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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246(一更)尔等无用

不过若要乔琰说来,这些安南、平北之类的名号,虽然确实代表着对各方的态度,但她还没打算这么快就跟袁绍开战。

与其说这是对袁绍的战书,不如说这是给长安朝廷以及她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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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部从所画的大饼。

在她刚完成了攻克汉中之战的情况下,她若说自己想要征东,其中的可信度和可行性就要比之前高出不少。为了达成统一天下的目的,这些朝中的大臣势必会对她提出的建设长安要求做出满足。

这才是对乔琰来说更有实际意义的东西。

袁绍与袁术之间的交战她会关注甚至干扰,但绝不会亲自参战。

此外,有些职务的安排大概并不会传递到袁绍的耳中,因为这对于长安民众来说,好像并不是一个需要过多关注的东西,有些人在目前也不应当叫做乔琰的下属。

比如说,实际上她麾下被调度到太守位置上的,并不只有三个人,而是五个。

除了身在对峙公孙瓒前线的张辽,督辖汉中的徐庶,以及于关中演兵的赵云之外,还有两个太守的位置在这次擢拔中落定。

敦煌太守徐荣。

张掖太守马腾。

河西四郡随着后方的安定,必然要接着发展起来。

无论是从人手的安排还是从地域的考虑,这两个太守的位置都可以拿得下来。

徐荣是辽东人士,马腾若按照其祖籍来算,应该算是关中出身,现在让他们经营河西四郡,并继续通过兵卒在丝绸之路上的往来,看看能否在交战中的贵霜帝国身上啃下来一点物资肥肉,可以说是个正合时宜的安排。

而为了避免马腾和其部从在乌鞘岭以北的河西形成一支独立盘踞的队伍,乔琰起码留了四条与他互成制约的存在。

酒泉太守黄衍的职位并未发生变化,其所代表的酒泉黄氏正是当地的豪强势力。

这支家族可以算是河西四郡的“毒瘤”,但是有其存在,马腾就没有发展壮大到割据一方的可能。

这是其一。

其二,比起马腾,从董卓这里投奔过来的徐荣来到乔琰麾下的时间更早,比起马腾也更容易成为她的心腹。

乔琰又将重新启用的姜冏调拨到了徐荣的麾下作为其从事,以急于重新起势的汉阳姜氏作为对徐荣的支援。又有阎行作为徐荣的副将,这样一来,就足以在敦煌形成一支不逊色于本地豪强的势力。

其三,陆苑从原本的并州功曹从事转任凉州别驾。

因别驾的得名,便是在州牧或者刺史无暇顾及州中的时候,由别驾代上官巡视各郡,可单独设立车驾,以示其权柄,故而乔琰挂着凉州牧的名头之时,陆苑就是在替她行凉州牧的权力。

凉州的羌人、田屯以及豪强氏族的稳定,都需要有人在建设关中与汉中的同时做出督辖,这个任务交给陆苑正好。

乔琰在斟酌一番后,又将汉阳赵氏的赵昂转至陆苑那里做了个属官。

不过比起赵昂,乔琰更在意的其实还是赵昂的夫人王异。

但去岁她对汉阳四姓问责的时候,王异就已经有身孕在身,又在今年年初生下了个女儿,名为赵月,现如今还在修养的时候,暂时还不适合对她做出擢拔。且等到过几个月再说。

其四,马腾的两个儿子马休和马铁都在并州就读,而其长子马超又被乔琰调度去汉中,担任褚燕这个安南中郎将麾下的安南校尉。

别管凉州地界上的人是不是在父子情义上并没有那么重视,在乔琰一个都没给他留的情况下,他是无论如何也要投鼠忌器的。

但从马腾的角度上来说,他一个曾经和韩遂一道割据西凉的叛党,非但没有与韩遂一般被问罪处死,反而依然保留了太守的位置,甚至作为丝绸之路的负责人一员,已经算是给了他一个铁饭碗了。

丝绸之路的作用,光是在送回了大宛宝马和棉花种子这两件事上就已可见一斑,后续必然还有累积功劳的机会。

马腾原本其实是想寻个在朝中的官职赋闲养老的,但现在又觉得,可能还是做这个张掖太守更加舒坦。

只要他没有对乔琰的反心,这个位置更有利于他日后的稳定生活。

除却河西四郡之外,另外两道给外族的敕令,也同样没在第一时间被袁绍获知。

幽州渔阳一战中,鲜卑支部轲比能死于张辽之手,骞曼成功外逃,却再不敢生出和乔琰等人为敌的想法,故而乔琰建议刘虞,给已经处在半驯化状态的步度根授予鲜卑单于以及阴山侯的名号。

这个鲜卑单于和他们鲜卑人自己选出来的单于还是有些区别,是从大汉为中央霸主的身份对其发出的敕封。

同时,南匈奴单于羌渠退位,由其子于夫罗接任,同样得到单于与封侯的名号。

这对于乔琰来说,是两支可以在必要时候进一步启用的异族首领,不过也需要小心留意他们的野心就是了。

此外,则是乔琰这大司马府的官职做出了属官的补充。

郭嘉为大司马府长史,荀攸为参军之后,杨修从并州主簿转为大司马府主簿,也被乔琰从白道川给放了回来。

蔡昭姬现在要担负着将乐平月报逐渐扩大范围的职务,便在大司马府中担任令史。

像是太史慈这种新投效到乔琰麾下还未曾立功的,也理所当然以掾属的身份继续组建神臂弓营。

总的来说,这是一出对乔琰来说格外有利的批量提拔。

别说什么有些人跟随她只是为了吃饱饭,无论是文臣还是武将,若能在君侯麾下建功立业的同时,得到堪配他们功勋的名位,对于他们的追随效命之心无疑是一种正反馈。

唯一对这个委任稍微有那么一点意见的大概是典韦。

不过可能这个也不能叫意见。

典韦问道:“君侯,为什么我当的是这个门牙将军?”

“是牙门将军。”乔琰很认真地纠正道。

因典韦跟随乔琰的时间最长,她给对方申请下来了这个杂号将军的位置。

牙门是何物?

便是那主帅在驻军的时候在帐前树起的牙旗所代表的军门。

牙门将军虽为杂号将军,却代表着与主帅关系亲近,常常拱卫主帅左右的意思。

比如在长坂坡之战后的赵云所担任的就是这个位置。

典韦从效力于她到如今所从事的职务,若按照并州的官职体系,应该叫做帐下督,但按照军营的体系,应该叫做牙门将,现在改称牙门将军也实在没错。

但典韦觉得这个职位有点问题,倒也在情理之中。

今年长安城中的登基仪式后,因典韦负责将几个孩子从乐平那边接过来到此地观礼,乔琰遇上过一次他儿子典满。

结果典满看到乔琰就跑,然后被人给逮了回来。

问他为何要跑,他一张嘴就露出了自己空缺的门牙。

说是因为自己的齿不见了,要是在君侯面前说话,有一点失礼。

在如今其实没有门牙这个说法,而是将门牙叫做齿,还是乔琰将门牙这个词告知了典满。

在跟这些孩童打交道的时候还颇有童心地问他们,觉得她麾下的哪个武将最有安全感,以后她就给他一个门牙将军的名号,保佑这些小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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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的门牙尽快长出来。

典韦原本还在旁边听个乐子呢,结果转头就看到众人都将手指向了他。

典韦:“……”

他对当什么门牙将军没有兴趣,就算是门神将军听起来也比门牙将军要威风。

于是在刚从乔琰手中拿到这份委任的时候,典韦直接把牙门将军看成了门牙将军。

事实证明,就算是在竖排版的情况下,文字的顺序可能也不是很影响阅读。

在乔琰的解释下,典韦总算明白自己闹出了个什么乌龙。

按照乔琰的说法,牙门将军既然常伴主帅,就往往还需要起到谏言军策的用处。

虽然乔琰对后者所抱有的指望并不太大,但也不能改变牙门将军乃是对偏将文武双全的指望,否则可没有这个戍守牙门的能力。

典韦这会儿哪里还有意见可言。

这个委任可以算是武官中头一份的信任了。

想到当年他其实还是先被乔琰俘虏擒获而被迫上岗的,典韦不由挠了挠头。

乔琰对他这表现颇觉好笑地摇了摇头,又问道:“若真是门牙将军,难道你就不要了?多的是有人想要这个将军的名号。”

杂号将军再怎么杂,也是个将军。

哪怕是像典韦一样,因为担任的是乔琰近卫的职责,并没有实际意义上独领一军的权力,这个将军号更像是一种荣誉嘉奖,也无疑是一份殊荣。

这份敕封一下,不只是乔琰麾下的其他人,对于典韦早早跟对了人很觉羡慕——

最羡慕嫉妒的大概还是兖州乔氏。

当年那个病弱的孩童,已不止是凭借着战功封侯,在汉室倾颓之中跻身大司马的高位,今日还来上了一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可算是让身在长安的乔氏子弟看得眼热。

但这些升迁的好事跟他们可没有半点关系。

哪怕他们认识“乔琰”的时间更早,跟她之间还有着血缘的联系,也并不影响他们此时被排除在外。

在乔琰从汉中凯旋抵达长安后,还没等她于朝堂上与众臣解释汉中之战的始末与后续安排,也未到刘虞在鲜于辅的建议下向她咨询官职变更的想法,郭嘉就已经将他对乔氏族人的安排汇报到了乔琰这里。

虽然在情感上很想对这些人视而不见,也早已经跟程昱定下了行孤家寡人之道的方略,但既然人都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了,见,总还是要见一下的。

起码要跟对方把态度说明白。

所以在完成了所有官职的敕封后,乔琰才像是终于想起来了一般,让人将她的“亲人”都给带过来。

让乔琰都觉得可笑的是,这些被人带进大司马府的乔氏子弟,上来就对郭嘉来了个控诉三连,而分毫没有一点收敛反省的意思。

要他们看来,他们这可算是吃了大苦头了。

没能见到乔琰的面不说,也没能在大司马府过上一阵子贵宾的待遇,甚至被郭嘉送到了军屯之中去担任劳工。

这都叫个什么事!

就算是在黄巾之乱横行的时候,又就算是在乔瑁死后,乔氏失去了东郡太守这样的近距离庇护,他们也从来没有受过这种需要亲自下地做农活的折磨。

这当然不只是兖州乔氏一家的情况,对现如今绝大多数的豪强世家来说,种地之类的杂务都是绝不可能亲力亲为的。

乔琰看着面前的这些人,虽见到他们的脸色因为这几日里的艰辛而显得憔悴不少,也丝毫没有什么同情的意思。

她语气淡淡地开口说道:“奉孝所为确实有错,我已经罚过他了。”

这几人朝着一边的郭嘉看去,见他一副精神萎靡的状态,顿时精神一振。

他们就知道,一笔写不出两个乔字!

虽然乔琰已经坐在了常人所不能及的权力高峰,但亲人的存在无疑是她背后的支持,她不可能舍弃掉他们。

所以他们现在前来投靠也为时不晚。

然而他们紧跟着就听到乔琰说道:“我罚了他三个月不许饮酒,以示惩戒。”

几人得意的神情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不许饮酒?这算是个什么惩罚。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像是个玩笑一般的说辞。

偏偏乔琰一点都不像是在跟他们说笑一样,严肃地说道:“毕竟我早在出兵汉中之前就已经告知于他们,严禁有外人涉足军事重地,以防有军情外泄。他居然还要在态度上有所迟疑,生怕我会因私废公,是该罚他,却绝不是因为他对你们做出了处置。”

“我们如何能算是外人?”其中一人连忙回问道。

他们是她的亲人啊!

但在乔琰的眼神中,这种亲疏之别宛然表露了个清楚。

他们是疏,像是郭嘉这样的下属才是亲。

她已接着说道:“先帝托我以讨贼护驾之职,当今又以大司马重任托付于我,不敢有一日松懈。兖州乔氏本为亲眷,却自先帝驾崩后的三年里均处在邺城朝廷的统辖之下,既处朝野之外,何能言亲!”

这着实是一句重话。

按照她的说法,朝廷之内才是亲,地盘之外便是敌。

在这样的一出划分下,她是真没将兖州乔氏当自己人了。

在这几人愕然于她这选择的情绪中,又听她说道:“何况,内举不避亲的前提是,亲为贤人大才——”

“可你们有什么用?”

也不知道是她对他们的站队速度着实失望,还是她对他们本身的实力也格外的不看好,这些人看到她目光如刀地对着他们发出打量,而当这双眼睛里翻涌的情绪停滞的这一刻,她摆了摆手,叹了口气:“你们走吧,长安不需要无用之人。”

“君侯,我等并非无用……”

乔琰打断了他们的话:“你们这等本事若放在梁国也就罢了,你们信不信,在这长安城中随便抓一个人出来,都远比你们要有用得多。”

她侧过头朝着郭嘉吩咐了两句,不过是一炷香的时间,他就将一人带到了乔琰的面前。

被郭嘉带来此地的田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但看到这个仿佛是在对峙的现场,田丰直觉,这可能不是个什么好消息。

起码不是对他来说的好消息。

果然下一刻他就看到乔琰伸手指向了他,说道:“你们眼前的这位,从一个做农具制作的岗位上被发掘出来,一路晋升到弘文馆中的重要助手,拜师于陈元方门下,我看他迟早能成为长安朝廷中的一员。”

“像此等被擢拔于微末的贤才,在长安城中不计其数。他们早知何处为前途所在,更为之卖力出头。”

“你们又在做什么?”

他们在等着凭借亲缘关系得到青云直上的机会!

乔琰冷笑道:“我说你们是长安城中的无用之人,又有何处冤枉了你们!”:,w,

247.247(二更)分宗开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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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按照她这么说的话,还真没有冤枉人。

就是这个被作为对照组的人特殊了一点。

凭借着田丰的智慧,他倒是不难在乔琰指着乔氏族人斥责的时候,听出他现在所处的境遇。

但意识到自己所面对的到底是个什么场面,好像并不能让他有多高兴?

在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田丰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虽然作为“田丰”的身份没有暴露在人前,也并不妨碍他此刻的头顶上写着“靶子”两个字。

他的脑袋一瞬间就处在了发懵的状态。

等等!

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找上他?

但凡是换一个人处在他现在的这个位置,可能都得觉得很欣慰了。

作为一个原本只想在并州混口饭吃挣钱的存在,居然一路混到了被大司马看重的地步,甚至拜上了名师,可以说是一只脚踏进了士族的圈子。

现在还不仅得到了乔琰亲口许诺的“迟早能成为长安朝廷中的一员”,又得到了她所给出的“极有眼光”评价,前路也就越发坦荡平顺。

可田丰他要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他也当然不是什么早早地就看出了长安朝廷有前景,为了在其间出人头地而努力,纯属就是被人误打误撞给推到这个位置上了。

用他来做为训导兖州乔氏的正面参照,是不是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至于他为何会知道这些人出自兖州乔氏,还不是因为其中一个最沉不住气的年轻人在瞪着田丰好一阵子后,又转回头朝着乔琰说道:“君侯这是毫不顾及我等也有难言之隐,非要将我等乔氏族人弃如敝屣?”

他倒是想在这时候说,不如跟他面前这个被乔琰找来的人比试一二。

但她实在是选了个太过讨巧的人选用来嘲讽他们。

如她所说,这人是从一个农具制作匠人中提拔出来的。

那么,若是能够赢过对方,对他们的声名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堂堂世家出身的子弟赢过了一个黔首农夫!

若是输给了对方,那就在脸面上更加不好看了。

要这个年轻人来说,这还真不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谁让乔琰也说了,对方现在的老师是陈纪。

他们丝毫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在何时拜陈纪为师的,更不知道对方在弘文馆中做了多久,又学到了多少东西。

被郭嘉丢去军屯服劳役的遭遇,很大程度上地限制了他们在长安城中获知消息的可能,也造成了这种对于“元封”此人的未知。

本身肚子里也没三两墨水的事实,更是让这些人没有这个底气朝着田丰发起挑战。

田丰的年纪和貌似朴实的外表,又让人实在难以摸清,他到底是不是有过什么一边耕作一边读书的过往,这才有了现在这个跻身上位的机会。

倘若这种猜测为真的话,这就难保是个隐藏的高手。

到时候外面传出的消息就要变成另外一条了——

兖州乔氏子弟除了个身居大司马高位的之外,其他人连个工匠都不如,也难怪大司马要跟他们划开界限。

一想到这里,那乔氏子弟除了向乔琰发出一句质问之外,居然什么都做不了。

乔琰的目光在这出声之人和田丰的身上转圜了一圈,给出了一句越发不留余地的话:“你与其说我是将你们弃如敝屣,还不如说我是将你们视为蛇虫猛兽好了。”

要她看来,这人果断选择退避挑战,有一种说不出的可笑。

田丰在意识到这种情况后的松一口气,又是另一种好笑。

即便制造出这个场面的人是乔琰自己,她都觉得这得算是一种世界名画级别的滑稽了。

她原本还想看看若这两方真斗起来,该当比试些什么,结果除了让她更加确信乔氏已无别人可用之外,根本没有其他新的收获。

而这位得到这一句“蛇虫猛兽”评价的年轻人,原本就是在兖州乔氏失去乔蕤之后选出的扶持对象,本事未必有多大,野心倒是不小。

他分毫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这退让意味着什么,恰恰相反,这句斩钉截铁的评价,因成功粉碎了他想要借着乔琰的关系往上爬的心思,只让他心中的愤怒怨怼之情油然而生。

他心中在这一刻闪过的只有一个想法——

这是什么道理!

为何她宁可将自己的下属扶持到什么牙门将军、平北中郎将、汉中太守,甚至是那大司农的位置上,却吝啬地不愿意给自己的亲属以高位?

以一个庸俗之人的头脑来看这件事,他只觉得那些下属难保不会试图瓜分她的权柄,在从她这里谋夺到好处之后又转头投靠到他人的麾下,所以也唯有他们这些分属同宗的才有可能与她同气连枝。

她这么做简直就是自毁长城,自找死路!

这青年涨红了脸,本想直接拂袖而去,又觉得自己总得在临走之前说些什么。

从郭嘉到乔琰都对他们做出的屡屡打击,以及乔琰这个对前路的阻断,让他此刻的头脑绝没有什么清醒可言。

他心中思忖,既然他在这边的路子走不通,那就只有往邺城方向去。

在这种情况下,到底要不要把乔琰往死里得罪,已经是一件完全不必在意的事情。

所以他此时这句说出的话,并不是对着田丰说什么且看看将来到底是谁的成就更高,而是对着乔琰说的。

“你真是跟你祖父一样的狠心肠!若非他这般无情,你小叔也不会命丧贼寇之手,你父亲更不会磋磨多年也只是一个任城相,以至于在黄巾之乱中……”

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脖颈上忽然架上了一把长剑,打断了他这句并未说完的话。

并未出鞘的长剑,一如乔琰此时并未抬高多少的音量一般,并无寒光出鞘之感,却无端让人呼吸一窒。

在这一刻,她多年间身居高位的威势,更是让她于神色沉沉中带着一阵风雨欲来。

她一字一顿地说道:“祖父舍小家而保大家,临大节而不可夺,讨恶贼而如霆击,岂是尔等尸位素餐,承庇祖辈余荫之人可望项背的!”

“当今天下昏昏,社稷为重,伯喈先生于祖父碑铭之中尚且言说,祖父之举,慈可谓超越众庶,也是能让你非议的?”

剑未出鞘,她也就自然没有要将眼前之人砍了了事的想法。

但在那非议二字落定的瞬间,田丰只恨不得自己有什么耳聋的毛病,好装作自己一句话都没听到。

他只是想要过来偷学一点东西啊……

为什么现在连这种大司马和兖州乔氏反目的事情都要在他的面前上演啊?

但若要田丰客观来评价的话,这兖州乔氏的人着实是不聪明。

他们就算是真要借着与乔琰敌对来倒戈到邺城的方向,也不该就着乔琰像乔玄这一点来说。

这哪里是什么对乔琰的指责。

是对她的夸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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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

先帝批准以辒辌车运载乔玄尸体,又以北军五校部从为其送葬的仪式中,便是对乔玄生前的功过做出了一番盖棺定论。

如此一来,他们绝不能能再对此做出妄言,否则就是对先帝的不敬。

何况乔玄也未曾和崔烈一般做出过有争议之事,故而哪怕袁绍和乔琰敌对,都不敢对这位已故太尉做出什么声誉上的诋毁。

这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不过这年纪小的不懂道理,年纪大一些的却是再清楚不过的,甚至没等乔琰的那两句话说完就已经扑上来捂住了那年轻人的嘴,生怕从他的口中再说出什么不该出现的话。

他更是连连朝着乔琰赔笑道:“大司马,他这是口无遮拦了,请您千万不要放在心上。”

乔琰语气淡淡地回道:“没事,都说开了也好。”

可闻听此话的人,丝毫也没从中听出没事的意思,毕竟那把佩剑还指在这年轻人的脖子上,在屋外更是传来了佩甲执兵的士卒往来走动的声音,像是随时可以为乔琰代劳,拿下这几个放肆之人。

她挑了挑眉头:“我原本的态度便是如此,若族中真有才华横溢之人,大可证明其与邺城朝廷并无半点干系,凭借着现如今募集人才的渠道,自己谋求出一个未来。但若只是想要仗着我乔琰的名字往上走,那便万事皆罢。”

她冷得出奇的目光在那年轻人终于生出几分惶恐的面容上掠过,“而你等何止抱有这个想法,也非只立场不明,还贪婪如鬼,利欲熏心,令人耻于为伍!”

她忽然收剑而回,按剑回返到了主座之后。

要不是面前这些人还与她有亲缘关系,田丰毫不怀疑她会直接将人砍杀了事。

不过如今也够让人看到雷霆之怒是何种样子了。

乔琰抬手喝道:“送客!”

这绝不是个简单的送客。

随着乔琰给出的信号,当即有人快速将这几人给压制在了当场,也在同时堵住了他们的嘴。

她最后朝着这几人扫了一眼,又补充了一句:“将他们在长安所得尽数取走,然后一路送出潼关去。”

这一句话,彻底断绝了这些人想要等她的怒气平息后再行分说的想法。

这也实在是一句不给面子的话。

这些人在长安城中的所得,严格算起来,还包括他们此时身上的衣服。

那是在军屯中的劳作之地给他们发放的。

现在也自然成了要被取走的东西。

那到了潼关之外,他们又要如何寻到一身合适的衣衫,又要依靠着何物回返兖州呢?

然而他们的痛骂却被堵塞在了喉咙里,而后便被人像是包袱一样给拖了出去。

不过若要乔琰说的话,这也不全然算是个坏事。

他们在离开此地后若要选择邺城投效,还可以在跟许攸攀关系的时候有一点共同语言。

但这种共同语言,或许不足以让许攸对他们有什么另眼相待的想法。

许攸此人贪婪归贪婪,本事还是有的,也绝不会在这种选拔的事情上将就。

而走此一遭,他们的脸可算是丢尽了。

为了严格执行她所说的这个“一路送出潼关”的目的,刚当上门牙……不,是牙门将军的典韦亲自率领了一队人负责押解。

乔琰甚至能猜到,要不是这伙前来长安的乔氏族人并不只有两个,也还要顾忌一下做将军的体面,典韦其实是想亲自动手来扛着的,以呼应一下他当年同时扛着梁仲宁与波才的风采。

她忍不住在心中笑了笑,却并未在脸上浮现出来,只是在此时朝着“元封”喊了一声。

田丰似乎有一瞬目光还没从那些远去的人身上移走,慢了半拍才做出回应。

意识到自己不该分神,他连忙收拾好了思绪。

在目送这些人离去的时候,要不是他们走的方法有点不够体面,田丰说不定还会对着这几个蠢蛋怀有一点羡慕的情绪。

毕竟他也很想被送出潼关去的,到时候他还能名正言顺地前往邺城去。

但田丰觉得,自己好像怎么都无法抛弃掉自己的脑子,让自己说出那乔氏青年这样离谱的质问。

这就让他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被请走的计划,在实际执行上的难度有点太高了。

他毕竟也不是乔琰的亲属,若是没掌握好其中的尺度,大概得到的就不只是丢出关中的待遇了。

一想到自己若真这么做的话,可能不是因为暴露身份作为叛贼处死的,而是因为说错了话被砍头的,田丰就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

当他重新朝着乔琰看去的时候,见她方才那种几欲勃发的怒火已经被压制了下去,只剩下一抹并未彻底消退下去的阴沉。

但此时并不是这件事结束的时候。

乔琰也没有打算只做到将人送走这一步。

要遇到乔氏族人将这般毫无分寸的话在她的面前说出,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借题发挥,趁机斩断一些人的念想,也顺势让自己处在更加安全的处境中,可实在对不起这些人的“送礼上门”!

她垂眸又朝着手中的剑看了一眼,这才朝着田丰说道:“抱歉将你扯到其中了。”

以她的身份地位,实在不必向田丰致歉,田丰连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介意被她拉来当了个幌子。

她并未停顿,已接着说道:“不过现在还是要再麻烦你一下,请陪我去面见一趟天子,充当一下此地的人证。”

从田丰所能看到的角度,乔琰的眸光微微一闪,里面像是有几分垂丧感慨之色,又很快变成了下定决心的果断。

这其中的意味不难让人听出。

与其再让人找上门来徒惹烦忧,还不如直接来上一个拒之门外!

她要什么人证?自然是见证她和兖州乔氏划清界限的人证。

这对田丰来说自然无有不可。

要他看来,彻底断绝了兖州乔氏投奔乔琰的想法,也难保不会通过他们对兖州的其他世家造成影响。

这就给明公那边争取到了些人手。

唯一让他有点犹豫的是,若是给袁绍送去的是一些本事不太高,说话情商也有问题的帮手,是不是反而造成什么负面的效果。

但或许他根本不用纠结,因为乔琰根本没有给他拒绝的余地。

在田丰心中权衡的短短时间内,乔琰已经让人先一步带着她的印信往天子所在之处去了。

刘虞在长安并无太多要事要忙碌,绝不可能拒绝乔琰的这出面见。

所以在印信送出的同时,乔琰也已经整了整衣袍走出了门。

在她的身后,郭嘉一边拉上了田丰,一边朝着乔琰问道:“君侯,您真要限制我三个月不能饮酒?您这不是在惩罚,是在要命啊!”

见没得到乔琰的回复,郭嘉又道:“说来,蔡令史前日还找君侯问询,有无可用在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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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月报上的新素材,尤其是杂谈轶事的栏目,我看这倒是可以写进去,便说前来务工的冀州人氏元某,出色的表现得到了上级的擢拔,拜得名师,出入于鸿儒才子往来之地,甚至得到了朝见天子的机会。”

“这样做,一来也显君侯并无东西地域的待遇差分,二来也给正处微末的有才学之士一个效仿的目标。君侯您看如何?”

乔琰像是依然因为那些乔氏族人的表现,在神情中有几分沉郁,只在听到这个建议,才微微流露出了一瞬的展颜,回道:“此事可行。”

田丰:“……”

要不是他现在还不适合暴露身份,他都想对郭嘉破口斥责了。

你想让心情不好的君侯开心一点,把你那个限制饮酒的处罚给收回,为什么要牵扯上他?

他费了老大的工夫才让自己在乍听这句话后,面上并未流露出什么异样来,甚至还佯装出了几分惊喜之色,而后在踏入宫墙后,又让自己变成了个头一次进宫的土包子。

好在,当他见到刘虞的时候,并没有人会在意于他这个作为人证的抱有什么态度,更没有人会说他的演技到底有多拙劣。

身在此地的主角是乔琰。

她也是这个发起波澜的中心。

或许在下达将那些乔氏族人丢出潼关的指令之时,她就已经在心中做出了决断,但当站在刘虞面前的时候,她还是又迟疑了片刻,方才在刘虞的面前行礼启奏道:“臣恳请陛下准允,以我祖父乔公祖在乐平的祀庙为宗,另启一支,为太原乔氏,与兖州乔氏分宗。”

骤然闻听此言,饶是刘虞知道乔琰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上他,在并非朝会的时候申请觐见,还要带上几个所谓的人证,绝不可能是什么小事,忽然听到这一出,还是不免惊愕地问道:“这是何故?”

家族分支之事可大可小,可哪怕是小事,也大多不是随便操作的。

更别说还是这样跨越了州郡的分支。

这件事乔琰忽然在此时提出来,很难不让刘虞想到一件事。

在乔琰凯旋之前,当他问询鲜于辅是否要对乔琰的亲族做出嘉奖册封的时候,鲜于辅告诉过他,乔琰似乎和亲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

甚至按照鲜于辅的说法,若他真这么封官委任了,比起将乔琰敕封为关内侯,还要算是跟她结仇的举动。

但刘虞不曾想到,这份矛盾的爆发会来得这么快。

乔琰神情间的一丝犹豫,在抬眸朝着刘虞看来的这一刻彻底粉碎殆尽,只从她垂落在身侧缓缓握拳的手,还能看出她此刻并不像是脸上所表现出的那样平静。

她朗声说道:“光和之末,我于延熹里祖父故居,在祖父病逝前夜与他相谈。其中谆谆教导嘱托,时至今日不敢忘。”

乔琰要说的当然不是那句若大汉不负她,她也不负大汉。

若真把这话说出来,多少听着有些大逆不道。

她说的是——

“祖父有言,他平生未曾后悔子嗣不丰,高位不显。所愿者,不过庶绩既熙,黎民时雍这八个字。琰尊奉其志,勒武功于钲钺,配祭礼于祀庙,秉持克明修身,上下谧宁之道,方有今日。”

“今又幸得陛下以大司马重任交托,更不敢僭越。只因兖州乔氏分出名门,传闻昔年黄帝葬于乔山,其子孙后嗣之中便有以乔山为姓者,以礼乐为业传承至今,自当诚心效命,以图兴复王业。”

她顿了顿方才继续说道:

“然蠹虫生于桃李,实难幸免,乔氏子弟中亦有寸功未立,便妄图攀高升天之人。琰为小辈,本不该刻薄寡恩,妄议此事,奈何大汉危亡在即,不敢顾小家而舍大家,因亲缘之分而乱忧民之心。”

她话说到此,忽而跪地朝着刘虞行了个重礼,这才重新抬眼看来。

刘虞并未看错,在她目光中的沉痛之色,因这割舍之举而难以尽数藏匿,被她找来做人证的也不免在此时面露动容之色。

但倘若不去看她的神情只听她所说的话,其中字字铿锵,又有坚如磐石之态。

“敢请陛下准允琰自立门户,如有流言沸沸,言我权高而忘本,愿辞大司马之位,只领征东将军之职——”

“克复幽冀,威视青徐,以振我大汉威风!”:,w,

248.248(一更)乐平乔氏

蠹虫生于桃李,实难幸免……

这话对兖州乔氏来说是个事实,对大汉来说又何尝不是呢?

就连刘虞自己这东海恭王的一支之中,都随着他的登临帝位而有了些烦心事。

以至于当乔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刘虞比起想要劝和,可能还是感同身受的想法要更加强烈一些。

但他碍于自己的宽和之名,只能仰仗着乔琰逢战必克的威名来打消掉一些人的想法,反倒是乔琰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不知道比起他要有决心毅力多少倍。

直接分宗!

既然已经无法同时顾全小家和大家,遇上的又是这个两汉对立的特殊局面,与其让自己牵绊在家族所造成的负累之中,还不如果断一点,从祖父乔玄开始直接分宗出去一支。

这种分宗并不意味着和兖州乔氏再无一点关系,起码这个从黄帝所葬的乔山那个“乔”字开始传承的氏族还是依然存在的。

但若真让她独立出了太原乔氏的这一支来,兖州乔氏将再不能通过所谓的族谱,来跟她细算什么长辈关系,更不能凭借着这种长辈身份来她面前摆架子。

她若想与对方处在冷淡的往来关系中,让对方无法从她所任职的大司马上获取什么利益,也无疑是有礼法凭证的。

只要她能分宗出去!

这种分宗对长安朝廷来说也确实有好处。

从战局上的情况来说,这直接阻断了兖州乔氏充当袁氏爪牙前来此地窥探的可能性。

而从宗族支持上来说,乔琰这位大司马少了宗族的支持,很大程度上地限制了她通过给亲属的加官进爵,形成一股影响到皇权宗室的势力。

或许唯独会出现的情况,也就是如乔琰所说,会有人质疑她这位大司马是否因位高而忘本。

可若要刘虞说来,这又有什么“本”可言呢?

她在十岁之前所能拥有的生活源自于乔羽夫妇,做父亲的当着任城相,领着朝廷俸禄,做母亲的精心照顾,用心教养,才能让一个原本有不足之症的孩童养到这个年岁。

而在十岁之后,打从她开始诱导黄巾军相互攻讦创下战功开始,她不断提升的官位爵位,以及她不断累积的作战和为政本事,更是和兖州乔氏没有半点的关系。

甚至这些人在犹豫不决的决断中,除了在口头上承认她的地位之外,根本就没对她给出任何的帮扶。

反倒是乔琰的乐平书院中,还养着故东郡太守乔瑁的次女乔真,还算是和兖州乔氏之间有一份善缘。

当然,刘虞并不知道的是,乔琰这里还有乔蕤的两个女儿乔岚和乔亭,倒是将族中为数不多的两个能人留下的后嗣,都照顾到自己手里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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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在此时连忙将乔琰搀扶起来后回道:“只是分宗而已,何必要说什么将大司马的位置都给辞退。人言若有议论分宗为寡恩,此事便由朕来下旨。”

刘虞的下属或许会担心乔琰这位大司马有僭越之心,刘虞本人却没有。

早在他和乔琰在凉州有过接触的时候,他就已知道她的本事。

幽州之战中两方人马的表现对比,更是让刘虞清楚地知道,倘若没有乔琰的支持,他非但做不上这个皇位,也不可能如今日一般,在才登上皇位的不久后,就能收到汉中也重归朝廷掌控的消息。

所以这个大司马的位置当然是不能让乔琰请辞的。

若是像她这样的股肱之臣都得因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得不去当什么征东将军,那这长安朝廷还像什么样子!

更即便乔琰已经不能仗着自己早年间只有十四五岁时候的年龄,来从旁人这里博取到一个对孩子的体谅,她如今也还依然没有超过二十岁,还是个年轻人罢了。

在她因家族的缘故而被迫做出抉择,甚至将这个抉择上达天听之际,从刘虞这个“自己人”的立场看来,这依然是旁人在找事,让她在身不由己之下选择割舍亲族。

而绝不是她出于更加深远的考虑,在此时做出了这个必要的决断。

看看都把他的大司马逼迫成什么样子了!

别说是拿乔琰当子侄辈看待的刘虞,就连被乔琰抓来做了个证人的田丰,在听了乔琰的这番说辞后,对比先前兖州乔氏的表现,他都觉得自己想给乔琰掬一把同情泪。

在收拢人才、出兵讨伐和经营民生上,她简直有着非同一般的运气,唯独在亲缘关系上……

大概确实如她所说,还不如做个孤家寡人。

但意识到这种同情心的瞬间,田丰又在心中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乔琰可是他们邺城朝廷的敌人!

他怎么能因为得到了乔琰的器重,就真将自己当做弘文馆的一员,当做长安朝廷的一份子了。

倒戈也不能这样倒戈的。

在这种纠结的情绪中,田丰便未曾留意到,当乔琰被刘虞搀扶而起,又听到刘虞这份由天子下诏的承诺之际,眼神中有一瞬的变化,其实并不像是个被胁迫至此的人所应当有的表现。

但这种变化过于稍纵即逝,甚至有可能连郭嘉这个相对熟悉乔琰的人,都并未觉得她在这番唱念做打的表现中有任何的破绽。

刘虞又在此时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个选择不改了?”

这倒不是刘虞对乔琰的决定还有什么建议她推翻的意思,而是他想再确认一下,乔琰是否不会再因此而后悔了。

毕竟这是要以天子下诏来成全的东西。

若是他今日下达了旨意,明日乔琰又因为兖州乔氏的亲族而选择放弃这个决断,来请求他收回成命,到时候他才是真的难做了。

乔琰回道:“时至今日我还未曾做出过什么对我来说后悔的决定,也不瞒陛下,我已将乔氏前来长安的几人都给从潼关丢出去了,连件外衣都没给他们留下。”

言外之意,脸皮都已经撕破了,那就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说法了。

听到乔琰这种幼稚的报复行动,刘虞努力让自己没直接笑出来。

想到时已近四月,这长安城虽处在北方,总归也是冻不死人的,便道:“那好,朕即刻下旨,准允你分宗立户。”

在他让人磨墨备诏的时候,又令田丰这位证人说起了当时兖州乔氏的表现。

听闻乔氏以乔玄对长子幼子的无情来斥责乔琰,说她肖似祖父对族人冷血,不由皱起了眉头。

“乔氏好生冒犯,乔公与大司马均为效忠大汉,于心至诚之人,何敢以这等言辞相辱!”

这些人也太过傲慢了!

更何况,乔琰在“孝”这一字上,有替父母报仇而剿灭黄巾的举动在,哪里有让他们从中置喙的余地。

田丰的语气显然不像作伪,这便大概真是促成了乔琰决定分宗的最后一根稻草。

若要刘虞看来,只是将他们从关中丢出去,实在是有些便宜了他们。

分!确实得分!

否则若是让他们打着族人长辈的名号,扒在乔琰身上吸血,她还如何能够心无旁骛地将收复东方各州的事业继续下去。

别管这算不算是天子对朝臣的家务事做出了越界的过问,刘虞都觉得,这是一道他必须要下达的圣旨。

也或许……

他自己的面子抹不开,没法对有些情况做出明确的斥责,可以借着乔琰这件事上他的态度,来对外表达出一些讯号来?

刘虞想到这里,又朝着乔琰道:“我看这样吧,太原的郡治到底是在晋阳,而你的封地又在乐平,难以显出其中分宗立户的底气。乐平既处太原上党两郡之间,两郡又都不算小郡,不如独立出乐平郡来,以乐平乔氏为名如何?”1

独立出乐平郡?

这还真是个乔琰未曾想到的发展。

但若是乐平由县成郡,对乔琰来说简直是个意外之喜。

随着乐平学院为基础构建出的文化中心,开始从原本的乔琰要在外招揽学生,挖掘老师,转向了对大汉十三州拥有一种自主的吸引能力,流向此地的人口已越来越多。

光是乐平县本身,已经不足以负担起这样数目的人口了。

这些簇拥在周遭的人口,有些是抱着入学书院的想法,希望能聆听大儒讲学,甚至是成为他们的弟子。

有些则是觉得,这样的地方即便是在势力交锋的时候也是最为安全的存在,毕竟谁也不会想要担负上擅杀名士的风险,所以他们是来此地避祸的。

但不管是出于哪种理由,在这种情形下,乐平确实有了单独立郡的基本条件。

若不进行扩容,乔琰都要考虑将山中坞堡作坊给挪移走了。

现在这个决断一出,她就不必这么头疼了。

因对乐平的熟悉,在刘虞刚提出这个建议的一瞬间,她连到底要将哪几个县给挪进乐平都已经考虑好了。

可惜她现在该当表现出是一派因亲族不作为而被迫分宗者的无奈,而不是算盘打得谁都能听见的老谋深算之人,乔琰便只是朝着刘虞拱手回道:“全凭陛下做主。”

这种让事情朝着更有利于她方向发展的补充事项,是由刘虞这位体贴的天子所提出的,跟她乔琰有什么关系?

她也只是让长安城中的民众又多了个议论的话题罢了。

如果说今日他们还不知道,被典韦亲自率队送出关中的几个倒霉蛋到底是什么人,等到第二日圣旨下达的时候,也就都清楚了。

那不就是前阵子在乔琰出兵汉中还未曾回返的时候,跑到大司马府来闹事的几个人嘛。

如今这些人并未占到什么便宜,反而成了被丢出长安的笑柄,众人还觉得挺有一番恶有恶报意味的。

但她请回的这个分宗立户旨意,却无疑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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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侯独立成户,在汉代的律令中其实是符合标准的。

也就是父死,无子男、祖父母、母亲代户,可以由女儿为户主。

在边地战事往往会导致户中无男丁的情况下,这条律令也有其必要性。

可由她这个年不满二十的后生晚辈提出,从祖父开始分出一支来独立成宗,便是一件闻所未闻之事。

总不免会有好事者想要从中打探乔琰和兖州乔氏之间的恩怨,却很难从大司马府出入之人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端倪来。

圣旨的存在又让这种分宗有了来自天子的支持,压制下了一批负面议论的声音。

“这有什么好议论的,”任鸿从灵台往长安城走来汇报文书档案的时候,便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的声音,“议论此事的人,无外乎就是将自己带入了没甚本事还只想安享富贵的角色里,我看城中之人还可以借此分辨一下,是不是应当和这些人划清界限。毕竟——”

“今日他们只是想从亲戚这里谋求好处,明日可能就是希望从朋友身上借点东西了。”

她身后跟着那批灵台待诏,看起来好一副人多势众的样子。故而哪怕她明面上是在跟自己的下属说话,实际上却是在跟外人表达自己的观点,也没能让这些人有这个胆子来跟她辩驳。

任鸿朝着周边环顾了一圈,确定这些人没一个能打的,这才抱着手中的天时记载往尚书台走。

虽然说这些说话的人没什么本事,但她还是不免庆幸,在天子诏令下达的三日后,乔琰将关中各处事项问询过后,便朝着并州回返,去处理分宗的仪式手续去了,所以她此时并不在长安城中,也就自然听不到这些闲话。

而对并州那头的人来说,他们可能巴不得自家州牧不再能受到兖州乔氏的桎梏限制,不需要应付这些人情往来的事情,反正乔玄的祀庙就在并州,在此地分出一支来也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这样一来,乔琰大概也能顶上并州人的地域归属。

那就加重了一层和他们并州人之间的自己人光环。

也很难说是不是程昱的心态对周围形成了传染,大概上到并州别驾下到并州民众,连带着任鸿这种一度离开过并州十几年的“本地人”,都随着这个消息的传出而对兖州乔氏生出了一番同仇敌忾的想法。

君侯没有那些糟心亲戚的支持,那就没有算了!

她们这些下属会站在她背后的!

等等……她这个灵台丞好像应该算是领着大汉俸禄的,说是下属其实也不太对?

任鸿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想想大汉俸禄能发得出来,还得是因为君侯的努力,这种负罪感顿时又消失无踪了。

总之错误都是兖州乔氏的。

那几个乔氏族人,在来长安的时候还满心以为能从乔琰这里捞到一点好处,就算不能位列九卿,从她这里捞到一个朝廷敕封的太守位置,弥补掉失去了东郡太守的损失,总还是好的。

却不想是被人以这种方式驱赶出了长安。

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当他们打着回来报信这样的理由,让其中一个人先回到兖州乔氏祖宅的时候,这人话刚开口说了两个字就对上了族中长辈复杂的目光。

“乔并州在两日前已经让人来过一趟了。”一人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这回返祖宅之人本以为这是乔琰让人来告状的,本想说这出声得罪她的话可不是他说的,说不定等下次他们带上一份赔礼道歉之物,这件事也就这么揭过了。

毕竟一家人哪里有隔夜仇。

他们这些人沿路回返所受的罪,也该当能够平息她的怒火了。

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他还未曾开口,那在上首的乔氏族长憋了两日的怒火,在此时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渠道,一把就抓起手中的拐杖,朝着他打了过来:“你们到长安到底都做了什么!”

“你以为她是来跟乔氏叙旧,来说说你们干了什么好事的吗?她是来跟我们通知的!”

“通知她在天子的支持下,从乔公祖开始往下分出了单独的一支来,名为乐平乔氏!”

既是乐平乔氏,就休想再让兖州的梁国乔氏跟她攀上什么不必要的关系!——

“乐平分郡,乔氏分宗?”这个消息既然借道兖州通知到了梁国乔氏,也就理所当然地快速送到了袁绍的手中。

袁绍可没觉得自己能从梁国乔氏和乔琰决裂这件事上得到多少好处。

若这其中真有什么可用之才,在乔琰如今还缺人的情况下,她当然不会将其错过,大概也就不会来上个一竿子打翻一船人的举动。

毕竟分宗这种事情,并不是可以随便做的。

即便有刘虞的这个圣旨给她兜底,这也是个相当危险的动作。

但袁绍不是个傻子,他自己也深受宗族之患的影响,不会看不出在这危机之下所潜藏的好处。

想到他此时还得将自己的兵力投入豫州的战局中,从袁术的手中将汝南袁氏的另一半势力给争夺回来,他居然有点羡慕乔琰眼下的处境了。

她这个快刀斩乱麻的决断,直接将她后续可能面临的影响给一次性激发了出来,还是一种可以被她轻易化解的影响。

做出这个决定她会不会心中苦闷那另说,好处却是实打实的!

何况按照袁绍和乔琰之间历次往来所遭到的打击,他出于直觉,怎么想都觉得——

乔琰可能没有因此受到多少情绪上的折磨,反而乐见其成。

这就是个老谋深算的混账!

一想到这里,他甚至转头就朝着沮授问道:“公与啊,你说我有没有这个机会分出个邺城袁氏来?”:,w,

249.249(二更)奇观之论

但没等沮授开头,袁绍自己就已先打消了这个想法。

兖州乔氏本身的名望远不及乔琰本人,所以她可以轻易地做出这样的取舍。

袁绍却不行。

汝南袁氏的四世三公之名,正是袁绍目前还不能舍弃的东西。

若非是这赫赫世家的声望,他无法在董卓祸乱洛阳之时号召起这样的一支队伍,也无法让他在迎立刘辩于邺城后得到这样多的支持,并以最快的速度与河北士族达成统一的意见。

这是他发展的根基,而不是个可有可无的添头。

所以他还是得继续和袁术斗下去,直到将正统彻底把握在自己的手里!也绝不能再让袁术说出什么“绍非袁氏子”的舆论攻击。

“明公……”

沮授这个劝阻的说辞刚出,就见袁绍摆了摆手:“你不必多说了,我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并不是真的想要这么做,这条路她乔烨舒走得,我袁本初走不得。”

袁绍说到这里,又不无感慨地说道:“我是实在羡慕两个人,一个曹孟德,无论是夏侯氏还是曹氏都给他出了不少可用的人才,一个乔烨舒,白手起家到如今,说分宗就分宗。”

得亏这两人没全部站在他的对立面,否则袁绍非得膈应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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沮授只能安慰道:“明公至少还有几个聪慧的儿子,等几位公子长成,必定能成明公的臂膀股肱。您还有个得用的外甥高元才,堪称才志弘邈,文武秀出。再者说来,汝南袁氏子弟中并非人人都为袁公路一时之声势所慑,那袁伯业不还是您的助力吗?”

听到沮授提及袁谭、袁熙、袁尚这三兄弟,高干这个确实争气的外甥,以及并未站错过立场的袁遗,袁绍原本郁结在心口的一口气微微一松。

他回道:“是啊,且看她今日得意,明日又能如何呢?”

从乔玄这头传承下来的这一支,可只剩下了她一个人。

在如今这等战事争端莫测的局面下,这种孤立的状态看似果决,实际上却暗藏着一种并不安定的要素。

还是该当如他这般子孙在侧,宗族林立的样子才好。

若乔琰知道袁绍此刻在想些什么,大概并不会对他有什么羡慕的情绪。

毕竟他的三个儿子争夺继承权,也迟早要让他再头疼一回的。

如果他能活到这个时候的话。

在将分宗立户一事于长安城中交代妥当后,她就动身赶赴了并州。

要说谁对乔琰从乔玄开始分出独立的一支来最是支持,可能还真不一定是为了君侯的未来勤恳工作的程昱,而是——

蔡邕。

“伯喈先生不是前日还带着人上山采摘野菜,不慎折了脚,可以不必这么早就赶过来。”

因天色尚早,乔琰没往乐平住处休息,而是直接策马赶来了乔玄的祀庙,与从朝中借调来的礼官商议宗庙另起扩增之事,以示独立成户的传承。

可才没说上两句话,就听人说蔡邕赶来了此地。

乔琰出了庙门就见到蔡邕走路的时候还有些跛脚,看得她好一阵的无语。

但蔡邕显然不觉得其中有什么问题,也浑然不觉他这做法是不是容易给小辈留下一些错误的指导。

跟在他后头的曹丕便听着蔡邕用格外骄傲的语气说道:“这乔公祀庙之中,碑铭是我写的,三篇鼎铭是我写的,黄钺铭也是我写的,现在既然要行扩建分宗之事,是不是还应当有一篇新的碑铭石刻作为纪念?”

这篇铭文必须是他的活,可不能交到别人的手上。

一听这话,乔琰不由扶额失笑。

就因为蔡邕的三鼎铭与黄钺铭,在汉代的考古学上,乔玄已经是已知在纪念性碑铭种类上最丰富的一位了,现在还要再加上一篇扩建分宗碑铭的话,大概到了后世就更没人能跟他相比了,除非还有人能想出什么更加特别的纪念方式。

而这样一来,蔡邕作为乔玄忠实粉丝的身份大概也就更能盖棺定论了。

眼看蔡邕这么一副“你如果不让我写我就坐在这里耍赖”的表现,乔琰除了答应他大概也没别的办法。

一听乔琰应允,蔡邕顿时就精神了,“腿脚不好也不影响我写铭文嘛,这是两码事。”

他甚至还活动了两下腿脚,以示自己确实没什么问题。

虽然下一刻,他就因为不小心拉到了扭伤的地方,表情也跟着有一瞬的扭曲。

乔琰:“……”

曹丕:“……”

两人对视了片刻,很难不怀疑在眼前这三个人里,年龄最小的其实是蔡邕。

为了争夺这个写祭文的权利而匆匆赶来,和为了图口腹之欲上山扭伤腿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哪个举动更加幼稚。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可能也是汉末文人的赤子之心吧。

乔琰低头看了眼这个年龄更小的,想到他在传闻中为了祭奠在大疫中过世的王粲,让与他同往祭奠的伙伴跟他一起在王粲墓前学驴叫,因为王粲生前最喜欢听这个声音,觉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蔡邕也不用分个伯仲了。1

不过现在有华佗领着弟子,早早为战乱和天灾之中的大疫早做准备,建安七子中死于大疫的大概并不会像是历史上这样多就是了。

她收回了看向曹丕的目光,见蔡邕已从先前的腿脚疼痛中缓过了劲来,便请他一并往内来。

因单独开宗立户的缘故,此地将不再只作为对乔玄的祭祀之地,譬如原本只有衣冠冢的乔羽夫妻也会被搬迁进来,这才需要进行扩建。

又因乔琰这位发起分宗之人,哪怕只按照她如今这个大司马的位置,在对大汉的贡献上也已不低于乔玄,将来也大概率会出现在这里,所以在这祀庙的主次之别上就需要有所考量,不能完全以乔玄为中心。

这就是从长安城中请回的礼官和乐平这边的建筑工匠师父所需要考虑的事情。

蔡邕沿着划定出来的新区域走了一圈,对于自己可能不只是一两篇文章可以发挥这件事还是很满意的。

他道:“当年跟着你来乐平,送乔公遗体安葬于此的时候,可没想到此地还能迎来这样的发展。乐平成郡,祀庙扩建,想来乔公如能泉下有知,也该当欣慰不已了。”

“这分宗分得好啊,昔年乔公在洛阳做太尉,也曾有人相问,何以不擢拔族中子弟。真能扶的,带一把也就算了,但扶不动的,难道要扶持起来成为牵连全族遭到清算的靶子吗?”

只是蔡邕又不免有些忧心地问道:“只是这样一来,你所归属的乐平乔氏是否人数太少了一些?”

人少清净,是好事,但人太少了也是坏事。

乔琰回道:“倒也未必像是您所想的那么少。”

身在乐平书院内就读的乔真就在随后被乔琰找去商谈了两句。

问的便是,她是愿意继续归属于兖州乔氏,还是愿意转移到乐平乔氏的宗族之中。

乔琰道:“你可以放心一件事,我与兖州乔氏划清界限,并不是说要让你明日就得从这里搬离出去。你既然还没从书院毕业,此地就还是你的进学之所。”

她这话说出,乔真的紧张少了不少。

又听乔琰说道:“你从此地学成之后,并州也同样不会将你拒之门外,就像此地也不会拒绝从其他各州前来的人在这里务工。我听说你在用药开方上很有想法,吴先生已经对你发起了邀请,这也不会因为你的决定而出现变更。”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再来做出这个选择——是要依然依托在兖州乔氏的门庭之下,让你的同胞兄长作为你的支持,还是要选择这个现在人数刚满一手之数的乐平乔氏。”

乔真被她这个人数刚满一手之数给逗乐了。

但这确实是个需要她慎重思考的问题,她又不觉收敛起了几分笑容。

乔岚和乔亭在前往上郡跟随贾诩学习之前,曾经跟她有过一番告别。

因乔琰所委派的内容需要保密,她们两人并未和乔真明言要做的是什么事情,乔真也只知道这趟出行归期不定而已。

但即便乔真在乐平书院中并不能算是聪明人的这一档,她也并不难猜出,她们两人所要做的事情绝不简单。

比起敢于舍弃下家族中的安稳生活,选择前来投奔乔琰的姐妹俩,乔真时常觉得自己只是个再平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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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的普通人,在乔琰发出这句选择的问询之前,她甚至觉得自己可能要被赶回兖州去。

可如果要离开这里,回到原本的兖州故土,她真的舍得吗?

大概不舍得。

在乐平书院里,不会有人对她的称呼是乔瑁之女,不会有人告诉她她需要学好琴棋书画,以便在一个需要她展示的环节能拿出趁手的才艺,同样不会有人觉得她去接触什么药物炮制是什么违背常理的事情。

她性子有些温吞,在此地倒也敢朗声说笑,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

而这在兖州是绝不可能出现的。

乔真回道:“我父亲已死于讨董之战,我母亲早在数年前就过世了,我兄长与我之前的关系并不亲厚,我唯独记得的也只是他早早学会了汲汲钻营,故而回去那个家对我来说的意义不大。”

“君侯能对我有此问我已觉得很是意外而惊喜,只望君侯不要嫌弃我资质平庸就好。”

乔琰笑了笑:“这世上有多少普通人呢?起码另外的一个普通人并不叫做乔真,这就是一个特殊之处了。”

乔真确实不像是她所接触过的大多数下属一样,曾经在历史上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就连她坐在面前的时候,笑容也温柔和煦得像是一抹不留痕迹的水波。

但她在做出决定的时候,眸光中透露出的鲜活之色,让人可以将其看得分明。

对乔琰来说,这就是她创立乐平书院的意义之一了。

乔真这边做出了选择,乔岚和乔亭这边就更不用说了。

兖州乔氏对她们来说并不是一条退路,甚至有可能是一个火坑,她们也早已经答应了乔琰要参与进情报工作之中,对于迁宗入乐平乔氏自然无有不可。

只不过因为她们对兖州乔氏来说其实是失踪、甚至有可能已经死亡的状态,乔琰也不太希望因为现在这个迁宗的大张旗鼓而让人留意到这姐妹二人,所以做出的决定是,等到两姐妹功成身退后再进行这个动作。

“这样一来,现在还活着的乐平乔氏就有四个人了。”乔亭跟着李儒往益州跑了一趟,大概是因为出门长了见识的缘故,看起来越发外向了,她掰着手指算道:“那我可得活着替君侯完成任务,不能让这四个变成三个。”

“少在这里说丧气话,是让你们去管理信报的,又不是让你们去拿命冒险的。”乔琰摇头笑道。

她又转而问起了另一个问题:“你们跟文和先生与文优先生学得如何了?”

若严格算起来的话,从乔氏姐妹跟随贾诩和李儒学习到如今,一晃而过都已快有半年了。

这半年该当叫做小班式的精英教育,在培养人才上的效果毋庸置疑。

贾诩和李儒两人虽然不像是身在长安的那几位一样在工作上打鸡血,起码也没在带徒弟上摆出随便教教的态度。

李儒往益州方向出使的时候还没忘记带上乔亭同往,以示言传身教之意,可见是真将这个教学给放在心上了。

乔亭回问道:“君侯听着我们两现在是什么口音?”

乔岚和乔亭原本的口音自然是兖州的,但现在由乔琰听来倒是有几分像蜀地的。

见她已露出几分恍然之色,乔亭便解释道:“因益州方向流入关中的人手里,也有不少被通过直道送往了上郡,文和先生便从中挑选出来了几位与我们每日交流,此外才是正式的课程。”

口音的变化能让她们在暴露身份的可能性上更小,这也确实是个必行之策。

乔岚在旁开口道:“因在抹掉口音特质上多花了些时日,故而按照两位先生的说法,起码还需三个月我们才能独立在外行动。”

“那就再多给你们一些时间吧,”乔琰对她们二人循序渐进的提升,心中不无满意,说道:“我听说文和先生给你们安排了个出师的考核,等到秋收之后,就让我看看成效好了。”

半年的时间而已,对乔琰来说等得起。

这也并不只是她对两姐妹的安排,也是她对全局攻守的考量。

贾诩在听闻她这个安排后,并未觉得意外。

“停一停脚步也好,君侯已经进得太快了,不如静观其变一阵,稳固三州并三郡的局势。关中也还需要一场丰收来确立对君侯的信心。”

他说到信心,又忽然觉得这话可能并不需要由他来提醒,乔琰自己就是深谙此道的。

在她以并州牧的身份发起对董卓的讨伐之前,她就已经实现了并州境内的增产。

出兵凉州也是有了前一年收成的铺垫。

自高平进军陇西以及金城,也是在高平军屯卓有成效之前。

攻入长安虽是在秋收之前,但金城和武威两地的秋收成果也已经不难看到了。这场发兵的提前也是因为李傕先动了手,可不能怪乔琰选错了时间。

她虽有兵戈锋利覆压天下的甲士,却也从未忘记一个事实——

吃得饱饭的队伍才有足够的士气可言。

乔琰一边看着贾诩这茶桌上的桌布分神,一边回道:“但今年无论是地盘还是人口都扩张了太多,民众对我们的寄望也从原本对州牧父母官,转为了对一方汉室王朝的期待,以先生觉得,光是丰收真的足够吗?”

乐平的教育不足以覆盖到所有人,在绝大多数民众还挣扎在温饱线上的情况下,识字学书只能是愿景而不是现实的安全感。

棉花的种植需要一步步扩张,所以去年只能拿出约莫六万件棉衣的数额,到了今年才能进一步扩张。

还需要考虑到其中一部分棉花要用于棉线纺织和棉被。

所以这也不足以支撑起民心所向。

水渠的开凿和对洪灾旱灾的防治,在接下来尚算风调雨顺的年节并不会产生根本性的变化。

纺织业更是在今年才得到了从刘焉这里抢来的人手,加上新的纺织材料出现,勉强有了进一步发展的可能,要在今年内做出什么跳跃式的发展,就难度来说也有一点大。

贾诩听出乔琰的意思了——

她还需要一点别的噱头,来作为这建安元年的标杆。

因民众大多不能知晓三州全貌,这个标杆确实是有其存在必要性的。

虽然说他现在并无职位在身,但并不妨碍他在听到乔琰这话后,已经下意识地动起了脑筋。

他思忖了片刻后,回道:“奇观如何?”

乔琰差点在下意识之间脱口而出一句奇观误国,但想到贾诩这又不是在给董卓提建议,应当不会是在挖坑给她跳,便听着他说了下去。

“我不是说像是长城和子午岭直道又或者是哪处宫阙楼阁这样的东西,”贾诩解释道:“我是在想,君侯早先将您折腾出的水泥用在乐平书院、固阳道、乐平山中坞堡和肥料发酵槽这些地方,有没有可能在长安城中起一处特别的东西?”

“按照您的说法,在其中的研磨过程颗粒越细,最后生产出的水泥在强度上也越大。因过筛的工序复杂,在之前的使用中几乎没有进行过太过严苛的规定,但现在只用在一处的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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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是不是有可能让这个硬度进一步提升?”

这确实可行。

在目前乔琰还没想到能用什么方法提高冶铁炉温度的情况下,现代水泥的制作无疑距离她还很远,相比之下,提高土法水泥的硬度更有可操作的空间。

贾诩提出的奇观建议也确实有其可行性。

民众往往会相信一些更具特殊性的东西,也会将其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传播开来。

就像华佗的麻沸散,其实在形成麻醉效果上的作用并没有真到剖腹开肠也毫无知觉的地步,却还是因其乃是其他医者所不能为,被人描述得神乎其神。

贾诩所说的“奇观”也是抱着同一个想法。

见乔琰颔首,贾诩便接着说了下去,“只是我还未曾想到,该当将这奇观选作什么为好。”

他曾经得到过乔琰的委任效命于绥远城,协助吕布管理白道川军屯,所以对于土法水泥的硬度心知肚明。

比起扛打砸,它其实更扛压。

所以显然不能用来打造什么塑像之类的东西。

用来造屋建墙呢,确实和一般的房屋之间存在差别,但是好像很难形成这种传扬出去的风闻。

这个用途还得仔细想想。

乔琰却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

她合掌一拍,笑道:“那就用来造路了,对外就说——这是长安城中一条走不出脚印,又非砖石所造的路!”

用路来做宣传,简直是再合适也没有了,只因人人都要往路上走过。

当长安有这样的一条路而别处没有的时候,总会有人想要前来一看究竟的。

长安这座帝都又是关中的经济政治文化的中心,还确实有这个前来的必要性。

这种不断正向循环的人流吸引,正是这种“奇观”的作用所在。

因水泥路对马蹄的损伤,她此前所发起的种种修路都只是在平整道路坑洼之处,可现在只是用在城中的一条上,却显然没有问题。

需要在意的也只是——

既然这条路要充当长安门面的作用,它就不能在建造养护的过程中被什么人给踩踏在了上头留下痕迹,不能因为冬日的气温下降而轻易开裂,不能因为厚度不足而被轻易压裂,不能因为排水措施的失当而在内部受到破坏。

当然,最后一条相对来说要容易解决一点,毕竟土法水泥在抗腐蚀性的能力上还是不差的。

决定了,修路!

一条并不需要太长的路!

乔琰朝着贾诩致谢道:“多谢先生提醒,若非如此,竟要忘了我们还有这样的一个好工具。”

贾诩悠哉地饮了口茶,回道:“这是君侯自己的功劳。”

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也得有水泥这个东西才能折腾出后续的标志性成果。

这也得算是跟对了主公的好处。

同样是做卧底的,他和田丰完全就是两种生活状态。

一想到这种令人生出满足感的对比,贾诩的脸上不由浮现出了一缕笑容。

但下一刻他脸上的笑容就僵硬在了当场。

谁让他看到,得到了解决问题措施的乔琰并未选择继续饮茶,或者是起身离开,而是将手伸向了被她观望多时的桌布。

“说起来,此物不太适合先生吧?”乔琰将桌布中被人以绣线缝制出图样的位置铺展在手中,又近距离地端详了片刻,这才朝着贾诩重新看来,“先生既要做这闲人,该当选个松竹鹿鹤这样的图纹才是,做什么选两只啮铁兽?”

“此物好食铜铁与竹骨,着实是与先生这气质不大吻合。”

贾诩:“……”

被乔琰攥在手中的这块桌布上,绣着一蓬翠竹,翠竹之下一对模样似熊,黑白花色斑驳的兽类一个翻倒在地,一个啃食着竹子,当真是好一派憨态可掬的样子。

这不是被现代被称为熊猫的国宝又是什么。

不过在汉代它被称为啮铁,被记载在东方朔所写的《神异经》中。

乔亭在跟随李儒往益州所行的这一趟中,于绵竹路边遇到过它们,回返上郡后仍觉可爱,便绣在了桌布上。

贾诩没见过这东西,也觉有趣,便讨要了过去。

虽说是由李儒教导乔亭,贾诩教导乔岚,但总有些课程是由两人同时教授的,贾诩自然也还算是乔亭的老师,故而此物也就算作了乔亭所送的拜师礼。

但现在嘛……

贾诩只听乔琰说道:“此番自益州得绣工数百,其中有尤长于蜀绣之人,我让他们过几日给先生送一块竹林隐逸的桌布来换了。”

“都说静以修身,先生还是不要留这等凶残之物在前为好。”

贾诩默然。

别以为他没看出来,乔琰做出这等举动,到底是因为她觉得此物和他的气质不符,还是因为她自己也喜欢这东西。

君侯啊君侯,您在长安刚表演了一出大义灭亲,开宗立户,看来是将脸皮也给养厚了不少啊!

对于贾诩这番无声的控诉,乔琰权且当做没看到。

她只是在坦然地顺走了熊猫桌布后心中想着,她之前真是有点失策了,在找刘焉索要犒军之物的时候居然忘记了这个四川特产,还应该让他送一批熊猫来的!

但此时再去找刘焉提要求显然已经晚了,且等下次换个理由找他会猎的时候再说吧。

她先回长安修奇观去了!:,w,

250.250(一更)路名长安

不过在回返长安前她还有几件事得做。

其一便是那将在四月进行的棉花种植之事。

秦俞因关中初平的缘故被调度去了长安后,她在并州数年间所栽培的人手倒是也能顶替上她的位置,唯独棉花这东西算是并州的机密要害之事,还是得留一个主事人来负责。

这种活需要细致的心思,反正是不能交给张牛角来做的。

也显然不能因为贾诩在此地打着种田的名号赋闲,就真把他完全当做这里的负责人。

谁让他的真正工作并不是种田。

加上他接下来还要和李儒一道,把关乔岚和乔亭的出师考核,没有这么多多余的心力可以放在这个上头。

乔琰盯着自己手头可用的人手,想着棉花毕竟还是一个需要精心伺候的东西,最后还是决定将贾淑给调到了这里。

贾淑就是那个因为被郭林宗品评人物厚待而改邪归正的并州标杆,在早几年间于并州负担的是农肥制作的工作。

因农肥已进入了流程化的制作,他在如今所需要耗费的监管心力并不需要太多,正好可以分来此地。

而他在前几年所接触的农肥也算是农事的一种,和秦俞有过不少交流配合,在专业上也得算是对口。

此外,秦俞又已在前往长安之前就将今年的棉种准备妥当,将棉种扩种的范围进行了划定,对去年的种植突发事件也已进行了整理,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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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说的上手难度不大。

其二就是对剩余的这一点棉花的使用。

从去年十月的收获到如今已近半年,绝大多数的棉花棉布都已经用在了其该当处在的位置上。

又因阳安长公主在邺城掀起了第一轮棉布风潮,赠送棉布衣物给袁术陶谦和孙策打出了第二轮宣传,麋竺也已将第一批棉布卖出了相当可观的价格。

此刻时已入春,对棉花需求最为紧急的阶段已经过去,乔琰将剩下的这部分全部从仓库中取出,也并不算是什么问题。

这批棉花的数量不多,好在她所要将其派上用场的地方也不大,正好能覆盖这个需求。

其中的绝大部分被按照她的要求制作成了口罩。

正如贾诩所说的那样,土法水泥的特征是,过筛的颗粒越细,最后形成固化的水泥也就越是坚硬。

她现在所需要的也恰恰是这个最为坚硬的状态。

为了达成这个效果,她就需要在过筛这件事上提高要求。

可既然是过筛,也便难免会出现粉尘飞溅的情况。

为了操作此事的匠人的安全考虑,在没有专业防尘口罩的情况下,先用棉布口罩来做出个防护,总是要比什么准备都没有要好得多。

最后剩下的一点棉布和棉花,则被她按照乔亭所绣桌布上的图案,做成了三个憨态可掬的熊猫玩偶。

一个被她挂在了朱檀身上,一个被她送给了贾诩,还有一个被她让人送去了乐平书院,作为对上个月月考头名的奖励。

贾诩拿到这个熊猫玩偶,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对于乔琰抢了他的东西这件事,他其实是很无所谓的。

反正桌布这种东西他也不缺,君侯口头应允的其他纹样桌布还得算是对他的赏赐。倘若她真能做到更进一步,这就得算是御赐之物。

但被她送回来了一个啮铁兽棉花模型,属实是让贾诩没有想到。

他翻开了随着玩偶一并送来的那封信,就看到上面写道——

她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让文和先生赋闲太久,既然先生都有如啮铁兽一样啃铜嚼铁的攻击性,怎么能强行要求他像是仙鹤山鹿一样隐匿林间呢?

等秋收之后她一定想个办法将贾诩重新调度回长安。

这个礼物就作为她会实现这个目标的承诺。

贾诩:“……?”

不!他怎么想都觉得,他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承诺!

得亏乔琰还在这封信中笔锋一转,提到了待遇问题。

说的是,念在他在平定董卓和李傕上的功劳甚大,当时也得算是从生死线上闯过来的,故而别人是每五日一休沐,也就是六天里有一天是休息的,等他到长安后,就以减少他接触要紧事务的理由,让他可以按照每四日休沐两日的方式来休假。

贾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被乔琰给压榨习惯了,竟然觉得有这个待遇已经该觉得满意了,和其他人相比还能得到些优越感。

在这种矛盾的心态之下,他捏了捏手里的熊猫玩偶,又看了看自己没了桌布的桌子,最后决定——

给乔岚多布置点学习任务。

毕竟,若是他在前往长安前还要顶着个输给李儒的名头,那也未免太憋屈了!

而在另一头,那第三只熊猫玩偶被送到了庞统的手里。

乐平书院在三月末举行的月考,虽然有年级区分,但六个年级中的总分第一确实是庞统。

他在前来乐平之前所能接触到的书籍,就已是绝大多数人不可能接触到的东西。

旁人看他是一派驽钝沉默的样子,却不知道他的阅读量远在很多成年人之上。

与他那颗擅长思辨的头脑配合,造成的结果还是很惊人的。

在书院内的两三个月里,他又从藏书楼中翻阅了不少文书,获得了不少知识的补充。

为此,他也越发确定自己来到这里,当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这个十四岁的少年在面对考试这种对他来说新颖的评测方式,拿出了相当沉稳的答题态度,但在收到这个熊猫玩偶的时候,却难免陷入了纠结。

他朝着一旁的诸葛亮问道:“你说君侯给我此物是什么意思?”

他想到在第一次见到乔琰时候的情况,便猜测道:“莫非这是在说,让我不要拘泥于非黑即白的立场?”

庞统琢磨着,当时他和诸葛亮提出的品评人物方式,其实都有其局限性,难保就是乔琰在当时不便当面说出,以防对他造成什么打击,而是先对他给出了凤雏的评价,现在再来做一个提醒。

诸葛亮沉默了片刻才回道:“我觉得你不要想那么多,这可能只是君侯喜欢而已。之前杨主簿就因为想得太多,被君侯送去白道川降职处罚去了。”

大概是聪明人比较聊得来的缘故,又或许是因为和庞统的不打不相识,在庞统入学乐平书院,诸葛亮也跟着回返后,这两人也算是成了朋友。

虽然诸葛亮很是不忿一点,将庞统送来此地确认他无虞的堂兄庞山民,居然在见到了诸葛亮的二姐后,死缠烂打地也留在了乐平,但堂兄的事情不能连坐到堂弟,还是提醒一下庞统为好。

他出于直觉,乔琰可能只是随手干出了这送奖励礼物一事。

她甚至可能在送出之前都不知道月考第一是谁。

不过若要乔琰自己说的话,这可能也不能算是随手。

乐平书院中学子的年龄普遍不大,她这算是做了个先期测试。

诚然,在棉花的产量还不足以供给人人有棉衣可穿的情况下,除了用于高价出售赚士族钱财的棉布衣服之外,她没打算加入棉花玩偶的制作。但过上几年呢?

她策马行上子午岭之上秦直道的时候,目光便下意识地朝着东面的上郡看去。

因第一批棉花田的面积只有二百多亩,今年扩散耕作也只是扩散到了千余亩的数量,在整片上郡田地的范围内依然是不起眼的区域,故而当她在这登临高处的位置看去,也并不能看到那些棉花田的踪影。

但总有一日,她会让棉田成为不再需要遮遮掩掩的东西,成为上郡,乃至于是更大的范围内独树一帜的景观。

也总有一日,会让人人都能穿得起棉衣,甚至让棉花玩具成为一种生活中的常见之物。

她一扯缰绳,朝着南方而去。

后头跟随她一道回返长安的车驾中,装着的正是从并州开采出的石灰石、粘土、石膏,以及冶铁所生产出的矿渣。

这些东西会被送往长安做出进一步的加工。

当她回返长安后,也很快选定了这条水泥路所在的位置。

对如今的长安城来说,绝大多数的人还是从南面来的。

兖州豫州方向的人要想前来,还需要通过入潼关之前的漫长路程,故而绝大多数的人,哪怕是抱着迁移的想法,也只会止步在河南尹的地界上。

更多来投的还是益州和荆州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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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这等具有长安标志意义的“奇观”,也就理所当然地应该被放在长安城偏南边的位置。

又考虑到眼下是春季而不是夏季,水泥路的养护期要有将近两个月,这期间不能有任何人与车马践踏在上面……

她思前想后,盯上了刘虞在登基那日走过的御道。

这无疑可以在不影响其他道路正常走动的情况下,利用一下长安民众的固有认知,以确保它在固化之前不会遭到人为的破坏。

干这种改造和之前调整长安城中的布局不同,还是要跟刘虞报备一下的。

之后这条路纳入长安的标志宣传之中,需要开放给民众走动,也是要跟刘虞这位天子报备的。

所以在抵达长安的第二日,她就向着宫中递出了觐见的奏表。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在她入殿觐见的时候,上首的刘虞朝着她投来的打量目光,很像是在评估——

她是不是因为将兖州乔氏这个宗族给切分了出去,在情绪上依然有些不虞,故而早早地将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一件事物上,以防自己再去多想那些糟心事。

但在听着乔琰将此事陈说后,他的思绪又被带了过来。

刘虞问道:“那水泥路当真能有此等宣扬长安的奇效?”

乔琰回话的语气格外笃定,或许是因刘虞已见过她数次将不可能变成可能,他好像很难不持有信服的态度。

她道:“陛下大可放心,此物用于实践的次数已经不少了,只要在道路成型之后权且一试便知。即便真有不成,便只当这是一条用于装饰的路就是了。”

“至于要如何让其与弘文馆一般,成为长安城的标志,请陛下拭目以待。”

听乔琰这么说,刘虞便放心让她去做了。

于是长安城中的百姓在数日后就看到,那条本由青砖铺就的御用驰道,从桂宫通往南面城门的这一段,都被人给一点点敲掉了原本的地基,形成了一段比两旁行人所走的路大概低上半尺多的泥土路段。

“文若,你说这是在做什么?”陈群和荀彧途径此地的时候不免好奇驻足于此,开口问道。

同为颍川世家子弟,陈群和荀彧得算是在岁上就有了的交情。

当年那“真人东行”景象正是陈氏祖孙前往拜会荀氏,彼时的荀彧年纪尚小,被祖父抱在怀中,和置身车中一并推来的陈群,大概就是这等名士相聚景象中的年幼“围观群众”。

如今倒是他们也相继登上了政治舞台。

可眼前这局势,便是他们这等颇有远见卓识之人,也难以给出一个肯定的判断。

更让他们捉摸不透的,大概还是乔琰。

这位大司马先是毅然决然地和本家做出了一个立场上的割舍,让荀彧这种原本就被她一番操作给糊弄过去的,越发对之前还对她产生过怀疑而心生负疚。

现在在春耕最为忙碌的时节,她又将关中的耕作事务甩给了大司农和其属官,将演兵的事情丢给了赵云,折腾完了分宗立户之事回返后,开始捣腾起了这条御道。

荀彧远远看见乔琰戴着个特殊的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将过筛完毕的土法水泥原料与水搅和均匀,朝着这半尺多厚的凹面中随同碎石和沙子一并铺了下去。

这举动可实在不太像是当朝大司马应当做的。

甚至并不只是荀彧和陈群有这样的疑惑,长安城中的百姓也对此大为不解。

早先乔琰领兵离开长安,又在刘虞亲自接待下凯旋的场面,都是这些人亲眼见到的。

现在她却一改先前统兵时候的意气风发,而是跑来折腾道路,谁看了都得觉得这是在自降身价。

偏偏身在中心的乔琰丝毫也不为这些打量的目光所动,而是盯着这些工匠将二十公分厚的水泥路面一点点压实,又在这条原本属于御道的水泥路和一旁的道路之间设好了排水沟。

随着这条水泥路的铺展,御道两侧的护栏也随之安装了起来,正是为了对其进行进一步的保护。

这些看起来只要一碰就会留下痕迹的糊状物居然会被铺在道路上,对于身在长安的人来说,简直是一件闻所未闻之事。

倒是这一个个铺路的工匠显然对这个新奇的事物操作得很是熟练,在这一挖一抹一平的动作中,瞧着不是一般的行云流水,大概也早不是第一次接触这个东西了。

陈群正看得入神,并未留意到乔琰走到了他的面前。

直到乔琰喊了声“长文”,陈群这才回过神来。

她摘下了口罩说道:“我记得在新刑律中说过,在实际应用的时候是可以进行临时增补的?”

陈群回道:“不错。”

“那么劳烦长文与其他几位商定之后再加上一句吧,若是在两个月内踏上此道的,便按照徒刑处置。”

陈群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对“两个月内”的限定,便问道:“这是一条只在限定时间之内生效的律令?”

乔琰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回道:“等两个月后就自然见分晓了。”

找上恰好在此地围观的陈群,是给这水泥路再上最后一道保险罢了。

当然,为了防止还有什么意外跌摔进其中的,或者是明知违背律令也要前来试上一试的,让她这出计划付诸东流,乔琰还是专门留了人手驻扎在此地。

所幸御道两侧的道路足够宽敞,可以在被护栏和守军占据了路宽后,依然不影响行人的往来。

这些往来的百姓一边途径此地,一边看到灰色的泥浆填塞了凹陷的位置,朝着远方延伸而去,却依然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路面是被铲子铲挖抹平的,好像可以在上头轻易地留下痕迹,并不像是真正的道路该当有的样子。

证明了这一点不像道路特质的,也恰恰是乔琰本人的举动。

在这条路最靠近于长安城门的位置,她让人给她取来了一根铁棍,直接手握此物扎进了这路面之中。

眼见她这举动,在围观的人群中当即有人出声问道:“这样的东西要如何起到道路的效果?”

既然铁棍能这样轻易地扎在上头,那马车的车辙当然也能轻松地在上头留下痕迹,甚至极有可能直接深陷卡嵌在其中,落了个无法脱身的结果。

这样一来,若下一次再有天子要从桂宫往城外的灵台方向去,岂不是根本无法走这条御道了?

但回应他们的并不是乔琰的解释,而是她手持着这根铁棍,在刚刚浇筑完成的水泥路面上继续书写描画,分毫也没有将这些质疑给放在心上。

这诚然不是一种正常的书写方式。

可要知道,当年乔琰在领着吕布张辽等人北击鲜卑后,甚至能在石块上勒石记功,留下了诸如“于赫皇威,神武不杀”这样的字样,如今只是要在并未干透的水泥地上写字,绝不能算是难事。

此刻因为她这异常举动前来围观的人看到的,便是她在这里写下了龙飞凤舞的两个字。

“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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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下意识地随着她的落笔念出了声。

这是两个即便不识字的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的文字。

只因在长安城的南面城门之上,也同样有着这两个字。

乔琰将手中的铁棍递给了一旁的侍从,在往后退出几步后,看着自己的成果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

不错,在这条水泥路的开端上,她留下的正是长安两个字!:,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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