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举起手枪对准追随者们扣动扳机，他枪法很准，一枪击中一个追随者。

手枪玩家的速度极快，显然是选择初始工具后，根据工具属性，玩家速度有了相应的提升。

追随者们像不会躲闪一般，任由玩家的攻击在自己身上造成伤口。

手枪玩家举起枪对准羽目眷者：“我还有最后一发子弹，专门为你留的！”

与此同时，羽目眷者身后的羽翼展开，每根羽毛上都生出一只眼睛。

明明没有睁眼，穆思辰脑海中还是出现了玩家们战斗的画面。

羽目眷者没有倒下去，绳索玩家冲上去说：“他受伤了，我束缚他，大锤辅助我！”

就在此时，羽目眷者中弹的位置忽然裂开一道伤口，伤口中凭空出现一只眼睛，射入眉心的弹壳被眼睛挤出来，掉落在地上。

“异端、异端、异端！”追随者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什么玩意啊，这游戏太吓人了吧，能过审吗？”剪刀玩家喊道。

羽翼上的眼睛绽放出无数道血红色的光芒，追随者们的眼睛也释放出淡红色的光芒。

他们的身上不断裂开伤口，有数不尽的眼睛从伤口中生长出来，在他们体内增殖。

羽目眷者的羽翼释放出白光，白光笼罩住受伤的追随者们，追随者身上的伤口慢慢愈合，伤口出现的眼睛也合上了。

羽目眷者收起羽翼，依旧淡笑着说：“异端已经净化，我们依旧沐浴在‘天空之瞳’的视线之下。”

第8章 出手相助

穆思辰不知道那四名玩家还会不会复活，他对此的态度并不乐观，只能希望他们还可以复活。

镇民们的san值倒是没有丝毫变化，他们眼神僵硬，似乎对周遭的事物并不感兴趣。

san值便是理智值，理智本来就是时刻波动的情绪，平常情况下，在20以内波动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但遇到这种事情，一般人的san值都会跌一点，这人为何还会提升？

这时羽目眷者朗声道：“瞳之镇的居民们，是谁在大灾变之后守护了我们？”

“正是，没有‘天空之瞳’的注视，我们颠沛流离，衣不遮体，食不果腹。感恩伟大存在的庇佑。”羽目眷者说。

穆思辰跟着大家一起做口型，却没有发出声音。即使如此，听到这些声音，他还是头晕目眩，san值不受控制地下跌。

羽目眷者继续道：“即便‘黑夜’降临，在‘天空之瞳’的庇佑之下，我们依旧拥有食物、衣服、房屋和安全的小镇。”

为了对抗这种混乱，穆思辰开始质疑羽目眷者的话，有质疑就有思考，有思考就能稳定住理智。

他们的生活必需品都是大眼仔恩赐的，这并不科学。

一时间，穆思辰甚至产生了这里其实就是死了会复活的游戏，他可以大胆行动的错觉。

羽目眷者说了一些让人们感恩的话后，便和善地让众人起身。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这四名玩家复活了，正在围坐在一起，商讨该怎么打boss。

大锤玩家点点头：“我们应该先打小怪，把那些追随者逐个击破，等我们获得经验升级后，再去对付羽目眷者。”

剪刀玩家说：“我开一下附近模式，看看周围有没有其他玩家。这破游戏，玩家和游戏内npc穿得一模一样，根本分不出谁是人谁是游戏角色。”

穆思辰一阵恍惚，他斗篷下的手指微微动了下，想要去握住剪刀玩家伸出的友好的手。

他的声音很低，仅有穆思辰一人能够听到。然而就是这极为细小的声音，让穆思辰猛地惊醒，他抬手捂住右眼，血红的左眼看到了与方才截然不同的画面。

那混杂在一起的浓烈色彩，像是一个人死前极致的感情，有悲伤、有兴奋、有惊慌也有对死亡的恐惧。

穆思辰甚至看到在吸收了这四道气流后，大眼仔长满蠕虫的睫毛抖动了几下，仿佛要苏醒一般。

四名玩家根本没有复活，一切都是幻觉。只有他这只直视过大眼仔，承受住极大冲击却没有彻底失明的左眼，能够看到真实发生的事情。

穆思辰立刻意识到，如果不管他，手推车玩家会死。

哪一种，都是死路一条。

之前的四位玩家他没有能力救，如今手推车玩家就这样从他身边走过，若是不做点什么，穆思辰觉得，就算他活下去，情感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到时不管是san值跌落，还是san值突然上升，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好在广场上人很多，羽目眷者在专注地宣扬着大眼仔的伟大，镇民们有的在麻木认真聆听，有的不断重复着以手贴眼的动作，有的则是跪地膜拜，看起来十分虔诚。

但手推车玩家要真是走到四位玩家死去的位置，跑去和幻觉聊天，那一定会被发现异常。

十字镐的镐把仅一米多长，完全可以用斗篷挡住，只要不大力挥动，看不出太大端倪。

这一下有点疼，手推车玩家低呼一声，这时穆思辰立刻将十字镐收回武器栏中，抓住手推车玩家，张口就是：“赞美眼睛，赞美光明，赞美最伟大的存在。”

穆思辰继续像个呆滞的镇民般背诵着伟大存在的教义：“无论什么都有可能欺骗你，触觉、声音，你碰到的听到的都有可能是假的，唯有眼睛，在伟大存在的庇护之下，我们的眼中只有真实。

唱诗班一遍一遍地在穆思辰耳边唱着这些洗脑的歌词，这让穆思辰对教义张口就来，完全不用回想，只要照着唱诗班的歌声念就可以了。

除了最初用十字镐砸了手推车玩家一下，穆思辰表现得像个虔诚的瞳之镇镇民，他看起来比追随者还像追随者。

羽目眷者有那么多双眼睛，自然注意到了二人的接触，但他听到穆思辰那流利的话语后，就放心地转移了视线。

十字镐砸的那一下已经让手推车玩家清醒，穆思辰那呆滞的眼神和话语又让手推车玩家意识到自己看到了幻觉。

他连连眨眼，跟着穆思辰的话说：“感恩，感恩。”

手推车玩家彻底清醒后，穆思辰看到自己手中多出一张自我贴纸。

但总归是有了一张贴纸，冒险拦住手推车玩家送死的行为总算不是白费功夫。

穆思辰觉得左眼舒服了不少，血色减退，只是眼前雾蒙蒙一片，看不清事物，耳边不断回荡着的洗脑唱诗声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