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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1.421(二更+加更)四面合围……
审配的确不是张宝,要论谋划方略的头脑,就算有三个张宝加在一起也未必有他一个能耐,可他面对的局面甚至还不如当时的张宝。
身为巨鹿人士的张宝彼时有着周遭为黄巾道所说动的民众拥趸,有那会儿身在广宗曲周的兄弟遥相呼应,若非朝廷大军压境之快超乎了他的想象,且打了个绕行后路的路子,他这下曲阳之地本是张角为其三兄弟所选的退居之地。
而审配此时却是将下曲阳作为了拦截北部兵马的堡垒要冲,后方的魏郡邺城也在面对着莫大的威胁,根本无法给他做出足够的援助。
他也并不难发觉,在他的下辖军队之中早已出现了一些人心浮动的声音。
此前的渤海郡一败,早已让这些士卒心中的厌战情绪几乎攀升到了顶峰。
是啊,谁想面对这样的对手呢?
但凡这还是一场相对势均力敌的战斗,这些士卒都不会感到如此绝望。
他们就算能够赢下眼前的这一场,所面对的也不过是紧随其后的十一州兵力填补。
甚至于在先前的那一战中,他们所遇上的太史慈和甘宁还不是乔琰麾下能叫得上名号的主力。
太史慈的神臂弓营的确有在数百步外直中目标的可怕射力,甘宁的水军在他驻扎于幽州期间也诚然有在拒马河、易水与白洋淀纵横的能力,但这二人都没有“将军”号,也还没有独领一军的名位。
对评判标准最为朴素的士卒来说,这就是其实力次之的表现。
那么倘若他们随后遇上乔琰的主力部队,岂不是更加难以招架。
而另一种人心浮动则来自于下曲阳的百姓。
身为冀州子民,在这等外敌入侵的局势下本当也投身军旅之中,为保家卫国而战。此刻大汉之名已到穷途末路之时,更当有为寸土而拼死一战的信念。
但此刻……
审配登上了这下曲阳的城头。
从远处的鼓城山到下曲阳县城的周遭,因秋收而转为金黄的田地已是经由过收割采摘的状态,在这旷野之地已看不到尤在田垄之间劳作的身影。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种说法悄无声息地在此地的军民之中传开了。
说那位身在冀州之外的大雍天子是在等待着冀州的民众完成秋收,将各自田地之中难得取下的收成都给拾掇妥当,这才开始进攻冀州。
或许是不知道在何处经行过此地的行脚商人带来的消息,又或者是因为接连几场战事中冀州的失利让人产生了这样的猜测,总之——
这个已然在此地难以止住的谣言,令审配感到的压力,丝毫也不逊色于无法振奋起士气所带来的威胁。
在这出流言所造成的认知之中,大雍陛下明明手握利刃强兵,却还对着他们这些负隅顽抗的前朝遗民心存一份善待之心,给他们留下一份生存的希望,那么这些行将过境的大雍将士,又当真会对他们做出什么伤害吗?
大概是不会的。
不止不会,只要他们能尽快顺应这百川归海的时势,投身入新朝治下,他们就该当能够享受到其他各州之中所能享有的待遇。
审配无法对这出流言做出有效的遏制,只因他没法给出一个恰当的解释为何乔琰真是选择了这样的一个时间来作战。
就好像……这可能真的是个事实。
想到这种可能性,审配心中越是茫然。
到底何处才是他们的出路呢?
若从河北世家和汉臣的双重立场上来说,他都应当在这坐镇下曲阳之时早早抱有一番死战到底的信念,可若是以他的良知和理智来回答这个问题,他也难免觉得,对一个躬耕于黄土之间的百姓来说,投入乔琰麾下可能真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果。
他也是曾经见过并州景象的。
只是当时的他是代表着刚成立的邺城朝廷发起对乔琰的拉拢,也并未想到,当年那出被太多人不看好的出兵凉州居然会取得这样的战果。
罢了!现在多想这些也无有益处。
审配很清楚,他甚至不该在此时将太多的精力放在揣测邺城局势上,而应当以全部的精力留神北部之变。
可他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妙预感。
邺城之中的抉择其实并未传入他的耳中,所以他还并不知道,袁绍已经如此果断地将郭图逢纪斩杀,作为了此地用来“稳定”人心的棋子。
他只是觉得,哨骑久久未曾前来探报,实在不是什么好消息。
就算这下曲阳周遭的壕沟还是早年间张宝驻扎在此地的时候挖掘而成的,在城中也还囤积着不少多年未曾消耗过的铁蒺藜、鹿角木之物,恰好能在此刻的守城之中派上用场,但倘若北方军队大举来攻,能将其挡下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这毕竟……只是一座县城。
“先生?”跟随他巡视城头的下属见他朝着下方望去的目光之中似有几分怅然与疲惫之色,连忙开口说道:“眼下既然还未有消息,您还是先寻个机会好好休整一番吧,否则只会给敌方趁虚而入的机会。”
下属都忍不住感慨,若是还能有将领与审配合作,接替这道防线,审配也不必殚精竭虑到这个地步。
他虽是顶替的辛毗位置前来的北部防线,但其数年间在冀州地界上的处事之风和自接任后的刚烈表现,都让下属深觉审配当真对得起那河北名士之称,不由对其心存几分敬佩之心。
可惜他们的处境着实不好,也根本没给审配以从中斡旋发挥的余地。
“你说的不错……不错,”审配喃喃道,“敌军未至,我还不能让自己先熬坏了精神。”
他又折身叮嘱了一番守城的士卒千万莫要在此刻大意,这才折返回去休息。
但他又哪里能想到,哨骑在此刻的未曾回援,可并不是北面尚未出现异动。
那些将趋利避害几乎写在行事准则之中的商人,绝不会错过这个对他们来说最后的立功机会,早将自北平县到无极县之间的地域间布置了不知凡几的人手。
这份商户人脉本是袁绍自己拉不下脸皮去拉拢的,便想以替二儿子选择继室的由头来操作,却在此时成了反制审配麾下哨骑最合适的人选。
敌军突如其来的攻城之声将审配从睡梦之中惊起,哪怕明知道敌方再如何神兵天降也不可能在半刻钟内将下曲阳城给攻破,审配在脚步匆匆之间依然难免带上了几分急切。
“为何到此时才发觉北面兵马南下?就算没有深入中山境内的哨骑探报,也该当有鼓城山上的哨兵远望才对。”审配快速整装而出,正见下属急奔到他的面前,便当即问道。
下属满脸失措,“不只是北面的兵马抵达,还有西面!”
“我等无法看清具体的情形,在发觉是常山那头的兵马抵达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西面的常山?
审配的脚步一顿。
如若是常山方向的来犯,只有可能是从并州方向来的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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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从袁熙那头并未在此前有任何的消息传来。
身为袁绍的儿子,袁熙就算曾经有过前往长安的经历,也绝不可能做出投敌的选择,只有可能是敌我双方的实力相差过大,令袁熙根本没能来得及将消息传递出去!
这对于本就已经局势不妙的审配来说,更是个天大的坏消息。
当下曲阳的守军与西面那一路来敌交手的那一刻,这个敌方实力强劲的判断更是再清楚不过地呈现在了他的面前。
北面来的吕布吕令雎等人到底还是更加擅长于弓马骑射之术,在这出攻城之中所能起到的最大作用还是以大量的弓弩袭扰城头。
西面来的却有着大量的重甲步卒,还未等审配抵达城头督战,他们便已从北面军中接手过去了攻城车与攻城锤,在一批精悍士卒已朝着城上攀援而来之时,另外一批也已顶着箭矢如雨直冲城门而来。
无有瓮城的下曲阳,其环绕城外的壕沟被人以异常娴熟的方式填平,随后便是那攻城车越过,在撞击上城门的那一刻发出了一声令人只觉牙酸的声响。
这道声响在白日里出现便已够让守城之人感到恐惧,在这等夜色中也就越发带着一种誓不罢休的肃杀之气。
借着下头为了袭城便利而逐渐点起的火把,审配在下属的掩护中清楚地看到,在下方负责攻城的部将,所穿着的甲胄远比寻常的铠甲要精良得多!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审配将能抵达此地的将领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征东中郎将,麴义。
而显然,在西路前来的并不只有麴义。
在更远的位置还有另外一路为之压阵的人马,只能隐约看到还有一位地位不低的将领驻马在此。
“去将滚水、金水还有城中的滚木滚石都搬上城头。”审配厉声喝道:“起码先支撑到天明,也即刻去告知各家各户,令其务必前来协助守城。”
西门遭到的进攻最为猛烈,但那些不擅攻城的北方骑兵对其余各面依然虎视眈眈,让审配不敢去冒这个风险将四方守城的士卒做出一番调动,只能依靠于这些城中的百姓。
可令他几乎失望透顶的是,在他那些前去征兵的士卒归来之时,后方跟着的人手甚至可以轻易数清。
“……先生,他们说,他们不想打。”接到指令前去找人的下属吞吞吐吐地回道,“他们说,我等不过只有半个冀州与半个青州,合起来的地方不足敌方的十分之一,那位大雍天子手中还有汉室天子交接的传国玉玺,他们为何非要做此等无谓的牺牲。”
“今日既然王师已到,您又未曾提前做出足够的准备,或许也是冀州合该归顺的征兆。”
审配一听这话,只觉眼前一黑。
虽因此前的流言他已经猜到了,在当真遇到攻城之战的时候,他可能会遇上城中民众抗拒作战的情况,然而在当真遇到这等回应的那一刻,他还是有种最后的侥幸被人强行打破的绝望。
“糊涂啊,他们……”
望着城外幢幢黑影里秩序严整的攻城队伍,审配又忽然止住了话茬。
这些不愿作战而是宁可躲藏在家中等待着外头军队打进来的百姓,他们真的应当被称之为糊涂吗?
或许,不是的。
但还没等审配得出一个答案,城门便在此刻,因拦阻之人无法对重甲士卒做出有效杀伤,随着一次次地撞击,发出了一声不堪重负的响声,而后便垮塌了下去。
多年间把守并州陉口,从未让麴义这位凉州出身的将领疏于对士卒本领的打熬。
此前乔琰对西平麴氏的官职平衡也让他知道,要想让麴氏子弟的官职不再仅限于此,他这位作为领头者的,也就必须立下更大的战功才好!
自跨越太行山进入冀州地界的每一场攻城之战,都是他麾下的精兵连带着他本人升迁的希望。
在昏昧的光线之中,向来不少吃喝的大雍士卒依然保持着目光如炬的状态,也在那扇城门被撞开的那一刻,根本没给守城士卒将那城门重新推回的机会,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有若潮水一般涌入了城中。
那些游走在外围的骑兵更是紧随其后地杀入了城关。
大雍这方的两路并进,原本就让审配这方处在人数劣势的状态,在此刻城关防守不复存在的时候,这种人数上的劣势也就更是明显。
他们必须在此时尽快离开!
在城中的这等交战,就算被转入巷道之中,占据优势的也绝不可能会是他们的这一方。
与其在城池告破之时还将精力空耗在此,不如选择尽快转移阵地,看看这下曲阳之南是否还有能拦截住敌军脚步的地方。
可这一次,他的运气就不如此前在渤海那战之中要好了。
被士卒簇拥着意图从城南逃离的审配还未能行出多远,便已见后方左右都有来去如风的骑兵紧追而来,不过须臾就已将他们牢牢地困锁在了其中。
前方的火把将审配的视线映照成了一片灼目的通红之色,让他一时之间难以看清对面之人的样貌,只听到了自那为首之人方向传来的声音:“常山赵云在此,请审正南先生下马就擒。”
常山……赵子龙。
常山!
审配忽然明白他们到底是如何突入到此地的了!
但在这等时候明白,显然已经太迟了。
他明白的又何止是敌军如何杀到的下曲阳城下,还有在这场攻城战中彻底坐实了的众望所归、大局已定!
审配掌权统兵的强势慷慨无法改变下曲阳百姓的想法,而倘若连对大雍治下的情形不过一知半解的冀州子民,都在此时展现出了这等表现,真正承蒙乔琰恩惠多年的关中民众……理当更是如此!
大汉的皇位会在司隶完成这出传递,真是一点也不奇怪。
“是诸位赢了。”
审配沉默良久,极为艰难地从口中吐出了这五个字。
但当他昂着头朝着火把光亮之中的赵云看去之时,神容依旧是一片肃然之色,“但大汉还未输。”
可大汉是否当真没输,哪里是审配在这里固执己见的嘴硬所能决定的。
赵云显然没有要跟他在此刻争辩出个高低的意思,只是当即令人将他给拿下,随后押解回到了下曲阳的方向。
审配本还觉得,倘若赵云麴义等人的攻城对这下曲阳城中的民众造成了损伤,他便有了立足的理由,以自己所坚持的大汉立场,痛斥对方乃是不折不扣的反贼。
可偏偏,当他们回返到城中的时候,此地的残兵早因审配的出城而再无继续战斗的意志,已是被尽数擒拿了下来。
而这城中的百姓因各自藏匿在家中不敢外出,也恰恰避免了在这大雍兵马的入城之中与之产生什么不必要的争端。
明明是刚经历了一番城池归属的易主,却在此刻并无多少嘈杂之声。
入主城中的麴义和赵云下属已将四面城墙的归属权给抢夺了过去,开始有秩序地清扫城头战场。
重新紧锁的城门也显然不可能令城中的漏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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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破城而出,那么等到白天再行搜捕也不迟。
他们当然不必发出多少声响。
或许唯独能算是这片有条不紊场面中一出闹剧的,便是吕令雎在此刻和吕布争执两人的下属在方才的绕城袭扰中到底是谁的功劳更大。
要不是赵云更快一步地追上了审配的脚步,这两人倒是还能用谁先拿下这位主帅来决定高下。
现在只能先凭嘴皮子工夫了。
该说不说,这也得怪此前在北平县外擒获的高顺到此时还像是个闷葫芦一般,并没有因其败在他们手中便投降的意思,两人又都是惜才之人没忍心将其砍了算了,只能将这多余的精力放在父女争功之上。
赵云颇为无奈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并未留意到后方被擒获的审配脸上闪过的的一抹异样神色。
他已在这吕家父女的说话之间插了一句:“两位还是尽快休整吧,我等明日还有其他任务呢,到时候再分出个高下也不迟。”
这一大一小两人提着兵器朝着对方又挑衅地看了一眼,这才各自离去。
赵云说得倒也不错,他们明日还有不轻的任务。
因这紧随其后的行动同样是一出战功,他们还真有从中再分长短的机会。
次日里,赵云留下了一支把守下曲阳的队伍,以确保此地不会因他们的离开而失控,也在确认了城中再无藏匿在民户之中的兵卒后,当即合兵出城而去。
这突破了审配防守的两路兵马并未直接南下,而是按照赵云等人自并州发兵之时戏志才给出的建议,在以这等奇袭速攻的方式先解决了更为麻烦的审配之后,忽而掉头袭向了袁熙。
不错,正是在此时还未曾收到赵云等人自牛饮山入境消息的袁熙。
他的目光还停留在那两处更为易于行军的陉口之上。
也说不准还因为袁尚此前被擒,让袁熙不得不将一部分的注意力放在南面,等待着身在邺城的袁绍对他做出什么调度。
与他同在此地的高览,则是因为此前被吕布所俘获,又被袁绍将其和高顺镇守的位置做出了置换,颇有几分心气受挫之态,反没了先前统兵作战之中的锐气。
袁熙将其看在眼里,却也当真不知该当用何种话去劝说高览才好。
只觉所幸他们处在的这个位置并不容易被作为头号进攻的目标,高览此刻的这种状态应当影响不到大局。
但怎么说呢,他们确实没有被作为当先受到打击的目标,却因其到底是一路兵马,在这番清扫作战中势必要被这一记回马枪给扫到。
当审配被擒、大军来犯的消息相继抵达之时,那头的大军也到面前了。
袁熙终于在后知后觉之间意识到,乔琰令并州方向的军队将太行山两道陉口的路径给封锁住,并不是要提防他们越界而入,侵入到并州境内,对她的大本营做出何种攻击,而是要提防他在此刻还能带领着士卒退居山中,经由那些穿行于二州之间的陉口逃遁!
前方是携大胜之势而来的大雍兵马,后方是脱逃不易的茫茫山岭,这简直是个前狼后虎的抉择!
他更是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在这出已突破城关的交锋之中,一戟将意图找回场子的高览给拍在了马下,令这位河北庭柱之将身殒此地。
他倒是和审配一般落了个被“请”跟随行动的待遇,但到了这等城破被俘的局面下,他好像并没有必要因为保住了性命而觉庆幸。
眼见这支战意高昂的军队意图稍事休整后便即刻南下,穿过冀州赵国境内兵进邺城,袁熙更觉得自己的口中一阵发苦。
父亲此时的局势简直已经坏到家了。
常山易主,中山易主,河间郡与渤海郡都未能凭借着沮授的智谋守住,意味着冀州到此时是真正的只剩下了一半。
偏偏他们这些做儿子的没有任何办法阻止这等权柄的交接。
袁尚先因贸然发兵而被曹操等人擒获,他袁熙又因未能发现赵云等人的进军而惨遭围攻,同样落入敌手。
这么一看,现在父亲的子嗣里,还能对他发起支援的,也只有大哥袁谭了!
但袁谭的处境,真有袁熙所以为的那么好吗?
东莱、北海的兵变令袁谭和辛评直接处在了异常被动的局面之中。
紧随其后的贾诩北上更是让他们惊觉,这老狐狸可不只是在当年为董卓出谋划策,在徐州周转战事之中甚有本事,在这对峙潍水的战事中,更是一面稳定住了东莱方向反扑的势力,一面将张任严颜马超这些将领用在了小范围的突击渡河之战中。
袁谭手中但凡能有几个能打的将领,或许还能对贾诩的这出干扰袭击做出应对,奈何他的手中只有一个蒋奇而已。
甚至就连这唯一的一个也在马超夜渡潍水的放火袭营之中被斩杀在了当场。
徐州北上填入青州的将领,就差没将“协助青州刺史建功立业”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
在这般威慑之下,袁谭和辛评只能弃卒保车做出一个决定——
放弃自那个位处于黄河以南的部分,保有天险之阻,再图谋反击。
也凭借着将士卒撤离渡河,给袁绍保全更多的有生力量。
但让袁谭未曾料到的是,他渡河之前,身在兖州的郭嘉已令徐晃、乐进等人北上清河郡,转道青州,正当袁谭渡河未半,便对其发起了强势的进攻。
清河郡的兵力不足还是因为袁谭以袁绍之剑为信物调拨入青州支援的,可青州地界上的战况没能因为这部分增补的兵力而有所改善,反倒是袁谭他自己被这调兵之后的清河空虚而狠狠地坑了一把。
他们怎么能忽略掉,身在兖州的郭嘉曾经是乔琰的大司马府长史,若要论起对战局的洞彻,他可一点都不在旁人之下。
他也根本没有必要在河内郡兵马盛极的情况下还朝着那地方会合,倒不如在此时成为切断冀州和青州联系的一把利刃!
半渡而击向来是对一支军队最为有效的打击。
在这样的一出袭击面前,便是换成袁绍在这里,也未必能做出什么有效的应对,更何况身在此地的只是袁谭!
他甚至顾不上后方压阵的辛评,便已仓皇在下属的援助之下北上逃遁而走。
这支本来应当回返冀州的士卒,或是死在了徐晃乐进等人的强势进攻之下,或是随同彼时还在河中渡船之上的辛评选择了投降。
“真是可惜,没能将那位袁大公子给擒获。”徐晃遗憾至极。
好在,凭借着他们经由此战俘获的敌军,外加上一个活着被拿下的辛评,他们总算是能跟郭嘉、也能跟乔琰有个交代了。
不过,袁谭其实也没能脱逃。
冀州北部的交战情形,袁谭是知道一些的。
他也知道此刻沮授正驻扎在滹沱河以南的乐成境内。
心知自己丢掉了青州,倘若直接回返邺城或许会遭到父亲严厉的斥责,又或者是还没回到魏郡就已经在半道上被人给拦截下来了,袁谭思前想后还是觉得,既然如此他不如先去和沮授会合,若能在此地因为协助作战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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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什么战功,说不定还能将功折罪。
但他刚进入乐成县中与沮授会合,便听沮授的下属送来了战报。
张辽统兵万余人,南下而来!
这位幽州刺史,在此前的两年里几乎让吕布抢占了其全部的风头,可当他以主将身份出征的那一刻,谁也不当忘记他曾经和公孙瓒对峙数年,是他先一步设伏击溃了公孙瓒与轲比能和蹋顿的三方联军,也是他将刘虞从滨海道救援回来,更是他将公孙瓒给一步步逼迫到了绝路之上,乃是个毋庸置疑的领兵奇才!
更何况,此番南下袭往乐成的又何止是张辽的这一路而已!
此前在渤海郡出兵的甘宁和太史慈,在收到了张辽的调拨指令之后,自漳水乘坐船队西行而下,转入滹沱河上,与张辽合兵的那一刻,直接以水军渡河打断了沮授意图做出的拦截。
神臂弓营突如其来的远程发难,更是在这交锋初开之时射杀了城楼之上掌控弩机的士卒。
当徐徐而来的幽州兵马簇拥于这乐成县城墙之下的那一刻,眼见这一幕的袁谭彻底煞白了面容。
他以为自己是逃过了徐州、兖州方向来袭兵马的进攻,也先给自己找了个相对靠谱的保护伞,却实则只是从一个火坑跳到了另外的一个火坑之中,现在只能在这出无路可躲的追击中看到自己的结局。
沮授多年间在河北地界上担任骑都尉的经历,确实是让他的下属对他的归属感更为强烈,也让这座县城据守的时间比之审配的下曲阳多了几日,可这座城池作为冀州中部之地,从不被列入戍防要塞的行列,积存的弓箭本就要比寻常地方少得多,总还是会有用尽的那一刻。
半月后,张辽与郭嘉在清河郡会师之时,后方的囚车之中已多了沮授和袁谭二人。
算起来,张辽郭嘉两人虽都是乔琰还在并州之时便已跟随的旧部,也有多年未见了。
可惜此刻不是叙旧之时。
身在青州的贾诩以其“一把老骨头,不便多跑”为由,只令马超等人率众前来。
这三路兵马当即带着沮授、袁谭和辛评三人赶赴魏郡而去。
赵云吕布的这一路则带着审配、袁熙和高顺三人来到了魏郡以北。
与此同时,身在河内郡的乔琰也未曾闲着。
当八月中旬的夏风吹过河内土地的那一刻,由曹操统领着的兵马在她的准允之下杀奔对面的高干而去。
高干是个人物,但也得看看到底是与谁对比的!
袁绍再如何对他寄予厚望其实也很清楚,他绝不可能有这个本事将乔琰据守在魏郡之外。
但饶是如今,他也完全没想到,在邺城周遭急报一封接着一封朝着这处“帝都”发来的时候,他听到的会是这等配合默契的大举入侵。
好像在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根本连一点缓冲的余地都没有给他留下。
魏郡的北部、南部、东部三路兵马齐聚,还各自带着他的一个儿子作为人质。
西面过去乃是太行山脉,根本不必当成是个退路。
而他仅剩的武将谋臣,更是已在这半个月里全部被擒拿在了敌手,或者干脆就已经成了一个死人!
他还剩什么?
剩下一群根本无法作为邺城屏障的乌合之众,一个根本无法承担起天子重任的汉室子孙,还有一个摇摇欲坠的希望。
袁绍强撑着一口气登上了邺城的城墙,距离他最近的那路正是已迫近邺城的乔琰兵马,那一面面大雍王旗和代表着乔琰御驾亲征的“乔”字旗帜,正在风中招展成了越发张扬的模样!
他几乎要再度呕出一口血来。
这才是真正的——
四面合围,兵临城下。
422.422(一更)攻城之箭
邺城周遭的河北世家私兵,在这等合围攻势之下,甚至连与之抗衡的勇气都没有,便已在对方的前军飞箭威胁之下或是被杀或是遁逃,以至于当乔琰所统帅的各路兵马抵达邺城城下数百步之时,在其与邺城之间已再没有任何一路从中拦阻的队伍。
唯二还能作为屏障的,一个是邺城的城墙,一个便是邺城之中的甲兵。
而在对面的旌旗蔽空场面跟前,这简直像是一出随时可以被推翻的玩笑!
路大军开拔,锋芒直指邺城,就算是再愚蠢的人也能猜出,此刻青州与冀州北部的各方兵马到底是何种结果。
更别说,乔琰根本就没有隐瞒着邺城中人的意思。
那是前军哨骑手执信号旗帜抵达城下高呼而出的信号,与远处人群之中的冀州俘兵形成了彼此的呼应,让人确信,这并非只是个想要用来让邺城之中的汉室余孽投降的作伪之言!
被押解到阵前的袁谭、袁熙、袁尚人,更是让袁绍本就已不存多少的脸面,在此刻被这千军万马践踏到了泥地之中。
可对于这些守城的士卒来说,他们大概并不会将更多的目光放在这位先后落网的袁氏公子身上。
他们难以避免地看向那为首的烫金旗幡,哪怕看不清那下方华盖之下的景象,他们也能猜到,这只怕正是那位大雍陛下的所在!
以她为中心所展开的这支虎狼之师,每当朝着邺城更为前进一步,便有因甲胄和战马所发出响动而制造出的闷雷之声,只令人的心脏也随着这一道道炸响而惶恐。
当这面大军停下脚步之时,也根本未曾令人因声音的平息而稍定心神。
只因后方的攻城车、瞭望巢车和那在河内郡战事中便已展现其威能的霹雳车,都在这一刻慢慢在敌方的军伍之中现出身影,一架架床弩自河内方向的推进中被送到阵前,落地组装就位,后方的战车也随之抵达了阵前。
明明距离他们还有着一段推进的距离,这等不疾不徐的做派已险些让人握不住武器了。
路大军啊!
在兵马的人数本就不容易被轻易做出估量的时候,就算乔琰没有对她麾下部从做出什么“数十万大军”的虚假宣传,身在邺城之中的士卒也只觉那必然是十万人之众所形成的合围。
倘使邺城周遭还有能与他们互为犄角支援之地,这份身陷孤城的绝望还不会到今日这样的程度,可偏偏没有。
一处也没有!
“为何会如此之快?”刘辩在大殿之中来回走动。
谁都能听得出来,当这位陛下开口说话的时候,语气中都已有了几分颤抖。
他还自我安慰地觉得,以沮授、高干、审配、袁谭、袁熙各自驻扎于一路的情形,起码也能再坚持过去一个月。
这几方可没有任何一方会如同袁尚那个不着调的货色一般,在完全没有看清敌我双方实力差距的情况下,就做出贸然动手的行径!
可那又如何?
他们尚属理智之人,在绝对的实力威慑面前也没能敌方拦截在防线之外。
擅长于趋利避害、明哲保身的,何止是那些冀州中山的商人,还有这冀州境内的其余守城之人。
这些并没有袁绍直系兵将驻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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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城市,在眼下的这等局面中,能愿意为邺城汉廷付出生命的,势必少之又少。
在乔琰的兵力已陆续汇总,呈现出眼前这等扫荡之势的时候,更不可能还为之守住立场,或者是奋起反抗。
刘辩并不曾亲自统兵,都不难做出这样的一个判断。
可,知道是一回事,能接受眼前的现状,完全是另一回事!
袁绍刚自那邺城城头遭到这样的一出几乎全军覆没的打击,在来到刘辩面前的时候便遭到了他厉声的质问,“大将军不是说,以我等在各方筹措的兵马起码还能将战局拖延半月以上,等到冀州民众各自丰收在手,再行扩军之举,总能再有一番新兵入伍!”
“也是大将军所说,以河北世家与我等同仇敌忾立场,势必竭尽全力地阻拦乔琰兵马进驻邺城之下,让我等还能有一番加固城防,筹措反击的机会!”
“但现在呢?”
现在对方的推进让刘辩越发感到,自己根本不该对于袁绍给出的种种愿景报以相信的态度,只因他根本没有这个能被称为大将军的能力!
袁绍面色阴沉得像是积蓄着一片风暴。
沉浸在惶恐情绪之中的刘辩根本未曾在意,此刻袁绍看向他的目光里也分明有着一番怨怼之色。
以袁绍看来,刘辩简直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典型代表。
他们合作了七年的时间,刘辩却好像还是当年那个面对着董卓杀入洛阳便惶恐万分的存在。
不,准确的说在他的身上还有何氏典型的色厉内荏、优柔寡断和与汉灵帝一脉相承的荒唐!
他有何资格在此时对他袁绍做出指摘?
奈何此刻他们二人还是被绑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与其放任自己对刘辩的痛恨占据上风,还不如……继续将他作为这个汉室尤存最后的标杆!
这已是他们最后的机会了。
“陛下。”袁绍开口的两字让刘辩不由一个激灵,但当他往袁绍脸上看去之时,又觉对方好像只是在以尽可能沉稳的方式让他尽快镇定下来,“请按照原本的计划行事吧。”
乔琰的大军压境以远比他们想象中更快的速度、更大的规模袭来,让他们更加清楚地看到,在这等山河动摇之中,他们已再不可能通过什么寻常的方式来将乔琰击败,唯独有可能在此时改变败局的,只有可能是非常规的手段。
就像袁绍和刘辩所说的,大雍朝廷的立足时间未久,大雍皇室的人口组成也过分简单了一些,而时至今日能让人臣服敬佩,有这个底气坐在皇位上的,也不过只有乔琰一人而已。
只要她死了,这邺城的合围总还有能够从中化解的机会。
就算她的下属真要替君主报仇,凭借着这一瞬的混乱,袁绍也有这个自信能在下属的庇护下脱逃出一条生路,届时寻找机会卷土重来就是!
袁绍相信,刘辩固然胆怯,在此刻这等决定他是生是死的处境中,他并不会做出一个错误的选择。
果然,他像是一个试图让自己攥紧救命稻草的溺水者,挣扎着给出了答案,“按大将军说的去做。”
——————
比起袁绍这头的绝望,乔琰望向邺城方向的目光便要沉稳从容太多。
她本以为,当这场该当称作冀州攻伐收官之战的战事到来的那一刻,她会因为行将达成的天下一统而心中激荡不已。
那将意味着,她所一手创立的大雍彻底结束了两朝分立的局面,成为了大一统王朝。
可很奇怪的是,她此刻最觉精神振奋的并不是这汉室终究要彻底作为覆灭的前朝而存在,也不是多年前便给她添堵的袁绍终于要在此刻走向末路,而是这出邺城之围前,她这各方下属各显神通的表现。
北路的吕布吕令雎赵云麴义等人拿下了中山和常山,又在擒拿下了审配和袁熙后兵进魏郡以北的赵郡,将此地的沿线数城尽数攻克,背后有着戏志才、司马懿、荀攸等人的谋划。
东路抵达的张辽太史慈甘宁马超徐晃等人攻破了沮授和袁谭的两路队伍,剪除了袁绍麾下堪称作为强劲的两支羽翼,郭嘉也已自这一路队伍中先行离开,前来与乔琰会合,贾诩则还依然坐镇于青州之地。
南路便是她与曹操曹昂魏延等人的这一线。
兵过洛阳之时,她已再一次于此地感受到了洛阳民众的热情,也在自河内征讨入魏郡的一路上看到了她麾下关中士卒枕戈待旦多年的奋起之力。
这份高昂激烈的战意绝不会随着袁绍势力、邺城朝廷的覆亡而消失,而势必在对内稳定局势对外奋进扩张之中持续发挥其深远的影响力。
袁绍哪里会是能让他们全力以对的目标呢?
“将今日的这出都如实地记录下来,以让后人看到,这只是我大雍朝廷真正崛起的第一步。”乔琰策马而立,遥遥望着那方城头的汉旗,开口说道。
听闻她此言的任鸿并未回话,却以一种郑重点头的举动诠释了她的态度。
以随军太史令记载下来的今日战况,将注定成为后世流传的天下归一之战里的史料证明。
她当然要将其中每一个大雍子民的光辉都给记录在册,以让后人看到,这片群星闪耀的平台正是被托举在她们这位陛下的手中。
而再如何群星荧荧,璨然生辉,也绝不会夺去她的半分光彩。
这便是为她们缔造未来之人!
周遭的呼喝声所形成的气浪里,那依然还有着严密防守的邺城竟好像已成了这片惊涛骇浪之中的小舟,随时都可能彻底倾覆过去。
数年前任鸿方从洛阳动乱之中逃离出来,踏上进入并州之路的时候,从未想过自己还能见到今日的景象。
但当这种“不可能”在乔琰的手中已然变成一个事实的时候,她想做的,是让更多的人也能得见这样的一幕!也有更多人能如她今日一般身在此地。
这份或许还需要五年十年来陆续推进的事业,的确是如乔琰所说,在今日成为一个,而不是因邺城的覆灭而成为一个终点!
任鸿刚想到这里,忽见有一匹快马疾驰朝着中军方向而来,前头的队伍因这出急报而相继退让开了一段距离,令其得以顺利地抵达了近处。
随后便见他飞快地翻身下马,几步快走行到了她的面前,伏地报道:“陛下,邺城那边有人想要求见!”
“求见?”乔琰将目光从来人的身上收回,又远远朝着那远处的邺城城墙看去,问道:“怎么,是袁本初可怜他那个儿子在此时做着人质,想要用自己来以身相代,还是杨文先要来战场上见一见儿子,也为大汉之延续求情?又或者是那位弘农王自知罪孽深重,意图阵前求和?”
来人回道:“都不是,是邺城守军押解着陈孔璋来寻陛下。”
“寻我作甚?”
“说是弘农王不知汉雍兴替已是名正言顺,尤为佞臣所惑,又有讨贼檄文在前慷慨陈词,不得不与陛下为敌。今日邺城末路之时,恳请陛下先准允他们将乱臣送交而来,再商谈开城投降之事。”
乔琰都要被对面想出来的这套说辞给整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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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辩无辜得很,只是因为有人在他这里进谗言,蛊惑他继续做这个大汉天子,又有人写出了那样一份讨贼檄文,才让他将其作为了号召汉室抵抗大雍入侵的宣言。
现在乔琰兵临城下,让他看到了这其中的实力差分,他便又知道自己不是做天子的货色了,急于从乔琰的手中求得一条生路来。
让他自己出城请降是万万不能的,但让陈琳这个笔杆子先被丢出来,作为送给乔琰的请罪礼物,总还是可以的。
“陈琳文采华章之才我颇为欣赏,若是换个场合我甚至该当对其礼待、为其松绑才好。”乔琰冷笑了一声说道。
郭嘉在旁问道:“那么此刻陛下是何想法?”
“求饶的诚意未见多少,笑话倒是见了一箩筐。”
乔琰回道:“既是袁本初的笔杆子到了,让仲宣将其接待下来就是,手下败将之人正好在此时向胜者请教请教。”
而下一刻,她便将手中的长枪遥遥指向了那城关的方向,喝道:“弘农王为后汉先帝子嗣,不思遵循先父遗诏,为其尽孝,反另立朝廷于邺,无有保境安民之才,唯有盘剥民膏之举。今我大雍讨伐平乱,民心在望,当唯进不退!且将此城攻破,再细论其罪!”
她眉眼间的肃杀之色,在这一刹宛然攀登到了顶峰。
这出进军的信号,更是霎时间变成了全军进发的鼓声。
身在邺城城头的袁绍等着的本是那些押解陈琳的死士,趁着乔琰多年间未曾改过的“礼贤下士”之举,又或者是趁着对方傲然来见之际,趁乱对其行刺,却只见一道道由床弩射出的重型弩箭疾奔城头而来,作为对他们这一出“请降”的回应!
若说这太快的反击和对面毫无乱象的队列已让袁绍感到一阵迎面而来的绝望,那么这片狂轰乱炸,便更是击碎他最后一点体面的重锤!
那何止是昔年击杀庞德的重型床弩。
在这片破空而至的重箭之中,更有一抹不容忽视的火星,昭示着其中数支的不同寻常。
当其登临邺城城头的那一刻,也恰恰是炸药的引线烧到了尽头之时。
火光与雷/鸣顿时响在了邺城之上!
423.423(二更+加更)王朝末路……
炸药的威力这东西,已有了三四次用于实际之中的传言,但袁绍还是在此刻,方才正儿八经地见识到此物的杀伤力。
这片爆炸声中,城头的夯土几乎是在一瞬之间就被炸开了一个个豁口。
就算这还远不能跟后世的火炮相比,但这些戍守邺城之人见过刀剑见过弓/弩箭矢,却何曾见过这样的武器!
为乔琰所推行的《昌言》,的确已将天理人事之说做出了一番解释,但那其中也未曾将炸药的原理也给尽数交代个明白。
这方今时节,也还正是会将此等神异之物当做天降雷火的大环境。
以至于在轰鸣声响起的一瞬间门,原本就已被周遭的强兵来袭给惊破了胆子的邺城守军,只恨不得自己能多比别人长上两条腿,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城下奔逃而走。
袁绍一个疏忽,便险些被人给推搡到了地上,得亏是被身旁的士卒给尽快搀扶了一把,这才未曾出现直接摔倒在地的情形。
可乔琰那方,却是一点都不给他解释其中花招的机会,已让紧随着那轮轰炸之后的攻击毫无迟疑地发作了出来。
床弩在乐平科学院的改造后,若是不必刻意精准于瞄准,射程比之当年进攻凉州之时还长进了不少,也一改此前易于被巨大的张拉力道所破坏的劣势,在第一轮火药的投掷之后,还在以稳定的频率朝着邺城城头射击。
弩机的惊人穿透力,尤以一支扎穿了城头望楼的重箭为最。
身在望楼之中的士卒也连带着遭了殃。
以至于谁也无法在此时确认,大雍那方的床弩到底在洞穿敌方的命中精准度上有着多高的水准。
那些未曾命中的到底是因间门隔太远没能击中目标,还是仅仅想要进行大范围的打击制造恐慌。
袁绍在让人支撑起盾牌的同时便也留意到,邺城城头上还在城头弩机之前待命的士卒已不知觉地少掉了大半。
因雷火轰鸣而造成的影响里,袁绍哪能轻易遏住这些人四散奔逃之势。
他一把抽出了身边的佩剑,扎进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逃兵的胸膛。
似乎是意识到了这位大将军的意图,与他达成协定的守城将领当即放声高喝道:“肃静!后退者死!”
这句一出,加上当真有逃兵被斩杀,让这些士卒后退的趋势微微一滞。
可也几乎就是在同时,大雍那方的军队已朝着前方推进而来,根本没有留给他们以什么整顿军备的机会。
先行的战车庇护着后方的霹雳车,在行到距离城头二百来步的位置,顿时将一块块石头与滚球都朝着城头抛掷了过来。
这霹雳车本就因抛掷滚石有若霹雳而得名,在今日的这出远距离投掷袭击城关上,更是表现出了其远胜于此前在野外交手之时的本领。
而同时在此时被砸在城头上又当即碎裂开来的滚球则是,被灌注了特殊东西的……木球!
“大将军当心!”
袁绍被身旁的士卒一拽,这才勉强避开了一片弹飞出来的滚球木片,但衣摆上还是被浇上了一点球中所装的液体。
空气中迸溅开来的气味让他神情不由一变。
糟糕,是油!
滚油大多被用在守城之中,可因其在今时的昂贵,无论是守城还是攻城的一方都甚少将其派上用场,可在这等本就是要用来展现大雍战力的最后一战中,乔琰绝不会在此事上有所吝啬。
火油火箭的结合利用,在当年吕令雎等人进攻辽东沓氏之时曾经被用上过,今日也不妨在邺城再逞一次威风!
突如其来的木球飞落,油水四溅,在仓促之间门根本不可能被清理个干净。
也正是在城头的应对慌乱之中,被乔琰征调到了正面战场的神臂弓营统领太史慈和颇有冒险争功精神的魏延,已是各自领着弓/弩手冲杀上前,将栓系着油布的火箭朝着城头飞射了出去。
箭矢的高抛落地,在这等不为命中敌人只为点火的行动中,并未造成多少实质性的人员伤亡,可地面浸润的油随着火箭的落地已在一瞬间门燃烧了起来。
袁绍想要让这些守军半步不退,可他自己都无法在此刻站定在火中,已是仓皇地撕掉了那处沾染油污的衣角,以尽快的速度撤到了城头之下。
饶是他已算行动足够快的了,那些迸溅开来的火星和依然在被霹雳车砸出的石土碎屑,还是难以避免地落在了他的脸上,让他在好容易站定的时候,也显得有些灰头土脸的,哪里还有最开始登上城头时候的大将军气度。
“愣着做什么,还不去打水灭火!”
但袁绍这一退,那些因受到了威胁而不敢撤离的士卒,为了确保自己能在这番乱象之中保住性命,已是快速地朝着两侧逃奔而走。
这可不是一件保命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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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上的守军若不能给城下造成足够压制力的话……
只有可能迎来城下更为迅猛的进攻!
徐晃的先登营原本就是为了此时而存在的,麴义的重甲军也绝不会在此时退让分毫,而同在此地的乐进也早因跟徐晃在拦截袁谭那一战中混了个熟,一并跟了上去。
从乔琰的视线中看去,那邺城城头的火光背景下,正是一片蜂拥而上脚步坚定的步兵护送着攻城车直奔城下而去。
未得准允出兵号令的骑兵则在此时个个都做出了蓄势待发之态。
但他们的存在比起攻城,更大的意义显然还是在收拢包围圈上。
邺城的周遭已随着指令下达,被彻底包围成了一块令人插翅难飞的铁桶。
位居邺城四角的马超吕布吕令雎和曹昂四方人手,随时可以对尝试突围脱逃之人做出最为精准的捕捉拦截。
虽然曹操怎么看都觉得,把曹昂混到这其中,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但想到这到底也是在给子脩一个混出战功的机会,又将本还想要出口的话给收了回去。
何况,在这番攻城的势如破竹、局势万变面前,曹操也没这个多余的精力对着这个调派指令做出什么辩驳。
好像也仅仅是很短的那么一点时间门里未曾朝着城下看去,那头的先登部队就已经接近到了城下百余步的位置。
也不知是否是因为河北士族已和汉室的利益绑定在了一处,或者说是被袁绍绑上了这条贼船,于是不得不在此时做出拼死反击,随着城头火光稍熄,在其上又已有弓箭手对着城下进攻的兵卒做出了拦阻。
但在这个距离之下,那些霹雳车已不再高抛滚石,而是将那些炸药再度朝着城头轰炸了过去。
城头陆续发出的炸响,让攻城车以全速冲向了城门发出的重击,都被完全遮盖在了下头,但这因凿井车而受到改良启发的攻城车所造成的破坏力,却绝没有任何一点削弱的意思!
与此同时,远道而来推进的云梯终于抵达了邺城的下方。
并不只是在由乔琰所率的关中兵马主力进攻的一面,而是三面!
城门处的地动山摇在攻城车的一次次撞击后变得越发分明,也让袁绍那本觉邺城能死守几日的希冀,彻底变成了一种奢望。
接收到他命令的士卒连忙前去试图将那城门给堵住,但就算堵住了下头的城门,又要如何防着上头凭借火海掩护而完成的攀援呢?
顾此失彼的无奈中,袁绍根本无法凭借着肉体凡躯做出逆转局面之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在远处的城门之上在侧面的衔接处出现了一阵难以负重的声响。
就算这道门扇还没有被立刻轰开,这也已经是个极度不祥的信号!
而在城头之上传来的惨呼,更是让袁绍惊觉,通过云梯攀援而上的队伍在进度上很可能要比轰开城门的这一路还要快得多。
也不知道是由城外的攻城兵马抛掷出来的,还是由那后头的霹雳车砸进来的,一枚引线还未彻底燃尽的炸药忽然在此时滚到了袁绍的脚边。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袁绍也不知道是从何处来的爆发力,让其本因之前的数次受气而虚弱了不少的身体,都有了迅疾扑向附近屏障的速度。
他刚来得及让自己躲藏在这掩体之后,便听到了一阵令他耳膜险些给震开的声响。
但他躲过了那轰炸的主体,却没能躲过后续的影响。
一道砖石碎片横飞而出,直接扎在了他的腿上。
剧烈的疼痛让他此时不需要再有下属对他做出什么小心的提醒,都能清楚地知道一个事实——
这邺城的城墙看似坚固,实则在大雍兵马的强势来犯面前,根本就是脆弱不堪到了极致。
他能怎么办?
在这样劣势到极致的处境下,他只能选择逃亡。
无论城外的包围是否难以突破,他若是继续选择守在这城墙之下,只会成为在敌方攻城之时的第一个牺牲品!
眼看已无迟疑的时间门,袁绍甚至顾不得跟戍守于此地的士卒做出一星半点的解释,便已拖着那条受伤的腿翻身上马,朝着那邺城之内单独建出的宫城方向疾奔而去。
外城是保不住了,宫城倒是还能作为短暂拦截的屏障。
何况,如非必要的话,袁绍还不打算丢掉刘辩这个再好不过的棋子。
然而让袁绍格外头疼且烦躁的是,当他以这等狼狈的姿态出现在刘辩面前的时候,对方直接拔出了天子剑,便朝着他砍了过来。
但刘辩在深宫之中多年,未有什么历练身手的机会,又哪里有可能在这样的一出中对袁绍造成什么损伤。
反倒是因袁绍那把尤自染血的长剑格挡,令刘辩当即往后踉跄退出了一步,险些直接摔倒在地。
“陛下——”袁绍一字一顿地开口,目光中带上了一份冷意,“您这是在做什么?”
“我这是在做什么?这不是如你所见吗?”刘辩昂着脖子回道,“朕恨你欺我太甚!眼下竟落到了这般田地。”
刘辩的神情因头冠之上的十二旒遮挡,令人一时之间门难以看个分明,但他语气之中的愤懑倒是能让袁绍听个清楚。
这邺城周遭的城防情况必然已经有人告知到了刘辩这里。
被送去敌军之中的刺杀之人到底有无得手也已不必说了。
最后的反击机会被人轻松压灭,刘辩的天子之路也便走到了尽头,所以他当然要怨!
怨恨袁绍为何无法令他摆脱眼下的处境,反而加剧了他此刻的性命之危。
可他心中苦闷,还有伤势在身的袁绍同样苦闷!
他只觉自己脑海之中的最后一根弦,都快要因为刘辩这突如其来的行径给崩裂开来了。
他怒喝道:“我骗你?若非念及陛下昔年在董卓面前战战兢兢,毫无一点皇室风度,我又何必担心让您去行这等刺杀举动之时会露馅在乔琰面前,转而让死士押解着陈琳去见她?”
此时邺城将破,袁绍应付刘辩的最后一点耐心也已经彻底告罄。
眼见刘辩还要问责于他,将难以抗衡乔琰的过错推诿到他的身上,袁绍还应付他做什么!
“又若非陛下并无治国之才,何必将冀青二州政事处理与士人招募之事都交托在我手中!这大汉天子的脸面难道真的是由乔琰给践踏下去的吗?”
“你!”刘辩的脸色顿时涨红了起来。
可数年身居皇位却并无过多实权的经历,让他的心性在这数年之间门并未有太多的成长。
面对着袁绍在此刻对他这出劈头盖脸的指责,他竟然在一时之间门根本不知道自己该当做出何种回复。
那把本是他打算用来斩杀袁绍以泄愤的长剑,在他又往后退出了一步之时松手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当啷的响声,也让他如梦初醒一般神情一变。
他忽然急冲上前了两步,意图握住袁绍的手,眼见袁绍躲了过去,他连忙问道:“大将军,这已不是我们互相追究的时候了,现在邺城将破,我等到底该当如何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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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琰攻入城中之时,谁知会不会就是他的身死时刻。
但刘辩登基是比乔琰早了七年,他的年纪却比乔琰还小两岁。
这还正是大好年华的时候,他绝舍不得就这么死去!
可袁绍已在刘辩方才的表现中判断出,就算他此刻带着刘辩一并离开,他们也绝不可能再做到困境之中相互扶持,图谋再起。
这位大汉的皇帝只会成为拖累他的存在。
那么,与其让刘辩再因哪一出打击而在背后捅他一刀,还不如再不管什么汉室或是大雍,直接带着自己的下属杀出城去,奔走至于边陲之地,起码先保全自己的性命再说!
袁绍是这么想的,也当即将其付诸了行动。
他只是在转身快步离去的时候又朝着刘辩丢下了一句话,“陛下还是尽快寻个地方藏起来吧,记得将冠冕朝服都给脱了,说不定还能趁着混乱的局面逃出去。臣就此告退了!”
这最后一句话说出的时候,音量已到了几不可闻的状态。
袁绍的近卫甚至还对着刘辩拦了一拦,这才快步追上了袁绍的脚步。
刘辩脸上顿时浮现出了一抹惶恐之色。
他被袁绍给放弃了?
那现在到底还有谁能对他做出什么有效的庇护?
为他传递消息的小黄门更是在此时朝着他送来了一个天塌地陷的消息。
邺城的外城墙被攻破了!
那么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的骑兵当即冲入了城中。
“陛下!他们在城中喊着,入城之后严禁烧杀抢掠之举,尽快擒拿所有反贼……”
顾虑刘辩听到反贼二字是否会有什么不快的情绪,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那小黄门焦虑万分地说道:“他们还说,搜捕到陛下和袁大将军的便是首功!”
“首功……”刘辩在原地踱步了一圈,只恨不得自己能在此刻生出一双翅膀,直接飞到邺城之外,可恨他想得挺美,人却依然还在原地。
他不知道袁绍方才匆匆离去后到底能否逃亡成功,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了。
他一把拽住了这小黄门,说道:“快,协助朕一道躲藏起来。”
当皇帝当到了他这个份上,已实属是个可悲之事。
但保命的想法占据了他的全部头脑,让他暂时无暇顾及此事。
他必须选择一个合适的庇护之所。
而当这位汉室皇帝用最为窝囊的方式藏匿起来的时候,另一头的大雍天子也在近卫的护持之下策马入城。
城头点燃的烈火因油被烧尽的情况,已是渐渐熄灭了下去。
当乔琰抬头看去,便见那本还得算是王都的城门之上一片斑驳。
一抹残灰自那邺城二字的牌匾之上吹落了下来,正落在了她下意识摊开的掌心之上,仿佛是这汉室的星火终究在此刻只剩下了一点残骸。
也正是覆亡在她的手中。
但这份对汉室末路的同情早在她选择登基之前就已彻底消退了下去,此时也着实不必多说。
还是先将刘辩和袁绍捉拿到手再说。
不过当她行入城中不久便听后头有人策马疾驰而来,喊出的正是“陛下留步”四字。
她转头就见王粲一脸严肃地赶来,在行到近处之时缓了口气,方才说道:“微臣有一事要启奏。”
乔琰挑了挑眉头。
这好像不会是什么简单的事情。
这位颇得乔琰信任的才子,在投效于她麾下的这几年里,没少替她处理文书之职,也算是见惯了风雨的。
想想就连那封申讨邺城朝廷的檄文都是出自于王粲之手,他也就更不像是会因为等闲之事而急眼之人。
乔琰与他退到一边,避开了周遭的耳目,便听王粲说道:“陛下先前未曾纡尊降贵前去见陈孔璋,乃是对的。”
他方才得了乔琰的命令去见陈琳之时,发觉那几位邺城来使的表现不对。
王粲是何其敏锐之人,他清楚地看到,来人眼见是他前来而非乔琰之时,脸上暗藏的失落之色里赫然夹杂着几分凶戾之气,出于警觉的想法,当即让人将他们擒拿了下来。
这一抓还真抓出了问题来!
“这些人的身上都在靠近我军之时被搜寻过,并未藏匿有武器,可那捆绑着陈孔璋的绳索之中和他的发簪却是带毒的利器,实是用心险恶至极!”
王粲简直要被邺城的这群人给气死了。
他们怀揣着的到底是什么心思?
倘若陛下真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是出于对人才的看重这才来见这被作为献礼的才子,却在这等情形下遭到了突如其来的刺杀,那会是何等以怨报德之事!
更何况,在这天下行将一统,王业将定,百姓也能得以安居乐业的重要关头,倘若乔琰出现了什么意外,谁知道这天下之间门是否会重新陷入动乱的局面!
凉州的羌人、塞北的鲜卑、辽东的乌桓所臣服的也都是由乔琰所统领的大雍,而不是那所谓有着四百年积威的大汉,要是这些四境边陲之地再行叛逆,无疑是要让眼下的局势更加火上浇油。
他们此前连冀州青州内部都未必能够治理妥当,甚至一度让乱贼重新打着黄巾余党的名义复起,凭什么认为,他们能够肩挑天下之重?
所谓的守卫汉室、尊奉正统,在他们眼里也不过是个用来确保自己手中能握持有足够权柄的理由罢了,是他们能够“名正言顺”地成为上位者的幌子,绝非当真有这等心念万民,效仿文景光武之风的觉悟!
幸好……
幸好陛下深知眼下的轻重缓急,根本未曾和袁绍那头的花招正面较量。
否则,就算凭借着陛下的身手能将这等东西给躲避过去,若是说出去,还显得有点掉价呢!
乔琰看了看王粲这个比她看起来还要愤慨的样子,不由笑道:“行了,总归没出什么事就好。”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在走出两步后又忽然停下,朝着王粲问道:“说起来,陈孔璋参与到这出刺杀举动之中了吗?”
“应该……没有吧。”王粲回道,“我去见他的时候,他还是刚被打晕醒来的状态,似乎是对袁绍选择将他在此时作为牺牲品大觉悲愤,在被搜出了那些毒针之后他更是当场痛骂袁绍此人尽用些小人行径,累他陈琳笔下操守不保也便罢了,竟还做出今日这番举动。这汉室基业若能兴复在他这种人的手里,那才是这天下一等一的笑话。”
“陛下的意思是?”
乔琰摆摆手,“那就将他先带下去吧,陈孔璋出口成章,当日那篇檄文之中,本也令人觉得他用笔多有收敛之处,未曾在批驳之言上下重词,若真将其杀了,还难免觉得可惜。”
“等此番邺城平定后,我还要借他笔杆子一用!”
眼见乔琰似乎并未被此插曲影响心情,王粲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他还是不免忿忿不平地想着,陈琳可以被放过,但陛下可千万别因为袁绍这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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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对他有所放过啊!
这出杀招都即将落在头上了,别管这是否得算是人赃并获,都该当对想出这等龌龊伎俩的始作俑者给从严处理才是!
王粲这人吧,文章写得挺好,隐藏自己的心思却显然不大成。
种种想法就差没直接写在脸上了。
“行了,你先下去吧。”乔琰将其看了个清楚,再度开口说道,“如何处置袁绍和那位伪朝天子,我心中有数。”
她怎么会对如何处理袁绍有什么犹豫呢?
在这场冀州攻伐之战前她对世家先行削弱一番的举动,又以陈郡袁氏这路本家取代汝南袁氏的地位,本就是要为今日对着汝南袁氏发起清算而做准备。
兖州世家在参与进了阻拦曹操向她投诚的行动中后遵照着族谱抓人,这些簇拥在汉天子刘辩周遭的河北世家同样别想逃脱惩处!
在冀州乃是“叛逆贼子聚集之地”的情况下,这出清剿,哪怕是杀到了血流成河的地步,凭靠着她在冀州地界上所能调动的兵力,都绝无一人敢对她说出拦阻之言。
更何况,她还有另外的一个法子来处理此事。
一个,实在很有意思,又同样有理有据的法子。
被王粲拦住告知刺杀之事的这点时间门,倒是让她的下属有了这个时间门在死守邺城四周的情况下入城搜捕清场。
悬殊的人数,让袁绍这些身在邺城之中的叛贼绝无一点侥幸脱逃的可能。
就算真有什么藏匿起来的举动,在城中的兵卒挨家挨户的搜寻之中,也相继被找了出来。
何况,邺城朝堂之上的官员还有不少人早已不想跟袁绍同流合污了,对于乔琰以大雍代替大汉的举动,也并无那么多排斥的情绪,在这最后一隅的攻占之中,也恰恰是他们戴罪立功的机会。
乔琰踏足这邺城朝廷所在之地的时候,刘辩已被人从这皇宫枯井之中搜捕了出来,袁绍也被人自民户中捉拿到手,被相继押解了过来。
反倒是杨彪因杨修的缘故,还被小心地保护了起来,简直像是这群家伙生怕有人会在这最后关头狗急跳墙。
这两方人在邺城的朝会大殿之上站成了泾渭分明的两列,看起来着实是很有意思。
而眼见乔琰亲自到来,刘辩和袁绍等人最后的一点希望也破灭了。
正主到了。
手握重兵的大雍天子,若是要想在这座已然归属于她的邺城之中裁决什么人的生死,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哪怕刘辩在名义上有着大汉天子的名头,袁绍则是背靠着四世三公的人脉,也并不能改变这个可怕的事实。
不过是在他们愣神的短短时间门内,乔琰已毫不避讳地坐在了上首,也便是那个原本属于刘辩的位置上。
她的目光在下方的众人脸上扫视了过去,令人不由自主地避让开了她的视线。
数年不见,乔琰的面容原本已经在袁绍的记忆之中有些模糊了,可在这一刻,七年前的洛阳她朝着他这边射出了一箭的场景,又重新变得异常清晰,也和他现在所面临的处境重合在了一起。
唯独有些区别的是,当年她还是州牧是将领的豪情,今日却当真是天下之主的风范威仪!
“六月之时,我已让人送交国书至于邺城,书信中直言,天下号令不当出自两朝,汉室余孽残存之地,百姓依然难以丰收自足,反在数年之间门多有民生惨淡之事,今日王师破城而入,自当将此事逐一分说。”
她一开口,便是一句论罪之言!
谁都听得出乔琰在话中所蕴藏的潜台词。
这已显然不可能是一出和平交接了。
“汉室余孽”与“民生惨淡”这八个字,赫然是要将这邺城朝廷给钉死在耻辱柱上。
不过,让在场众人始料未及的是,乔琰的下一句话是:“既是要论罪,那就由私事到国事由小到大来算吧。”
乔琰这话一出,袁绍无端生出了几分不妙的预感。
私事?什么私事?
如今邺城朝廷的所有伎俩都已在乔琰面前折戟,再不剩任何一点回转的余地。
邺城朝廷这边是投降也好,伏诛也罢,她此刻头号要事本当是直接宣判汉室统治的彻底败亡,令大雍在名义上彻底扫平天下,实不该还将多余的时间门来上一出所谓的由小到大之言。
乔琰话音刚落,他又已看到有人将数个粮袋抬入了殿中。
她开口问道:“袁本初,倘若朕未曾记错的话,七年之前的六月你曾经向我借了五万石的粮食?”
袁绍本就已经极不好看的脸色,在她这话说出的时候彻底难看了下去。
他当然不会忘记这出借粮之事!
当年他还觉得,这不过是他用来从乔琰身上盘剥利益的举动,甚至也并不妨碍他用来和一并参与到董卓之乱中的其余势力卖个好,却不想,当年的那出借条之上被乔琰挖出了这样的一个大坑,到了让他再无有机会偿还的地步。
那出利息难还的情况甚至被乔琰给登载在了乐平月报之上,让他成为了天下人的笑柄!
可她此时再提起此事,又算是怎么回事?
那早已该当算是一出陈年旧事了。
乔琰也不是没从当年的月报刊登之中获利。
何况,袁绍再如何不通于术算之事,早在当年许攸自长安回返之后他也总能在下属的帮助之下算出其欠债了。时至今年,那已是个将天下粮仓汇聚到一处,也绝无可能将其还清的数字!
乔琰却好像丝毫也没觉得,自己在此时翻旧账是什么没必要的行为。
她的指尖敲了敲面前的桌案,语气肃然:“欠债还钱之事天经地义,你袁本初不拿这五万石粮食当回事,我却要同你算个明白——”
“当年的五万石粮可令七百户之民活命一年,这数年间门灾祸横行多有饥年,民多难以饱食,若精打细算来用,甚至可令千户之民侥幸存活。”
“粮或有价,可以借取,可以商谈利息,人命却绝无价码可言!”
几乎就是在这话以掷地有声的方式说完之际,一个粮袋被乔琰的下属丢到了袁绍的面前。
粮袋落地砸下,在这因乔琰发难而无人胆敢出声的大殿内发出了一声响声,简直像是一记重锤砸在了袁绍的胸口。
只听得乔琰冷声说道:“其余诸事姑且不论。”
袁绍那出荒唐可笑的刺杀,她甚至懒得将其放在台面上掰扯,反正汝南袁氏的笑话已经不差这一个了。
但这笔账,她却要跟袁绍说个明白,绝不给他以在此时浑水摸鱼的机会。
“袁本初,这头一件私事便是,今日,你要么便将这笔粮食连本带利地亲自数出来交到我的手中,要么——”
“就以你袁氏子弟和这些河北士族的性命来抵吧!”
424.424(一更)袁绍数麦
连本带利地将那笔粮食还回去,是绝不可能做到的事情了!
七年又两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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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距离乔琰当年的那笔借粮发生的时间。
就算去掉约定之中不必算取利息的一年,那剩下的也有六年又两个月的时间。
都不用说六年了!
两个月!两个月就可以让这笔欠债变成以亿来计算的数量,还不像是原本的约定一般乃是以粒来数,而是石!
整个冀州青州境内的府库加在了一处,都没有这个数量的粮食!
那还何谈什么“要么将粮食连本带利奉还,要么用命来还”?
她明明可以直接用攻破邺城的理由将他袁绍给杀了,却偏偏还要用这种旧账重提的方式来说,若不是要再打压一轮汝南袁氏的脸面,简直没有别的可能。
反正在邺城城破之时,他便已经做好了身死的准备,在没能成功从此地逃离之时,心中也已经有了一番了然的觉悟,大不了便是杀头论处好了。
但袁绍没答话,总会有别人坐不住的。
在这份质问袁绍做出抉择的沉默之中,忽然有人出列问道:“敢问大雍陛下,袁绍欠您的债务令其归还便是,为何还要我等河北士族以命相偿?”
“我等昔年为拥趸汉室基业奔赴邺城,未知大雍治下是何等面貌,为袁绍所诓骗以至于与您刀剑相向,今日若因城破之故而殒命,也算我等识人不清招致,然我等未曾为祸乡里,反多有帮扶,陛下若以此等罪责予以连坐,难服河北子民!”
乔琰抬眸朝着对方看去。
这句“难服河北子民”从对方的口中说出,倒是义正辞严得很,大约不算是个假话。
不过到底是因为他们帮扶乡里,才让乔琰对河北世家连坐难以服众,还是因为他们早已深入冀青一州盘根错节的势力,那可当真不好说。
她开口问道:“足下何人?”
那人回道:“巨鹿耿氏耿苞。”
巨鹿宋子县耿氏……
自光武帝起,一门列侯四人,两千石九人,有从邓禹西征战死云阳者,有为辅威将军者,有为代郡太守者,虽因时局变迁而逐渐衰败,但也依然称得上是冀州名门之家。
倒是有这个身在堂上发出质问的资格。
他这话一出也当即迎来了另外一方的响应。
“不错,陛下要问责于袁绍,为何要将河北世家尽数牵连!”
这算是什么连坐之法?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说话之人自觉自己比起耿苞,还要有这个开口的资格,从他此刻身居堂上却并未遭到任何的限制,还是一身武将打扮,便能看出些端倪了。
只因在邺城被攻破之时,他因自己乃是审配侄子的缘故驻守在一方城门,在发觉无力守城后,当即以识时务的表现选择了朝着乔琰这方投诚,把还未曾撞开的城门给直接打开了。
若只是如此也便罢了。
那躲藏入民户之家的袁绍,其实也是此人给找出来的,算起来还得给他算一份不小的功勋。
不过,审配为袁绍守城死战,他的侄子却有这等快速倒戈的本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可能也得算是个好笑之事。
审荣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既有这等果断弃暗投明的抉择,又有抓获袁绍的重要功劳,就算不能借此在大雍朝廷中领到一份出挑的战功,有了借此升迁的机会,也合该能将自己在袁绍麾下为将的负面影响给一笔抹消。
可若是先算私事后算公事,岂不是要先因袁绍无力偿还债务给一并拉下水了?
这可不成!
他们阴安审氏也并不只有审配那个固执之人,虽说此前对于袁绍有着这样的一番支持,现在解绑也不迟!
乔琰回问道:“袁本初若非董卓之乱间的表现,料来也不会被你等河北世家看中,协助他拿下冀州青州大权。还是说,你们看中的是他在何进面前谏言董卓可用、是他联手其弟袁术火烧洛阳宫室,又或者是他为迫走卢植便给予董卓进京的机会?”
后面的三件都在许攸的那篇据实记录之中说道了个明白,也有着天下之人作为人证,就连袁绍自己都不可能对其做出狡辩,更何况是这些河北世家。
此刻听乔琰如此发问,审荣连忙回道:“自然不是后者。”
他若是应了下来,便实在不必说自己对汉室有多少忠诚之人。
然而他话刚开口,便听乔琰紧追其后问道:“可袁绍在平董卓之乱中有何种表现?”
审荣:“……”
糟了,掉坑里了。
乔琰根本没给他一点从中插话的余地,已接着说道:“是他在那虎牢关外不顾叔父身在董卓刀兵胁迫之下,迟迟未曾进军,还是他未能抗衡胡轸华雄联军,令彼时的东郡太守丧命成皋,还是他凭借着盟军攻破了虎牢关却还是迟到了数日才抵达洛阳,以至于董卓有机会挟持汉帝外逃于长安?”
审荣:“……”
他当然也不能在此时说个“是”字,否则只会显得他们河北世家枉称世代为官、家学渊源,竟会被袁绍的这等难看表现所折服,支持了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人。
“以朕看来,袁绍在彼时那出征战之中唯独称得上可圈可点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件事了。他知道自己军中粮草不足勇于承认,总好过死鸭子嘴硬让士卒饿死,甚至将这五万石粮食的债务尽数扛在自己的身上,这汝南袁氏门庭还算有几分担当。”
“可惜你等寄托厚望于他,令此人胆魄横生,拒不还账,以至到了今日之债务,我将此私债连带着你等一并算进去,有何不妥!”
这……这简直就是在无理取闹!
可对于此刻手握兵权的乔琰来说,她就算是将河北世家全砍了个干净,随后便说这是她在攻伐邺城之时不慎杀光的,以大雍其余各州眼下的情形,难道她便会面对什么麻烦不成?
只怕不会的。
可审荣实在是不想死啊!
若不是因为不想死,他何必在城破之前就在偏门做出了这等抉择,成了个开城献降之人。
一想到这笔债务实是因为袁绍的愚蠢和傲慢,才演化到了今日这个地步,他在回头朝着袁绍看去之时,脸上便不免多出了一份勃然怒火。
他们真是要被袁绍给害死了!
若是早在乔琰登基之时,他们便顺水推舟地承认汉室已亡,既然身在长安的刘虞退了位他,他们这邺城朝廷也当不复存在,顺应百姓之望承认大雍才是正统,又哪里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啊……
审荣不得不将自己的脑子在此刻飞速地运转了起来,只恨不得自己还能在此时凭借着什么东西手握一份功勋,将这死难灾劫给抵挡过去。
可惜他是个武将,可没有审配那等头脑。
反倒是站在他不远处的另外一人忽然走出了队列,朝着乔琰行了一礼,问道:“敢问陛下,是否由袁绍亲自数出粮食偿还债务,我等便都能活命了?”
他没有像是审荣、耿苞一般去跟乔琰申辩,为何要因袁绍之事将河北士人都给拉下水,无疑是个正确的决定。
对方此刻这个尚算冷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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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现,也不免令乔琰高看他一眼。
眼见乔琰示意他说下去,这年轻人接话道:“陛下攻伐邺城已定,冀州青州均为大雍疆土,疆土之内所出便均为陛下所有,河北世家余财不必多提。然我等若为陛下躬耕劳作、办事效力,当有所得,或为米粮或为钱资,若将其尽数交托于袁绍之手,令其仔细计数,直到还清陛下欠债之时,未知可否?”
袁绍所欠下的债务,还不还得清这件事,但凡是有那么几分术算能力的人都不会看不明白,但这出还债是可以钻空子的!
不错,债务是还不清,但一直在做出还债的举动,是不是可行呢?
袁绍陡然一惊,朝着这开口的年轻人看去,厉声问道:“沮鹄,你这是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沮鹄的确是袁绍手下沮授之子,但他广平沮氏人口何其之众,光是此刻同在朝堂之上的,便还有他的叔叔沮宗。
父亲已因袁绍的缘故被乔琰的部将擒获,此刻还是生死未知的状态,已算是他广平沮氏对于袁绍仁至义尽了,为何非要让他们为袁绍陪葬!
“我等,甚至你汝南袁氏的其余子弟,都可以在陛下的手下办事。若陛下以为我等眼力不佳,误信袁绍,不堪担负重任,那便令我等前去军屯之中耕作便是,只要还能有那石米的产出,如此多的河北世家子弟,必定能够令袁绍亲手来数。数米未停,便是我等尚在偿还其亏欠陛下之债务,并无拒不还债之意。”
他伏地朝着乔琰叩首又行了一礼,“请陛下开恩,准允我等以此法还债,保住性命!”
在这等还债之法中,他们这些河北世家就算暂时失去了家产,也不得不将他们的劳动所得,都上交到乔琰的手中,但数代的世家培养,绝不会让他们在顷刻之间泯然于众人。
邺城被破,天下归一,何其多的地方还有着人手空缺,倘若光是依靠着乐平书院培养出的人手,还是远远不够的,那么他们这些把柄和性命都在乔琰手中的河北世家,是否正是她最为合适的委任人选呢?
他们之中但凡能有一个领上百石千石的俸禄,交到袁绍的手中来计数之时,便能拖延上不少的时间了!
再如若陛下终有一日有了放过他们的想法,在他们尚都保住了性命的情况下,也还有从中回旋的余地。
要是现在就死了,那才是当真不能挽回了!
这个法子之中唯独有些可怜的,大概就是袁绍了。
他原本还是这邺城之中高高在上,威势有甚于天子的大将军,却在一夕之间,非但要成为阶下囚,还要不断地用他那双养尊处优的手来计算麦子的多少。
但比起所有人都要因他的愚蠢而丧命,这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乔琰会同意这个想法吗?
若是她铁了心要将袁绍和对她做出反对举动的河北世家全部斩杀,那么他沮鹄此时的谏言便是在往乔琰的底线上践踏,或许非但不能让自己保住性命,反而要让全家都因此而遭到更为酷烈的打击。
可伸头也是死,缩头也是死,他自父亲教导之中养成的脾气绝不容许他在此时因怯懦而犹豫,还不如尝试一搏,拼出一条生路来!
在他抬头之时,他小心地朝着那位端坐上首的帝王看去。
三军合围邺城的壮阔声势,让他无法不对其天然存有一份敬畏之心,想想她是如何走到今日这一步的传奇经历,沮鹄更有几分不敢对其直视的念头。
可他敏锐地看到,在他提出了这个解决之法后,在乔琰脸上浮现出的并非愠怒,反倒是一抹极其细微的笑容。
的确是笑容!
下一刻,他便听到乔琰开口问道:“袁本初,你以为如何?”
将汝南袁氏与河北涉事世家一并罚没为劳工,牺牲他袁绍一个,往后每日负责数粮食还债,换来其中的大多数人保全性命,他袁绍以为如何?
要不要接下这个保命之法?
这简直是个对袁绍来说艰难到了极点的选择。
以他当年为士人所簇拥,高官厚禄在手,声威遍及两州的情况,这个结果对他来说还不如死了!
起码在外人的流传之中还能说,袁绍袁本初乃是与汉室共存亡,而被大雍天子所诛杀的,并不是像个蝼蚁一般为求苟活而数着麦粒。
但他并未忘记,在乔琰兵临邺城之时,他那三个儿子也都被活生生地作为俘虏带到了邺城的城下,倘若真能有沮鹄所说的这条生路,那他们或许也能被保全下来,最不济也就是和他一并数米还债。
这是让汝南袁氏尤有一息尚存之法啊!
被马伦带走前往乐平的两个儿子早早就和汝南袁氏划开了界限,剩下的汝南袁氏子弟也早随着袁术之死而投效到了他的麾下。
若是因倾力相助邺城而自此湮没消亡,他到了九泉之下也无法与父亲祖父交代!
在他面前的这口粮袋已经在他的面前被人解开了绳索,露出了里面一颗颗麦子。
这是袁绍原本从不在乎的东西,却在此时沉甸甸地负载着不知多少人的生命,也直接压在了他的心口。
他……他忽然朝前伸手抓住了一把,一如他此前在兖州遁逃之时从河流中抓住了那一缕生机。
“若大雍陛下准允,袁绍愿循此法……还债!”
425.425(二更+加更)大汉落幕……
这一句话说出,对袁绍来说远比让他现在就去死还要难受得多。
多年间,他就算明知乔琰手握着何种战绩,也从未真将自己的位置放在乔琰之下。
直到她建立大雍登临天下至高之位,袁绍才勉强承认,无论是在能力还是魄力上,他都差了乔琰太多。
可即便如此,面对着大雍兵马的入境进攻,袁绍依然抱有一种能在最后翻盘的侥幸心理。
他不愿意相信当真有人能以这等稳健的心态赢到最后,更不愿意相信,乔琰能凭借着女子之身走到这最后一步。
只是到了现在,他何止要接受这样的结果,也不得不将自己那等凭借着家世与履历所编织而成的高贵,全都给打碎在这个已然易主的朝堂之上。
他身上背负着的并不只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命,还有汝南袁氏总有一日重新站起来的希望。
难道他要将这等希望寄托在早就成为乔琰下属的袁耀身上吗?
不,当然不行!
可在他心中一念转圜过了乔琰的种种表现后,这份希望又好像渺茫到令他绝望。
更绝望的显然是,当沮鹄提出了这个化解河北世家死局的方略之后,袁绍他虽然并未朝着四周看去,却隐约觉得有无数双眼睛正在此时盯着他的后背。
他到底愿不愿意答应这样的条件,只怕并不是头号要紧之事,总之,这些想要活命之人一定会押着他答应的,也绝不会给他自寻死路的机会。
没有任何一刻比此时还要让袁绍清楚地意识到,他此前自以为的高高在上、众人敬仰、从属效力,原来是这么一番空中楼阁一般的存在。
现在这座高楼被乔琰的强兵铁骑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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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根基,当即垮塌了下去,也就浮现出了其本来的面目。
他像是刚刚被人从梦境之中唤醒一般,又喃喃地说了一句:“愿循此法。”
“好!”乔琰合掌一拍,回道:“倘若河北世家和你袁本初都没有这个异议,那便按照这等法子来办。”
“方才你等已说了,冀州本为叛逆,朕领兵来平,世家资财尽为大雍所有,理当不再归属于你等,我这便让人前去查抄。”
“余者劳作所得交与汝南袁氏计数上缴,直到能将那笔粮食偿还完毕为止。”
她忽然抬眸朝着在场众人的后方看去,说道:“沮公与和审正南为河北名士之冠,理当为其余众人做好表率才对?”
众人连忙随之回头望去,这才看到,在这大殿之外不知道何时已多出了数人,或许已在殿外看着里头的情景有一段时间了,其中正包括了早前就被俘虏的沮授审配等人,连带着身在此地的,还有……袁绍的三个儿子。
袁绍手中握住的那一把麦子忽然落了下去。
再没有比眼前这出还要尴尬的处境了。
哪怕明知道他选择应允这等交易筹码,乃是为汝南袁氏留下活命的有生力量,在被一贯以来都被他俯视的儿子这般看着,他几乎要将自己的后槽牙给咬碎在当场。
然而身处于乔琰这方的大胜之势威胁之下,就算是他都没有这个反抗的余地,更何况是他的那几个儿子。
反倒是沮授一把推开了身边钳制住他的人手,走到了袁绍的跟前,在将他搀扶起来后朝着乔琰说道:“士可杀不可辱,大雍陛下若是想要折辱我河北士人,便是看错了我等甘与汉室共存亡之心。”
“昔年您也曾经说过,蠹虫生于桃李,实难幸免,怎能将沮鹄、审荣小儿之言当真!既今日您为胜者,我等为鱼肉,领死而已,何来什么苟全求生之事!”
这出突如其来的辩驳,让在场的河北士人脸色具是一变。
沮授要做此为国捐躯之事无妨,可为何非要拉上他们!
所幸,乔琰似乎并未因沮授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而生出什么不悦的表现,反而在此时饶有兴致地观望了一番在他说出这番言语之后在场众人各自迥异的神情,这才开口问道:“审正南也是这个想法?”
审配沉默地站在原地了有一会儿。
这个问题,倘若将其往前推上半个月来对他发问,他或许会给出和沮授一样的答案。
甚至若是偏激一些的话,他可能会对附和这等保命之举的审荣扇过去一巴掌。
可当它在此刻被抛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他却忽然开始犹豫了。
他亲眼看到了大雍的将士展现出的是何种精神面貌,也见到了这些人在攻入冀州之后对各地民众是如何的。这份足够严整的军纪在袁绍的麾下只有若干支队伍有可能做到,而他们统一的特点便是能拿到充足的俸禄。
在下曲阳被俘之后审配一路跟着对方的进军行来,听到过不少士卒聊起并州聊起关中的话语,也看到了与之相对的袁绍军中的情况。
当他被押解入邺城,看到这些被裹挟入交战之中的士卒尸体之时,当他听闻早在半月多前,郭图和逢纪就已经被袁绍出于振奋士气的用意给斩杀了的时候,他心中的那杆秤早就已经在无形之中发生了偏移。
那么,他是要选择成全袁绍的名声,与之一道走上灭亡,将他们阴安审氏也给一并拖下水去,还是选择倒戈,以一种从头来过的方式求活?
在沮授看向他的目光中,审配最终还是给出了这个答案,“公与,我们做得已经够多了。”
从中平六年汉灵帝驾崩到如今,他们已经将自己七年有余的时间都用在了帮扶袁绍、帮扶邺城朝廷在冀州青州站稳脚跟上,最终以自己也被俘虏,为这段生涯画上一段句号。
就算是最为挑剔之人也绝不能说,他们在作为袁绍属臣之时有任何一点懈怠之处!
可显然,袁绍并未给他们以放手一搏的信任,也没有逐鹿天下之人的能力和气度,随着这位天命所归之人的到来,被一步步逼到了原形毕露。
“袁公宁可相信,杀郭公则与逢元图能用来拉拢河北世家,也不愿意相信,打从我等愿意投效在你门下之时便付出了我等的忠诚,再如何官高权重也绝无意图越权于你的意思。”
审配的语气越发坚定,“公与,抱歉了,我无法在此时和你站在一路。何况,你愿意求死以全袁氏脸面,为大汉殉葬,你的这位明公当真愿意吗?”
袁绍只怕是不愿意的。
在沮授跳出来为他来上一出维护声名之举的时候,袁绍还一度闪过了一个念头,乔琰为了成全这份君臣之谊的佳话,会否收回此前的那出折辱之举。
可他又陡然对上了乔琰的目光。
在那双眼睛里,毫无任何一点要被人以这等方式挟制的神情,就像她也不必因为什么善待名士的名声在战前接见陈琳!
沮授的这份质问,极有可能非但不能改善眼前的局势,反而会令河北士族连带着汝南袁氏招到更为酷烈的打击。
比起终日数着麦子数量苟延残喘地活着,袁绍更不能接受他这袁氏的名声会在乐平月报上会以更加不堪的方式传扬,又或者是如同当年的何苗一般,在董卓的号令之下得了个死无全尸的结局!
他慢慢地松开了沮授的手,握住了指缝间方才未曾全数落下的那一颗麦粒,回道:“多谢公与为我声援,但我愿意接受这个决定。”
“明……”沮授刚想再喊出一句明公,却已意识到,此刻的袁绍心气已丧,再难承载起这样的一份重负,这个荒唐又窝囊的结局是他自己自己做出的选择,不必再由别人做出置喙。
沮授心中复杂不已,却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可袁绍做出了这个选择,又置汉室于何地,置他们这些下属于何地呢?
作为此刻掌控局面之人的乔琰显然不会顾及他的这份心情。
她开口道:“行了,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强求。这私仇的还粮之事便如此敲定了,下面我们来算算国事吧。”
眼见下方的诸人一个个像是石桩一般呆滞在了当场,乔琰补了一句,“怎么,难道诸位觉得,我此番进攻冀州是专程来索要这笔欠债的不成?”
她看起来好像当真是这么想的!
谁让袁绍所欠下的那笔天价债务和乔琰所提出的归还方式,都半点没有给人以私事的意味!
更别说,这出债务最终的解决之法,竟是要将参与到守城之中的河北世家抄家之后没为劳工,袁绍则亲自数麦子到死为止。
谁还能觉得这是一出私事?
那分明就是乔琰对河北世家此前抉择有误而做出的打压。
然而当她说出这“国事”二字的时候,话中是绝不容任何人错认的认真!
众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撇开了袁绍欠债这件事,重新看回到这进攻冀州青州之举上来,也当即想到了六月里乔琰送来的那封国书。
从始至终,那句“令不当出自两朝”,才是她作为大雍天子值此登基不久之时御驾亲征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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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点在刘辩这位汉室天子的存在,不在于袁绍!
糟了!沮鹄心中暗叫了一声。
他们这些河北世家的过错何止是对袁绍发起了支援,还有以刘辩为汉室正统,为之冲锋陷阵这一点。
倘若他此前不要自作聪明地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先对着乔琰做出了这样一番让步,甚至得到了在场有着相似身份之人的认可,他们原本可以两罪并罚,或者逐级削减,而不像是此刻一般……
为了解决那出私事,他们已自愿上交财产,甚至成为乔琰麾下军屯之中的劳工,也便是个一穷二白的存在,可现在还要对“国事”再行议定惩罚,他们能拿出来的,只有自己的命而已!
偏偏先前为了保命的种种举动都是由他们自己主动提出的,并非乔琰给他们做出了什么误导,这事情能怪得了谁?
乔琰已在上首开了口:“何为国事?伪朝立于邺城,不能保境安民,令流民四起;不能富国强兵,令饥荒中人各相食之事尤有发生;不能教民开化,只有种种愚民手段推行!朕承袭汉室之交托、民众之厚望,方有今日,何能见二州子民居于水火之中!”
她的目光已先一步转向了刘辩。
帝王威严在这一出对视之中有了何其分明的体现。
刘辩本就已因邺城城破而惶恐万分,现在又看到了乔琰一点没有要跟他念旧情的意思,在惊惧之下连连后退,若非身边的侍卫搀扶了一把,险些直接跌坐到地上。
他方站定,便怒道:“你要做什么?我是大汉天子!”
“不……”他忽然又抬高了音调说道,“就算你以这方邺城朝廷为伪朝,你也该当记得,是我父亲对你有一番知遇之恩才能令你有了青云直上的机会,我纵非天子也是大汉的弘农王。你不能杀我!”
“弘农王?”乔琰摇了摇头,气定神闲地回道:”你这话说得不对,后汉宗室后裔里,能得我承认享有礼待的,不过一个山阳公和一个安邑公而已,哪里有什么弘农王?你总不能因为当年我对你送出了年节礼物,便以为你我之间可算是有交情吧?”
“可你也不看看,我以汉灵皇帝坟头黄土请你念及尽孝之心,未得你回应,想来是有和他划开界限的想法,那便不必与我提及什么人情之说!”
“我又以早年间进学手札赠送于你,希望你博闻广记,修养己身,也未曾得你研讨回信,唯见你识人不清,用人不明,贪恋皇位权柄,为祸冀青二州。何敢与我言说什么不能如何待你!”
乔琰这话说的,让刘辩一点从中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他确实曾经从乔琰那里接收到过这两件礼物。
刘宏的坟前黄土被送到他面前的时候,他甚至还觉得,这大概是乔琰对他做出的什么影射嘲讽之举。
她所送来的手札笔记再怎么被人觉得是重要之物,在刘辩看来,反正邺城之中也有教授他学问之人,同样没有什么大用。
他又哪里会想到,这两件年礼会在此时被乔琰以翻旧账的方式提了出来,也成为了他不堪教导、不配为大汉子孙的证明!
她话中语气依然透着胜券在握的稳重,却分明已真正展现出了对他的杀机,也让他的腿脚彻底发软了。
只听得乔琰接着说道:“伪朝头领刘辩,故汉灵皇帝不孝之子孙,另起新都于邺,冒领百姓赋税七年,徭役征兵赋税无一不重,今大雍克之,当以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以儆效尤!
警告那些还分散于四海的汉室子孙,他们若是如刘协刘虞一般上道,纵然无法享受到那等领取封地食邑的待遇,却也绝不会再被她做出什么兴兵剿灭之事。
可若是他们之中非要有人这般想不开,效仿刘备参与到刺杀她的举动中,又或者是效仿刘辩,以为汉室之名还能令其卷土重来,以天子位自居,对她的大雍做出什么讨伐的举动……
那真是抱歉了,只能杀之了事,斩首示众!
这就是她给刘辩选择的结果。
她也根本没给刘辩以再行狡辩正名的机会,在她抬手示意之间,当即有人上前,与方才那位搀扶他站定的侍从一道,将他给拖拽了下去。
此前为了寻找到一个地方躲藏起来,免于被攻入邺城的大雍兵马发现,刘辩不得不摘掉了他代表天子身份的十二旒冕和龙袍,而后躲入的枯井之中,以至于当他被押解下去的时候,身上再无任何一点能代表他天子身份的东西,看起来更像是个被擒拿住的叛军首领。
不,若是和汉末数位自称皇帝将军的叛军首领相比,刘辩可能还少了几分气势。
但无论他到底是何种表现,他都已暂时消失在了乔琰的面前,也消失在了在场众人的面前。
沮鹄还来不及为刘辩这突遭裁决的厄运所感慨,便已见乔琰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他的面色不由一白。
对于冀青二州子民来说到底也曾有过汉室天子之名的刘辩,在这出对于“国事”的宣判面前,尚且被她直接推向了理当处死的结果,他们这些人,又该当迎来何种宣判?
说白了,刘辩也不过是被袁绍推上了台前的傀儡,最为符合这世家与皇权共治天下的目标,这才坐在了天子的位置上。
或许这其中确实是有一拍即合的成分,但刘辩所面对的那些“治理青冀二州无能”“对百姓加诸苛捐杂税之苦”“多行征兵之举”之类的指控,其背后的始作俑者却该当是这以袁绍为首的政治集团!
“诸位本为汉臣。”乔琰再度开了口,也只说了这六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