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san值稳定在62，总算保持在及格线以上，没有继续跌落。

他不敢与穆思辰说话，倒退两步，缩在一旁，保持着与穆思辰不远不近的距离。

然而就在此时，他感受到有人在看自己。

羽目眷者又是杀玩家立威，又是洗脑，足足持续了四十多分钟才结束。

反倒是几个玩家san值跌得很厉害，已经跌到40以下，能稳住不大喊大叫已经很不容易了。

这时，羽目眷者终于结束了演讲，他身边的一位追随者说道：“令人怜爱的镇民们，接下来自由活动的时间，只要在19点55分前返回这里，回到房间中就可以。在这段时间内，你们可以尽情享受生活，随意走动，这座城镇任何一个地方的大门都会为你们打开。”

如果“黑夜”如此安全，日记主人为什么宁可饿到吃书，也不愿意离开房间？

这时那位追随者继续说：“在伟大存在的庇护下，瞳之镇是绝对安全的小镇，是每个人理想的家园。但，前提是你们发自内心地感谢着、崇敬着伟大存在。那些潜藏在人群中，会危害小镇安宁的异端们，会被伟大存在净化。不够诚心，信仰不坚定的人，请上前一步，接受羽目眷者的洗礼，否则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说罢，他展开羽翼，飞入雾气中，消失不见。

那些镇民似乎也有各自的目的地，目标明确地选了条路走了。

众人离开，一个玩家再也坚持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面色惨白，嘴唇干裂，全身止不住地颤抖。

另外一名玩家的san值低至26，她也不说话，坐在地上一直在挠眼睛，口中说着眼睛里长虫子了。

手推车玩家总算是不笨，能够凭借细节分析出穆思辰的身份。

手推车玩家苦笑道：“你也是收到《我的理想小镇》邮寄的游戏舱吗？我本来还以为是我运气好，竟然被这么厉害的游戏选中，没想到……”

“你叫什么？”穆思辰问。

“叫我小穆。”穆思辰说。

“恐怕不行。”穆思辰看了看四周，雾气越来越浓，广场已经被雾笼罩住，再过几分钟，雾会浓到连身边的人都看不清楚的程度。

穆思辰取出十字镐，来到两位正在沮丧的玩家身边，一人一下，轻轻地砸了砸他们的脚面。

连续使用两下十字镐，穆思辰的蓝条立刻清空，他手中出现两张自我贴纸。

穆思辰对两人说：“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剩下的要靠自己了。你们都有游戏系统，也有初始工具，善用系统，保护好自己。”

而眼前这人在她后颈拍了一下，一股凉气从后颈直达脑海，她的眼前瞬间一清，虫子全部消失。

女生问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刚才那个羽毛长眼睛怪物是什么？你给我贴了什么东西？”

这是一个仅是了解就会被污染的世界，san值仅剩30的玩家是无法承受真相的精神冲击的。

十字镐攻击后，可以触发“挖墙脚”技能，产生自我贴纸。

被大眼仔洗脑的追随者，穆思辰用十字镐砸他无数下，也不会触发“挖墙脚”，因为穆思辰的实力不足以从大眼仔那里“挖墙脚”，但是秦宙可以。

蓝条和血条会随着时间慢慢恢复，血条的恢复情况要看伤势严重程度，伤势越重，恢复越慢，过于严重则会无法自愈；蓝条则是只要三个小时就能完全恢复。

在这种情况下，穆思辰将两张自我贴纸分给两位几近发疯的玩家，已经是极限了。

雾气越来越浓，穆思辰说：“这里能见度太低了，雾气中也不知隐藏着什么危险，我要离开这里。”

穆思辰摇摇头：“我要去的地方应该很危险，你们的精神未必承受得住。”

“怎么回家我也不清楚，我只能按照系统的指示行动，既然是系统将我带来的，在我弱小的时候，我也只能暂时听它的。”穆思辰说，“至于活下去，我虽然不能告诉你们这里的情况，但我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选择。是迷茫又幸福地活下去，还是清醒地求生，你们怎么选？如果选清醒求生，那我还是什么也不会说，一切需要你们自己探索。”

“是。”穆思辰点头。

日记主人和麻木镇民同为镇民，一个最终疯狂，另外那些人却活得很好，听了羽目眷者的洗脑san值也没有太大变化。穆思辰一直在思考这两者为何有如此大的差距，就在刚才，听到追随者提到“异端在镇里会遇到危险，觉得信仰不够坚定的要接受洗礼”，穆思辰就明白了。

神智正常的时候，听到大眼仔的事迹，大脑会自我保护，产生抵抗的反应，所以会头晕目眩，san值下跌。但若是像镇民一样，放弃抵抗，发自内心地信任大眼仔，san值掉到一个程度就不会再变化，顺利地与小镇融为一体，麻木但安全。

穆思辰不想变成镇民那样，他前方道路只有清醒地与疯狂作战这一条路。

见他十分坚持，穆思辰叹口气，走上前，在哭泣玩家耳边低声说了镇民们安全的办法。

只是打开心灵这么简单的事情。穆思辰若是不说，他想不到，就会一直试图抵抗。可穆思辰告诉了他，这个念头就会像诅咒般永远跟随着他，只要他稍微遇到危险，就会升起“算了吧放弃吧”的念头，永远不会消散，直到他死去或者成为大眼仔的信徒。

女生和老牛体会被幻觉支配的痛苦，他们想清醒地活着，不想活在幻觉中。

说完，他向方才“ 543”前进的方向走去。

穆思辰要找到“柱”，他不清楚这是什么东西，但知道这一定是个足以对大眼仔造成伤害的东西。

穆思辰没入雾气中，女生和老牛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追着穆思辰消失的方向跑去。

第10章 明目疗养院

穆思辰不确定这究竟是因为大眼仔闭眼了，还是因为他离开房间了，或者两者都有。

穆思辰不知道沿着这个方向走，他能否跟上“ 543”的脚步，事实上紧随其后是最好的办法。但当时他一来不能眼睁睁看着三个玩家就这样绝望下去，二来他已经引起了“ 543”的注意，穆思辰不想跟得太紧，不希望“ 543”过度关注他。

他只想跟着“ 543”找到线索，至于接下来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就是。

但他是异端，也没有诚心信仰大眼仔，遇到危险是一定的。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迷雾中隐隐约约出现了建筑物。

十字镐太过笨重，要应对突然袭击，还是手电筒便利一些。

大门敞开着，门前有个值班室，值班室内坐着一名san值为-63的追随者。

这位追随者穿着保安的制服，见到穆思辰后递出一个本子说：“第一次来疗养院的志愿者要登记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