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郁白也没什么打游戏的心思,就让他们自己玩儿着,自己去冰箱那边捞了瓶汽水喝。
冰箱里还有很多万茜专门给林杳买的水蜜桃果汁,万女士见林杳经常喝这个,就在家里备了不少。
不知道等林杳走了,这些饮料要交给谁来处理。
他的视线在那些易拉罐上一扫而过,指尖顶开汽水的拉环,慢吞吞咽下一口。
王栩文也叫嚷着好渴,过来找水喝,他见别人都不在这儿,就躲在冰箱门后面小声跟沈郁白说:“上次你说的事,我仔细思考过了。”
沈郁白瞭他一眼,王栩文就接着说:“林杳又好看,人又善良,就算不是我以前以为的那么温柔,但你不觉得……”他小心翼翼的,“这样更有魅力吗?”
他锤了下肩膀,一脸毅然决然:“我下定决心了,就算我老爹打死我,我也会对她忠贞不二的。”
沈郁白轻飘飘睨着他,眼神没什么温度,冷冰冰的,冒冷气的汽水罐被他转了几圈,然后轻轻搁在桌台上。
他一个字都没说,绕开他走了,王栩文还挺自我感动的,在背后做了个给自己加油的手势。
结果没两秒,沈郁白的脚步又顿住,嗓音极轻:“那我就跟你说个事儿。”
“什么?”王栩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懵懂地问着。
他微微侧过头,眼睫垂着。
“你没戏。”
王栩文原地愣住,沈郁白继续往前走,咬了下牙,预备上楼。
正在打游戏的赵旭东看见他的动作,就出了个声问:“小白你上楼了?不跟我们一起玩儿?”
沈郁白淡淡道:“我上楼拿个东西,你们先玩。”
他这次没回自己房间,在林杳房间门口站着,抬手敲了门。
他问:“可以进吗?”
房间里的林杳皱了皱眉,现在这个节骨眼上为什么还要来她房间?被发现了怎么办?
她没开门,只待在里面问:“什么事?”
“聊聊。”他的话少得可怜。
林杳转开了门,只露出一条缝隙,拧眉看着他:“为什么要在我房间里聊?”
沈郁白低眼看着她:“那不然去我房间?”
他房间更危险。
她沉默两秒,把门稍稍拉开了些,让沈郁白进去,还催着:“说快一点。”
沈郁白侧头往后看了一眼。
林杳的房间在楼梯旁边,从客厅里抬头能看见一半房门,沈郁白站在她房间门口没有动,回头看见楼下的王栩文怔怔地拎着一罐汽水。
王栩文看着他进了房间,他不知道那个房间是谁的,但肯定不是沈郁白的。
林杳把门关上,转了头狐疑着问:“到底有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搬?”他问。
林杳沉默了几秒,“最近搬不走,学校那边调不开。”
她这几天找老师问过能不能再给她一张住宿申请表,老师跟教务那边联系过以后,说:“上学期你说要住校,一直拖到这学期,申请表也一直没交,现在所有的床位都排满了呀,没有空余的了。”
主要是他们这边位置不太好,比较偏,周边也不是居民区,就算想租学区房都不好租,所以很多学生都会住校,除了那种有钱有时间的家长能车接车送,其他的基本都是住校生了。
舅舅那边现在也住不下,林杳现在是连住校的退路都没有了。
“哦。这样啊。”他闲闲地应了两声。
林杳坐回书桌边上,“你要聊什么?”
“外面太吵,来躲躲清净。”
“怎么不去你自己房间躲。”
他轻轻看她一眼,“我房间待会儿也会吵起来的。”
林杳:“……”
她转回身子,拿了笔继续写题,眼睛垂着,声音冷淡:“知道吵你还带那么多人过来,自己作的能怪谁。”
沈郁白拖了旁边另一个凳子过来坐着,把脑袋搁在椅背上,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顺手挑了她一撮头发拿在手里玩,语气很懒:“让你窝在这个小房间里,委屈?”
楼下还吵着,游戏的音乐声和他们的讨论深声此起彼伏,窗外是颤动着的树影,热风阵阵灌进屋子里,书桌上的纸页被吹得翻起了角。
林杳用文具盒压住飞起来的纸页,又挥手顶开他的手,眼都不抬:“沈郁白,你别太过分。”
她的短发坠了下去,垂在耳侧,发尾轻轻扫着脖颈。
沈郁白轻眯住眼,盯了几秒那一小撮头发,又说:“你可以下去,我也不在乎别人发没发现。”
“我在乎。”她说,“如果你只是来说这些的话,好无聊,你可以走了。”
少年没动,只说:“王栩文说他喜欢你,要追你,你要怎么办?”
她笔尖一顿,几秒后又继续往下写着式子。
“不怎么样,他只要不跟我说,我就装不知道,反正我跟他也没什么交情,慢慢就冷掉了。”
“而且他对我不过是出于男人对一个漂亮女孩的好感,算得上哪门子喜欢。跟我甚至都没说过两句话,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性格的人、不知道我家里到底什么情况、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他能喜欢我什么?”
空气凝滞着,林杳最后算出了答案C,准备往括号里写的时候听见沈郁白用很轻的声音问她:
“那我呢?”
“你也要慢慢冷掉?”
林杳停了下一步动作,明明知道答案是C了,却不知道怎么往下写。
明明知道最后是没结果的,却不知道怎么开这个口。
是不一样的,沈郁白跟王栩文是不一样的。
沈郁白什么都知道,所以林杳也没像对王栩文一样对他,她直白地拒绝了他的示好,想要利落地处理完这种事,免得耽误两个人的事。
林杳没有回答他,沈郁白就把椅子转过来,正坐在她侧边。
窗户上挂着的纱帘轻轻舞动着,热浪一股又一股地撞进房间里,跌到地面上,地板砖都热了起来。
林杳感觉到肩上一重,她侧了侧眼,看见沈郁白翘起来的碎发,扎着她的皮肤,他的额头轻轻抵在自己肩膀上,再往远了看能看见他塌下来的背上凸出的骨头。
沈郁白身上总有一种好闻的青柠香,给这个燥热的季节带来喘气的机会。
林杳这一刻突然漫无边际地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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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看到过有人说,人类身上会产生一种叫做费洛蒙的气味物质,刺激对方的大脑兴奋度,增加对异性的吸引力。
人类是否真的会被费洛蒙吸引,她不得而知,只是这一秒肩上传来的温度和重量却是实实在在能感知到的。
沈郁白微微闭了眼,想开口说话,却听见房间的门被轻轻转开的声音。
林杳下意识扭了头往外面看,王栩文正站在门口,单手握着门把手。
沈郁白把头抬了起来,回头的时候并没有什么讶异的表情,只是平静着说:“终于被发现了。”
赵旭东也上了楼,看见王栩文愣愣站在那儿,就凑过来想问他怎么了,结果顺着他的视线看见屋子里靠在一起的两个人,下巴都快惊掉了。
林杳丢了笔扶额,单手推开沈郁白,只觉得脑袋疼。
她问:“你故意的?”
赵旭东瞠目结舌,说话都不利索了:“我靠,小白你家里有女生啊!”
他冲进去锁沈郁白的喉,咬牙切齿:“你小子,我说你怎么游戏都不打,老是往楼上跑。”
赵旭东看了眼桌子上的作业,又说:“教人家写作业呢?”
沈郁白一脸冷漠地挣着他的胳膊:“……松手。”
林杳心想着沈郁白还能教她写作业?
她看过沈郁白的卷子,这人是从国外回来的,国内外教学水平不一样,国外重心不是解题而是个人实践能力,所以这家伙做题能力一般,思维倒是挺活泛。
而林杳从小就是从应试教育里杀出来的,解题能力强,这方面沈郁白还没资格教她。
赵旭东还在喋喋不休:“早说家里有人在啊,那我们今天就不来了。”
他回头朝门口看了一眼,哈哈大笑:“看把王栩文吓的,现在都没回过神来呢。”
沈郁白朝那边瞧了一眼,王栩文的神情还空白着。
他看见了沈郁白的表情,一点慌张都没有,一股懒散劲儿,似乎根本没有被抓包的紧张感。
他问过沈郁白什么时候能来,沈郁白说随便他们来;在冰箱那儿说他“没戏”;刚刚上楼的时候还回头看他一眼,故意让他知道他进了这个房间。
什么早说不早说,他根本就是故意的。
37黑月光
王栩文的手紧紧抓着门把手,什么也没说,转身下楼去了,赵旭东叫了他几下,王栩文都没应。
林杳从座位上起身,装模做样地笑了下,跟赵旭东说:“我看你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是他的——”
说到半途,林杳侧眸看了沈郁白一眼,又悠悠说:“表妹。”
沈郁白脸上的表情有点绷不住了,静静地掀了眼皮看了她几秒,又转过头去低低哂笑了一声。
赵旭东摸了下后脑勺,讪笑着:“哦哦……这样啊。”
楼下的其他人还什么都不知道,互相抢着游戏手柄,万茜给大家切了水果,看见王栩文从楼上下来,表情不太愉快,她就抬头往楼上看了眼,看见沈郁白扯着赵旭东从林杳房间出来。
赵旭东偷偷问沈郁白:“真是你表妹啊?”
两个人坐那么近,脑袋都挨一起了,那氛围感可不太像什么表兄妹。
沈郁白面无表情,话音冷淡又敷衍:“她说是就是吧。”
赵旭东:“?”
他在原地琢磨了好一会儿这句话的意思,然后猛地追上沈郁白,十分震惊地追问:“不是吧,小白你是没追到手?”
沈郁白静静看着他,打了他肩膀一下:“你别管。”
嘴硬成这样,八成是让他猜对了,赵旭东在心底颇为感慨地“啧啧”几声。
万茜看着沈郁白一步一步地下楼梯,跟没事人一样窝进了沙发里,她又往林杳的房间看了眼,房门已经关上了。
一群人玩到晚上十一点,沈郁白的爸爸刚拎着行李箱从机场回来,赵旭东他们也不能再继续打扰下去,就组织着各回各家。
出了沈家大门以后,赵旭东捞着王栩文的脖子,古怪地问:“怎么一直这个表情?不满小白比你先找到女朋友?”
王栩文把他撞开,忿忿说:“不是!”
反而更像恼羞成怒了。
赵旭东被打得很痛,他摸了把胸口,跟王栩文说:“不是,我觉得小白跟那妹妹之间挺怪的,妹妹说自己是小白的表妹,小白还怪别扭的,看上去他还没成呢。”
王栩文怔了下,赵旭东就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安慰着:“别气馁,抓紧点,你还能赶在小白之前找个女朋友。”
他看看赵旭东,“他还没成功?”
赵旭东摸摸脑袋:“我觉着是这样。”
王栩文快步赶回家,赵旭东在身后叫他,王栩文敷衍着:“困了,我快点回家睡觉,你也快回吧。”
走得太快,他差点被绊倒,又想起了什么,说着:“明天早上来早点儿,给我抄抄作业。”
提起这茬,赵旭东后知后觉地骂了一声“草”,然后也赶忙回去补作业了。
王栩文边走边冷哼。
靠,看他牛逼成那样,还不是跟自己在一个起跑线上。
他突然停了脚步,在一盏路灯下低头,掏出手机给林杳发了消息:“什么时候有空啊?据说江上大桥那边下个月有夜市活动,你能去吗?”
想了想,王栩文还是加上一句:“白柠超想去,我们一起?”
他得抢在小白之前,不然林杳就要被拐跑了。
虽然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已经被拐到那货的家里去了。
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林杳听见楼下的关门声,应该是沈郁白刚送完朋友,从外面回来。
林杳先去问了白柠,白柠虽然有些奇怪,还是承认了。
她之前确实说过想去江上大桥那边的夜市,但是早就因为没时间而放弃了,不知道这事怎么又被捡起来说了。
不过要是都有时间的话,大家一起去一次也不错。
林杳确认了以后,就给王栩文回了“好”,然后抓着手机想了几秒,觉得反正他都误会了,不如就趁势直接跟他说清楚,把人拒绝了,免得王栩文又跟沈郁白一样说她吊着人。
她刚想打字,刘静的电话打了进来。
林杳滑到接通,看样子刘静是躲开爸妈给她打的电话,声音很小:“我才知道、道楼上的李仁平已经搬走、走了,怎么办?你还要问、问他的去向吗?”
她想了两秒,之前李仁平跟她说的话还挺有道理的,林杳斟酌了一下:“不用了,我要问的事已经问完了,你也不用管他了。”
刘静说着“好”,正要挂电话,林杳问她:“下个月我和白柠一起去夜市,你跟我们一起去玩儿?”
她兴奋了好一会儿,然后又看了眼外面,捂着手机,很高兴又小心翼翼地说“好”。
刘静家里管得严,说是高中毕业以后才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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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手机,现在这个是她自己存钱买的老人机,就跟朋友打打电话,她之前也只有林杳这些朋友,高三开学以后换了班,也有很多女生跟刘静一起玩儿,她的小手机里又存了几个号码,刘静高兴得不得了。
她回到房间,从一堆教辅书里抽出一本练嘴皮子的书,照着书里说的,面部狰狞地做了活舌操,然后极为认真地低低念着:“一个葫芦两个葫、葫芦三个葫芦四个葫芦五、五个葫芦六个葫芦七个葫芦……”
刘静叹气,瘪着嘴抱怨:“什么时候才、才能说话不结巴啊。”
她想要很多很多的好朋友,想要自己的小手机里堆满电话号码,想要流利地叫出每个朋友的名字。
慢慢来吧,练到死,总能成功的吧。
******
江上大桥夜市节定在了十月份,国庆节期间,看准了人流量最大的时候,估计是想狠狠赚一笔。
高三人的国庆假也就两三天,晚上八点的时候林杳换了衣服准备出门,沈郁白听见她下楼的声音,拎着水杯打开房门准备下楼接水,看见她一副要外出的打扮,就倚在门边,幽幽问:“你这个点出去?”
“这个点不能出去?”林杳继续下楼,跑到玄关处换鞋。
沈郁白走出房间,从楼上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张了嘴,想问她要去哪儿。
只是嘴张了几秒,又被闭上,他垂了眼,想着自己也没有立场老是问别人要去哪里,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口。
问多了,林杳会烦他的。
沈郁白捏了捏水杯,最后只说:“要我送你吗?”
他希望林杳能说一次“好”。
林杳却回答:“不用了。”出门的时候头都不回一下。
江上大桥也不是太远,坐公交五六分钟就能到,何必让沈郁白专程送她一趟。
她跟白柠她们约好了地点,刘静认真打扮过,扎了两个麻花辫,斜肩背着包,看上去很高兴,热得脸红红的。
王栩文是后来到的,白柠看了他一眼,狐疑问:“就你一个人?”
他不解:“我一个人怎么了?”
白柠:“以前你干什么都拉上你的好兄弟小白、小东的。”
王栩文的表情有点古怪,拧巴着说:“他们没时间。”
林杳抬眼看了他一下。
小白在家待得都快闲死了,小白可有的是时间。
她没说话,盘算着别的事。
白柠闻言后就莫名其妙地跟他说:“那你一个男的跟我们一起逛什么?让我们女孩子自己玩儿吧。”
王栩文偷偷瞥了眼林杳,搓弄着后脑勺的头发,含糊说:“……我保护你们。”
白柠一个白眼翻冲天。
她拉着林杳和刘静转身就走,完全不把王栩文当回事,捉起刘静的麻花辫,赞美着:“哇,你的发质好好,给我推洗发水!我头发都是大劈叉。”
刘静哈哈笑。
直接被忽视的王栩文:“……”
他默默跟上去,看着林杳的背影,把兜里的手攥成拳头,暗暗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跟林杳说清楚。
虽然是很沉的夜,江上大桥周边也是一片灯火通明,很多小推车围在口上,铁板鱿鱼被煎得滋滋冒油,白柠咬了一口,说自己舌头都要被烫掉了。
林杳准备付钱,王栩文从后面挤过来,火急火燎给她付了钱,还憨笑着:“我请客吧。”
白柠:“那你把我的也付了吧。”
王栩文:“……”
白柠:“哦,还有刘静的。”
林杳沉默地把钱给他转了过去,然后收了手机,跟他说:“没必要。”
三个小姐妹手挽着手去别的地方逛了,王栩文一脸挫败。
直到白柠吃完鱿鱼,嫌弃自己手上的油,让他们坐在凳子上稍等一下,她去厕所洗个手。
王栩文坐在长椅上,探头看看刘静,想把她也支走:“妹妹,白柠好像没拿纸,你能不能给她送一下?”
刘静起身给白柠送纸去。
林杳猜到他想说什么,没吱声,等着王栩文先说。
她一直低着头看手机,百无聊赖地刷着帖子,却突然跳进来一条消息,沈郁白问她在哪儿。
旁边的王栩文叫了她的名字:“林杳……”
林杳给沈郁白发:【在江上大桥。】
王栩文扭捏着,轻轻转着眼睛瞄她,有点局促:“有个事儿我好久以前就想说了。”
沈郁白回她的速度很快:【具体点,我找不到你。】
林杳怔了一下。
王栩文还在说:“其实吧,我觉得你人又漂亮,性格也大方……”
她还没回沈郁白,下一秒他就又发:【哦,看见了。】
王栩文的话卡了半天都说不出口来,林杳一直都没看他,让王栩文心里有点慌,他张了嘴,却突然被一个冰得吓死人的东西贴上。
沈郁白的指尖勾着一个超市的塑料袋,懒懒低着眼,另一只手拎着一罐冷汽水堵在王栩文嘴上。
应该是刚从冰柜里拿出来的,估计还是最后排冰了很久的那种,把人的嘴都要冻掉。
夜市里人很多,摩肩接踵的,路过的小姑娘牵着气球,好奇地看着他俩。
少年长身玉立,骨感的手指捏着易拉罐,冷眼睨视着王栩文,声音拖得懒,调子轻飘飘的:“请你喝。”
沈郁白撤了手,替他把拉环拉开,然后塞进王栩文手里。
“喝汽水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了。”
38黑月光
说完沈郁白就把林杳从长椅上拉起来,跟没事儿人一样问着:“包拿好了吗?”
林杳动了动手腕,皱了眉:“你突然来这里干嘛?”
沈郁白不再含糊,直白说:“接你回去。”
王栩文还坐在一边,呆呆地捧着那罐冰可乐。
听见这句话以后,他确定他俩真的住在一起了。
沈郁白动了动另一只手上的塑料袋,察觉到王栩文的视线以后,他把那一袋子里的冰汽水都扔到王栩文怀里。
“够吗?不够的话慢慢喝。”
他态度强硬,说完以后就拉着她的手腕往停在路边的摩托车那边走。
林杳在车前停住,跟他说:“我还没跟白柠她们打招呼,现在不回去。”
少年看上去很烦,连话都不愿意多说:“我不管这些,上车。”
两人僵持着,沈郁白跨上摩托车,不耐烦地扯着头盔的带子。
林杳被他很冲的语气搞烦了:“我也懒得管你。不知道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认为你有重要到让我为你抛下相处了几年的朋友。你要回就回,为什么老盯着我的一举一动?”
沈郁白不松手,他转头看向她,瞳仁黑漆漆的,表情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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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问她:“你真不知道为什么?”
林杳直直站在他面前,冷淡地说:“可我已经回答过了,你说你不,还要我怎么办?还要我说得多清楚?”
“你跟我就只会吵,听我说几句话就呛,王栩文在那儿叽叽喳喳半天不见你烦,他都打算跟你表白了你都能耐心听完,怎么跟我说个话就这么费劲。”
他第一次说这样长一串话,语速很快,听上去是真的很烦躁。
路边的人以为是小情侣吵架,自觉往旁边绕了路,时不时回头看看他们。
“因为我俩性格不互补,两根刺怼在一起只能互相伤害,你要是不乐意,就别跟我说话了。”林杳静静道。
况且她刚刚根本没有认真听王栩文说话,鬼知道他已经在告白了。
她那个时候在跟你发消息。
沈郁白的手开始泄劲,林杳把手收回来,垂在身侧。
“你没什么好计较的,我没打算早恋,不管跟谁。在我没做出自己的事业前,我谁都不会考虑,跟是不是你都没有关系,我没那么需要恋爱关系。”
真的是没有必要的担心,她说不准到三四十岁了都不会谈一场恋爱,比爱情重要的东西可多了去了。
摩托车熄了火,林杳回去找了白柠她们,王栩文坐在长凳上,汽水滚了一地,他居然开始特别没出息地哭,刘静在旁边踱了几步,小小声地问她们:“他怎么了?”
白柠以为林杳趁这段时间跟王栩文把话说开了,就咂了几下舌:“表白被拒了。”
她看看林杳,林杳刚跟沈郁白吵了架,正一脸郁闷。
刘静看他哭得好惨,从包里抽了纸给他。
王栩文看见小姑娘不停往他手里塞纸,还安慰他:“别哭啦。”
他特感动来着,结果刘静下一秒又说:“……好丢、丢脸。”
王栩文拿纸巾擤鼻涕,刘静给他一张他用掉一张,最后没纸了,刘静皱眉:“没有了,你拿、拿衣服擦、擦吧。”
白柠在后面叫她:“静静,要吃炒酸奶吗?”
刘静回头应着:“来啦。”
她站起来看了眼王栩文的脑袋顶,说:“虽然失恋是很、很难受,但是你也、也不能在大马路上、上哭。”
刘静:“男人,应、应该躲进被窝里,偷偷哭。”
王栩文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了。
她说完就跑去找白柠了,王栩文坐在原地擦了把眼睛,想着自己确实挺没出息的,只不过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一次,都打算跟家里的老头对着杠了,没想到被最好的兄弟截胡了。
白柠她们买完东西回来的时候,王栩文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白柠往他怀里扔了盒炒酸奶,还冰着呢。
“你还真是从小哭到大,我早就说了你追不上她的。”白柠叹着。
刘静在旁边跟林杳聊天,王栩文眼睛周边还是红的,哽咽着问:“你另一个朋友,叫什么?”
白柠想把炒酸奶往他的西瓜头上扔。
“不是吧大哥,你有毛病啊?又看上我另一个朋友?”
“不是!”王栩文叫了一声,然后声音又低下去,“她给我递纸了,我问问名字不行?我都不知道怎么喊她。”
白柠应了声:“这事确实像刘静能做的,她对谁都很和善,像小天使一样。”
她毫不留情地打了下王栩文的头:“所以你要是敢打她的主意,我敲爆你的头。”
王栩文护了下头:“知道了知道了!”
白柠挽着刘静走在前面,林杳故意落后几步,并了王栩文的排。
她目不斜视:“虽然今天的事不是我本意,但我今天确实打算跟你把这事儿说明白的,算歪打正着。”
“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反正你就别把心思放我身上了,我不会考虑。”
王栩文沉默几秒,问:“……那小白?”
林杳咬了下嘴唇:“也不考虑他,过段时间他就要歇火了,你以为他能坚持多久?”
她从不认为沈郁白会很认真。
就像玩赛车、打游戏一样,学会了就觉得没意思了,只是三分钟热度,觉得得不到的最好。
在沈郁白把她摸透的同时,林杳也大概能猜到他是怎么想的。
她低了低眼。
王栩文抽了下鼻子:“那我心理还平衡点,至少他跟我一样。”
林杳突然张了嘴,脑子里下意识冒出一句:那怎么能一样?
你没有专程给她抓过晴天娃娃;没有背着她上钟楼看过月亮;没有陪她过过难忘的生日;没有给在夜里给她唱过歌、念过诗;没有为她冲进过巷子里跟人打过架。
你跟他怎么会一样。
林杳不相信沈郁白会喜欢她很久,那个人顶多是有点上头,过几天就会觉得没劲了。
但沈郁白为她做过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她都还是记得的,毕竟长的是人心,不是铁做的。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乱七八糟的想法在心头滚过一遍,又吞咽了下去。
前面的白柠看了眼时间,惊呼着:“这么晚了,各回各家吧。”
林杳点了头,几个人往不同的方向走去,白柠他们坐地铁,林杳坐公交就能回去。
她路过了刚才待过的长椅,视线停留了一会儿,听见路边有人叫她:
“结束了?现在能跟我回去了?”
她的指尖轻轻动了下,慢慢回了头,看见沈郁白边上搁着两个头盔,少年自己两腿敞着,坐在边上的花坛上,摩托车还停在原地。
树影裹在他身上,风灌进他的衣服里,乌发也被吹得很乱。
沈郁白漫不经心地理了一下,站起来,往她脑袋上戴了个头盔,两只手的温度很凉,不知道在这儿吹了多久的风,唇色变得淡。
他伸了手指,把林杳被头盔压住的头发挑出来,手指边缘蹭过林杳的脸,有些糙意,应该是常年摸方向盘的缘故。
这个点,周围都没什么人了,她有些微怔,开口问:“……你为什么还不走?”
沈郁白坐回摩托车上,声音低,沉沉的:“没为什么,就是觉得今天晚上的风还挺舒服的,用摩托车载你回去,让你也感受一下。”
他的手搭上摩托车车把,低下了腰。
“知道这个理由挺扯淡的,你听听就成。要是还不愿意上车的话,那就把车扔这儿,我跟你一块儿走。”
为什么?
他应该三分钟热度,跟她吵架吵得那么凶了,她的话也说得挺重了,按沈郁白的性子,应该早就回家了。
为什么还要在这等她,况且她还不一定会从这里经过,沈郁白到底能等到什么?
她身子没动,嗓音压了压:“你怎么确定我会从这里走?”
“自己跟自己打了个赌。”沈郁白轻轻说,“我说,要是你十一点前不从这里走,那我就回家,不再烦你了;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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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那之前来了,我就再坚持一会儿。”
树叶被风吹出了沙沙声,一阵又一阵,电线杆上停了寥寥几只鸟,歪着脑袋到处看,路灯下聚集的都是飞蛾,灯光晃来晃去。
沈郁白的声音也在路灯底下晃:“林杳,我不喜欢思考,思考不出结果的事,就交给天意,天意让你来了,所以我就再坚持一会儿,暂时不服输了。”
他最后看向她,沉静问:“上车吗?”
林杳盯着他的眼睛,又别开,抬步跨上他的后座。
摩托车的轰鸣声响了一路,中途等红绿灯的时候,林杳听见他跟自己说:“你刚刚跟我说的事,我想过了,我确实有点不尊重你跟你朋友了。”
“抱歉,我没交过像你跟她们那样要好的朋友,可能是我把这件事看得太轻了。”
所以他一直以来,都是在仰视林杳的,因为她有很多自己没有的东西。
一腔孤勇,正义得不得了,把别人对自己的情谊看得比命都重要。
沈郁白觉得,也许是他没有像林杳一样坦荡的真心,所以交不到像白柠那样纯粹的朋友,也因此把友情看得很轻。
可林杳跟他不一样,他不该用自己的准则去为她做判断。
林杳的手蜷了蜷,微微低着头,“嗯”了一声。
“那你能不跟我吵了?”
“嗯。”
林杳回完以后,又觉得累起来,也许她跟沈郁白差不多,也不善于思考人情世故,于是她问了:“那沈郁白,我不跟你吵,我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你?”
“我想把你当朋友,可你说你不,那我要把你当什么?你这样让我很为难。”
车快开到家了,驶进了小路上,视线变得黑起来。
沈郁白没应声。
林杳在心底想,你为什么还没放弃,你还要坚持多久?
你要是放弃就好了。
39黑月光
“你既然说你现在阶段不想考虑这些,我当然不会逼你一定要给个确定的答案,那就像你说的,我们现在只是朋友,不越线。”
他的背还弓着,紧紧抓着摩托车的把手,声音穿透头盔,显得又沉又闷:“我还能撑一会儿吧,等你毕了业,成了年,再说这事也行。”
“不过林杳。”他转了话音,“我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被你耗着,兴许有一天我就转头走了,你别以为我会一直在你身后,做不到。”
国庆节期间,桥上的车很多,车灯晃来晃去的,林杳眯了眯眼睛,回答他:“没指望你那样。”
她又想起个事儿,觉得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来夜市?”
沈郁白只说是问了别人。
实际上是赵旭东说的,林杳走后,沈郁白连水也懒得接了,窝在房间里写写作业,房间里就开一盏台灯,黑漆漆的,他写了一会儿就趴在了桌子上,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觉得烦得不得了。
自上次从他家离开以后,王栩文一直没搭理他,沈郁白也没想去挽回什么,说白了他觉得这不算什么,没了王栩文也还有赵旭东他们,他大部分时候都冷淡得过头,不怎么在乎这种友谊关系,觉得朋友能处就处,不能处就掰,没什么好纠结的。
沈郁白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搁在桌面上的手机不停震动,这个频率像以前的王栩文一样。
他动了动手指,睁开眼摁了解锁,看见王栩文的对话框还是空的,倒是赵旭东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他说王栩文今晚就打算跟他暗恋的人表白了,没想到这次是小文先走一步,还让沈郁白加速把家里的那位拿下。
沈郁白的脑子稍稍清醒了些,他坐直了身子,眉眼冷淡。
White:【他准备在哪儿表白?】
赵旭东不知道沈郁白和王栩文闹掰的事,他也不知道这俩人争的是同一个人,就大咧咧说出口了:【在江上大桥那边的夜市啊,他好像早就跟人家约好了。】
他没回赵旭东,连外套都忘了拿,揣了钥匙就骑车出了门。
这一路上沈郁白一边骑车一边用指甲扣着车把,神色冷得吓人。
他在家连问一句“你要去哪儿”都不敢,那边倒是火热得很。
沈郁白磨了几下牙齿,腮帮子鼓起来,捏着车把手的劲儿很大,手背上慢慢浮起了青筋。
他烦得耳边都在嗡嗡作响了,好不容易把人找到了,她还跟他吵架。
可沈郁白还是不敢跟她说重话,连一点不耐烦的情绪都不敢表露出来,因为他知道,万一把林杳惹毛了,她说什么都会从家里搬出去,然后不再跟他扯上一毛钱关系。
她就能做到这么绝。
林杳听完他的回答也没再继续深究下去。
总之两人之间的情况有在变好,王栩文的事也处理完了,她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把该做的事做掉了一部分。
她只希望以后的人生不要再起什么风浪。
***
十一月底的时候,沈郁白要过生日了,他的生日跟金友媛是同一天,金友媛老早就让林杳当天去金家吃饭了,要是当天不上学的话还好说,她能中午去给金友媛过,晚上再回来过沈郁白的。
但是现在就很难搞,她只有下了自习以后的那点时间,林杳是不可能不去给金友媛过生日的,小姑娘一年就那么一次。
她跟金星鑫从小一起长大,也是看着金友媛长大的,林杳从来没缺席过她的生日。
早上蹲在大门口系鞋带时,林杳又回头看了一眼,她起得早,沈郁白还在睡,万茜起来喝水,问着林杳:“今天放学回来以后,一起给小白过生日吧,他不把生日当回事,也不愿意叫朋友过来,往常都只有我给他过,今年能多你一个了。”
林杳知道沈科经常满世界飞,行程排得很满,不是每一次都能回来给自己的儿子过生日,这么大的房子里,却只有一个人给他庆生,还怪可怜的。
她想起自己之前跟沈郁白说“你明明什么都有”,那时候他的表情很怪,现在林杳倒是有点能理解他了。
但是。
林杳捏了捏手指,礼貌地笑了两声:“这个可能没办法,因为很早之前就跟别的朋友约好了,现在也不好放了那边的鸽子……”
万茜的表情很遗憾,却还是笑笑,说:“没事没事。”
她叹了口气:“但是你在我们家待到夏天就走了,只能赶上这一次的生日。”
林杳抬了眼望了眼楼上,沈郁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了房间的门,头发还是乱的,睡衣穿得松垮垮,就那样低眸看着她。
她跟他对视一秒就错开了眼,跟万茜说:“礼物我都交给他了,晚上我尽量早点回来,跟你们一起。”
万茜刚点了点头,楼上突然传来重重的关门声,再抬眼的时候,二楼的走廊里已经没人了。
白天的时候林杳有点心不在焉,化学的选择题算都算出来了,填答案的时候又偏偏写错,她往后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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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捏了捏眉心,脑子里总是想着万茜说的那句她只能赶上这一次的生日。
——她只能陪沈郁白过一次生日,没有下一次了。
下自习以后林杳还是去了金家,阿婆也在那儿,两家人都是互相看着对方长大的,只不过这几年里两家人都各自有各自的麻烦事,金家的一双儿女成了惨案,林杳的爸爸也死于陷害,乱七八糟的事缠成一团,也很少会有这么安宁的时候。
客厅里熄了灯,蛋糕上的烛火轻轻晃着,林杳看着对面的小女孩双手合十许着愿,她看了眼时间,已经九点多了。
这个时候,沈郁白也在许愿吗?
林杳耷下眼。
分完蛋糕以后,金母拿了一袋子烟花棒,说要一起去公园逛一圈,把这些烟花放掉,金友媛很高兴,拉着林杳的手说一定要去。
她嘴上说了“好”,心里却总有种隐隐的愧疚感。
上次她过生日的时候,万茜他们一起给她庆祝,沈郁白还专门带她去河边划船,给她摆了灯。
但是到沈郁白过生日的时候,她却连个面都没露,那人大概又要说她像只小狼,没心肝。
一行人蹲在公园的人工湖边上,湖面上还有几只木船,林杳看着那些船晃来晃去,有些出神。
金友媛说她想上厕所,林杳就领着她去了,自己坐在对面的花坛上等她。
她看见厕所旁边的报刊亭里有公用电话。
林杳在上学的时候是不会带手机的,现在要是想打电话,只能去那边。
她默了几秒,抿着嘴唇,最后却还是走过去,给老板交了钱,摁了沈郁白的电话号码。
公园里绿植多,蚊虫也多,在耳边嗡嗡地叫个不停,林杳抬手挥了挥,听见听筒里传来几声嘟音。
她无聊地用手指缠着电话线,下一秒听见对面“喂”了一声。
耳朵边上蚊虫还在鸣,林杳迟疑着出声:“我是——”
“啊——林杳姐、林杳姐!”厕所那边发出金友媛的声音。
林杳把听筒甩开,立马往厕所那儿跑。
金友媛已经从厕所里出来了,她无力地坐在地上在哭,眼泪流了一脸,两只手上都是泥巴,紧紧地揪着地上的草。
林杳把她拉起来,捏着她的手:“我在呢,你别急,怎么了?”
金友媛死死盯着厕所旁边的树林,她哭,揪着林杳的衣服,话都快说不清了:“我看见他了,林杳姐,我看见他了。”
林杳的手一瞬间收缩。
公园里还有很多人,大家听到这边的动静都围了过来,纷纷询问着金友媛的情况,她只是死死抱着林杳,哭诉着:“……那个坏人,他又来找我了,他又来了。”
林杳往树林里面看,想追过去,却又回头看见惊魂未定的金友媛,她不能把金友媛留在这里。
金友媛爸妈过来以后,林杳才往树林里走,她们叫着她:“林杳,你去哪儿?”
林杳没理,只是一个劲儿地顺着金友媛指过的方向往前走,她越走越冷静,心里空下一大块。
可是树林里没有人,走过整片林子以后,是公园的出口,林杳只看见月光下那几座立在门口的石狮子。
指甲顶得手心发痛,她没有找到那个人。
林杳顺着原路返回,金父金母把金友媛扶到一边的石椅上坐着,林杳看见聂湛也在旁边,从手里的塑料袋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了给金友媛。
金母看了看聂湛,有点担心,金友媛还低着头,眼泪已经被擦干了,嗓音哑着:“他是我朋友。”
看见林杳回来以后,金母立马问:“看见人了吗?”
林杳的表情有点严峻,沉默着摇了摇头。
金母缓了口气,试探着问金友媛:“是不是最近没睡好,看错了呀?以后妈妈不让你晚上写作业了,咱们白天就写完,晚上好好睡觉,好吗?”
金友媛慢慢喝了口水,还有些没缓过神来,声音低下去,恍惚道:“可能吧,我已经……记不清了。”
聂湛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只是低着头。
林杳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她,她扭了头,看见那个报亭的老板还在冲她招手,叫着:“姑娘,你的电话还没挂。”
十一月的风很刺骨,林杳的手冻得快没知觉了,却还是颤了一下。
她走过去,用冷冰冰的手重新拎起听筒,沉沉地说着:“喂。”
对面的话说得很快:“你又遇上事儿了?能解决?别跟我说你又被人找茬了,我真是——”
沈郁白的嗓音慢下来,轻了些,带了股自暴自弃的味道:“服了你了。”
她低头安静地听着,感觉到手指渐渐在回温,空白的思绪也渐渐收拢了,她意识到自己已经读高三了,现在不是五年前,不是那个雨夜,她是来给金友媛过生日的,今天也是沈郁白的生日。
“沈郁白。”林杳轻轻叫他,抬了眼,看见报亭里面挂着的各种杂志,金融杂志上还有沈科的名字,树叶被冷风刮蹭着。
电话对面的少年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听着呢。”
可能是快到冬天了,天气好冷,林杳呼出一口气都能凝成白雾了。
“你一直不挂电话等着我?”
“不然?你说了两个字就没音了,我乱——”他突然掐了话头,噤了声。
林杳慢慢呼出一口气,感觉跟沈郁白说过话以后,神经没那么紧绷了。
她刚从金友媛的事里回过神来,思考了两秒,另起话头:“虽然礼物已经送给你了,但我还没跟你说过生日快乐。”
“你还好吗?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我好得很。”
“生日快乐,沈郁白。”她顿了顿,有些疲惫地闭上眼,“就想说这个。”
电话对面的声音带上电流声:“我不想听这些,林杳。”
“你要是真想让我快乐,你就回家给我过生日,我想要的只有这个。”
40黑月光
她说了“好”,然后挂了电话。
因为今天晚上的事,大家已经没兴致继续在湖边放烟花了,林杳在公园门口站了一会儿,盯着门口的石墩子,又仰头看了眼附近有没有摄像头。
她看见聂湛也从公园里出来,跟金友媛挥着手道别。
林杳看了他一眼,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问他:“还挺巧,你也在这儿。”
聂湛动了动手指,沉静道:“听说今晚公园有艺术团演出,我就来看一眼。”
她的眼神仍旧很复杂,聂湛斟酌了一下,抿了抿唇角,想着措辞。
“之前你问我为什么刻意接近金友媛,我当时没有解释,现在告诉你也无妨了。”
“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的确只是去兼职发传单而已,后来知道她……和聂清差不多,哥哥还去世了,聂清好歹还有我一直陪着,金友媛的父母也各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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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怎么顾得上她,我有点不忍,所以经常找她说话,一来二去就熟了。”
他低了下眼,指尖把眼镜顶起来,“说是刻意接近……确实也算。”
闻言后,林杳皱眉质问:“那我之前问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那个时候你还不知道聂清的事,我总不能到处宣扬自己妹妹的事吧?”
她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我知道了”。
可在她身后,聂湛摘下眼镜,用力咬了下牙,看向了对面的监控器。
林杳搭了最后一班公交车回去,手上还拎着没放完的烟花棒。
她把脑袋靠在车窗上,这个点的公交车上没什么人,车窗外的灯火很亮,斑驳着落在她侧脸上,她琢磨着,应该让警局查一下今晚公园的监控。
但是首先得让叶傅文从这个案子里滚蛋,像他这样的人也别妄想能升官。
林杳闭了眼又睁开,重重喘了口气。
她揣着那袋烟花棒回到沈家的时候,房子里已经黑了,她没带手机,上楼回房间以后才看了一眼,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沈郁白的生日就过了。
林杳给隔壁那人发了消息:“去阳台上?”
十一月底,天气已经很凉,尤其是晚上,会刮大风,咚咚咚地敲着玻璃窗,阳台上的风声也扰人,好像一出去就要被吹跑。
她等了一会儿,对面没有回应,林杳猜想着沈郁白会不会已经睡了,可是这人才跟她说让她回来给他过生日的,按理说现在应该还没睡着。
书桌上还搁着一把没放完的烟花,林杳静静地看着,正打算把东西收进抽屉的时候,听见隔壁打开了阳台的门,手机屏幕亮起,弹进来一条消息:
White:【出来了。】
于是烟花又被她拿了出来,沈郁白披了个外套,站在外面,看了眼时间,低声说:“还有三分钟,我的生日就过了。”
林杳:“应该够。”
她其实觉得放烟花这种事情有点无聊,早年还是小孩的时候很爱玩儿,阿婆过年的时候会给她买好多,后来就不怎么点这玩意儿了,拿着个烟火棒绕啊绕的,有这时间不如写几道题。
但是拿都拿回来了,不玩也是浪费。
她就拿了一根出来,把剩下的连袋子一起丢给了沈郁白,他撑开看了一眼,眉梢挑了挑。
外国人不怎么玩这东西,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
林杳摁了几下打火机想把这烟花棒点燃,结果外面的风太大了,打火机的火苗还没窜出来就被吹灭了。
她拧了眉,沈郁白笑了声,手指松散地勾着塑料袋,捞过阳台上的椅子,垫着踩在了阳台的围墙上,预备跨过来。
林杳点烟花的动作一愣,往后退了几步,沈郁白已经翻过来了,两个阳台之间的那点缝隙对他来说似乎不值一提。
她问:“你过来干嘛?”
沈郁白没回这个问题,靠近她几步,跟她蹲在一起,挡风,然后低着眼漫不经心地说:“烟花这种东西得两个人一起玩。”
两个人的体温像是要缠在一起,构成这凉夜的唯一一抹暖意,除却风声,就只剩彼此的呼吸。
他转了转眼睛,微微歪着头,示意她:“再试试。”
林杳摁下了打火机,火苗窜得很高。
晚上11点59分59秒,凉风还在恣意地刮着,林杳觉得后脖颈很凉,但手里的火却极为炽热。
下一秒,火舌舔上烟花棒,呲的一声窜出了白色的焰火,沈郁白稍稍往后退开了些。
十二点到了,已经是第二天了,烟花棒赶在最后一秒被点燃。
沈郁白从袋子里拿了几根,凑着她的烟花引燃,忽闪忽暗的火光照亮少年眉眼,清隽漂亮的眼睛微敛,眼珠黑得剔透,倒映着她手里的火光,一下又一下地在他的眼睛里炸开。
林杳看着他轻轻耷下的睫毛、微抿的唇角、手腕上自己串的绿色手串。
她想起公园的那通电话,他说想要她回家。
烟花燃掉半截,即将熄灭,沈郁白想把自己的给她,林杳在这时轻轻叫了他的名字:
“沈郁白。”
他的手往回收了下,把烟花棒捏得紧了一点,以为是她不想要,以为她下一秒就会说烟花放完了,生日没有了,她要回去了。
……他就只有这一个生日。
“如果能撑过下一年春夏,我就答应你。”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儿,烟花终于燃尽了,只剩一根烧得干枯的棍子留在林杳手上,沈郁白手上的还在燃。
少女的发安静地被风吹起来,她低敛着眉眼,扔掉了手里的棍子,然后拿过他手里的那支,声音乍然变得轻:“不乐意就算了。”
几秒后,拿过来的那支烟花棒也灭了,视线变得昏暗,只有风还在吹。
沈郁白掏了掏塑料袋,又点燃一支,他捏着那根烟花棒,说:
“那就等明年夏天吧。”
这一年的冬天很冷,但是已经有人开始盼望盛夏。
开始下小雪的时候,已经是一月末了,冷风刺骨,街道上空荡荡的。
林杳偶有一次在沈家的院子里看见了蜷成一团的野猫,她蹲过去用手指点了点,发现它的身体已经硬了,小猫还维持着蜷缩的状态,却已经被冻死了。
家里那只叫“杳杳”的仓鼠也冻得陷入了假死状态,一家人用热水和吹风机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看见小家伙睁了眼睛。
万茜斥责沈郁白,说买回来了就得好好养着,怎么到现在还不给人家一个名字。
沈郁白“啊”了一声,调子散漫:“有名字啊,叫yao——”
林杳在一旁乖乖笑,手伸到后面去拧了他一把。
少年侧了侧眸,改口:“药药。”
万茜不太能理解这古怪的名字,沈郁白就开始胡诌:“因为它身体不行,总是吃药。”
确实是胡说了,药药从被沈郁白买回来到现在,还没生过一次病,沈郁白不大管它,基本都是万茜呵护着,身体好得不得了。
万女士一边喊人家脏脏小老鼠,一边给它买各种磨牙小零食和冻干,药药都肥成一个球了。
回房间的时候,林杳看见了自己之前突然不见了的那件毛衣,阿婆给她织的,前阵子太冷,她把毛衣翻出来穿了下,没想到这毛衣洗了几次就有点缩水,她再穿的时候肩膀处给撑炸线了。
林杳不会针线活,以前家里的这种事都由阿婆包揽了,于是她到现在也没学会,就把炸了线的毛衣洗了挂在阳台,想着过年回舅舅家的时候带给阿婆。
后来收衣服的时候没看见,她还疑心是被风吹走了,今天却又好好地挂在了阳台的晒衣杆上。
林杳拿下来一看,炸线的肩侧已经被补好了,只不过毛线的颜色都不一样,手艺也很拙劣,织得歪歪扭扭的,像条闪电。
她一开始以为是万茜给她补的,可是万茜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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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会进她的屋子。
能摸到她阳台去的就只有一个人。
林杳收了衣服回屋子,摁开手机给他发照片:【你补的?】
White:【前几天刮风吹到我的阳台了,看你的毛衣炸线了,顺手弄了下。】
哪里可能是顺手,林杳记得还挺清楚的,这件毛衣都丢了快一个星期了,忙了一个星期就为了给她补个炸线的毛衣,而且这手艺一看就是现学的。
她唇角往上弯了弯,视线还落在手机屏幕里对方纯白的头像上。
林杳的睫毛又抖了抖,把手机摁灭。
还有四个月到夏天。
后来雪化掉了,天气回暖了,枯木重新延伸出了枝叶,融掉了冰冷的雪。
最后的复习阶段,时间过得很快,林杳用空了一盒中性笔,在没笔用的时候又摸到了那支钢笔,笔盖内侧刻着她的名字。
她开始尝试用钢笔写字,墨水浸透了薄薄的卷子。
六月份,万茜起了个大早,按网上的教程做了什么“高分早餐”,专为林杳做的,沈郁白读的学校直接与国外对接,不参加国内的高考。
沈科当天难得在家,还给林杳送了祝福。
万茜小小声跟她说:“别看他那样,他以前也是国外顶尖商学院毕业的,有他的祝福一定能添砖加瓦!”
沈郁白穿好外套,手里懒懒地转着钥匙扣。
万茜喊着:“你能行吗?不然还是我送杳杳过去吧。”
沈郁白蹲下身子绑鞋带,随口答:“我行得不得了。”
林杳拎着笔袋在旁边站着,挑着眉。
沈郁白打开门,屋外的阳光好大,猛地照进来,他溺在光里,回了头,叫她的名字:
“林杳,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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