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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多福 庄小九 42206 字 2024-04-10

锦鱼便把小脑袋往他身边凑了凑,一时想到昨日锦心为了通房糟心的事,便故意道:“那我的丫头任你选?”

江凌却鼓鼓腮,气乎乎瞪了她一眼。

锦鱼只好缠住他的胳膊,拧着腰耍赖道:“我笨,我不知道,夫君告诉我嘛!”

一语未毕,唇上却落下了轻柔一吻。

第56章弄巧成拙

锦鱼僵住,连呼吸都屏住,饱满的红唇像半开的蓓蕾。

对面目光眸色便一层层地深下来,仿佛云影一层层投在湖水波心。

细腰被紧紧地握住了,耳边响起江凌微微沙哑紧绷的声音:“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像一只无形的大手拧住了跳动的心,有些痛,有些胀,有些欢喜,有些酸楚。

若是江凌对她也像她爹对她娘那般无情,她自然是会早早离开的。

她想说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嗓子却被哽住,说不出半个字来。

她软软地把头埋进江凌的胸口,听着他怦怦跳动的心。

颠簸的马车里,只有丝绸发出嘶嘶摩擦的声音。

*

却说那一头,重阳节这日,敬国公夫人吃过午饭睡了午觉,便把柳镇叫到了她日常起居的微君堂。

柳镇进来,行了礼笑道:“母亲唤我何事?我难得自在一日。”

敬国公夫人见儿子心情不错,不由有些烦闷。

本来以为娶了个贤惠的好媳妇,结果是个小气巴拉的醋坛子。又不是真要抬了谁做妾,不过是镇儿叫那几个丫头贴身伺候惯了,用不顺手锦心自己陪嫁来的人,便不肯放了那几个,这也要吵吵闹闹?

今儿又闹着要回去看景阳侯府的老太太,她也不好拦着。以锦心的个性,多半怕是去告状的吧?

她虽不怕景阳侯府,可是两人还在新婚燕尔,这事传出去,到底也不那么体面,白白坏了镇儿的清名,何况,到底是亲家,这点脸面还是要给景阳侯府的。

勉强压住心头烦躁,她叫柳镇坐下,劝道:“那几个我瞧着也是好的,不过如今你是成了亲的人了,最是忌讳内宅不宁。我看她也是太着紧你,才会这般介意。你便让她这一次,把那几个交给我来替你打发了,保证都给她们找个好去处就是,也不枉她们忠心耿耿伺候了你一场。”

柳镇闻言,先就脸色一沉,半天微扬了下颌道:“教妇初来,教儿婴孩。她原该老老实实跟我商量。如今这样,却是不能了。”

话虽说得强硬,他心里却是憋闷悔恨得很。

锦心当初若直接告诉他说,不想留下翠阴竹色她们几个,他未必不肯听她的。

她却偏要当面装好人,背后使手段,竟然叫香绢拿了几件首饰偷偷塞到翠阴屋里,污蔑她们是贼,想叫他撵人。

翠阴自小在他身边长大,他还不清楚她的为人么?再说就那几件破铜烂铁,翠阴在国公府养刁了的眼儿,哪里会看在眼里,还去偷。

这是太小看他们国公府,也把他看扁了,以为他是个糊涂虫!

当初他不过是一时大意,哪里想到景阳侯府还有个从小养在府外的五姑娘,这才张冠李戴地错以为是锦心。

后来知道锦心是冒名,他也是顾及两府的脸面,一时心软,才认了这门亲事!

莫不是锦心真当他是个好拿捏的?!竟用这样不入流的手段来骗他。

这回若不好好教训教训,还不知道她以后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来。

再说,他看着锦心身边的那几个丫头就烦。

翠阴她们却不同。怎么成了亲,便连个贴身伺候自己的心腹也不能有了么?那还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还成哪门子的亲!

敬国公夫人被儿子直接顶回来,心里也不好受,冷笑道:“她若是直接跟你说,岂不坏了她贤惠的名声?自然是想要让那几个犯了错,才好名正言顺地赶出去。可偏偏手段又笨得叫人发笑……”

“贤惠?!哼……”柳镇冷笑不止,心里更不好受。

当初锦心贤名满京,他明知弄错了人,还瞒着母亲认了这门亲,说来也是因为上了锦心贤惠名声的当。

母子两人相对叹息,不免又数落了锦心一回。

敬国公夫人这才又劝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一码归一码,这事传出去,别人只会说,你护着通房,不给她脸面。说不得别人还会说你宠妾灭妻,说咱们敬国公府没规矩。这样吧,先把她们几个送到咱们京东的那个温泉庄子上去,也吃不了什么苦头,你若是实在喜欢,等过一年半载,我再把她们赏给你。如今就先从我院子里挑两个好的去伺候你,你身边没个得力的人,我也不放心。”

柳镇虽心有不甘,可他向来事母甚孝,被母亲这样好言相劝,只得勉强点了点头。

敬国公夫人便打发人去叫那几个丫头过来,正等着人来,却听得外头婆子来传,说是世子夫人回来了,同来的还有景阳侯夫人。

柳镇一听,顿时满脸通红,额角青筋冒起,怒道:“说是去看老太太,原来竟是回景阳侯府搬救兵去了?!好好……我这个夫人真是贤惠得很呢!”

敬国公夫人也是大怒。她本想着今儿把那几个丫头处置了,等锦心回来,再敲打几句,这事也就过去了。没想到锦心竟然这般不懂事,居然把景阳侯夫人给招了来!怎么,这是想向他们敬国公府兴师问罪不成?

当下母子同心,一脸怒容,到了争迎堂。

却见锦心与许夫人已经落座。见他们进来,两人忙站了起来。

锦心抢先上前行礼。

敬国公夫人冷冷一扫,话也不说一句,径直在上首坐下。柳镇虽知按理该给许夫人行礼,可他正在气头上,又觉得他错娶了锦心,都是许夫人害的,实在忍不住气去见礼,便只当没瞧见,黑着脸往敬国公夫人下首一坐。

许夫人来的路上其实气焰已经消了一半。打算来了,好好奉承奉承敬国公夫人,请敬国公夫人作主,把这事解决了。

谁知见自己来了,柳镇竟是视而不见,这样的羞辱,可真是生平少遇。哪里还忍耐得住,当下也黑了脸,眉间竖出一个川字,吊起眼角眉梢,道:“怎么?姑爷,我来了,当看不见,就不用给个交待了?亲家母,这事,想来你也是知道的,我今儿来,便是想问问,这是哪家的规矩!竟这般作践八抬大轿抬进来的儿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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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话音刚落,“呼”地一声,一只茶碗带着热气竟朝她面门直飞而来。

许夫人顿时吓得满脸苍白,动弹不得。

敬国公夫人拍案而起,怒道:“呸,你算什么东西,敢跑到我家来骂我儿子?!嫌我们家不规矩?我还没说你们呢!是谁抢了别人的功劳来骗我家镇儿!你这女儿,你只管领回去,这么个儿媳妇,我们敬国公府不要了!”

许夫人从来没见过哪家夫人会这般泼辣,早吓破了胆子,抖着嘴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锦心也苍白得像个雪人一般,僵在原地,好像只要稍微沾点阳光就会化掉一般。

正在这时,门外婆子来传,说翠阴竹色在门外侯着了。

敬国公夫人眼眸似箭地盯着许夫人,硬声道:“不必进来了,传我的话,从今儿起,她们两个都抬了姨娘!就住在履霜院中院的东西厢,也方便照顾镇儿。”

许夫人抖抖索索地勉强站起:“你……你……”欺人太甚四个字竟是不敢说出口来。

能怎么办呢?男女有别。真和离了,锦心就算再改嫁,也难嫁得好了。更别说嫁国公府这样的人家。

而柳镇,虽成过亲,多少人家还不是打破头愿意把女儿嫁过来。

她气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却是半句硬话都说不出。

正想自己找个台阶走人,不想一道杏色影子朝她奔来,她见是锦心,本能地伸手去抱,不想一股力当胸推来,她一个趔趄,后腰撞到了椅扶上,不由惨叫一声。

就听锦心哭道:“母亲!我自嫁进来,婆母疼爱,夫君敬重,处处都是好的。不过是几个丫头淘气,我回家笑谈了几句,你便非要上门问个清楚,我怎么拦都拦不住!倒叫婆母和夫君误会我!你……你叫我今后还怎么在夫家做人呀!”

*

许夫人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敬国公府的。

回到景阳侯府便一头载倒,昏了过去。

冯妈妈本就不是个能干的,顿时急得没了主意,一边叫人去请太医,立马又叫人各处去通知。

一时古香堂里外便聚满了人。

景阳侯来了,连老太太都来了,问起原由,冯妈妈便把事情前后加油添醋地说了。尤其说到敬国公夫人朝许夫人扔茶碗,她因为就站在许夫人身后,说起来真是心有余悸,用手比划着,长脸上一张大嘴一张一合地,不停道:“好大一碗茶,还冒着白烟呢!”

景阳侯本来就严肃的脸孔,这时板得跟生铁一般。

老太太听了,半天说不出话来。见太医来了,便叫上花妈妈两人回了期颐堂。

花妈妈扶她上了炕,见她脸色灰败,忙给她冲了茶,道:“这茶也见底了,回头我打发人去找茯苓,让五姑奶奶再送些来。”

老太太喝了几口暖暖的五花茶,砸砸嘴角,眼中不由慢慢流下几行老泪。

造的这个孽,她也有份。当初她明知救人的是五丫头,便不该装糊涂,就该堂堂正正把事情挑明了。敬国公府爱娶不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景阳侯府从根儿上就亏了理,在敬国公夫人面前抬不起头。

五丫头又是个真聪明伶俐的,若那柳镇真娶了去,必也会好好护着,哪里至于如此。

该低嫁的偏高嫁了,该高嫁的偏又低嫁了。

都是她当初痛爱锦心多过锦鱼,一念之差,人啊果然不能做亏心事。

花妈妈见她流泪,唬得忙找了绢子给她拭泪,道:“可是心疼四姑奶奶了?这事怕是只有侯爷去找……”

话未说完,就见老太太摇了摇头,叹息不已,半天才道:“锦心这丫头糊涂。我原当许氏还算聪明,这么些年,这贤惠的名声也守住了。哪里知道,竟也是个糊涂的。她当敬国公夫人是什么人?当年人家跟国公爷一起戍守在甘阳关,国公爷带兵追敌,城内空虚,北边的狄人带了好几万的兵围了城,守将战死,眼看就要破城,她身怀六甲,却披挂上阵,亲自出来督战,竟是把那城给守住了!若不是那一声胜仗……当今还未必能坐上这把龙椅呢!所以柳镇才叫一个镇字,镇守的镇。”

这些陈年旧事,花妈妈也是知晓的,便点点头,道:“这也怪不得四姑奶奶,刚成亲,蜜里调油的,有那些个人堵在眼前,能不刺心么?”

老太太怒得一甩手绢:“不怪她怪谁!瞧瞧小五,不动声色就把江凌身边的人清理得干干净净,夫妻还和和美美的。她是真笨,嫁都嫁了,还想处处压她五妹妹一头,但凡她向小五学学呢,也不至于如今闹得这般难堪,竟然敢动手,向婆婆丈夫出卖自己的亲娘!她以为这样柳家便能瞧得起她了么!亏得我当日没去看她那个什么破暖房!不然现在都能臊死,哪有新媳妇这么巴结婆家的!”

花妈妈忙道:“可不是呢!再没想到五姑奶奶竟有这样的本事,既撵了人,还叫人念她的好。您也别生气了,这儿孙自有儿孙福。日后五姑奶奶有了造化,谁不说您眼光好,当初那传家的镯子不也给了她么!四姑奶奶过两年慢慢也就明白了。”

老太太狠狠拭了拭眼角,瞪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外头传,说是侯爷来了。

老太太正有气没处撒,见景阳侯来了,也没给他个好脸色。

景阳侯坐在椅子上,蹙着眉头,低头喝了半盏茶,却没说什么。

老太太到底心疼儿子,便道:“你来找我,可是想让我拼了这张老脸去找敬国公夫人讨个公道?”

景阳侯一怔,猛地抬头:“不是不是。这事,我回头叫了柳镇来问清楚再说。俗话说人必自辱,而后人辱之。她当敬国公府是什么地方,竟然这样冒失地去质问人家?锦心也是糊涂,这点小事都处置不了,还闹到娘家来。犯了口舌,真是丢人。”

老太太听他这样说,不由愕然,想了想,又只得叹了一口气。这男人跟女人瞧事情,总是不同的。在她们这些内宅女子看来,这通房妾室就是天大的事了,在他们眼里不过是小事一桩。

“罢了,若是锦心再回来,你这个当爹的也该劝劝她。叫她别再跟她五妹妹争来争去的,有什么事不好跟家里说的,也能跟她五妹妹商量商量,叫她五妹妹替她出出主意,也省得再犯这样的傻气。”

不想景阳侯听了,却猛地变了脸色,怒道:“锦鱼?跟她商量?那就是个没良心没规矩的!今儿回来,她竟然把秦氏给带走了!我说了,从今往后,都不许她们母女再踏入侯府一步!”

老太太还不知道这事,听得一惊,反复问了几遍,才总算相信秦氏真回洛阳庄了。半天,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指着景阳侯道:“原来她竟是个真明白的。这么些年,倒是我们小瞧她了。也难怪能教出锦鱼这样聪明伶俐的女儿来!也罢,她要走便随她去罢,倒是你,可不许拿五丫头当夹心磨!难不成我要叫她来,你还敢不许了!”

景阳侯脸上黑云翻卷,咬牙切齿,片刻猛地站起身来,硬声道:“她要回来?除非……除非秦氏自己先滚回来!”说着,竟甩着大袖一路走了。

撂下老太太跟花妈妈老眼相对,面面相觑。

第57章雪上加霜

许夫人这一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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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自然惊动了不少的亲眷。

亲眷们来了,自然少不了问怎么病的。

许夫人便一问摇头三不知,问急了就不断垂泪,嘴里道:“都是我一时糊涂,竟害了我家四丫头,把她嫁到那样的人家去。如今嫁都嫁了,天大的委屈,也只能忍了。你们也别打听了,我也是一时想不开,过些日子想开了也就好了。”

这些人听这话音,当面虽不好接话茬,私下自然忍不住叫下人去打听。

那冯嬷嬷便按着许夫人的吩咐,装作糊涂,道:“还不是为了四姑爷,这才成亲,就猴急的要把屋里几个抬了作妾。我们姑娘虽是贤惠,忍着不说,我们夫人心痛女儿,哪能不生气呢!”

这些夫人们也不知道就里,再一打听,果然是敬国公府新抬了两个妾,自然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京城勋贵倒没有不知道的。尤其是之前想跟敬国公府结亲被拒的人家,更是幸灾乐祸添油加醋地传得绘声绘色,都道是亏得没跟他们作亲,不然家中女儿只有被作践的份。

也不过几日,这些闲话就传到了敬国公夫人耳朵里。

她自来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性子,不由大为震怒,当下叫了锦心过去,冷笑几声,道:“听说你是这满京城第一贤惠的新媳妇。镇儿要纳妾,你都没意见。倒是我们家委屈了你。我看你要是真贤惠啊,便得顾及你婆家还有夫君的名声。不如把你的四个陪嫁丫头全开了脸,都搁在镇儿屋里,好叫世人知道,镇儿纳妾全是你的意思,我们想拦都拦不住。想来外头那些烂舌头的人,也就消停了。”

锦心自从那日许夫人来过,便一直夹着尾巴作人。

除了天天主动在敬国公夫人跟前立规矩,还花重金请了有名的花师,在暖房里催花,想让牡丹花在过年时绽放,以此讨好敬国公夫人,又能彻底压锦鱼一头。

敬国公夫人对她虽是冷淡,却也没打没骂的,还时常指点教导她。

她自然都是低头受教。

外面人看起来,倒是婆媳和睦。

柳镇那头却难多了。

任她如何做小伏低,苦求辩解,只要她一张口,柳镇就高傲鄙夷地瞧着她,好像她是一个稻草人,外面里面前面后面都是一包烂草,一眼就能看穿过去。

后来大约是不耐烦了,便索性连她的屋子都不进,只轮番歇在两个姨娘处。

她本还想过些日子,等敬国公夫人消消气,求她帮自己管管柳镇。

没想到……她竟要她的丫头全给柳镇作妾,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她的明瓦花房,她这些日子的起早贪黑巴结侍奉,难道都喂了狗不成?

她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上,好像密密麻麻,扎满了马蜂。

可她却不敢甩脸子生气。

敬国公夫人是什么人,她现在也明白了。

你若是软着来,她就算不理你,也不会怎么样。

你要敢跟她来横的,打你都算轻的。

她低头片刻,强忍住眼中泪水,笑着道:“其实我嫁过来时,早就有这打算。若是婆母和夫君不嫌弃她们蠢笨,倒是她们的福气。”

她说完,见敬国公夫人没有作声,不由叹叹出了一口气。

丫头么,要多少有多少。

再说她自己身边的丫头,身契都在她手里呢,要捏扁搓圆还不是随着她来?

再怎么也好过翠阴与竹色那两个贱人。

从头到尾,她都完全没想过自己的丫头们愿不愿意。

*

却说景阳侯外头公务繁忙,内里又因许夫人生病,秦氏突然离开,心情郁卒,焦头烂额地过了几日,才想起得找柳镇谈谈。

便着人去通知柳镇,不想柳镇竟问去传话的人:“是单请我一个呢?还是请了别人。”

把景阳侯噎得半晌说不出话,只得冷笑打发人再去回道:还请了别人。

想想跟江凌也有话说,便叫上了江凌。

会面就定在九月十五中午,地点就在塞上楼。

他到时,就见江凌已经等在浩然阁内,见他来了,匆匆起身行礼,态度十分谦卑平和。

他却并不高兴,反而心头更堵。

这个女婿,他到底看错了。

原以为是个老实人,结果是个滑不留手的角色。

上回他本想着叫他帮着劝劝锦鱼秦氏,好好在府里过日子,别折腾。

结果这小子答应得好好的,进到里头,一听锦鱼的话音,立刻就叛变了,居然说什么“送姨娘回庄子上去更好”,更好个屁。

因柳镇还没来,他坐下便不耐烦地吩咐道:“今日你作陪,只听着就成,别乱插嘴说话。”

若不是柳镇那一问,他根本不想江凌参和这边的事。

江凌脸上神情自若,似乎对他的态度并不介意,不但立刻答应下来,还起身亲自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又殷切地问了些老太太许夫人的起居平安。听说许夫人病了,又问请了什么医,吃了什么药,十分周到。

好像他从来没说过,再也不许他们上门的狠话。

景阳侯见他态度极好,心下稍稍好受些,想想,端起酒杯喝了几口,放下,又端起,这才问:“你媳妇儿呢?可有她姨娘的消息?”

江凌去端酒壶的手一顿,道:“她上回送了姨娘回到庄上,这些日子主持着家中的中馈,忙得不可开交。明日我特意请了假,打算陪她去洛阳庄看看。”

景阳侯听得这话,两道修长漆黑的眉毛拧成一个结:“她去洛阳庄,只管叫下人婆子陪着去就是了。你请什么假?难不成,以后她要去哪里,你都要请假陪着?仔细到年底小考课,给你个下等。到时候不但我没脸,王尚书也没脸。你可知道这户部的差事,人人都红着眼睛盯着呢。”

没想江凌听了,低着头,并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他不由又恼怒起来。

这两个女婿,一个是太不把媳妇当回事,一个又太当回事了。瞧江凌这离不开媳妇的没出息的劲儿,日后能升到个五品,就顶齐天了。

他无奈地一挥手:“后日朝廷沐休,你们何不后日再去!”

不想江凌这回倒抬了头,笑道:“后日宏福寺的寻禅大师特特给锦鱼发了帖子,说是今年宏福寺观音菩萨成道日要办插花大会,请她一定要去。小婿自然也要陪她跑一趟的。”

景阳侯一怔。

后日是九月十八又正赶上朝庭沐休。

京中寺观,除了大相国寺是皇家寺院,就数宏福寺香火最盛。每年观音菩萨成道日都要办赏花大会,化缘。倒还没听说过要办插花大会的。

难道是因为去年锦鱼在那里搞的插花比赛?

想不到这孩子竟有这样的本事,与寻禅大师结下这样大的缘法。

九月十九成道日,宏福寺既是佛寺,自然要讲究一个众生平等,因此会大开山门,京中无论贫贱皆可进去给菩萨烧一柱香。

京中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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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怕人多冲撞了自家女眷,若是想去时,都会提前向寻禅法师求一张帖子,提前一两日过去。

这帖子寻常人家自然是拿不到的。

便是景阳侯府想去时,也要主动去寻。

倒没听说过他们会主动给谁发帖子的。

可见锦鱼这插花的本领真是不小。

他不由有些百感交集。

秦氏真给他养了一个好女儿。只是可惜那性子还像年青时一样,外软内刚,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终是忍不住道:“明日你们去了洛阳庄,好好劝劝她姨娘,哪有府里不住,偏住庄上的道理。”

不想江凌听了话,又是唯唯诺诺,既不反驳,也不应承,倒叫他觉得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正郁闷,有人进来。

看清来人,他怔了片刻,站起身来,叫了一声:“国公爷,您怎么来了?”

柳镇确定来了,不过同来的还有敬国公。

敬国公虽然威名赫赫,但长得其实十分清俊挺拔,与柳镇有几分相像,眉毛都如箭入鬓,只是态度上有一种居高位者的大度柔和。

敬国公笑道:“听镇儿说你今儿找他,我正好有空,便来凑个热闹。你不会怪罪我不请自来吧?”

景阳侯:……哪里是凑个热闹,分明是来替儿子撑腰的。

他不由多看了柳镇两眼,见他态度倨傲,进来后迟迟不给自己见礼,没半点江凌的懂事劲儿,真是越看越不顺眼。不由冷笑道:“早知道如此,我便该把永胜侯也叫上,免得他也担心我把他儿子吃了。”

敬国公坐下笑道:“卫兄误会了。我是深知我这儿子跟他娘一个性子,直言直语,不会拐弯。本来有些误会三两下就说清楚的,怕他性子上来,反把小事化大。这才叫他来先给你赔个罪。”

景阳侯不由老脸一红,敬国公这几句话说得客气,倒显得他莽撞了,落了下风。便也只得坐下。

柳镇这才听话地给景阳侯行礼,说了两句客气话,也坐下。

江凌便主动向二人行了礼。敬国公也同他寒暄了两句。

四人笑着坐定,敬国公与景阳侯在上首。柳镇与江凌在下首。

一时便有掌柜进来行礼招呼。

景阳侯是来惯了的,见进来的掌柜有些眼生,便问:“梅掌柜呢?今日没来?”

那掌柜的笑道:“老太太心疼五姑奶奶手上没人管事,把梅掌柜给了她了。怕她不肯要,还叫梅掌柜的说自己是二掌柜的。倒便宜我,如今成了这里的掌柜。”

景阳侯不由又大感意外。

原来老太太这般心疼锦鱼吗?难怪中秋节不去敬国公府,反去了江家。

敬国公笑道:“你们这位五姑奶奶,可是你们老太太的心头肉?我听说她老人家便是病着,都要去给她撑脸面,不肯移步我们国公府。”

景阳侯甚不愿意提中秋请客的事,显得他们景阳侯府趋炎附势,捧高踩低,实在不够光明。好在老太太当日没去,不然更叫国公府看扁了。

当下笑笑道:“老太太对孙女儿们素来都是极慈爱的。那日身子不爽利,原不打算去的,只是后来觉得身子好了些,这才临时动了兴。又怕临时起意,扰了贵府,这才去了江家。”

敬国公却不肯放过他,道:“莫不是你们老太太嫌弃我们这样的人家,怕我家镇儿去求娶这位五姑奶奶,才叫锦心冒顶了这个救命之恩?引得我们家娶了她?”

这话可真是杀人诛心。就差明说景阳侯府使诈,硬塞了个不成器的姑娘给他们家当媳妇。

景阳侯只觉得耳朵都烧起来,心中后悔至极。自己何苦多问那一句,倒惹出这些闲话来,当下只得板着脸吩咐那掌柜道:“上酒菜吧,咱们慢慢聊着不迟。”

掌柜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夹紧尾巴,赶紧退下去安排不提。

待掌柜的走了,景阳侯才勉强笑道:“救人的事,不过是阴差阳错,并非故意欺瞒。镇儿成亲前便弄清楚了的。如今国公爷何苦又旧事重提?我今日叫他来,却是为了前日纳妾的事。”

敬国公皮笑肉不笑,道:“也是怪我自己教子无方,若当初他把这事跟我和她娘说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前日纳妾之事呢?听说尊夫人如今也是十分后悔与我家结亲,口口声声说我们这样的人家委屈了你家贤惠的姑娘。”

景阳侯并不知道这事。他心里也明白。这一山更有一山高,他虽在朝中呼风唤雨,可到底比不得敬国公。

许夫人打上敬国公府那就是自取其辱,自己理亏,所以敬国公左一句右一句,咄咄逼人,他才一忍再忍。

若今日只有他与敬国公父子,他倒也未必不能再把身段放软些。

可还有江凌在场。

敬国公这样穷追不舍,毫不给他脸面,他若还一味忍让,未免在这个女婿面前太丢人。当下冷笑一声,道:“不知道柳兄今日来是想解决问题,还是想制造更多的问题?不管如何,小弟自然都是奉陪到底。”

说着,双手往桌面上一按,身子前倾,摆出一副毫不退让的模样。

第58章惺惺作态

敬国公却拱拱手,挥洒自如,轻轻一笑,道:“卫兄言重了。大家都是亲家,难不成我们没了脸,你们就有脸了么?锦心嫁入我们国公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今后自然有她婆婆教导。我今日来,是想跟卫兄谈谈尊夫人。”

景阳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胸口里一股浊气像要喷涌而出。

敬国公府不但没把他女儿当回事,甚至没把他夫人当回事。说到底,是没把他当根葱啊!

这未免太过跋扈托大了。

这样的亲家,当初就不该结!

敬国公也不管他的反应,接着道:“我原听说你家夫人是个贤惠的,可如今看来做事倒是极不知分寸轻重。竟然在外头闲言碎语败坏我们敬国公府的名声,败坏镇儿的名声!这并不是做亲家的道理!卫兄回去,还请好好教导一下尊夫人。”

景阳侯一辈子就没受过这样的气,被亲家指着鼻子教训,而且还是当着另一个女婿的面。

当下气晕了头,也忘了之前叫江凌不许说话的吩咐,只想找个帮手,便道:“败坏你儿子的名声?难不成那两个妾是假的?我当初同日嫁女,你问问人家江凌,他可有新婚燕尔就闹着要纳妾!”

江凌一直闲坐在旁边端着个热乎乎的茶杯,静静听他们唇枪舌剑,斗得不亦乐乎,没想到突然被点了名。

他手一滑,差点儿没把茶杯摔了。

正急着保护茶杯,就听柳镇冷笑道:“他便是有贼心也没那个贼胆,他还想靠着岳家飞黄腾达呢!”

江凌端稳了杯子,“磕”地一声轻轻放在桌上,玉脸上慢慢泛起一层粉红,淡声道:“小公爷有所不知,前日我们夫妻已经狠狠得罪了岳父大人。岳父大人说了,日后不许我们两个再踏入景阳侯府半步。今日我来,也是听岳父教训的。”

景阳侯一怔,还当江凌忘了他当日说的气话呢,原来人家没忘。

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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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没细想,这时反倒看得分明。

江凌若是真想靠他飞黄腾达,怎么可能为了锦鱼秦姨娘得罪他?

江凌敬重他,不是因为他是景阳侯,而是因为真心喜欢锦鱼,敬他是锦鱼的爹。

而柳镇……却正好相反。

柳镇根本不在乎锦心,自然也不会给他这个岳父应有的尊重。

锦心聪明反被聪明误,机关算尽,结果嫁错了人。

他再看柳镇,见他一脸错愕,心里不由有几分得意。看来他刚才找江凌帮手,这步棋下对了。

柳镇这个女婿,他只能当作没有了。

敬国公府这门亲家……也随他去吧。再叫他低头,是不可能的。

当下硬气地看向敬国公,却见敬国公正觑着一双精明的眸子扫向江凌。

江凌却晃若未觉般对柳镇笑道:“我不纳妾,倒不是因为我胆小。毕竟我胆子再小,倒还敢独自来见岳父,不必要亲爹陪着。”

景阳侯心头大快。

江凌这话刺得实在太狠太准了。

柳镇带着敬国公来,看着是有个靠山,其实就是个怂包,居然也单独来见他都不敢!

他正痛快着,就听一声怒吼。转头看时,就见柳镇脸上浮起一大片明红,腾地站起身来,一扭身,双手揪住了江凌的衣领,怒目横眉,就要发作。

江凌却是顺势站起。

他这一站起,倒比柳镇还高了一丢丢。

柳镇的气势顿时被压下去了一半。

江凌偏过脸,头微微往后仰,避开他的鼻息,一双迤逦的眸子却冷如寒冰,盯着柳镇,问道:“怎么?你纳妾被岳父大人数落也怪我?又想打我一顿不成?”

柳镇直气得脸色发紫。

他当初误会锦心是锦鱼,才莽撞地订下了这门亲事。

后来虽然发现真相,可亲事已经进行了一半。

他当时想锦心贤名满京,定然不是故意冒领的,这事不能怪她。又知锦心对自己一往情深,因而一时心软,才认了账,也没跟他娘提,就怕节外生枝。

万没想到,娶回家来才知道,什么狗屁贤名,全是假的,连个通房丫头都容不下,还偏要立牌坊,没得叫他恶心。

锦心越是叫他失望,他就越觉得自己是上当受骗了。越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就越觉得锦鱼好。

每次锦心跟他巧言令色辩解时,他心里就会想起当初锦鱼说的话。

那时他质问锦鱼,为什么不肯承认对他有救命之恩。

锦鱼回他说:“《因果经》上说:富贵贫穷各有由,夙缘分是莫强求。古人亦云:施恩不望报,望报不施恩。救你的人无论是谁,若是指望着得你报答,那这福田也就白种了。”

这样的气度,也难怪当时救起他来,便立刻开走了船,完全没把对他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这样的人儿,也难怪连老太太跟锦心的亲姐姐锦熙都要向着她。

他当初上门求亲,求的是会种牡丹花儿,救了他性命却连名字都不肯留下的景阳侯府女儿。本没有错。错在景阳侯府,错在江凌,他们一起欺骗了他,才害他娶了个骗子回家。

他怎么能不恨?

如果今日他娶的人是锦鱼,他敬着爱着都来不及,哪里会去纳妾!

江凌真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落井下石,可恨之极。

他越想越气,猛地一推江凌,扬起右掌,“呼”地一声,朝他脸上,就劈了下来。

不想一掌落了空。

江凌并没跟从前般干站着挨打,而是矮过身子,躲过了这一击,还几步跑到了敬国公身后,高声道:“敬国公,您就这么看着儿子撒野不管么?”

敬国公见儿子三两下就叫人刺得失了分寸,动了粗,不由老脸通红,只得骂道:“孽子,还不赶紧坐下!”

柳镇却气冲脑门,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嘴里怒吼一声:“小人!”纵身朝江凌扑去,不想手还没碰到江凌,“啪”地一声,脸上热辣挨了一掌。

他捂着左脸难以置信,一时不知道敢打他的人是谁。

却见他爹敬国公已经站起,脸上难得地一片红胀,怒道:“没用的东西!还不赶紧坐下。”

说完转身怒瞪江凌:“我们敬国公府与景阳侯府的事,与你无关,还不赶紧滚。”

景阳侯没想到江凌出手,不过三言两语,就大胜敬国公父子,既意外,又痛快,听到这话,也“腾”地站起来道:“我叫他来,皆因他是个明白人。你我之间说话,也有个见证,省得出了这个门,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江凌听到这话,又两步跑到了景阳侯身后,道:“敬国公,实在对不住,去留之间,我自然是要听我岳父大人的吩咐。”

敬国公气了个半死,捏着拳头想打人,却又舍不得再打儿子一下。

哪里还有吃饭喝酒的心思,当下道:“看来你我也没有什么好谈的。卫兄,我只有一句话,若你夫人敢再在外头乱说我们敬国公府的闲话,到时候,可别怪我们敬国公府不顾亲家的脸面。”

说着,一甩大袖,转身而去。

柳镇捂着左脸,愤恨不已,瞪了瞪景阳侯,又狠狠挖了几眼江凌,叫侍卫一扯,只得跺跺脚,也转身跟了出去。

等两人走了,景阳侯半张着嘴,呼哧呼哧,喘着气,半天回不过神来。

江凌倒是从容,吩咐叫人上了酒菜,又给他斟了酒,劝着他吃了几口,劝慰了他几句。

景阳侯一连喝了好几盅酒,酒气慢慢涌上来,便拉着江凌道:“你说……你说……这事,是许氏的不是,还是敬国公府的不是?有什么话不好好说!这是完全没把我们景阳侯府放在眼里!”

江凌嘴角微微一勾,并不正面回他,反问道:“岳父大人今日叫柳镇过来,原是想说些什么话?”

景阳侯:……

因敬国公突然出现,他有些乱了阵脚,倒把正事忘得一干二净。

所谓兼听则明,偏信则暗,他也不想只听锦心许氏一面之词就去找人理论。

原来的打算是想跟柳镇了解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再作打算。

在他看来,纳妾这事,早纳晚纳,其实也没多大区别。

像他不也有好几个妾室,只要不宠妾灭妻就成了。

他想跟柳镇说的也是这个。本来也算是一番好意,不想正话没说,两家反闹得更僵了。

可现在再跟江凌说实话,却太丢人了,便道:“自然是叫他来痛骂一顿,让他撵人。锦心是我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岂容他们家这般作践。”

江凌听到这话,脸色一暗,半低了头,不再说话,只一个劲给他倒酒。

景阳侯喝得兴起,把敬国公与柳镇又痛骂一场,心道今日亏得有江凌在,不然景阳侯府的脸面都叫人踩在脚下了,越看江凌越顺眼,拍着江凌的肩膀道:“还是五丫头眼光毒,当初挑了你,没挑柳镇那蠢才!有福气!你小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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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不错。”

江凌微微一笑道:“娶到锦鱼,是我有福气。”

顿了顿,他似笑非笑,道:“她虽不是岳父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女儿,却会是我一辈子捧在手心里的媳妇儿。”

景阳侯一顿,酒倒醒了几分,心里涌起一阵苦涩内疚。

虽然锦鱼出嫁,他也没亏待她,可是……从小到大,他把锦鱼母女扔在庄上不闻不问,确实多有亏欠。如今偏一个嫁了,一个又跑去庄上。

他便是有心待她们好些,也没多少机会了。

再想着老太太的一顿骂,他趁着酒意道:“那她也是我女儿。之前说不让你们回府的话,都是气话。今日便揭过了。倒是你……明日好好劝劝姨娘。都老大不小的年纪了,安安稳稳在府里过下半辈子,我定然不会亏待了她。”

江凌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又陪着喝了一阵,见景阳侯逐渐醉得厉害,便把他送回了府。

*

景阳侯到了晚上酒醒了,想起敬国公说的话,越想越憋气,便往古香堂来。

许夫人刚吃过药,已经散了头发,正半躺在内室床上,红红的烛光照得她脸色浮肿腊黄,平白老了十岁。

景阳侯见了心里发酸。便坐在床前仔细问了起居,才问她说了敬国公府什么话,惹恼了敬国公,亲自下场要他回来教妻。

许夫人也知道他今日去见柳镇,本还满怀期待,不想听他反来质问自己,便冷讽道:“侯爷,您也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女儿受辱,夫人受辱,难道不是您受辱?您问也不问一句,我不过说了几句实话,您反倒来质问我?”

景阳侯脸上自然是挂不住,不由怒道:“当初你天天让我去求这门亲事,我就瞧着不妥,是你们死活要结。如今亲也结了,不求着各退一步,好好过日子,不过纳个妾,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非要争个是非,难不成他们不肯出妾,你就要让锦心和离不成?”

倒不是他灭自己家威风,长他人志气,就算他不管得不得罪敬国公,肯替锦心去闹,最后两家一拍两散,锦心肯回家吗?这个女儿是魔怔了,为了讨好夫家,连自己亲娘都敢打。

许夫人本来身子也还未养好,听得这话,气得又咳又喘,伏在枕上哭道:“不过纳个妾?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锦心才成亲几日啊!柳镇就这样王八蛋!锦心是没有娘家?没爹没娘吗?咱们不护着她,你叫她往后几十年的日子怎么过?”

景阳侯忘没想到她会如此愤慨,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他纳妾,许夫人从来没拦过,跟姨娘们都相处得极好,除了秦氏,也没听谁抱怨过许夫人。

所以一直以来,他心里对许夫人都十分敬重,认为她贤惠容人。

而许夫人与秦氏间的龃龉,他认为都是秦氏恃宠生娇,心比天高造成的。

后来锦鱼和秦氏回府,许夫人不但派人去接,还帮着秦氏脱籍,他心里更加认定她是一等一的贤惠人。

虽后来为了锦鱼锦心的亲事,闹了许多的不快,他仍认为不过是许夫人爱女心切。

他只要护住秦氏母女,也就是了。

万没想到,原来在许夫人眼里,男人纳妾就是王八蛋。

难不成她之前的贤惠都是惺惺作态?

他眉心直跳,心念陡转,道:“夫人说得也有理。不知夫人想要柳家怎么处置那两个小妾?”

柳夫人哭声顿止,转悲为喜,道:“那还用说么?他们家若想要脸,便该把那几个妖精全处置了。若是卖了,怕也卖不干净,谁知道柳镇会不会私下买回来,养在外头。还是得斩草除根。最好是捉个错处,一顿板子打死也就干净了。”

景阳侯越听,心里越是一片惊涛骇浪。

表面上,他却仍是不动声色,慢慢道:“随便打死奴仆,便是敬国公对外也不好交待。再说也伤锦心的名声。”

他一双眼睛半眯着,暗暗观察许夫人脸上的表情。

第59章一眼看穿

就见许夫人黄色浮肿的脸上显出几分红亮,眼睛里浮出几分不屑,似乎他的顾虑都不足持齿,嘴角却是半下垂的,显出几分温顺。

“那便赏上几碗药就是,没声没息,一病没了,谁还能说出个什么来?”

景阳侯如坠冰窟,背心却是冷汗一片。

许夫人却似乎没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还道:“侯爷,这事只有您出面了。敬国公夫人骄横跋扈,根本不讲道理。倒是敬国公,想来不会糊涂。他们敬国公府,总不至于为了两个小妾就得罪您吧?您一向又口才了得,定然可以说服他的。”

许夫人的话嗡嗡在耳边作响,景阳侯却早已听不进去。

原来许夫人心里对妾室竟是这般仇恨,那么当年秦氏生产……她暗害秦氏也是有可能的。

他一直以为,自己虽然确实偏爱秦氏,却从来没做过宠妾灭妻的事情。

妾室对许氏根本不构成威胁,她没必要下这样的毒手。

真的如此吗?

当年秦氏离府的往事竟一一浮现眼前。

“她到底有功,替侯爷又生了个女儿呢。”

“侯爷就应了她吧。不过是个百日宴,两个孩子一起抱出来,别人定会说我贤惠,不会说侯爷宠妾灭妻。”

“她若留在家里,处处跟我和锦心比着,哪里会有不生气的?这月子哪里能坐好?眼睛怕也要哭坏了。”

“让她到庄子上去坐完月子,到时候定然也服软了,再接回来,她也就规矩了。不然怕是难懂事。”

…………

一句一句,处处戳在他的心口上。

“不过生了个女儿,竟然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地闹腾。”

“百日宴上若是两个孩子一起抱出来,别人岂不笑话我嫡庶不分?”

“秦氏自己在坐月子,竟然这样不懂事,不顾惜自己,天天吵闹,确实该给她个教训。”

一步一步,自己这才下了狠心,立刻撵走锦鱼母女。

之后……秦氏没服软,他更不可能服软。

十五年一晃就过去了。

难怪他觉得许夫人贤惠,自己对秦氏又算是宠爱,锦鱼嫁后,秦氏却非闹着要回洛阳庄,不肯再留在府里。

还是老太太姜是老的辣。

秦氏是个真明白的,糊涂的人一直是他自己。

贤惠?锦心在外也大有贤惠之名,可他却知道锦心到底有多贤惠。

许氏大概只是面具戴得极好的锦心。

不同的是,他这大半辈子一直都没瞧出来。

柳家却是锦心才进门,就一眼看穿了。

所以敬国公一家才会那么不近情理,才会说锦心嫁入国公府,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今后自然有她婆婆教导。

所以敬国公才让他回来好好教育许氏。

他失魂落魄,慢慢站起,恍恍惚惚,什么话也没再多说,一步一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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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了古香堂。

许夫人仿佛在后头叫唤了些什么,他却根本不想再听了。

他没有直接回望燕楼,反而进了紫竹斋。

人去楼空的紫竹斋。

竹叶在晚风里沙沙地响。

仍有小丫头在看屋子,见他来了,便要来点灯。

他摆了摆手,在一片幽黑中,慢慢走进秦氏的卧室。

架子床上还挂着细纱幔帐,恍惚地显出一个影子。

鼻端仿佛萦绕着一种只属于秦氏的馨香。

秋夜的空气清澈而寒凉,脸上有冰凉的东西在慢慢滑落。

*

日暮时分,锦鱼忙碌了一天,才有空坐下来,跟江凌说话。

两人如今都喜欢在书房的罗汉床上窝着,一人靠一边。

她写好明日要带的东西,拿给茯苓,让她领着小丫头去准备。

这才亲自用小红泥茶炉煮水,又用长柄的银勺子从小陶罐子里挖了一大勺自己新做得的梨膏,放到水中。

那梨膏褐红如枣,略微透明,像红糖熬成的蜜,一遇热,顿时满屋子都是清甜的味道。

江凌吸吸鼻子道了声好香,便细细把去见景阳侯的经过说了。

他说完,锦鱼这边也烹好了梨膏水。

她把梨膏水倒在碗中,与另一只碗倒了几倒,晾凉了一些,才用银勺盛起,自己喝了一口,只觉得满口清甜,顺着嗓子流下,渴燥尽消,十分润喉,不觉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倒在汝窑天青方斗杯里,递给江凌,问:“他又想打你?凭什么呀?”

江凌接了梨膏水,觉得有些烫,便搁在几上,自己挪过来,紧挨在锦鱼身边,迤逦着眉眼,含笑看她,道:“大概是觉得我抢了他的福气。”

锦鱼不由飞红了一张脸,美目婉转,嗔他道:“你越发会油嘴滑舌了。”

江凌用手绕住她的腰,把下颌搁在她的肩头,笑道:“我说的是大实话。其实他那人不坏,只是从小叫人捧上了天,傲气了些。这也难怪他……无论家世还是人才,他都是极好的,你当初……是怕抢不过你四姐,还是……就瞧中了我?”

锦鱼侧着头顶了顶他,想了想道:“你就很好,齐大非偶,我是嫁丈夫,不想嫁祖宗。”

江凌心中大快,嘴角勾起。又见锦鱼耳廓莹白,耳后一抹红,直红到发根,忍不住轻轻吻下,唇瓣摩挲着那玉扣般的耳垂,轻声道:“我来把你当祖宗。”

羞得锦鱼直躲,一个没坐稳,歪倒在床上。

江凌不防,“哎呀”一声,扑倒在她身上。

两人笑作一团。

江凌见锦鱼笑靥如花,娇喘微微,饱满的红唇半张着,露出奶白的小牙,越看越爱,垂头将那一对花瓣似的唇含在口中。

心里只觉得上天垂幸。

当初他知道救人的是锦鱼而不是锦心时,没跟柳镇说实话。

虽然确实有些愧对朋友,但得妻如此,便是再被柳镇多打几顿,他也不后悔。

*

第二日一早,夫妻两个收拾停当,便留茯苓看家,带着豆绿几个丫头婆子去了洛阳庄。

到得庄里,却见只有梅姨亲自迎了出来。

锦鱼不由有些纳闷,又有些失落。

上回在紫竹斋,她就觉得秦氏跟她没那么亲热了。

秦氏不会还在生她的气吧?

许是她脸上的失望实在明显,梅姨目光漂浮,勉强笑道:“夫人早起去花圃做活,不小心闪了腰,这会子在床上躺着呢。”

锦鱼心头一跳,忙带着豆绿直奔秦氏卧室而去。

江凌道:“我也去问个安吧。”

锦鱼自然是欢喜他尊重秦氏的,当下点了点头。

不想她一进门就见架子床上的碧纱帐子半掩着,秦氏背朝外,侧身躺在床上,露出身上盖着床厚厚的锦红被子。

怎么看,怎么古怪。

锦鱼眉尾轻扬,提起裙摆,几步冲到架子床边,伸手就去撩那碧纱帐,不想一只手伸来捉住了她的手腕。

她回眸,就见幽菊脸上笑容僵硬,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扯,把她直往床边的鼓凳上按下,道:“夫人刚吃了药,这会子睡着了,姑娘还是……”

若她此时还看不出不对劲来,那她就不是锦鱼了。

不等幽菊说完,她也不管那纱帐了,身子往前一伸,够长了手,抓住那锦红被子的一角,使劲一扯。

床上秦氏“啊”地尖叫一声,身子弯成虾米一样,直往床里缩,只是一只手捂住了头脸,另一只手却捂住了肚子。

锦鱼扑坐到床上,往里一看,顿时好似叫人重重在后脑上敲了一根闷棍,她站起身来,晃了几晃,倒退几步,几乎站立不住。腰肢一紧,熟悉的松林香气袭来,她软软地靠在江凌身上,眼睛却盯着床上的秦氏。

尽管衣衫宽大,秦氏的小腹仍是明显地微微隆起。

她震惊地抬手揉了揉眼睛,那隆起的小腹并没有消失。

原来如此。

难怪重阳那天秦氏躲着自己不让抱。

难怪秦氏没吃鱼。

难怪幽菊说来不及了。

她心里正惊涛骇浪,就见秦氏已经伸手拉起被子,将自己兜头埋了起来,那被子不够长,还是露出了她膝盖以下,怪滑稽的。

半天锦鱼缓过神来,扶住江凌,自己往鼓凳上坐下,叫幽菊放了碧纱帐,道:“娘,您把头伸出来吧,可别把自个儿给捂坏了。”

定了定神,转头问幽菊:“几个月了?”

“快四个月了。”回答她的却是梅姨。

梅姨这时一脸如释重负,在旁边的鼓凳上坐下,朗笑道:“我就跟她说,这事哪能瞒得住人?她偏脸皮薄,说不能叫你知道。”

锦鱼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问:“你们怎么瞒过晴烟的?”

今天她来,到现在也没见晴烟的影子。可之前在紫竹斋,晴烟可是盯着秦氏寸步不离。

幽菊瞥了一眼站在锦鱼身后的江凌,没说话。

锦鱼脸上一红。

当着女婿的面,讨论岳母生孩子的事,确实太过尴尬了些。

她怎么根本就没想到要避嫌呢?

说来她跟江凌成亲,还不到半年,难道,她心里已经不把江凌当外人看了么?

正发呆,就听江凌道:“不如叫豆绿引我先回你屋里去,我骑马这一路灰尘,也要稍作洗漱。”

他态度自然,并没有半点大惊小怪。

锦鱼忙点头,豆绿虽想留下来听听,却被锦鱼瞪了几眼,只好一脸怪笑,带着江凌退了出去。

待他们走了,幽菊才仔细掩好屋门,长出一口气,笑道:“我与夫人成日形影不离,我来月事,便说是夫人来了。晴烟哪里发现去?”

“我……我本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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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药打下去的,可是……可是那晴烟实在盯得紧……没奈何。如今这月份又有点儿大了……我……我……”秦氏在帐子里蚊子哼哼似地解释。

她声音实在太小,听得不清不楚,锦鱼干脆上前挽起了碧纱帐,坐到床上去,拍了拍她娘的后背,笑道:“我又没说什么。谁不许你生了!做什么要打掉?我能有个亲亲的妹妹或是弟弟不好么!”

梅姨在旁笑道:“我就说……姑娘知道了,只有帮你的,再不会怪你。你却只说怕她嫌你丢了人。她是那样糊涂自私的孩子么?”

秦氏才转过身来,慢慢坐起,头垂到胸口,耳后腮边却是一片血红。

她掏出手绢抹了抹眼角,哽咽道:“我这辈子最大的福分,便是在这庄上,养大了锦鱼,没叫她沾上半点府里那些龌龊事。”

说着她轻轻抚了抚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最先发现时,她是真不想要这个孩子。可如今……她只盼着能再生一个像锦鱼这般可爱善良的好孩子。

锦鱼好奇地也把手放在秦氏的肚子上,轻轻摸了摸。鼓鼓的,有点硬,很难想象里面现在有个小人儿。

她娘能在庄上养大她,也是她的福气。可这个孩子呢?若是叫她爹知道了,是会跟从前一样,不闻不问十几年,还是会逼着她娘立刻回府呢?

晴烟是她爹的人,这事只要睛烟知道了,她爹就知道了。之前还可以用幽菊的月事混淆一下,可秦氏现在都显怀了,晴烟又不是傻子,这还看不出来。除非她根本不在这里。

“晴烟呢?怎么没见着她?”她问。

“我让她送封信回去给侯爷。她便去了。其实我那信里是说让她还回侯爷身边。想来侯爷看过信,便把她留下了。”秦氏的声音总算比刚才大了些。

锦鱼莞尔。她娘还是有些心计手腕的,立刻就支开了晴烟。不然,怕是她爹更不会放人。

就听梅姨道:“虽然晴烟走了,可这洛阳庄上的人一多半还是原来侯府的旧人。若不早做打算,这事早晚会传到侯府去。夫人,趁着姑娘在这里,咱们一处商量商量,你到底是怎么个打算。”

秦氏默默半天,决然道:“这孩子是我的。我想过了,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等生下来,我便说这孩子是我路上捡来的,因长得跟锦鱼有几分相像,我就起了恻隐之心。若还是个姑娘,我便收为义女,若是个儿子,我便收为义子,养在身边。”

锦鱼扶额,这事哪有这样简单呢?先不说一直瞒着景阳侯,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瞒住了,照秦氏所说,这孩子明明长在父母姐姐身边,却一辈子被人当作孤儿不能相认,未免太可怜了些。

可若是现在就亮明这孩子的身份,又怕景阳侯要把她娘硬给拉回府去。

到时候许夫人岂会善罢甘休?上一次生她就危险重重。

这回秦氏年纪也大了,若是被许夫人害得有个三长两短,她岂不悔死?

第60章誓死不回

她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得暗暗长出一口气,心道:认不认景阳侯,等孩子平安落地后再说不迟,现在最要紧的,是她娘的安全,是她娘肚子里孩子的安全。

这样的话,不如先顺着她娘的打算,找个妥当的藏身之处,把这几个月过了再说。

可藏哪里好呢?

她名下虽有不少田庄辅子宅院,可这些原来也都是景阳侯府的产业,里头的人跟府里千丝万缕的勾着,躲在那里早晚传到府里去。

再买个小田庄?

她也不能把秦氏扔在那里就不管啊。若她爹真要找人,只要她在那里进进出出的,傻子也立刻就猜出来了。

还得大隐隐于市。离得近,她去也不引人瞩目。更何况人在京里,大夫稳婆也好找,她娘怀孕期间想吃什么用什么也方便。

也不用大张旗鼓买什么宅子,只消出点钱,在京里租个小宅子,让秦氏带着幽菊去住着,也就成了。

最好是离国色天香园近些,她进出不引人注意,这样才方便照应。

当下便把这主意说了,又道:“可能对外这姓名也得改改。娘么,称作桑夫人如何?幽菊姐姐呢,也得改个名儿。”

她记得她娘被卖之前,名叫秦桑,改名桑夫人倒是正好。

秦氏点头称好。

梅姨补充道:“这想得周到。我也不放心,总得走动走动。最好跟咱们洛阳庄也有些瓜葛才好。不如……对外头就说,是我夫家的远房亲戚?”

锦鱼想了想,点了点头。

幽菊却在一旁嘴里念念有词,一会儿梅花,一会儿芳纪的,拿不定主意,改个什么名字好。

锦鱼笑道:“不如就叫燕草好了。”幽菊与她娘形影不离,倒应了那句诗:“燕草如碧丝,秦桑低绿枝。”

幽菊眼前一亮,呼呼直拍手,说这名字比原来的名字文雅多了。

几人又细细安排了一番,梅姨这才提醒锦鱼道:“姑爷还在等着你呢。这事也得跟他说明白了。要他能守口如瓶才成。

言语之间,似乎有些担心江凌会卖妻求荣。

锦鱼心里不知为何有些不爽,眉眼弯弯,道:“他这人,我倒是敢打包票的。嘴严实着呢。”

梅姨噗嗤一笑,嗔道:“瞧瞧,我也没说什么,这就护上了。行了,知道你嫁了个好女婿,我不知道多开心呢。当初也不知道是谁,叫她相看个小郎,倒像是我们要害她一样,闹着不肯。”

说得连秦氏都笑起来。

锦鱼“腾”地红了粉脸,也确实想赶紧去跟江凌商议,便顺势起身,落荒而逃。

后头不断传来梅姨爽朗的笑声。

待锦鱼走远,梅姨才收了笑声,正色问秦氏道:“你可想明白了。你若真瞒下这孩子,虽你日后有个依靠,可若是叫侯爷知道了,以他那脾气,夺了孩子怕都会解恨,一世都不会原谅你了。”

秦氏死死捏着手绢,骨节发白,半天决然道:“景阳侯府……我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可……这孩子的前程呢?侯府的公子千金和身世不详的平头百姓……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秦氏脸上倏然掉落两行清泪,半天掏了手绢捂着嘴,痛哭起来。

梅姨也坐到床上,抱着她的肩,陪着她默默垂泪。

过了好一阵子,秦氏才总算止住哭声,哽咽道:“这孩子本就不该来。当初若不是为了锦鱼……我也早不想跟他过了。想想再来个十几年,我真……怕自己撑不下去。就算我对不住这孩子吧。景阳侯府,我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去了。”

梅姨听她连说两遍不想再回去了,叹了一口气,不再劝她,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也莫太担心了。当初我们天天担心姑娘不知道嫁个什么人,如今瞧瞧,这样的女婿,这样的人品,哪里找去?姑娘就是个真有福的。这孩子啊,知道投胎来做她的兄弟姐妹,定也是个有福的。”

秦氏听到这话,眉眼间慢慢绽放出几分喜悦来:“这倒是。我如今才信了她常说那句话,有福之人不用忙。她嫁得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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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如意,确实是有大福气的人。”

*

这头锦鱼回到自己的屋子,见江凌换洗一新,发际微湿,穿一件明蓝色家常锦衣,坐在半开的东窗前,低着头,正看手里拿着的一本书。

秋天的阳光像一块明纱,从窗外飘进来,将他笼罩得朦朦胧胧,恍若谪仙。

她依在门框上,嘴角含笑,静静地看着。

不过片刻,许是被她的视线惊搅到了,江凌抬起头,眉眼迤逦,眼中有光。也许是这秋日的阳光太过明媚,那份俊逸非凡较寻常多了几分可望而不可及,目光却缠绵热烈。

她不知不觉绯红了一张脸,却突听有人道:“奶奶干嘛堵门站着?发什么呆?”

锦鱼大窘,回头看时,见豆绿手上端着红漆茶盘,正嗔怪地看着自己。

她忙几步跨进屋里,嘴硬道:“谁……发呆了!你不要乱讲!”

豆绿一脸莫名地把盘子往东窗下的大木条案上一放:“我乱讲?”

锦鱼怕她较真,忙凑到江凌身边,没话找话,问:“夫君在看什么书?”

江凌笑道:“是部里的文书。”

锦鱼诧异,凑过去看时,就见上面写着什么“交钞”“茶券子”的。

她笑道:“夫君发放的不是茶引么?”

江凌嘴角微勾:“如今仍用的五代榷茶制,由官府收购了南方的茶叶运到到北方售卖,我们发放的是交钞。虽说民间常说是茶引,其实还是有点不一样。这交钞只是领取茶货的凭证,并非允许贩茶的凭证。”

锦鱼本意也不是要搞清楚江凌在部里做什么,听他这样解释也是半懂不懂,便问:“夫君看这个做什么?”

江凌放下书,双手伸手握住她的手,拉她坐在身边,耳语道:“升官发财,养媳妇。”

锦鱼脸上大红,拧着手,抽出来也不是,叫他握着也不是。

旁边豆绿听不清他们交头接耳在嘀咕什么,倒了茶放在案上,笑道:“你们这手是分不开了,我看这茶我伺候着喝罢!”说着作势端了茶杯要往锦鱼嘴里灌。

这下连江凌都笑起来,只得松开了锦鱼。

锦鱼又羞又恼,瞪着豆绿道:“就你聒噪,还不出去守着。”

豆绿皱皱小蒜头鼻子,作了个鬼脸,跑出去了,还故意把门重重一关,在外头嚷道:“奶奶放心,我都关严实了,保证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呢。”

锦鱼气得端起茶碗,却到底舍不得砸了,只得喝了两口,砰地放下,脸粉如桃花,眉眼婉转,嗔江凌道:“都怪你。”

江凌笑着双手一张,将她搂在怀里:“你我夫妻亲近,乃是人伦,便是神仙见了,也无话可说,何况苍蝇。”

锦鱼想着自己刚才还当他是谪仙,这会子倒被豆绿带得论起苍蝇来,不由噗嗤一笑,道:“我倒要跟你说说这人伦的事呢。”

便把秦氏的打算还有自己的疑虑说了,未了问道:“夫君可会守口如瓶?我怕日后爹知道了,会真的气得跟我们断绝关系呢。”

江凌玉脸微沉,眉眼黯然,松开她道:“你……仍是不能信我?”

锦鱼心头一跳,竟有些说不出的酸痛,主动抱住他,道:“我自然是信的。只是我看你这么用功当官,怕日后……你会失望呢。”

她虽对官场上的事不甚清楚,可升官并非全凭本事,还得有靠山,这点她倒还是懂的。

不想江凌却重新展颜,拿起那本文书晃了晃,道:“夫人信我就好。学成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当官说来也不难,只要你有本事,能把别人办不妥的事办妥当了,于上官有用,自然便能走出一条路来。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说来说去,其实还是靠自己。便是岳父大人,就算今日生气与我们断绝了关系,明日若觉得我们有用时,未必不肯再认了我们。这我倒是半点不担心的。”

锦鱼深觉有理,夫妻两个便商议了一番,该在何处替秦氏找房。

江凌道:“我倒有个主意,不如就跟方家商议,让他们家在与国色天香相邻之处,隔出一个小院子来,租给咱们。这样你去见姨娘,可从国色天香园进,岂不是半点痕迹不露?”

这主意实在是妙。想来方家也缺钱,定然会同意的。而且因一头连着方家,日常还能请方家下人帮着服侍。省了再找不知根底的人。

江凌便道明日去完宏福寺,后日等他下了差,就去找方家人商议此事。

两人又闲话了一片刻,锦鱼虽觉这事又尴尬又好笑,可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江凌便劝她道:“你与景阳侯府的姐妹兄弟都不亲,老天爷瞧你可怜,特意给你送了个至亲来。可惜我姨娘走得早,不然我也想有个同父同母,亲亲的兄弟姐妹。”

锦鱼心头一震。

这还是江凌头一回提及他姨娘。

当下将头靠在江凌肩上,柔声问:“你姨娘可有坟茔?若有时,我们找一日,去替她扫扫墓,祭奠祭奠她吧。”

江凌眼中水光闪动,点了点头。

两人又闲语了一回,外头有婆子来催,两人才手牵手出来,到秦氏的屋子里一起吃了午饭。

饭后,锦鱼又去牡丹花圃忙碌了一个时辰。

江凌便坐在东窗下,一边读着文书,一边不时抬眼望一眼在垄间忙碌的锦鱼。

因第二日还要去宏福寺,锦鱼与江凌没等晚饭便告辞回了城。

*

却说秦氏送走锦鱼与江凌两个,想来想去,叫了梅姨到屋里商量,道:“这事我想来想去,还是有些不妥。锦鱼与江家姑爷知情不报,顶多算个从犯。若是由锦鱼出面,替我找了藏身之处,便成了主犯。我怕侯爷知道了,饶不了他们。”

梅姨笑着直摇头:“你呀,就是个女儿奴。当初若不是为了锦鱼嫁个好人家,也不会低头回府。若不是低头回了府,如今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女人家这个年纪生孩子……少不了走一回鬼门关,便是让锦鱼受些牵连,也是应该的。”

秦氏摇头道:“也不光是怕牵连她。若与她常来常往的,怎么能瞒得住那头?我看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明儿就走,对外只说,我回老家青州去买牡丹。实则我先进京,找个客店住下,再找房子。”

梅姨忙道:“就你跟秋菊两个,我怎么放得下心?不如还按我们昨日商议的,就说你是我家那口子的远房亲戚,我还有我家那口子,再加上我家小子,与你们一起去。这庄子就交先给老薛看着。到明年三月,孩子也生下来了,咱们再回来,正赶上牡丹花季。”

梅姨当初跟着秦氏到了洛阳庄,与庄上一个姓高的小子看对了眼,后来成了亲。第二年生了一个小子,今年也有十二岁了。

秦氏眼眶一红,感慨地握住她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梅姨温和地笑了笑,拍了拍她的手,起身出去找人安排去了。

*

却说景阳侯自打发现了许夫人的真面目,第二日去上朝都恍恍惚惚,一直想些陈年旧事,越想越觉得心惊胆寒。

到了晚间,他哪里也不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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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回了紫竹斋。

小丫头不明就里,也不敢上前来点灯。

他也不叫。

只一个人坐在黑暗中,摸着锦被,手上的一片冰凉直滑进心里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一睁眼,竟看见阳光从冰裂纹的格子里错乱地射进来。

他猛地起身,问道:“什么时辰了?”

外头早聚了一堆丫头婆子,还有跟他的小厮,都忙不迭地道:“辰时一刻了。”

得了吩咐,便都齐涌进来给他洗漱。

又有丫头拎来了早饭食盒。

景阳侯却只吃了两口白粥,便扔了筷子,叫:“备马!”

说着健步如飞地朝外走。

跟他的小厮忙飞跑着,跟上去,问:“侯爷要去哪儿?要带几个随从?”

景阳侯却一言不发,头也不回,只管往马房疾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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