的,等他到了,才是两方真正开始厮杀的时候。西夏王朝昔日受中原庇护,本该安分守己,如今联合蛮人背刺漠南,无非是觉得唇亡齿寒,做些筹谋罢了。但墙头草的本性刻在骨子里,届时只要蛮人稍显败势,他们就会立马对大凉缴械投诚,弄不好还会反站在大凉这边,去与蛮人为敌。”

施乔儿拍手叫好:“这不正好吗!既打了蛮人,还多了个帮手!”

沈清河却轻轻摇头,口吻决绝:“见风使舵者,不可用之。二姐夫是个明白人,到时候他会知道该怎么做。”

施乔儿听这半天,都有些犯困了,头往沈清河肩上一靠,宽心道:“虽然我到这都没有听太明白,但莫名安心许多,听相公的。”

沈清河轻轻拍着她的背,没有言语。

可真实战况又岂是这三两句话能说清楚的,阴山易守不易攻,蛮人见势不对完全可以退回保命,而又因有了这回的教训,下回他们再出兵只会更加小心谨慎。

凭秦盛的性子,又绝不会给他们第二次韬光养晦的机会,最好便是短期内一网打尽。

可怎么打,这是个问题。

感觉肩上的呼吸声越发均匀下去,沈清河捏着施乔儿软腰的手紧了紧,正色道:“不准睡,方才那样折磨我,这会咱们算算账。”

“算账”算到一半,猴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脆生生的嘹亮:“先生!兵部侍郎求见!”

施乔儿一紧张,咬紧唇没发出声音,抠着书案的手指都发紧。

沈清河额上青筋跳了下,强沉住气回应:“不见!”

又过了会儿,猴儿又哒哒跑来,隔着门道:“先生!顾公子求见!”

施乔儿咬上了自己的手背,眼里泪汪汪如梨花带雨。

沈清河眼底绯红一片,咬字都有点发狠:“不见!”

等猴儿走了,施乔儿松开自己的手,气喘吁吁道:“顾公子是哪位?”

沈清河拿起她的手,吻着上面的咬痕,强忍住继续发疯的冲动,克制而温柔道:“三娘别提他的名字。”

沈家大门外,寒风萧瑟。

朱传嗣下了马车,捧着个手炉站在大门口,眼角余光瞄了下后来的年轻人。

有点眼熟,再瞄一眼。

怎么越来越眼熟。

“在下兵部侍郎朱传嗣,不知阁下……”朱传嗣一个突然转身,把身后小厮都给吓一激灵。

顾放眼睫颤了颤,转头作揖:“下官翰林学士顾放,见过侍郎大人。”

朱传嗣把手炉往身后小厮手里一塞,搓着手上前,眉开眼笑将人搀起道:“我说怎么这么眼熟,原是顾状元,此处是我妹妹妹夫家,不知顾状元来此意欲何为?”

顾放想到此人与先生乃是连襟,干脆也不再伪装,直言道:“有些难题,特来登门求老师解惑。”

朱传嗣怔了怔,转头盯着大门“哦~”了一声,眼神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心想小沈啊小沈啊,看不出来啊,表面老老实实,背地里花样很多啊。

回过脸来眼睛一弯,笑眯眯盯着顾放道:“什么疑惑?顾状元才高八斗,还有你自己想不明白的问题吗?不如展开说说,或许我也能有些拙见呢。”

顾放没抱希望地舒了口气,拱袖直言道:“有关东南匪患。”

朱传嗣的笑僵住了。

顾放沉默着等半天没等来“拙见”,抬脸打量着朱传嗣的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17/25页)

色,试探道:“侍郎大人?”

朱传嗣冷不丁张口:“你来人家里怎么不带东西呢。”

顾放一脸见鬼的困惑。

朱传嗣扫了眼他空空如也的双手,道:“还没成亲吧?亲戚没走过几回吧?自古上人家里哪里有不带礼的道理,何况这刚过完大年,空着手就来登门,岂不让自己难看,让人家也难看。”

顾放一沉思,想到最近几次来找先生总是吃闭门羹,不是正忙就是不在,过往从未有过,本还心下郁闷,听兵部侍郎一番话,竟有些豁然开朗道:“原是如此么?”

朱传嗣一拍手:“那必定如此啊,正好我车上带的多了些,你拿两件在手里,人能不能见得到再说,东西送到里面,好歹意思到了。”

顾放深深一揖,诚恳道:“多谢侍郎大人慷慨相助!”

朱传嗣点头:“小事小事,举手之劳。”

等顾放转身走向马车了,朱传嗣方松了口气,心想还好掩过去了。

东南剿匪,说得轻巧,他都剿了快一年了也没剿出个主意,有主意的那个缩家里头不知道干嘛呢。

朱传嗣恨恨瞪了眼大门,心想沈清河你有本事别让我逮到。

夜深人静,星光寂寥。

沈清河将早已睡熟的施乔儿从书房中抱出,正往卧房去,猴儿便上前道:“今日收的礼都在内堂放着了,先生等会过去清点清点,有哪些是不能收的和我说一声,赶明儿我心里也有个数。”

沈清河只觉得头疼:“又是大姐夫送来的?”

猴儿:“有世子爷的,也有……顾公子的。”

沈清河的步伐登时就停住了,望了眼怀中娇儿的熟睡面容,强压着声音,皱眉道:“顾公子的?谁教的他这种规矩?对我还要送礼,这才到官场多久便沾染这种恶习?罢了,一封书信过去,这两日让他抽空来见我。当真欠收拾。”

……

冰雪消融,转眼到了十五上元节。

长安大街从白日里便开始热闹,到了夜里,更加人潮汹涌。

各式花灯绵延几百里,烟火在夜空彻夜不绝,空气中都漂浮着烟气,与沿街叫卖的各色果子点心的气息混合在一起,成了独特的人间烟火。

在这天,无论是深闺小姐还是高门贵妇,都可以于夜间随意随意出行,欣赏一年一度的花灯盛景,其热闹于春节有过之而无不及。

沐芳身子重不便出行,便将两个孩子交给了朱传嗣,由他带着出门寻热闹。

朱传嗣一边得看孩子,一边得在人潮人海里找沈清河的影子,好趁机再劝上几句拉上贼船,其匆忙程度不亚于家中掌事婆子。

施乔儿学聪明了,怕相公被突然跳出的大姐夫抢走,到了外面便一人一个面具戴上,手拉手到处跑,根本不怕被人认出来,还能趁着无人注意跑到小巷中还能偷亲两口。

听大姐夫嘶声力竭地在外面喊:“丘儿!不准乱跑!不准松开婆子的手!霜儿呢!霜儿!别去河边!小孩子不准去河边!给我回来!”

施乔儿实在憋不住了,同沈清河接吻时都没忍住笑场,手一伸抓住相公衣领道:“我们出去帮帮他吧,再这样下去,花灯没看完,人先疯了。”

沈清河又按住她深吻了下,然后才松开,在她耳边悄声说:“听娘子的。”

护城河面上,花灯如彩霞,翩跹落人间。

施乔儿把外甥女追回来,本想亲自送回她爹手里,一抬头,目光瞥到了河边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把霜儿交给沈清河,让他先把人带回去,自己慢悠悠朝那道身影走去。

河畔,素手之上丹寇鲜红,将一盏精致华美的莲花灯缓缓推入水面。

施乔儿走到二姐身边蹲下,把面具摘下来,瞧着灯中正燃烧的灯芯,道:“上元节河灯祈福最是灵验,你这是在让河神保佑谁呢?”

施玉瑶目光沉沉盯着渐远的灯,冷不丁道:“保佑我自己长命百岁。”

施乔儿白眼一翻:“真没劲,和你说个什么话呢。”

她起身一看,发现边上有个卖河灯的小摊子,便买了一盏点燃带回来,推入水中闭眼合掌,虔诚祈求道:“河神大人保佑,让我和我相公这辈子白头偕老,永不分离,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们继续做夫妻,一日也不分开。”

这回翻白眼的轮到施玉瑶了,强忍住反胃道:“傻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施乔儿眼一睁,挑眉叉腰道:“没事儿啊,反正我们的日子长着呢,今年不灵还有明年,明年不灵还有后年,年年上元节,我年年来许愿,总有灵验一回的时候。”

施玉瑶的神情慢慢沉静下去,变成一种想不明白的费解,看着天真的三妹,张口道:“我真想不明白,你喜欢这个沈清河什么。”

施乔儿飞她一记眼刀,回过脸来望着河面花灯,心慢慢变得平静,悠悠道:“从小到大爹娘虽都惯着我,却也非事事让我明了,事事与我解释通透。哪怕是你们,对着我的时候,不也是捡能说的说,不能说的憋在心里头。我相公是不一样的,只要我想知道,他什么都能告诉我,即便我听不懂,他也细细与我解释一遍,告诉我大概意思,让我知道是怎么个回事。他知我娇气,知我任性,偶尔还不讲理,但他每次都是心平气和对着我,从未有过急眼的时候,这样的一个人,你说我喜欢他什么?你该问我不喜欢他什么。”

玉瑶听完,脑子里懵懵的,喃喃道:“原来在你眼里,看到的都是沈清河的优点。”

施乔儿急了,炸毛猫儿一般瞪眼道:“我再说一遍!我相公没有缺点!”

但看施玉瑶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乔儿感觉这时候也不能跟她吵,便压着脾气道:“两口子过日子,看对方当然要往好了看。在你们眼里,我相公一无功名加身二不家大业大,自然入不得什么法眼。但在我眼里,他温和体贴人,又善良知礼数,人品一等一的好,打着灯笼都找不着。”

说完,施乔儿似乎感觉自己待在这的时间有些长了,便转头一看,恰好与身后不远处的那双眼睛四目相对。

其实他早回来了,只是没有打扰她,所以一直在等。

见被发现,沈清河对她笑了下,举了举手里买的泥人。

施乔儿鼻头一酸,瞥了眼二姐道:“不跟你说了,说了你也不懂,我去找我相公了。”

护城河畔,人声鼎沸,花团锦簇。

可玉瑶好像与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开了。她看着河面一圈圈荡漾开的波纹,发了许久许久的呆,直到天上又响起烟花绽开的声响,才缓缓抬起头,看着夜空缤纷的烟火,眼眶渐红。

她知道,这一刻的繁华,是有人用血换来的。

……

街上,泥人摊子。

施乔儿觉得沈清河给她带的泥人还挺有意思,非要自己动手捏个,捏时一脸认真,嘴里振振有词:“我要捏两个,一个是你,一个是我,这样我们就永远在一起,谁也不能把我们拆开。”

她本以为沈清河会嫌她孩子心性,没想到他笑后与她一起坐下,挽起袖子握住了她那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18/25页)

双沾满泥的手,说:“我与娘子一起。”

半晌过去,泥人捏好,需要烧制,得等上片刻功夫。

施乔儿拉着沈清河到河边洗干净了手,回去路上又被猜灯谜的摊子所吸引,拨着灯笼念来念去,两只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对此颇有兴趣。

拨到最后一只灯笼时,灯笼一歪,露出后面一张极其熟悉的脸。

那张脸上,曾饱含柔情的狭长眼睛,此刻正冰冷阴鸷地注视着她。

“啊!”

施乔儿尖叫一声,差点瘫在地上。

沈清河本在与摊主交谈,一听声音立刻抱住了她,着急询问:“怎么了三娘?”

施乔儿两只眼睛惊恐地瞪到了最圆,再看灯笼后面,只有来往经过的路人,哪还有那张脸。

但她还是全身发抖,拽着沈清河的衣袖流泪道:“相公我们回家去吧!我不要在这里待了!我要走!”

泥人还没拿到手。

可沈清河被她这幅模样吓得不轻,哪里还顾忌得了别的,当即便带她打道回府,马车上将她抱到最紧,一遍遍问她:“娘子你到底怎么了?方才你看见什么了?”

施乔儿泪流不止,脸埋在他怀中呜咽道:“我看见那个人了!我看见朱启了!他来找我了!他不会放过我的!我好害怕啊相公,我应该怎么办!”

沈清河一听是因为这个,反倒松了口气,手掌抚摸着她的后颈,柔声安慰她道:“别怕,他不能把你怎么样,相信我乔儿,没关系的,即便他闯到我们的家中,他也没有任何办法把你带走。”

施乔儿在安抚声中慢慢止住了泪,抬起通红的眼睛看着沈清河道:“真的吗相公?即便他来找我……我也不用怕他?”

沈清河将她搂紧,摸着她的发道:“不用,有我在,何时都不用怕。”

施乔儿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但仍有些心有余悸。

夜间分明承不住,却仍勾着沈清河的脖子不让走,眼泪都将枕头打湿了,还是不叫停。

一直折腾到鸡鸣时分。

施乔儿沉沉睡到晌午方醒,醒来感觉全身酸软,腹中饥饿难耐,叫了两声“四喜”无人应,倒把沈清河给喊来了。

“十五都过了,你今日怎么还没去学堂?”施乔儿哑着嗓子问。

沈清河扶着她给她将衣裳换好,舒口气道:“你现在的样子,我敢去哪儿?迟上一天也无妨,孩子们会理解的。”

施乔儿:“……”

孩子们可不知道他们的先生到了晚上是什么样。

施乔儿刚醒,脑筋转不快,愣了有好一会子,衣服都穿好了方道:“你不去就不去了,四喜到哪里去了?以往我喊一声她就跑进来的,今日却很反常。”

沈清河正色下来,语气沉了沉,犹豫道:“那我告诉了你,你听完之后不准哭鼻子啊。”

施乔儿浑身一震,一把抓住沈清河的手道:“她死了?”

“呸!什么啊!”沈清河是当真哭笑不得了,伸手掐着娘子软嫩脸颊道,“她老家兄弟结婚,要她回家一趟陪新娘子,告假半月,今早突然有人来接,又不好打搅你,便与我说了声,我就让她随着去了,哪里有那么多死啊活啊的。”

施乔儿扯着他的手反驳:“那你说不准哭鼻子什么的,我当然就容易多想了!”

沈清河松手把人扯到怀中安抚:“好好好,怨为夫没把话说清楚。不过我不也是觉得你二人之间感情深厚,她这一走,换个人服侍你,你难免不适宜,想起她又难过落泪。”

施乔儿“哼”了一声,头在相公怀中蹭了蹭:“她是回家吃喜酒,又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有什么好落泪的,走了又不是不回来。再说我现在才没那么容易哭呢,不要把人看扁了。”

沈清河点头:“就是说呢,也不知昨晚在榻上哭了一夜还不肯消停的人是谁。”

施乔儿脸一红:“沈清河!”

“为夫在呢。”

这时,施乔儿感觉腰间的手越发向上,当即摁住不让动,脾气也没有了,拉起哭腔软声道:“再不要了,累得慌,好相公,让我歇歇罢,昨晚的还没缓过来。”

沈清河把她的手挪开,欺身上前:“不一样。”

施乔儿更想哭了:“哪儿不一样了?”

“嗯……白天晚上的,兴致不一样。”

“沈清河!”施乔儿脸通红,气鼓鼓瞪着那双含情目,“你有辱斯文!”

沈清河的指尖在她衣带流连,终是一下拉开道:“辱就辱了,乔儿咬我一口?”

作者有话说:

沈老六这账算不明白,给人忙活半天穿衣服咱也不知道忙活了个啥

第38章变故

因为四喜不在,沈清河担心留施乔儿独自在家会令她感到太过无聊,便将人一起带到了学堂中。本来是觉得闲暇时夫妻两个还可以说说话玩笑几句,结果大早上的,孩子们读书声没响几句,黄鼠狼朱传嗣那边就顶着他那张笑眯眯的老好人面孔,一声招呼不打杀过来拜年了。

沈清河这下无处遁形,只好将拒绝的话彻底搬在台面上,明明白白地跟他说了个透。

城外的雪比城中融化得要晚,走在小径放眼四望,可见周遭山巅雪白一片,不染纤尘,竟如寥无人烟的世外桃源。

朱传嗣悠悠转身,望了一圈景色,看轻雾环在半山腰,仙人衣带般脱俗飘逸,目光绕啊绕,最后停在那貌不惊人的学堂上,里面读书声朗朗,施家老三在最后排一身裹得严实,正以一种“夺夫之恨不共戴天”的眼神狠狠注视着他。

朱传嗣抬手打了个招呼,童叟无欺的样子。笑道:“傲雪凌霜是很好的,但若有才能而无处施展,岂不黄沙掩珠,分外可惜?”

沈清河听着读书声,依旧油盐不进道:“沈某觉得,并不可惜。”

朱传嗣急了,好坏歹话说了个遍,就差拿刀架人脖子上了,结果到现在还是不听劝,干脆一甩袖子转身,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你一个读书人,怎么能比目不识丁的老妪还固执呢?赴东南剿匪有什么不好?这是如今朝廷里面临的第一等麻烦,只要把这件差事办好了,功名利禄这四样要什么没有?四品以下的官位随着你挑,这可比考状元要来得划算多了,你说说你在跟我倔些什么?荣华富贵不好吗?飞黄腾达不好吗?”

沈清河也不跟他恼,依旧不疾不徐的样子,对他缓缓开口说:“姐夫认为,为官者,几分是在为百姓谋生,几分是在为自己谋生?”

一句话把朱传嗣问住了。

沈清河继续说:“人这一生,精力十之八九,抛却睡眠、饮食、奔波,所剩之时不过二三,这二三中若再去些繁琐无用的交际,最后留下的,当真只有那一分之间的空隙罢了。”

他转头看着朱传嗣,目光清亮如旧,微笑道:“荣华富贵,飞黄腾达,是很好的。但对我来说,那一分精力与其耗费在官场沉浮,不如留着做些自己真正想做之事。人生苦短如白驹过隙,黄白交子,功名利禄,虽是凡人一生所求,但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19/25页)

沈某心中,远不及做个闲云野鹤,与自家娘子泼墨赌茶来得快乐。”

朱传嗣面色沉静了下去,眼神盯着沈清河望了良久,仿佛是想透过皮囊,看穿自己这位妹夫内里,究竟是个怎么样的魂魄。

但他终究叹了口气,道:“也罢,君子不强人所难,你既当真无意,我也不好强求,唉。”

沈清河笑了笑,不再前行,转身与他并肩往回走道:“良策既已献上,姐夫带谁过去都是一样的。”

朱传嗣又叹一口气,愁眉苦脸低声道:“事到如今,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罢,这回上头不仅是让我自己去,还有意让那位老五同我一块前行。妹夫你自己想想,往年这一年又是匪患又是大雨不断,边疆也算不得太平,放个旁的,写份罪己诏都算轻的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把当前动摇的民心给安抚住。老五江南赈灾那回干得漂亮,赈灾结束还用自己的私款在当地盖了不少善堂,这会儿朝野上下风向正变着呢。宗室子弟可拿出手的不多,一个老九倒是有几分能耐,偏是个不能有作为的,挑挑拣拣,也就一个老五暂时可用一阵子了。”

沈清河听完,皱眉思忖起来。

朱传嗣继续道:“一家人我就不跟你说两家话了,我实话实说,这回剿匪我是真不想去,一是有了这回经历,日后同那位免不得有些来往上的麻烦,他同国公府的渊源你也清楚,走近了对谁都不好。二是,你也知道,我夫人二月份临盆,实在不想在那个时候抽身离开。所以与其说是让你去,不如说是让你替我前去。”

提到大姐,沈清河面上明显有丝动摇,但并未多说。

朱传嗣拍了拍他的肩,又对学堂中活似怒目金刚的三妹含笑招了招手,收回视线后说:“走了,回头替我在三妹面前多说两句好话,瞧瞧那眼神给我防的,我要是个小娘子她还不得把我给活吃了。”

沈清河噙笑送客,拱袖作揖道:“姐夫慢走。”

等朱传嗣上了马车走远,他的心反倒有些静不下来了。

夜晚夫妻二人回到家中,换完衣服,施乔儿又置备了一桌小菜,温了二两清酒,同沈清河小酌了两杯,喝时问他:“相公今日是有什么心事吗,我感觉自从姐夫走后你便有些怪,是他对你又说了什么?”

沈清河笑了下,望着手中酒盏道:“无外乎还是那些话罢了,但这回我自己,确实有些许的犹豫。”

施乔儿眉一蹙,眼眶子当即要红:“你想远赴东南吗?”

沈清河忙将她搂入怀中,摸着她的肩膀笑道:“只是想想而已,或许不论理但论情,我也该帮帮大姐夫。”

施乔儿眉皱得更紧了,哽咽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一模一样的话他早对我说过一遍了,见我不买账,才又亲自找的你。你不就是觉得有你替他去,他就能留下陪伴大姐了?可朝中人才那么多,我不信就只能揪着你一个局外人用,他要想留下自能留下,派谁去不行偏认准了你?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到了东南面对的是什么?是一大帮子穷凶极恶的匪徒啊,他们杀过的人比吃过的饭都多!总之我是不会答应的,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别想将你带去。”

施乔儿一把搂紧沈清河的腰,说什么也不松开,好像一松他就要被人抢走似的。

沈清河那颗原本漂浮的心又定了下来,摸着她的后颈笑道:“好了,这下确定了,得妻如此,我当真是哪儿也去不了了。”

施乔儿一挑眉梢:“怎么?你嫌我黏人?”

沈清河将她又搂紧了些,轻声道:“我恨不得你再黏人些,我这些年在外头漂泊够了,像只永远歇不下来的鸟一样,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能知道家是个什么滋味,若没了你施三娘子,我沈清河怕是没了以后也回不到从前,要成一具彻彻底底的行尸走肉了。”

施乔儿打他嘴巴:“不准说这么吓人,什么尸啊肉啊的,大晚上的听着渗人。”

沈清河忍俊不禁,抱紧了她笑着认错:“好好好,不说这些,反正你得知道,不止你离不开我,我更是离不开你。”

施乔儿笑了,亲了下沈清河的脸,双眸亮晶晶瞧着他道:“我知道,就跟放风筝似的,你身上的那根线在我手里攥着呢,有我在,无论你身处何方,你的心都和我贴在一块,你走不远的。”

沈清河俯首吻她颈窝,闻着她身上的香气,方感觉此刻的自己还活着。

天上月色静悄悄,白茫茫一片照在大地,冰雪在不知不觉中瓦解消融,汇入护城河,被风吹动,波涛暗涌。

都说倒春寒倒春寒,可施乔儿不知道是不是整日和沈清河腻在一块的缘故,感觉城外的天也没想象中那么冷,起码不至于冻得舒不开身。

学堂中有火炉,她每日到了就在火炉旁边打盹,等一觉醒来到晌午,就和孩子们一起围着火炉烤芋头,烤好的芋头又香又糯,比家中小厨房精心做出来的还香甜。施乔儿很是喜欢,每日都要烤上好几个,暖胃又解馋。

其余的时间里,吃饱了睡熟了,没其他事情做,就同孩子们一起,听沈清河讲课。

因为学堂中各个学龄的孩子都有,所以教的东西也是不一样,平日里早上虽会一起读书,但沈清河会按照他们的每日进度挨个分组教学。譬如有些年纪小的,字儿都认不全,太深的必定不行,只能读读千字文,跟着上面将字全部再认一遍,什么时候能将书读全,什么时候才能继续往下教。

其他能认全字的,便能跟着沈清河去读些典籍,初时并不急着让他们解读,只是跟着将意思懂上一遍,明白些做人的道理,最后才放手,随着他们根据圣人之言,去作自己的文章。

施乔儿自认虽不学富五车,但大道理还是懂一些的,便比葫芦画瓢跟着去写文章,写完兴冲冲拿给沈清河看:“你看看我写的如何,是否已有大家风范?”

沈清河憋住没笑,认真看上一遍后,点头道:“三娘想听真话假话?”

施乔儿眉一皱:“那自然是听真话,假话多没意思,照你这说法,难道我这文章不好么?”

沈清河扬着眉梢,饶有兴致又浏览文章半晌,沉吟道:“你若是我的学生,我必定给你三下手板,让你重新将典籍解析一遍,再接着给我重作,直到我满意为止。”

眼见小娘子脸色要变,他又咳嗽一声赶紧改口:“可……你是我娘子,所以就很好,不必更改,如此便是。”

经他这样十分有眼力劲儿的一说,施乔儿噗嗤一笑,一点气也生不起来了,心里还羞羞哒哒的,若非觉得当着那么多孩子的面影响不好,真想扑到沈清河身上对着他亲两口。

而且说来怪不好意思,但其实每次施乔儿看她家相公板上脸,一本正经训人的时候,那副和在家中的反差感,简直都让她想……

“先生!”

猴儿从外面跑来,小脸红扑扑的,气喘吁吁道:“外面来人了。”

施乔儿顺着猴儿的声音往外看,只看到一群禁军打扮的人,簇拥着辆华贵不凡的马车,停在了学堂外,阵仗十分之大。

她现在一看到禁军便下意识想到朱启,不免心惊胆颤。但仔细一想,有了之前的教训,朱启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除非疯了。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20/25页)

沈清河看出她被吓到,先握住她的手紧了紧,随即用目光示意她待在学堂中不要出去,自己起身,孑然走了出去。

施乔儿虽慌,心中却坚决,断不可能让沈清河一人出去冒险,便沉住了气,吩咐猴儿看好大家,沈清河前脚走,她后脚就跟了上去,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辆马车,生怕它会对她家相公有何不利。

可马车的帷布一动,下来了一名她从未见过的青年男子。

对方看年纪约有二十五六,其长相可称之为端正,浓眉高鼻,目若星子,稍宽的下颏,唇上蓄须。给人的感觉很是老成,甚至隐约显出些与年纪不符的沧桑,不知是经历过些什么。

并且他所乘官车虽豪华,从头到脚的衣着却甚是简朴,若非气度不凡,仅凭外在,与长安大街上任何一名普通行路人无甚区别。

施乔儿本在狐疑,弄不清对方是个什么来路。接着就眼睁睁瞧着那青年人下马车以后快步走到她相公身前,继而,双臂抬高,深深一揖。

“皇五子朱昭!见过先生!为解救东南大地深受匪患之苦的黎民百姓,特来请先生出山,恳请先生,随昭共同前往东南,剿灭匪众,还天下太平!”

其声之坚定嘹亮,竟使风过无音。

作者有话说:

今天上午出门打了个零工刚回到家,浅更一下,明天恢复日六(是一天六千不是一天六更),啾咪啾咪

第39章奖励

屋檐上的冰雪已经融化,雪水顺着瓦片滑下,雨点似的一颗颗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在长廊两侧形成两行水帘,响声此起彼伏。

沈清河腿长步子大,正常走路要人小跑才能追上。顾放沿着长廊追了一路,困惑不解的声音传来,盖过了水滴的脆响:“五皇子是如何得知先生有良策剿匪的?学生从未走露过风声,难道是兵部侍郎那边有意透露吗?”

沈清河的动静自前方飘来——“朱侍郎若有意透露,何至于三番五次纠缠于我,想来是你们最近来我这里来的过于勤快,暗中遭人盯上了。京城就这么大,想打听一个人何其轻松,从你们两个人任何一个开始摸索,极容易便找到我身上,户部尚书那次还不是个教训吗?”

顾放顿时了然,原地稍作思忖后继续追道:“那先生此时如何打算?我听说五皇子回去后精神大好,一副对东南剿匪大有可期的样子,难不成先生答应了?如若真是,还望先生三思!东南其地凶险其人可怖,千里山区十万匪众,朝廷多年对此地无法可用,岂是一介布衣可能解决!”

沈清河轻嗤一声:“我这一介布衣,不也教出你这状元之材么?”

顾放一愣,自知说错了话,步伐越发紧跟:“学生不是那个意思!望先生明鉴,我只是不想先生去冒那么大的险!”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长廊到了园子,一路上了池畔的小亭之中。

施乔儿百无聊赖,本在亭中煮雪烹茶,抬头一见沈清河满脸正色,身后还跟个气度超凡的年轻人,想到他们应该是有些要紧事聊,便想起身先退下。

沈清河进来,一眼先看她:“没什么好避的,坐着。”

施乔儿眨巴着两只杏眼,又乖乖坐下。

顾放再进,顾不得旁的,急着解释:“学生……学生方才一时失言……”

沈清河却神色依旧,抬袖向茶座一伸,淡淡道:“别急,喝口茶暖暖身子。”

少顷,顾放落于座上,拱袖行礼后,接过了师娘亲手做的茶汤,呷下一口,热气满腹,满口生香,心情不由得定下来。

沈清河手中拿着小银碾子,帮着娘子碾茶饼,气定神闲的模样。

他的眼睛盯着槽中逐渐变得精细的茶粉,缓缓道:“茶是江南钱塘绿茶,去年大雨不断,所得茶叶极少,倾数奉于京中。不少采茶人一生在茶园劳作,却未能尝上一口所植之物是何滋味,你说原因在何?”

话锋转得太突然,顾放一时茫然,捧着杯子懵懵张口道:“茶叶价贵,与其自己享用,不如外售换取银两?”

沈清河:“茶叶价贵贵的是京中价,在钱塘,一斤茶至多不过三钱,唯精品方能卖出高价。但成色上佳之茶不得私售必须上缴官府,由此换得贴补,以保突发灾年。一个茶农,一年的贴补是七两纹银,不多不少,一家人吃喝穿衣是够了。但每年,从中央到地方,经过层层下来,最后到他们手中,堪堪不过三两。”

沈清河抬起眼,不急不迫:“那四两银子,哪去了?”

顾放哑口无言,嘴里的茶顿时换了滋味。

沈清河垂眸继续碾磨茶粉,道:“大凉自开国之初便严惩贪污,但是贪官何时少了?那些酷刑何时镇住他们了?说到底,还是太侥幸,觉得自己可以把手擦干净,反正大家都有份,一个下去,一窝子都别想活。所以,我就同五皇子打了个赌。”

顾放忙问:“什么赌?”

“重新铸币。”

沈清河道:“只需加上一个字,从今往后,派发各地官银皆可分辨而出。假说,一个庐州的官员,府中官银却是钱塘的样式,寻瑛你说,他这个银子会是怎么得来的?”

顾放的眼睛亮了,险些拍案叫绝:“好妙的主意,此举必能将官场整治肃清!”

沈清河却微微摇头,笑道:“想多了,真想贪有的是主意贪,银子底下有字,他们可以使火耗,私下里把银子融了重铸,照样放心入库。”

顾放顿时觉得白高兴一场,对先生的想法实在琢磨不透,只好再试探着问:“那先生是……”

沈清河的眼神倏然变得有些锐利,无形中自有一番压迫:“我也说了,我是在同五皇子打赌,我就赌他敢不敢将此事上书谏言,敢不敢,刚从宗人府出来,便与满朝为敌。”

“倘若他敢呢?”顾放道。

沈清河停下动作,用茶帚将茶粉从槽中扫出,又用茶匙取出适量茶粉,加入预热好的茶盏中,热水烹之。同时,徐徐开口——

“他敢,我就敢。”

……

送走顾放,施乔儿懒得去想为什么看此人有那么一丝丝眼熟,也不想去刨根问底地询问他到底是什么人和沈清河有什么关系。

她就关心一点——相公会不会真的去剿匪。

“你之前说,五皇子敢你就敢,那是什么意思?难道他如果敢去铸新币,你就要随着他去东南吗?”

刚转身回到家中,施乔儿就忍不住发问。

沈清河揽着小娘子的腰往里走着,装模作样沉吟半晌,头一点道:“可以是这么说。”

施乔儿眼泪都快气出来了,窝着气怒斥:“沈清河!”

“在呢。”沈清河胳膊一收将人搂入怀里,同时给关门回来的猴儿使了记眼色,让他转过身去,小孩子不准看。

施乔儿这回真生气了,推着他不让他抱,含泪道:“不生气就把人当傻子啊!我是不是跟你说了不准你去!你一点不拿我的话当回事,东南离得那样远,你万一出什么事,我怎么办!”

沈清河看着她失望伤心的神情,自己的心里也无休止地难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21/25页)

过下去,握着她的手道:“三娘,动怒伤身,听我与你细讲如何?”

施乔儿甩开他的手,眼泪一下子涌出来:“方才已经听够多了,现在不想听了,我不管五皇子敢不敢铸什么新币,总之在你改变主意之前,不要再跟我说话。”

她这回果真发了狠,说完转身就走,一点余地没留。

沈清河在原地看着施乔儿的背影怔了怔,忽然意识到嘴似乎是长在自己身上,便没再犹豫,抬腿追上去道:“好娘子,别生我气别不理我,打我骂我……随意处置如何?”

夜晚,“处置”完毕。

施乔儿微喘着气躺在沈清河怀中,跟刚泡过一场温泉水似的,全身发软无力,眼神飘忽着聚不到一处,咬字都发轻。

却仍带着脾气,横竖不饶人道:“你若是硬要去东南剿匪,趁早别认我这个娘子,以后也别碰我一下。”

沈清河不急不恼,指端从她的后背薄骨游到前面,手掌一紧:“当真?”

施乔儿又受用又想哭,全身骨头都快酥没了,转过身一把搂住沈清河,扯着哭腔娇嗔道:“相公,不要去,我舍不得你,我当真舍不得你。”

沈清河仍不放过她,该怎样怎样,面上却端得一副正人君子,故意作着恶问她:“哪儿舍不得?”

施乔儿咬他下巴一口,哭道:“从头到脚,哪都舍不得。”

沈清河顶着嘴角残存的胭脂,再装得板正,眼神也早就乱了,欲念疼惜与难以言喻的爱掺和在一起,使得他伸手再度撑开施乔儿手掌,十指相扣,一拉被子,二人的视野再度被一片漆黑覆盖。

“三娘,我舍不得你,比你舍不得我要舍不得百倍千倍,我恨不得将你变小数倍藏于掌心之中,每日盯着看着,走到哪便带到哪去,如此方可放心。我沈涧自年少时便眼高于顶,旁人一生想要的,我早早便打心里瞧不上了,能勾起我一生执迷恨不得日日纠缠的,只有你,唯有你……”

扣在指间的手掌越发收紧,似要将她融入骨血中,引施乔儿吃痛。

被子里空气微薄,能交换的只有彼此的吐息,甜香与青竹之气混在一起,引人发昏。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施乔儿几次觉得自己都要晕死过去了,可嘴里还是哽咽着呢喃:“相公……相公……别走……”

沈清河一开始还残存些理智,顶着发麻的头皮与她细细说道:“乱匪无情,我信他们开始定是世道所迫,不得已上山谋生。但娘子,人习惯了靠抢,便再也做不回正经营生了。开始抢恶人的,后来抢富人的,再后来便抢穷人,抢女抢男,滥杀无辜。天下间不知有多少如你我这般难舍难分的夫妻,便是遭他们强拆,生不见,死难依……乔儿,你可能懂我所说?”

施乔儿如卧云端,魂都要飞到天外了,哪里能听进去些什么,指甲对着他小臂上突起的青筋不断抠挖,开始是呢喃,后来便是求饶了。

可沈清河浑然不停,噙着她耳垂一遍遍问:“乔儿,可能听懂,乔儿,可能听懂……”

施乔儿实在不撑了,也不再去管那三柒二十一,哭着应声:“听懂了相公,我听懂了。”

“那乔儿,可会愿意我赴东南,剿清匪徒,让所有有情人都能如你我这般?”

“愿意的,我愿意相公。”

“乖乔儿,好乔儿,为夫奖励乔儿可好?”

施乔儿魂归一线,张嘴只说好,本以为这“奖励”是让自己终于能喘口气了。

结果,某人长臂一伸,拉来软枕,垫在了她的腰下。

……

正月一过,朝堂上刮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五皇子昭于早朝献上铸币新策,遭百官反对,一人一句,把弊处说了个底朝天,仿佛只要推行,大凉的天都能塌。

然后陛下准了。

“人到晚年就容易这样,叛逆。”

国公府后花园,施虎晒着太阳喝着茶,同朱为治扯着犊子谈着天。

朱为治下了朝就来了国公府蹭茶,形容百官脸色时胡子都快乐掉了。

“你是没看见啊,户部的人那脸色是一个赛一个的黑,都快赶上锅底了。毕竟这谁能想到呢,一个被幽禁十年的皇子,平日话都说不利索,人情世故上那是一点不懂,见了谁都弯腰行礼。堂堂天潢贵胄,昔日的嫡室次子啊,整个都被圈出奴性出来了,这这这,就这么个人,居然招呼不打一声,上了朝就提新策?我看孙子兵法算被他玩明白了,要攻就攻个出其不意啊。”

施虎听着,捧着个茶盏只点头,张口就是唉声叹气。

朱为治扫了老东西一眼,来了兴致:“怎么着,你也有份儿?”

施虎本来“嗯”了一声,反应过来对方放的什么屁以后,茶盏一扔伸长胳膊就去揍人:“我有份!我有份!你他娘说话能不能过点脑子!真当国公府墙外一个耳朵没有?老子俸禄那么高,不缺吃不缺穿的,我能有什么份!”

朱为治边躲边乐,拍手叫好道:“急了!那你跟我说说,你要是不心虚,你这幅死了晚娘的臭德行是怎么来的?”

施虎收了手,气得回到凳子上一坐:“我担心什么你心里不清楚?我可给你说明白了,咱俩怎么着都是亲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到时候要是落不着好,你齐王府弄不好也得跟着倒霉。”

一听这话,朱为治就彻底乐不出来了,沉默了好一会子,抬头看着太阳叹气道:“怪啊,真是怪,这老五身后怕是经了什么高人指点吧,不然的话,没道理啊。”

与此同时,“高人”沈某正忙着在家哄他娘子。

施乔儿先前刻意派人留意了消息,一传出来她便知道沈清河此回是必走无疑了,可吵也吵过骂也骂过做也做……过了,她总不能用抹脖子上吊的手段留住他,她做不出来,也觉得没意思。

“你爱去就去喽,我才不管呢。”施乔儿故意背对着沈清河,拿把小剪刀心不在焉修剪着瓶中鹅黄腊梅,语气那叫一个无所谓,“等你走了,我就每天吃喝玩乐,想在外面待多久就待多久,反正我都是一个成了亲的人了,我爹娘也管不着我,什么酒楼茶坊画舫,那些我过去没去过的地方,我要通通玩过一遍,不到天亮不归家。”

说到后面一时气愤,手抖剪下一大朵开得正好的梅花,心疼的心尖一哆嗦,委屈又难过。

沈清河伸手捡起那朵梅花,硬将施乔儿掰过身子面朝自己,将梅花簪到她髻上道:“酒楼茶坊画舫,若真想去,等我回来,我陪同你一起可好?”

施乔儿一听,心里软下去一点,但更难受了,强撑着不发出哽咽,佯装冰冷道:“谁稀罕,我若想,有的是人陪,实在不成,就学我二姐那样,花钱买开心去。”

沈清河眼神暗了暗,似乎被后面的话有些刺激到了,摁住施乔儿便亲了一通,直把人眼泪都给气出来了,方放开她,叹气道:“娘子想怎样都可以,但我受不得你身旁除了我以外还有别个,你只是想想也不行。”

施乔儿委屈了,趴他身上扯着他的两颊道:“你容不得我身旁有别个?难道我就能容得了了?你一去几个月难回来,身边又没个好人,他们若拉你做些不正经的事情……你去是不去?弄不好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22/25页)

到时候你在异乡风流快活,我却在家中因为担心你的安危担心到吃不下睡不好,好不容易把你盼来了,结果不单你回来,你还领回来个小老婆,弄不好肚子都大了。”

越想越委屈,施乔儿从沈清河身上起来,离得远远的,袖子一掩哭了起来。

沈清河哭笑不得,伸手拉她袖子,却被她一下甩开,还凶巴巴来句:“负心汉别碰我!男人没个好东西!”

沈清河才不管她身上带多少刺,依旧将她一把拉到怀中道:“负心汉在哪?小老婆在哪?净会凭空污蔑我清白,走,去岳丈家,找他老人家给咱们俩主持公道去。”

沈清河说着,当真把她拦腰抱了起来,步子迈开就要往外去。

施乔儿破涕为笑,挣扎道:“放我下来!我不说了便是。”

沈清河:“不放,就要去。”

施乔儿:“沈清河你又欠揍!”

沈清河叹口气,干脆同她坦白:“能不去吗,眼见要上路了,我老丈人到现在还以为我是个商人之后呢,总要登门负荆请罪,同他解释清楚吧?”

施乔儿噗嗤一笑,伸手勾住他脖子道:“当初你那样骗我爹,不怕他现在气急攻心,逼着我同你这个骗子书生和离?”

沈清河搂在她腰上的手紧了紧,掐了一把道:“那这就没办法了,横竖他女儿已经是我的了,他要是不愿意我再与你在一起,我就把你偷走,等他什么时候气消了再回来。”

施乔儿心情彻底好了,伸头在沈清河脸颊亲了口,道:“你当真是阴损急了,到底是谁第一个把你当成正人君子看待的?有眼无珠,该打。”

沈清河垂眸,望着自家娘子那双明亮的眼睛,眼神越发幽深起来,微笑道:“第一个是谁我已不记得了,但三娘也曾将我当成君子看待不是吗?如此说来,三娘也该打。”

施乔儿感觉他步伐的方向变了,不往外去,倒往里走了,双腿一哆嗦道:“不是要去找我爹做主吗?你这是干嘛去?”

“回卧房,打人。”

……

夜晚,小夫妻回到国公府用晚饭。

秦盛不在,施虎现在也就看沈清河顺眼一点,饭桌上三杯两盏下肚,话匣子兜不住,拉着女婿开始推心置腹起来。

“我现在我是真害怕啊。”施虎顶着张通红的醉脸皱眉道。

“你说那老五,他他他,他怎么就变得那么厉害了呢?还铸币新策?他也是真敢啊他,这得给他树多少敌?以后明里暗里的绊子肯定是少不了了,女婿你说,他是不是傻?是不是蠢?是不是想不开?”

沈清河到嘴的实话咽回去,只顾点头:“是,没错,岳丈说得对。”

结果施虎又来句:“不,不对。那小子精明着呢,虽然眼下给自己树敌,但树敌是一时的,陛下现在已经对他刮目相看了,长此以往,他若继续这般下去,势必赢得圣心,到时候,圣心和民心都有了,他这个前程可就厉害了,啧啧,可怕,太可怕了。”

沈清河仍点头称是,正打算继续张口坦白,施虎便又道:“但是!但是我跟你说啊女婿!我绝对不信那傻小子能有那能耐,他背后指定有人出主意了,我跟你说,我今天早上一想明白,我就派人去调查了老五最近的动向。你岳丈我多聪明啊,我就猜啊,那傻小子以前在宗人府里头整日担心被人暗杀,现在一出门就乌央乌央的禁军包着,离了人他没那个安全感,所以一天到晚去了哪都特别好打听,可是你以为我会打听那些吗?我不会!我就觉得他是故意掩人耳目,哎平日里为些鸡毛蒜皮的破事故意带一大帮人乱跑,等到要紧事儿上了,肯定就鸟悄儿溜出去,如此才不容易暴露啊!所以我就派人逮住他不带人出门的时候,给我可劲地,一个劲一个劲调查!”

沈清河耐着性子听这半天,突然来了种奇怪的好奇心,下意识问:“所以他不带人的时候,都干嘛去了?”

施虎:“上街吃了个臭豆腐。”

沈清河:“……”

“但是!但是女婿!”施虎醉醺醺指着沈清河,“都是阴谋,臭豆腐也是掩人耳目的臭豆腐,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不让那位高人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中,好只让人为他自己所用,我都预料到了,我早都预料到了,精着呢我跟你说,这小子精着呢,我就知道他——”

沈清河听着,实在忍不住了,开口打断道:“岳丈大人可否暂且一歇,且听小婿一言。”

施虎皱着眉打了个酒嗝,意犹未尽道:“行行行你说,正好我也口渴了,我喝口酒。”

沈清河深吸一口气沉了沉,抬眼接收到他家娘子一记鼓励的眼神,低下头开门见山:“岳丈口中,五皇子背后那个所谓的高人,若不出意外——”

“正是小婿。”

施虎一口酒喷了出来。

作者有话说:

乔儿会跟小沈一块去,放心~

第40章路上

二月二,龙抬头的好日子,宜踏青出行。

朝廷的车马一大清早就在沈家大门口候着,引来不少人围观。

街坊四邻们一开始还以为这家人犯什么事了,后来见领头的官差对这家人都毕恭毕敬的,方知道这家的沈先生来头怪不简单。

沈清河并未对周遭的窃窃私语声感到窘迫,出了门以后神情照样从容不迫,就是眼中带有很明显的忧愁。临到上马车时总忍不住往家中看,终是问前来送行的刘妈:“娘子还是不愿意来见我么?”

刘妈讪讪一笑,眼神不自觉瞟向马车里面,道:“女儿家气性大,哪有那么快好的,郎君还是赶快上路吧,你平日里所需所用,都装在里面的大箱子里了,到了路上记得掀开看看。”

沈清河点下头,抬眼又望了眼家中,终是叹口气收回眼神,在众人的注视之中上了马车。

五皇子带兵在城外等他,现在出发,用不了半个时辰便能与之汇合,然后便要真正启程。

明明是早已决定,板上钉钉的事情,可到了这时,沈清河心中却生出许多犹豫,掀开窗帷往家中方向看了一次又一次,始终不见他的娘子从里面出来。

哪怕看他一眼也好啊。

沈清河闭眼,刻意让自己想开些平静下来,但越刻意就越不受控制,原本稳如湖面的心性莫名变得焦灼,平生头一次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做错了。

剿什么匪,拯救什么天下苍生,他娘子都不理他了。

城外,队伍浩荡。

朱昭下马踱步许久,生怕这临到眼前会出什么错,左盼右盼终于如愿盼来沈清河,当时便激动到话更说不利索,将人请出马车,对着又是深深一揖。

沈清河反应很平淡,没什么表情,说了两句客套话便重新回到马车上了。

弄得朱昭很怀疑自己。

“我又,说错了什么吗?”朱昭挠着后脑勺,有些疑惑。

他身后的乌衣侍卫讲话很是干脆,凤目一挑扬了眉梢,些许嫌弃道:“知道自己嘴笨往后就少说话。”

朱昭点点头,心想不管怎么着人是接到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23/25页)

了,悬着的心终于落回肚子里,又恢复成喜笑颜开的模样,屁颠颠跑去上了马。

嗓子一扯意气风发喊出句:“出,出发!”

沈清河在马车中,听着车轮滚动的噪声,心更加烦,干脆默念起了清心咒,想让自己静一静。

就这么着过去了将近一天,队伍一刻不停行了约一百多里,终于到了停歇的时候。

朱昭似乎看出他不善交际,便命人将饭菜送到车厢中。

沈清河半分食欲没有,目光在有荤有素的食案上绕了绕,安全没有动筷子的心思。

不过在将眼神收回时,眼角余光瞥到车厢一角的那个大箱子,倒是勾起了他几分好奇。

他所带不多,所囊很简单,自己提前一晚便收拾出来了,这个箱子是被临时抬上来的,说是装着他的所用所需,但沈清河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什么所需可以占那么大的地方。

他虽好奇,但并没有多少一探究竟的兴趣,依旧端坐原处,眼观鼻鼻观心,心里想的全是——“娘子此刻在干什么?吃饭?喝茶?可还在生我气?可有想我?成亲以来头次分开,她夜里可还能如往常安睡?”

想着想着,沈清河听到一阵“咕噜咕噜”声。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并没有感觉到几分饥饿,抬头回忆着声音,将目光重新定格在那口大箱子上。

他皱紧眉头,起身过去,抓住箱子锁扣往上一掀,霎时间只觉得满面熟悉的甜香之气扑鼻,视线往下一放,只瞧见一身小厮模样打扮的施乔儿,蜷缩在衣服被褥上,正在舒舒服服睡大觉。

嘴巴张着,不知梦到了什么,傻笑着念叨:“啊好香……再给我一口……”

沈清河又惊又喜,明知她不该出现在这里,依旧无奈到扶额笑了半天,笑完佯装严肃清了清嗓子,轻唤道:“三娘?”

施乔儿梦里的鸡腿鸭腿松鼠鱼全在一声“三娘”中消失不见了。她懵懵睁开眼,看见沈清河之后眼睛一下子亮了,才不管他表情严肃不严肃,爬起来伸长胳膊便扑进了他怀中,用着初醒带有淡淡鼻音的嗓子软软撒娇:“相公,相公抱抱。”

沈清河:“……”

他也不想的,但她要抱啊。

沈清河回抱住施乔儿,把她从箱子里拎了出来,随后松开她,让她坐好,继续佯装严肃道:“是谁教的你用这种办法跟来?剿匪不是儿戏,东南大地危险重重,你就这么跟来了,你知道到了那有可能会面临多少麻烦吗?”

施乔儿的起床气后知后觉涌上来,眉一蹙不悦道:“我知道啊,但是我舍不得你,我又没办法,那么好几个月见不到你,我万一想你想死了怎么办,你在外面又不知道!”

沈清河轻拍了下她的嘴巴:“刚醒不准乱说。”

施乔儿“哼”了一声,顺势抓住相公的手摸着道:“你放心吧,我都和刘妈他们通完气了,如果国公府的人问我去哪儿了,他们就说你不在家我觉得没意思,去四喜老家找四喜玩去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起疑的。”

沈清河哭笑不得,不禁反握住她的手捏了下道:“那你还怪聪明?”

施乔儿一扬下巴:“那是自然的,我不聪明我怎么能把你这么聪明的人吃得死死的?”

沈清河无奈到只顾点头,点完道:“三娘,我不管你是用的什么办法让刘妈他们也跟着你一块胡闹,但是东南一行非同小可,你自己先前都说那里的匪徒杀过的人比吃的饭还多,现在跟着我一块去,难道就不怕吗?无论如何,我是不能带你过去的,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我,都绝对不能带你过去。”

施乔儿就知道没那么容易教他松口,但反驳的话也懒得说了,心一横别过脸道:“不去了!我回家就是了!马上就下马车回去!也不要你或者其他人送,我自己走着回去!”

沈清河见她这样,心里倒更不自在了,掰过她的身子想抱却又被推了一把,怎么着都不肯他近身了。

施乔儿也不看他,自己扬着眉梢算计着:“走就是喽,现在起码也离京城快两百里远了吧,你如果放心别的男人送我回去,那你就让他们送。想来也是,像我这种貌美如花身娇体软的小娘子,应该会有不少年轻力壮的侍卫们抢着护送回去吧?至于路上有可能发生什么,那我可就……”

“三娘!”沈清河这回是真要生气了,看着她的眼神都带了厉色。

施乔儿立刻又换了副可怜兮兮的面孔,朝他怀中一扑抽抽噎噎道:“相公,难道你就不想我,一点都不舍得我吗?你这一去,短则几个月,往长了说,半年一年都是轻的。相公你想想,一年多见不到我啊,你当真就忍心将我推开,让你我夫妻相隔一方,听不到对方的声音,碰不到对方的肌肤吗?”

最后两句话说沈清河心坎里去了,他当真舍不得。

感觉身后那只手环住了自己,施乔儿知道有戏了,趁着沈清河还没回应,她干脆再接再厉,抽泣得越发厉害,万分委屈道:“沈清河你好狠的心!罢了,我今日算是认清你了,你既这般将我推开,那我也没那个脸再继续往你身上贴,横竖往日里的恩爱权当烟消云散了吧。今日你这一走,往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谁也别再记得谁,祝你在那边,早日找到个红粉知己,我施乔儿在这里,提前祝你们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说完从他怀中一抽,起身便去下马车。

沈清河彻底慌了,什么清醒理智通通抛之脑后,伸手将她扯回怀中,紧紧拥住道:“什么红粉知己永结同心?一生气就爱胡乱说话。总之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三娘别气,我不该让你走,不该同你置气,其实……我又何尝不想将你带在身边,只是那边毕竟局势凶险,稍有不慎便可能处于危难之中,可……罢了,只要有我沈涧一口气在,我就不会让你有一根汗毛的损伤,即便我粉身碎骨,也会护你来回周全。”

施乔儿心中窃喜,面上却还讨了便宜卖乖,眨巴着眼睛,抽抽搭搭地委屈道:“那我,可以留下了吗?”

沈清河拥她甚紧,长舒一口气道:“可以,但你要保证,无论何时何地,不准乱跑,不准与人乱搭话,必须一直在我的视线之中。”

施乔儿大喜过望,抬脸便亲了沈清河一口,腻歪歪地蹭着他道:“相公你真好,你是全天下最好的相公。”

沈涧苦笑一声,抬手扯着她的脸颊道:“你当我不知你这些小手段?先来软的,再来硬的,最后再来软的,如此软硬兼施,莫说是带你上路,就算你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我能不给你摘了来?”

可偏偏的,他还就吃这一套。

施乔儿嘻嘻一笑,搂着他脖子又亲了口,软乎乎撒着娇道:“相公疼我,所以愿意迁就我,若相公心里对我一点疼惜没有,那我有再多小手段也是没用的。”

一句话让沈清河的心彻底化没了,摁住这磨人妖精的后颈低头深吻片刻,好不容易才舍得松开她,柔声道:“先去吃饭,我知道你饿了。”

施乔儿仍旧靠在他怀中撒娇:“相公和我一起吃。”

沈清河哪里能说不。

行军路上的饭菜自然比不得家中可口,施乔儿饭量又小,只挑着吃了两口,然后就拉着沈清河下车,非要溜达溜达。

青山绿水中,小乔儿一身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24/25页)

交领布衫,头顶巾帻,眉毛被刻意画粗过,倒衬出一双眼睛又亮又灵,脸颊白嫩嫩的,声音又脆,乍一看,真像还未长成的小小少年。

京城离赣南两千多里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中间群山环伺,若走官道,起码要耗费多余半月的时间,抄近路近是近,可路途之中少经驿站,夜晚只能安营度过。

夕阳余晖里,朱昭帮着底下人撑营帐,听到银铃般的笑声抬头看了眼,注意到沈先生身旁的书童,不免感慨:“高人,身边的人,就是不一样,连书童,都这么有,灵气。”

乌衣侍卫翻了个白眼,瞧他那副不值钱的样子,懒得搭理他。

越往南山越多,当晚安营的地方便是片山坡之上,站在高处,可俯瞰四周千里景色。

施乔儿这辈子还没到这么高的地方看过,尤其此刻夕阳如此金灿灿的耀眼,好像大千世界都被镀上一层红金色粉末一般,壮观到心中的气血都跟着燃烧起来。

她看到山,便感慨:“好美的山!”

看到水,便感慨:“好美的水!”

一转身看到五皇子身后的人,立刻捂住了嘴,眼睛一眨不眨喃喃道:“好俊的……人。”

沈清河精神头一下子来了,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语带不悦:“不准看。”

施乔儿扒着他的手:“最后一眼最后一眼!”

当真是好俊的,虽然穿了身阴沉沉的黑衣裳,但高鼻凤目,眉毛细长,本该属于阴柔无力的小白脸长相,偏肤色又不白不黑,健健康康的熟麦子颜色,中和了五官上的阴柔,显得英气孔武。

一下子就戳到了她的心上。

施乔儿就扒拉着沈清河的手,硬是直勾勾又瞄了好几眼,直到对方有所察觉,冷冰冰地瞥了她一下,她才赶紧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干。

好俊,也好凶。

还是她家相公好。

天黑之际营帐搭好,沈清河去了朱昭帐中议事,走时特地跟施乔儿说了一通,让她在帐中乖乖等他回来,不要出去,不要乱跑。

施乔儿开始时是听话的,然后一连过去了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在家时太极出门把满城的狗揍一顿再回来,差不多也就这个功夫。

可他沈清河还没有回来。

施乔儿躺在被褥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心想那朱昭也不见得是个什么好人,别和她相公说着说着在言语上起了什么冲突,急眼后再一不做二不休把人杀了一埋……

施乔儿一下子被吓精神了。

她觉得不能再这么等下去,等着等着把自己等成小寡妇就不好了,便穿好衣服理好头发,悄悄摸出营帐,向最高的那顶王帐走去。

朱昭带出来的京兵颇有纪律,虽然巡逻者众多,但并没有对她这个细皮嫩肉的小书童有太多恐吓,问过是什么身份后便随她走动了,只让她别乱跑,山间有狼,她那小身板不够给狼塞牙缝的。

施乔儿听话,当真没乱跑,只是溜到朱昭的帐前,见帐外没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身后便传来冷不丁一声:“什么人!”

施乔儿被吓得浑身汗毛一竖,转身一看是那个长得很好的乌衣侍卫,便松了口气,咳嗽一声故意压着嗓子道:“我……我是沈先生身边的书童,更深露重,我家先生还未回去,我有些担心他,便想着来这看看。”

乌衣侍卫精致的眉梢一挑,不耐道:“那姓沈的在里面正和五皇子聊剿匪一事,不知道多久能完,不是你一小小书童该过问的,赶紧滚回去。”

施乔儿长这么大没被谁说过一个“滚”字,但为了不招惹麻烦,她忍了,红着眼眶就要乖乖回到营帐中。

不想对方在她转身后又冷冰冰添了句:“大拖油瓶带着个小拖油瓶,主仆俩没个省心的。”

施乔儿一听这话,还能忍她就是孙子了,当即头一转大声道:“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乌衣侍卫没想到一小书童气性还能这样大,当即将双臂抱于胸前,一副不当回事的态度,冷笑道:“再说一遍你们也是两个拖油瓶,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和不知天高地厚的书童,我就不信你们能有什么本事剿匪,说两句话谁不会说?也就朱昭那种傻子把那姓沈的奉为大罗神仙,请到个人跟得了多么大的便宜似的,八成也就现在充充纸上君子,到了匪窝里就被吓得屁滚尿流了吧!”

施乔儿气得泪珠子一滚,虽然头发丝儿都发着抖,但还是指着人骂道:“那你们把我们俩送回去啊!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捡骂的,真以为我多稀罕他给你家皇子做事啊!我们是缺钱还是缺人!至于这千里老远去犯那个险!再说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对他这般放肆!你要是真有能耐,你自己去剿匪啊,自己没二两本事,在这跟我口出什么狂言!我呸!废物!”

对方显然被骂懵了,缓了一缓方回过神笑道:“看不出来啊小子,还挺会骂,但光动嘴多没意思,要不咱们俩打一架,我要是输了,就掌嘴二十,给你家先生磕头赔罪,如何?”

施乔儿一下子就熄火了,头顶碎发都趴了下去,目测了一下对方比自己高出一头的个子,下意识就往后退,眼神闪闪躲躲。

乌衣侍卫活动了一下手腕,将手里的剑一扔朝她走去:“第一场我让你,你随便拿件什么兵器,我赤手。”

施乔儿更怕了,才不吃这一套,转身就跑。

哪想步子刚迈出去,后脖领便被一把抓住了,身后的声音笑着说:“刚刚气性不还大着吗?现在跑什么?拿出你骂我的气势出来,说不定我还不是你的对手呢。”

施乔儿挥着手去打人,泪花子直往外冒:“你松开我!”

乌衣侍卫也不真对她动手,就笑着瞧她,跟看个张牙舞爪的小奶猫似的,挑衅着道:“就没见过这么细皮嫩肉的小子,今年多大?有十四吗?”

施乔儿愤怒一吼:“我十七!”

“啧,倒是看不出来,跟没断奶似的。”

太过分了,太侮辱人了,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过,施乔儿急火攻心,正准备张大嘴朝着那条胳膊狠咬一口。王帐的方向便传来严厉一声——“邀月,不得放肆!”

施乔儿后颈一松,这才终于逃出生天,抬头一望望到沈清河,忙不迭便跑过去躲到他身后,明明不想哭偏又憋不住,就咬紧唇抽抽着,两只杏眼水汪汪通红。把沈清河心疼坏了,趁周围不注意,伸臂将人搂了搂。

朱昭气得都快背过气去了,指着那一身乌色的颀长身影,手指头直哆嗦:“快,给这位,小兄弟,赔不是!”

施乔儿一听更气了,扯开沈清河上前,哽咽着大喝道:“我不要他给我赔不是!我要他给我家先生赔不是!如果不相信我们先生有本事剿匪,那一开始就不要求他去东南!既瞧不起人,趁着现在离京城不远,赶紧把我们送回去!”

朱昭一听这话,方知邀月捅了多大的窟窿,当下便急得一甩袖子,指着邀月道:“你你你啊!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在宗人府的苦日子,还没,过够吗!刚舒服没两天!就作!”

邀月凤眸微眯,语气对比方才的松散,变得有些锐利:“开始嫌我不懂事了?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相公他其貌不扬》 30-40(第25/25页)

作又不是作一天两天了,现在才发现?好啊,现在身边不缺人了,不再是当初的时候了,行行行,我懂,我走就是了。”

说着捡起地上的剑,转身大步一迈便要撤。

朱昭更急了,匆忙追上拽住人,痛心道:“我何时,要你,走了!我只是想让你,懂点事!”

邀月一抬眼:“我懂不了事!反正到这一步我也将话给你说开算了,咱们就不是一个道上的人,在宗人府的时候我怕你被人宰了,所以在你身边。现在不用怕了,不如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各自安好,一别两宽吧!”

朱昭眼顿时红了:“行啊!要走,是吧!你把我杀了!把我杀了,你想,怎么走,怎么走!”

邀月语气变狠:“又开始寻死觅活了?你还能有点什么出息?你知不知道对我来说你才是那个最大的拖油瓶!”

“好哇!你,你,你早就这样想了是吗!你早就不想在我身边待了,是吗!”

“是!我他娘早受不了你了!又墨迹又结巴还没骨气,天底下是个男人都比你强!”

“你杀了我!你杀了我!”

“你以为我真不敢吗!”

看着对面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眼见要动手,施乔儿的泪早凝在眼眶里了。

她悄悄拉了下沈清河的袖子,低声道:“相公,他们吵得好凶啊。”

沈清河点头,给她擦了下眼角泪珠,附和:“是蛮凶的。”

“那我们,要不要……拉个架?”

作者有话说:

以后还是在六点,今天是个例外,这两天雀氏虚了点……

然后邀月是个妹子哈~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