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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悔不当初
却说许夫人前日见侯爷没像平常那般正经告辞,反失魂落魄地走了,便问身边的冯嬷嬷,会不会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惹得侯爷不高兴了。
若是王妈妈还在,两个一商讨,倒也能猜中几分,自然会想法子补救。
可那冯嬷嬷是个没成算的,又一心只想奉承着许夫人,坐稳了这心腹之位,当下笑道:“我看是夫人说得在理,侯爷心疼咱们四姑奶奶,心下羞愧,忙着去想法子了。”
许夫人虽有些疑虑,可这几十年都过了,自己病着精神也不济,便没再追问。
今日忽听得人来报,说是侯爷一连两晚都是一个人歇在紫竹斋的,昨日更是喝得半醉,和衣而眠,心下只觉得极是不安。莫不是那秦氏一走,把侯爷的魂都勾走了吧?哪里还会想着替锦心谋划?正想着今日沐休,等侯爷醒了,着人去请了来,再把儿子媳妇都叫上。侯爷一向最喜天伦和睦,有儿子媳妇帮腔,劝说侯爷替锦心出头也容易些。
哪知去守着的人飞跑回来,道侯爷起床,饭没起两口,就打马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许夫人心下不由忐忑,总觉得,与景阳侯的关系哪里变了。
好像她手里一直紧攥着的一把沙子,本来好好的,却开始不停的漏,不停的漏,不知道哪一天,便是一场空。
*
秦氏一大早起来,吃过早饭,收拾停当,交待薛婆子自己要回青州,去买些牡丹,留了封信,让人送到永胜侯府,便与梅姨幽菊匆匆上了马车,由梅姨老公高松架车出发。
马车颠簸了一阵,她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的闹腾得难受。
虽然马车里备了漱盂,可马车本来就极狭小,勉强挤了四个人,那气味未免难受。
她忍了又忍,终还是吩咐先停一停,下车透口气。
梅姨和幽菊扶着她下了车,便在路边找了棵大树后头,她扶着树干,弯腰吐了个天昏地黑。
路上来往的车马不多,也有人探头张望,倒没人停下来问东问西。
她吐空了胃,扶着树静了好一会子,总算是舒服了些,这才准备再回车上去。
不想就听得马蹄疾响,她忙站稳,道:“等他们过去罢。”
只见一阵风似地有前后三骑马从眼前掠过。
当先一匹马淡黄金一般的颜色,体型优美如画,是最名贵的大宛黄金驹。
她有些发怔,几乎以为自己眼花了。
倒是梅姨低呼了一声:“刚才过去的……不会是侯爷吧?”
秦氏定了定神,颤着声音道:“想来他正好路过,咱们赶紧走。”
谁知话音未落,呛了口凉风,胃里又是一股酸水涌上,当下扶着幽菊又吐了起来。
还没吐得两下,复停听马蹄声响,她一抬头,就见马路边上,高大雄美的大宛名驹上,端坐着一个脸色如铁的男人。
秦氏双腿一软,若不是梅姨与幽菊用力扶着,她几乎就要瘫坐到地上去了。
景阳侯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滑到膨胀的小腹处,眸色深黑得你一团乌漆。
“你这是要去哪里?”
秦氏不敢看他,低下头:“去……去国色天香园,帮四……四姑奶奶看看牡丹。”她话音颤抖,勉强出声。
景阳侯的目光落在马车顶上,那是土黄色油布蒙着的一堆高高的行李,却没说话。
梅姨见状,只得勉强笑道:“带了些秋后的收成……”
话音未落,就见景阳侯一提马缰,靠近马车,呼的一声,细长的黑色影子一闪,“刺啦”的又一声,土黄色油布裂开,里面的包袱滚落在地,露出几件蓝绿粉红的女子绣衣。
景阳侯仍是一言不发,浑身却是好像张开全部的针刺,随时可能让人送命。
这下不但秦氏腿软,便是梅姨幽菊也是双膝直摇,再扶不住,三人一齐跪倒在地。
秦氏伏在地上,崩溃哭道:“我不回去,我死也不回去。你要杀要剐……”
“几个月了?”谁知她还没哭喊完,就听景阳侯声音紧绷地问道。
秦氏真想一头钻到地里去。
倒是幽菊颤着声音道:“四……四个月。”
秦氏伏在地上,连哭都不好意思再哭了。
就听景阳侯道:“阿成,拿我名帖到太医院,请马太医。”
景阳侯的小厮阿成答了声“是”,又问:“请到何处?”
秦氏闻言,也顾不得害怕羞愧,脸色煞白,抬头盯着景阳侯。
景阳侯目光落下,见她泪痕满脸,欺霜赛雪的脸孔上,凄苦绝望,却紧抿着秀气的嘴角,有一种沉默的倔强,美丽绝伦,鲜活动人,最要紧的是……那神情如此真实无伪。
他心里酸痛,悔不当初,嗓子干涩,半天道:“洛阳庄。”
就见秦氏眼中的决然凄楚变成了惊讶无措,渐渐垂下头去,又恢复了寻常那温顺无奈的模样。
景阳侯心中大恸,拨转了马头。
*
锦鱼并不知道这番变故。
她此时正在宏福寺,被小和尚领着,一路往里走,直到了一座禅院,门口挂着乌木对联,她也没细看写了什么,抬头见有一匾,上写“鹿野”二字。相传佛陀成道后第一次讲道便是在鹿野苑。想来这里也是寺里极要紧的禅院。
那小和尚大约见她在看匾,便道:“这是我们主持的禅院,说卫五娘子来了,先请到这处来见他,再领卫五娘子去歇息。”
锦鱼不由有些意外。跟着进去,就见正院三间,都是青砖瓦顶,十分整齐,却并无雕饰彩漆,十分朴素。
便把丫头们留在院中,与江凌两个跟着小和尚进了门,就见一个老僧身着黄色袈裟,面色微紫,白须飘飘坐在八仙桌旁,正是寻禅法师。见他们来了,寻禅法师起身合什为礼。锦鱼与江凌也赶紧行礼,寒暄毕,入了座,小和尚奉上茶来。
寻禅法师才道:“上次见了女施主的三花五叶寂静之花,至今难忘。今年特意请女施主来,本意是想再结佛缘。不想这插花大会的说法一经传出,竟是应者云集。佛渡有缘人,老僧也不好推拒。”
锦鱼忙道这个自然。心里却想,难怪刚才上山时,见到来的人比去年多十倍。
老和尚又道:“今年这插花大会,仍用你们去年的法子,选出个状元来。只不知道女施主是想当主持还是想亲自下场?”
锦鱼愣了片刻,主持不该是老和尚吗?她当什么主持?
江凌在旁问道:“不知道都有些什么人参加?我娘子未必压得住阵角?”
锦鱼这才明白过来,忙摆手道:“我名不见经传的,也没跟什么名师学过。不过是自己喜爱,胡乱玩耍而已。大师相邀已经是愧不敢当,自然是要下场请教前辈先进们了。”
老和尚笑道:“女施主何必自谦?不过既如此,便仍由老纳主持罢。老纳在此预祝女施主夺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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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鱼与江凌辞别老和尚,出了禅房,锦鱼拉了拉江凌的衣袖,笑道:“大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我若真去主持这样的大会,你会不会怪我太爱抛头露面?”
江凌捉住她的手,两掌一合,有些讶异,急道:“怎么会?你想去?若是,咱们回去跟大师说就是。万万别因为我……”
锦鱼见状,忙摇摇头,笑道:“人怕出名猪怕壮。我如今在京里名气也不算小了,成天都有贴子来请,我一个人又没有分身术,若是主持了这插花会,还了得?我还想留点时间来种花儿呢。你给我的兰花种子,苗长得不错,可到现在还没开花。还有牡丹,这季节正是长根的时候,我得多花些工夫照料国色天香园,还得照顾我娘。”
说起来,便真是忙不完的事。
转眼瞧见豆绿手里拎着一只小南瓜大小的白陶罐子,不由一拍脑门,笑对江凌道:“还真得回去跟大师说两句。”便放开江凌,伸手接过那白陶罐子,转身返回。
老和尚见她回来,不由纳罕,还当她改了主意。
锦鱼忙道:“这是我自己熬的秋梨膏,送给大师尝尝。念经累了,拿热水调一碗喝,倒还润嗓养肺。”
老和尚笑着伸手接过,谢了,交给身边小和尚叫收好。
锦鱼便跟江凌复又退出,由小和尚引着到了一处清静禅院歇息,用过斋饭。
才有人来通知,道:“前头快要开始了,主持请娘子前去金刚殿。”
*
锦鱼与江凌到洗墨池时,就见沿着那花生形的池子,一丛丛硕大的金边玉簪花儿中间,一茎茎的白色玉簪开得正盛,风轻轻吹过,像有无数地白衣小仙女在金边碧玉盘子上袅袅起舞。
只是池边设了至少三四十桌,每桌三五人。
中间白石拱桥上还设了伞盖,下头也坐了七八个人。
再加上各家的下人们,真是衣香鬓影,花团锦簇,热闹非凡。
镜面般发亮的池面上,倒映着天上的灰淡的云彩,像泼了一盆盆浓浓淡淡的水墨在那里,稍微冲淡了些与佛寺不相称的繁华。
引路的小和尚便引了他们到池边一处桌上,笑道:“江三爷请入座。”
锦鱼看清桌上已经坐着的三人,不由大为开心。
竟是钟家兄妹与王青云。
钟哲头戴八宝紫金冠,身穿银杏黄织金彩晕锦圆领大袍,腰缠白玉带,一身富贵逼人,起身与江凌寒暄。
钟微眯着狭长的眼睛笑盈盈地站起来,上前拉住锦鱼的手,上下打量了几番,道:“听说你已经接了江家的中馈,我还当你没工夫再弄这些个风花雪月。接到你的信,我真是替你高兴。如今自己做主,又有夫君相伴,出门反容易了。”
王青云也上前打了招呼,道:“可不是,上回腊八施粥邀你,你都出不了门。今年你可一定要来。”
锦鱼打量她一眼,见她今日打扮得格外用心,里头是一件月白抹胸,外头套了件杏黄绣小玉簪花斜襟衫,下面挑线银线素纱裙子,两眉描得细黑入鬓,脸上胭脂晕染如桃花,显得格外娇媚,不由暗暗瞥了一眼钟哲,笑着点了点头。
又打量钟微,见她乌发挽成十字髻,别着一朵荷花大的累丝金花,两粒指甲盖大小的蓝宝耳坠,身上是一件玫红珍珠罗衫,披帛下挂着珍珠璎珞,鲜艳又活泼,不由暗暗纳罕,怎么王青山今日没来?
又寒暄两句,才吩咐茯苓:“回头别忘了把那香梨膏送给两位姑娘身边跟着的人。”
钟哲在旁听得,插话道:“咦,怎么你眼里只有姑娘,没有公子?我的那一份呢?”
锦鱼还没说话,钟微先就笑道:“她如今罗敷有夫,眼里自然只有她家夫君,哪能还能看得见什么公子桌子。”
一句话,逗得王青云先就噗嗤笑出声来。
锦鱼脸上飞红,推了推江凌,江凌笑道:“钟公子助我们夫妻良多。自然也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小和尚在旁边催道:“卫娘子请快去金刚殿吧。”
锦鱼这才告辞,带着豆绿跟小和尚走。心道钟家跟王家这样的人家都坐在池边,不知那桥上是什么人家?便问了小和尚一句。
小和尚道:“是诚亲王和王妃、还有定北王妃带着长宁郡主,别外还有敬国公府的人。”
锦鱼不由暗暗咋舌。定北王妃与敬国公夫人倒都是有名的爱花之人,倒还好理解,怎么这诚亲王和诚亲王妃也来凑热闹。
老和尚还真有本事,连皇家的人都请了来助威。
*
却说桥上此时红色伞盖之下,锦心放下手中茶盏,从柳镇身边站起,悄声道:“相公,我去换件衣裳。”
这样的场合自然不可能真的换什么衣裳,这是要去方便一下的意思。
柳镇瞥了一眼锦心几上没喝几口的茶盏,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锦心这才蹑手蹑脚地又走到前一排敬国公夫人边上,也说了同样的话。
敬国公夫人凌厉地瞟了她一眼,几不可见地颔了下首。
锦心握在袖中的拳头暗暗松开,带着香绢从桥背后下来,转眼又回头看了一眼桥上,见众人都目光朝着金刚殿的方向,这才闪到一棵紫微花树后,悄声吩咐香绢:“老和尚果然叫了她来。你去快通知洪嬷嬷。”
香绢低头,藏住眼中阴郁,转身去了。
一时回来道:“洪嬷嬷说已经托了能进殿的小和尚,定不会错的。”
锦心这才点点头,理理鬓角,与她一起朝醉笔亭后一间小退步走去。
第62章陡生变故
这边锦鱼到了金刚殿,小和尚道豆绿只能留在外头,锦鱼便从她手上接过了蓝色大包袱,自己挎着进了殿。
转眼看看左右,见左右各站着的五六个人,全是男子,年龄各异,她不由暗自诧异,也不敢细看,便捡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呆住。
可就她一个女子,手上还挽着个大蓝包袱,像极了农家小媳妇回娘家,在一群男子间实在怪异。
众人的目光顿时比殿上佛像前点的长明灯还亮,全都朝她射来,伴着窃窃私语。
“这是谁?大师怎么还邀了个美貌的小媳妇儿?”
“我猜是那大名鼎鼎的卫五娘子。”
“你说的是那二乔牡丹陪嫁的卫家五娘子?”
“你们有所不知,今天这花会便是因她而起。”
“她拎的那是什么东西?”
……
锦鱼脸上微红,头都不敢抬。
好在没多久,寻禅法师便带着几个和尚从后头出来,笑道:“《佛为首迦长者说业报差别经》云:若有众生,奉施香华,得十种功德:一者、处世如花;二者、身无臭秽;三者、福香戒香;四者、随所生处,鼻根不坏;五者、超胜世间,为众归仰;六者、身常香洁;七者、爱乐正法,受持读诵;八者、具大福报;九者、命终生天;十者、速证涅槃。各位施主今日肯拨冗前来,襄助本寺插花之盛会,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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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众生,必得十全功德。”
说着合十为礼,从小和尚手中接过三支高香,上前供于青铜象耳大香炉中。
众人便也由小和尚领着一一上香。
锦鱼在最后,刚接过香,却见前面上完香走回来一人,淡紫色的锦衣,墨玉腰带,姿容出众,神态清绝,翩翩而来。
她不由呆住。“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
竟是骥北案首白鹭公子王青山。
原来他对花道也有心得么?
王青山似乎也看见了他,眉眼间微微一晗,算是打过了招呼。
锦鱼满脑子疑惑,跟着小和尚依葫芦画瓢上了香。
今年这般阵仗与去年临时起意的胡闹实在大不相同。
不但要上香,殿内还临时用草席分出了十来个小隔间做临时花室。
锦鱼被领入了其中一间。
就见里面刀剪清水等插花用具一应俱全,还有胆瓶、弦纹瓶、鼎、觚、爵、壶,竹筒等各种花器任选。
又有一大只扁木盆,中间放满了玉簪、海棠、松针、绿萝、竹枝等各种花材。
那小和尚便问她还需不需要别的。她笑着摇了摇头。
就听外头木鱼“铎铎铎”敲了三声,这是比赛开始了。
小和尚便退了出去。
锦鱼坐下,打开了自己的蓝布大包袱。
总共只给了一刻钟的工夫。
锦鱼插完花,刚提笔写了自己的名字,粘在花器底下,便听得木鱼“铎铎铎”敲了三声。
时间到了。
她步出隔间,就见众人也都络绎出来,面有得色,似乎都很满意自己的作品。
为免众人彼此知道对方所作,回头扰了比赛,便有小和尚领了他们到偏殿喝茶歇息。
众人便三三两两地一边议论,一边结伴而行。
锦鱼自己一个人,便捡了个角落坐下,这才默默数了数,原来加上她,今日一共有十二人下场。
片刻工夫,就有小和尚送上茶来,她默默刚喝了一口,却听脚步咚咚,一个小和尚慌慌张张地从前头冲了进来,直奔到她跟前,结结巴巴道:“卫……卫娘子的花儿……花儿叫我不小心……打烂了。”
众人哄地一声,旋即全都沉默下来。
锦鱼:……
*
那小和尚急得直掉泪,道:“我……我捧着卫娘子的花儿,正往条案上搁,没看脚下,没想到踩着了颗不知什么时候散落的念珠……”
锦鱼这时有些回过神来。
其实赢不赢的,她也不在乎。当初答应来,也是因为老和尚主动相邀,若她知道今日有十二位花师之多,她都未必肯来。
若是补救得了,便补救一下,若是不行,弃权就是。
她忙安慰了那小和尚几句,站起身来,要出去看看。
却见寻禅大师这时走了进来,合什为礼道:“真是对不住卫娘子了。本来补上就是,可时辰不早,诚亲王已经派了人来催促,若是再给卫娘子一刻钟的工夫,怕是……”
锦鱼想想,正要说那便算了,就听有人道:“大师,去年卫五娘子插花,我也在场。那是神仙妙手,非我等俗夫可比。今日之会,若缺了卫五娘子的作品,倒是憾事,不如我去跟诚亲王求个人情,让他再宽限一柱香的工夫。”
锦鱼诧异,循声看去,却见是王青山。
她跟王青山并没什么交情,唯一的交集是王青云。虽感他的好意,但她也不想给他跟寻禅大师添麻烦。
这时就听一个小和尚嘟哝着埋怨道:“都怪守慈,本该我去拿,他偏抢着去,倒闯了祸。”
锦鱼一怔,看向那小和尚,机灵清秀,倒是眼熟,再看那闯祸的小和尚,人长得敦实,确实不是之前领她进花室的小和尚,不由多看了他几眼。见他正躲在众人身后,举着灰色衣袖拼命擦着眼角,却不时转着眼珠子东张西望,行迹十分可疑。
她心中顿时恍然。
这哪里是什么意外,分明是陷害。
若是如此,她岂能叫这等小人得逞?
她便笑道:“大师不必多虑,我去看看,或者可救。”
说着便朝前走,寻禅大师只得陪着。
到了大殿内,见条案前地上果然水迹、古铜鼎、白海棠,凌乱一片,另一头,那临时花室拆了一半,她忙道:“大师,可否容我用其中任何一间花室中片刻?”
寻禅大师无奈点了点头。
就见先前照顾她的小和尚跳了出来,领她进了最靠窗的一间。
她放下包袱,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小和尚道:“行慈。”
锦鱼笑着一指旁边还没清掉的盛花水盆:“你可否再给我多找些别人没用的花儿来,越多越好。再让人拿些盐来。”
说着将蓝包袱放在桌上。
行慈飞奔着去了,一会儿,捧着比他头还高的一堆花儿回来了,后头还跟着一个小和尚,拿了一碗盐。
锦鱼双手飞扬,每剪一枝,便把柄尾在盐里戳一下,不到一盏茶的工夫,便完工了。
那时,殿内还没清扫完毕。
行慈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
锦鱼长出一口气,从荷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牡丹银锞子,扔给行慈,悄声道:“你回头跟你家主持说,这不是意外。让他得空查一查。”
*
正位上首土黄色幔帐之间,供奉着白衣观音,左手持红莲,右手结愿印,脚踏白莲花,宝相庄严。
两旁点着香灯。
之前的青铜象耳大香炉也搬走了,长长乌木供桌之上放着十二组鲜花。
其下方地上正对着各放着一只及膝高乌漆功德箱。这是免得众人自己品评之前便瞧见多寡,受了影响。
每一组插花所选之花与花器都迥异。
锦鱼与其他的花师们一起,站在殿内最东侧,远远看去,就见这些插花大多清隽雅致,多用玉簪,用海棠的,也只用白色或浅黄,并不见大红粉红等艳丽张扬的色彩。
刚才她在后殿听大家议论,知道如今插花也讲究一个流派。
宫庭式插花,讲究的是色彩艳丽,花类繁多,花形硕大,富丽堂皇。
文人插花,以意境胜,以取义胜。文以载道,花也要载道。插花不仅要好看,还要能品出些意义来。比方说选松柏为辅,最好是配品性高洁之花。玉簪在他们眼里太过娇柔轻浮,海棠又太艳治,非梅兰荷菊方能成君子之气。
闺阁插花,讲究的却是一个秀雅温柔,多选粉、红、黄、紫等娇嫩之色。
至于佛门插花,自然是以简寂取胜。
锦鱼自己去年的插花,便选了一个寂字。
而显然,今天到场的人,也都知道这个诀窍,都往简寂之风上走,一排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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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木桌上,看着却有些孤寂过头,略显单调了。
不过也有好的。以锦鱼看来,右手第一组花便极好,孤寂之中露出些乡村野趣,简寂之中不是了无生趣的死寂,而是天大地天的自然辽阔。
花器是一只硕大的白陶扁罐,陶质粗糙,白灰相杂,凹凸不平,器形也像是捏坏了的一般,有些别扭。可这硕大的罐子里只插着一只玉簪。
玉簪本是簇生的,可它这一朵,只是孤零零独一朵,半天着,雪白的花瓣中吐出三条绿丝黄头的花蕊,叶子薄薄一片,碧绿碧绿,没有金边。
至少至简。
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那花叶斜而不倒,恰到好处,像是从那白陶罐子里生出来的一般,与那白陶罐子浑然一体。
若叫她来选,以简寂为上的话,这盆花当为第一。
她之前被打烂的那一盆,怕也超不过这一组。
她倒很想知道,这是谁的手笔。
正要去打量众人,就听得木鱼再度“铎铎铎”三声响,老和尚道:“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今日诸位施主所供之香华,已具十全功德,若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生出嗔恨,倒为不美了。”
锦鱼莞尔。
老和尚说这番话,是怕一会儿来赏花儿的对这些花儿指指点点评头论足,说些不好的话,又或者一会儿结果出来,有人输了不服气,所以先劝诫一番。
说完这话,才见殿门一开,明亮的阳光从门口流泄进来,有小和尚出去引了人进来。
第一个组进来的却是一对青年夫妻。众人忙起身。
锦鱼见那男子二十上下年纪,长得修眉高鼻,面庞略扁,下颌宽大,穿着石青袍服,肩部与前胸都有两条团龙,腰缠一条银绣带,气派非常。
那女子略小一两岁的模样,窄长脸儿,樱桃小嘴,倒像古画上的美女,也是石青袍服,边缘织有翟文,间以小轮红花。
锦鱼见男的衣裳上有龙,女的衣裳上有翟文,便猜定是诚亲王与王妃。
就见寻禅大师领着众僧人迎了上去,行佛家礼迎宾,果然是诚亲王夫妻。
诚亲王便笑着摆摆手:“不必拘礼。”又道:“我姨母表弟他们也在,不如一起请进来。”
按身份,敬国公夫人比定北王妃要低,本来该排在其后。
不过诚亲王要抬举自己的姨母,寻禅大师自然也不敢说什么。
自有小和尚飞跑去了,不过片刻,就见敬国公夫人当先,随后柳镇锦心也进来了。
锦鱼看去,见敬国公夫人似乎并没有因为这种优待而有多欢喜,反而脸上隐隐有些怒气。柳镇也是如此。锦心在最后,穿着件金红绣万寿菊的对襟襦裙,头上珠翠多得叫人眼花缭乱,真担心她一低头,就掉一地。
可她一进门,眼睛就在条案上飞快地睃寻,睃寻完一遍,似乎有些不相信似地又睃寻了一遍,目光露出几分怨愤,旋即低下了头,露出一副小媳妇的温顺模样,看不出表情。
第63章无心插柳
锦鱼淡淡扬了扬眉,嘴角噙了一朵笑意,心下顿时了然。
她本来并不敢确定是锦心。
毕竟也有可能今日这下场的花师里,有人瞧不起女子,不想与她比拼,做了手脚。
锦心这样害她,是不想她像去年那样大出风头吧。
去年虽只是她们几个闹着玩,她不但收了一堆彩头,还扬了名。
今天这场面,可谓轰轰烈烈。
不但来的人多,身份也贵重。
以前京中人提起卫家女,便都只知锦心。
后来两人同日成亲,虽然锦心是国公府世子夫人,她还是靠着绝口的牡丹花儿,一举压倒了锦心。
若今日她万一再拔得头筹,从此在京里,最出名的卫家女儿,必是她无疑。
毕竟别人提起锦心,不过是敬国公府世子夫人,倒未必知道她姓卫。
提起她却是不同,人人都知道卫五娘子,却少有人叫她江三奶奶。
不过锦心为了自己争强好胜,竟然把手脚做到宏福寺来了,若这事叫心高气傲的敬国公夫人知道了,怕是要倒大霉。
就听诚亲王笑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姨母表弟表弟妹也一起来品鉴品鉴。”
敬国公夫人这才勉强笑道:“亏你看得起我,我就是个大俗人,就喜欢个花开富贵,这些花儿,我却分不出个好坏来。”
诚亲王妃笑指中间一组花儿道:“那姨母必是最喜欢这一组了。”
就见那一组花与别不同,用了一只南瓜大小的竹编扁篮子,花多得满溢出来,倒比那篮子还大了两倍,红紫黄蓝粉白绿,海堂,玉簪自然少不了,但还有雏菊、紫薇、金桂、彼岸花、茉莉花、千日红……枝叶繁缛缤纷多彩,生气盎然。这种院体花,四面造型,多用于盛宴,于佛前供花,却是有些突兀。
敬国公夫人笑道:“我倒没瞧见这个,果然不错。”
诚亲王为首,便从左向右,一一点评,或说古雅清奇,或说差强人意。
话虽如此说,倒都有布施。黑子十两,白子五两。诚亲王随侍的小太监盘子里却都是黑子。
赞的,便投两枚三枚,贬的,便投一枚两枚。
诚亲王妃有喜欢的,又会叫人多投一两枚。
敬国公府的盘子里却是黑白皆有。
几人说说笑笑,一路到了那组院体花前时,便都驻了足。
诚亲王笑道:“这可是姨母最爱,便投上五枚吧。”
随侍太监便投入了五枚。嗒嗒嗒嗒嗒,棋子入箱,声音轻脆。
敬国公夫人赏了这一回花儿,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笑道:“你却不要顾着我。这赏花的事,就叫作各花入各眼。”
话虽这么说,却示意身边丫头,也投了五枚黑子进去。
诚亲王道:“插花之事,最难的便是至繁至简。今日虽是佛前献花,却也是一场盛事。这花与众不同倒也罢了,最难得是这许多的花儿,全堆在一处,繁而不杂,多而不乱,功力深厚,倒是难得一见。日后我们府里若有大宴,倒可请这位过府相助。”
诚亲王妃道:“王爷说得有理。我初看这花时,只觉得好看,如今近看,却有些疑惑。这花儿极多,又只是放在这篮子里,初时虽可保证花形不变,可这一观赏,怕要一两个时辰,到了后来,岂不怕这花儿垮了。更何况玉簪海棠也是罢了,这茉莉花儿怕是不过一会儿便会变黄蔫掉了。若是设宴,一开三四个时辰,怕是支持不住。”
说着,便也投了五枚进去。
柳镇笑道:“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可见表哥表嫂都是内行人。我也瞧着这花儿舒心,简寂虽好,但这样红尘凡世之中,一味简寂,倒有些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别扭。”说着也从自家盘中,投了五枚黑子进去。却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眼神一瞟,却是朝锦鱼这头飞来。
锦鱼:……这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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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么?!她一向安安静静过日子,哪里惹到他们夫妻了?!
她正强按朝柳镇翻个白眼的冲动,突然就听到一直沉默的锦心开了口。
她一开口,众人的目光便都投向了她。
从锦鱼站着的地方,只看见锦心的半张脸,雪□□致,仔细看有几分憔悴。
就听锦心道:“夫君所言极是。一味简寂,不过故作姿态罢了。花者华也,本就与简寂无关。《苏悉地羯罗经供花品》也说,供花当使人观之喜悦吉祥。又说供佛之花,当以色好,多香为妙。其余诸花,虽是简妙,可这一组花,既有海棠雏菊彼岸花之喜庆,又有桂花茉莉之香芬,反是最适合供佛的。”
说着,她亲自上前拈起五枚黑子,咚咚咚咚咚放入功德箱中。
锦鱼忙低下头,强忍住嘴角边的笑意。
她本来选了只古铜鼎作花器,插了一枝精挑细选的白海棠,只因知道今日人多,这样最能保持鲜花持久。不想被锦心使坏毁了。
她临时抓瞎,也没时间再细细挑选适合的花朵,索性拿自己本来用来装工具的竹编篮子做花器,来一个以多胜少。
不管什么花儿,随手往里放,沾盐是因为没法放水,这样能叫这花儿暂时不败。
至于摆放,全随心意,只略让这些花儿作曲折逶迤之态罢了。
倒没想这许多。
锦心大概是以为她派的人没搞成破坏,见这花儿与她去年的风格大相径庭,又能顺着敬国公夫人与柳镇,这才大力吹捧。
不知道一会儿锦心知道这组花儿是她的,会不会气得当场吐血?
就听王妃赞道:“素来就听得你不但贤惠,还博学群览,不想于这插花之道也有心得,果然不凡。”
说着示意那随行太监。
那太监便又笑着往里头投了五枚黑子。
锦鱼:……
有福之人不用忙,无心插柳柳成荫。
本来凭她之前那枝古鼎海棠,倒未必胜得过那白陶玉簪。
不想这临时弄出来的竹篮繁花,竟是意外讨喜。
诚亲王等品完一圈,果然也对着那白陶玉簪大赞了一番。
只是敬国公夫人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调调,又随手投了一枚黑子。
而锦心自然是一子未投。
柳镇之前说了那话,这白陶玉簪正是他所谓的做作之态,自然也没投。
他们这一轮,却是竹篮繁花大胜了。
*
之后进来的是定北王妃与长宁郡主。
自上次见到她们,已经有大半年了。
定北王妃似乎脸又圆了一圈,倒是长宁郡主,个子长了一头,脸颊上的婴儿肥消了些,越发活泼明媚了。
她一进来,一双黑眼珠子就左顾右盼,看见锦鱼,眼睛一亮,笑得露出粉嫩的牙龈,指着她道:“母妃,我先去跟卫五姐姐说两句话儿。”
定北王妃笑着拉住她的手不放:“你卫五姐姐今儿也下了场。你先跟她说了话,回头倒叫人说你帮着她作弊。”
长宁郡主脸上笑容一收,嘟了嘟小嘴没说话,只得跟着定北王妃从左往右看起。
她似乎对看花儿没多大的兴趣,倒抢着扔棋子。
一路看过来,定北王妃有的投了两枚黑子,有的投了一枚白子。
到了竹篮繁花时,定北王妃凝神看了半天。
长宁郡主便也多看了几眼,道:“这花儿倒有些眼熟。”
定北王妃笑了笑:“咦?还有这样的事。你在哪里的画上见过?”
长宁郡主摇头:“不是画上。就是这花儿的手法。看似漫不经心的,全挤在一起,却又妙得很。”
说到这里,她突然一拍手掌,道:“我知道了……”
一语未毕,却叫定北王妃捂住了她的嘴。
定北王妃笑道:“别胡说,你想扔几枚?”
长宁郡主格格笑着挣开她,抓起一把黑子,也不数,一枚枚往功德箱里扔,倒扔了有七八声。
定北王妃笑道:“凑个整数罢。”
长宁郡主便又扔了两枚下去。
两人这才又往前走,一路到了白陶玉簪之前。
定北王妃道:“这个也极妙。也凑个整数罢。”
长宁郡主又抓起一把,一一扔下去,咚咚咚咚,扔到第八声时,却不扔了,道:“这也就差不多了。”说着,眉目灵动,朝锦鱼的方向看了一眼。
定北王妃笑着伸手戳了一下她的眉心,拉着她走了。
锦鱼:……
她是真没想到王妃能认出她的插花风格来。
王妃是洛阳庄的老主顾。
可她只卖花,也有牡丹,也有盆景。
也许是手法到底有相似之处,长宁郡主也是耳濡目染,竟认了出来。
只是定北王妃对她颇有好感,上回还给了她一只蓝宝镯子。她是知道的。
长宁郡主却不同,之前还嫌弃她是个庶女,如今怎么倒挺亲热的,叫她卫五姐姐?
不过她也没巴结着赶上去问,反正过段时间,若是钟微的生辰宴上碰到,再问她也不迟。
*
之后又有几组进来,竹篮繁花白陶玉簪各有胜负。
没多久,钟哲钟微两兄妹与王青云还有江凌进来了。
他们倒是没像长宁郡主那般想跟她打个招呼,而是一本正经地去赏了花。
与别人不同,钟家兄妹大概是太有钱,两人各有各的棋篓子。
也有投黑子的,也有投白子的。四人一边走一边议论,意见倒基本一致。
直到看到那竹篮繁花。
王青云道:“这花儿可惜了。若是放于宫宴之上,必是大放异彩,放在这香灯黄幔之中,观音佛像之前,却是不合时宜。”
钟哲笑道:“你是个博学,处处讲究的。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不合时宜?”
王青云道:“这种隆盛院体盘花,虽用了竹篮,多了几分古朴雅致,冲淡了些富贵之气,可这花材颜色鲜亮,以花为主,枝叶为辅,层层叠叠,一片锦绣,是诱人入红尘富贵之花,而非劝人四大皆空,皈依佛门,若是国色天香园设宴时摆放,倒是能艳惊四座。”
钟微一边听他们两个说话,一边扭头看向锦鱼。
可锦鱼一直低着头在避嫌。
她正无趣,听到这话,笑道:“我看这里的花儿,都是一路的,只有这一组与众不同。不由多看两眼。倒不知道有这许多的门道。”
钟哲却是一拍手掌,笑道:“所谓物以稀为贵。我也不管它合不合时宜,只管它合不合脾性。”
说着,命小厮往里扔了二十枚黑子。
那一片噼里啪啦的棋子响惊得锦鱼都抬了头。
钟微见她看过来,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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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眼睛一眯,冲她一笑,转过身去,道:“三哥这话不错。我也不能输给了你。”说着,便命丫头往那功德箱里也投了二十枚黑子。
看得王青云目瞪口呆,半天,顿足笑道:“你们是故意要跟我作对不成?”
话是这样说,到底也投了五枚进去。
江凌在旁边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地扔了一枚黑子进去。
虽然不多,可他之前连一枚白子都没投过。
锦鱼:……
钟家兄妹这般大手笔,让她不由怀疑,钟哲这个草蛇灰线伏脉千里的人精是不是看出了些蛛丝马迹,知道这是她的手笔?但这不可能呀?
这种花篮,她以前在洛阳庄,修剪花枝,觉得扔了太浪费,便用来插成花篮。
进京之后,倒从未做过。
他们怎么会知道?
钟家兄妹却是跟着王青云又继续看去。江凌跟在后头,眉眼迤逦,飞快地朝她看了一眼。
她默默地红了脸,又垂下了头。
就见他们四人到了白陶玉簪前头时,又都沉默了一阵。
钟哲便道:“这花儿,可是最合时宜了?”
钟微也道:“看了这花儿,只觉得天广地阔,人生渺小。如你我女儿,便是如何锦绣富贵,也只是占这一星半点的天地罢了。”
她说了这话,却见王青云迟迟不语,不由好奇,道:“你一向最是能评说的,怎么倒没话了?”
王青云这才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笑道:“我要说的话,微妹妹你都替我说完了。”
说着命人投了十枚黑子下去。
钟哲也投了十枚。
钟微想了想,投下了二十枚。
王青云与钟哲都多看了她一眼。
江凌却是一枚未投。锦鱼不由暗想,莫不是江凌一共就只有一枚黑子?
待众人出去,锦鱼下意识地瞟了王青山一眼。
却见王青山也正在看她,嘴角微勾,意味深长。
锦鱼脸上微热。又觉得冤枉,她真没让人给她作弊!
她怕露出端倪,头都不敢抬,哪里能想到这些人一个个的都精成这样。
一场插花会,直到寅时才结束。
因殿内容不下这许多的人,老和尚便把那些花儿跟功德箱叫人一一挪到金刚殿外,开始公布结果。
第64章汝爱我心
仍是从左到右一一对应。
先是请出花师,介绍姓名来历,然后当场开了箱子。
第一位花师共得银二百零五两。
后面几位也有得一百多的,也有得三五百的。
锦鱼见状,心道,若不是锦心命绊子,她还未必能赢。
虽然让锦心看到她大出风头有点痛快,可是这样站在大庭广众之下等着别人数她替菩萨挣了多少钱,实在像个卖花姑娘,太让人发窘了。
便冲那行慈小和尚招了招手:“你快去叫我家相公过来。”
行慈飞跑去了。
过了片刻江凌到了。她便往众人身后缩,拉着江凌的手,像只可怜的小猫儿般看着他,道:“相公,一会儿你替我上去罢。”
江凌还没回答,行慈先道:“卫五娘子,你等等,我先问问主持大师,行不行呢。”
说着,也不等锦鱼回话,便溜烟跑了。
锦鱼:……
江凌握着她的手,只觉得微微发凉,以为她是紧张害怕,便道:“不怕不怕,我替你上去就是。”
锦鱼一抬眼,便对上他关切的眼,明亮的,清澈的,乌黑的,里面有个小小的她。
心里那种窘迫顿时像湖面上的涟漪慢慢消失了。
她觉得窘迫尴尬,不想上去,江凌呢?
江凌又不是花师。他要上去,别人岂不笑话他?
他就不会觉得窘迫尴尬吗?
以前人人都叫他江家玉囊,如今他替她去了,还不知道那些人会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呢。
正迟疑,小和尚行慈跑了回来,正要说话,上头已经在喊:“卫五娘子。”
她忙松开江凌:“还是我自己去吧。”
行慈却睁眼不解,道:“大师说可以替的。”
锦鱼摇头,正要上前,江凌伸手拉住她,有些疑惑:“不要我替你吗?”
锦鱼嘴角慢慢扬起,摇了摇头。
她舍不得了。
她不想江凌叫人非议。
他能陪她来,支持她做这些抛头露面的事,已经是天下最好的相公了。
*
江凌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由有些提心吊胆,目光一直尾随着锦鱼。
锦鱼站在了金刚殿前的台阶上头,双手下垂,微低着头,任由秋天爽朗的风轻轻吹动她的裙裾。
她今天穿得比平常在家里还要简单。
上身是窄袖窄裉的浅黄绿妆花缎对襟襦裙,下面一条素白朵云绉的挑线裙子。
身姿苗条,像一株新柳,柔韧挺拔。
脸上雪白粉嫩,像刚开的海棠花瓣,有一点点在羞涩,嘴角微微上翘着,好像露水浸着,晨光映着,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而不是她前方那簇绚丽的竹篮繁花。
江凌觉得一颗心猛地吊了起来。
刚才他该替她上去的。
她这样的美好,如果……柳镇后悔了,要来跟他硬抢,可怎么办?!
*
江凌并没有想想就算了,他的脚甚至比他的脑子还快。
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站在了锦鱼的前面。
锦鱼本来觉得极窘,没敢抬眼看向洗墨池,只拿眼偷瞟着前头的小和尚打开了功德箱,没想到眼前突然多了一道深蓝,随风吹来极熟悉的气息。
她蓦然抬头,就见到一个笔直的背影将她遮挡在了身后。
耳边传来一阵喧哗。
有人惊讶地问道:“江家玉囊这是在干什么?”
也有人戏谑地答:“遮着媳妇不叫你们眼馋呗。”
锦鱼:……
可却觉得十分安心。
她默默向前半步,几乎贴在江凌的后背上,低埋了头,嘴角忍不住高高地翘起。
就听一旁寻禅大师唱了一声佛号,道:“《楞严经》云:汝爱我心,我怜汝色,以是因缘,经百千劫,常在缠缚。善哉善哉!”
殿上殿下,响起一片哄然大笑之声。
锦鱼脸红如虾,藏在江凌背后,心道,这个老和尚,她替他化了这许多的缘,他竟然拿她取笑。下回他便是拿轿子抬她,她可再也不来了。
众人笑了一番,寻禅大师才叫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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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那功德箱已经打开,里面的棋子几乎都是黑子,足有大半箱,不用看,就比之前众人加在一起还要多。
*
锦心坐在桥上,觉得桥上的风比冬风更寒冷百倍,脸色铁青。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花儿是她插出来的?!
明明她最会假模假式,明明去年老和尚还为她辩解,说什么六度之花!
她怎么会突然转了向,竟插出这样富贵锦绣的繁花篮子?
却听诚王妃跟敬国公夫人笑道:“锦心那几句还真唬住了我。原来她们是姐妹情深,在帮你妹妹多化些缘呢。”
敬国公夫人勉强笑着含混了过去。
锦心却只觉得胸口好似刀扎一般,可又不能跟诚王妃说自己跟锦鱼早是死敌。
柳镇却冷冷看了她一眼,道:“她哪有这个本事?看得出来那是她妹妹的花儿。”
这一刀却比诚王妃的刀扎得更狠更深了百倍。
锦心眼睛里晶光闪动,勉强起身,哽咽道:“这里风大,我去禅房加件衣裳。”
她一定要去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不等柳镇回答,便深一脚浅一脚地下了桥。
众人眼睛都盯着前面金刚殿,她与香绢倒没引人注意。
两人刚走到醉笔亭,却见洪嬷嬷在紫薇树丛后探头探脑的。
锦心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树后,不等洪嬷嬷张嘴,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在场三人都是一惊。
洪嬷嬷捂着脸,满脸委屈,道:“姑娘……你这是怎么了!”一语未完,已经泪流满面。
锦心咬牙切齿道:“没用的东西,你是怎么办事的?”
洪嬷嬷捂着脸,泪流不止:“那小和尚收了银子,真把她的花儿打烂的了。只是她实在好本事,竟是又插了一束出来。却是没法子再做手脚了。”
锦心摇摇欲坠,扶着香绢不住地喘气。
香绢忙叫洪嬷嬷:“夫人冷得跟冰似的,你去取件厚实的大氅来。”
洪嬷嬷巴不得地跑了。
香绢忙扶着锦心到醉笔亭里坐下。
这里与金刚殿虽隔着一个洗墨池,可仍是听得见那头传来的声音。
隐隐约约地,却听不太真切。
因官房在这洗墨池后,不一会儿就有人经过。见到她们,都一个劲地打量。
香绢忙偷偷劝锦心道:“不如还回去罢。”
锦心摇头。这样煎熬了有一盏茶的工夫,洪嬷嬷才抱了件织金绣牡丹的大氅来了。
锦心厌恶地看了一眼那大氅上的牡丹花,咬牙切齿道:“这衣裳,以后都压在箱子里,不许拿出来。”
洪嬷嬷跟香绢面面相觑,也不敢吭气。
一时锦心回到桥上,就见金刚殿前站着的人竟是王青山。
他前面的黑色功德箱子也已经打开,小山似的黑色棋子倾泄而出,打眼看去,与锦鱼之前收到的竟是不相伯仲。
她不由心中一喜,忙道:“想不到白鹭公子竟然也好花道?”
柳镇冷道:“他天资拔萃,去年输给锦鱼不服气,花了一年时间,便有这样的造诣。你在家无事,不妨也学一学,省得跟丫头们怄气。”
锦心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青,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
自从柳镇收了她的丫头之后,两人之间倒暂时平静了些。虽然通房多了些,但柳镇大半时间还是歇在她屋子里的。
她想着只要肚子争气,便能在府里站稳脚跟,以后再慢慢收拾那些个妖精不急。
因此寻常对柳镇都是一味地柔顺,不敢有半句争执。
只是柳镇在家说她几句也就罢了,怎么到了外头,还这般不给她脸面?
又听他对锦鱼直呼其名,心中更觉不安。
不由暗中打量柳镇。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中顿时凉了一半。
柳镇没看王青山,他在看江凌。
而江凌身后,露出了半张雪白明媚的面孔。
*
看着江凌与锦鱼的人不止他们。
此时王青云远远看着江凌跟锦鱼,在问钟家兄妹:“你们是不是早猜出来那竹篮繁花是锦鱼的?”
钟哲笑着一摊手:“我怎么会猜得到。倒是你……是不是看出来这白陶玉簪是你弟弟的?”
说着还拿眼睛瞟了一下钟微。
钟微脸上微红。
王青云倒也爽朗,道:“不错。他自打去年输给锦鱼,便跟着了魔似的,书都不读了,成天鼓捣插花。那白陶罐子是他自己特意找人制成的。不知道坏了多少,里面有现成的插花孔。”
想了想,拉了钟微一把:“你呢?你是不是猜到了?”
钟微狭长的眼儿一眯,笑道:“我不过是跟着你们玩儿罢了。哪里猜得到?”
竟是跟钟哲一般滑不留手,把王青云气个半死,鼓着腮扭头去看王青山,生气不理他们两个。
这时王青山的募捐到的钱数已经清点出来。黑子二百零三枚,白子二十八枚,折银两千一百七十两。
王青云哀叫一声,道:“啊,都怪你们两个!这下可糟糕了。他接下来若是再荒废一年,错过了明年的大比,怕是连我都要叫我爹一顿棍子打死。”
钟微不服,道:“这却怪不到我,你自己才投了十枚黑子,我倒投了二十枚呢,跟投给锦鱼的一样多。”
钟哲却笑起来:“便是你我都投得跟给锦鱼的一般多,他也赢不了。锦鱼的黑子比他多了三十枚。白子比他只少了八枚。一共折银两千四百三十两。比他多了二百六十两。你我相加,也不过是二百两,锦鱼还是赢他六十两。”
钟哲不愧是金算盘,瞬间便把账算得一清二楚。
王青云眼中盈盈有光,瞥了他一眼。
钟哲却掉过头去了,目光投向却是江凌与锦鱼。
王青云暗暗叹了一口气,想了想,无奈地端起茶来喝了一口。
这时寻禅大师已经宣布,状元是锦鱼,榜眼是王青山,探花郎却是年纪最大的一位,是翰林学士傅巩。
众人大感有趣,都道寻禅大师明年该再办一场。
时辰不早,这头出了结果,诚亲王等便先行离场,接下来众人也纷纷回自己歇息的禅房,准备打道回府了。
钟微跟着钟哲,两人一边往回走,钟微忍不住问:“你怎么认出来那花儿是锦鱼的?”又警告似地加了一句:“别糊弄我。”
钟哲嘴角微勾:“你没看出来?”
钟微摇头。
钟哲伸手弹了她脑门一下,笑道:“回去看看你及笄时,锦鱼送你的画儿。”
说着便自己往前去了,留给她一个傲然的背影。
钟微捂着微痛的前额,一时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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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明白。
她及笄时锦鱼送了她一幅画儿,画的就是她们在洗墨池头回相遇的情形。
不过桥上只画了她,桥下单画了锦鱼自己。
两人衣饰一点不差,形像都极生动,她喜欢得不行。
可这跟认出锦鱼的花篮有什么关系?
她回到府里,急忙把那画儿找出来仔细一看,却呆住了。
大概因为她们赛插花是在金刚殿内,没法子画出来,锦鱼又想表现她们那天赛了插花的事,因此,她站在桥上挥手,锦鱼在桥下,手里却提着一只花篮。
那花篮的编法,赫然就是今日那一只。
看完,她坐在椅上,默然半天。
这画有一天她在书房看时,她三哥偶然来找她,不想只是看了一眼,竟就记得这般清楚。
反倒是她这个主人,懵懵懂懂。
罢了。
她不早瞧明白了?跟她三哥比智计,她只有被骗了还送他钱的份。
万幸他是她亲哥哥,不会坑了她。
一时想起王青山……又更加默然。
锦鱼去年就看出来了他们几个之间的关系,王青山这样聪明的人不至于看不出来。
也许他只是无意罢。
她不是王青云,没办法对一个人那般执着,等得几乎都要成京中年纪最大的未婚姑娘了。
只是王青云,做她嫂子,怎么想,怎么觉得有点奇怪。
若是锦鱼没嫁给江玉囊就好了。
她坐在桌前,发了半天呆,才提起笔来给锦鱼写了一封信。
第65章意外结局
却说锦鱼回到禅房,本来也想早早下山,不想行慈跑来对她说,寻禅老和尚在她下山前,要见她一面。
她见茯苓正在收拾东西,还有一罐子香梨膏剩下了,便叫她拎着,跟江凌去了老和尚的住处一趟。
老和尚也没别的事,不过是对她感谢了一番,又问她有没有什么事要帮忙的,宏福寺自会出力。
锦鱼想了想,一时也想不出有什么事,便把那香梨膏亲自送到老和尚手上,道:“今日带来的梨膏还剩下一罐,寺里僧众多,不如再多送一罐给大师吧。”
老和尚接到手中,揭开红布裹着的盖子闻了一闻,笑道:“之前的我还没来得及尝尝。不过女施主心灵手巧,这梨膏必是好的。不知肯不肯多舍些?我们寺里每年这个时节都施药给那些穷苦人家。”
锦鱼心道寻禅大师可真是太会见缝化缘了,却不好拒绝,笑道:“我这只是喝着玩儿的,当不得药。”
老和尚笑道:“你等等。”说着盖好陶罐,放在八仙桌上,转身进去了。
一时出来,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藏经纸,递给锦鱼,道:“本寺倒有不少藏书,我叫他们闲时抄了不少方子出来,你看看可能用?”
锦鱼接过,就见上头黑漆漆地端正写着四个字:秋梨膏制方,下头写了出处:秘藏弹丸散方剂。
她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老和尚不会是想让她按着方子配了药,再捐给寺里吧。
可这秋梨膏她是打算给江家挣钱用的,江家自己都举债度日了,可没这个能力再给寺里捐钱。
却听老和尚道:“施主不方便舍药,倒也不必为难。这方子算是本寺送给施主的。施主若能制作出来,卖给所需,也能汉病救人,广积福德。”
锦鱼:……
虽不知道这秘方管不管用,但是万一真是什么好方子,那江家以后,岂不是再也不愁没进项了?!
她……好像又被好福气砸中了。
她接过方子,出了门,便递给了江凌,江凌深深看了她一眼,没说话,放入了怀里。
回了家,两人洗漱完毕,吃过晚饭,坐着喝茶时,江凌才问:“这方子是老和尚给你的。你交给我,打算做什么?”
锦鱼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拿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江凌嘴角慢慢翘起:“若这方子真是秘方,可是能赚大钱的。老和尚给的人是你,可没给江家。”
锦鱼这才明白过来。
在江凌心里,她的是她的,江家是江家的。
虽然她嫁进了江家,可江凌并没有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给她的东西,江家就有一份。
即便那梨膏,是她用江家的香梨熬的。
按理说,她该高兴的。
江凌不惦记她的嫁妆,也不惦记她的娘家,便是连别人送她这个江三奶奶的东西,也分得一清二楚。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却有一丝说不出的空荡。
今日这一天折腾,她也有些累了,并不打算跟他理论,当下翘了翘嘴角,道:“你拿这方子找个好大夫去瞧瞧,看看可用不可用。若是可用时,便跟大哥商量着,今年收上来的梨,若没买主,便都按这个方子熬成梨膏。售卖的事,倒不急。”
她本没想拿这方子挣钱,但既然江凌分得这般清楚,她想了想,道:“这方子,说来是老和尚的,也不是我的,我也不缺这点银子。日后若这方子真的能卖得出钱来,利润就分出一成,给宏福寺吧。”
江凌拿眼又深深地看着她,她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不痛快,转过眼不看他,自进去歇下了,拿背对着外头。
江凌追进来,见她这样躺着,坐在床边,俯身轻问:“你可是累了?”
锦鱼闭着眼,点了点头。
江凌拍了拍她的肩头:“那你早些歇着吧。我去跟大哥商议一下这事,再去看会儿公文。”
锦鱼不由心里更觉得有些堵,不过她自来心大,又连着两天出门,确实累极了,不一会儿也就睡着了。
江凌什么时候回来睡觉的她也不知道。
第二日一睁眼,日头已经上了三竿,她不由急急爬起,放声叫人。
豆绿茯苓都跑了进来。
她不由急问:“什么时辰了?”
豆绿笑得耸耸小蒜头鼻子:“巳时二刻了。”
锦鱼:……平素她可是辰时起身,辰时二刻已经去众芳斋理事了。
不由急嗔道:“你们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豆绿笑得眼儿弯弯,道:“姑爷说姑娘连着两日外出,必是累了。特意吩咐我们说让不许叫你。简单的事情茯苓姐姐也分派了。”
茯苓也道:“也没什么要紧的事,家里的琐事都按例处置了。外头的事,倒有几桩,洛阳庄和钟五姑娘给姑娘都写了封信。还有接到了些陌生府邸的帖子。姑娘吃过早饭,再慢慢处置不迟。”
锦鱼这才松了一口气,想了想,也就罢了。
她嫁到江家本来也没想过要主持中馈。
事情那么多,能省点力气就省点力气。
只要江凌不说什么,别人说什么她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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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管家,重点的也不是要天天按时按卯地去理事,而是要把家里家外的事都摆平了。
当下便让豆绿服侍着穿了衣裳,洗漱吃过早饭,端上一杯热茶,才想起来,先吩咐茯苓:“老太太的五花茶也见了底,昨日在庄上,我带了要用的干花回来,回头你带人按我写的方子比例,配好了,去一趟景阳侯府。”
茯苓答应了不提。
她这才拿了洛阳庄送来的信,拆开一看,顿时“噗嗤”笑出声来。
豆绿在旁边探头探脑地,道:“姑娘笑什么?可是姨娘反悔了,不想走了?”
锦鱼看了一眼茯苓。
本来她娘怀孕的事,茯苓还不知道,不过,现在知道也不打紧了。
信是秦氏写来的,说昨日她本打算要偷跑一步,以免连累她。
可半路上被景阳侯撞个正着。
不过意外的是,景阳侯竟没发怒,反护着她回了洛阳庄,还叫了太医来看,说是她怀相很好。
景阳侯还答应,她以后都可以住在庄上,孩子也由她亲自抚养。
倒也有两个小条件。
一是再也不许逃跑。
二是让晴烟回去伺候。
秦氏也就同意了。
这个结局,锦鱼是万万没想到。
可这样比她娘到处躲藏,又改名换姓,又让那孩子跟着变得父母不详要强千万倍。
只是一时想不明白,她爹怎么好像突然变了个人。
豆绿茯苓听她简要说了这事,也都大为惊奇,尤其是茯苓,笑道:“这样的喜事,老太太知道了必然欢喜。”
锦鱼想了想,道:“你回去,跟老太太说了不要紧。只嘱咐她老人家,暂时别跟别人提,省得生出些别的事端来。”
茯苓自然也知道她在说什么,连连点头。
豆绿却皱皱鼻子,道:“姑娘,这是不是就是别人常说的外室啊?以后在洛阳庄,是叫姨娘?还是跟咱们原来一样叫夫人?”
锦鱼抽出手绢,朝她脸上拍了一下,嗔道:“什么外室?我娘可是过了明路的妾室。皇帝的妃子能住行宫,寻常百姓,怎么就不能有个妾室住庄上,我不就是庄上长大的?”
三人又说笑了一阵,锦鱼又让人去给江凌送信,叫他下了差,不必去找方家隔小院了,这才打开了钟微的来信。
锦鱼展信看时,又是一边看一边笑。
她真忘了这件事。
当初给钟微送及笄礼,她画了一幅画儿。
钟微在桥上,倚栏而立,朝下面招手。
她在桥下,若也冲钟微招手,未免有些重复单调。
便给自己安排提了个花篮,因寻常用这个篮子装些插花的工具,那天正好搁在桌上,便随手画上了。
谁能想到钟哲竟然能过目不忘,这都能瞧出来呢。
钟微信里还提到自己下个月就要满十六了。
黄夫人正在四处给她打听人家。
她很是烦恼。又说年年都是在自己家办生日宴,今年想到国色天香园办,问她十一月二十一日国色天香园订没订出去。
锦鱼捏着那信,想了半天,她也正好有一件要紧事要跟钟微说,便提笔写了一封信,打发了陪房鲁妈妈送去给钟微,约她十月二十三日下午到国色天香园相会。
*
过了两日,江凌说老和尚的方子他请人看了,说确实是极好的。
她便也就甩了手,由着江凌跟江大爷两人去忙活做梨膏的事。
自己歇了两日,十月二十三日吃过午饭便去了国色天香园。梅掌柜夫妻本要来陪同,她想想,今天约见钟微,倒并非为了商议宴会的事,他们在场,说话反不方便,便让他们歇息一日。
她与钟微约着见面的茅庐名叫青州红。
就在那株青州红边上。
这个季节自然看不了花。
只是秋叶娇黄,树影萧萧,景致也不错。
锦鱼怕茅屋里太冷,叫人生了炭盆,备了蔷薇露,并几样果品。
一时钟微到了,进屋便笑得银铃一般:“我还怕这茅屋漏风,冷,特意穿得跟只大狗熊一般,哪里想到,你竟早早叫人烧了炭。还是你聪明。”
锦鱼忙起身笑着迎上去,就见钟微外头穿着银狐皮的大氅,雪白发光,看不见一丝杂色,毛绒绒中,露出一张瓜子小脸,配上狭长弯弯的眼眸,真像一只灵动活泼的小狐狸。
她不由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在她眼里,钟微是又爽气,又聪明,最要紧的是可爱。真真想不明白这样的女孩子,也会有人瞧不上,倒是那人无福了。
见钟微的丫头上前要给她脱狐皮大氅,她忙道:“倒不急。不如我跟你到外头逛逛。今儿这园子里,就你我两个。”
钟微嘻嘻笑起来:“倒耽误了你发财。”
锦鱼大笑,牵着她的手走了出来,走走看看,先到了繁花堂。
就见堂上挂着素底黑字的匾额,两边也是同色的联牌。
倒也清雅,只是字迹秀丽有余,风骨不足。
她站定,笑问钟微:“这里大约能容下百人,不知道够不够用。再则,你这样一路走来,可觉得冷?到你生日时,怕是又要再冷七八分。也不知道那些贵客受不受得了?”
钟微笑道:“到时候多备些暖轿就是。若你这里的不够,我从家里安排了来。”想了想,又笑道:“宫里酒宴,有个四司六局,是为帐设司,茶酒司,台盘司,厨司。果子局,菜蔬局,油烛局,香药局,还有排办局。这回不如也这般依样画葫芦,办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