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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殷予怀语气很平静,也很真诚。

他静静地看着梁鹂,想着今日,应当是他们重逢以来,他惹她生气最多的一日了。

生疏、客套、委婉,这些他从前不会用在梁鹂身上的东西,今日都用了个遍。

在殷予怀的眼中,此时梁鹂正低着头。

她像是很认真地想了一番,随后轻声说道:“颓玉不会说的,幽州也不会有这些流|言|蜚|语。”

殷予怀很耐心:“那幽州之外呢?”

梁鹂不解,抬起头:“即便会有,那又如何?”

不知为何,这一刻,殷予怀心中是高兴的。在梁鹂质问他“这又如何”的时候,殷予怀知晓,从前她应当未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故而不知晓,那些流言能如锋寒的箭。这便,让他能够短暂地开心一下了。

他望着梁鹂:“可在下不想有。”

殷予怀没有说出剩下的话,那些曾经在桃灵寺中有过的呢喃,如今他便不想再放肆一遍了。在心中,他已经不知道如何称呼她。甚至,他开始本能地想要避开。

待他离开了幽州,在这漫长的岁月之中,梁鹂终会忘记曾经的一切。

这是他如今最想要的。

他望着梁鹂,知晓她又是委屈了。

梁鹂手僵硬了一瞬,随后狠狠地摔了门,不再看殷予怀一眼,转身离去。

看着梁鹂离开身影的那一刻,殷予怀眼眸之中缓缓有了笑。

笑很淡,也透着一种不能言喻的悲伤。

只在这种时刻,殷予怀容许自己,稍稍地放纵一些。任由那些残留的遗憾千百倍地放大,侵蚀他的思维,腐烂他的冷静。

但这般的放纵,短暂异常。

殷予怀关上门的那一刻,便平静了下来。他揉着自己的腿,刚刚那些刺骨的疼痛,还残余在他心中。

但,没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便好。

*

但,有些东西,总是不会按照人的想法发展。

特别,是殷予怀的想法。

当熟悉的敲门声再响起的那一刻,殷予怀怔了怔。

如若不是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几乎要以为历史重演了。中午他已经将话说的如此难听,为何

虽然这般想着,但是门,还是得开。

果不其然看见梁鹂时,殷予怀的话还没来得及说,便看见了梁鹂身后,一身青色长衫的颓玉。

殷予怀推开门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轻声道:“请进。”

梁鹂先进去,随后是颓玉带着饭盒一同进来了。

待到颓玉打开饭盒,拿出三副碗筷时,殷予怀看向了梁鹂。

梁鹂得意地抬头:“如今,便不能有人置喙,更不会有流|言|蜚|语了吧。”

颓玉在一旁宠溺地看着梁鹂。

殷予怀看了看梁鹂,又看了看颓玉,最后只能轻声道:“是。”

三个人用膳的时候,比之前两个人用膳的时候吵闹了些。

殷予怀看着梁鹂笑着为颓玉夹菜,又看着颓玉宠溺笑着为梁鹂夹菜。

他握住木筷的手顿了顿,眸默默垂下。

就这样,他用完膳之后,梁鹂和颓玉两个人还是在互相夹着菜。

殷予怀不由得想到了中午的场景,此时看着梁鹂嘴角的笑,他的心有些发涩,又很欢喜。

她在颓玉身边,很开心。

得出这个结论的那一刻,殷予怀心中的欢喜又多了一分,待到全然压过那细不可闻的苦涩时,他开始为他们斟茶。

梁鹂先用完膳,接过了殷予怀手中的第一杯茶,随后转身,给了颓玉。

颓玉轻声笑了一声:“鹂鹂,如此失礼。”

第二杯茶水有些溢了出来,殷予怀放到了自己面前,他像是没有看见,也没有听见,继续开始斟茶。

再递给梁鹂时,他耳中开始回荡那两个字。

“鹂鹂。”

他望向面前的梁鹂,见她脸颊绯红,心中了然。

想来中午是他将话说的严重了些,她怕是直接去寻颓玉了,她说那些话,颓玉如何会拒绝她呢,也不知道是颓玉还是梁鹂,说的晚上也要来这一起用膳。

他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不太重要。

将第三杯茶递给梁鹂后,殷予怀看向了外面昏暗的天色,不由问道:“曲也的阿姊,寻到了吗?”

这次,是颓玉开口说的话。

“寻到了,早些时候便寻到了,只是想着公子在休息,便没有派人来打扰。”

殷予怀看着颓玉:“多谢。”

今日所见的颓玉,同他半年前去寻的颓玉,相差有些大。

那些若有如无的轻浮,变为了稳重。

殷予怀从前没有看过梁鹂和颓玉相处的时候,但是今日瞧见了,觉得甚是不错。

于他而言,这世间,已经没有什么重要的了。

她能够欢喜、幸福、快乐,比什么都重要。

心中虽这般想着,但是殷予怀只浅浅向梁鹂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眼神。

临走之时,颓玉笑着道:“从鹂鹂那里听闻了桃灵寺的事情,公子救了鹂鹂,颓玉心中实在感激,如若公子赏脸,明日可否同颓玉和鹂鹂二人,一同出去游玩?”

一旁的梁鹂也亲亲点了头,眨了眨眼睛。

殷予怀没有犹豫,直接拒绝了:“不了,在下身体孱弱,恐会坏了两位兴致。”

他是对着颓玉说的,但是生疏,却全都是对着梁鹂的。

但梁鹂好像已经习惯了,闻言拉了拉颓玉的衣袖:“之前我便同你说了,殷公子不会答应的,看吧。”

这声“殷公子”,多少带了些阴阳怪气。

殷予怀轻笑:“是在下的错。”

月光下,是颓玉和梁鹂并排而行的身影。

殷予怀站在阴影之中,看着般配的两人嬉闹着。

他淡淡地垂下了眸。

*

隔日,颓玉和梁鹂,果真没有再来。

午膳时,来送膳的是青鸾。

殷予怀颇有些惊讶:“未同梁小姐一同出去吗?”

青鸾低下头笑了笑:“小姐同颓玉出去,哪里还需要青鸾。”

殷予怀轻声“嗯”了一声,随后用起了膳。

菜肴和昨日的午膳其实很相似,但是殷予怀用了一两口,便放下了筷子。他淡淡地看着无人的木板凳,发了一会呆。

但没有太久,杨三便敲门进来了。

一同进来的,还有曲也和他的阿姊。

殷予怀向着门口望过去,果真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小团子,一身红色衣裳,头上还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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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小犄角。

他起身,向着那个睁大眼睛正好奇看着他的女孩走去。

曲也在一旁不好意思地说:“筠筠,快些见过殿下。”筠筠手攥着曲也的衣袖,躲在而来曲也身后。

过了半晌,筠筠探出一颗小脑袋,看向殷予怀。

她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哥哥。

在筠筠六岁的世界里,好看的人等于好人,这个哥哥是她见过最好看的人,就是这世间最好的人。

这般想着,筠筠又是将头探了出去。

殷予怀此时手中拿了一盘花瓣形状的点心,蹲下身,温柔看着她:“筠筠,吃吗?”

筠筠点点头,又望向曲也。

知道曲也也点了头,一双小胖手才抓起一块。

殷予怀温柔笑笑,起身将点心放回去,看向了曲也。

曲也不知何时,眼眸已经红了,即便筠筠就在他身后,曲也还是跪了下来。对着殷予怀叩首。

“多谢公子,如若没有公子,筠筠此时还不知道在何处。若是筠筠没了,曲也也活不下去了。”

一旁的筠筠也学着曲也的话,放下了咬了一口的花瓣点心:“谢谢,哥哥。”

殷予怀轻轻摇头:“无事,如若要谢,曲也,下次谢谢梁小姐。”

曲也点头,又是扣了三个响头。

眼见着筠筠也要有样学样,殷予怀蹲下身,扶住了筠筠。

他从未见过这般小的孩子,故而多了分好奇,看着白白嫩嫩一团,很可爱。

直到曲也将筠筠带下去时,殷予怀还留着唇边的笑。

他不可避免地想起了——

殷予怀唇边的笑放下,不能不可避免想起,要不要有想起的念头。

休憩一会,天已经暗了下去。

杨三已经回来了,晚膳便是杨三去厨房端过来的。

他们的院子中有一个小厨房,杨三端回来晚膳之后,便开始去小厨房中熬药。

殷予怀晚膳本来就用得少,今日夹了两筷子便停下了。

直到将药喝完,殷予怀才发觉,他发了许久的呆。

外面的天色已经暮了,殷予怀望着小院的门,犹豫了一会,最后却关上了房门。

平日这般时间,殷予怀早睡了。

但是今日,他睡不着。

杨三从前是守在他房间中的,但是他病好一些,到了幽王府后,便不用杨三如此守这他了。

其实相较于让杨三同他一道去西北,殷予怀更想让杨三留在幽州,就像他很久之前想的那样。

只是现在他只是昏死了半年,如今已经醒过来了。

这般时候,便是他要杨三留在幽州,杨三应当也是不愿的。

殷予怀蹙眉,汴京暂时不能回去,那边的事情应该还只进行到一半。

幽州不能留

他原本准备去西北,孟家军有一部分在西北驻扎,他手上还有令牌,彼时在军营中,也能打探一番当年的情况。

原本是这般想的,但是如今,在这里耽搁住了。

即便在脑中将事情都过了一遍,殷予怀还是有些睡不着。月光顺着半开的窗户洒进来,殷予怀起身,走到了书桌旁。

他提起笔,许久却不能落下一字。

知道墨滴在了宣纸上,染开了,殷予怀才反应过来。

他今日,发呆发的有些多了。

原因他心知肚明,但是他对自己说,无伤大雅的事情,便算了。

直到手中的笔不自觉写出那几个字时,殷予怀才垂上了眸。

他不像从前那般痛苦,所以他将一切归为不适应。

因为他身体的缘故,屋中还是烧着炭火,他拿起那张染墨的宣纸,到了炭火旁。看见宣纸被火苗吞噬,最后只余下一个浅浅的“婚”字碎片时,他又是拿起了一张纸,让火苗彻底吞噬了那碎片。

焦黑的一片灰,什么都看不见了。

殷予怀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到了床榻之上。

*

隔日,杨三服侍殷予怀用早膳的时候,请示到:“公子,半个时辰后,我得去一趟巷子中。”

殷予怀垂眸:“去寻曲也吗?”

杨三点头:“曲夜的阿姊生病了,他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殷予怀自然不会拒绝:“去吧。”像是想起了什么,殷予怀轻声道:“带些饴糖和点心,还给些银钱,但是别给太多。巷子中的人,鱼龙混杂,若是被人盯上了,反倒是害了他了。”

杨三领命,伺候殷予怀喝完药后,出了门。

殷予怀翻开着医术,他是好奇自己的身体的,按理说一颗药丸已经是不能活下来了,为何他服了两颗,却只是昏睡了半年。

但本来就是奇方,殷予怀翻遍了医术,也没看见记载。

想起杨三说起的那个云游而来救了他的大夫,殷予怀愣了愣。

这般巧合吗?

梁鹂的事情教会他,世间并没有这么多的巧合。

可是思来想去,殷予怀寻不出不是巧合的地方,最后他有些玩笑地想着。

莫不是老天并不想收走他这条命?

为了给梁鹂当主婚人?

那老天,还真的残忍。

这般想着,殷予怀却笑了出来。

他从前不信这些,但是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不信。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的身后,一直恍如有一双命运的手,推着他前行。

也好。

殷予怀望着外面的天色,还很早。

他暂时不用担心睡不着的问题。

*

杨三从幽王府出去后,回到了之前巷子中的小院子中。

推开门那一刻,果不其然,在小院子中看见了梁鹂。

他手颤抖了一瞬,随后唤道:“小姐。”

梁鹂坐在秋千之上,轻轻地晃悠着双腿:“去看曲也吗?”

杨三捏紧了手中的饴糖和点心:“是。”

“之前的事情,别让曲也怀疑。”梁鹂轻声吩咐着,眸中让人看不清神色。

杨三眼眸颤动了一瞬,果然筠筠被拐走的事情,也是梁鹂的手笔吗,就是为了阻止殿下离开幽州吗。杨三惊讶于梁鹂竟然算到了如此地步,也实在觉得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手,狠毒了些。

但此时,他只能暂且应下:“小姐放心。”

梁鹂手扣着从树上垂下来的藤蔓,欣赏着杨三浑身不知觉的颤抖:“去吧,替我看看筠筠。”

杨三几乎要拿不住手中的点心,脚步沉重地离开了。

青鸾小心推着秋千,无奈看着自己小姐。

“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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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自己做的事情,干嘛应下?又不是什么好事情,那杨三心中还不知道怎么想小姐呢,如若有一朝杨三不顾体内的毒,直接将事情全都告诉了殷予怀——”

梁鹂无辜地眨眨眸:“我只提到了曲也和筠筠啊!”

青鸾气笑:“小姐在那提到曲三和筠筠,那杨三定是以为小姐不择手段,为了留住殷予怀,竟然绑架了一个六岁小女孩。不感激小姐就算了,还这般怀疑小姐。明明就是我们派去监视的人发现了筠筠被人贩子拐走,一路追上去,救下了筠筠。小姐不过是顺便设了个计谋,让那些孩童去拦住殷予怀的马车罢了。小姐若是想留下殷予怀,何须用这些腌|臜|手段。”

望着气鼓鼓的青鸾,梁鹂荡着腿,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有意外之喜呢。”

她看着很开心,眼眸中满是温柔,像星星点点的光。

梁鹂轻声说道:“他说要给我当主婚人呢。”

青鸾嘴角略微抽了一下,小姐也就算了,殷予怀也是毛病。

不过这话,青鸾自然不敢说出来,看着梁鹂开心的模样,青鸾也微微勾了个笑。

“小姐真的打算同颓玉大婚吗?”

梁鹂在晚间的风中,轻柔地闭上了眼。

“谁知道呢~”

*

到了晚膳的时候,杨三还没有回来。

殷予怀好奇地看着门,想着今日会是谁为他送来晚膳。

门被敲响那一刻,殷予怀眼眸怔了一瞬。

待看见真是颓玉时,殷予怀还是有些诧异:“为何麻烦颓玉公子亲自为在下送来了。”

颓玉郁郁神色,从饭盒中拿出了饭菜。

不同于平日的,颓玉还拿出了一壶酒。

殷予怀还来不及拒绝,就看见颓玉已经坐下来,开始喝了起来。

实在有些奇怪,殷予怀还是放下了筷子。

他看向颓玉:“颓玉公子是有何事吗?”

颓玉一副借酒消愁的模样,又是喝了一杯酒下肚,才说道:“殷公子,你说,鹂鹂是真的喜欢我吗?”

将颓玉请进来时,殷予怀并没有意识到,他会面对如此残酷的问题。

那一个“喜欢”哽在他喉咙中,怎么也说不出来。最后殷予怀退而求其次:“半个月后便是梁小姐与颓玉公子的大婚了,为何要如此问?”

颓玉没有前几日的稳重模样,刹那望去,还是那个殷予怀半年前看见的人。

颓玉眼中有迷茫,像是醉酒了:“可是,我配不上她。她是幽州王的独女,我我只是一个无父无母的迎春亭的”颓玉顿了一下,整个人更颓废了些:“我配不上她,如今这个身份,也是假的如若以后被人发现了,她会面对什么,我继续留在她的身边,真的是对她好的吗?”

看着醉醺醺的颓玉,殷予怀怔了一瞬。

即便他说他不爱了。

倒也不必对他如此残忍。

他如今是要劝说面前这个,他喜欢的人喜欢的人,去同他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颓玉模样,看上去就是七分醉。

他又是端起了一杯酒,看着殷予怀问道:“殷公子,你说鹂鹂,她喜欢我吗?”

作者有话说:

鹂鹂:殷公子,那我好像是你的天耶(轻轻)

颓玉:殷公子,你说鹂鹂她喜欢我吗?

殷予怀:

————

火葬场进度:30/100(一章一个进度条欧耶)

鸢鸢欠的更新小本本:3W

————

第五十二章

看着颓玉不问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模样,殷予怀微微有些沉默。

他怔了一瞬,还是说道:“为何要如此相问?”

颓玉一把饮下杯中的酒,倒在桌子上,殷予怀已经看不清他的脸。许久之后,呢喃声才从颓玉的方向传来:“可是,我觉得,她不喜欢我。”

声音闷闷的,听着反而比之前清醒了不少。

在殷予怀看不见的地方,颓玉愣愣地睁着眼,他的手握着空荡的酒杯,眼眸中没有一丝醉意,取而代之的,是冷漠和痛苦。

但是,殷予怀瞧不见,只能听颓玉一声又一声的呢喃。

说了四五句,左右都是身份问题。

殷予怀怔了怔,突然想起从前的自己。如若抛开那些他不愿意想到的事情,如今的颓玉,同他在废院中的时候,其实很像。

身份所困,恍若泥潭。

殷予怀安静地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待到颓玉停下左右就那么几句话的呢喃的时,殷予怀望着颓玉,不紧不慢地说道:“以梁鹂的身份,并不需要一个位高权重的夫君锦上添花。”

颓玉缓缓抬起头,手将酒杯握紧。

殷予怀没有看颓玉,轻饮下一口茶后,继续说道:“在下从前去楼中寻过你,你还记得在下当时问了你什么吗?”

颓玉此时清醒了些,垂着眸:“记得,你问我梁鹂是否离开了幽州。”说到这,颓玉的眼皮颤了一下,殷予怀瞧见了,但是并不在意。

梁鹂便是霜鹂,那当初,颓玉便对他说了谎。但是,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无论颓玉为何要说谎,他都不会再去计较这件事情。再提出来,便没有太大的意义了。

殷予怀斟了一杯茶,给颓玉递过去。

“当时,在下只是想确认一番,梁鹂是否为在下的故人。”殷予怀声音很平静,就好像那些事情,已经都过去了。

颓玉接过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有些忐忑地问道:“那,梁鹂是公子的故人吗?”

殷予怀轻摇头:“不是。”

殷予怀回答的实在太快,以至于颓玉有一瞬间怔住。

殷予怀垂下眸,便当做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他声音很平静地开始讲述从前的事情:“梁鹂同那位故人长得十分相似,但是她不是在下的故人。在下来幽州,本是因为同那位故人有一个约定。颓玉,你去过汴京吗?”

没有等颓玉回答,殷予怀已经继续说了起来:“汴京的冬天很冷,是那种雪可以埋住人半个身子的冷。那时在下便同那位故人约定,如若以后有机会,会陪她去一趟幽州。因为幽州一年四季,都很暖和。即便是在冬日,也只有细细的雪,还不等落到地上,便已经化了感觉。”

颓玉望着殷予怀,唇张开了一瞬,却又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殷予怀手松开茶杯,声音有一种宁静:“在下是来幽州之后,才遇见梁鹂的。初次相见时,在下还以为梁鹂便是在下那位故人。因为她们真的很相似,身形,容貌,这未免有些过于巧合。但是,后来的事情,你也知晓了,梁鹂自然不是。”

像是终于讲到了正题,殷予怀望向颓玉:“你知晓为何会有那么多巧合么?”

颓玉手在桌子下轻握紧:“不是因为是巧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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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予怀浅笑着摇头:“自然不是,世间的巧合,是很少的。在下来幽州之后的一切巧合,都是梁小姐故意安排的。从最初的相遇,到后面的认识,梁小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要在下为她做一件事情。”

颓玉像是隐隐猜到了什么,眼眸轻微颤抖,他撇开殷予怀的话,小心问了一句:“那公子,可会怪罪她?”

殷予怀犹豫了一会,随后轻声说道:“没有怪罪过,从来没有。”

“为何?”颓玉不解。

像是想起了什么,殷予怀眸中有了些笑意:“颓玉,世间有些东西,错过了就不再有。在下其实很欢喜,在没可能之后,还曾看见过一丝希望。即便这丝希望最后破碎了,但是曾经存在过,对于在下这般的人而言,已经足够了。”

“梁小姐那时想方设法接近我,制造巧合、偶遇,同在下成为好友,都只是为了一件事情。”

殷予怀望向颓玉,唇抬起:“她是为了你。”

颓玉有些茫然:“为了我?”

殷予怀有些诧异,颓玉为何会不知道。但是梁鹂未同颓玉挑明的事情,他如今说破了,反倒是他的不是了。殷予怀想了想,稍微透露了些:“那段时间寄往迎春亭的书信,都是在下派人送上去的。”

颓玉眸子瞬间清醒了不少:“这个身份,是公子为我”

殷予怀没有否认,只是说道:“如若真的要说,是梁小姐为你寻来的。是梁小姐心意在前,在下不过是顺水推舟,颓玉,她很爱你。”

殷予怀惊讶于自己能够如此平静地说出这番话,乃至于那声“她很爱你”,他说的也恍若平常话。

他望着面前的颓玉,眸中不知为何有些清浅的笑意。

曾经他以为,亲眼见到梁鹂深爱别人的模样,已经是这世间最残酷的事情。从前他如何都不能想象到自己有一天,能够如此平静地说出“她很爱你”这四个字。

他像是真的放弃了一些什么。

这种感觉,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喝完最后一口茶后,殷予怀拍了拍颓玉的肩膀:“不要让她失望。”

颓玉似懂非懂,似醉非醉地点了头,临出门那一瞬,颓玉浅声道:“公子待颓玉不薄,是颓玉对不住公子。”

“没有什么对不住的。”

殷予怀望着颓玉走远的身影,淡淡地收拾了一桌的狼藉。

他看着那壶喝了一半的酒,想起最后颓玉清醒十分的模样,轻轻地弯了唇。

真的没有什么对不住的,他和梁鹂之间的困阻,从来都不是颓玉。

那是什么呢?

殷予怀或许给了自己答案,或许觉得那个答案其实也没有那么重要。他望着窗外的月亮,夏日的月,总是要皎洁些。

不是春,不是冬。

夏和秋,都很好。

*

颓玉直接去了梁鹂的房间。

轻敲门之后,颓玉推门进去。看见梁鹂正认真写着什么。

“小姐在写什么?”颓玉不敢打搅,只能轻声问一旁的青鸾。

青鸾罕见地沉默了一下,随后无奈道:“婚柬。”

梁鹂写完一封后,放下了笔,看向颓玉:“嗯,怎么回来了?”

颓玉望了望外面的天色:“已经入夜了,颓玉再怎么,也不能在殷予怀那儿留宿吧。”

梁鹂若有所思地点头:“我只是以为,你会醉酒了,然后昏睡在那儿。”

颓玉闻了闻自己的衣袖,明明已经没有酒香了,怎么小姐还是知晓了:“如若真的如小姐所说,若是颓玉醉酒,酒后再将小姐的谋划和事情,全都对着殷予怀说出来,颓玉此生都难以赎罪了。”

梁鹂被逗笑:“倒也没有那么严重。”

青鸾和颓玉都微微睁大眼,小姐的话,听听就好,别往心里去。

颓玉犹豫了一瞬,面色变得严肃起来:“小姐,为何颓玉觉得殷予怀并没有认出小姐?”

梁鹂垂头咬了一口点心,眼眸微微弯起:“为何如此说?”

颓玉将适才的事情全都讲述了一遍:“颓玉按着小姐的吩咐,对殷予怀说出了那些话。但是,殷予怀的反应,很奇怪。”

“如若殷予怀真的知晓小姐就是那个废院中的霜鹂,会放任小姐同颓玉大婚吗?”

梁鹂拿起桌上的婚柬,递过去。

颓玉不明白,但是还是接过来,仔细看了一番,就是寻常的婚柬。如若真的要说有什么特别的,便是这婚柬,是小姐亲手所写。

梁鹂温柔地望着颓玉手中的婚柬,轻声道:“在半年前,我最后一次去见殷予怀时,我为他亲手写了一封一模一样的婚柬。”

颓玉不明所以,犹豫问道:“一字不差吗?”

一旁的青鸾看着仍旧没有反应过来的颓玉,眨了眨眼。

梁鹂重复了一遍颓玉的问题:“一字不差,重要吗?”

颓玉心中怔了一瞬,随后再次看向婚柬。

他明白了。

重要的不是内容,而是字。

给殷予怀的婚柬,是小姐亲手所写,殷予怀只要看了婚柬,如何能够认不出来小姐的字?

梁鹂又是咬了一口点心,如若杨三在这,就会惊讶地发现,梁鹂手中的点心,竟然和他买给筠筠的是一样的,粉粉的花瓣糕。

待到咽下点心,梁鹂眸轻轻垂下,轻声说道:“如若我未猜错,殷予怀知道一切的时间,比我写下那封婚柬,要早得多。”

青鸾和颓玉一起蹙眉,望向梁鹂:“小姐为何这么说?”

梁鹂又是咬了一口点心,轻轻地咽下。

这糕点味道一般。

看着青鸾和颓玉一副不解的模样,梁鹂眨眨眼,觉得这两个人和六岁的筠筠也差不多。

她无奈地叹息一声:“你们忘了霜萋萋了吗?自那次失踪之后,迄今为止,霜萋萋都杳无音信。这可是在幽州,什么样的人,能够让霜萋萋杳无音信。”

“小姐觉得,是殷予怀所为?”青鸾蹙眉,这半年以来,她们多在忙汴京的事情,的确疏忽了霜萋萋。

梁鹂望着被油纸包着的饴糖,手犹豫地在捆|绑的细麻绳上绕来绕去。

听见青鸾所言,也只是不在意地点了点头。

最后,梁鹂还是拆开了那包饴糖,在青鸾出声阻止之前,立刻放了一块到自己的嘴中,看着青鸾来不及阻止的模样,梁鹂轻声笑了起来。

“是殷予怀所为,这便解释得通了,为何在霜萋萋失踪之后,殷予怀的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快。”

谈到霜萋萋,颓玉咬牙,不敢说一句话。

梁鹂像是这才想起来颓玉,轻轻挥手:“先回去吧,今日做的很好。”

颓玉离开之后,青鸾端来漱口的茶水:“小姐,已经如此晚了,为何还要吃糖,日后牙疼该怎么办。”

“郁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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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他正在研发一种不牙疼的药嘛”一边这么说,梁鹂一边乖乖漱口。

青鸾犹豫了一瞬,还是轻声说道:“小姐,颓玉已经知道错了。”

梁鹂温柔着眸,望向青鸾,声音很轻柔:“我知道的,我不是、没处罚他吗?”

青鸾咽了咽口水,到底也没有出声反驳。

从一定意义上,小姐的确没有处罚颓玉。

只是让颓玉去为别人做嫁衣,只是明知道颓玉的欢喜还是给套上一层虚假的壳,只是让颓玉心如刀割生不如死还不能反抗。

这还只是她能够想到的,青鸾知晓,向来,她只能猜中小姐七分。

青鸾开始准备伺候梁鹂入寝,却发现梁鹂不知道何时已经跑到了窗边。

夏日的窗,都是开着的,皎洁的光,照在梁鹂的面容上。

她浅浅地勾起唇,想一块莹白的玉,很是恬静美好。

不知为何,青鸾突然想到了殷予怀。

现在的殷予怀,已经越来越像,她从前在废院看见的殷予怀了。温和如君子,笑是淡的,心却是冷的。

作为青鸾,小姐的婢女,她厌恶殷予怀在废院中所做的一切。

但是作为一个旁观者,她其实从未觉得,殷予怀有一刻,不爱小姐。

但,青鸾看着窗边的梁鹂,垂下了眸。

但是小姐如今所要的,已经不是爱了。

*

隔日。

殷予怀推开门,看见门外的人时,有一种“一步错步步错”的感觉。

“杨三已经为在下去拿膳食了,今日便不用麻烦梁小姐和颓公子了。”话是这般说,梁鹂和颓玉就在他门前,殷予怀如何还能让人不进来?

无奈之下,殷予怀还是伸出了手:“请吧。”

看见颓玉将膳食一一摆好时,殷予怀难得叹了声气。

梁鹂望着殷予怀,看见他眸中闪过的一瞬间的迷惑的时候,弯了弯唇。她出声,解释道:“是我们在路上遇见了杨三,正好顺路,便想着带过来。这些日杨三不是都要去巷子中照顾曲也,我想着我们带来了,他能早些去。”

话已至此,殷予怀还能说什么。

就在他已经接受了又要同梁鹂和颓玉一起用膳时,梁鹂突然牵住了颓玉的衣袖:“我们已经用过膳了,今日只是顺路将东西带过来。”像是想起了什么,梁鹂面上有些红:“也是今日来向你告个别,我要同颓玉去一趟江州。”

殷予怀原本心中正松了口气,如今面对梁鹂和颓玉的亲密,他已经能熟视无睹了。直到听见梁鹂口中说出了“江州”二字。

他大脑中一瞬有什么东西绷断了弦,下意识问道:“江州?”殷予怀有些急迫地向梁鹂望去,希望只是他听错了。

江州是梁鹂失忆后被救起的地方,如若去到江州,旧地重游,梁鹂可能会恢复记忆。如若梁鹂恢复了记忆,这些日子他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

殷予怀实在不想梁鹂再陷入曾经那种绝望之中,他不希望她再回忆起那些伤心的一切。

他衣袖下的手缓缓捏紧,青白了都不自知。

他很希望从梁鹂的口中听到其他的话。

但是梁鹂笑着点了点头:“是江州。”

像是为了同殷予怀解释,梁鹂说道:“之前去江州游玩时,不幸遇到了天灾。不过这是青鸾告诉我的,我对于那场天灾的记忆,已经一点都没有了。我有些好奇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我才会昏睡了近半月,所以一直想去江州看看。”

作者有话说:

真的很希望有一种可以让牙齿不疼的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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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进度:3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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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火葬场二合一)

殷予怀顿了一下,望着梁鹂,许多被压下去的画面,又开始在脑海中回荡。

那一场蔓延的火,和半年以来黑茫茫的一切。

殷予怀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一定是失态。

他张了张口,终于寻到了一个暂时能够说得出口的缘由:“你们大婚在即,此时出去,是不是,有些不便。”

他话说的僵硬,但是梁鹂和颓玉似乎都未察觉。

梁鹂坐到一旁的凳子上,眸中的笑意逐渐浓郁了起来:“江州不远的,邻近幽州,如若脚程快一些,七天便能来回。就算耽搁了些,府中的事情,也不用我操心。大婚是一个月以后,如何都是来得及了。”

手狠狠掐入肉中,殷予怀暂且冷静了下来。

可便是连他,都感受到他此刻的阻止,带了一丝急迫:“婚嫁大事,如何能够如此马虎?”

他还是平日那副清清冷冷的脾气,只是整个人看上去严肃了许多。

可只有殷予怀自己知道,他开始不对了。

他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显然,只会是一个开始。

梁鹂迟疑了一瞬,声音低了些:“我们没有想要马虎,去江州是之前便想好的事情。虽然我平安回到了幽王府,但是从前的记忆,一点都没有了。这是不正常的,无论是什么事情,我总得试着去寻一寻。如若能够找回记忆,自然是好的。如若不能找回记忆,便当是去江州游玩一番了。殷予怀,你要同我们一起去江州吗?”

殷予怀看着梁鹂,在她的眸中,他只看见了认真。

可他不想让她去江州。

起码,不要是现在去。

殷予怀觉得自己恍若又陷入了一个怪圈,原本安安静静熬到梁鹂大婚,他履行承诺后便能安心离开了。但是现在,还不等他履行承诺,就又要发生他不能接受的事情了。

他能够平静地颓玉说“她很爱你”。

能够祝贺梁鹂的大婚之喜。

甚至,他愿意在她们的大婚之上,作为主婚人。

这些,是他不愿接受,觉得残酷,却又能够做到的事情。

什么都可以,但是,殷予怀沉默地看向梁鹂。

他能够接受一切,除了梁鹂知晓过去的一切。

不等殷予怀再开口,他已经忍不住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红的血。

梁鹂顿时脸色苍白,跪下来递上帕子:“殷予怀,你怎么了?”她小心地拍着他的背,有些委屈地说着:“我真的没有不重视婚姻大事,只是恰巧,此时能够去一趟江州。颓玉也愿意陪我去,所以我们便说好,待到明日便启程。今日来寻你,也只是想问问你,是否要同我们一起去江州。江州虽然不如幽州繁华,但是处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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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都很好。日后去了西北,江南这边的景色,便是难看见了。”

殷予怀接过帕子,擦掉了嘴角的血。

他望着担忧的梁鹂,望向了她身后的颓玉,声音有些冷:“颓玉,你也是这般想的吗?”

颓玉怔住,殷予怀话中的意思,他们心知肚明。

这一刻,他完全信了小姐昨日的话。

殷予怀,绝对是知晓的。

此时问他,其实是在说昨天的事情。颓玉沉默了一瞬,不能点头,不好摇头。如若这一切不是小姐的算计,其实殷予怀已经仁至义尽。

颓玉眼眸之中有了三分晦涩,他不敢再看殷予怀。

殷予怀许久没有等到回答,一口血哽在心中,又是要吐出来。这一刻,他突然有些犹豫,自己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他从前为何没有发现,颓玉如此懦弱?

如若之前是因为深爱梁鹂,所以欺骗他梁鹂在那段时间没有离开幽州。虽然欺骗了他,但是他能看出颓玉对梁鹂的在意与深爱。

但是现在呢?明明知晓那段回忆找寻回来后,梁鹂会受到损害,为何连一句阻止的话都说不出口。他已经将话说的如此明白,他不会同颓玉再去争抢什么,颓玉今日这番态度,又是为何。

这般懦弱的人,日后真的能护住梁鹂吗?

殷予怀脑中的思绪完全乱了,他一边觉得颓玉不是这样的人,一边又觉得颓玉实在是配不上梁鹂的爱。

梁鹂一边为殷予怀拍着背,一边小声道:“我是同颓玉商量了才来的,如若颓玉不同意,我自然不会在大婚之前去江州。他也一直很想我去江州,不过上次去那边遇上了天灾,发生了意外,这一次去,其实还是有一些害怕的,不过,只有一小点点呢。”

殷予怀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缓缓直起身子,他没有看向梁鹂,而是看向了颓玉。

一瞬间,那种久违的茫然感涌上殷予怀心头。

这世间,真的还会有人,比他更爱梁鹂吗?

这世间,真的还有有人,比他更能护住梁鹂吗?

可是,她的爱和欢喜,是不是比这一切都要重要。

殷予怀咽下了喉间的血,正巧对上颓玉的目光。

他看见了颓玉眼中的歉意,比昨日明显得多的歉意。殷予怀怔了一瞬,那种疲累感又是涌上心头。

他没有再看颓玉,而是看向了梁鹂。

这一眼,格外地漫长,殷予怀心中徘徊的一切,最后还是迎来了一个答案。

即便此刻他觉得颓玉无比的懦弱,日后并不能全然护住梁鹂。

但是,他见过梁鹂谈起颓玉的模样,他见过梁鹂深爱颓玉的模样。

他不能如此自私,不能因为他的担忧,而去做那些很久之前他就决定不再做的事情。

他终于还是决定阻止她。

殷予怀一边接过梁鹂递过来的茶,一边垂着眸,唇边的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没入脖颈之后不见踪迹,殷予怀声音很轻:“梁鹂,之前你说要为在下,好好地介绍一番幽州,如今还算数吗?”

梁鹂怔了一瞬,眸中满是担心:“自然算数,只是你的身体还未好,待到你身体好了,我再带你出去。”

殷予怀又望向了颓玉,淡中透着些冷:“这些日子,在下身体不好,可能会麻烦到颓公子的未婚妻,颓公子,不会介意的吧。”

梁鹂一怔,随后同殷予怀一起,望向了颓玉。

颓玉握紧手,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望着恍若一对璧人的殷予怀和梁鹂,突然有一瞬间的茫然。

殷予怀的眸色有些冷,看向他时,与昨日全然不同。

明明在殷予怀口中,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欢喜的感觉呢?只觉得全身发寒,手都在颤抖。

怎么会,一切正如小姐所想呢?

甚至,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殷予怀也不需要颓玉的答案,他被梁鹂搀扶起来,坐到了一旁的软塌之上。梁鹂从小厨房寻来药,用瓷碗端着递给他。

殷予怀没有推辞,一口咽下了药。

直到梁鹂和颓玉都离开,房间之中变成了冷寂的一片,殷予怀才反应过来,原来,他在生气吗?

生谁的气呢?

自己的,梁鹂的,还是颓玉的。

殷予怀陷入了一片茫然之中,这些日子,他是真的以为自己平静下来了。

他都能够真心祝贺了,为何他还没走出来呢?

那场大火只剩下一地狼藉,为什么他还是走不出来呢?

殷予怀来楞住了。

他想起了那具焦黑的尸骨和覆满白雪的坟墓。

他走不出来。

即便现在他知道梁鹂就是霜鹂,但他还是忘记不了,他看见那具焦黑的尸骨之时,心中抑制不住泛滥和腐烂的绝望。

那场大火,一直都在他心中。

他的一切,都被那场烧没了,除了他。

他已经被永远地困在了那场大火之中,那起码,他不能让梁鹂再被困住。

殷予怀踉跄着起身,不过两步就摔倒在地上。

其实这些天,他的身子已经好了许久。但是在这一刻,他感受不到身体的好坏。

那些压抑的嘶吼的一切,重新回到殷予怀的身体之中。

代替病痛,占据了他的身体,研细他的神经。

殷予怀望向梦中那片大火,缓缓地走进去。

*

出了殷予怀房间后,梁鹂自然地放开了颓玉的衣袖。

她像是没看见颓玉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声地哼起了歌:漫山遍野轻摇,星河入梦安枕”

如若殷予怀在,便会发现,这正是他曾经教给梁鹂的童谣。

颓玉望向梁鹂,只一瞬间,梁鹂眸中的笑便温柔了不少:“熟悉吗?”

颓玉点头。

梁鹂伸了伸懒腰,轻声呢喃:“是殷予怀曾经教给我的童谣,不过难怪那时候我会觉得那么熟悉,原来本来便是幽州的。”

颓玉看向梁鹂面上的笑,痴了一瞬。

直到将梁鹂送到房间时,颓玉才垂下头:“那小姐,颓玉便先退下了。”

梁鹂伸手,像是奖赏一般,摸了摸颓玉的头:“做的很好,今后也要如此。”

颓玉心有些发颤:“是。”

转身那一刻,颓玉想到了半年前,他去向小姐认错时,小姐并没有说他什么。甚至,从头到尾,小姐连一种稍重一些的话都未说,骂他的,一直都是青鸾。

他曾经真的有一段时间以为,小姐明白他心中所想,故而是不在意的。

只是一个霜萋萋,最后也没有破坏事情。

但是,好像不是的

颓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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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若行尸走肉,拐角之后背靠在门上。

突然明白了那句话。

背叛就是背叛。

小姐没有一字提到过霜萋萋,但是那件事之后的一切,都是让他在为曾经的背叛买单。

这不是他陡然意识到的,是一点一点,缓慢地渗透、蔓延到他的思维之中。

颓玉颤抖地坐在了地上。

在这一刻,他恍然明白,小姐从来没有打算放过任何人。

无论是殷予怀,还是他。

*

杨三回到幽王府,便发现殷予怀又吐血了。

他慌乱地,开始在小厨房煎药。

但是药煎好了,已经端到了门口,杨三犹豫了很久,都没有推开门。

他坐在了台阶之上。

同梁鹂有关的一切,开始回荡在他脑海中。

那是一个春日,殿下已经昏迷了半月有余。

小院木门传来“吱呀”的声音,他原以为是郁岑来为殿下看病了,推开门,却看见了温柔着眸的梁鹂。

他下意识退后一步,知晓自己失礼跪下来的那一刻,梁鹂已经不在意地从他身旁走过了。

她走到了那颗大树下。

随后,看向了那扇紧闭的窗。

推开窗,便能看见殿下。杨三看见梁鹂看了很久,最后却只是轻笑着转了身,她开始吩咐手下人在大树上搭一个秋千。

有人爬上树,有人在地上割着木,梁鹂就在一旁,细细地看着。

她甚至没有再看一眼窗,只是逐渐看着一个秋千成形。

就在杨三以为梁鹂只会看着时,梁鹂开始坐在一旁的石凳上,耐心地编起了藤蔓。

她编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藤蔓,最后用这个藤蔓缠绕起了秋千。

杨三永远记得,那时候看向梁鹂时,心中一瞬间感到的深寒。

但是他不过望了一瞬,梁鹂便向他望过来了,她轻笑着,却恍若修罗。

杨三连忙转开了头,那日在梁鹂走后,杨三细心查探了一番藤蔓,但是只是缠在秋千上的普通藤蔓,没有什么异常。

在殿下昏迷的半年之中,其实梁鹂经常会来他们的小院。

只是很奇怪,她只是偶尔看看那扇紧闭的窗户,从来不进去看,甚至从来都不尝试推开窗户看上一眼。

这给杨三一种很矛盾又很怪异的感觉。

那半年之中,他从一开始觉得诡异,到后来竟然习惯了。

梁鹂总是坐在那个秋千之上,缓缓地荡着。

她的手握着她自己编的藤蔓,腿悠悠地离开地面。

她总是笑着,不怎么讲话,偶尔也会沉默。

是殿下有苏醒迹象的一个月前,梁鹂才没有再到小院之中。

那些日子,杨三全都忐忑地等待着。

每当看见那个秋千空着时,他的心都会激灵一下,又嗖地降落。

杨三思绪回转,捏紧了手中的碗。

殿下的身体突然出问题,一定同梁鹂有关。

可是梁鹂曾经在殿下昏睡时在窗外待了他小半年,如今殿下身子见好,她为何又要弄出这些事情。

抛开一切,杨三真的觉得自己半分都看不懂梁鹂。

他也很难做出决定。

他真的能将一切告诉殿下吗?

如若他的“背叛”和“告密”,也是梁鹂计划的一部分,他要如何呢?

直到那碗药凉透,被倒在那颗院中的桃花树下,杨三才微微回过神。

他已经准备回去歇息,走了两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折返回去。

杨三愣愣看着面前的桃树,手诧异地摸了摸。

怎么会?

可是,好像之前的那颗。

是这样吗?

*

房间内,青鸾正为梁鹂按着额头,郁岑推开了门。

“郁岑,敲门。”青鸾小声嘀咕。

“小姐都没说什么,青鸾姐姐放过我吧。”郁岑大声“求饶”。

梁鹂缓缓抬眸,止住了青鸾的手,慵懒地撑着头:“有结果了?”

郁岑脸上有了得意之色:“适才我暗中去为殷予怀把了一次脉,果真如小姐所料,那口积压了数日的淤血吐了出来,终于有了些痊愈模样了。”说着郁岑皱了皱眉头:“说痊愈也有些太早了,他的身体的病根,是从娘胎里面带起的。如若我未猜错,当初殷予怀娘亲生产时,应当被人下了毒。如若不是这一次长达半年,我诊脉诊得如此细,也是看不出来的。他骨子里的毒,不仅仅是后天能够有的。不过有我在,痊愈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像是想到了什么,郁岑委婉了一番:“小姐,虽然郁岑很能干,的确慢慢调养下来,能试着让殷予怀痊愈。但是如若小姐再狠一些,即便是郁岑,可能也有些为难了。之前本来已经是不可能之事了,如若不是小姐从一开始就开始布置,那两颗药丸恰好与殷予怀体内的毒相冲撞,殷予怀又恰巧在那样的身体状况下经受了一夜的寒风暴雨,那可能——”

说着说着,郁岑突然停顿了下来,他望向正偷偷啃着点心的梁鹂,有些艰难地说:“小姐,我刚才突然觉得——”

郁岑咽了咽口水:“是不是有些、太巧合、了”

梁鹂咬着一块点心,眼眸温柔了一瞬。

青鸾默默地端来了茶水,一杯给要漱口的梁鹂,一杯给呆若木鸡的郁岑。

郁岑呆呆地接过,求助地望向了青鸾。

青鸾缓缓地帮他回忆:“郁岑,小姐问你,中了那种毒的人,如何才能彻底痊愈,是什么时候?”

郁岑呆呆:“是、殷予怀、来幽州之前”呆了很多瞬之后,郁岑咽了下口水。

此时,梁鹂正好吃完了那一块点心,望向了他。

郁岑平日里最喜欢小姐的笑了,很温柔,很美很

郁岑说不出话了,被茶水呛到。

但他咳嗽完之后,还是反应了过来。

“小姐,郁岑先、先退下了。”

郁岑背过身,离开的时候,连门都忘了关。除开那些有些恐怖的部分之外,他突然很想知道,小姐是为了治愈殷予怀身上的毒,才做了那些事情吗?

但,郁岑眉头紧锁,他真的觉得不像啊。

他当时同小姐说的治疗方案,明明是很简单的。虽然那种毒明面上没有解药,但是那只是明面上,他同小姐说的很清楚,只要中毒之人配合治疗,他最多不过半年,就能治好。即使会有一点后遗症,再给他半年,他也能将人调养好。

不必吞服那种药丸,也不必如此凶险卡点,更不用整整昏睡半年。

郁岑又是吞咽了一下口水。

天有些黑了,他有点、害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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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鹅,你是我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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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葬场进度:32/100

第五十四章

一想到江州的事情,殷予怀便难以入睡。

在太后将梁鹂赐给他时,他便调查了有关梁鹂的一切。

他所调查到的事情,是从梁鹂被那位江州的官员救下开始的。

因为报恩入宫,故而即使在他面前,也从未透露过一句。

在废院时,他曾经旁敲侧击地询问过许多次,但是每一次,梁鹂给他的答案,都是隐瞒。

但是

殷予怀想着他从前查探到的消息,眉头微微蹙起。

他不希望她去江州,并不止因为废院中的一切。当初救下她的那位大人,名为江听,是主管江州一代的官员。但是在当初的秀女的事情上,江听其实欺骗了梁鹂。

并不是因为要送入宫的那位秀女身死,为了逃避责罚,所以才不得不寻到一个人顶替入宫。

江听口中那位已经身死的秀女,名为晴瑶,从前是他的青梅,如今是他的娘子。

当初正是因为不想让晴瑶入宫,所以江听才四处寻觅能够顶替入宫的人。

原本是有很多人选的,但是梁鹂出现的时机,太巧合了。

生了一张出色符合秀女身份的脸,无论是容貌、身段还是气质,都是出挑的。

最重要的是,梁鹂失忆了。

江听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对梁鹂旁敲侧击,引导她主动说出顶替那位“死去”的秀女入宫的话。

梁鹂没有让江听失望,因为江听救下了她,是她失忆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故而她对江听有一种天然的信任。听闻江听的困境后,梁鹂最后决定自己顶替那位“死去”的秀女入宫。

于是,江听满意地将她送入了宫中。

后来被同行的秀女打压,被贬去长乐宫,也是江听一手的安排。

只要梁鹂不得宠,缓缓消失在皇宫的热闹之中,那些江听曾经瞒天过海的事情,便不会再掀起丝毫波澜。到了冷宫之后的事情,殷予怀没有查到。但是以他对江听的了解,江听绝不是会直接放过梁鹂的人,为了以绝后患,江听一定还有后续的计划。

但是那些计划,应该是被什么人、什么事打断了。

如若梁鹂去了江州,进入了江听的视野,梁鹂一定会遇见危险的。无论梁鹂是否能护住自己,又或者他是否能护住梁鹂,他都不希望她去江州。

已是深夜,但殷予怀只是沉默地看着沉沉的一片黑暗,没有半分睡意。

在不可避免的危险之外,他更不希望的,是梁鹂知晓那些深寒的恶意。

无论是江听的,还是他的。

从江州到皇宫到长乐宫到东宫到废院,她几乎没有感受过善意。

他不希望她记起起这些痛苦的回忆。

他不可能让她去江州。

*

隔日,梁鹂来的很早。

杨三还未出门去端早膳,梁鹂便坐到了院中的石凳上。她手上提着几包还散着热气的点心,耐心地在石桌上一包包解开。

只是用油纸包着,有些简陋,但梁鹂意外地觉得还不错。

殷予怀出门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他的眸在梁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向着石桌上的各式点心看去。待到疑惑地走近,便看见梁鹂转过身,对他甜甜地笑。

殷予怀在一旁坐了下来:“这是点心?”

虽然他问得很废话,但是梁鹂没有介意,她一样一样地介绍起来。

“诺,这个绿色的,是叶叶糕,据说是用什么树的叶子熬汁做的,不过具体的我也不知道。”

“这个红色的花瓣糕,甜甜的,是我最近发现的,幽州黄水街那一家点心铺子做的最好吃。”

“这个白色的”

梁鹂认真讲着,殷予怀也就认真听着。

甚至斟了一杯茶,轻笑着向梁鹂递过去。

梁鹂声音卡顿了一下,随后看着最后一个裹着糯米粉的糕点,沉默了。

她想不起来了。

这是她今天早上刚刚背的,怕忘记,背会了赶紧就来了。

但她日常不怎么吃点心,囫囵吞枣地记了,如今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想到这,梁鹂眼眸之中多了一丝埋怨。

殷予怀看着眼中,低头笑了笑:“好的,在下都知晓了,只是清晨,为何要为在下带来如此多的点心。”

本就是装模作样,闻言,梁鹂眼中的埋怨顿时消散。

她望着满桌的点心,咬了咬唇。

殷予怀耐心地看着她。

最后,梁鹂抬起头,像刚刚介绍点心那般认真地回答:“昨日你说之前我的话还算不算数,我不是说了算数吗。你如今身体不好,我没有办法带你出府,去逛一逛幽州。但是不能出府,很多事情也是能做的。比如说幽州的一些特色点心、大酒楼的菜肴,还有一些只能幽州买到的东西,我可以买了然后带给你。”

说着,梁鹂弯了眸:“今日就是点心,明日的,明日再说。”

殷予怀沉默了一瞬,失忆似乎也并不会改变人太多东西。只是他随口一句话,甚至她知晓他就是为了让她不去江州才说出的那句话,她还是会认真地将一切做到最好。

从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殷予怀轻声道了一句:“多谢。”

梁鹂有些开心地昂起头:“对了。”说着梁鹂从怀中掏出一个玉雕的“小兔子”:“诺,给你。”

白玉的“小兔子”躺在梁鹂手上,玉是上好的玉,但是这雕工

殷予怀又沉默了一瞬,为什么兔子会缺一边的耳朵,肚子那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洞,眼睛一大一小。

“这也是幽州的特产吗?”殷予怀微微有些不解地问。

梁鹂认真地点头:“对,在幽州,这种玉雕的兔子,称为‘坏兔’。”说着她的手摸到玉兔缺了一半的耳朵上:“你看,这些地方,都是雕刻的人故意这般雕刻的。坏兔的用处是辟邪,要不符合常理一些,才能吓退那些东西。”

殷予怀轻笑着:“玉的品质很好。”

梁鹂顿时转移话题:“快尝一尝点心吧,有几样凉透了,便没有那么好吃了。”

殷予怀点头,认真地开始品尝。

待到杨三的早膳端回来,便看见了满桌的点心,花花绿绿,各种形状。看着正咬了一口点心的殷予怀,杨三询问道:“公子,可要先用早膳?”

因为昨日吐血了,今日的早膳和清淡,只是浓稠的小白粥。

殷予怀咽下了点心,摇头:“不用了。”

他平日本来就吃得少,适才一包点心尝了一个,已经饱腹了。

杨三应下,开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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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厨房煎药。

关上小厨房门的那一刻,他看见了两个人在石桌旁谈笑的身影。

杨三怔了一瞬,恍然间想起,快到每月的十三了。

他该去拿药了。

*

看到殷予怀喝完药,需要去休息时,梁鹂便离开了。

青鸾在一旁笑道:“小姐,我如何不知道,幽州何时还有了坏兔这般的东西?”

梁鹂只当做听不见。

青鸾看着梁鹂今日格外好说话,又问了一句:“小姐,为何要将那个兔子送给殷予怀?即便是送给我们四个的,也比那个要好得多。”

梁鹂眼眸停留了一瞬,继续当做没有听见。

青鸾为梁鹂撑着伞,轻声笑时,伞便晃晃悠悠的。梁鹂不由得也笑了起来,她踩着地面上伞的影子,一步一步踏着。

看见梁鹂开心,青鸾也放下了所有的事情。

待到梁鹂终于放弃了踩影子的玩乐时,青鸾轻声询问了一句:“小姐,红缨那边说,汴京那边的事情,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想请示小姐,能否回幽州。”

梁鹂眸中的笑意没有变:“为何要回幽州,我身边并不缺人伺候。”

青鸾明白了,没有再提。

梁鹂没有等到青鸾的下一句话,突然顿住了脚步,转身看向了青鸾。

“青鸾,你说红缨,为何要在我明明知道的情况下,撒谎呢,她明明知道,如若我想动颓玉,她这一声谎,毫无用处。”

青鸾很认真地想了想,才回道:“小姐,可能正是因为红缨知晓小姐知道是颓玉做的,所以她才没有做那个说出颓玉的人。如若红缨不能够料想到小姐是否会知道,她反而会说出那个人就是颓玉。”

梁鹂转身,向着前面走去,轻声嘀咕道:“红缨好奇怪啊。”

青鸾不知为何,被逗笑了。她跟上梁鹂的脚步,撑着伞,遮去灼热的天光。

“所以小姐,要让红缨回来幽州吗?”

梁鹂的声音中带了一丝疑惑:“如若回来,她会看见我和颓玉的大婚,她真的想回来吗?如若真的爱慕一个人,真的能够容许她同别人大婚吗?”

青鸾怔了一瞬,小姐此时说的,似乎已经不是红缨了。

梁鹂不像是要等到一个答案,她只是浅浅地垂着眸,看不出喜乐。

青鸾就站在梁鹂身后,看着梁鹂的头先是缓缓低下,而后缓缓抬起。有那么一瞬,青鸾的眼眸的有些疼,她不知道究竟是因为那个人是殷予怀,还是因为那段失忆的时光对小姐的影响太深,她总是觉得,小姐似乎也没有她自己所想的那么快乐。

殷予怀不爱小姐吗?

即便青鸾的心已经偏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她还是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

殷予怀肯定是爱梁鹂的。

青鸾觉得,小姐应该也是如此想的。

*

梁鹂的确也是如此想的。

只是她所想的,并不是殷予怀爱梁鹂。

殷予怀所爱的,从来不是经历了山寨那两年的梁鹂,而是心地纯善、对这世界没有一丝恶意的霜鹂。

在殷予怀的心中,梁鹂和霜鹂是一个人。

但是对于她而言,不是。

梁鹂看着镜子中自己的脸,她其实有些好奇,在一切的事情结束之后,在殷予怀终于觉得自己跨过了一切险阻之后,他知晓了她和霜鹂并不是一个人,该有多绝望。

应该,会比现在还绝望吧。

她说不清自己的感觉,她只是无由来地好奇。

汴京的事情,她还需要殷予怀。

所以暂时,这般好玩的景象,并不会出现。

但是,快了。

她也很好奇他的选择。

*

红缨还是回来了。

青鸾看着还未敲门便已经有些忐忑的红鹦,微微怔了怔。

其实红缨的性格,向来比她稳重的多。她从未想到,有一天清冷稳重的红缨,会因为敲开一扇门而徘徊忐忑。

但只是诧异,青鸾完全理解。

如若有一天,她处于红缨那样的情况下,她也会忐忑不安。

她其实能够理解红缨爱上颓玉。

无论从哪个方面,颓玉其实都很好。

除了殷予怀以外,颓玉时她见过生的最好的人。

如若要说红缨是何时心动的,应当是在红缨十六岁那年,生辰恰值幽州一年一度的花灯会。

小姐不愿出门,许了她们去玩乐。

而在那场花灯会之中,颓玉摘下最高处的花灯,在众目睽睽之下,赠给了红缨。

青鸾知晓,颓玉只是因为那日是红缨生辰,又恰好是花灯节,又恰好小姐不在,所以才将那盏全场最好看的花灯赠给了红缨。

但是红缨是否知晓,青鸾便不知道了。

青鸾知晓颓玉的心思,他和郁岑不同,颓玉爱慕小姐。

所以因为小姐的缘故,颓玉对她和红缨,乃至于郁岑,都很好。但是她和郁岑心中知晓,颓玉对他们的好,是因为小姐,故而无论颓玉对她们怎么好,他们都只是坦然受着。

但是红缨不会,她会推拒,会退后,会徘徊。

最后,红缨心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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