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讯器哐当哐当地往里滑，透过刚打开浴室的门缝掉了进去。

[周而复始见义勇为，拾金不昧]

门半开这一条缝，门内外的两人动作同时停住，一度阴阳狂夸周而复始被网友们剪辑后的夸奖声音就这么响亮地出现了。

[太刺激了，网友把兔子哥那段截图出来，现在星网上全是视频。]

[@周而复始，哥，你听到了吗？]

隔着浴室门缝，周随清晰地听到里面随着一声@，同步登地一声提醒。

周随：“……”

星网群里的摆烂哥有种不顾人死活的突兀感, 第一次@人没反应，继续往群里@

[@一度阴阳，兔子哥呢？]

循环播放的魔性版通报的声音还在继续, 光脑随着震动, 滚到了男人的脚边上。

所有的猜想不包括现在, 隔着巴掌大的门缝，周随的通讯器光脑掉进浴室里来，上面播放着鬼畜魔性的配音, 以及自己载入器上登登发出的@的提示音。

周随目光随着震动的通讯器光脑……渐渐移到了某人的脚边。

[你富哥：他们睡了吧？那视频真牛啊，我看论坛好多讨论我们共同富裕的帖子。]

[青蛙老板：我们还出名了, 我刚刚工作室来了两个大单子！]

通讯器越震, 离周随越远。

星网群里聊天信息随着虚拟屏弹出来，一时半会不知道是播报的声音更魔性，还是星网群里摆烂哥与其他人的聊天更折磨人。

两人在沉默中尴尬，尴尬中无声面对。

沉默过后，是季栖元先开口：“周随，袋子先给我。”

最后对抗伪神那段在星网上已经传开，周随也才反应过来原来那个副本居然是全网可见，甚至他在那个帖子的下边还看到了一些譬如逍遥仙等的熟悉ID。

做饭的时间恰好，又不恰好地与一度阴阳不在线的时间重合在了一起。

想着想着，眼前的伪神击杀视频里浮现他跟一度阴阳从衣柜里出来的那一幕。

奇思妙想的思绪挤在大脑里，周随看到画面里一度阴阳搭在门板上的手，想到的就是浴室门处季栖元紧紧把着门的手。不知道是浴室的气太热了还是怎的，周随不禁地往不可控的方向想，衣柜里与人接触的事情像是突然间被拉近，他突然想到蛊神副本那次，压在对方身上那有点软的感觉。

周随：“我发烧了吗？”

猫顿时一激灵起来，马上把医疗器叼过来，整只猫严阵以待。

猫郑重道：“周随，没烧啊。”

周随：“……？”

旁边的猫围绕着男生转啊转，嘀嘀咕咕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一度阴阳：。]

刚刚的信息就是对方发的，发完还将通讯器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哪怕视频已经关掉了，那个余音环绕的余韵似乎还在周随的耳边回荡，以至于看到季栖元出来，他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的是浴室门内热气环绕里从门缝间隙里看到的脚背。

季栖元知道从看到摆烂哥ID的时候就已经瞒不住了：“是我。”

先前早有预料，双方都没想到是这样的坦白方式。

两个人坐在沙发的对面，场景就好像回到了游戏里摆烂哥的家园。

“周随。”

季栖元：“你不多问一点？”

要问什么？不就是确认ID的事吗？有什么事情需要问的？

季栖元没说话了。

跟季栖元能正常聊天，跟一度阴阳也能正常聊天。

他低着头，看到了坐在对面的人的通讯器

季栖元目光停在男生的身上，尤其是对方有点红的耳朵上。周随的坐姿很随意，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有点宽松，松松垮垮的，衣领处的锁骨变得特别明显，耳根的红晕甚至是带到了脖颈上，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鲜明。

然而周随一点也没问，心思简单得只确定他是兔子这一件事，而不抽丝剥茧去问其他的事情。

周随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群聊里最新的消息上，是群里有人@他。

其他信息通讯器都没响，只有@的时候，季栖元的通讯器才会。

“会更早一点。”季栖元忽然道。

男人脖间只挂了一条毛巾，头发湿漉漉的。

什么早一点？

敛去了集结营的一部分事没说，季栖元伸手把一度阴阳的通讯界面关掉，在周随的目光下接着往下说：“来寝室没几天我就知道你是周而复始，脸微调过确实难辨认，声音没怎么变化，很多地方听细节都能听出来。”

周随在季栖元的坦白中逐渐睁大了眼睛，“你怎么不说？”

什么不早说，周随的通讯号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