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邀拨通运输公司电话,冷静地与接线员说明情况。
陆邀看着这样的虞了,忽然就想到了陆星星。
他给老师打电话时,陆星星就在旁边盯着,表情和现在的虞了一模一样。
他欺负了人家,得哄着,
陆邀:“嗯,有跟你同一班的乘客在下午就联系过客运公司说拿错了行李,不过那位乘客离这里太远,客运公司那边安排了下一趟车帮你们换回来。”
陆邀:“八天之后。”
八天时间,那他岂不不是……
洗了澡换什么?明天穿什么?这镇上会有卖衣服的店铺吗?
陆邀:“先穿我的吧,都是干净的,就是有些旧了,将就一下,明天再重新给你找。”
他抱着衣服,后知后觉地别扭:“谢谢。”
应该还要说些什么,但是虞了想不出来,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虞了。”
在大山深处的小镇客栈里,在只有滴答雨声的静谧夜晚,这道声音对虞了有了神奇的定身作用。
“没告诉你,我叫陆邀。”
虞了回房间洗完澡,换上陆邀给他的衣服。
以及内裤,松得有点儿侮辱人。
宽松一点穿着舒服,助眠,虞了这样安慰自己,将窗户推开一条缝隙,悻悻爬进被窝。
订过房会有记录,虞了打开APP,找到这家客栈点进去,老板确实姓陆,但跟他刚才听见的不一样,老板名字有三个字,叫陆山海。
他听错了吗?
没猜错的话,这个陆山海应该是他的爸爸,或者叔伯爷爷之类。
他还是睡觉吧。
空气清清凉凉,是最适合盖着薄被子睡觉的温度。
然而虞了还是生活经验不够丰富。
忘了还有这茬。
电蚊香,通电的蚊香?那应该就是蚊香吧。
他真的脑子不够用了,转得特别慢,说明书一行字得看好几遍才能读懂,研究半天,才把液体和挥发器镶一块儿。
终于好了。
关了灯摸黑爬上床继续睡觉,瞌睡虫一只没跑,等着他一合上眼睛就开始努力工作。
没了蚊子,他却觉得莫名其妙热起来,鼻子被什么堵着,吸气困难,呼出的气体发烫。
慢慢就不止脖子了,耳根,后背,手臂,都开始发痒。
身上也沉,想抬手挠痒都抬不起来。
他稀里糊涂地想,我该不会是碰上鬼压床了吧?
陆邀把所有清单都列完了,算完账把东西下单,又在接到助理电话后短暂开了个视频会议。
大巴从萱城城内到这里至少得六个小时,陆邀不知道虞了有没有在车上吃东西,但凭他猜测,那一路上颠簸不好受,就算有吃应该也吃不了多少。
雨势又变大了,陆邀拿着伞转身穿过院子,去了对面的厨房。
地基比院子又抬高了几阶,水溅不上去,水泥地面仍旧干燥。
陆邀削了只梨混着冰糖放进砂锅里煮着,走到灶台后,看了一下甑子里还有米饭,就从冰箱里拿了些食材切好,混着炒了份炒饭,香味渗进凉飕飕的空气里,一闻便叫人食指大动。
灯笼昏黄的光线映照着院子,陆邀借着光线穿过走廊,停在虞了房间门口。
觉出不对劲,他皱了皱眉心,推开门进去。
陆邀屈腿在床边半跪下,帮他拉下被子,露出整张脸:“虞了?”
陆邀用手背在他额头探了一下,才发现烫得吓人。
陆邀简明扼要:“过来帮我个忙。”
虞了手抬不起来,食指勾住他胸口的衣料就松不开了,脑袋恹恹靠在他胸前,鼻子堵住了,只能半张着嘴巴呼吸,宽大的衣领歪在一边,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了暗红的痕迹。
惨兮兮的。
文远踩着雨跑进来,厅堂灯亮着,他看见白天才去他那儿问房间的男生此时病恹恹歪在那儿,若不是陆邀让他倚着,怕是连坐稳都艰难。
“发烧了。”陆邀说。
“累着了。”陆邀把虞了交到文远手里,拿着钥匙起身:“帮我守着他,我去开车。”
沿着街尾再往上走一段有个简易小型的停车场,陆邀的车子就停在那里。
文远正在努力尝试跟虞了对话:“小漂亮,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