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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1.241(二更)犒军之赏
从关中到汉中的任何一条路都不好走,无论是斜谷道、骆谷道还是子午谷,都是山高谷深之地。
在董卓统领长安的时候,长安的不少民众宁可走这样的险途,也要避开董卓的威慑,这才更显董卓之恶。
也正是因为这样的道路隔绝,刘焉才会选择益州这个割据之地。
因为即便是关中有强军驻扎,要想在他有兵力把守于汉中的时候攻入,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可现在他都听到了什么?
刘焉表情微妙地和他的下属面面相觑。
他们从彼此的面色中看出了一个讯息——
大家的耳朵都没坏,他们也没有产生幻听。
但是什么叫做,邀请他这位大将军前去汉中会猎,狩猎的目标是张鲁。
又什么叫做,在这道消息送达成都之前,她就已经顺手把汉中平原的四县都给全取了。
说得倒像是吃饭喝水这么简单。
张修为她的部从所杀,张鲁被迫外逃,这话中宛然就是一个意思,汉中平原已经彻底落入了她的掌控之中。
而当汉中平原易主之后,刘焉也毫不怀疑,她会在拿到了那几条入益州之路的主导权后,进一步从长安增兵,确保汉中依然被把控在她的手中,而不会被他刘焉从成都这边发兵抢夺回去。
庆功宴这三个字就更是赤裸裸的威胁。
在将宣旨的使者暂时送去了驿馆入住后,刘焉手握着这封圣旨,手心不觉已经泛起了一层冷汗。
过了良久,他才朝着自己的下属问道:“你们说,这个庆功宴是一场鸿门宴吗?”
张鲁或许会在面对乔琰的军事打击之时,没将这个大司马的名头给反应过来,刘焉却不会想不明白其中的用意。
成都与绵竹的两把大火,将他在益州的谋算念想都给暴露在了长安朝廷的面前。
对方确实如他所猜测的那样,并不会将他身上的这个大将军位置给收回去,但他们用了个远比跟他翻脸还要聪明的办法——
进攻身在汉中的张鲁和张修。
而后以大司马的身份对他这位大将军发起邀约。
这种威胁完全建立在了乔琰能够快速击退张鲁,且完成掌控汉中目标的基础上。
但凡她被张鲁给拖在了汉中,甚至拖在了进入汉中之前的谷道上,又或者这个关中军与天师道交战在汉中地界的消息早一步地被刘焉获知,这种震慑感都不会强烈到这个地步。
可当她确实达成了之后,刘焉所能做的也只是被她牵着鼻子走。
别管乔琰所发起的会猎庆功宴到底是不是一场鸿门宴,刘焉都必须赴会。
倘若他拒绝的话,他便需要担负上违抗皇命的罪责。
大汉历代不尊皇命的大将军有哪一个是得到善终的?
没有!
在天子拥有铲除大将军力量的情况下,绝对没有!
哪怕此时拥有将他铲除实力的,并不是刘虞这位天子本人,而是效力于他麾下的乔琰,也并不影响刘焉在此时得出这个判断。
他的声音有些飘忽地嘀咕道:“她今日能有这个风驰电掣击败张鲁,霸占汉中的战绩,明日也可以挥兵南下进取成都,你们有人能将她拦截下来吗?”
身在此地的吴懿、庞羲和赵韪等人都摇了摇头。
如果张鲁是个庸才,他被乔琰的击败中或许还有隐情可言。
但他并不是。
非但不是,按照他们天师道这个培养士卒的法子,张鲁所统辖的军队在为统帅效死这件事上,还要比他们几人的队伍都表现得更为可怕。
可即便有这样的本领,他也依然被乔琰用这等轻描淡写的方式击败。
易位而处,倘若是他们处在乔琰的位置上,朝着汉中方向发起进攻,绝不可能做到今日这么容易。
这一道赴约会猎庆功宴的邀请,像是一盆冷水泼在了他们的头上,让他们骤然从原本的安全感中清醒了过来。
她北击鲜卑,西进凉州,南下关中,而今进一步抢占入汉中,都是实打实的战绩在手。
也因为别人难以做到她所为之举,更显出她这个大司马位置的名副其实。
在他们变成那刀锋所指的猎物之际,更只觉寒芒刺骨,不敢擅动。
只听得刘焉在此时不无唏嘘地感慨道:“用兵如神……这才是用兵如神啊!”
刘焉念叨到这里,不由离席而起,在屋中来回踱步,神情越发垂丧。
可惜这样的人并不是他的下属。
在她选择了刘虞成为天子后,刘焉就算在接受了朝廷敕封后成为大将军,跟她算不得敌人,但也绝对不是朋友。
起码不是可以跟她有商有量的朋友。
所以——
如果说先前他们还可以选择将刘璋送到长安作为人质,来缓和双方之间的关系,现在乔琰已兵临汉中,便绝不能这么做了。
他们在礼数上还必须更加谦恭才是。
毕竟他们已经错过了抢先一步致歉和说明的机会。
在刘焉这些下属达成的一致认知中,刘焉不仅得前去赴宴,还得立刻动身前往。
总归在东边还有个刘表也是汉室宗亲的情况下,乔琰可以对着米贼张鲁动手,却还不会对实际上的益州牧举刀。
刘焉的人身安全还是可以得到保障的。
实在不行的话,这一趟再带一些负责他安全的保镖,最好是那种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带着他夺路而逃的壮士。
此外就是送礼出血的问题了。
“汉中的话,君侯就不必想着能拿回来了。”出身司隶河南尹的庞羲说道。
刘焉颔首。
那汉中平原的四郡是乔琰直接攻打下来的,能被她在示威结束后还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乔琰要想守住汉中也不难。
汉中和益州的其他地方之间,是通过米仓山和大巴山相连的,这样一来,她要想守住汉中,只需要守住这两座山脉的几道隘口就够了。
这完全就是从汉中对长安设防的模式。
好在,丢掉了这个地方,对刘焉来说的损失尚且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反正这里原本也就是被他送给天师道,用来拉拢他们的地方。
现在从天师道变成了乔琰在北面,实在不行他也可以安慰自己,其中的区别并不大。
庞羲继续说道:“粮食这种东西,可以不必带去,但是一定要给出个有诚意的数量。”
长安的朝廷先前还与刘焉这边做过粮食的生意,可见在关中田屯能够自给自足之前,为了确保作为都城的长安能招纳来更多的民众,也为了有足够的出兵存粮,粮食还是很重要的。
这个赔偿对于已经在益州做了几年州牧的刘焉来说,同样是给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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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
毕竟他都已经“富裕”到能给自己打造这么多天子车驾了,粮食自然不在话下。
庞羲说:“此外的话,我想君侯可能需要送一些特殊的东西。”
刘焉问道:“何为特殊的东西?”
总不能是把益州境内的啮铁兽之类的东西送去长安当做奇珍吧?
若是让乔琰听到刘焉的这个算盘,说不定还会真觉得可行。
不过此时的庞羲只是摇了摇头说道:“当然不是,而是另外一件君侯能给出,也切中那位乔并州喜好的东西。”
“敢问君侯,益州何以能够维系着这样高的农耕产量?”
刘焉想都不想地答道:“自然是因为此地土地肥沃,气候宜人……”
他话说到一半又停了下来。
这个原因倒是没说错,可他总不能把益州本身给拱手让人,那么庞羲的意思就显然不是自然的因素。
刘焉心中一转,问道:“你是说都江堰?”
“不错。”庞羲回道:“我听闻乔并州早在前两年就在并州凉州境内开凿水渠,引水浇灌,说是为了规避大旱之年的影响。您还记不记得,昔年孝灵皇帝在位的时候,曾经为了维系都江堰的运作,在此地设立了都水椽和都水长来维护使用。”
“身在此地的十年之间,这些人与其下属累积了丰富的堰首维护经验和洪道修建的本事。只是分出一半来送给那乔并州,对您来说没有损失,若传扬出去还是个贤名。”
刘焉的目光一亮。
庞羲所提的这个送礼,听起来还真不像是在讨好于人,反而是他这位益州牧对长安朝廷所统辖的北面领地民生的关照,且绝不会被乔琰所拒绝。
他给庞羲所任命的职位是议郎,真是一点都没有安排错!
庞羲又道:“另外的条件我看您还是在等到抵达汉中后,在庆功宴上谈吧。”
他们对乔琰的行军布阵能力都有了一种过于轻视的错误判断,谁又能保证其他的送礼就能送到对方的心坎上去?
还不如在已经拿出了几样实际的“犒军礼”之后,剩下的让乔琰自己来提。
刘焉认同庞羲的这个判断,在带上了筑造堤堰人手随行后,本着为自己安全考虑的目的,他又招募来了不少益州境内的善战好手。
因这些人大多未曾被他给委派官职,在衣着和名声上也就相对来说要显得不起眼一些。
除了一个人。
此人名为甘宁。
这家伙早年间在家乡巴郡招募了一群游侠少年,佩铃插羽,锦帆系舟,号为锦帆贼。
巴郡的官员中若是有对其礼待的,他就为其赴汤蹈火,要是礼节不够的,他就抢夺对方的财货。
若是放在别的地方,甘宁这样的存在早就该当被治罪了。
偏偏他所处的正是个足够混乱的时候,秩序这种东西只能够用于约束弱者,而无法对他造成什么限制。
甚至在他研读了诸子百家之说,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发展的时候,还能跑来当蜀郡的计掾。
巧得很,成都就在蜀郡。
刘焉自己也喜好华服,也喜欢仪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和甘宁的爱好相仿,加之他在甘宁申请来做计掾的时候直接答应了下来,导致甘宁对刘焉的印象更好。
在听闻刘焉有意延请他作为此番随行的扈从,希望他能协助保卫他的安全后,甘宁一口应允。
因他这气度看起来着实不像是个寻常的护卫,刘焉想了想,干脆让他担任起了此番随行的护卫统领。
甘宁也乐得坐在这个听起来更像重责的位置上。
只是在临出发前,他不忘跟刘焉商量道,比起武将,因他现在“改邪归正”了,更想往文官的方向发展,所以他还是比较想要蜀郡丞的位置。1
刘焉很认真地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位壮士的脸色。
明明他这行动间的姿态,就差没将“轻侠意气”四个字写在脸上,但这个想当蜀郡丞来处理公务的想法,居然不像是在说笑。
可大概是从乔琰这边得到的刺激太大了,刘焉在听到甘宁这个志愿后也并未做出什么异常的反应,而是同意了他的这个请愿。
不过在行到汉中地界后,刘焉又有点后悔把甘宁给带上作为护卫了。
众所周知,甘宁是个喜欢排场和华服的场面人。
又众所周知的是,乔琰在征讨凉州的时候得到了一批大宛宝马,除却大部分放在了吕布的麾下,以及养在白道川上配种之外,其他的好马是给手下将领都分发了一匹的。
褚燕甚至是最早得到大宛宝马的武将之一。
刘焉与其扈从抵达之际,看到的就是那骑着大宛宝马的褚燕,与身后从赵云那里借调来的精锐骑兵一并前来迎接。
甘宁眼见这等风光景象,大概是为了表达欣赏赞美之心,于是——
他吹了个口哨。
刘焉好不容易让自己维持住的淡定赴会姿态差点没当场破功。
褚燕也因这个动静,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
虽然对方没跟他早两年间做锦帆贼的时候一样“负毦带铃”,而是体体面面地穿着益州州府部从的衣服,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燕觉得对方的来历脾性可能跟自己有点相似。
这么一来,他看向刘焉的眼神就有点古怪了。
为防止这位特殊的随从引发什么变故,褚燕在问到了甘宁的姓名和来历后,将其汇报到了乔琰这里。
“甘宁?”
乔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脸上一闪而过了一抹玩味,却很快压在了寻常的神情之下。
“无妨,他掀不起什么风浪,先去会一会这位刘益州吧。”
光和七年,乔琰曾经用州牧封建论对刘焉提出过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但彼时的乔琰并没有和刘焉见过面,在随后刘焉任职益州牧后,他们更不可能有什么交集,算起来,这还是乔琰第一次见到刘焉。
这位敢提出重启州牧制度的汉室宗亲,即便在此刻面临的是乔琰大军压境的威胁,也显然不会表现出什么露怯的姿态。
不过刘焉此刻心中的复杂情绪,就难以一言而蔽之了。
因乔琰的大司马官职在他的大将军之上,故而当这场在南郑举办的庆功宴开启的时候,乃是乔琰坐在主座,而刘焉坐在下首的位置。
昔年听闻乔琰的鼎中观策论之际,刘焉还跟董扶调侃过一句“小儿无知”。
董扶虽然回了一句“此非池中物”,刘焉还是将她当做一个孩子来看待。
但如今八年过去,当年的孩子都已经快要比他的身量还高了,在她甩开斗篷于上首落座的时候,又分明是睥睨天下的枭雄气概。
哪怕乔琰的神情中并未透露出咄咄逼人的姿态,也并不影响刘焉在她随手端起酒杯的动作中,心中骤然一紧。
理论上来说他前来此地是安全的,但也难保她就不会做出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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杯为号的举动。
这座南郑城上下,原本属于张鲁的部从都已经彻底消失无踪了,只剩下了乔琰的从属。
纵然有甘宁在侧,大概也拦不住她真要杀人时候的避无可避。
但刘焉只是听到乔琰说道:“大将军此来辛苦,听闻自大将军入益州以来,兴农事修水利开民教,与南蛮互通往来,多收容北来逃民,此可谓善举多矣。唯独为米贼所蒙蔽,令其作乱汉中。”
“因自巴郡出兵汉中不易,天子感念大将军之劳苦,令我自北而来取贼人之首,方有今日与大将军会面于此。有幸得见大汉股肱之臣,当浮一大白。”
见乔琰旋即朝着他举了举杯,刘焉虽然怎么听她的话怎么觉得有点别扭,还是下意识地将手中的酒杯给举了起来。
他身后站着的甘宁很是努力地才忍住了自己想要发笑的冲动。
乔琰这句话乍听起来是对刘焉的赞扬,说起了他在巴蜀的功绩,而后便说他最多就是有个被张鲁所蒙蔽的问题。
又因为从巴郡进攻汉中不易,所以她从长安来打。
可到底是从长安打汉中艰难,还是从巴郡打汉中艰难,作为巴郡人士的甘宁绝不会不知道。
这话一说,便成了对刘焉统兵能力的质疑。
最后的那句“大汉股肱之臣”听起来就更滑稽了。
好在甘宁还记得刘焉现在是他的雇主,论起恩义,刘焉对他也不差,并未在此时笑场出来。
他仅仅是在心中将乔琰的这番开场白给记了下来,想着他研读诸子想做个文化人虽有一阵子了,要达到乔琰这种挖苦话随心所欲的地步,大概还有不小的差距。
乔琰眼尾的余光正好瞥到了甘宁朝着她看来的敬佩目光,没太想明白这位水性极佳的江表虎臣之一,到底这会儿在敬佩些什么玩意。
她岔开的思绪也只是一瞬而已,转头就听刘焉在收拾好了心情后回道:“大司马此行才叫辛苦,此番会猎竟叫您麾下忙碌了全程,我心中着实过意不去。”
若要刘焉说实话,他这不能叫过意不去,应该叫遭受惊吓暂时缓不过来。
但乔琰方才那话阴阳怪气归阴阳怪气,对他没有杀意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
觉得自己得算死里逃生的刘焉非常上道地接上了先前与下属商定的“犒军”说法。
他说:“诚如大司马方才所说,我自巴郡往北过米仓山大青山掌控汉中不易,恐为贼人所趁,天子而今坐镇关中,何妨同据汉中?”
听他这话,乔琰神情未有波澜。
即便刘焉不说这句将汉中还于中央的话,她此行狩猎益州既有所得,也绝不会将此地还给对方。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刘焉又道:“大司马麾下兵卒行军过秦岭,多有磋磨劳累,既是为益州平叛,行军之军粮自然该当由我来出,何敢让朝廷垫付。”
这话……倒是有些诚心。
不过眼下对乔琰来说的用处也不大。
在刘焉前来汉中赴约之前,她已经先一步让徐庶和荀攸配合,对汉中平原四县的府库进行了校对。
此地被称为“西北江南”当真是有其道理的。
汉中平原的历年收成,在此地囤积起了一笔相当可观的数值。
更何况,张鲁的天师道也叫做五斗米教,入教就要缴纳五斗米,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存粮来源。
但因乔琰有这个自信将关中这片沃土发展起来,故而比起将汉中存粮往关中运输,在路上又要出现一笔不小的损耗,她更倾向于将此地发展成一个中转粮仓,用于后续的南州作战计划。
但等到那个时候,这笔数目应当已经变得越发惊人,有没有刘焉的这笔补给差别不大,只能说是聊胜于无。
让她有点意外的是刘焉说出的第三个犒军之物。
也不知道是谁给刘焉提出的建议,他居然在此时提到了有兴修维护水利工程经验的好手。
但他既然提到了民生,就别怪她顺着这个话题狮子大开口了。
早前乔琰还跟程昱提及,到底是让马钧去改造神臂弓还是纺织机器,考虑到其分身乏术的情况,让其去参与到了前者的制作中。
按照程昱的说法就是,后者可以从益州索要。
现在正是时候!
乔琰的眉头动了动,开口说道:“说到民生,若是大将军有心,且看那衣食住行衣字在先,就知道其要害性了,听闻蜀中有好锦,自然有好织工,我于并州新得棉种,以棉花为布,正需人手,不知大将军可否割爱?”
刘焉面色一喜。
别看乔琰好像对那水利人手没什么兴趣,而是转为提起了纺织之事,但刘焉已听出这其中有条件可谈了。
能让对方就此收手,怎么都行!
哪怕在随后乔琰提出索要的,是三百技艺精湛长于纺织的匠人,刘焉也毫不犹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再有一条便是,既然刘焉都说了要支援长安一些水利人才,便将水利工具也支援些给她吧。
都江堰巩固堤坝的石笼可都是用竹子编织而成的,然而最适合大量繁殖的竹子,在现如今的情况下大多生长在南方,尤其是慈竹这种还可以用于造纸,纤维质尤其丰富的,就分布在西南地带。
人、粮、地都给了,只是再要点竹子而已算什么!
听乔琰在说完了竹子后就没再多开口,他甚至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五项犒军之物决不能算多。
这已经大大超出刘焉的预期了。
何况其中还没有什么让他觉得太过为难的条件。
这些东西一经敲定完毕,且他头顶上的铡刀也眼看着挪开了,刘焉甚至觉得,眼前的这场庆功宴也未必不能来上个宾主尽欢。
为了显示他对乔琰这位代表天子莅临益州的大司马绝没有什么提防之心,他甚至干脆利落地将自己给灌醉了。
不过这一灌醉,倒是让他又想到了一件事。
早前天师道的卢夫人曾经以通鬼神之术的本事给他占卜过,说的是他恐有大祸将至,按照如今的事态发展来看,她当时所说的竟然分毫不差。
那纸人为火所燃,分明也是指向了绵竹和成都的两场大火,更是引来乔琰出兵的源头所在。
虽此时大祸已经化解了大半,但其中稍有处理不慎,他就可能步上张鲁或者张修的后尘。
这样看来,卢夫人还是有些神通的。
刘焉一时之间倒是没想到,若卢夫人真有这样的神通,为何不能让她和她的儿子都成功避开灾厄,反而一个成为了乔琰的阶下囚,一个逃亡到偏远之地。
他朝着乔琰问道:“说来,大司马既已将米贼张鲁驱逐到了广汉属国之地,对这汉中地界的其余五斗米教教众是如何考虑的?”
乔琰并未犹豫便回道:“留着吧。”
刘焉愣了一愣。
这种堪称仁慈的回答,着实跟乔琰给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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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象有些不符。
但还没等他发问,又听乔琰接着说道:“我听闻天师道中有一条教令,叫做——有小过者当治道,百步则罪除,所谓治道便是修路,这汉中往长安的几条路都太难走了些,正好让他们派上用场。”
她转了转手中的酒杯,笑容中带着几分说不出的恶趣味,“大将军觉得,小过当修路百步,那么,跟随张鲁此贼叛逆的大过呢?”
242.242(一更)汉中安排
刘焉一时语塞。
这若是真按照天师道的规矩,有小过错的需要修路百步来进行罪孽的消除,谋逆这样的大错,只怕是真要将道路给修通了为止。
从长安到汉中的三条路,短的便是那骆谷道,只有四百多里,长的就是子午谷和斜谷道,大约六百多里。
这些路上的山谷河道其实还是相对好走的,难走的是那些翻越山脊的路和高处的栈道。
它们在早年间并没有人有这个精力去捯饬,以至于处在了年久失修的状态,这才让关中方向进入汉中变得艰难起来,但现在王师既然要掌控汉中,就自然不能让其再保持着这个状态。
但是用关中或者汉中的兵卒来进行这个道路的修整,对于还要往东进取,达成汉室统一目的的乔琰来说,多少有点浪费。
不用兵用什么?
用民。
信奉天师道的民。
比起对他们进行谋逆处死的论罪,修路甚至还得算是对他们信仰的尊重,也正归属于关中新进行的刑律修订之中的“徒”刑。
何况若要乔琰自己说来,她这种徒比起寻常的徒,总还是能吃饱饭的。
这算盘打得不要太精明。
只不过这样一来,还有个问题。
刘焉问道:“若米贼张鲁为叛逆大汉之人,他们何以还要信奉五斗米教义?”
乔琰笑了笑:“张鲁又非天师道创始人,在研读其先祖所传教义经典上,因张修一度夺权篡改,造成了理解上的谬误,也该当算作寻常之事吧?今其远遁广汉属国反省己身,于阴平道艰险之地磋磨历练,汉中之地由其母暂时接掌教派拨乱反正,岂不是正好?”
五斗米教目前所传播的教义中有一部分对乔琰来说是有用的,但也有一部分对她来说是无用的。
借着其发展过程中的一度易主,正好完成这个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过程。
张鲁虽逃,乔琰也暂时没打算直接去动摇他那师君的位置,卢夫人却未尝不能成为一个在汉中的临时接掌者。
直接彻底对汉中民众的天师道信仰进行根本性的动摇没有必要,因为此地的情况和彼时黄巾之乱大不相同,若她真这么做了,在削减对汉中驻防人数后,难保不会出现反扑,进而被张鲁或者刘焉所趁。
现在还保留了个居中调停之人就正好。
她这种冷静且目光长远的决断,即便是以这样闲谈一般的口吻说出,也让刘焉不由将酒醒了大半。
他回道:“大司马此法甚好……甚好。”
她可真是一副好生老辣的心思。
刘焉心中腹诽着,也感慨自己幸好没在送礼上有什么毛病,更没头铁到在乔琰拿下了汉中后还选择与她为敌。
在结束这场毫无参与感的会猎庆功宴后,刘焉回返到成都,当即将除了已经送交给她的水利人才外的其他人手和物资准备起来,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汉中送过去。
他这会儿可没工夫去想起来,之前答应了甘宁要给他什么蜀郡丞的位置,而是又让他作为护送第一批人手、粮食和蜀锦的护卫统领往北面走了一趟。
而乔琰这头,则是在送走刘焉后,对着下属安排起了汉中这头的情况。
她自己是不可能长留于汉中的。
长安作为接下来长时间的政治和经济中心,必须随着人口的收容进一步发展起来,她也需要监管着关中田屯、新刑规以及募招关中军等各项事宜。
汉中是刚打下来的地盘,长安其实也得算是。
她还不能在有个刘虞作为门面天子的情况下,让民众心中刘虞的作用超过她。
好在,由谁来留守汉中,并不是个很难决定的事情。
早在她让徐庶前往武都郡的时候,她就已经说过,她对徐庶所寄予的希望,就是让他协助负责南面方向的行动。
在汉中已经被拿下的情况下,他不需要作为协助赵云提防汉中往长安几处隘口戍防的军师,而可以直接成为乔琰分在汉中的监管者,让赵云从戍守更多地转向练兵,以备随后的不时之需。
“我有意向天子请封,令你为汉中太守。”乔琰朝着徐庶说道。
二十多岁的太守确实是有点年轻,但如今这种时候也实在不用计较这么多。
因有乔琰在早前和他提到的心腹之说,徐庶也很清楚,自己绝没有必要在此时说什么年少难以掌此重任的话。
他只需要将乔琰需要他在此地执行的各项事宜都给落实到位,就已经足够了。
又听得乔琰调侃道,程昱这个做师父的负责关中,徐庶这个做徒弟的负责汉中,这还得算是两厢照应了。
徐庶便接着问道:“不知君侯预备将何人留在此地戍守?”
赵云,乔琰是要带回去的。褚燕和姚嫦倒是都可以留在此地。
姚嫦这位羌人统帅存在的意义,在于联络周边的南蛮部族。
至于褚燕,则是为了布置起汉中和周遭接邻之地的关系。
此外……
“我打算将孟起也调过来。”
将马超只作为吕布的传令官,是绝对屈才的,顶多就是以此举打磨打磨他的心性而已。
汉中与南边的巴蜀虽然是山地居多,但也确实需要一个骑兵将领在此地。
因关中已有赵云,并州已有吕布张杨等人,幽州有张辽坐镇,汉中显然要更适合马超。
至于凉州……还是暂时让马超父子和此地解绑为好。
乔琰也盘算着,或许还能趁着这个委派麾下将领留守汉中的机会,为他们向朝廷请封一个官职。
而若是汉中这边的官职到手,战功比他们更高的,也自然不当落下。
此外,将马超和褚燕放在此地还有另外一个目的。
虽眼下她还没有什么参与到水战的机会,也还没有建设航路的可能,但甘宁这种能担任水军统帅的,既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总还是要留意一二的。
以甘宁的脾气,若是直接对他发起招募又暂时没有其用武之地,反而有些不太妥当,若是让刘焉将甘宁也作为这个犒军所谈的条件,大概更是要把人得罪死了。
还不如让马超和褚燕跟甘宁结交,先潜移默化地搭建起联系。
这是驻防上的安排,此外便是汉中的其他各项事宜。
农事上就不用多说了,徐庶跟随乔琰到如今的时间也不短了,又有个在乔琰麾下掌管农事的母亲,还一度在武都郡负责过小范围的屯田事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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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换到汉中,要想适应也不难。
唯独需要在意的是,汉中这地方的气候条件要比关中温和,更别说是和凉州并州这种地方相比,在耕作的时间和技法上都得做出一些调整。
在这一点上徐庶应当心中有数。
“此外有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做。”
乔琰话说到此,面色忽然严肃了起来。
“其一就是我在跟刘焉在庆功宴上所说的,要将天师道的信徒用在汉中的民生建设上,对方的信仰更重还是对你这位未来的汉中太守信赖更深,是你需要用心平衡的东西。如有拿捏不准的地方,立刻来信关中向我问询。”
宗教这种东西,在如今还得算是萌芽阶段,别说是徐庶,就算是程昱等人也没有处理此道的经验。
现在乔琰已经给他提出了个执行的方针,但在具体操作中所面临的困难,谁也没法给出个预言。
乔琰又道:“我虽说是要让他们参与到修路赎罪之中,但他们不是单纯的刑徒,也绝不能为了尽快完成骆谷道等地和关中的连通而加重其负累。”
好在徐庶自己的出身就不高,对这些黔首的同理心,会比士族子弟高出很多,这才让乔琰对将他委任在此地所能达成的效果更多了一份信心。
“其二就是我找刘焉索要的竹木资源。”
“一方面确实是要用于水利的兴修。我要你在汉中招募人手,将刘焉送来的一部分竹子制作成竹篾,而后送往长安。另一方面……”
“你应当还记得,我们在乐平制作楮皮纸的时候,其实也是顺带测试过其他植物的,竹子的效果不比楮树皮差,甚至尤有过之,但北地的竹子长成速度远不如南方,品类也有些差别。”
“所以我会从乐平调拨一部分人手来协助于你,你在此地将另外的一半竹子用于造纸,将所成的纸张送来关中。但此事不能让刘焉知晓。”
否则刘焉这个拥有最大材料原产地的,岂不是要发达了?
乔琰可不喜欢干这种赔本的事情。
徐庶应了下来,又听她说起了第三件事,“如今汉中平原已经落在我们手中,等天子诏令抵达汉中,你将汉中东面的几县都给掌握在手。而汉中之东就是荆州的襄阳,我们眼下所在的南郑甚至能与襄阳通过汉水联系,务必留神此地。我会调拨一部分江东交易来的人手给你,我要你在这里设立船坞,以备不时之需。”
见徐庶一听这话神情骤然有变,乔琰笑道:“别紧张,刘表这位汉室宗亲如今还是很识时务的,将自己的长子都送到了长安来,起码在短时间内还不会与我们有翻脸的可能,只是有备无患而已。也总得给这些人一个维持手感的地方。”
这些长于造船的好手,一部分被乔琰放在了黄河流域,一部分放在了汉水流域,说实话都有点大材小用,不过眼下还没有临海的港口,也只能先这般退而求其次了,总比彻底闲置得好。
徐庶这边交代完毕后,乔琰又找卢夫人谈了谈。
她能和张鲁在早前打配合,与刘焉的关系相处融洽,头脑还是有的。
这种头脑起码能够让她在眼下的情况中认清自己的立场。
在乔琰手握天子大义且已将张鲁赶走的情况下,绝不是乔琰非要天师道来对她统治汉中做出支持,恰恰相反,是天师道需借助于乔琰来得到一个存活的空间。
只是在听闻乔琰让她走上台面来传播修正后的教义之时,卢夫人还是有些傻眼。
乔琰却浑然不在意她的茫然,侃侃而谈道:“你丈夫死后,天师道成为张修这个鬼主响应张角黄巾起义的一个幌子,你为了保住你的儿女故而任由其篡改教义,今日必须将其说出来,以免天师道就此沦丧,难道不合理吗?”
卢夫人:“……”
合理倒是很合理,但是乔琰到底是怎么做到,将此事说得这么坦然且熟练的?
她问道:“若是君侯还要对其中的教义有所修改该当如何办?”
乔琰理直气壮地回道:“这多简单,你就说,事隔十三年,你的有些记忆发生了模糊。反正只要是符合汉中太守对民众引领致富的举措,做出适当的调整也无妨。”
总归都是解释得通的。
卢夫人已经意识到,这样一来,天师道必然成为乔琰手中的一项工具。
但形式比人强,比起已经跑路到广汉属国去的张鲁,大概还是乔琰更加靠得住。
她想通了这一点,对于乔琰这种行径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何况比起天师道,刘焉的损失有过之而无不及,卢夫人的心中顿时就平衡了。
被甘宁送来汉中,作为犒军之用的军粮,竟足有八十万石之多。
再加以绢帛织物,纺织人手,形成了一条绵亘数里的队伍。
“财不外露啊……”荀攸听到乔琰嘀咕道:“知道他有粮,但他这么个给法,岂不是更让人想打劫他了。”
可惜想归这么想,乔琰却很清楚不能竭泽而渔的道理。
让刘焉继续留在南面,也有利于进一步削弱益州本土士族的势力。
在这次已经让刘焉大出血的情况下,就不要再多给他增添压力了。
只不过,她原本考虑的是直接将汉中这个地方当做存粮中转站,现在看到居然有这个数目,又觉得还是带点走吧,起码这样一来办事还朝的队伍就会好看太多了。
八十万石的粮食,在益州这个地方,大约也就是三四千户一年的收成,对于刘焉来说,还真不是个伤筋动骨的数字,但当这批粮食从关中过境的时候,对于才改元建安的朝廷来说,却是个稳定民心的筹码。
带走!
顺便从汉中各县的府库中再带走一部分,凑个减掉途中消耗后还能凑整的数目。
而既然决定了要这样送粮而回,来时的骆谷道就不适合走了,还是从斜谷道走的好。
正好他们如今就在南郑,直接往北走就是。
这条路通入关中抵达的就是郿坞附近,也即在乔琰进攻郿坞时候所遥遥看到的五丈原。
接到乔琰指令的赵云当即开始了人手的调动。
此番进军汉中的人手损失不大,但具体留于此地多少,又有多少人跟着回返,都需要做个登记记录。
赵云给乔琰的印象始终可靠,如今也不例外。
他们不仅要防汉中的天师道信徒暴动,也得防止刚从长安招募来的兵卒在还未曾形成归属感的时候,因为将他们强行留在汉中而生出什么情绪来。
在这一点上,赵云时常走访士卒的好处便体现出来了。
这个分派人手的过程在短短两日内彻底落定,也包括了汉中平原各县的人数分派,等到马超所率领的队伍抵达汉中后,就可补足最后的人手空缺。
最终跟随乔琰回返长安的四千人带着百余万石的粮食进入了箕谷,回返长安。
荀攸朝着后方目送他们离开的人看去,因见姚嫦在最前头,便对着乔琰说道:“昔年君侯以鲜卑人、南匈奴人和羌人相互制衡,引为助力,如今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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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故技重施,以羌人来对南蛮了。”
乔琰回他,“若我没记错的话,西南的所谓南蛮中其实也有一部分该当叫羌人,凉州的参狼羌与白马羌在益州境内都有分布,只是还多了青衣羌这些更靠近南边的氐羌族。还是有一部分能叫以羌治羌的。”
至于那些五溪蛮中不算羌人的苗族、瑶族,如今距离汉中还远呢。
且先不急吧。
先等平复下去她在汉中这一场快速夺城所造成的影响再说——
这场惊变所影响到的绝不只是汉中平原的四县而已。
即便长安方向的委任诏令还要等到乔琰回返后才会发出,那西城、上庸等汉中平原东面的地方也早收到了消息,更从刘焉送礼赔罪的行动中看出了那位益州牧的态度。
就连居于山中之人,都不可能彻底与这个消息隔绝开来。
刘协在清晨往竹溪走了一趟,顺着溪流捡拾起了半筐柴火,而后提着砍刀将沿途见到的春笋给砍了几支,铺在了竹筐的上头,这才朝着家的方向走。
不对,他现在不应该叫做刘协。
自从他装作失忆,被将他救起来的那对夫妻领养之后,他就化名叫了王安,甚至学会了他在早几年间绝不可能学会的砍柴摘笋之事。
当他回返到家中后就看到母亲正在晾晒着从山中采摘回来的草药,屋中也已漂出了粥饭的香气。
但他环顾一圈并未看到父亲的身影,便开口问了一句。
母亲回他:“汉中易主,你父亲唯恐有兵祸发生,先去打听打听情况了。”
一听“汉中易主”四字,刘协陡然一惊,手中的砍刀也因下意识的松手,直接掉在了地上。
“瞧你这孩子,慌什么。”妇人朝着他温和地笑了笑,“那新夺汉中的乐平侯又不是什么虎狼之辈,你父亲也只是去看看有没有征兵的情况罢了。”
“他既今日去赶集,总要买些食粮回来的,我给你再往粥里窝个蛋,好不好?”
刘协怔愣了许久,方才回道:“好。”
243.243(二更)还师长安……
刘协早年间过得最苦的日子,便是被董卓胁迫裹挟前往长安,刚在关中落脚的那一段。
彼时的董卓只将他当做一个可以用来招募兵卒的幌子,而未曾真将他当做一个大汉天子。
当董卓自己都只能面对长安那一片废墟的时候,也就更不会对刘协有什么吃饱穿暖的待遇。
好在也只是一个月后,当时在华阴屯田的段煨很快给新起的朝廷提供了食物,又有卢植黄琬等人从洛阳而来,支撑起了汉室的体面。
有了食粮,董卓倒也未曾像是李傕后来对董卓的情况那样,将类似于腐烂的牛骨这样的东西送给刘协吃。
但孩子的直觉是很敏锐的。
长时间生活在董卓的掌控之下,让刘协的神经始终处在一种紧绷的状态中,更让他食不甘味。
反而是眼下的情况里,哪怕在他面前摆着的只是一碗不那么粘稠的米粥,也让他觉得很是满足。
在他住在此地的第二个月,他就已问清了他所在的具体位置,而不只是知晓身在益州。
他此时在汉中郡偏东南方向的位置,在大巴山的北麓。
这里有个格外雅致的名字,叫做竹溪,附近的河流也叫这个名字。
此地位处于西城和上庸之间,因并不属于汉中平原的范围,故而平日里少有闲人往来。
他的养父并不种田,而是凭借着砍柴和打猎挣钱。
要刘协看来,他可着实是个本事人。
哪怕是在去年冬雪封山的时候,他也能从林子里逮出点野味来,到上庸去售卖,还会改装出一些好用的陷阱来进行捕猎,多得些猎物。
而他的养母平日里会做些针线活,只是按照她自己的说法,益州这里有这等本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着实不缺她这一个,所以更多的时候,她还是折腾些炮制草药的活计来补贴家用。
刚来此地的前两个月,刘协还在养着身上的伤势,又生怕会有董卓的人将他给抓捕回去,他只敢窝居在这个山中小院之中,根本不敢外出,便跟着养母学了不少。
这些东西对刘协来说,若是再往前推上两年,绝没有这个可能去接触。
但当他当真开始掌握这些基础生活技能的时候,又只觉这实在要比做个身不由己的皇帝幸福太多。
他一边想着往事,一边拿起了一旁的餐勺。
因益州气候的缘故,这里是可以种植水稻的,所以面前的粥不是北方的黍麦粥,而是稻米粥。
米还是买回来后刘协帮着一起舂的。
已经被煮到软烂的米粥上,飘着一层很是浅淡的油花,刘协翻了翻米粥,就发觉里面除了窝着的那个蛋之外,还加了一点点肉糜。
对于打猎为生的人家来说,肉确实没有那么少见,但放在饭菜之中自己吃用,对他们来说依然很奢侈。
刘协抬头问道:“今天怎么……”
“前几日看你的衣服又短了,想来是长身体的时候,总不能真一点油水也没有。”妇人说道,“明日再用你摘的笋烧些焖肉,好叫你跟那竹子一样拔高。先吃着,等你爹回来,听他给你说外头的趣事。”
刘协抿了抿唇,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当说些什么才好,只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面前的这碗粥,米和蛋都不是精挑细选过的,但对刘协来说,远比他在早年间吃过的任何一种山珍海味都要美味。
等到日头近午的时候,他那养父方才从外头回来。
正如养母所说,他出去打听消息的时候也顺带采买回来了不少东西。
他一边将两捆布递给了妻子,一边将装着米面盐卤等重物的筐子给搁置到了地上,转头就见刘协用欲言又止的目光看着他。
想到他今日和乔琰留下的人手接头所得到的嘱咐,他拾掇着东西的同时,和刘协说道:“犯不着担心外头的战祸,那位乐平侯得了朝廷的敕封,领大司马的位置,说是要与咱们那位益州牧大将军一道制服张鲁。结果刘益州还没到呢,乐平侯就把汉中平原全打下来了。”
“刘益州慌得很,不仅送粮送人,还把汉中送给了长安朝廷接管。”
他没去看刘协脸上一瞬间精彩起来的神色,只继续说道:“不过这跟咱们这些平头百姓没什么关系。听他们说,咱们这一片过阵子也要被陆续接管过去,想来也不必打,还能过安生日子。汉中平原要起军屯垦荒,要将早前跟随张鲁的送去开路,也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刘协与真正的农户少有接触,根本没能意识到,倘若他这养父真是个寻常的农人,其实不应该知道这种会战之事。
顶多就是知道汉中易了主,刘焉还给此地送了东西。
他此时满脑子想的都是方才养父说的一句话——乐平侯领了朝廷敕封的大司马位置。
哪个朝廷给的敕封?
为什么会给她大司马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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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八月到如今,已经有半年的时间了,刘协始终没有问过长安的情况。
最开始的时候,这或许是因为他既然装作了失忆就得装得彻底一些,当然不该过问什么太容易暴露身份的东西。
可到了后来,很难说他的这种表现是不是出于逃避的心态。
现在骤然听到乔琰拿下汉中的消息,他却不得不问了。
他原本以为,在他失踪之后,剩在邺城的刘辩就会成为唯一的正统。
这样一来,汉室就可以从原本二分的情况下归为一统。
这对天下庶民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
但倘若事情是按照这样发展的话,好像不应该同时出现乔琰担任大司马而刘焉担任大将军的情况,甚至还是乔琰出兵汉中。
这是什么奇怪的发展!
刘协斟酌了一番说辞,问道:“您说,大司马?”
“你不会觉得这是什么养马的职业吧?”男人爽朗地笑了笑,“听说那是天子之下最高的位置,现在是由乐平侯担任着,因为她在前天子失踪后扶持了刘幽州继任天子,又有剿灭董卓乱贼的功劳,自然是该当有高位重赏的嘛。”
“说到那董卓老贼可真是气人,”他接着说道,“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有这么多长安的民众跑到咱们益州来了。这些人没有土地,也就只能先干着樵夫渔民之类的活,可跟我抢了不少生意。不过反正他死了。”
听到董卓已死,刘协下意识地松了一口气。
但他这口气才松到一半又陡然意识到,这不对啊!
按照养父所说,长安城中的董卓已经没了,他刘协也在同时失踪了,被他父亲委托为托孤之臣的乔琰居然没有选择转而支持刘辩,而是扶持了刘虞登基?
那岂不是天下还是有两个天子,也还得继续生乱下去?
刘协的脸色变了又变,竟不知道自己的失踪对于天下来说到底是不是一件好事。
他的这个神情变化,被养父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男人旋即说道:“要我说这也挺好。那刘幽州的美名,就算是我们这些益州人也有听闻过,幽州是什么苦寒之地也不消说了,他居然能在幽州让粮价稳定在每石米三十钱。”
刘协闻言瞪大了眼睛。
这种事情,在他还在董卓掌控之下的时候,是绝不会有人告知于他的。
他只知道长安城中的粮价高得惊人,就算是有他强行下令让董卓放粮赈灾,也没能让此地的情况有太多的好转。
但刘虞居然能让粮价稳定在这个数额,那他的治下是何种场面似也可以想象得出了。
会有美名传到益州来,穿过了重山万水的阻隔,好像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情况。
刘协又听男人说道:“再说那乐平侯,逢战必胜,又看重民生,将并州的亩产增加了不少。这一对君臣配合,许是民众之福呢?”
他话刚说到这里,就听一旁的妻子说道:“你都说了,这跟我们汉中地界没多大关系,你管人家是不是好君臣。”
“那还是有些关系的,”他回道:“人家上来便说了,汉中的征税往后跟着关中来,亩税是肯定不收的,刍稿税自今年起减半,因并州的农耕之法并不一定适合于汉中,所以先在军屯中做试验,若今年出了成果,明年就能在这里教授。要这么说,我都想去买地来种了。”
“但好在,我还从那里打听到了个新活计,那北面钖县上游一点的位置要起个船坞,大概将会有个新镇子,我多走些路,把野味和柴火挑到那里去售卖,说不定也能多赚点,等到年末可以给你们多买两块好布。”
刘协怔怔地听着父母商量。
养母问道,既然这样的话,要不要干脆往那边再搬得近一些,可惜他们实在舍不得这一片的生活环境,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又听养父说到,听说现如今的长安城已经在短短半年的时间里,成为了周遭人口聚拢而去的地方,早年间还是人从长安外流往益州,现在却成了益州的人往长安去。
这个在长安重新建立的朝廷,将今年的年号定为建安,可真是定对了。
刘协从未见过邺城的情况,不知道身在那里的刘辩和袁绍又是何种配合的模式。
但很奇怪的是,他有一种直觉,要达到养父口中的黔首聚众而往,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养父说到这里的时候摸了摸他的脸。
刘协脸上那条伤疤,因为民间所用的药物在消除痕迹上的效果不佳,最后还是残留了下来。
男人感慨道:“若是你的脸尚好,看你这个聪明的样子,说不定我们过上两年积攒些钱财,还能将你送到关中或者并州就读,学些好本事。”
“我今日还听人说,那位大司马在并州开办的乐平书院延请到了当世的数名大儒,又在关中设立了弘文馆招揽天下英才,益州也有不少名士前去。虽听来不是我们能奢望的,但若有机会总是要试一试的。”
现在便算了。
刘协的脸上有伤,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他应当是无法走正常做官路子的。
但对刘协来说,他一面遗憾于自己没能亲眼看到此刻的关中是何种景象,一面只觉万分庆幸。
若他真去了长安,纵然脸上有这一道疤痕,也难保就会被熟悉他的老臣给认出来。
可在这个时候,他到底为何要去长安,又为何要让人找到呢?
若是长安并没有天子,那些大汉的臣子在铲除董卓后依然在四处寻访他的下落,让关中处在秩序凌乱的状态,他或许会立刻向养父坦白身份,立刻返回长安去。
在解除了董卓所带来的威胁之后,在那几位辅政臣子的协助下,他必然会做好一个天子。
可现在的情形不同。
有仁君之相的刘虞居于中央,数日之内夺汉中的乔琰为大司马,民众身上的税赋压力忽然一减,又有四方的仁人志士前去投效,或许——
比起让刘辩继承皇位,刘虞的在位更是个合适的选择。
他若是出现了,刚登基两个月的刘虞岂不是很尴尬?
届时这天下甚至不只是两个天子,而是三个天子!
这说起来是件何其可笑的事情!
那么与其让刚刚恢复秩序的长安恢复动乱,还不如干脆保持着现在的样子。
就当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刘协这个人,只有王安吧。
“愣着做什么呢。”男人忽而朝着刘协喊到。
刘协转头就看到他已经没站在自己面前了,而是从筐子里取出了一个包裹得严实的东西。
“今日的集市上有人在卖熏肉,那调制出来的口味真是一绝,我用打来的野山鸡跟他换了,今天给你加餐。”
他话刚说到一半,见妻子看向了他,连忙说道:“你可别说我在花冤枉钱啊!那野山鸡是自己往我手里跳的,熏肉是我以物换物弄来的,没花钱。”
他一边拆开纸包一边嘀咕:“人家的盐和酱用得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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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足多了,总得给孩子尝个鲜的。”
眼见这一幕,刘协忍不住笑了出来。
汉中易主也并未让这对益州的夫妇在生活上发生波折,反而像是在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了。
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好结果呢?
他也实在舍不得失去现在这样的生活。
虽然平凡又朴实,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让他有安全感。
他也正好以一个汉中平民的身份去看看,在刘虞和乔琰联手之下经营的天下,到底会是何种样子——
而在刘协吃上了春笋熏肉拌饭的时候,乔琰也已经回到了关中。
任谁也不会觉得这是出征万人回一半。
目之所及间,行在从郿坞到长安之间官道上的士卒押送着数量惊人的粮车,脸上的神情分明是凯旋的傲然。
经由秦岭山中一行,也分毫没让他们有何种疲累的模样,而是个个挺着胸膛,朝着长安城的方向进发。
他们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同样的想法——
这可是在建安元年发起的第一战!
他们不仅赢下了这场战争,夺下了汉中,还带回来了这样多的战利品,正是对君侯堪配那大司马之名做出的最好诠释!
若说在此战之前,刘焉还有安坐汉中的想法,到如今他就绝不敢有了。
又若说在此战之前,还有人敢说乔琰太过年轻,不该授予大司马的位置,到如今也同样不该有了。
要知道,从乔琰出兵汉中到如今才只有三十多天的时间而已。
这其中往来于秦岭所消耗的,就已经占了一半以上。
将消息送到成都,让刘焉赶来,以及他回返后筹备粮食犒军,这里面又有十余日。
所以他们真正作战的时间也只有五六日而已。
谁若自觉有这个取乔琰而代之的想法,大可以去试试,在此时进军汉中到底会面临多少艰难险阻!
但此时看到这支队伍的人,大概第一个想法并不是这是一支悍师劲旅,而是——
好多粮啊!
“你说这些粮车得载着多少粮?”一人在路边停下了脚步,朝着自己的同伴问道。
“五十万石总是有的吧……”另一人不太确定地说道。
这些人曾经见过董卓执掌期间和益州方面做的买卖,当时的队伍比起眼前所见的,可着实要差得太远了。
粮车之中装载的到底是粮还是什么别的东西,大家也都能看个清楚明白。
此间数目不由得人不为之咋舌。
前一人摇了摇头,回道:“我看不止,怎么也得有将近百万石了。”
别管这些粮食到底是送到长安府库之中就此存放起来,还是要将其倾入长安市集之中平抑粮价,一个毋庸置疑的事实都是——
当有了这样的一笔粮食抵达长安之后,长安民众对朝廷的信心必然大幅增加。
现在还只是三月,关中平原的农耕刚起,任何的展望都只是未知数。
但即便今年突发灾厄,眼下有了这笔粮食在手,他们也就有了转圜的余地。
如果说他们之前只是因为刘虞的登基以及长安乱象的平定来到这里,又或是没进一步外逃,那么现在,他们可以暂时遵照着朝廷的指导安心耕作了。
不过显然他们看到的并不是全部。
在乔琰领兵出斜谷道来到郿县的时候,就已经先让哨骑快马往长安去进行通报了。
身在长安的刘虞和臣子早就做好了个准备,乔琰的这番会猎起码要持续到四月尾声,但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居然在三月里就回返了,还是带着……
“一百万石的粮食?”
闻听哨骑的这话,就连格外支持乔琰出战的皇甫嵩都被吓了一跳。
他连忙问道:“她不是直接去把刘益州给砍了吧?”
244.244(一更)如何封赏
也不能怪皇甫嵩会有这样的猜测,谁让乔琰惯来不按照常理出牌。
当年的高平城一战,在那种坚城壁垒的情况下,她也照样完成了对城中羌人的剿灭行动。
在同年的秋日,她又成功迂回陇西攻破马腾后进取湟水腹地的金城,让自觉自己处境安全的韩遂被下属所杀,将头颅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些都是皇甫嵩亲眼所见,那么,身在成都的刘焉就真的很安全吗?
从他们现在所占据的地盘进攻益州,一条路线就是先走汉中,而后继续从巴郡南下,但还有另一条路就是走武都郡。
曩汉之初,太/祖高皇帝入关中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到今时也不是不能明面上汉中会猎,实际上从陈仓入武都,随后南下益州。
反正乔琰也不是没干过这种事情。
更何况,她这带回来的粮食数目着实是有点惊人了。
若按照益州的产粮情况,因其所受到灾年的影响最小,受到战祸的影响也最小,要积攒起这样的一批粮食或许是可能的。
但皇甫嵩怎么想也觉得,有这样的一笔粮食,和能让乔琰将这样一笔粮食带走,那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
极大的可能就是乔琰把刀架在刘焉的脖子上让他拿出来的。
他这一句发问让朝堂上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众人彼此看去,想到关中粮仓中的存货数量,都恍惚觉得这个猜测真有几分道理。
还是那报信使者的声音打破了这些人的无谓脑补,“君侯和那刘益州把酒言欢,和平得很,是刘益州提出的送出这等数量的粮食来犒军,君侯又带上了二十万石的汉中存粮,这才成了百万石。”
皇甫嵩:“……”
把酒言欢这种说法吧,若是放在刘虞和刘焉之间,他们或许还会相信,但当放在乔琰和刘焉之间的时候,总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幻灭感。
只听那报信使者又道:“刘益州还送了纺织匠人,蜀锦,水利好手,蜀地的竹子,就连汉中都……”
他顶着这些高位官员难以置信的目光,将后半句给说了出来,“就连汉中那地方都说请天子派遣人手驻扎,他自己没有这个管辖的本领。”
别人是什么想法不好说,但在这一刻最觉得自己在听梦话的,无疑是先前往益州走过一趟的齐周。
一听信使这话,他满脑子都是懵的。
他早前在成都和刘焉会面的时候,他是这等好人?
大概不是。
若刘焉如此不在意于财货,并无多少物欲在身,他大概不会给自己打造有僭越之嫌的千乘车舆,就连成都的州府楼阁都有一派极其奢华的景象。
又若是刘焉不在意将益州的领地交托给别人掌管,他大概不需要在接下大将军敕封的同时,将益州境内的各位太守都给调度到成都来观礼,以示其有职权在手。
除非……
卢植开口问道:“大司马打汉中用了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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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植还算能猜到刘焉的想法。
对这样的人来说,会给出这样的重礼,甚至承诺将汉中割让出益州的范围,只有一种可能。
在乔琰未曾与刘焉撕破脸皮的情况下,那就是她的敲山震虎之法起到了极其可观的效果。
汉中之战必然结束得尤其快速!
信使回道:“若从进入汉中开始算的话——不足六日。”
这个答案一经给出,众人当即倒抽了一口冷气。
知道乔琰的用兵如神,和亲耳听到这个打汉中的速度,绝不能算是一回事。
六日平汉中是什么概念?
即便是每一座经过的城池都能直接开城迎敌,其中有不服王师管教的,被从其他的士卒之中挑出来进行惩戒,从汉中平原的一头打到另一头,大概就是这样的时间了。
但很显然,身在汉中的张鲁和张修等人绝不会拿出这种束手就擒的姿态。
张鲁还是先被乔琰在元月之初从武都郡赶回汉中的。
他既已明知在乔琰的手底下讨不了好,也就自然不会做出开城迎敌的举动。
与他同在汉中的张修,在昔年的黄巾之乱中也得被归结入乱党的范畴,还是被刘焉击败才成为对方的臣属,在本身的进攻性上是表现得很明显的。
但这样的两个人好像非但没有给乔琰制造出什么麻烦,反而成就了她速攻汉中震慑刘焉的战功。
这个“不足六日”的结果给出,已经不难让人想到他们二人的结果了。
以至于在这报信之人随后告知他们张鲁外逃,张修身亡的时候,众人心中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想法。
然而这并不能解决一个问题,她是如何做到的?
可惜这个信使是跟着荀攸那一路行动的,要让他解释清楚其中发生了何事,着实是有点难为他。
若非要他说的话,他也只能说出,他们是从骆谷道进入的汉中,这一路如有神助地走得格外顺遂,连山中蛇虫都对他们绕路退避,甚至还有一个直接一头栽进了热锅里。
随后他们便直取成固县,夺取下了汉中平原的中部县城。
在分兵四路的日后,张鲁率军六千从成固城下而过,朝着龙亭方向进军,又过了一日,张鲁朝着成固逃奔回来,在以为此地还是他所属之处的情况下,遭到了城中发起的伏击。
张修命丧当场,张鲁则逃回南郑。
但在两日后就听闻,南郑和沔阳这两座对汉中最重要的隘口城市,已经落入了他们这边的掌控下。
这话解释了还不如不解释。
每一个字听来都不像是现实能出现的事情。
这么看来还是要等乔琰来给出个解答。
好在她也已经快到长安了。
这送抵长安的百万石军粮也着实是一记对民众来说的定心丸。
“大汉幸甚能有此等劲旅啊。”刘虞不由感慨道。
此时已暂时散朝散会,他这话是跟自己的下属鲜于辅说的。
他说完又蹙眉说道:“趁着大司马还未曾回返长安,还有件事得先定夺下来。”
乔琰没有这个谎报军功的必要,可见这六日定汉中,一举威胁刘焉不敢擅动的战功是实打实的。
虽然在这场会猎汉中之前,已经为了让乔琰能在身份上压制于刘焉这个大将军之上,对她给出了大司马的名号册封,但当她带着汉中大胜的战绩和这样可观的战利品回返后,刘虞是不能对她这等功劳视而不见的。
无论如何也该当对她给出赏赐,才能让人觉得这是有功必赏。
在方今这个时局下,也必须对武将做出足够的封赏才能让他们诚心归附。
可问题来了,若要封赏乔琰的话该当如何赏?
她已经是几乎封无可封的程度了!
若要论爵位,列侯五等之中,县侯就是最高的。
在汉朝初年的时候,因为彼时的都城没有从长安搬迁到洛阳,“关内”作为天子脚下,关内侯的尊贵程度要比起关外的侯爵地位更高,按照这种说法,刘虞可以将乔琰的乐平侯改到关内来,同样选择一县之地,甚至可以加其所能管辖的户数。
比如说,皇甫嵩的槐里侯就是个典型的关内侯。
但在中平四年的年末,汉灵帝折腾出来了一个敛财的新方式,叫做买卖关内侯。
这个操作导致了关内侯的含金量大大降低。
刘虞若是真将乔琰从乐平侯改成什么华阴侯,在别人看来可能不是在拉拢她,而是在跟她结仇。
而若要论官职,她也已经位列人臣之极了。
大司马在这个时候原本就是为了显示在三公和大将军的位置之上,还有另外一个同掌军政的高官。
按照汉朝异姓不可称王的规矩,她若是再往上封,那就要当天子去了。
所以当然也升不得。
刘虞犹豫地朝着下属咨询道:“若只是给她加封食邑,会否显得这个封赏不够有诚心?”
这个担忧是没错的。
乐平这个地方能在这几年间聚拢更多数量的人口,完全是靠着乔琰在此地的建树,和朝廷没有半分的关系,反倒是朝廷需要让她来救援。
那么他们又何敢说,给你多增加一些本属于你领地上的人口作为你的封邑子民,算作是对你又将疆土开拓了整整一个郡的奖励?
鲜于辅虽然对乔琰的观感有些复杂,也担心迟早有一日会出现世人只知大司马不知天子的情况,脑子还是清醒的。
若只加食邑,确实不足以论功。
而他们面对的还有另外一个问题。
倘令汉室天下重归一统,乔琰必然还要对上东面的袁绍和公孙瓒等人。
打下汉中要封赏,打下袁绍要不要赏呢?
当然是需要的!
所以他们在此时必须给出个最高封赏的标准,而后一步步累加到这个程度,否则迟早有一天要因为封无可封,出现什么祸患。
鲜于辅朝着刘虞拱手回道:“陛下此番可以只加食邑于乐平侯,但可以在随后向公问询,可否令乐平侯效昔年萧相国事。”
何为效仿萧相国事?
便是让刘虞对乔琰给出的待遇,参考刘邦对萧何给出的待遇——
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
这条等同于是将权臣从上朝的正经礼节之中摘了出来。
礼官只称官职不直呼其名,上朝不必以小步快走的走法,可佩剑穿鞋进入大殿。
得到这条准允的,比起大司马,恐怕更该算是权臣之极!
事实上,董卓刚抵洛阳摄政、扶持刘协登基的时候,就勒令过刘协对他给出了剑履上殿的待遇,比起大司马的名分来说,这条特殊的待遇,更得算是个危险的信号。
前汉后汉的跋扈外戚中,也有数人有过这样的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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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鲜于辅说的是“效仿萧相国事”,又将这个举动的性质造成了一点小小的推移。
萧何当然是没有反叛于大汉的,甚至在刘邦死后他还担任了两年汉惠帝的臣子,最后得到了“文终”这样的谥号。
以刘虞和乔琰的年龄差距来看,刘虞是必然会死在乔琰的前头,这个效仿萧何故事的说辞,倒也不算错。
见刘虞的脸上露出了几分意动之色,鲜于辅又道:“此番汉中之战不适合给出这样的封赏,只因大司马进军之前所打的只是会猎名号,若破格再升,便是将刘益州彻底推到了对立面。但下一战再有胜,便可用了。”
“此外,大司马升无可升,她的下属却还可以。陛下不妨从此处着手。”
乔琰麾下可以独当一面的将领实在不少,幽州那头镇守在居庸关的张辽,辅佐乔琰出兵汉中的赵云,都是其中翘楚。
要不是张辽的及时救援,刘虞很可能已经和他的妻兄一样死在了滨海道,成为了公孙瓒的战绩,又哪里还能如此时一般坐在大汉天子的位置上。
然而张辽现在的位置居然还是并州的武猛从事,这就实在配不上他的战功。
提拔乔琰的手下算不算是对她的嘉奖呢?也应该算的。
刘虞心中一定,“就按你说的做。”
将“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作为击败公孙瓒和袁绍等人分批给出的奖励,或许还能对她给出另外的一些特殊待遇。
此外,乐平食邑在不超过大汉历代标准的情况下逐步累加。
对她的下属给出的官职委任,则在乔琰回返长安后向她问询,以免在委任上出现什么差错。
这就妥了!
刘虞解决了个大麻烦,心中松快了不少。
他忽然想到什么一般,朝着鲜于辅问道:“说来,若我未曾记错的话,除却对臣子的下属进行加封之外,对臣子的家属进行加官进爵也是个法子,为何你没建议我对兖州乔氏中的人才进行委任?”
鲜于辅摇了摇头:“陛下倘若真这样做了,大概比将人封作关内侯还要像是个结仇举动。”
刘虞讶然:“这是何故?”
鲜于辅回道:“前阵子大司马府中还闹起来过,我听到动静带金吾卫过去了一趟,说是兖州乔氏子弟被大司农和大司马府长史给拦截在了外头,郭长史说的是,因大司马征讨汉中未回,大司马府中又有不少涉及军情机密之事,不宜让外人所见。”
“要我说这理由也合理,兖州乔氏赶在这种时候才前来长安,兖州又得隶属于邺城朝廷,谁能说清到底是来自荐的还是来做探子的。大司马府长史还将他们安排在了驿馆内,令人妥善安排衣食起居之事,已算得上是最妥善的处理了,他们倒在那里说自己并不算外人,是郭长史他们在未曾问询于大司马的情况下贸然行事,对他们不敬。”
“郭长史直接让人以扰乱长安秩序为名,把他们送去军屯服劳役去了。他说等大司马回来就与对方辩个是非曲直,大不了就是他郭嘉的脑袋不要了。反正他遵照的是大司马走前说的规矩——”
“严禁有人踏足军机重地,除非是当朝天子亲往。”
鲜于辅无奈得很,只能先照做了。
因此事还没个定论,又得算是家事,鲜于辅就先没和刘虞说。
现在看他差点要给乔氏封官,赶紧说了出来。
他道:“要我看陛下就不要多管这件事了,这兖州乔氏怕是要跟大司马闹出些矛盾来,大司马又与他们素无太多往来,难保不会行大义灭亲之事。若真对他们封官进爵,才真是赏赐不成反成仇了。”
“你说得对,”刘虞颔首道,“此事我们还是别插手了。”
宁可选择保险一点的封赏方式,也莫要在这种家务事上沾染是非——
在那信使抵达长安的第二日,乔琰便领着部从与那浩荡的粮车抵达了长安。
为显对大司马此战宣扬汉廷之威的嘉奖,刘虞亲自出城来迎。
夹道围观的百姓看到的,便是那意气风发的乐平侯下马行来,手捧节杖,在呈递于天子面前的俯身一拜中,朗声说道:
“臣兵进汉中,幸不辱命,今日得粮百万,敬奉于长安。”
245.245(二更)征东战书
彼时她这位大司马领兵而去,于长安百姓看来有多风光,在她回返的时候,这种风光便更上一筹。
由天子亲自在长安城外迎接其凯旋的将领,个中荣膺必定刊载于史册,更何况,她还有着堪配这份皇恩的功勋。
她手持天子所赐予的假节钺之杖,完美地履行了其巡视南方、平定汉中的义务,为长安朝廷又多带回来了一个后备的产粮之地,也震慑了一方并不那么安分的诸侯。
现在这份持节的权柄依然没有被收回。
因为作为乔琰那句“敬奉于长安”回应的,是刘虞所说的“其乱未平,朕与大司马还当努力”。
换句话说,下一次乔琰出征的时候,她依然会带上这样的一支节杖,代行天子征讨之权。
如若说大司马的位置已经代表了在官职上的最高峰,那么这份来自刘虞的信任就是在待遇上的至高点。
虽然也难免会有人说,站在这种位置上的人稍不留神就会跌坠下来,每一步都需要如履薄冰,以防在哪一日跌坠了个粉身碎骨,但当此时还没有那种“一日看尽长安花”的新科状元郎传说的时候,乔琰这种十九岁的大司马,直接奠定了今时之人对少年意气风发的全部想象。
随后,长安的粮仓接管了这份入库的巨额粮食。
早在乔琰出征汉中期间,程昱已经在她的授意下举荐秦俞为大司农从属的都内令,所以负责登记这一笔粮食入库的该当算是乔琰的自己人。
不过这一次有些特殊,当运载着这百万石军粮的粮车进入长安郭区的仓库之时,随同刘虞一道迎接乔琰的臣属均在此地。
益州的米粮大多是稻米,其中也夹杂着一部分粟,和其他地区所产出的粮食有着明显在品类上的区别。
也正因为这种区别,这份数量惊人的粮食看起来更加像是上贡,也就让人更生出了一份对长安朝廷的信心。
卢植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朝着乔琰问道:“那益州当真有如此惊人的米粮产量?”
乔琰一边随着他往宫城的方向走去,一边回道:“这就是兴办水利工程的好处了,益州的都江堰福泽后世,形成了天府之国的水网纵横,又有南方的气候为其助力,并州竭尽全力地从农肥、耕作用具、耕作方式和筛选良种这些地方改良,才能在数年后勉强达到益州的水平。”
“即便如此,还需要提防出现旱期这样的特殊情况,益州却已有多年没有这等祸患了,也难怪在董扶的占卜中会说什么益州有天子气。”
见卢植神情紧张,乔琰又笑了笑,“卢公不必这么忧心,亩产高是一回事,总产量高又是另一回事,能否借此发展出一支能征讨天下的队伍,则更不可归为一谈。”
“益州的山岭庇护对其本身来说是个保护,也是个限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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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难以入蜀的结果,就是益州的人口远不能和司隶相比,没有足够的人口,也就自然没有足够的耕作田地。”
“再者说来,我此番往益州一行,与刘君郎有过一番会面,也算看清他是个什么人了。”
“此人能把握时机跻身,能斡旋于益州士与东州士之间,尚算人才,但他的谋算只在小地之内,可偏安一隅,却不可能效仿太/祖高皇帝北进关中。”
乔琰的话说到这里,卢植的心情已经无端平静了下来。
又听她接着说道:“行小家之策,也迟早要惹出祸事的。刘君郎在打压益州士抬举东州士上尝到的甜头越来越多,却也难免引发益州士人的不满,益州本土的南蛮又与羌人一般不易管束,即便不在他本人手里失控,也要在他的继承人这里出问题。”
她调侃道:“不过这些就跟我们没有多大关系了,反正有汉中在手,他更掀不出什么风浪来。至于益州的沃土,总有一日也会收归朝廷所有的。”
卢植回她:“你说到这里我就想问了,那汉中之战,到底是如何能够在六日之内达成克敌制胜结果的?”
乔琰往后指了指。
卢植回头一看,就发现皇甫嵩也凑了过来。
不过准确的来说,对此事好奇的可并不只是卢植和皇甫嵩。
只有皇甫嵩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后头,想要偷听一个答案,仅仅是因为乔琰的官职太高,其他人并不敢这样过来发问而已。
她说道:“还是等正式在朝会上与各位解释吧。”
大概是因为刘虞自己也被那信使一知半解的说辞给勾起了好奇心,又或者是为了表现对乔琰的重视,原本五日一朝的规则做了个临时的调整,改为了间隔两日便重新举行。
也正是在这朝会之上,这些好奇心爆棚的大臣们得到了他们想知道的答案。
乔琰舍斜谷道与子午谷取骆谷道,避开了张鲁戍防的第一道屏障,倒是没有让人太意外。
毕竟长安这边是知道她进入秦岭的大概位置的。
哪怕是在骆谷道中的行动过于顺利了一些,也可以用她多年间在凉州并州作战所累积的经验来解释。
就比如说她早年间北击鲜卑的时候,从阴山山脉的白道口翻山而出,同样不是一条很好走的山路。
但当他们听到后头的那些连环下套后,表情就一个比一个精彩了。
被信使简单概括为分兵的行动,绝不像是他说起来那样轻描淡写。
按照乔琰所说,她让人拦截住汉中往益州方向传递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下龙亭,而后在龙亭对着张鲁发出了诱骗的信号。
这一通操作,换成他们处在张鲁的位置,也难保自己就不会受骗上当。
随后她更是以三道截杀,在己方几乎没受到损伤的情况下将张鲁的队伍打得七零八落,也将大司马与大将军会猎汉中的消息,用一种误导的方式传递到了张鲁的耳中,让他在得到了武都郡和巴郡方向同时进军的消息后,直接选择了弃城而逃。
当然,就算他不逃的话,大概也不会从乔琰的手中走脱,顶多就是让这个包围南郑的时间延长一些而已,但他成功上钩,就让乔琰攻破汉中更可以算是“兵不血刃”,对刘焉所造成的震慑也注定要更强。
乔琰对汉中的后续处置依然让人咋舌。
原本归属于张修和张鲁处置的天师道教众,除却被张鲁在最后遁逃中带往广汉属国方向的那部分之外,其余的,都被她通过卢夫人这位二代天师道师君遗孀给掌握在了手中,利用宗教的教规来达成修缮入汉中栈道的目的。
谁听了都得觉得,在物尽其用这方面,她的本事大概可以算是登峰造极了。
而刘焉所给出的名为犒军实为请降之物,在她新补充的条件下则更趋于完备。
这就是活生生地从益州咬下来了一块肥肉,被咬的人还要感念她的手下留情。
这一番陈说之前,长安朝堂上的官员想的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在这一番陈说之后,这些人的想法好像还是,她是怎么做到的?
或者说,她是怎么想出这种法子的?
别看在乔琰这番侃侃而谈的陈述中,先夺龙亭和让人从南面朝着南郑进发的想法,都是出自于荀攸的建议,但同样是这样的计划,放在不同人的手中,绝不是同一种执行效果。
在李傕乱政时期,黄琬和王允有过短暂的领兵经验,但他们可以拍着胸脯保证,让他们来执行这个计划,可能会直接失败在进攻龙亭县这一步上。
偏偏每一步都拿出了教科书级别操作的乔琰,在将这汉中之战剖析于他们面前的时候,脸上的神情从容得可怕。
她清楚地知道,张鲁这样的存在还不足以被她当做大敌,而是至多因为其宗教的背景,成为一个被她用来缓和与汉中民众关系的幌子,甚至是一个替她提前建设广汉属国,形成与武都郡之间联系的工具人。
她真正的对手还是东边的邺城朝廷。
所以现在绝不是为之得意的时候。
要这些朝中大臣看来,也唯有这样沉稳的中流砥柱才能担负起朝中大司马的位置。
这样的大司马何止是带给长安朝廷以信心,也势必会成为对手的噩梦——
乔琰从关中攻破汉中,带回来了百万石存粮的消息,因天子亲自接迎的规模之大和长安围观群众数量之多,不出两日的时间就扩散了出去。
连带着长安城中的官职任命消息一道,落到了该知道此事的人手里。
毫无疑问,对此反应最大的,还是袁绍。
他自己也很清楚,他其实不该让自己动辄因为长安方向的消息出现情绪的骤变,更不应该被那头牵着鼻子跑。
引发的攀比与不甘的情绪,都势必会导致他在决策上的意气用事。
还不如先稳定下来,将己方内部的优势都快速调动起来,尽快形成合适的发展节奏。
但当袁绍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还是不由面色为之一沉。
袁基之死引发的袁术造谣,让他本就处于焦头烂额的状态。
诚然,若要袁氏本家之人在他和袁术之间选出一个更有本事的人,得到支持更多的绝不会是袁术。
可此时他们所面对的问题,根本不是选袁术还是袁绍,而是选刘虞还是刘辩。
这才是更本质的东西。
袁术这番撒泼打滚、不讲道理的造谣,其实是给有些人一个顺坡下驴的理由。
这让袁绍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地意识到,他和袁术之间的矛盾,其实已经到了亟需解决的地步,也并没有这个必要再假手于他人。
所以他在与手底下的谋士商定后,于三月初以刘辩的名义下达了指令,令荡寇将军刘备接应从邺城出兵的文丑,合兵共击袁术。
按照袁绍的想法,这也是他对袁术动手最合适的时机。
他那个最大的敌人出兵汉中,按照他的预想,起码也会被拖上几个月。
在此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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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朝廷无暇东进,更没有这个和袁术会盟的时间。
曹操虽跟乔琰的关系颇佳,但在短时间内也绝没有改换立场的可能。
如能快速攻破袁术,按照袁绍所想,他可以在拿下豫州之后顺势进驻洛阳,将对峙的战线往前推一推。
最好的结果就是顺势入侵河东郡,以防敌方从河东-河内一线而来,直取邺城。
但让袁绍不曾想到的是,因他做出出兵的调度尚需几日时间,在冀州兵马穿过兖州进入豫州境内驻扎后不久,他就收到了乔琰已经回返的消息。
文丑和袁术那边有没有发起交锋的第一仗尚未可知,乔琰就已经从汉中回来了!
这也太快了!
若她是“会猎”失败而回也就罢了,可她不仅夺取了汉中,还送回了有目共睹的一百万石粮食。
长安的官员有乔琰在朝堂上做出解答,袁绍可不会有。
他这会儿一点也不想如同彼时听闻她接任大司马位置的时候那样,发出什么“她怎么做到的”或者是“她凭什么”的感慨。
这种失态的表现除了让他显得更加失败之外,没有任何一点好处。
在堪称内忧外患的局面下,袁绍稳住了自己的脾气和神情,朝着下方的众人问道:“对这条消息你们有什么想法?”
袁绍话音刚落,就听到郭图说道:“汉中距离我们太远,其中也有秦岭阻隔,难保这其中不是乔琰和刘焉达成了什么交易,以便让我们在这个意外消息的打击中心神失守。”
沮授朝着郭图看了一眼,似乎要张口说些什么,但最后也并未说出来。
别管郭图说出这话到底是不是为了对袁绍曲意逢迎,在此时都并没有这么重要。
邺城这边的气氛不能始终处在萎靡的状态,更不能连乔琰的面都还没有见到,就始终处在她的下风。
所以郭图这种模糊掉对方骇人听闻战绩的说法,是有一定的必要性的。
只不过,这种话在调剂气氛上说说也就算了,总不能是己方真的相信这个东西了,也总得保持着对乔琰的警惕和重视。
别看她只是在一个月内往来于汉中一趟,谁也无法否认,单单是这一趟就让她的实力长进了太多。
这种实力绝不只是体现在那一百万石的新粮上。
对此,许攸和沮授的想法是一致的。
他接着郭图的话说道:“比起关心汉中之战的内幕,我以为明公更应当留意一下,这条消息中乔琰的那些部从相继得到的官职。”
“首先有两个人的职位很特别,”许攸伸手示意那张信报重新送回到他的手上,在扫视了一遍,确认自己并没有看错后说道,“姚嫦和毕岚这两个。”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前者的护羌校尉与后者的都水使者,其实都是她在董卓挟制董侯于长安的时候,以奏表的方式直接委任的。”
这不是一种正常的册封之法。
就和之前她奏表中央,请封孙策为会稽太守是一个情况。
这种奏表的方式可以解释为,中央的权臣拦塞了天子的言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采用了这样的方式,但也可以解释为,这是一种僭越的敕封。
但现在,前有长安朝廷建立的时候将孙策册封为扬州牧和征东将军,后有姚嫦的护羌校尉和毕岚的都水使者重新过了明路,也就等于刘虞凭借着自己的声望,将乔琰之前一些举动的后患给抹平了。
许攸评价道:“这对君臣,要么就是乔并州的权柄太高了,让刘伯安在她的胁迫之下不得不做出这样的举动,要么就是还真能被称一句君臣相得。明公,就算不论汉中的战局,这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翻了翻信报,又道:“此外,这些官职的敕封中不乏女流之辈,凉州别驾,大司农之下的都内令,和作为太史令预备役的灵台丞,都是女子。因乔并州身居高位才带起了此事,刘伯安居然也同意了,这同样可见他们二人的配合。”
在乔琰拿出的战绩面前,袁绍把原本想说的一句“荒唐”又给吞了回去,只道:“你接着说。”
“而后便是有实权的三位太守,上谷郡太守张辽,京兆尹赵云,汉中太守徐庶,”许攸捻着胡须,神情中透露出了几分感慨之意,“这三人年岁相仿,约莫在二十五上下,其中有人崇文有人尚武,有于京师驻兵的,有防备敌军于外的,但透露出的却是同一个信息——”
“乔并州何止是有将年少才高之人收容于麾下的度量,还有真将他们捧到高位的本事。这对明公来说同样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袁绍刚想说,若是要对人不拘年龄地委任,他也能做到。
可他陡然想到,他就算能信任启用,也绝不可能和乔琰一样,有本事将人直接给弄到太守的位置上。
他连给自己争取大将军的位置,都因为袁术在那里插科打诨而暂时搁置了下来,更何况是谋划这些太守的位置。
许攸说得不错,这三个太守位置所造成的影响相当可怕。
也不知道刘虞本人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这个事实,但这势必会导致弘文馆中人才分流。
而原本就更倾向于从乔琰这里得到任命的武将,现在也就更加不需要犹豫了。
“而后便是这位乔并州对各方的态度了。”许攸接着说道,“平北中郎将吕布,安南中郎将褚燕,平凉中郎将傅干,征东中郎将麴义,您怎么看这四个职位?”
在如今的军职体系中,因将军号不常置,所以中郎将往往是绝大多数武官所能升迁到的最高点,要实现从校尉到中郎将的突破,也不亚于是阶级的跨越,何况是这种带有四征四安之类名号的。
哪怕许攸不说袁绍也能看得出来,这几乎就是四方征讨的核心成员了。
那个方位之前的字,也确实就是乔琰对各地态度的体现。
平北平凉——平的是北面的鲜卑和凉州的羌人与豪强。
在她依然保持着武力威慑与合作的情况下,这个“平”更像是令其安定的意思。
安南——安的是南面的益州刘焉、荆州刘表,甚至是更南边的南蛮、山越,又或者是那扬州的孙策。
这些人是她目前既要警告又要拉拢的对象,也就直接反应在了褚燕的官职上。
征东,征讨的便是东面这些与她、与长安朝廷作对的人。
公孙瓒所在的幽州相对于她来说是这个东。
他袁绍所在的冀州对她来说当然也是那个东!
袁绍拍案而起,“征东……好一个征东!”
且不说以麴义为征东中郎将,是否还代表着她借机对西平麴氏的发起的又一次拉拢。
这个征东中郎将之名,分明就是对他袁绍所下的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