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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1.411(二更)檄文集锦

这天下间的识文断字之人若真能在十人之中有一个,政令的推行将远比今日要不知容易上多少倍。而这些认字之人里能将字组合成文章的,又要打上一番折扣。

当将区域缩小到关中地界的时候,这个人数固然因为乔琰推行识字之事有所增长,也还绝不到能随便将檄文堆满两个仓库的地步。

这已不是必须要依靠竹简来记载书籍的年代了,改良版的纸张让这些人投递文章完全可以通过纸张的方式来实现。

那么要想装满两个仓库,需要多少份文书送到乐平月报的校稿处?

袁绍本还觉得,这只怕是乔琰想要借此给他们这头再一次施压,故而对此夸大其词,可当袁绍挥退了下属,目光落在面前那份乐平月报的三月增刊之时,他又陡然意识到,在乔琰甚至敢将陈琳所写的檄文刊载在报纸之上的时候,她根本不必再以这样的方式为自己造势!

或许……长安城所出现的踊跃投稿、堆积库房是个现实。

他袁绍和彼时王允所扮演的角色何其相似!

王允行刺乔琰,让这位本应当是大汉大司马的存在得到了民众不忍见其处在绝境的拥趸,甚至将其送到了天子的位置上。

而他和刘辩发出的这封檄文声讨再一次激起了长安百姓对她的声援,于是无论这些人到底是否有这个落笔成文章的本事,都要在早已价格低廉的纸张上书写几笔,以便让她看到——

无论这天下是否当真还有忠于大汉之人,又是否还有人觉得她这个皇位来路不正,在他们的心中,她都已经是毋庸置疑的天下之主!

事实上袁绍还真没猜错。

当乔琰从蔡昭姬这里收到对于这些征文投稿的时候,真见到其中有不少只写了只言片语,甚至是一两句打油诗的文稿。

它们以一种异常朴素的姿态表达了对于那封讨伐檄文的抗议、对袁绍刘辩的不满和对她的支持,也让她无端想到了一个东西。

“和那个风筝很像。”乔琰喃喃出声。

蔡昭姬没有在此时搭话,打断她在此刻的思绪。

她知道乔琰所说的是哪个风筝。

彼时她还并未成为并州牧,而是以挟持张懿的方式夺取了并州的权柄便于下达指令平定蝗灾,当崔烈接手并州刺史位置,她也将要前往乐平去面对那两年禁足的刑罚之时,她在并州州府的院墙上“捡”到了一只风筝。

那上头写满了“谢”字,却并非全部出自于识字之人的手笔,而有相当多是以临摹的方式完成的。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写成缺胳膊少腿样子的。

这份朴实的谢礼在后来被和书画一般装裱了起来,随后放在了并州的州府之中。

而此刻这些送来的“檄文”,真是与那风筝有着同样的意义。

“将这些遴选出来单独编纂成册送到我这里来。余下的……”

乔琰的目光在蔡昭姬已和属官一道加班加点筛选过一轮的文稿上扫过,接着回道:“以仲宣的那篇为头名,其余的由你令人排版入四月刊中吧。这期的售价不变,页数翻倍。”

蔡昭姬轻咳了一声,努力憋住了自己想要发笑的冲动。

这句“页数翻倍”的特殊待遇,绝对是为邺城朝廷准备的。没有第二种可能。

要不是每一块用于印刷的雕版总还是需要时间的,倘若再多增设,这期月刊的发行可能会遭到延误,她毫不怀疑,陛下可能会想要直接人手一本发放出去。

“少府执掌着天子府库,不缺这个钱。”乔琰随手翻了两页面前的文稿,又道:“总得让袁本初感受一下长安民众的热情,不是吗?”

袁绍可能是感受不到这种东西的。

三月增补刊物之中同时出现的武将招募和檄文征集,已清楚明白地将乔琰打算趁势吞并冀、青二州的意愿给展现在了袁绍的面前。

近在咫尺的危机感让袁绍不得不凭借着刘辩此前的誓师动员,自二州地界上广泛征兵,继续加强各方关隘的戍守。

偏偏舆论上的对峙还没结束,北面的战事又起。

上一次吕布就进攻得令人猝不及防,这一次,仅仅是在距离他上次出兵的半个月后,他便再度以异常蛮横的攻势杀入了河间郡内。

因其上一次的长驱直入危害不小,袁绍在沮授的建议下,给高顺升了职,并给了他更高的调兵权限。

然而这一回,吕布居然一改其用兵直来直往、恨不得直接杀穿敌阵的作风,正是在高顺的士卒发现他的一瞬间,他便带着与他一道出来作战的士卒一道退回了幽州境内。

而且,他还真就不出来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处让袁绍无法不怀疑,这很可能是北方兵马意图大规模南下的前兆,接连两日都为这出有始无终的出兵而卧不安寝。

但袁绍又哪里会知道,这仅仅是因为吕布在此行抽签中抽中了被发现便回返的选项而已。

也就是在这样一份对四方战局的不知所措之中,袁绍收到了下属为他快马加鞭送来的乐平月报四月刊。

在本就已经足够憋闷的处境里他好像是不应该再给自己找不痛快的,但一想到倘若其中写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他总得看到了,才能做出合适的应变,袁绍又打消了将其视而不见的想法。

他的手在空中定格了有好一瞬,这才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其接了过去。

而这一展开,他便见到了这月报卷首上斗大的“檄文征集精选”六个大字。

袁绍:“……”

这还真是有够明目张胆的。

正常的征文哪里会以这等征集的方式来写,偏偏乔琰丝毫不在意于这些文章获取的来路,恨不得将她得到了多少声援都给尽数展现在标题之中。

共计七千余份文稿,最终遴选出其中最为切合实际,少有妄言,针砭时弊,气势凛然的二十份,刊载在乐平月报之上,以图久存于世。

他的视线下移,便见到了这列于标题之下那篇喜获头名的文章。

书写此文之人,名为王粲。

王粲王仲宣!

袁绍记得这个名字。

他父亲王谦曾经是何大将军的长史,与袁绍和许攸都得算是旧相识。

但让袁绍真正记得王粲的,可不是因为他的父亲。

如今虽没有这个建安七子的名头,也理所当然地不会给他评出个建安七子之首的名号,但自建安元年王粲以一篇神女送征赋闻名长安,袁绍便将此人的名字给记在了心中。

不过彼时在袁绍看来,他至多也不过就是个借着写长安新路实则为乔琰造势的“阿谀之人”,如今……

如今却是此人将声讨他袁绍的檄文写在了那乐平月报上,还被以这般醒目的方式放在了头版!

想到当年他那一番奇思妙想的文赋写法,就算袁绍还未曾正式去看这是一篇何种文章,已下意识地在心中直觉不妙。

当他看到这檄文的内容,也当真是觉得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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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一篇以正经檄文格式所写的声讨。

这篇文章,名为《答冀州老农问袁大将军》。

这乍听起来和檄文没有半枚五铢钱的关系,但打从这开篇数句之中,便已可见,王粲此人将文名起得如此接地气,在打击袁绍的态度上却绝没有任何一点收敛的意思。

只因他写道——

【朝发白马,暮至邺都,有昊天丰泽,百卉葳蕤。路与老农同行,言今春正值耕作,或与去年光景不同,忽有车马徒众过境,非权势滔天之人不可有,然将至城关即四散而去,金玉奢华景象不复,唯轻车简从入城。

问老农此何人也,答曰后汉大将军袁绍是也。

吾闻声而笑,言其虚伪如故,是效昔年旧事也。】

袁绍脸色一变。

何为效昔年旧事?

便是他在早年间还在担任濮阳令的时候,因许劭此人身在汝南,袁绍生怕从他这里得到了一个不佳的评价,影响了他“养望”的目的,故而有意在到家前将自己的车马仆从都给遣散了开来,以一种看起来简朴的派头回到了汝南。

而在王粲的描述中,他在邺城周遭也有这样的举动,和当年没什么区别的虚伪。

袁绍当然没有在邺城干出这种举动。

可他有没有做这件事不重要,王粲所指代的虚伪也未必就是因为这样的一出削减排场的行为,就像他也不是当真来到了邺城的附近,也见到了这样的一位老农。

这可以是他此前一直不敢给自己求大将军位置的代指,也可以是他拉上了刘辩这位天子作为己方遮羞布的另类表述,总之——

袁绍不是个君子,而是个虚伪的小人。

有此等态度作为基调在此,那邺城老农身为汉民自然该当发问,那袁绍袁大将军乃是扶持大汉天子登基最重要的功臣之一,也始终在为汉室兴复而四方奔走、调兵遣将,其家世、地位和功勋更是在邺城的达官贵胄之中的头一份,王粲却为何要这般评价于他呢?

王粲便回道,“虚伪者必有其恶,而袁绍之恶尤甚。”

【北海孔融奔走以赴袁绍之邀,令世人均知,汉室尤在,尊儒重典之风尚存。】

【然儒家五常,袁绍无一能符!】

【纵观袁氏掌权冀州,可谓尊任残贼,信用奸佞,财入公辅,上下贪贿,以至州郡遭灾而不能免,难民起义而至于邺,此为不仁!】

乔琰的治下为何就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黄巾余党的复起,只有张牛角、梁仲宁这样曾经有过贼党经历的也都能寻到个借此上进的岗位,更遑论是对这数年间种种灾变的处理。这当然得算是不仁。

至于这“残贼奸佞”之人是袁绍的亲眷还是许攸郭图这些人,就由着他们自己考虑好了。

反正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酸枣合盟,绍不能据贼,致东郡太守身亡于此;兖州之变,绍但求独活,致下属受戮被捕者众,此为不义!】

酸枣会盟中袁绍意图拖延进入洛阳的时间,在对抗华雄胡轸等人的行动上便多有安排不妥之处,乔瑁因之而死。

许攸也早已在上一份月报中明言,若非袁绍只想着自己求生,他也不会在失去坐骑的情况下被捉。

那么对盟友下属来说,袁绍当然是无义小人!

【长兄病弱,为之苛待,族弟莽烈,沦亡豫州,绍之三子,长幼乱序,似有重蹈祸端之象,此为无礼!】

袁基的病逝一度被袁术指责乃是遭了袁绍的毒手,这话是由他们汝南袁氏的人说出来的,王粲在此刻再用上一次也无妨。而袁术早年间和袁绍撕破了脸皮后的彼此攻伐,都是人所共见的东西,那么固然袁术该当算是死在曹操的部下手中,也实则与袁绍有关。

这上一辈的三兄弟落到仅剩一人的结局,而到了下一辈里,因袁绍对幼子的偏爱,又已隐约出现了三子争嗣的局面,这难道是符合宗族之礼的吗?

袁绍令陈琳写出那封檄文不要紧,可檄文之中何敢指责于乔琰对兖州乔氏的苛待?

他自己都还没有理清楚那笔糊涂账呢!

【公孙不臣,袁绍友之,曹氏在汉,袁绍伐之,董卓为恶,袁绍荐之,弘农无才,袁绍辅之,此为不智!】

自汉灵帝驾崩至今的数年间,袁绍看似从未让冀州和青州脱离出他的掌控,甚至一度让幽州、豫州、兖州和徐州,还有那没什么存在感的交州都遵从于邺城朝廷的指令,但当他真正所能掌控的地盘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任何一点改变的时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就已经是失败了。

公孙瓒是什么样的人,董卓是什么样的人,真正有远见卓识的人都应当看得出来,可袁绍与前者结盟,将后者引荐给了何进,分明是将“识人不明”四个字给顶在了自己的头上。

都不必说他在那些更为细枝末节处的错误判断了,最能表现他不明智的,不就是他将弘农王给扶持上天子之位吗?

【中平六年,袁绍借粮,未曾偿还,时已七年,息不可数,或有兆亿之数,此为不信!】

袁绍有没有其他不诚信的举动,王粲或许不知道。

但袁绍还亏欠着大雍天子一笔堪称天价的债务,却是但凡曾经阅读过乐平月报的人都绝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么这仁义礼智信的五常,他竟没有一个符合的!

偏偏他又要在此时将孔融来邺之事大肆宣扬,以示汉统传承在望,不是虚伪至极的表现吗?

孔子若知自己的名头是被这样使用的,只怕都要来找袁绍算个账了。

这不仁不义不礼不智不信之辈,却窃居世家冠冕之首,何敢?

看到此地,袁绍胸口的气血已然沸腾了起来。

王粲给他扣下的指摘,远比寻常言辞要毒辣得多。

甚至是正对着袁绍才勉强找回了几分自信之事发起的打击。

而写到此地,还远不是王粲所要说的全部。

在他的故事里,与他同行的老农让他在邺城境内千万莫要说出这样的话来给自己招惹麻烦,打算将他重新送回到大河对岸去。

先以马骡载之南下,又寻舟楫渡江,当二者分别之时,王粲又对着那老农说道。

袁绍求变而不求其解,欲以马骡载重却不问年限,只得将其付诸农事,欲以浸取之法以得烈酒却不知其有新法,糟践酒水者甚多。

别人可不会知道,这些都是乔琰在暗中给袁绍挖下的坑,只会看到其中正如王粲所说,乃是对于物资的极大浪费,让本就仅有两州之地的处境越发窘迫。

【此可谓杼轴其空,日损千金之费。头会箕敛,逆折十年之租。倘使其驱策长久,父母难保赤子,夫妻相弃匡床,是大祸也。】1

【试看今日之关中,仓廪丰足,民生安泰,战马集群,文业昌泰,何曾因烈酒驴骡而平添灾劫?】

【信天命而轻人事,天未与之,信人事而循天理,人自胜之。】

【故而汉室之亡,罪不在大雍天子,实在袁本初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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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在这一番评点后又随即问那老农,何不与他同入大雍,得保晚年。

然而老农并未接受王粲的邀约,而是重新回到了大河之北,只在临别之前苦笑不语。

王粲本已行至虎牢关去,却还是担心那老农的处境,于是折返了回去。

可当他循着先前老农告知的地方而去,却已再不见老农的身影了。

留在此地的一对年轻夫妻告知,袁绍欲征兵补缺,每户必出一人,老农精神尚佳,仍可算壮丁,便填补上了这个空缺。

此时这征兵的队伍早已不知开赴何处去了。

王粲不是邺城朝廷之人,无法将其从这等命运之中解救出来,只能在此时选择离开。

可他又如何能保持着平静的心绪离开呢?

【邺城乱象,豺虎遘患,路有饥妇,顾闻号泣。】

【有歌曰: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

【吾驱马弃去,不忍卒听。】2

【归去大雍,以问天子,天子曰:“必将伐之。”】

读到此处,袁绍的脸色早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

在这一段平静却实有力量的收尾之中,绝没有人会再去在意王粲到底是不是当真往邺城来走了一趟,这才完成了这一篇辞赋。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已集中在了那最后的四个字上。

这轻描淡写的“必将伐之”四个字,比任何一个宣称其坐拥多少疆土多少甲兵,号令从属一并攻伐邺城的口号还要令人如临寒冬!

他近乎于逃避地将这乐平月报翻去了下一页,便见到了后面一页中那并列两面的文章。

比起王粲这以讲故事的方式发出的征伐声讨,这一页上的便显得直白太多了。

左边是黄月英斥责他为何不将棉布脱了,非要做这衣冠禽兽,右边则是祢衡说他勉强可以凭借着脸长得好去迎宾接客,也难怪会对大雍陛下有那等不符实际的指控。

声声句句,都带着一股逼人的锐利之意,竟是在将他最后的一点落脚地都给铲除了个干净。

以至于在这一刻,这些明明还眼熟至极的文字都像是一片颠倒错乱的符号朝着他袭击而来。

【何故棉衣加身,作衣冠禽兽之象……】

【袁绍有姿容,可使迎宾待客……】

【……山川景物,尽在胸臆,袁公腹中,一舟不容……】

【余者庸庸碌碌,不过如此。】

这的确是一出再成功不过的檄文集锦!

袁绍那本就因为兖州之战并未完全好透的身体,再难以让他站稳在原地。

他忽然一口血喷了出来,在下属惊惧的目光之中倒了下去。

“大将军!”

412.412(一更)长安之邀

袁绍绝没有比哪一刻比此时还要清楚地意识到,乔琰的这等步步紧逼之势已经紧追到了他的面前。

她此前在长安登基的场面到底是何种万民拥趸的样子,在方今并无直播录制的场面,也没有画手能予以复刻其中神容的情况下,传递到邺城的文字总还是让人少了几分真实感。

可这等铺天盖地的口诛笔伐,却是彻底将其呈现了出来。

那已不是简单的记录性文字,而是一把把站在大雍朝廷的立场上对着袁绍发出的尖刀,在王粲做出的“仁义礼智信无一相符”的评论面前,将袁绍多年间加身的锦衣华冠都给捅破了个彻底。

此前的三月加刊能以这等效率和数量发行,让回应大汉这方檄文的文稿填塞长安府库,那么今日的这一出合集推行,岂不正是万民狂欢,图谋冀州!

一步错,步步错。

从一开始就累积下来的差距,在此时于大雍和大汉之间划出了一道深渊沟壑,也将袁绍给推搡而下,用以填补这道朝代更迭的缝隙。

当连汝南袁氏的名头都因为那句评说兄弟阋墙的指责而大打折扣的时候,他还能依靠的到底是什么呢?

是早已经陆续离开他的下属,是他相继阵亡的将士,还是那位时至今日也未曾展现出什么天子气象的汉帝呢?

袁绍就算是铁打的身子也无法在这样直白的质问面前挺过去。

从在收到那三谢与河内也易主的消息开始就郁结在心中的一口血,终究还是没能被他继续吞咽下去。

“我此前就已经说过了!以大将军现在的身体,实在是不能再让他受气了。”太医令被紧急拖到袁绍的病床前头,眼见他那一众下属和儿子都以殷切非常的目光牢牢地盯着他,着实无奈地说道。

病号不遵循医嘱这种事情确实不少见,以袁绍的地位也显然很难在此时有一个足够安静的清修环境,但这种大起大伏的情绪伤身,为难的是他们这些医者啊。

“你少在这里危言耸听,还不是因为你们本事不够,才让我父亲此前奔波劳累的病症没能及时根治。”袁尚还没等那人说完便已打断了对方的话,厉声喝道。

“……”太医令都听得有点不想干了。

这天下间但凡是从事此道的谁不知道,最好的医者自然是在那长安以北的池阳医学院之中的,他们邺城这边的确实有些不如。

因看诊病人的局限,加上早年间在董卓之乱里的医书医案丢,他们的水平长进也很有限。

但另请高明,也得能将人请得来再说吧?

看看如今这两边的敌对情景就知道,袁绍能请到的医者也就是他们了。

“行了,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袁熙难得强势地朝着袁尚喝道,“父亲眼下这个情况你以为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倘若再因为这等争执拖延了时间,到时候谁来负责!”

袁尚不情不愿地住了嘴,却还是在走到一边去之前嘀咕了一句“就你会做好人”。

太医令对父亲诊断的急火攻心结果,让他很难不感到一阵迫在眉睫的危机感。

谁也无法确定,父亲在面对这等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后,还能不能恢复到此前的身体康泰模样,那么到时候,他们这些做儿子的该当何去何从呢?

袁尚深知自己在本事上是不如父亲的,连父亲都应付起来如此吃力的对手,他更不可能是对方一合之敌,一旦头顶上的庇护伞消失,他除了远走他乡只怕没有别的办法。

而倘若真落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当然得给自己筹备到足够的武装力量保护才好。

最好就是能继承父亲的下属。

要知道,他的大哥袁谭是已经被父亲出继给了过世的长兄袁基了,在法理上没有和他相争的资本,在他面前唯一的对手——

只有袁熙!

大概在场之人,除了或多或少知晓袁尚心思的郭图发觉了袁尚此刻的算盘,都没有想到,在袁绍处在此等危急处境之中的时候,袁尚还在考虑着铲除异己,凭借着自己在袁绍这里的地位谋求到更多的好处。

就连在随后收到了太医令回返而来禀报的刘辩都在此时问的是,“以卿看来,袁大将军可还能指挥战事,督理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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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

刘辩可不关心袁绍家中的矛盾,更不在乎在乐平月报上刊载的檄文中对于袁绍的种种罪过做出了何种指摘。

他更恐慌的是,倘若袁绍因为这一出而落到个病体难愈,甚至是被气死的结果,他这位大汉天子到底要用何种手段才能抵抗住大雍汹汹来袭的迫近?

有袁绍在前,顶替着他这位天子发号施令,还能将大多数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这才有了今日这出檄文批驳重点都在袁绍身上的结果。

有袁绍为他分忧解难,也还可以让他暂时忘记敌军随时可能攻陷邺都的事实,暂时让那些各方隘口的交战军报都还放在别人的案头。

可袁绍若是倒了下去……

刘辩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场面。

太医令面对着刘辩意态急切的追问,深知这位陛下也未必就是真出于对下属的关切才问出这样的问题,极力让自己的额上没因紧张而泛出冷汗,回道:“起码一两个月内不能吧?”

一两个月?

一听到这个答案,刘辩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要炸开了。

起先那份乐平月报确实只送到了袁绍的手里,但到了此刻,这又哪里可能不被获知消息的刘辩问起,最终抵达了他的面前。

他也不难体会到袁绍此刻的心情。

但能体会是一回事,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看看先前的一两个月内都发生了什么吧。

先是乔琰登基,后是袁绍在豫州兖州吃了大亏,何止是丢掉了地盘,就连曹操都被推到了乔琰的那头,再便是河内的丢失,王匡叛逃张郃辛毗投敌,而后的那出檄文也全然没起到袁绍曾经和他信誓旦旦保证的结果,反而迎来了对方狂风骤雨的打击。

倘若再有一两个月的时间,是否这大汉的最后两州也要易主了。

两个月,够让乔琰做太多的事了!

刘辩倒是也知道,在此刻对袁绍逼迫太紧没有任何的好处,倘若真将其逼上了绝路,反而是他的麻烦,于是他一边仓促离席而起,以图缓解自己此刻手脚无处安放的紧张,一边让人将孔融和郭图都给找到了他的面前。

刘辩能信任在此刻不会投敌的下属实在不多,还能给他以建议的又筛掉了一轮。

在他看来,会因为他此前的那封讨贼檄文投效过来的,应当不会在仓促之间就改变自己的立场。

孔融的表现也显然不是因为袁绍有什么对抗乔琰的能力,而是因为他刘辩乃是大汉的天子。

那么袁绍是否符合儒家五常,也就同样不是孔融需要在意的事情。

一度担任着北海太守的孔融,何止在身上背负着孔氏子弟的高名,有着在党锢之祸中藏匿张俭的美名,有和黄巾军斡旋的战绩,也有治理一方的经验,若非袁绍才是真正把持住这邺城朝纲之人,刘辩都恨不得将孔融更进一步地给提拔上来。

现在袁绍倒了下去,刘辩便难以避免地想到了对方。

但他也当然不能在此时做出什么卸磨杀驴的举动,袁绍那边,他不止要关照病情,也要对他的下属和儿子做出请教之举。

在沮授辛评等人俱不在邺城的情况下,刘辩只能先将郭图给请来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事有凑巧,当孔融和郭图抵达的时候,恰好在宫门之外便先遇上了。

郭图眼见孔融对他颇有几分不假辞色的模样,仿佛潜藏着几分嫌弃,顿觉不妙。

果然当听到刘辩询问在袁大将军病重期间可由谁来接掌其麾下事务的时候,郭图便听到孔融回道:“方今之时,贸然改换大将军府对各方的布置,反为取祸之道。临阵换将,更是天下之大忌。故而以我看来,不如由大将军之子接掌事务,协调各方指令,居中坐镇指挥。”

“长幼有序,古礼如此。既大将军长子尚还身在青州,南据徐州之兵将,便该当由二公子暂代军务才是。”

郭图不由眼皮一跳。

早在此前他就已因为袁绍更亲近于袁尚的缘故,等同于择选了立场,这才屡次和袁尚接触。倘若因为这突如其来的一遭,袁熙这位二公子要因此掌权,进而名正言顺地将袁绍的势力给一点点接掌过去,就算袁熙向来都给人以好脾气且待人公正的印象,也无法让郭图在此时有任何的放心。

孔融这话说得是不错,想想他幼年的让梨传闻,更不难理解他为何会说出此言来,可这句话在此时出现,着实是让郭图对他心中暗恨。

“公则先生怎么看这个决定?”

听刘辩忽然在此时转向了他,问出了这个问题,郭图连忙回道:“以我看来,只二公子掌权不妥。当年大将军令二公子前往长安探知消息,二公子年少无知,竟为乔琰与田丰联手所骗,令大将军凭白投入不菲却无有一项所获,竟成今日对方回敬檄文之中所批驳之事。以二公子的阅历与眼力,倘若贸然让其暂代大将军职务,难保不会再度为之所诓骗。”

刘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这话说得也不无道理。

郭图又接着说道,“所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那月报之上指摘汝南袁氏先有大将军同辈三兄弟相争,后有大将军之子阋墙,我等何不令其三人各镇一方,既能令谣言不攻自破,将声势挽回一程,也能令任何一方倘若迎来攻伐之战,都可尽快转圜布置、全力迎敌?”

“眼下北面有沮公与主持,不必过多担心,但西面太行山以北的并州军虎视眈眈,南面的河内与兖州也是大军将至,正该各有一人为主将督战才对。”

“二公子心细,料来能防住各方隘口,三公子大胆,或能以正面交锋之气势震慑敌方。”

郭图当然不是随便提出的这等安排。

戍防于南面一线的主将势必距离邺城更近,倘若当真出现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局面……

不,现在倒是还不到想此事的时候。

总之,先令权势莫要只倒向一方总是没错的。

孔融皱了皱眉头,但他说出的倒不是对郭图建议的驳斥,而是——

“回应的檄文又是怎么回事?”

郭图:“……”

说实话,他一点也不想让更多人看到那份将袁绍的面子剥落了个干净的东西。

但孔融这里,显然是瞒不过去了。

——————

在邺城朝廷这边手忙脚乱地收拾袁绍倒下后的乱局,并试图限制那些乐平月报通过各种手段流入境内的时候,乔琰则已经从容地开始下达随后的指令了。

“陛下不急着借助此时的优势强攻冀州?”被乔琰征召议事的三公收到了她的这个安排,都不免为之一惊。

“消息的传播速度诸位也是知道的,乐平月报的四月刊在长安甫一发出便令民众千般响应,可在冀州青州境内,他们依然自知自己乃是大汉子民,而非我大雍之人。”

“既王朝覆亡之时的绝地反击势必最为惊人,何妨再等上几月的信息发酵和水滴石穿呢?”

乔琰叹了口气,“再有仲宣在《答老农问》中写,未知身死处,何能两相完,此景并非只因战乱而致,还有建安三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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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四年的旱灾引发。今岁难得的好天时,更不可辜负。”

交战之中,再怎么对进攻的路线有着优越的规划,也很难完全避开这些百姓的田亩。一旦造成摧折,便不是今年能补救得回来的了。

新入手的兖州豫州本也还需要个数月的时间来进行治理,以免在什么地方出现反对之声引发动乱。

所以她当然可以等!

别看这么几个月的等候有可能会让袁绍的身体康复过来,那些早已经越来越显著的差距,绝不可能在这样的一段时间内被弥补回来。

比对她和袁绍的年纪,等不起的那个人也从来不是她。

“我非穷兵黩武之人,不必让士卒片刻不歇。”

但她话到此又忽然神情一凛,“不过,不在此时进攻,并不意味着我们什么都不做。”

“北部幽州战线,我预备让吕奉先继续按照此前的计划行事。北下交州督办扶南大舰完工的人手也已就位,或能在八月之前便将其打造完工,北上幽州。”

“我也已令人送信于贾文和,令其筹措攻伐青州之事。”

当然准确的来说,乔琰给贾诩写的那封信上其实是这样的。

郭嘉的兖州刺史已经从一个虚名变成了名位相符的职务,贾诩的这个青州刺史是不是也应当有所动作了?

贾诩收到这种鞭策下属的信件是何种想法姑且不论,原本屯兵在徐州境内为北上青州做准备的队伍大概不会还能坐得住。

“另有各州农耕之事绝不可松懈,自朝中下派的督查人员将会秉公严查,如有浑水摸鱼之人,正好立一立我大雍的规矩。”

“此外——”

乔琰的顿了顿,这才开口说道:“请豫州、荆州和司隶的世家各派代表,都往长安来一趟吧。”

凉州兖州扬州世家都已被她清算了一轮,并州从未脱离她的掌控,徐州有陈登的效忠在便已暂时不必担心,交州益州幽州这些地方真正能称为世家的少之又少,那么唯独剩下的,就是豫州荆州和司隶!

在临近天下一统的局势面前,在已经给出了若干个杀鸡儆猴参照的面前——

这些人,不能再只给她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了!

413.413(二更+中秋节加更)敬献隐户……

在这场匪夷所思的檄文征集活动面前,正面迎接风浪的袁绍落了个吐血昏厥的结果,那些并不是被攻击目标的世家,又何尝不会觉得心惊胆战呢?

前有兖州世家因为“正当”的理由被清算,但谁都知道,这其中到底有多少是因为其与袁绍联手对曹操发起进攻,又有多少是因为他们对大雍天子的反对。

后有袁绍以这等站在乔琰对立面的世家代表身份,遭到了这样一出群情激奋的打击。

这二者均是杀鸡儆猴!

区别不过在于,后者以其四世三公的家世背景,该当算是一只更为健壮的鸡而已。

而现在,鸡已经是死的死,伤的伤,猴——

是该有点表现了。

倘若他们还将那些不满的心思藏匿在表面的服从之下,而不是站在明确支持的立场上,谁知道当乔琰结束了对那邺城朝廷的攻伐之战,真能将手给腾出来后,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就是他们呢?

这场檄文的征集对于袁绍来说只有成果,对于他们来说却还能看到过程。

他们看得到长安民众那等朴素却踊跃的回应方式,看得到乐平月报发行中的势不可挡,更看得到关中民众对于这场时事的密切关注,看到一种明明单独存在还显得异常微弱的声音在汇聚到一起之后却表现的力量。

而这距离她正式开启民智的开化普及到如今,才只有几年的时间!

只是这样短的时间,先头效忠于她的文官力量和这些渐渐成长起来的幼苗,就已经足够掀起这等可怕的风暴了。

她甚至并不必在意他们有可能在此时发起的抱团回击,只因她手中这副传递信号的桥梁——

早已在不知不觉之间扎根入激流深处了!

“其实早在她登上天子位的时候,这种征兆就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此前的限酒会上她要以酱油作为让利,在仲长统推行昌言之时,还打着一层自保的旗号,甚至还能给各家一个将其驳倒的机会,到了今日……”

到了今日她不需要给出一个所谓的解释或者是一个让彼此都有个台阶可下的和缓局面,只是来索要一个答案而已。

当收到这封前往长安的邀约之时,就像是有一张无形的契约展开在了他们的面前,只等着他们抵达后做出签字画押的举动。

倘若他们不想在袁绍之后步入这样的一条路,当然只能来!

蔡瑁不无唏嘘地与同上长安去的蒯越感慨道。“今日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想了想,忽又问道:“说起来,乐平月报是何时推行的?”

蒯越回他:“光熹元年吧?”

距离如今六年半的时间。

这个原本还像是她在对并州以及随后攻入的凉州传递执政者举措、连带着介绍生存新技巧的报纸,在当年发行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其能起到这样大的作用,更能凭借着印刷术的出现,成了今日的模样。

只要她还手握着这条渠道,她就有了一把最为锋利的武器。

不到人亡政息之时,绝不会给人以可乘之机。

但这种机会之说骗骗自己也就算了,怎么有可能实现呢?

她才只有二十三岁而已!

或许用十年的时间还能让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依然抱有侥幸心理,想着终有一日还能去拦截她意图让天下黔首都成为自己人才库存的计划,希冀于她会突然之间被什么人的反抗所劝服,那么二十年三十年呢?

倘若她还能有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培养出一个执行那长久计划的接班人,他们所做出的反抗便将如蚍蜉撼树一般可笑。

还不如效仿于颍川荀氏,在族中子弟的栽培上多下一点苦工,反倒是在新的时代潮流中还能继续保持竞争力的上佳手段。

蔡瑁想到这里,忍不住朝着蒯越又叹了口气:“我们果然还是在荆州这地方闭塞久了,连眼界也被限制住了不少。”

在乐平月报刚发行的时候,还没有人留意到并州地界上的这一出新花招,就像也没有人会想到,当时连借道凉州进攻关中的计划都充满未知性的乔琰会一步步走到今日这地步。

蔡瑁原本还觉得,刘表作为胆敢向汉灵帝上奏单骑入荆州的大汉宗室,就算不能在汉室有变之时割据荆州称霸一方,总能够保住一份长久的富贵。

蔡氏将宗族之女嫁给刘表作为续弦,便是与之合作的表示。

但即便如此,他们作为荆州世家也依然有着一份独有的傲慢。

这份强龙不压地头蛇的傲然,让他在最开始的时候不能理解刘表对乔琰的种种示好举动,对于他自请将州牧降职为刺史,其实也尚存几分未曾明说的不满,但事实证明,刘表的判断实在没有出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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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在他带着刘表的投诚之说前往长安表奏天子后归来不久,他们所见的大雍局势就在以这样可怕的速度往前发展。

如此一来,荆州的蔡氏和蒯氏当然是必须往长安走一趟的。

为显示他们对于乔琰此番相邀的重视,则由蔡瑁和蒯越亲自前往了。

好在,蔡瑁总算还是有个保命符的。

当他抵达长安的时候,负责接应他到落脚之处的还是黄月英。

“舅舅想问什么便问,不必在这里遮遮掩掩的。”黄月英赶着从工部散值之后才来见的蔡瑁,便见对方好一副欲言又止的表现,开口说道。

黄月英的母亲乃是蔡瑁父亲蔡讽的长女,蔡瑁的姐姐,算起来是该称呼一声舅舅的,也比杨修和袁绍这个舅甥关系稍微牢固那么一点。

见蒯越知情识趣地先告辞离去,蔡瑁小声问道:“容舅舅问个问题,你觉得陛下此番可有再向我们问责的意思?”

虽说他们并不像是兖州世家一般干出了那等出格之事,但慢一步的代价也未必是他们能够承担得起的。

黄月英笑了笑,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回问道:“现在是让敌人见血的时候,您说是吗?”

那么,他想要做让当今陛下的敌人吗?

他既然已经亲自前来,便当然不可能会有这等愚蠢的抉择。

他连忙回道:“不错,眼下的头号大敌乃是袁绍那等不仁不义厚颜无耻之人,并非我等愿意谨遵陛下旨意的。”

“我若是舅舅的话,还会再明智一点。”黄月英一边领着蔡瑁往这落脚处的堂屋之中走去一边说道,“荆州未曾经历攻伐之战,陛下又新将钟繇钟元常派遣到了此地来,是何用意?”

蔡瑁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后回道:“荆南宗贼平定之中的缴获所得,我会劝说刘景升以相助陛下扫平二州为由送来,襄阳蔡氏也会协助钟元常在荆南立足。”

这样一来,他们荆州地界便被划分成了三块。

上头是袁耀所在的南阳,下头是钟繇所督辖的南部,中间才是刘表和他们这些襄阳世家所掌握的南郡等地。

这等上下制衡手段过后,大汉绝不可能在刘表这位汉室宗亲处兴复,无论是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舅舅果然是个聪明人,”黄月英停住了脚步,又回头朝着蔡瑁说道:“您若是不介意的话,在此行长安面见陛下后暂且多留两日,我父亲正接母亲一道北上而来,往后定居长安,正好也能一见。”

有这句叙旧之言,蔡瑁本还悬着的心已经放下了大半。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当年刘表拿出了“单骑入荆州”的方案,恶意竞价掉了那些意图从汉灵帝手中得到荆州牧位置的人,今日便成了他这位刘表的得力干将面对这等竞价局面了。

头一个做出这等举动的,便是杨修!

上一次杨修作为乔琰的使者,将参与到论酒会中做出交易的各家都走访了一轮,以乔琰酿造烈酒需要人手为由,挖走了不少在名义上应当算是隐户的存在。

而经由彼时的那一遭,杨修对于这些人家中还有多少未曾释放出来的人口都可以说是心知肚明。

于是在这出司隶、荆州与豫州的世家重聚之中,他直接以弘农杨氏率先作为表率整顿为由,提出了个上报的说法。

他会自宗族之中清理出若干数目的隐户,送交就近官府造册登记。

以杨修还未正式成为弘农杨氏领头人的身份,这个隐户的藏匿是可能存在的,且大概率是他的长辈所为。于是现在,他凭借着乔琰登基抬高的身价,当先就是对着自家来了一刀。

而当杨修那双清明的目光朝着周遭扫视的时候,饶是蔡瑁和他没什么此前的交情,都不免觉得,那里面好像潜藏着一个信号——

他已做了个开头,诸位也理当不能落后才对。

你们各家有什么实力,他既知道了,陛下也应当是知道的。

蔡瑁的眼皮不由一跳。

他可能还得再额外多出一点血了。

今日的这出邀约会面并未再如彼时的论酒会一般放在那长安郊野,而是放在了弘文馆的会客之地,又因天子的到来而在周遭由金吾卫戍防成了铁桶一般。

这周遭的明堂灯火将乔琰扶杯端坐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明光虚影之中,一时之间令人难以分辨出她的神情,却直觉那不会是什么和蔼可亲的样子。

倘若那些金吾卫的存在并不是要保卫乔琰的安全,而是要对他们这些人刀斧加身的话,也不是一件说不通的事情。

毕竟,这位天子是能凭借着一杆枪一匹马杀出禁宫的存在,哪里需要担心他们这些人能对她做出什么威胁的举动。

献出人口还是不献?

在场众人在这一刻都并不难得出一个答案,或者说他们原本也没有其他的选择。

只能交!

不仅要交,还要交得心甘情愿。

兖州世家的反抗让其中没被论以死罪的都被流放到了交州日南郡内,若是让他们也步上后尘的话,对他们来说可要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日南郡的未开化程度,简直可以和蛮人相比,对饱读诗书的世家来说,堪称是噩梦一般的不毛之地。

既然能在中原过安生日子,何必让自己被丢到那样的处境之中?

于是当即有人顺着杨修的话说了下去,“弘农杨氏累世清名,杨文先受困于邺城,有其子明晓是非,决断黑白,也得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既然杨氏做出了此等表率,我谯县戴氏也愿从之。”

这人说便说吧,在蔡瑁本就已盘算起了按照襄阳蔡氏的身份需要拿出多少人丁的下一刻,又听到他说道:“陛下昔年尤为大司马之时便已兴办起乐平书院,如今既为天子,合该在长安重建太学才是,戴氏不才,聊有家资,也愿助力于陛下广开民智之意,此外我家中有《施氏易》,乃是自前汉孝平皇帝在位之时由刘桓公传与先祖的,想献与书院中贮存,恳请陛下准允。”

乐平书院中有郑玄这等在易学上精研的名士,又有荀爽留下的同习此道弟子,再将另外一门易学注解送入其中用于勘误校正之用,实在能算得上是一出聪明的送礼。

可这出响应杨修之言同时做出的送礼,可把在场的其余各方给坑惨了。

后一个开口的到底是应当就按照杨修所说的继续报人数,还是应当在这位戴氏子弟的加码之下顺势也将自家的传承典籍拿出呢?又或者是再多增补些东西,让这出已经打开了口子的献礼求和越发名副其实?

他们如何舍得啊!

多年来的世家身份让他们享受着远比寻常人要高出太多的待遇,甚至哪怕其中有只在前汉出仕有官员的,到如今依然成为了地方上难以忽略掉的一股力量。

除却党锢之祸中他们不得不为生存所计而收敛锋芒,便如那长平殷氏一般,由彼时的谏议大夫殷封所带领,弃官举家奔逃至于曲阿,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他们并不需要以这等献媚之举委屈自己。

但当一想到他们今日所面对的是一位足够有手段和魄力的帝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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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正在求索的也是家族的生存之道,方今天下又无一处可留给他们躲避后,其中算明白这笔账目的已经站了起来。

蔡瑁刚准备出声,便见先他一步站起来的,正是蒯越。

蒯氏选择由蒯越而不是蒯良前来,绝不是没有考虑的。

蒯越在刘表到任荆州之后的诱杀宗贼头目举动,简直将他性格之中果毅坚决的一面表现得淋漓尽致。

他固然不像是蔡瑁一般,能提前从黄月英这里得到乔琰的态度,可眼看杨修的表现,他也能猜出个大概了。

这份送出的东西或许未必能像是彼时的论酒会一般给他们拿到对应的好处,只因乔琰身为大雍陛下已不必再对着谁做出低头之举,却势必能将他们反应迟钝的过错给一笔抹消。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若还不能给自己争出个未来,到底还有何底气说自己是数世名门之家?

不过是人、书、财而已。

在这大雍朝堂日新月异的上升之势面前,人留在手中只会是他们的负累和隐患,书留在手中可能只会是过时之物,财若能买命便绝不算亏了!

他拱手朝着乔琰行了一礼后说道:“蒯氏不比弘农杨氏积累深厚,愿以折半之数上敬天子,蒯氏承荆南之望,愿助陛下收集荆襄典籍编纂入学宫。”

“自党锢之祸至于如今,荆州少逢战事,南下避祸者不计其数,蒯氏也愿出资,助力于其重归故土。”

乔琰遥遥朝着他举了举杯,“那朕——便先多谢异度先生高义了。”

这一句多谢二字直接击碎了在场众人最后的一点疑虑。

蔡瑁仿佛生怕别人还能抢先在他的前头一般,当即接着蒯越的话说了下去。

反正是一并来的,就不必还分作两次说话了!

……

作为乔琰扈从的典韦还从未见过这些有着世家名门之称的存在,居然会以这等物品贱卖一般的口吻将东西送出来,还生怕自己送的少了会落在别人的后头,再转头看向乔琰,见她脸上还是一派波澜不惊的平静,不由有些咋舌。

照这么看起来,这些人和他们这些卖力气干活的人其实也没太多区别。

虽不知道这一出送礼算不算是情绪上头之下的表现,在随后会生出反悔的想法,可起码在此时,陛下发起这出邀约会见的目的就已可以算是彻底达成了。

有了这一出“失”,方能有后头的“得”嘛。

不过典韦并不知道的是,乔琰的表现看似平静,其实也并非对于所有的事情都有着了然于胸的掌控。

当这些世家代表在侍从的领路之下退去后,乔琰看着面前的空座,忽然朝着杨修问道:“此前我让你在大雍朝堂上担任官职,而不是继续担任大司马府属官,被你给拒绝了,坚持暂时仍以那空位自居,所为的便是今日这一出?”

在乔琰登基称帝之前,杨修乃是她那大司马府中的主簿,可当大司马的官职也不再存在后,这个大司马府主簿也就已然名存实亡。

所以若说官职,杨修是没有的。

假使他有官职在身,这出将世家隐户献上的举动里,便或多或少掺杂了一些特殊的意味,譬如说贿赂君主之类的。

恰恰是这个钻空子的举动,让他发起此事变得尤为顺理成章。

听乔琰发问,杨修回道:“断尾求生,壁虎山鼠之流尚且有这样的智慧,人难道就没有吗?”

杨修聪明至极,也就绝不会不知道,他做出的这个举动在短期内给弘农杨氏带来的损伤远大于可能获得的利益,甚至那些因为他的一番话而不得不同样做出这个举动的世家,甚至有可能将这笔损失的账记在他的头上。

可世家啊——

王朝更替之间的新旧沉浮,随着乔琰还有意图掀起更大变革的举动面前,从来不缺作为奠基的牺牲品!

他看似是在朝着自己所代表的利益阶层挥出一刀,却又何尝不是在极力给他们指点出一条更为本质的求生之路呢。

在马钧和黄月英划分出工部,弘农馆考核选拔即将于半月后开始的两件事里,杨修除却看到了乔琰这个不拘一格用人的擢拔外,还看到了一点意图对官职制度做出改变的影子。

那么与其让这些世家因为手中的隐户人手而野心尤存,在下一波变革面前成为被枭首的出头之人,还不如奉行求生之道先遵照着乔琰的意愿往前走一步。

乔琰看了看对方的脸色,对杨修可能怀揣着的小算盘没报以什么想法,只是转而说道,“眼下各方人手送至,你这闲散日子是过不了了,去尚书台领尚书仆射的位置去。”

杨修拱了拱手:“遵陛下之命。”

尚书仆射乃是尚书令的属官,别看其只有六百石的官职,但位卑而权重在这个位置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因尚书令还处在空缺的状态,这个尚书仆射的位置可以代为处理尚书台之事,各方官吏的考绩都汇总在此,可以说是目前的内朝要员。

至于这到底是因为杨修的资历本就应当被放在这样的一个位置上,还是因为他今日的这番表现在乔琰这里备受认可,故而做出了一番嘉奖,那就留待这些与会之人去猜测了。

总之,这群人的大出血牺牲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是也没白费。

杨修走马上任之后,当即展开了对各方出人出力的督促,在四月到六月之间,不止是那三州的人口吐出了个蔚为可观的数字,就连并州凉州和益州这等距离近的也都主动配合了他的行动。

以至于当六月刊的乐平月报比眼线送来的消息还要快地抵达邺城之时,接下这份报刊的郭图便看到其上写着的正是各州世家与袁绍形成了鲜明对比,为各地屯田储粮做出了重要贡献。

这份堪称正能量的宣传,对于一直处在浓重压力之下的邺城朝廷来说,简直是和一记抽冷子的尖刀没有什么区别!

袁绍的身体似乎是因为那次吐血彻底伤到了根基,在这三个月中始终处在反复的状态,要不是因为天气已自春入夏,在邺城这地方不是个容易感染病症的时候,郭图时常担心他会不会因为额外发作的一场小疾病而被打入药石无医的状态。

就算他已经悄无声息地在袁绍的下一辈中选择了袁尚作为他扶持的对象,看中的便是袁尚好拿捏的脾性与能力,当他真切地看到袁绍的身体衰败下去、甚至已隐约丧失了斗志的那一刻,郭图还是不免感同身受地体会到了面对长安那头步步紧逼的恐慌。

而现在的这条消息,在以乐平月报这种渠道发出之后,又意味着他们再度被斩断了一路潜在的助力。

郭图下意识地咬紧了后槽牙,极力收拾起了自己面容之上的慌乱,这才朝着大将军府走了进去。

当他在府中花园内见到依然精神不济的袁绍之时,对方正坐在那具长安送来的轮椅之上。

两个月前长安的工部推出了一系列为战场上的伤病士卒所用的器物,其中就包括这轮椅,也显然是出于乔琰的有意为之,将其中一具送到了袁绍的面前。

让郭图有点意外的是,袁绍并未因此而勃然动怒,反而是让人将这份礼物给收了起来,甚至因难以长期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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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将其派上了用场。

他在听闻乐平月报在四月内渗透入冀州的数量依然得以万来计数后,又当机立断地暂停了对各方郡县内征兵的举动,以防引发这余下两州境内的民众叛逃。

听闻郭图向刘辩建议的三子分权而守,他也没做出任何反对的建议。

好像在突然之间,袁绍有了一种超乎以往的冷静。

可这种冷静若是能配上一副能策马提枪作战的身体还好,若是不能,便显然只会让他更加煎熬。

自乔琰登基到如今,也就是四个月左右的时间,原本在外表上还正当盛年的袁绍竟已几乎是头发花白的惨淡模样,让人很难相信他也不过是才四十多岁而已。

听见郭图靠近的动静,袁绍并未将目光从面前的那株植物上挪开,只是开口问道:“除了北面还没有其余进攻的消息?”

要说袁绍现在对谁恨得最牙痒痒,头名是没有例外了,但第二名必定是吕布。

他都快将进攻冀州当做是什么每隔半月必定要做一次的事情了。

起先他还会被高顺给拦截住,后来,根据他们在涿郡的探子来报,司马懿和田丰轮流给吕布制定进攻路线,就为了能让他在下一次深入到冀州更远的地方。

可即便如此,每当他和冀州兵发生交战后一旦出现人员伤亡,或者是意识到再不退回去就会出现什么不可预知的情况,他就会以飞快的速度撤兵。

按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问题,偏偏袁绍还对着四面坐镇之人都下达了命令,四方军情无论大小务必告知于他,也就让他对吕布越发痛恨。

每一次,他都做好了听到乔琰大举入侵的消息等着那军报,却收到的只是吕布来而复走的消息,搁在谁身上能受得了?

以至于当听到徐州那头把马超给换到了作战前线的时候,袁绍还毫不犹豫地给袁谭下达了指令,一旦见到此人带兵杀入务必不计代价下死手,否则两面袭扰的战报绝对能把他给逼疯。

所以这次发问之中他学乖了,直接把吕布排除在了外头。

郭图在心中迟疑了一瞬到底是否要将新刊载在月报上的消息告知于袁绍,最终还是以尽量含蓄的语气说了出来。

见袁绍脸色难看,他便又添了一句,“这消息虽坏,总也好过对方正式发起进攻。一面来说,大将军的三位公子各居一方,磨砺长进,又有周密筹备的机会,或许就能有翻盘的机会。另一面的话……她迟迟不动,难保不是因为登基得太过仓促,被内部的其他矛盾牵绊住了手脚。”

但郭图尚未说完,便听袁绍打断了他的话,“你要是真这么想的话,你也可以趁早引咎辞职了。未免太小看乔烨舒了些。”

“什么被其他事务牵绊住手脚,他们分明就是在温水煮青蛙,等着我们在重压之下做出投降的举动!”

可他袁绍偏不想遂了她的意,让她将碾灭大汉最后一点余晖的过程也有着一番和平演化之态。

他非要再做出一次尝试!

“传讯显思,让他将青州的指挥权暂时交给辛仲治,即刻回返邺城一趟。我有些安排想要交托给他!”

414.414(一更)风云不定

让袁谭回邺城?

袁绍的这一出指令完全出乎了郭图的预料。

因他和孔融各执一词的缘故,袁绍的二子和三子已经各自在这戍防战线上领了一份职务,意图挣出个表现来,偏偏在此时,袁绍将自己已经出继的长子又给征调了回来,这又算是个怎么回事?

不过郭图虽然有些迷茫,还是在此刻回道:“以明公看来,将青州的权柄交到辛仲治的手里,当真无妨吗?”

辛评的确能力高超,起码比郭图逢纪之流要强出不少,甚至在这两月间协助于袁谭布防的准备都并没有什么缺漏之处,可别忘了,辛评毕竟有个已经投敌了的兄弟辛毗,倘若在此时还将一州之重任交托到他的手中,谁知道青州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之间便落入敌手了。

青州是因为和冀州联结为一体,有冀州作为陆路的北部屏障,才稍显好防守不少,但其横向极宽,纵深不足的特质让其极容易被从徐州方向突破。

又因此番兖州的丢失,经由兖州东北角同样可以入侵青州境内。

在这样一个腹背受敌的处境之中,不谈增兵之事,反而让作为青州主帅的袁谭回返,留下一个疑似叛徒的存在,是不是过于草率了?

然而郭图刚问出这个问题,便对上了袁绍冷得出奇的目光,也让郭图陡然意识到,他所以为的袁绍已经失去了斗志,很有可能只是他一个错误的判断!

这是袁绍在下达指令,而不是他!

“青州还有将领在,何时是由辛仲治一人拿决定了?”袁绍开口说道,“将人召回的同时,将这封密信也交给显思。”

在极有可能因稍迟一步便面临亡国危境的情况下,无论袁绍是否已因乔琰的屡次刺激处在了近乎丧失理智的状态,他的这条指令都被以极快的速度传达了下去。

何况,他此刻的身体状态欠佳,想要让自己的长子回返,前来见一见自己,也并非是什么说不通的事情。

大汉以孝治天下,就算刘辩觉得此举会令青州空虚,也并未对其做出拦阻。

这封自邺城送出的信件和将其召回的指令,以极快的速度送到了袁谭的手中。

他虽然讶然于父亲的决定,还是将身在此地协同驻守的蒋奇和辛评各自喊到了面前交代了两句,这才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冀州。

因密信中所言,哪怕他抵达邺城之时尤是夜半,袁谭还是并未停留地直奔袁绍所住的院落而去。

他和袁绍之间有了一出简短却显然意义不小的对话,在小半个时辰之后,袁谭便从袁绍这里离开,在府中小憩了两个时辰,又在天明之时仓促赶回青州。

凡是与这位袁氏大公子有过短暂会面的人都能看到,他虽因行路而稍显疲惫,却也在面容上显示出了一番志在必得之色。

他甚至在离开邺城之前,带走了袁绍随身佩戴的宝剑,俨然是袁绍给了他不小的权柄。

这副突如其来的委以重任,在袁绍已有两三月未曾亲自露面的情况下,似乎有些别样的意义。

“袁本初的这个举动倒是很聪明。”乔琰收到了邺城方向的急报来信后若有所思。

“诸子争嗣的情形在仲宣对他的指摘之中作为了一项理由,不过他这么一折腾,却是在变废为宝了。”程昱在旁回道。

“你应该说,他在以己度人。”

袁绍在兖州的脱困表现充分说明了一个事实,人在当真面对不可挽回的劣势处境之时,为了摆脱死局能爆发出绝大的潜力。

那么,他是如此,他的儿子是不是如此呢?

袁绍倒不可能将他的儿子给致于死地,但若是让他们处在一种争相上位的竞争环境之中,恐怕真能让他们发挥出更大的本事!

持有袁绍佩剑和密令的袁谭虽然在名义上来说是袁基在宗族礼法上的儿子,已经被袁绍过继了出去,但同为袁氏嫡系,他这个嫡长的名头依然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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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突如其来的扶持或者是对其给出许诺,一面势必会让袁谭战意大增,一面又必定会令他的另外两个儿子生出一份危机感。

相比于回去邺城在父亲面前以“尽孝”的方式博取好感,他们当然只能在戍守冀州边境的表现中压过兄弟一头,才有可能借此颖脱而出!

急中生智倒的确是袁氏子弟的特点,可袁绍在此时才有这等变废为宝的觉悟,利用他这几个儿子的竞争稳固边防已经是迟了!

只要他无法做出足够有效的反攻,冀州内部的资源补给哪里是能和乔琰动用十一州之力和他对抗的条件相比的!

所以——

“他必定还有另外的一条指令给袁显思。”乔琰和程昱几乎是同时做出了这个判断。

但身在徐州的是什么人?

徐州刺史周瑜文武兼备,被乔琰提前委任的青州刺史贾诩更是个老狐狸的典范。

别人并不知道他当年身在董卓麾下的经历乃是因卧底的任务,乔琰这位始作俑者却清楚。

她也更知道,在她于数月前对着贾诩做出令他行动的去信之时,他回的却是,陛下既有意于一战平天下,何妨以不变应万变呢?

当贾诩和周瑜,连带着身在此地的鲁肃庞统等人已将此地规划成铁板一块的时候,后发制人并不会令他们失去主动性。

早前因徐州南北对峙所形成的战祸影响,也早已被从这片土地上被消弭了下去,尤其是在笮融败亡后佛教那点残存的影响力,到如今更是已经不复存在。

唯独剩下的,大约是彼时为刘备的人格魅力和兴复民生本事所折服的徐州北部民众,作为徐州境内为数不多的不稳定因素之一。

可这绝不是有可能被袁绍做出利用的一点!

他们虽对刘备尤存一份感念之心,却也因其乃是行刺大司马被定论死罪,再没有什么可以为之求情的地方。

又因乔琰登基称帝,这份对汉室的维护和对刘备的维护也只能被他们藏在了心中。

更不必说,周瑜自就任徐州刺史到如今已有一年有余的时间了,他在徐州境内的种种举措都已在日渐生根发芽。

而对那些真正忙于生计的徐州民众来说,今年他们哪里还有心思关注什么其他的事情!

将他们的田地种植得当,以图今年能有个好收成,才是他们最应当在意之事。

这条对袁谭的指令,只有可能在行军的计划上。

这便有点意思了。

乔琰说道:“且看看袁绍的绝地反击到底能做到哪一步吧。”

袁绍突如其来地不按计划出牌,让她无论是在河内郡的布置还是在幽冀边境上所安排的戏码都有可能落空。

但这并未让乔琰感到失望。

这等一步步收拢的合围之中,袁绍进退之间走出的每一步都有可能踩到陷阱之中,谁知那会不会是一条真正可行的求生之路。

邺城朝廷没选择在那讨伐檄文的轰炸之下投降,而是依然在此时激发了全线的负隅顽抗,对乔琰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打,当然得打!

她需要一场全面展现军备实力的战争来彰显大雍威风。

需要一场真正的交战让下属作为大雍的臣子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也需要……

一场昭示天下一统的胜利!

“传朕旨意。”

“令护乌桓校尉自辽东前往涿郡,与虎牙将军合兵。令幽州武猛从事屯兵泉州。”

“令征东中郎将填塞滏口陉与井陉要道。”

“令……洛阳象兵北进河内!”

无论袁绍对青州地界上到底是何安排,她都已又往前再多走出三步了,袁绍该当如何应对呢?

这三条指令以极快的速度被下达了下去。

六月里的各地民众还在看着田垄中生长旺盛的田苗,期待着两三月后的秋收,便见他们所处地界上的大雍兵卒各自有了动作。

护乌桓校尉吕令雎年纪虽轻,却有着斩杀乌桓蹋顿的战绩在手,又因协助于大雍天子自长安宫城之中的那出刺杀间脱困,等同于是有着一份从龙之功!

她的这路军队随同其军师陆议一道与其父吕布提前于原本的八月计划会合,宛然有着一派对冀州的虎视眈眈之态。

而冀州渤海国北侧的水域原本就有甘宁这位楼船校尉的坐镇,眼下又于泉州方向再添一路将领。

这番调动尚未尽数落成之时,这冀州幽州边境上便已有了一番一触即发的紧绷。

总算是因沮授高顺等人已和北面交手数次,这才镇压住了士卒内部生出的恐慌情绪。

可相比于北面的应对得体,坐镇南面的袁尚便要慌乱得多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凭借着父亲的宠爱看重,这平步青云之路无论如何也要走得比两位兄长顺遂得多。

然而先是西面的汉室朝廷为大雍所取代,大汉再非在名号上唯一的天下之主,又是邺城朝廷接连出现的丢地失人之况,再便是父亲因檄文的刺激而病倒,难以在此时承担起全部的朝堂重任。

所幸还有郭图等人对他做出了支持,在他和袁熙的二选一之中选择了他,并为他选择了一个随时可以回返邺城的坐镇之地。

按照袁尚刚到黎阳之后的想法,兖州新定,兵卒也因此前的内斗而损失惨重,倘若在此时发起北上的进攻,对谁来说都没有好处,而河内方向的曹操在乔琰的盘剥之下也该当算是“损兵折将”,谁知道是不是对他暗中提防,或许也不会给他这等建功立业的机会。

他所在的位置最为安全,且最有可能寻到机会夺回兖州!

倘若他真能做成此事,父亲的继承人将舍他其谁!

但袁尚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以为已经被父亲放弃了的袁谭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候被急召还朝,并对他委以重任。

即便下属都告知于他,父亲的喜恶应当不会在须臾之间发生这样大的变化,只要他表现并无不妥,他依然是父亲最为倚重的儿子,他的担忧也并未在此时有任何的削减。

偏偏就在此时,袁尚收到了这样的两条敌方战报。

他在营帐之中往复走动,试图平抑住自己此刻的不安,却还是难免在下属面前说道:“太行八陉之中最适合用于进攻冀州的,便是井陉和滏口陉。现在这两处要道被堵塞,并州那边打不进来是不错,但我冀州也绝不可能再通过这两条路线进攻并州,以求谋夺出一条生路了。对他们来说利大于弊。”

“可这样一来,那位征东中郎将便可以削减在并州驻扎的兵卒,将其往河内方向调拨了!”

乔琰的第三条指令对袁尚来说更是个令人恐惧的信号。

固然先有刘表在交州刺史张津的手下象兵那里吃了个大亏,按说知道此物存在的人都会对其做出一番防备,但知道要防守和知道如何防守那完全就是两回事!

当身在河内的将领中还有一位是曾经协助刘表攻破象兵的魏延之时,这份兵卒的调动在袁尚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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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慑力也便更上升了几分!

将那第二条和第三条指令合并在一起看好像是在说——

此前在冀州北部的试探和西面的山中蓄势,都不过是他们在此前做出的假象。

既然天子身在司隶,那么自司隶补充兵力入河内,同时从并州增补兵力入河内,一举攻入冀州,好像才是对他们来说的最优解!

兖州的初定根本不能影响到他们在此刻做出的这番抉择,只因河内背靠着的洛阳和洛阳以西的长安对于乔琰的拥趸甚至到了能将她推上天子宝座的地步!

袁尚在得出这个判断的那一刻甚至怨怼起了父亲的偏心。

否则为何他会默许郭图将他给安排到冀州南部镇守的位置上,又为何要在这等时候对大哥青睐有加。

“我得做点什么来挽回局面……不能坐以待毙!”袁尚在军帐中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走了一圈,忽然顿住了脚步,在脸色的一顿急变后做出了决断。

“对,不能等到河内军队全部抵达后被动挨打!”

到了那个时候,他是比曾经被乔琰击败的哪一位多长了两个脑袋四只手臂,竟能将其阻挡下来不成?

所以他必须先行一步快棋,打乱对方的安排!

但袁尚依然没想到的是,他因心中到底存有几分对乔琰发憷的情绪,稍稍迟疑了一瞬,这冀州青州与其相邻地界上的势力交锋中,居然是青州方向先有了动作。

不是袁谭在袁绍的教导选择先一步对着徐州这等一马平川之地出手,加大青州地界的防守进深,而是——

自臧霸被调度到扬州定山越之乱后,依然带着一小股泰山贼势力的孙观,联同其现在的上司蒋钦,自琅琊郡朝着青州北海国侵入!

这是……徐州那头先出手了?

415.415(二更)东莱之变……

的确是徐州出兵!

倘若说袁尚只是因为这个消息惊疑不定的话,那么袁谭此刻便该当算是面沉如水的凝重。

北海太守孔融刚因为此前向邺城方向天子表忠心的缘故往邺城走了一趟,因邺城天子对这位标杆人物的倚重,便将其暂时留在了邺城境内。可转头徐州兵便自北海国攻入了进来。

甚至恰恰便在父亲对他给出了那道嘱托,还没真正来得及将其实施起来的时候!

当他启程前往邺城之前,袁绍对他给出的第一道指令是,令蒋奇对辛评做出监视的举动,倘若辛评因为辛毗的投敌,选择在袁谭暂离青州之时,做出放开青州戍防令敌方攻入之事,以便与他那兄弟都能自此在大雍朝堂立足,不必有任何的犹豫,当即将其斩杀便是。

而若是辛评能在此期间稳守阵脚,维系着青州对徐州的戍防,那便可以进行他们的下一步行动了。

被征调回邺城的袁谭自父亲的口中听到了对他数年间镇守青州行动的肯定,并直言将他出继给袁基的举动绝不会影响到他继承自己的势力,他们三兄弟谁能上位,权且看各自的手段。

眼下邺城朝廷正在风雨飘摇之际,他要是能凭借着手中掌握着的青州发起对乔琰的反击,那么凭此建立的功勋足以让他建立起在所有人面前的威信!

袁绍建议,等他回返青州,便与辛评联手,以辛评有意投敌为由,将徐州兵引入青州境内,将其引入包围之中伏杀,削弱徐州的势力。

要知道,徐州方向意图建功立业的将领并不在少数。

凉州出身的马超相继辗转征伐各地,却始终缺一个足够醒目的战绩。

泰山贼出身的孙观若是不想同其前上司臧霸一般被调派到扬州这等穷山恶水之地,同样需要一份借此立足的战功。

自扬州被调派而来徐州的周瑜、黄盖、蒋钦等人,自益州派遣过来的严颜、张任等人,也都并不介意在徐州已定后凭借着夺取青州的战绩为自己再添一份履历。

部曲将领的组成复杂或许就能令他们从中找到可乘之机。

但现在,对方是来了,来的还是其中可作为短板被先行击破的蒋钦孙观——

可他们还没撑起陷阱有什么用!

在对方突如其来的抢攻面前,他们的防守直接被撕开了一条线,以至于当袁谭在东平陵收到消息的那一刻,再去驱策东莱与齐国守军合围已然迟了。

“高密守军因郑玄弟子孙乾随同孙观等人出战直接倒戈,那原本就是我父亲都不让我插手的地方,反而成了这群贼子的屯兵之所,临近高密的夷安也已落入了他们手中,一旦其北上胶东、当利等地,我等与东莱郡之间的联系便算是彻底切断了,北海国也未必可保。仲治先生,我等此刻该当如何应变?”

这出变故面前,袁谭哪里还敢再去考虑什么诱敌深入的法子,唯独能想的也不过是,他到底要以何手段才能稳住自己在青州的掌控权。

辛评眼看着袁谭对比前几日的意气风发顿显颓丧的样子,不由无声地叹了口气。

身在邺城的大将军,此时真是界于冷静和疯狂之间。

冷静的是他还知道要节制征兵的规模,以防那份答老农问在冀州地界上发挥出其更加深远的影响。

是他还知道,除非青州易主,否则他辛评绝不会投降到敌方那里去。

也是,他知道凭借自己此刻的能力已无法将冀青二州以一个整体的方式在他的指挥下调动,利用三子竞争的关系反而是他还唯独能用来拼死一搏的办法。

但疯狂又在,有些办法,放在敌我双方实力相当的情况下或许可行,放在这等悬殊的对比之下,只会成为旁人的笑柄!

不过此时再去对袁绍的这个抉择讨论,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反正这也只是一个并未实施的计划而已。

“大公子眼下不能动,一旦我等为将这一路出兵拦截在青州境内便投入了十分的注意力,倘有兖州徐州兵马自平原、济南而来,将我等与冀州之间的联系断开,那才是叫天不应。”

辛评严厉的语气让袁谭不由一怔,也下意识地吞咽了一口唾沫,“是,是如此。”

就算真出现最坏的情况没了东莱和北海,他们也还可以退回冀州,但要是青州西部有失,他将再无回天之力,甚至连自己的命都要留在青州的土地上。

对,现在还不能动!

“令蒋奇去……”

“不,由我去。”辛评打断了袁谭的话,“由我前去北海国,决定于由何处切断蒋钦孙观二人的后路,任凭其深入青州腹地也无妨,只要他们回不去,我们便能将其慢慢围杀!”

“此外,以最快的速度传讯邺城,令孔北海即刻回返,凭借其在北海境内的声望号召民众发起反击。”

“还有一件事我想请大公子速速去做。”

袁谭此时深知,他与其担忧辛评有可能在这次领兵之中趁势倒戈,还不如相信他在此时做出的种种安排。连忙回道:“请仲治先生说来,我立刻去办。”

“明公将佩剑交由大公子,原本应当是代表您在青州境内可随时代表他的青州刺史身份行事,但眼下情势危急,不得不对其另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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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大公子即刻令人手持佩剑前往冀州清河郡借兵,协助青州方向作战。”

袁谭有一瞬的迟疑,“这……”

这先斩后奏和青州先一步局势有变会否让他在父亲心中的形象一降再降,也让父亲将他提回来与另外两位兄弟放在同一水平线上竞争的情况再度改变?

可若不能保住青州,别说这什么先斩后奏了!

他又立马改口道:“我立刻让人前去。”

北面的渤海郡还要面对幽州方向的威胁,最合适于在此刻借兵的的确是清河郡。

然而他们这一番安排快速分派下去的时候,他们的对手却没打算跟他们玩什么一城一地的攻伐之战。

贾诩这老狐狸深知乔琰没打算在秋收前过度消耗人力的盘算,故而在她写信以激将法的方式怂恿他对青州出手的时候,盘算起的也是今日的这一出而已。

北上的孙观和蒋钦,放在留守徐州的各位将领中并不能算是出彩,也正因为如此,他们配合着孙乾这位一度加入过乔琰所筹办情报组织的郑玄弟子一道发兵,极难在那道守备线上为人所留意到。

可这支队伍担负起的,却是一个极为重要的作用。

孙观和蒋钦夺取高密后拆开了贾诩交给他们的锦囊,便看到其中写道,攻下夷安后,佯装要依然按照此等方式继续北上,在青州中部划开一条界限,实则在随后再不攻城,而是直走东莱大营。

不必担忧他们攻下的高密和夷安,在他们的战报送回徐州的那一刻,会有人北上接应于此地戍防的。

“东莱大营?”蒋钦狐疑地念出了这个目的地。

“位于长广的东莱大营!”孙观目光一亮。

因他远比蒋钦熟悉徐州北部和青州的这一带,他当即朝着蒋钦解释道:

“光熹年间,冀州青州境内黄巾复起,以于毒、白饶、眭固等人为首的一路进攻向冀州魏郡,为沮公与所破,一部分被其所吞并,另一部分则南下流窜到了兖州,成为兖州曹将军的部曲。”

“以管亥为首的这一路则攻伐于北海,在屡次和袁绍部从激战后,一部分兵卒流亡到徐州境内,在陶恭祖的授意之下为我和宣高所拦截,一部分北上越过渤海境内,与冀州的其余残部一道抵达了幽州境内,或为公孙瓒所杀,或成为了他的部曲。”

“而管亥本身的情况最为特殊,他领着愿意跟随他脱离青州地界的人挟持着郑康成前往并州乐平去了。”

“随后北海地界上的黄巾残部,则被袁绍以其曾做叛军为由,一并安插在了长广为之驱策。长广附近水泽河流兼备,等同于一处军屯所在。”

蒋钦恍然:“那么文和先生的意思是,这一批人是有可能被我方招募到手的?”

孙观回道:“可以试试!文和先生未请陛下将管亥自并州调度而来,恐怕也是担心这两方见面尴尬,倒不如由我等自徐州发兵,令军中曾为青州黄巾贼子的前来说降。”

“别看我等效力于陛下麾下的时间不久,但这十一州内的种种情形,也已能与对方说道个明白了。”

孙观的“泰山贼”之名和其麾下的黄巾旧部,在此时要用作说降的确是个合适的身份,远比此前着手袭扰青州边境的马超合适得多。

他也诚然有借此立功的想法,于是因在此刻明确了贾诩的想法,也不由表现出了一派摩拳擦掌之意。

不过孙观并不知道的是,贾诩并未向乔琰申请将管亥调来,不过是因为在乔琰原本的计划中,为防贾诩夺取东莱不易,她是考虑自幽州以舰队远渡而来的,可贾诩琢磨着自己麾下的可用之人,却觉他们也不妨做出另外一个尝试。

用孙观!

这是一个极有可能被乔琰有些忽略的将领,却被贾诩因身在徐州谋划而看在了眼里。

忠诚上的问题更是不必担心。

自臧霸在鲁肃和庞统的劝说之下投靠到乔琰麾下,和徐州南面的援军一道夹击刘备从属后,孙观便无比庆幸于臧霸做出了这个选择。

他孙观因协助庞统阻击陈登成功而立功,凭此战功在徐州内有了一份琅琊都尉的官职,也再不必担心以长安朝廷和邺城朝廷之间的实力悬殊,他会否需要担心自己在哪一日突然落个交战中身死的下场,又随着乔琰自大司马成为天子,而成为了名副其实的从龙之臣。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也足够孙观看清乔琰治下,或者说是如今的大雍治下到底是何种风貌。

而此刻,孙观心中对于自己能否说降东莱守军中的黄巾余党还有另外的一番想法。

像是他们这种人,原本若是能有活命的机会,谁会想要成为贼呢?

以己度人,在眼下这再清楚不过强弱局势的现状面前,冀州青州境内真的没有想要给自己谋求一条出路的人吗?

人人都看得出来,乔琰并未在那番檄文对峙后便仓促发起进攻,并不是因为她不能打,而是因为她想等待一个更好的进攻时机。

也或许她是在等待着更多人先自己做出一番抉择。

那些绝不能投降于她的人大多是如袁绍一般有着立场利益纠纷的,可民众不是啊。

他们难道想要成为强弓劲弩之下的牺牲品吗?

当然不是!

他们都是想要求活的,倘若在她的治下还能活得更好,活得更像是个人,那简直再好也没有了。

他们此前不能动,不能跟随管亥冒险走这样一段长途跋涉的旅程前往并州,是因为这批起义的青州黄巾大多拖家带口,若是经由这样一出没有保障的迁移,难免会有大规模的死伤,甚至会在经由兖州境内的时候就被拦截下来。

但现在,他们的求生希望和他们的援兵就在南面不远处的徐州,又有和他们处境遭遇相似的人前来照应,简直堪称一出天赐良机。

他们所需要做的只是南下徐州琅琊或者协助孙观蒋钦守住东莱郡数月,当然可以降!

不过孙观刚想到这里,便听到蒋钦说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不错,但东莱地界上毕竟不是只有当年的黄巾余党,还有袁绍的守军,我等此时不宜上来就行劝降之举。最好先以此刻这势如破竹之力击破东莱一支官军,再行说服之举。”

毕竟他们也没有鲁肃那等看破人心的本事和口才,也并不知道这支被放在此地的队伍里是否还有被新选出的领头之人,可以在先行被他们说降后,成为率领余众弃暗投明的存在。

他们必须先打出大雍军队的名声!

别看孙观只是泰山贼中的二把手,蒋钦此前在孙策麾下也还未曾经历过太久的战事磨砺,但此前在高密的一战,已让他们看到了青州守军无形溃败的士气,想来在东莱也不会有太多的例外。

“若是这么说的话,我有一个建议。”孙乾听着这二位对于贾诩这道指令的分析,开口说道。

“我等拿下高密与夷安的消息必定已经传到青州各处了。东莱守军无论能否收到袁显思的指令都必定要出兵来援,以防被我等截断去路后被慢慢吞并。而这部分出兵的人马,必定不会是这些黄巾旧部。”

孙乾朝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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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说道:“我等自夷安抵沽水,等一等这路援兵!”

这些东莱守军只怕觉得他们的头号行动该当是一路挥兵北上,又或者是拦截住袁谭的援军,却绝想不到,他们先盯上的根本不是地,而是人!

那么这等半渡而击的经典戏码,在这青州地界上依然可以一试!

这群和袁谭已共事多时的东莱守军的确未曾想到,他们所遇上的这群徐州兵根本不是按照常理出牌的,因孙乾这位北海人士的带领,在抵达沽水的一路上他们又有意和经行的农田做出了避让,以至于这出蛰伏明明是由外来者发起,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提前通知到这些东莱守军的面前。

当孙观和蒋钦率领兵卒杀出的那一刻,这两队伏击者分处于河东河西,悍然将这支本应当作为援军的队伍彻底切割作了两半。

两位将领身上的一番匪气,在优势诚然处在他们这一方的时候,形成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

那东莱的守军本就不知袁谭在徐州出兵之举面前要如何应对,领兵西进的时候心中还有几分忐忑的情绪,在这等仓促交战的狼狈中,更是感到了一种无边迫压而来的绝望感。

可还没等他喊出已经到了喉咙口的那句“我等愿降,且先住手”,便已先被蒋钦的长刀斩落在了马下。

而这场沽水交战的胜利,让孙观等人直扑东莱大营劝降的举动,远比他们上来就打感情牌来得容易太多。

这些东莱守军中最受苛待的人群朝着这支宛如神兵天降的队伍看去,眼见其中依稀还有那么几个熟悉的面孔,却在此时显现出的是一番意气风发之态,虽还依然攥着手中的武器,也还是相继怔楞在了原地。

当听到大雍天子已预备在今年内结束这场持续多年的东西对峙之际,他们的脸上起先还是一片迷茫,又很快在孙观的声音中转为了惊喜。

投诚……吗?

他们之中也有稍识得那么几个字的人,也曾因为贾诩令人朝着青州渗透的途径获得那么一两份乐平月报。

青州境内的行商之人也有过打那关中地界或者是徐州方向来的,在同他们做些贸易的时候会说起外头的情况。

他们的脚步无法走出这片将他们困缚住的土地,脑海之中的想象却早已经无数次飞到了外头。

而此刻,这一份邀约突然以这等堂而皇之的方式出现在了他们了面前,不再需要他们冒着性命之危跋山涉水而过,便有机会完成这出改换立场的行动?

在孙观朗声说起他们先定高密,后渡沽水的战事推进之中,不知道是何处突然发出了一个人的声音,“孙将军,你不必说了,说说倘若我等愿降,该当做些什么!”

孙观和孙乾蒋钦对视了一眼,说道:“且先不顾东莱沿海数郡,令人拦截观望即可,将周遭愿降大雍之人以最快的速度聚集在此地,选出其中善战之人,我等西进胶东,务必将袁氏大军逼退到潍水以西!”

若是他们真如敌军所猜测的那样一步步攻城而走,绝没有眼下这样的效率。

而此刻的情况大不相同。

且不说沽水一战中消灭的,原本就是东莱地界上最服从于袁氏指挥的队伍,也随着此战的士卒外逃而产生了扩散的影响力,就说这些北海东莱人士居多的士卒要想打开城关,本就要比他们徐州守军容易得多。

虽此刻他们还身在长广,尚需几日的时间来将这些新归附的士卒和人口安排妥当,也需等候贾诩将援军派出,使得这青州地界上的人手周转更为便捷,但这青州东面的战事发展,俨然已经有了优势的倾向了。

“潍水啊……”孙乾嘀咕了一句这个在前来长广之前便已商榷出的分界线,眼中闪过了一缕有些微妙的神色。

“潍水有何不妥吗?”蒋钦问道。

在他们早前便描绘出的青州地图上,潍水是最合适于他们作为暂时和袁谭作为屯兵界限的地方,只因潍水正在高密以西的地方,自徐州的箕屋山发源,一路向北流淌,横贯青州,直到流入渤海湾之中,在地理条件上正是一道能够完全拦截住袁谭东进的屏障。

“昔年楚汉相争,潍水这地方发生了一场战事,韩信便是在此地击败的齐楚联军,击杀楚将龙且,俘虏了齐王田广,也是楚汉战役之中尤为重要的一战。”

“彼时韩信就在现在袁显思所在的潍水以西,齐王和龙且呢就在我们所在的潍水以东,最后韩信以囊土壅水之法击破的敌军,成功迂回到西楚后方。因这一战的重要性,这潍水也便被后人称为兴汉之水。”

蒋钦:“……现在正是咱们刚率先一步得地得人的时候,不适合说这等不吉利的话吧?”

孙乾笑道:“你想什么呢!兴汉之水也能在此刻变成覆汉之地,我都说了囊土壅水了,难道还会被袁显思和辛仲治被这等方法击败不成?”

“再说了,就算我不是辛仲治的对手,难道文和先生和陛下会看着我等在先后攻占这三处城池后陷入孤立无援的状况吗?”

蒋钦挠了挠头,意识到自己多少是有点杞人忧天了,又见孙乾自后方缓行半日抵达的车驾中取出了两个笼子,在笼中各养着三只灰色的信鸽,以极为小心的方式将它们取了出来。

尤其是第二个笼子之中的三只,蒋钦只觉孙乾看着它们的眼神与看着数百两的黄金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前者是送往长安给陛下的,后者是送往幽州的。后面的那一批豢养不易,也是经由海上送抵徐州的,运送之中所冒的风险不小。”

“但现在,为让我等此番夺取之地不会重归汉土,令这些相信我等能尽快攻克青冀二州之人失望,能用便用了!”

当孙乾给它们一一装上了信筒令其掠空而去的那一刻,这六道灰影扑腾翅膀的声响被淹没在那下方的人声之中,以一种异常朴素的方式发出了对外的捷报。

可在那灰影消失的那一刻,蒋钦却陡然在心中升腾起了一派远比此前沽水一战还要浓烈的战意!

什么兴汉之水,汉运之水!

如今天命正在大雍,民心也在陛下,他们绝不能在这青州对峙之中有任何一点错漏,令辛评和袁谭寻到反制的机会!

——————

与此同时的幽州地界上,收到乔琰调兵指令的吕令雎将辽东守军调度的权柄交给了陆议和阎柔后,率领着手下一并赶赴涿郡而去,在此时已和吕布完成了会合。

吕布对女儿能亲自参与到陛下的登基典礼之中是挺羡慕嫉妒的,但他这等死要面子的性格,可不会在当着女儿面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反而以异常从容且骄傲的口吻说起了他这三个多月以来凭借着那六七次的南下进攻,给袁绍他们造成的心理阴影。

吕令雎:“……”

袁绍有没有心理阴影不好说,吕布看起来是玩得挺开心的。

她一边翻身下马,随着吕布一道往营寨中走,一边回道:“你要是真如你所说已经将那头的袁氏守军都吓得魂飞魄散了,此时就应当已经仗着这份威名杀到邺城跟前去了,哪里还会把营寨扎在这里。”

吕布挑了挑眉头:“对面在矮个子里拔高个子总还是能出那么几个人物的。袁绍那家伙总算也还有那么点运气,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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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个忠诚于他的老头和一个认死理守城的将军,这两人倒还真有点本事。”

吕令雎脚步一顿。

她觉得这大概不是她的错觉,在吕布说到那“认死理守城的将军”之时,在他向来傲慢的语气里居然也有那么几分敬佩之意。

不过这等敬佩,和他对陛下的敬重,以及他自早年间开始败于张辽的统兵之下后对他的敬重,都有那么几分不太一样。

更像是那等打出来的英雄惜英雄。

能让吕布这等直性子的家伙承认,又将他拦截住这么久,对面这位有点本事啊。

吕令雎眼珠子一转,忽然开口说道:“你都这么说了,那我还真得见识见识。”

一听吕令雎这话,吕布连忙提醒道:“你可别忘了陛下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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