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醒来，例行询问一下，确定大家不记得今晚发生的事情就可以。

林卫有些心虚地说：“别看了，监控已经被删了。”

林卫挠挠脸：“又不是我删的，穆思辰大展神威施展异能一口气删掉所有视频，保证今晚信息不会外流。我们要向上级汇报的视频也没有了。”

但他看到穆思辰的样子，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单奇顿了一下，上前拍拍穆思辰的肩膀，语气硬邦邦地说：“好好休息，剩下的我们处理。”

“如果可以，我想看看你们之前调查过的关于群体污染的案件。”

他看穆思辰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问道。

而且已经是个神级怪物了，一旦调查，就等于了解，靠近，就算身在现实世界，也未必能够抵抗污染，这对林卫来说是件极其危险的事情。

找林卫查，要么查不到；要么查到了，林卫被污染。

穆思辰摇摇头说：“没什么事了，你帮我把池涟叫来。”

池涟听到穆思辰叫她，微微一愣，神色怔怔的，过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地来到穆思辰身边。

贺飞也凑上来，小气地拽拽穆思辰的胳膊说：“把我的能力还我啊。”

从见到那杯“万物起源”开始，池涟的表现就好像是梦游一般，直到此时穆思辰喊出她的名字，她才像恶梦被惊醒了一般，疯狂摇头道：“不是我的错，我不是故意的，我都不记得！”

贺飞左看右看，疑惑道：“你们俩在说什么？”

贺飞顿时吓得一跳，躲在穆思辰身后，盯着池涟。

尽管满肚子疑问，好舍友贺飞还是一手拎着服务生，一手拽着程旭博走得远远的，保证不会听到二人的对话。

“我真的不记得。”池涟为难地说。

只有神级怪物才能做到。

池涟是大概在现实世界时，就因和杨芸芸一同来到酒吧，共同喝下那杯“万物起源”后被污染了，两人都得到了游戏的内测资格，进入游戏中。

而池涟的种子还是种子，一直深藏在她的精神之中，没有长出萌芽。

只是那个时候，她不知道，穆思辰也不知道，她体内怀抱着一颗不定时炸弹，卓怀初随时可以引爆它。

“我不记得，不，我现在才记得！”池涟有些崩溃地说。

“直到在试图清除蝴蝶的污染时，发现了贺飞，才用你的能力，不知道通过什么途径，改变了我的认知，让我觉得是贺飞公司的网络维修员，我以前认识的人，侧面观察我是不是已经成为了祥平镇的眷者。

“对我很好奇，大概也有一丝嫉妒。

“我真的……不记得，我不是有意的……”池涟不受控制地哭了起来。

穆思辰轻声道：“你还记得杨芸芸是怎么一边剁菜一边帮你盖被子的吗？你还记得她的胳膊是怎么掉下去的吗？我第一眼看到胳膊上的伤口，就感觉，那个伤口好像你的‘剪切’能力。”

“杨芸芸想为你准备明天的排骨汤，但你想让程旭博看到一副惊悚的画面，只有这样，才能把贫穷的我从遥远的B市逼到G市，因为我真的很穷，不是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不舍得花那么多钱买机票的。”

穆思辰举起手，一把水做的手枪出现在他掌心，他举枪对准池涟，温声道：“没关系，我会帮你‘驱逐’这颗种子，‘驱逐’这些记忆，毕竟这些事情都不是你做的。这之后，你还是我的希望眷者001号。”

这滴泪落到地面上，化为一颗干枯的种子，随风皲裂了。

穆思辰用尽最后一丝能量值，无力地坐在地面上，手掌垂在水龙头下，心中说不出的难过。

他会记住的，记住杨芸芸的死，记住调酒师的疯狂，记住池涟的崩溃，记住神级怪物，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他真的太累了，几乎要保持着这个动作睡着。

穆思辰感觉到手腕凉凉的，用最后一丝力气看着手腕，见到那条小小的、细细的水触手。

“我想你了，让我咬一口好不好？”穆思辰问道。

穆思辰轻笑一下，他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那道水流。

本已做好被咬一口准备的小触手似乎被这个吻吓到了, 它“嗖”地一下子缩到穆思辰肩膀上，变成一条小触手的纹身，紧紧贴在穆思辰身上。

他真的好累好累, 好想安静地睡一觉。

他就这样湿淋淋地躺在地上, 贺飞见穆思辰不动了，跑过来看了他一会儿, 嘟囔道：“还不还我能力, 就知道自己耍帅，累了吧？”

程旭博和服务生也帮忙将池涟抬到沙发上。

尽管程旭博与贺飞这次只是观战, 但这一场仗打得惊心动魄的, 他们也消耗了不少心神。

服务生看看这个, 看看那个, 忽然升起一种浓烈的使命感, 他安静地守在穆思辰身边，看护着几人。

没人知道，他又梦到了秦宙。

原本秦宙宫殿的地面是金色的大理石，整个宫殿虽然空旷，但有金色这种明艳大气的颜色衬托，视觉上还算宽敞明亮。

穆思辰望着的脚下，想起系统提过的，秦宙已经收回最后一个属于大地的力量。

“你呢？”穆思辰问道，“你拥有了深渊。”

也不知道秦宙成为神级怪物后，是否还有人用这样的语气同聊天。

暂时……并不代表一直没事。

还是趁着这时间，好好问一些问题吧。

“那是被我剥离出来丢弃掉的，仅存在外的大地之力。”秦宙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