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邀整理好床单,走到窗户边将原本开着通风的窗户关了,过程中不忘教虞了:“往前推是开,拉一下就能关上,木栓压下去就是上锁。”
陆邀转过头看他。
但和如今的虞了很不适配。
陆邀将他的不自在尽收眼底,指尖在窗棂上轻轻点了几下,收回目光按下木栓:“好好休息,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门被带上,他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强撑的淡定终于垮塌,扭头面向墙壁,崩溃捂着脸蹲下。
雨好像有越下越大的趋势,风裹着雨丝拍在糊着一层油纸的窗户上,院子里的树叶上,天地都被它们霸占。
半晌,下定决心忽地站起身,拿起搁在柜子上的一把雨伞,拉开门快步下楼。
这场巧合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没有人时,客栈一直是歇业状态,大概停了有大半年的时间,这次在他回来前一周才重新开业。
他重点回想了一下虞了的房间,东西都齐全的,不过虞了一口气订了两个多月,他不清楚虞了能不能适应这里入夏的气候,或许该给他添一个风扇,有备无患。
虞了走到厅堂,看见才从他房间离开不久的人这个站在柜台后忙着什么,低着头,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下楼了。
“下雨路滑,小心点。”
虞了脚步一顿,含糊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出了客栈。
提示音只响了两声,一道轻快的声音便从听筒传出来:
第7章
他刚刚走得急没注意,撑开了才发现拿的是把油纸伞。
好在这把跟他印象里的花架子不一样,伞骨结实,油纸也扛砸,这么大的雨愣是遮得稳稳当当,撑着手感比他花几百块钱买的天堂伞还好。
街上没人,虞了想问路都没处问,只能就近找个屋檐笨拙地借助手机,一路停停看看,终于在足以遮挡视线的大雨中找到了镇上第二家客栈。
伞湿得滴水,他怕弄脏人地板就没带着进去,靠着门槛边的柱子放下。
这山真的养人。
“嗳呀!欢迎光临!”
虞了:“……”
“对。”虞了走到柜台前,问他:“还有房间吗?”
虞了暗暗庆幸:“一间就行。”
虞了掏出身份证递过去:“两个月。”
文远抬起头扶了扶眼镜,没有接他的身份证:“两个月?”
文远眨眨眼:“那抱歉哦,暑假期间订房的人比较多,没有能空这么久的房间,我推荐你去街尾陆老板家,他家刚重新开张不久,应该还有房间。“
他收回身份证,仍抱着一丝期望:“除了你这儿和街尾那家,你们这镇上还有别的客栈吗?”
虞了眼睛一亮。
虞了一把子哽住了,跟老板大眼瞪小眼半天,悻悻留下句谢谢,失望离开。
陆邀没有纠正他随口拈来的外号:“没露馅?”
陆邀:“不是感冒。”
陆邀:“哭的。”
刚挂掉电话,门口人影晃动。
虞了灰溜溜回到客栈时,他刚从别家老板那里知道姓氏的陆老板正在给人办理入住。
对方同样记得他,目露惊讶:“巧了,你也住这里啊?”
“同学?”陆邀收回目光,状似随口一问。
他其实不大擅长记人,很多时候得要对方连穿一件衣服好几天才能记住脸,不过这个男生是个例外,好看得太有辨识度,看过就很难再忘记了。
关证:“行,谢谢老板了。”
虞了出去一趟回来更累了,不只是身体累,还有心累。
外面雨声吵得他不能专心思考,倒是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肚子饿得叫唤,他却没什么吃东西的欲望,这觉睡得他浑身无力,脑袋沉,肩膀也沉。
还没打开就发现不对劲。
但是这个行李箱它没有锁。
虞了登时眼前一黑。
再合上仔细一看,这个行李箱跟他的除了颜色一样,哪儿哪儿都不一样,他真是昏了头,这样都能拿错。
虞了一时六神无主,听见门外走廊上有脚步声路过,如同抓到救命稻草,连忙开门追出去。
陆邀:“怎么了?”
陆邀只思索了片刻,便给出让虞了定心的答案:“可以,等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