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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031

【此为大汉之福,非乔琰一人之功。】

这句话也被卢植写在了送往京城的奏表之中。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乔琰此女实乃大汉栋梁之才,望陛下珍之用之。】

见到乔琰守得住营盘的战果,和亲眼见到她在跟大贤良师张角的台上辩论之斗中稳占上风,在卢植这里完全不可以同一价值衡量。

更难得的是她有仰仗利器、居中调配之能,却也有维护汉统、不言居功的谦逊。

卢植越看乔琰越觉得,倘若拘泥于性别之见,只怕会错过这样一个能作为大汉中兴肱股之臣的存在。

卢植对眼下的局面看得清楚,纵然平定黄巾之乱,也并不一定能改变一个事实,大汉此时已经处在积重难返的危亡局面。

不过若陛下因这出起义而反思,擢拔有乔琰这等本事的奇才为己用,或许还有挽大局于将倾的机会。

“只愿陛下莫要囿于成见吧。”

将刘宏推上天子位的那位窦太后,很难不说会不会给乔琰的晋升造成了一些阻碍。

卢植想了想又添了一句,【此为我与皇甫义真之所共愿。】

他唤了亲卫将这封奏表先往皇甫嵩那里送了一遭,在得了他的印信加盖后,让人快马往洛阳送去。

不过他话虽说的是——黄巾之乱只是如今这摇摇欲坠的大汉之上其中一处乱象而已,他也不能否认,能尽快遏制住这种无秩序的破坏,无疑是一件要紧事。

如今优势已在他们这边。

各地黄巾所驱策的流民黔首,或许不懂太平经中互相矛盾之处,也不懂何为星象前沿之学问,却听得懂一件事——

朱砂制符固然在此时还未造成实质性的恶果,却远不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有上达仙神之效,而张角也并不是什么黄天代言。

在失去了这个精神领袖之后,要想让这些黄巾流寇被镇压下来,便变成了一件比起先前要容易得多的事情。

别的地方姑且不论,毕竟消息的传达或许还有时效性的问题,可起码在冀州境内的平叛工作比之前顺遂了太多。

只是流民起义烧杀官邸衙署,掠夺士族豪强之事,还得等到后续的官员到任逐一审查罢了。

刘备和他的部从本是因为乔琰和张角的这场辩论之会,有押送黄巾俘虏的责任这才临时折返,现在又得重新整装出发。

但这次,早先被他们擒住的广宗黄巾里,有了表示愿为王师带路只求抵罪的,比起先前的油盐不进,说是有着与此前截然不同的态度也不为过。

刘备刚松了一口气,就听到张飞问道:“大哥,我昨儿个到今天还有个没想通的地方,你学问比我好,能不能给我解解惑?”

见刘备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张飞说道:“你说那丹砂炙烤出的水银有毒,但我听闻以往的那皇帝也有服食的,他们岂不是在自找死路?”

“慎言!”刘备差点被张飞这问题给吓了一跳。

好在张飞问这问题的时候总算还知道,跟皇帝相关的问题总是不能问这么直白的。

刘备环顾了一圈见没人留意到他们两人的对话,再次长出了一口气。

张飞这问题一问,可实在是比清剿黄巾还要让他觉得心累多了。

当今天子刘宏虽不似前汉的孝武皇帝一样对丹药有什么癖好,但求仙问道之说惯来在达官贵人中不少见。

这话可不是能随便说的。

何况,乔琰在与张角的辩论中揭露了丹砂有毒,说的只是张角的行径而已,与那些个延请方士炼丹的人有什么干系?总归还有一层遮羞布而已。

“不说了不说了。”张飞见刘备脸上的警告之色远胜从前连忙收住了嘴,

只是还在小声嘀咕道:“不提那丹砂了,提提张角老儿总是没问题的吧……说来他搞出这么多事情之前,估计都没想到,他会败给这么一个孩子。”

张飞现在对乔琰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虽然先前她接替卢植执掌曲周城下大营的时候,搞出了那故弄玄虚之法,让那张梁根本没出城作战,也就自然没了让他张飞活动手脚的机会。

但不管怎么说,曲周城一下,他大哥就得算是在平黄巾中有了切实的功劳,总该给个官儿做做才是,尤其是昨日他还听到卢将军在说各地衙署只怕会都面临缺人的情况,这就更有机会了。

他自涿郡跟随刘备以来,深觉他大哥是个人物,既是有本事的人便该当有个能让他发挥的位置才好。

不过这么说来的话——

“大哥,你说那乔氏女公子最后会得个什么封赏?”

“此话也不是我们能说的,”刘备翻身上马,朝着张飞说道:“走了翼德,你既要活动手脚,就千万别出手在云长后头!”

刘备这么一说,张飞又哪里还敢八卦什么别的东西。

但在张飞上马一道出营的时候,刘备还是下意识地朝着营中那杆乔字大旗看了一眼,也不由思考起了张飞问的问题。

皇甫嵩对乔琰那王佐之才的评价只在给卢植的信里,倒是有一句话是在公开场合说的,正是那句——一人可比千军。

乔琰也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此言不虚。

刘备自觉自己凭借着此番的表现,大约也能在乱后逢生的冀州或者幽州寻个差事,虽不如他那同门公孙瓒能早早凭借着岳父的关系先有个差事,但他如今也不过二十五,要成就一番事业还为时不晚。

可对乔琰能靠着这功劳到什么地步,刘备还真吃不准。

谁让她给出的是一份不好评估的功业。

此前刘备就已经从淳于琼那里探听到了,在那宦官张让的身上带有一份对乔琰册封为侯的圣旨,只因为她的性别而暂时压了下去。

可如今她又往自己身上加了一份筹码,只怕是压不下去的。

或者说,若是汉帝刘宏不能给出一个合适的奖赏,对于参与黄巾平叛的将士来说,是注定难以服众的。

她所做之事若是可为人所取代的便也罢了,可偏偏……

这是一张谁也无法复制出的惊人履历!

不过在乔琰与张角的三场关于太平经的辩驳被卢植如实记录送入洛阳之前,先抵达刘宏案头的还是张让那条她实为女子的消息。

刘宏刚因为皇甫嵩和卢植取下曲阳后连取广宗曲周二城,张角三兄弟一死一降一被擒而惊喜万分,就收到了这么个烫手山芋。

光以兖豫二州的战功,就已足够让他在权衡之下对乔琰给出了乐平乡侯这个位置,可见其卓著。

偏偏在冀州的这番平乱中,纵然夺城首功必在皇甫义真和卢子干,她也足可排在第三位,论功行赏总是绕不过去的。

但大汉已有数百年不曾有女子封侯的情况了。

刘宏虽然从言行上破格之事也不是一件两件,却也没打算做出这等僭越之事。

“这还真是个难题。”他将手中那封关于广宗曲周之战的奏表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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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让的急信又来回看了一遍,发觉自己也没法在此时上怪责于皇甫嵩。

这自然也更不能怪责于已经病入膏肓,两个儿子还都走在了他前头的乔公祖。

刘宏想了想觉得,他干脆把这个问题抛给朝臣算了。

这等伤脑筋的事情自然是该让那些个领着俸禄的来考虑。

自汉高祖时叔孙通上书请正朝礼开始,大汉的常朝之礼便形成了详细的章程仪式,虽中有王莽乱政篡逆为新朝,在光武中兴后也对其进行了恢复。

夜漏未尽七刻,因如今已进夏日月份,身着红色褝衣的朝臣鱼贯趋入殿内,朝着上首依身份位次跪拜后,方才手持笏板垂首站定。

饶是他们依循古法,也为显对当今天子的尊敬,并无人抬头看去,也并不影响在场之人都听见,上首的刘宏在此时打了数个响亮的哈欠。

司徒袁隗的眉头皱了皱。

对于这位天子的荒唐他素来知道,但如今并非是个该当懈怠的时候,他怎么也该做出个样子来才是。

他侧过头来与太尉杨赐()暗中交换了个表情,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之意。

汝南袁氏和弘农杨氏的地位相仿,同可算是四世三公,但这天下世家的根基再如何深厚,若要算起权柄高低,自然还是不如天子。

黄巾之乱方起之时,杨赐就已经因为刘宏举止不妥贸言上谏,险些被摘掉了三公之位,如今也自然得在劝谏之言上小心些才是。

但在这个目光交换中,袁隗实不难看出,以杨氏上下简直像是祖传的说话耿直,只怕就算今日他忍了下来,过上几日也难保又要旧事重提。

他想到这里,收回目光的垂眸间很是为杨赐抱了几分担忧。

好在今日朝会的重点倒是不在劝谏。

四处乱象频频,这些个可参与朝会的两千石官员个个都有本要奏,从洛阳庶务,到京畿八关的防守,现在又已说到了洛阳以南的荆州地界黄巾战况。

“荆州黄巾聚合数十万人,在张曼成的领导下据宛城而守,右中郎将率部奇袭,其麾下护军司马先登城头,阵斩张曼成,南阳新就任太守秦颉于阙口伏击,再度得手,唯剩张曼成残部走水路意欲脱逃,又被右中郎将部署于江流河道之众伏杀。”

“黄巾残部意图拥立赵弘为渠帅,然右中郎将早有所料,以荆州刺史徐璆率领一部人马将赵弘迫入宜城。宜城不若宛城难攻,右中郎将信报中言及,旬日之内必破赵弘。”

“好啊,好!”刘宏虽然在昨日就已经收到了这个消息,也并不妨碍他在此时出声赞道。

他更是在话中丝毫不加掩饰对此番南阳战果的满意。“右中郎将也未曾辜负朕的期待。”

朱儁即将平定荆州黄巾的消息,虽然和皇甫嵩与乔琰那等直取张角釜底抽薪的战果不能比,但怎么都算是取得了实质性的战果。

刘宏被皇甫嵩发回来的急奏给养刁了胃口,却也总不至于到连平定一州的胜利都可以无视的地步。

何况,这送上来的捷报之中,右中郎将的护军司马先登城头这几个字,让刘宏敏锐地意识到了此人只怕不简单。

这纵然不是个万人敌,也想必是个勇武之将了。

若非有此先登之举,只怕纵然有快速平定豫州之乱,于分兵南下中打了个奇袭的前提在,也未必能这样轻易取了张曼成的性命。

毕竟宛城易守难攻,就算是刘宏常年身处禁宫之中也并非不知。

昨日那封单独给他的急报中写着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刘宏懒洋洋地拖着腮回忆,隐约记得好像是叫——

孙坚孙文台?

是该给这人封个什么官做做。

还好这种事情总不像是乔琰那情况一样伤脑筋……

他刚想到这里忽然见到太尉杨赐走出了队列,再度躬身行礼后说道:“臣有事启奏。”

一看到杨赐这张脸,刘宏便忍不住揉了揉额角,“准。”

杨赐出列,刘宏下意识觉得他又要说上什么让他觉得为难之事,果然随后便听他说道:

“荆州之地黄巾将平固然可喜,然期间宗贼甚众,群众不附,本有贼祸,右中郎将平黄巾乱可说是对症下药,治总贼之乱却并非其所能,秦初起与徐孟玉也并非长

于此道之人。臣建议陛下,着一人前往犒军封赏,也另着一人前去协助平宗贼之乱。”

何为宗贼?便是南方丘陵地带以宗族为基础的武装组织,算起来还与北方豪强颇为相似。

但惯例以来,北方豪强,尤其是官僚豪强,多以南方宗贼为贼而远胜于为同道。

加之此番黄巾乱起,宗贼横行于荆州南部地带,为祸尤胜黄巾,也就令人更不耻于和其齐名。

好比说有个名为苏代的宗贼头子,便盘踞于长沙一带。

杨赐所说的话对吗?或许是对的。

若能借击破黄巾的机会进一步南下平宗贼之祸,说不准还真能做到。

但刘宏要听这话吗?他不打算听!

他还打算留着那些个宗贼势力用来跟南阳的世家互相制衡,反正这两方现在都没闹出什么上达天听的大乱子,何必现在就让朱儁和部从继续南下征战。

这一来征战要增加不少开销,二来嘛,若是他们再行立功便又得增加封赏。

要知道对武将的封赏还不如文臣的好糊弄。

但话不能说的这么死,刘宏面上喜怒不辨,只是问道:“卿想要举荐何人?”

杨赐回道:“臣想举荐江夏黄琬。”

黄琬黄子琰……

刘宏在心中念叨了一番这个名字。

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个很陌生的名字。

黄琬的祖父黄琼为尚书令之子,在孝桓皇帝在位期间的建和年间历任司空、司徒、太尉,于延熹七年去世之时获赠车骑将军,黄琬便可说是个名臣之后。

此人早年便因聪慧善辩而当上了五官中郎将,说起来的确是个可造之材。

但偏偏此人也是个牵扯进了党锢之祸的玩意。

因黄巾之乱的缘故,刘宏不得不为图得到士人的支持而解除党锢,但这并不代表他对于举荐启用党人之事便会毫无芥蒂。

杨赐低头颔首的谦恭姿势里,看不到刘宏自上首投来的目光中已有几分不善之意,他只听到刘宏回道:“黄琬禁足于江夏多年,虽有太尉举荐,朕知其不与宗贼勾结,却难免有闲言闲语。”

他顿了顿,又打了个困倦的哈欠,方才继续说道:“但黄琬之才,朕也深有爱重之心,令其赋闲在家实为浪费,先令其入京从议郎做起,具体外派往何处容后再议。”

刘宏既然有了这样的决断结果,其他人又哪里有置喙的机会。

杨赐持笏俯首谢恩,又听刘宏说道:“不过太尉对荆州宗贼之担忧也不无道理——”

“大将军可有合适的人选举荐于我?”

何进骤然被刘宏点名愣了一愣,但他旋即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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识到这着实可以称得上是天子对他的倚重。

自妹妹入宫有宠,他便在官位的擢升上堪称一路顺风,更因黄巾起义破格抬到了大将军的位置上,甚至还得了个慎侯的封号。

当上了大将军便可开府,距离黄巾弟子马元义车裂处决至今也不过是三个月,在何进的大将军府中的人手竟已经堪称齐备。

现在刘宏问他有什么人能推荐给他,何进这么一想,脑子里直接冒出了一大堆的名字。

比如说他麾下的主簿陈琳,此人写的一手好文章,固然如今还没有那建安七子的说法,也没有那篇将曹操的头风病都给骂好了的讨贼檄文现世,也并不妨碍陈琳已经靠着笔杆子让何进大为喜欢。

不过文人嘛,不适合去宗贼乱象频频之地。

这么一来,可选的范围就要少得多了。

何进还是属意于他身边的几位掾属一些。

此时何进麾下的掾属都是些什么人?

蒯越,荆州南郡望族蒯家的领军人物。

袁绍,此前因党锢之祸

隐居,此时应了他的征辟而出仕。

刘表,八俊之一,大汉宗室,因太学生运动而受党锢之祸牵连,而被迫逃亡在外,直到上个月才被何进请来。

还有韩卓、王匡、许攸、伍孚等人……

要何进看来,这些人反正个个都比他这个屠户会说话做事得多,现在在他这里对他说的话也都挺好听的。

既然刘宏问起,他好像从中举荐出一个上报来作为奖赏也挺合适的。

然而大概是因为他在这儿思考的时间稍微长了些,还没等他将斟酌之后选出的刘表给报出名字来,就已经听到刘宏先一步说道:“罢了,你这大将军才开府不久,手底下的人都还未曾在你这儿各展其才,若是其中有虚名之辈被你举荐上来了,岂不是还要牵连你的名声。”

刘宏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是对何进的关切,以至于何进在站回队列的时候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其实连话都没插上一句。

袁隗狐疑地朝着何进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见他脸上只有被天子倚重的喜悦欢愉之态,又觉得自己大抵还是想多了。

但还不等他多想,刘宏已又开了口,“先前太尉提到了黄琬黄子琰,倒是让我想到了个人,想与诸位卿家商议一番。此人之名与黄子琰的字恰好有一字相同,正是那个琰字。”

“乔公祖之孙乔琰。”

听到这个名字,袁隗眼皮一跳。

先前刘宏令张让与左丰前往冀州级宣读圣旨之事,以他的消息渠道不会收不到,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会在刘宏择选护军校尉之时,令淳于琼随行。

而正在昨日,淳于琼那封过于简要,却着实信息量不少的信笺也送到了他的面前。

此刻听到刘宏提及乔琰,旁人或许不知道其中有何特殊之处,袁隗却绝不会不知道。

他本以为刘宏还未等冀州战事平定就已经对乔琰给出了乐平乡侯的地位,已算是对其的格外优待,却万万没想到他会在朝会这样正式的场合说出。

是要坐实对方的列侯位置,还是……?

袁隗在心中暗骂了一句淳于琼。

他但凡稍有些心机,就应当将与乔琰相关的消息更多地在信中写来,也好让他对那并不长于洛阳的乔氏女有些了解。

偏偏他信中只含糊不清地写了她与张让有所接触,这便必然要让他失去了先机。

可袁隗也知道,也就是淳于琼这等一看就不顶事的人被派出去,才能让刘宏同意这决定。

他的荒唐建立在聪颖之上,如今也不算是个太好糊弄的主。

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用。

袁隗收拾起了心中的郁卒,便听到刘宏说道:“此前未曾来得及与诸位提及,乔公祖之孙协助左右中郎将平叛兖州豫州黄巾,为报父仇深入敌营,操持两方黄巾相斗,给了左中郎将以兵破贼的契机,实为纯孝尽忠之辈,而卿等只知右中郎将于长社得胜后便直奔宛城而去,却不知左中郎将与乔琰奇袭下曲阳,得胜后转道与北中郎将会合。”

听到与卢植会合的消息,在场的公卿大臣都不觉竖起了耳朵,更在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

“两位中郎将为免京中仍有黄巾余党作祟,此前延迟军报送达。如今这后发而来的军报已到,乔琰代卢植坐镇曲周大营对峙张梁,卢公与皇甫二人携张宝为诱饵骗开广宗城门,擒拿张角后回师曲周,进而拿下张梁。蛾贼之乱虽还未彻底平定,却已相距不远了。”

一听这话,众人连忙齐声来了句“恭贺陛下”。

但也或许,在他们各自显露出喜气的音调中,他们在恭喜的可不只是刘宏,还有他们自己。

黄巾贼寇在眼皮子底下妄动,各方其实多少都知道一些,只是从未觉得区区一张角能成事而已。也万没想到

,此人竟能掀起如此波澜。

若是他依然在巨鹿逞凶,随着时移事易,难以评估最后会发展到什么地步。

此时还可以将黄巾之乱的祸根丢到十常侍的身上,之后如何却完全是个未知数。

但现在张角被擒,扫尾之事总比平乱要容易,大家都可以睡个好觉了。

刘宏又道:“此战之中,左中郎将连定二州后千里奔袭,当计首功,北中郎将周旋于张梁与张角之间,有积攒优势、一定局面之能,而乔琰足可居此二者之下,不知诸卿以为如何?”

杨赐这人一向直言,此时也不例外。

听闻黄巾之乱在这五月竟已擒得贼首,只觉刘宏到底还不算昏聩过头,起码在遴选出征将帅之事上并未看走眼,甚至还得算是如有天助。

而他话中所提到的乔琰……

他出列回道:“若此子诚有陛下所说的本事,纵是封侯拜将也不为过,正为彰显陛下对功臣之器重。”

杨赐又不知道乔琰的情况,此时完全就是按照他所了解的情况来说的。

乔琰此前并无声名在外,陛下又直呼其名,只怕还未及冠,如此说来,稍显年轻了些。

但按照大汉惯例,父母身故需得守孝三年,届时“他”的年纪便该差不多了,若是提前给“他”定下个官职倒也无妨。

特殊时候特殊对待嘛。

然而刘宏好像完全不在意他这个老人家忽然接收到一个超乎意料的消息会出什么问题一般,当即接话投下了道惊雷:“但太尉可知道,乔琰并非是你话中所说的此子,而是乔公的孙女?竟也觉可以按此封赏?”

“……”杨赐仿佛被劈中一般愣在了原地,缓缓抬眸朝着刘宏看去,却发觉对方的表情认真得很,显然并不像是在说个瞎话。

“是女儿之身……”

好像也不能太简单赏赐才对。

刘宏没必要在朝会之上,为了抬高乔琰的身价而替她捏造出在此战中的贡献,那么如此说来,置身敌营,挑拨黄巾,与皇甫嵩一道奇袭下曲阳,更在广宗曲周之战中占据了格外关键的位置,或许都是她做出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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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个年仅十岁的女童。”

刘宏这补充之话随即而来,饶是杨赐自觉被自己所举荐的黄子琰已算是大汉良才,和这乔琰相比也着实差了太多。

也难怪刘宏会在听闻他举荐之人的时候暂时将其搁置,也因这一个琰字,当即联想到了她的身上。

只是若是个男孩,这封赏便实不必有何纠结难定的了。

如平黄巾之乱这样的功绩,三路主将必定为侯,更要在中郎将的基础上给予官职的擢升,乔琰既还是白身,也不妨先给个列侯位,其他的容后再议。

可是个女孩的话……

“自孝文皇帝起,大汉便并无女子入朝堂,也无女子封侯,只怕……只怕不宜按照先前所说……”

杨赐一向口齿伶俐,此时遇到这个问题也不免犹豫了起来。

但还没等他说完,便见袁隗自队列之中站了出来,说道:“既为大汉立下大功,必定要赏,否则难以服众,不过以臣所见,该当换一种方式赏赐。”

袁隗此前还不能完全确定,对于乔琰的奖赏之事,刘宏抱的是个什么态度,现在听了他跟杨赐之间的对话,他大致有些数了。

他还在犹豫。

不过明显更倾向于封侯之赏。

在这短短时间之内,袁隗根本无法确定他的这种倾向,到底是因为个人喜恶,还是因为淳于琼在信中提及的张让密谋。可无论是出于哪种情况,袁隗起码可以确定,刘宏的确还抱着几分犹豫,那么也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袁隗是不赞成女子封侯的!

他也必然要从

中阻止。

但他比杨赐会说话,也绝不会在陛下于功臣得胜的喜悦当口给他泼一盆冷水。

这话还得迂回着来说的好。

他想了想自何进担任大将军以来的圣宠优渥,以及先前的那一番表现,在刘宏示意他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便回道:“我大汉以孝治天下,陛下既言及乔琰此女协助平乱黄巾乃是为父报仇,也已得陛下亲口承认为忠孝两全之人,便实在该当作为一嘉奖标杆。”

“不错。”

“此女能于乱军之中找寻破绽,可见智谋不浅,又有暂代卢子干为军中统帅,可见有协调管理之能。”袁隗又道。

见刘协还是没有露出任何否定的意思,他顺势说了下去,“皇子辩今年一十又一,而乔氏女年正十岁,何妨以其忠孝封其为皇子妃,三年孝期一满,正可完婚,以其资质必能辅佐皇子辩立身就学,为陛下分忧解难。”

“乔琰之祖父更是为大汉殚精竭虑、克己忠心之人,这也未尝不是对其的嘉奖。要知乔公祖二子已殁,除却陛下,谁又能替他将弱女遗孤抚养长大?”

“既不可封侯,便不若考虑臣所言这两全其美之策。”

袁隗这话说完,在这朝会之中隐约传来了不少应和之声,唯独在上首的刘宏并未开口。

袁隗小心地朝着他看了一眼,发觉他并未露出什么不虞之色,只觉自己提出的建议大抵不错。

可他又哪里知道,刘宏表面上未曾露出任何异样的神情,心中却是一片翻腾。

袁隗!袁隗这混账玩意,居然一个建议踩中了他的三个禁忌。

立乔琰为皇子辩的皇子妃,听起来好像是个不错的主意。

但若是数年前,刘宏或许还会觉得尚可,如今却不会。

刘辩年已十一,刘宏本对其寄予众望,却发觉他在行事作风上颇为懦弱犹豫,根本不像是他的孩儿,反倒是刘协更得他的宠爱,但袁隗这话中却俨然揣测错了他的喜好,竟以为他更属意刘辩。

虽然不可废长立幼乃是大汉的惯例,但刘宏此人叛逆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又哪里会在乎这个。

若是让乔琰为刘辩的皇子妃,以她在黄巾之乱中展现出的本事,足可以让刘辩稳坐太子位,这就和刘宏的心中偏好大有不同了。

此为第一禁。

而事实上,就算是让乔琰做刘协的皇子妃,刘宏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数代之前的邓绥邓太后,虽名为太后,却在临朝称制之中二度废立,大权几乎完全掌握在她的手中,虽然政事清明,但也正是在她的影响下,随后的窦太后才有乱权摄政的意愿,刘宏自己便险遭其害,又哪里会让自己的子孙后嗣面对这样的情况。

兖州黄巾为乔琰玩弄于鼓掌,冀州张氏三兄弟也没能逃过她的算计,此等心性再如何加上一层忠义之名,也不免让刘宏生出了几分忌惮之心。

他便尤其不能让她成为未来的皇后。

而第三……

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却实则在底下的袁隗和何进之间来回逡巡了一圈。

他既然对刘辩失去了几分宠爱,便自然也迁怒于何皇后和何进,但他还需要依靠外戚来平衡局面,也就自然有了他这册封何进为大将军为慎侯的举动。

但显然这一个慎字根本没让何进在大权在握的时候行事谨慎!

反而在他开府之后,俨然一派洛阳城中第一人的架势!

刘宏在举动上,不仅没指责他还多有嘉奖,却也未尝没有将这个情况看在眼里。

袁隗的侄子袁本初投效在何进的门下他也知道得很清楚。

现在耳闻袁隗这个自以为出色的建议,他却只觉这正是汝南袁氏对何进的示好。

这也更是他所不能容

忍的!

当然袁隗猜测的其实也没错。

他的确没有想好对乔琰的封赏,也的确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打破祖先惯例,将那个乡侯的位置封赏下去。

不过袁隗没有让他收回那个乐平乡侯的想法,却让他往另一个方向下了决心。

什么不能封侯?凭什么不能封侯?

他好不容易让世家外戚和宦官互相制衡,结果其中两方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勾勾搭搭,那还不如让乔琰为侯,用此女之忠孝来为他做些事!

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忽然有小黄门仓促来报,冀州又来了紧急军报。

刘宏按捺下了勃发的心思,先一把接过了这火漆封口的军报,将其中由卢植写就的书信逐字逐句地看了过去。

他本还有些担心急报中是个坏消息,却在看清其中内容后,目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他此前总嫌弃卢植这人好一派老学究说教的脾性,现下却只觉对方这信着实送来得恰到好处!

他刚看到末尾便已拍案而起。

这声响铿然,与他此刻反骨一起的决断之心同样凛然!

“卢子干来信,乔琰与那黄巾匪首张角论辩三场尽数得胜,令太平道要义之中的缺漏弊病之处尽显,如今冀州黄巾……不,冀州流民皆视张角为贼寇恶徒,此才是当真釜底抽薪一决胜负之妙招!”

“袁司徒,你方才之言实属大谬!此等凤凰儿,如何能困于深宫之中?”

刘宏一字一顿,看向在场诸位公卿之时坚定异常地说道:“朕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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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县侯之位酬其功勋。”

第32章032

以县侯之位为赏?

如果说刘宏的前半句话,提到了乔琰和张角的辩论,以及冀州黄巾对大贤良师的失信,已算是个投下的炸雷,那么他的后半句话,却实实在在是要将朝堂给掀了。

袁隗根本来不及因为刘宏那句“实属大谬”对他的否定,已经连忙说道:“望陛下三思熟虑再定列侯之位。”

且不说封侯就已在他这里称得上是僭越之举。

现在陛下竟说,要给乔琰封出个县侯来。

这属实不成!

就算此女着实功勋卓著,在知晓对方性别之前,袁隗还想过以汝南袁氏的立场对她发起拉拢,却也着实不该直接跳过了数道程序,直接加封为县侯!

县侯作为如今大汉封侯程序中的最高位置,是可以以县立国的,等同于在封侯领地上有了更进一步的自主权,县国之内更能给出多个官职。

“陛下三思!”

在底下的一众难以抑制住的嘈切声响中,袁隗的声音格外响亮地传到了刘宏的耳朵里。

也因为这再度重复了一句的三思,继续撩拨着刘宏那本就因他一个建议而踩三个雷而敏感异常的神经。

“袁司徒。”

刘宏一开口,底下顿时安静了下来。

谁都听得出来,这一句袁司徒明明听来温和,却分明让人有种风雨欲来之感。

“陛下请说。”袁隗意识到自己的表现稍显过激了些,连忙摆正了神色。

“你说我要三思,那么让一功臣得县侯封赏,可有何处违背了祖宗旧例?”

刘宏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已经重新坐了下来。

虽然看起来不若先前的拍案而起模样那般剑拔弩张,但袁隗曾经亲眼见过刘宏拍板筹建鸿都门学的样子,不由觉得好像现在这个模样还不如他直接发怒。

“确实不是在祖宗明文旧例之中,只是以女子身份领县侯封国之职,只怕并不妥当。”

袁隗持笏躬身而回。“乔琰更不过十岁稚童而已,虽以一时侥幸得获功勋,却到底学识尚浅,不足以治一县之地,倒不如稍加培养,以效和熹太后昔日录功臣,复宗室,弘德洋溢之事。”

他话刚说完就听到刘宏发出了一声冷笑,“卢子干于信中,将乔琰与张角之辩记录在册,朕读之便见一贤才跃然纸上,却成了你袁司徒口中的学识浅薄之人。那好!”

刘宏将手中握着的奏表甩在了一边,只手按着奏案,说道:“袁司徒,朕也不妨效仿乔琰与你辩上三场。”

袁隗一听这话直接跪在了地上。

袁氏这一辈的几兄弟里,他年龄最小,却是第一个坐上三公之位的,可即便如此,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朝会之上跟当今天子辩论。

他连忙回道:“臣不敢。”

“你不敢?那你听着便是。”

刘宏先前还颇有些早朝犯困的样子,可这会儿有些胆大的借着笏板遮掩,偷偷朝着他看去,却见他目光迥然,分明比谁都要清醒。

但一想到刘宏的那些个离谱操作,他们对对方的状似明君之象又不报以什么期待了,只剩下了对袁隗的同情。

他们之中自然也有不乐意见到乔琰封侯的,可各位都深知刘宏做派,更知道他这人典型的抠门,就算真将这个县侯的位置给出去,也未必就会放出多大的权柄,偏偏袁隗就是要去触这个霉头,现在可不就得被刘宏当做出头鸟来打。

不过袁隗素来能言,若是能顶着陛下的强压,将那县侯封赏给劝阻回去,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何进就是这个想法。

他凭借着“发觉”了张角弟子马元义在京中的阴谋,可说是拱卫了都城洛阳的安危,才得了慎侯这

个列侯位置,若是让一女童与他并列,实在是让他心中不快。

何进并未意识到,刘宏大为光火骤然发难,实在有一部分他的功劳。

他这会儿只因见到四世三公名望卓著的汝南袁氏也在朝堂上露出了这等狼狈之态,而更觉权力的必要性。

他心中琢磨着,果然还是得将自己的外甥捧上皇位才好。

届时自己仰仗外戚身份,也就更在京中有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

他刚想到这里,就听到刘宏开了口,也连忙收起了思绪。

那坐于上首的帝王早不复昔年曾为傀儡之态,如今气定神闲地说道:“我记得袁司徒的夫人出自扶风马氏?”

“……?”袁隗茫然地自伏地的状态抬起了一点头来,完全不明白刘宏会在此时问出这样的一个问题。

不是说要辩三场吗,为何忽然提到他的夫人?

但既是帝王之问,他也只能回了个“是”字。

“听闻袁司徒与夫人成婚之时,曾问了夫人三个刻薄问题。”刘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完全无视了袁隗在意识到他要说什么的时候那尴尬的神情,“扶风马氏历出将作大匠,马融更为天下经学名儒,于天文历法上才能卓著,其女颇有乃父之风,与汝南袁氏堪称良配,袁司徒不以娶得此女为荣,反倒……”

“诸卿,不若听听袁司徒是如何说的。”

“他第一问竟问夫人何故携带这样多的嫁妆,然马氏有孝之名,回说此为双亲之慈,不敢违背,若夫君有意效仿鲍宣梁鸿,夫人也可效仿少君孟光,厉行节俭。”

“第二问就更有意思了,他说马融马季长比其兄长先接受举荐,人皆耻笑,夫人又先于姐姐出嫁,先行可乎?袁司徒,此问竟也是四世三公之家子弟问得出来的?”

袁隗的面色烧红。

可刘宏铁了心要给这位朝中重臣一个教训,作为他行事不端的处罚,又哪里会给他这个面子。

他自己本也混不吝惯了,现在又有黄巾之乱平定的战果在案头,等同于有了掣利剑的资本,便继续说道:

“马氏有手足之爱,言及其姊高行殊邈,未遭良匹。不似她德行鄙薄,愿意屈就于你。”刘宏自己都说笑了,“她这话说的对!你袁司徒之目光着实浅薄!”

“第三问就更离奇了,竟也是个刚给人做女婿的说的出口的。说老丈人学问文章首屈一指,为官之时却因贪财而遭贬损,这是什么原因。”刘宏说到这里再度冷笑了一声。

袁隗先前抬起头来想一观天子脸色,现在又已经完全低了下去。

他怎么都没想到刘宏竟然会连多年前的这些东西都记得清清楚楚,此刻骤然发难,别说天子的评价对他来说如刀似剑,周围的同僚看向他的眼神都让他有种芒刺在背之感。

至于为何是背……

他位列三公,正在第一排。

他现在觉得这位置着实难熬了。

“马氏实有大才,她回这拿岳父贬损的玩意说,孔子大圣,不免武叔之毁;子路至贤,犹有伯寮之诉。()成婚之后,更为袁司徒操持中馈,教子成材,真大贤也。而袁司徒既连夫人都辩驳不过,到底是何来的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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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乔琰浅薄!”

“若乔琰此女所行忠孝之举,尚不配一列侯之位,以彰我大汉对能者之嘉奖,那你袁司徒这个三问尽显奸恶,言辞不及女子的,不如趁早摘冠弃官,做什么司徒!”

在刘宏步步紧逼之下,袁隗现在算是知道他为何不说什么第一辩第二辩的话题了,他只靠着手中掌握的关于臣子的情报,就足以在这个“有必要”的时候将他逼到这样的境地,何必还要后面两辩。

“……臣……臣惶恐。”

“惶恐……呵。”刘宏的目光在他的后

背上一扫而过。

他心中有数,虽然对袁隗这一番厉声贬斥,却并无真要将其从司徒位上捋下去的意思。

汝南袁氏和其代表的士人在党锢之祸后必定要被他擢拔重用,用那些个人还不如用袁隗这种尸位素餐之人。

现在对他的警告已经够了,只需要再给他想要达成的目的再添一把火便好。

刘宏一把抓起了手边的奏报,朝着袁隗甩了过去。“看看。”

奏报被甩到了袁隗的面前,他没敢去看刘宏此时的表情,只伸手将奏报捡到了手中。

卢植虽然没当场提笔将乔琰和张角的对话记录下来,但在汉代这等纸张虽因蔡侯纸而普及,却依然有严重的保存和制造问题的环境里,大多读书人还是倾向于使用竹简帛书,以及凭借着自己的记忆力,也正因为如此,要在提笔写出这份奏报的时候进行复述并非难事。

第一辩中的星象天文之说,第二辩里的人世医道,第三辩中的佛道效法,都让袁隗越看越觉心惊。

这的确不是个可以用侥幸解释得通的三辩之战,而也正是在这一番论辩的记录中,袁隗再如何对女子封侯报以不认同的态度,也必须承认,刘宏的确是有封赏乔琰的必要的。

因为乔琰以事实论据了天有异象并非是帝王不德,而分明是日月循规,固然这说法有些影响帝业实乃天授的说法,可在此时的时局之下,两害相较取其轻的道理,刘宏知道,袁隗也知道。

这对天灾频频的大汉来说……是挽救社稷之言。

而她的第二辩将太平道的医治效果定义在了后有余害的位置上,对最下等的黔首而言正是瓦解黄巾信仰的一剂猛药,比起仅仅捉拿住了张角,更有其深远的影响。

至于这第三辩,那张角似已认命并未说什么,倒也不值一提。

但将她以星象学说、医学道理以及佛宗传道都是植根于大汉土壤发展出来这样的论断,作为这整场辩论的收束之时,简直是对大汉最好的鼓吹和宣扬。

更何况这些话都出自一个稚童之口。

从一个年幼女童的嘴里将这番道理说出来,必然要比那同样在场的郑玄与卢植等人说出来,要有效果得多。

“……臣知错了,这列侯之位,陛下的确当赏。”

当然袁隗心中的想法虽有改变,这句倒戈之言依然像是从他的牙缝之中挤出来的一样。

任是谁被他这样当做一个典型,又用陈年旧账来打击,大概也很难快速缓过劲来。

袁隗的年纪也不小了,更是经不起这样的摧折。

他恭敬地将这奏表呈递给了走下来取的黄门,而后扶了扶头上的冠冕,站回到了原本的队伍之中。

虽然他依然保持着世家风度,看起来腰杆挺直,但与他同排的杨赐朝着他看去,却觉得他的神情像是老了几岁。

刘宏的确没有进一步说出什么袁隗不配为官这样的话来,可刘宏对他的刻薄评价却必定在袁隗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即便刘宏随即便说,今日之事只有在场之人知晓严禁外传,大概也不能改变这种影响。

刘宏又道:“诸卿可还有对乔琰封侯之事有异议的?”

对是否封侯这件事显然是没人胆敢有意见了,袁隗提出反对意见后的例子就在眼前,若是跟他一样非要说出这样的话来,谁知道刘宏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针对他们的内部消息。

在自己丢脸和看乔琰封侯这两件事之间,他们还是选择了后者。

不过还是有人在这时说话的。

杨赐出列说道:“乔氏女天资灵秀,兼有为国尽忠之心,陛下所言不错,该当封侯,但直接封为县侯是否过了些?”

见刘宏并未打断他的话,杨赐继续说道:“此番

平乱黄巾的右中郎将朱公伟,早前因平定交州梁龙之乱而封侯,却也只是被封为都亭侯而已,若是陛下想参考汉初的女侯,如许负也只得了个鸣雌亭侯的亭侯位置,乔琰虽有才,给一乡侯或都亭侯的位置已足够,何必以县侯为酬。”

刘宏面不改色,只问道:“太尉可有孙儿否?”

杨赐想了想,自己也没什么跟孙儿之间的轶事可以被刘宏搬到此地台面上来说,便回道:“臣确有一孙儿,年方九岁,单名一个修字。”

刘宏又问:“那么太尉百年之后,可愿见到大汉君主因你之故对其厚待?”

杨赐觉得自己大概并未听错,刘宏在这句话中,比起先前对袁隗的训斥,语气和善了不少。

他琢磨着陛下这意思大约是,他既已解除党锢之禁,也就自然要与士人一些脸面,先前已往袁隗这里打了一棒子,现在自然要在他这里还一甜枣。

好像……好像也没甚问题。

何况他的儿子杨彪迎娶了袁安的玄孙女,和袁绍与袁术乃是平辈,算起来两家也算是姻亲,杨修正是杨袁联姻的后嗣。

那么如此说来,陛下既给了他的脸面,也暗示要给杨修尊荣,也就等同于在将袁氏的脸面还回去。

他又听刘宏说道:“卿之祖父为太尉,卿之父也为太尉,到卿已是第三任太尉,更有临晋侯之爵位,下有儿孙长成,必为大才,许有出第四任太尉之望,然乔公祖儿女尽丧,唯剩乔琰一个,给她一个县侯傍身又有何妨?”

杨赐心中一动。

刘宏这话,分明是要安他们这些老臣的心。

再一想到,先前刘宏提到,在他这里论功行赏的时候,他是将乔琰放在皇甫嵩和卢植后头的,在这种评定标准之下,既然乔琰要破格封赏出一个县侯来,那么皇甫嵩和卢植也必然是县侯。

皇甫嵩姑且不论,卢植却是士人之中的中坚力量。

这对他们来说并不算太亏。

他当即回道:“陛下圣明仁厚,此臣所远不及也。”

那么这封赏就这么定了。

袁隗被刘宏说了个哑口无言,杨赐也当廷承认了刘宏的册封并无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又哪里还会有第三个人会说出什么反对意见来。

车骑将军何苗朝着四周打量了一眼,总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大哥何进被陛下问询提拔何人去平定荆州之乱以示恩宠,却没真给他这个说出来的机会。

那太尉杨赐被陛下暗示施恩于后嗣,却好像也没真拿到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但他向来被大哥说是蠢钝,听他那大将军府中的掾属谈事他也听得云里雾里的,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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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只是他想多了而已。

他压下了自己从本质出发的思考,随同其他两千石一道小步趋行出殿。

但还没等他们之中走得最快的那个步出大殿,忽见已然起身离开的刘宏忽然又折了回来说道:“朕竟说着忘记了一件事,袁司徒!”

袁隗还没从先前被刘宏质问的阴影之中走出来,恨不得他看不到自己才好,哪里会想到又被刘宏给点了一次名。

他下意识地腿一软,好在被人扶了一把,方才站直了身子。

“臣在。”

“朕记得尊夫人虽已年高,但体格康泰,且有聪明达乎中外的评价,明日着其接替太史令之职。”

刘宏不动声色地又丢了个重磅消息下来,却根本没给袁隗以拒绝的机会,这话说完了便走。

太史令?

袁隗眼前一阵发黑。

太史令是什么职位?那是朝中掌管天文历法的位置。虽然只有六百石的俸禄,却并非是等闲之人能坐上的。

但袁隗不能拒绝刘宏的这个命令!

因为若是

他说出不愿让夫人出仕这样的话来,他这个辩论还辩不过夫人的岂不是更不用做官了。

只是陛下到底为何突发奇想,已经给那乔琰封了个县侯的基础上,又……又要让他的夫人去做那太史令!

“陛下莫非是对马氏有保护之意?”在刘宏往玉堂殿行去的路上,赵忠问道。

刘宏瞥了他一眼,“想那么多作甚,我不过是见马融弟子二人皆有天文造诣,有其女从中斡旋,或能令郑玄为我所用罢了。”

赵忠还想再问,却见这方才还颇有英明之象的帝王已成了一副懒散纨绔的模样,也早已有眼色的小黄门将刘宏的座驾给带了过来。

这宫闱内院之中本不该行什么车马,但刘宏却不在乎这个,不过他眼前这琳琅珠翠遍布的车架,驾车的却不是马,而是四头白驴。

刘宏坐上了车,肆无忌惮地将鞭子一抽,那白驴车架便于园中奔行了起来,直接压过了一片园中绿植。

赵忠连忙跟了上去。

至于这些个七零八落的花草,在明日刘宏再次经行过此地的时候,必定会有专人来将其修缮得当。

且看这宫中景象,又如何能看出,在京城八关之外,饥荒与黄巾之乱的波及影响依然在持续,难民易子而食的惨状只怕也不是平叛已定就能缓解的。

比如说冀州。

张角比之卜己和波才这种渠帅,在管辖下属这件事上倒是要强上不止一星半点,毕竟大贤良师在这黄巾之中的地位此前与神明无异,加之巨鹿本就是张氏三兄弟的故里,他们也自然不会以破坏此地民生来聚拢势力。

可即便如此,在等候朝廷回复的同时,清剿黄巾势力的推进,也让冀州地界上的民生困苦现状尽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乔琰和程立策马行在郊野之外,举目四望几乎不见人烟。

这其实并不算太奇怪,乔琰学的是历史,对人口历史也有些了解,古代的人口密度没有那么高。

在公元140年,也就是黄巾之乱之前40年的人口统计论述中,巨鹿郡内的人口密度也只有每平方公里72个人。

一个非常低的数值。

当然若是算上豪强坞堡之中的藏匿人口,会比这个数字高出不少,但高得也着实有限。

若非如此,乔琰也不至于觉得本会死于巨鹿的十万黄巾是个惊人的人口资源。

纵然这些人中会因为烧杀劫掠被定罪,会有人依然因为食不果腹而饿死,会有人再次寻求托庇于新生的豪强势力,却总归也要比直接因为跟从黄巾这样的理由而领死要好得多。

“以女公子所见,朝廷会对冀州下达何种举措?”程立昨日跟着乔琰又与张角谈了谈。

也正是在这出谈话之中程立方才知道,乔琰当日在寻张角辩论的时候并未说出,这太平经之中其实有相当一部分内容其实是维护帝王统治的。

而先有太平清领书被朝廷定位成了反书,后有太平道揭竿而起,若非有人深入了解太平经中的要义,只怕也没人会去留意这一点。

张角的率众起兵因这个事实,让程立很难不判断出,实属是个无奈之举。

但起义的仓促和无序造成的恶果已成,被大汉王师所剿灭的结果也已经注定,对张角来说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不过是在意识自己的输赢决定了跟随者的生死后,选择放弃自己对太平经的执着,又在乔琰再度找上门来的时候,将写就的请罪书交予她,请她转交给皇甫嵩后张贴于州郡各处。

程立眼看此景,也不由想到了此前乔琰邀请他往冀州一行的时候所说的,听一听黄巾之言。

比起先前的寻张梁谈话,现在才是真正的“听”。

而现在二人带着后头的些许随从行游于巨鹿郡内,也算是另一种“

听”。

乔琰又行出了一段方才回道:“各地叛乱后豪强势力有得以保全的,未必会认识到过往行径的恶果,反而大有可能势力扩张,如田氏和薛氏有从平乱之功,又有意一改家族发展方向的毕竟在少数。”

田氏大公子先前冒死往长社送信,这份战功随着延后抵达京中的军报,在此时必定已经有了定论。

等首功诸位的封赏结束,轮到的便是他们,和寻常的豪强势力可以不必按照一并对待。

但绝大多数的豪强宗族在并无这等晋升机会的情况下,只会选择更进一步发展本地势力而已。

这就让黄巾之乱后多出了不少潜在的危机。

“女公子的意思是?”

“这些宗族势力不能如黄巾一般扫平,又不能继续放任不顾,我猜朝廷大约会加强地方控制,出具相应的解决方式。”乔琰回道,“但大概不至于走后退回去分封的老路,或许是将刺史这监察职务的权限再加重几分。”

事实上,这也是刘宏最后做出的决定——

在原本刺史的督查权限上增加了掌握地方财政和统兵募兵的权力,委派宗室成员或者是得他信任的重臣为各州州牧。

不过这如今看来的确可以说是应运而生的州牧制度,却为随后的群雄割据提供了条件,想来便不是提出这制度的刘焉以及批准此事的刘宏会想到的。

但这州牧制度刚开始实行的时候,的确有其必然性。

比如说这冀州平叛之后……

“倘若真如女公子所说,这各地的长官必须全心效忠于汉室才好。”程立的眼光何其老辣,虽说乔琰说出的只是自己的猜测,但也并不妨碍他顺着乔琰的思路做出一番评判。

“不错,比如说,皇甫将军就很适合督辖一州。”乔琰回道。

他虽没有了原本制造京观的凶残战绩,但也并不妨碍他麾下的军队逐渐入驻冀州,展开后续的清扫之战的时候,在这冀州境内渐渐养出的赫赫威名。

他有雷霆手段,又有在成为冀州牧后上奏减免冀州税赋的仁心,这的确是个很合适的州牧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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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比起后来能以一方割据的几位州牧,皇甫嵩却显得死板了许多。

但死板有死板的好处。

三日前,皇甫嵩帐下有一出自凉州的名士名为阎忠,竟劝他挟攻破黄巾的战功,趁机发动政变,在被皇甫嵩拒绝之后,他的行径被皇甫嵩坦然地公之于众,更发出了对阎忠的追捕指令。

此时的皇甫嵩的确是有拥兵自重的资本的,但他选择不动,更以大汉忠臣为己身的目标,对乔琰来说无疑是件好事。

要知道在这个渐趋于和平的环境之中,朝廷的封赏只怕是快到了。

她如此卖力地改变了最开始想到邀请郑玄和华佗等人前来时候的想法,为那必争之名而自己亲自上阵三辩张角,自此一战成名,也有意误导了淳于琼对她的判断,每一个举动都是为了达成那得封为侯的结果。

即便她一向对自己的行动颇有谋算,此时也不免在心中有几分忐忑。

倘若洛阳城里的那位天子不能如她所愿,那要再出现一个这样天时地利的机会只怕就不容易了。

但她这份紧张忐忑丝毫也没表露在脸上,也不曾对包括程立在内的任何一人说起。

她只是在与程立折返回到军营的时候,对着在半道上偶遇的淳于琼笑了笑,看着对方那格外微妙且尴尬的表情,便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情舒坦多了。

淳于琼看到乔琰是这表情实在不奇怪。

他此前因为乔琰搞出来的那个假象,给洛阳城中送了一条她与张让有所密谋的情报。

可偏偏在数日之后他便得知,乔琰之所以做出这样的举动,只是因为张让曾

经跟刘宏一道前往探望过乔公祖。

听闻祖父寿数不永,她心中凄怆这才落泪,现在只等这黄巾首恶的判决下来,她便即刻赶赴洛阳尽孝于祖父病床前。

淳于琼一听这理由人都要傻了。

他消息都已经送出好几日了才知道其实是他搞错了情况,他怎能不觉得尴尬?

要不是他并不知道,因为他的这个错误消息,袁隗已经做出了个提建议的错误示范,只怕淳于琼要干脆绕着乔琰走才好。

现在这尴尬也就是因为他还记得司徒的嘱托要跟乔琰打好关系,却在听过她跟张角的辩论后,对她莫名生出了敬而远之的心态。

好在淳于琼很快便不必尴尬了,因为两日之后的正午,一支特殊的队伍抵达了汉军大营,

淳于琼一眼便在队伍之中看到了个眼熟的面孔。

袁绍,袁本初!

但这个队伍中却并不是以他为首的,而是那位中常侍毕岚。

这并不奇怪,此时的袁绍还远没有后来的雄踞北方四州的势力,而还只是个在何进大将军府中的掾属而已。

若非后来董卓乱政被各镇诸侯讨伐,董卓为防袁氏里应外合,杀了袁隗袁基等人,以袁绍的身份所得到的袁氏政治财产绝不至于到后来的地步。

当然现在的袁绍也足够凭借着自己那四世三公袁氏后裔的身份,在洛阳城中吃得开了。

大将军何进显然也是对他看重有加,才将此次协助毕岚宣读圣旨的任务交给了他。

只不过他好像有些与此地犯冲。

他才到营中不久,淳于琼便找了个没人留意的当口蹭到了他的面前,将自己此前对乔琰有点误会的事说了出来。

“我不知是否该当送出解释的书信,又想那乔琰毕竟还是个白身,料来也不会掀起什么风浪才对……但本初既到,我怎么也得来告个罪才是。”淳于琼小心留意着袁绍的脸色,却发觉他好像有点脸黑。

“……”饶是袁绍自觉自己颇有仗义之名,也因在家中名为隐居实为与当人相交的数年养出了个好涵养,现在也很难不因为淳于琼这话生出几分无语的情绪来。

天知道他在听说叔叔被刘宏当朝会之时训斥,而婶婶却被擢拔去当了太史令的时候,心中是个什么想法。

不过在听了叔叔转述他于朝堂上的建议后,袁绍与他惯来交好的许攸一番交谈,大约猜出了几分刘宏的心思。

但这个心思显然对于他们如今攀附为传声筒的何进,并不是什么好消息。

若非如此,袁绍也不会刻意寻找这个前来此地的机会,以提前对乔琰这位未来的乐平侯做出一个评估。

尤其是他必须确认,乔琰到底和张让之间达成了何种协定。

结果淳于琼上来就来了一句,之前就是个误会。

袁绍差点没扯着对方的衣领质问他,明知道自己担负起的是什么责任,怎的还如此草率。

但世家出身的涵养注定了,他也只会让自己绷紧了一瞬的唇角松开,回道:“无妨,她此后不会在洛阳,影响不了大局。”

袁绍这么说,淳于琼当即大松了一口气。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袁绍对待他的态度稍有那么几分冷淡。

可一想到传闻中与袁绍相交的人,都是张邈、何颙、许攸这样的人物,又觉得这态度实在不足为奇。

等袁绍去与毕岚会合,他又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竟然忘记问乔琰那列侯之位,是否在袁司徒的影响下最终得以取消。

但他琢磨着以汝南袁氏的影响力,想来应当不成问题才对。

至于因为这误会可能造成对方失去一个天大的上升机会……

反正他是没什么负罪感的!

淳于琼一边心中思虑,一边行到主帐之前,却惊觉毕岚已经更衣妥当,手执圣旨立于首位,皇甫嵩、卢植与乔琰也早已到了,连忙在末位寻了地方站定。

而后,他隔着人群朝着中常侍毕岚看去,扯了扯嘴角,颇有几分不屑之色。

要知道毕岚此人乃是因为制作奇巧之物的手艺才得到刘宏器重的,有仓龙、玄武阙跟前的铜人,有玉堂与云台殿前的四座大钟,还有平门之外的天禄虾蟆,总之在淳于琼看来没一样正经玩意。

偏偏在他手中的那圣旨却意味着皇权浩荡,在毕岚将其展开的第一时间,在场众人便尽数跪了下去。

“应天顺时,受兹受命”

“光和七年五月十六日……”

“制诏左中郎将皇甫嵩:……卿为平乱主帅,与朕斩将破军,平定豫、冀二州,功效尤甚……今遣印绶,封为槐里侯,食邑万户。”

“制诏北中郎将卢植:……卿抵冀州以来,束身自修,执节淳固,不冒进,不贪功,克艰履险,终得成功……今遣印绶,封为钱塘侯,食邑万户。”

槐里侯,钱塘侯,两个县侯!

此地的两位最高军事长官皇甫嵩和卢植都得了县侯的封赏,底下的人在为他们感到欣喜的时候,也不免对自己的封赏有了几分期待。

主帅如此,底下的人大抵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只是让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这紧跟着下去的一条竟然是。

“制诏乔氏女琰……”

这六个字一出,即便是冷静如乔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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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在目光中露出了几分喜色。

不过因为她此刻尊奉圣旨而低首,并未被旁人给察觉而已。

仅次于皇甫嵩和卢植的制诏,即便不如这二位也足够了,起码她那一出辩论之会并未白做无用功!

她紧跟着就听到毕岚念道:

“念汝深执忠孝,与朕谋谟帷幄、决胜千里,有孤胆之勇,亦有统帅之能……夫名冠天下者,当受天下重赏,今遣印绶,封为乐平侯,食邑万户。敬之哉!”()

食邑万户,乐平侯,这竟也是个县侯!

淳于琼差点在后排失声惊呼出来。

他本以为袁公怎么都该将乔琰的封侯旨意给弄回去了,可怎么还反倒封出了个县侯来了?

这——

这对一个此前并无官职与爵位在身的人来说,说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

第33章033

但淳于琼连带着张让等人再如何震惊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先前张让扣押下来的圣旨或许还有余地,但此刻从中常侍毕岚的口中,这份对平叛黄巾之乱功臣的圣旨已经被当场宣读了出来,也就不会再有任何变更的余地。

槐里侯、钱塘侯、乐平侯。

这便是在刘宏这里给出的最高封赏。

而在给乔琰的圣旨之中,刘宏更是已经毫不吝惜于对她的夸赞之词。

深执忠孝的性质定义,谋谟帷幄、决胜千里这等该当给予上将的评价,以及那句“名冠天下者,当受天下重赏”,组成了这道已不再受到性别所桎梏的封侯旨意。

更惊人的无疑是他在最后加上的那句“敬之哉!”

张让为揣测刘宏的心思,对历来的诏书大多熟读,这句“敬之哉!”即便是在封县侯的旨意中也并不多见。

曾经出现过的情况中,莫不是帝王对封赏之人抱有超乎寻常的期待。

比如说东汉的开国名将,位列云台二十八将之首的南阳邓禹,在光武称帝后官拜大司徒,同时被加封为食邑万户的酂侯之时,册封的诏书中就曾经有这样的用词。

彼时的邓禹自旋渡河入关,即将正面对上赤眉军,光武帝在这封册封诏书之中对其颇有展望之意。

而现在,这一句竟然出现在了给乔琰的册封诏书之中。

张让不由开始思考,刘宏对这个尚未及笄的女童到底抱有了一种什么样的期待。

是想让她将这维系大汉正统的辩才发扬光大,还是想让她在那块封赏万户的土地上凭借着头脑做出什么贡献来。

但也或许,就跟这位陛下行事作风出人意表一样,他在写就这封制诏的时候,其实也并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要加上一个语气词而已?

不过不管对于刘宏的用意有何种猜测,乔琰封侯的意外,还是让随后在诏书中提到的那些个消息好像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些。

三位县侯之下其实还有四位亭侯的册封。

皇甫嵩的护军司马傅燮,以长社一战奋勇杀敌,跟随皇甫嵩参战冀州更是表现卓著,得了个亭侯的位置。

另外三位分别是——

以骑都尉官职支援皇甫嵩,广宗之战也一并亲入城关的曹操。

长社之战为汉军冒死报信、家族也对平定兖州黄巾有功的田彦。

固守东阿、又协助平定兖州的薛氏族长薛房。

至于为何得到册封的是薛房而非是程立,从田彦得到的是封侯之赏而非是寻常的官职,乔琰多少也能猜出几分刘宏的用意。

想来此时的刘宏还未收到刘焉那个关于州牧制度的雏形,而作为一个还该算是聪明的帝王,他或许想借此机会试试,若是对豪强给出爵位的封赏,能否限制住一部分容易满足之人那侵吞人口与土地的举动。

薛氏的薛房乔琰接触不多,但田氏的这位田大公子,乔琰却可以说是颇为了解,何况此人心性简单到表情都写在了脸上,要读懂他此时的想法委实容易。

在乔琰找上他的时候,他更是毫不隐藏自己对乔琰的崇敬之意。

说实话,先前冒死送出那封联合作战的书信的时候,田彦其实心中也是有过后悔的。

毕竟他并不能确定乔琰话中的“青史留名”四字,是否只是个画大饼的前景勾勒。

但彼时他人都已经在战场上了,再怎么因为一时热血上头而做出了这个选择,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

而现在……

田彦还有一种自己尚在做梦的错觉。

孝桓皇帝与当今天子任上的亭侯批发是不错,但根基不深的豪强宗族与大汉亭侯之间无疑是存在本质差别的。

这是一种阶级的认定!

固然他这亭侯的食邑户数远小于傅燮和曹操,对他来说也已足够满足了。对田氏来说也够本了!

他险些想冲上来握住乔琰的手,却又意识到此举有些过激不太妥当,讷讷地将手收了回来,“多赖先生谋划,我田氏方有今日,此番大恩田氏必以举族以报。”

先生这个称呼自乔琰在给梁仲宁为军师之时,田彦就是这样称呼的,现在也没改口回来。

他旋即想到了什么,又说道:“不,现在该当叫做乐平侯了。”

“不过您说,为何那亭侯的位置是给了我而不是给我的父亲?”田彦又抓了抓头发颇有几分不解。

虽说这亭侯位置是落在了他们田氏,可子为列侯父却为白身之事,说出去着实有些奇怪。

若非要算功劳的话,薛房做的事情和他父亲叔父所做的也相差并不多。

“天子之意,就不是我们该当揣摩的了。”乔琰回道。

“不错,不错……是这么个道理。”田彦话说到这里又忍不住傻乐了起来。

但这一对比乔琰的反应,他又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沉不住气了些。

她直接成为列侯中有以县建国权力的县侯,都未曾像他这样得意忘形,也难怪会在不曾与天子正式会面之前,便得到了这样高的评价。

可大约会觉得乔琰稳重的可不只是田彦一个。

曹操也是这样想的。

在乔琰从田彦处又旁敲侧击问了问田氏的盘算,朝着营帐方向走的时候,恰好遇上了也正在外边踱步的曹操。

按照大汉的尊卑秩序,有乐平侯这一封号的乔琰可以说是当真如那营中帅旗一般,地位仅在皇甫嵩和卢植之下,即便是曹操也得对她行礼。

但乔琰上来便是一句世叔,已将这对话的基调给定在了私交闲谈之上,曹操便也没强求称呼的问题。

“此前还未曾恭贺世叔,”乔琰说道:“不过不是因为亭侯之位,而是因为恭贺世叔得济南相之位。”

曹操问道:“为何独你与旁人恭贺的不同?济南相和骑都尉同为银印青绶,黄巾之乱余害尤在,济南相的位置并不好做,反倒是那骑都尉为京官,更有麾下羽林骑傍身,不过算是个平调罢了。”

“世叔都这般语气了,难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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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格外满意这位置?”乔琰回问道,“可莫要欺我年幼而不说真话。”

京官的比两千石和济南相这个两千石相比,的确相差不多,在印绶的制式上也是同样的。

但这大汉的官员升迁和京城里的宦官可不同,并不是距离天子越近越好的,最好有外放为一郡太守的历练。

济南相的俸禄和权力与太守等价,正是济南国的最高行政长官。

若是个能力平庸之辈被放到这个位置上,或许的确是不如走京官升迁的路子,可这个人是曹操。

那便截然不同了。

乔琰继续说道:“世叔有治国之能,而非勇武善战之才,皇甫将军此番得以从左中郎将擢为车骑将军,那是他的路,但我观世叔的路,还是在朝中三公九卿,若能于济南相任上大展拳脚,五年内必有高升。”

“黄巾之乱余害尤在,要我看来,可不算是世叔的真心话,若非乱治,何以让世叔大展拳脚呢?”

曹操摸着胡须朗声笑了出来,“天子对你这谋谟帷幄的评价,可说是对眼光之利的绝高评价了。能得眼力与判断绝佳的乔侯这一句高升,曹某何德何能呐。”

他想了想又问道:“说起来,此番升迁之人并不只有我一个,不知你给出了几位的升迁预报?”

曹操的后半句话压低了点音调,不像是在问询反倒像是在八卦。

乔琰也同样压低了声音回道:“

世叔认了我这个晚辈,我自然说话稍放肆些。”

言下之意,另外几位她自然不会在言谈之中提及这些。

事实上乔琰也当真只看好曹操的升迁。

皇甫嵩此人的能征善战,在汉末如今的平辈之中无人能及,其护军司马傅燮更是勇武不凡,但偏偏大汉将军衔中的大将军位置被何进所占据,皇甫嵩再如何往上也只有一个金印紫绶、位次上卿的左将军而已。

于中平五年他确实达到了这个位置,但他心性耿直不懂迂回之道,与其说是升迁得到这个位置的,不如说是因为当时无人可用。

在此之前他更是因为赵忠张让在刘宏身边进的谗言而被削掉了六千户的食邑,被贬到了都乡侯的位置上。

卢植虽然有治军之能,但他本人几近于淡泊名利,比起带军也更乐于做那些个校勘儒学典籍的事情,能稳住这位置便不错了,不必谈什么进取。

刘备嘛,他倒是要比原本得到的安喜县县尉这个官职好了不是一星半点,因卢植并未贬官,他的战功都得以如实记录,故而成了清河郡的兵曹掾史,也就是清河郡府主兵事的官员,正好填补了冀州官员的空缺。

但一个很特别的情况是,在平定黄巾之乱后的一两年后,刘宏这位很懂得“精打细算”的皇帝,便着令对因军功而成为官吏的人,进行一番精选淘汰的操作。

刘备不若曹操一般到底还有家世支撑,那么即便有他那与人交往中让乔琰都深觉敬佩的本事,也或许在兵曹掾史的位置上总不至于出现什么鞭打督邮、封官挂印而去的结果,但要想升迁只怕也不太容易。

曹操不知道乔琰这些未尽之言,只想着这世侄女还真没白认。

这么一想,他也总不能白占了做人长辈的便宜。

他问道:“世侄女可知道为何陛下要将你封在乐平?”

乔琰回道:“槐里县在雍州,钱塘县在扬州,乐平县在并州,我本以为这是陛下为彰显大汉领土之雄阔,但听世叔的意思,莫非竟然不是?”

“难得见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曹操寻了个地方蹲了下来,以树枝代笔,画出了大汉各州的轮廓,说道:“雍州临近凉州地界,算起来凉州还隶属于古雍州,这槐里在雍州的用意是很明显的,近来凉州隐有不臣之心,甚至聚集起了一批人马,将皇甫将军封在此地,大约下一步就要给他往这一侧进军的权力了。”

乔琰伸手指了指扬州说道:“那么卢公的情况大约也是相似的,他此前有镇压扬州九江叛乱的资历,如今扬州黄巾未平,可见卢公大约要被随后敕命南下扬州,行攻伐之事。”

刘宏这简直就差没把小算盘打得贴到那两位将军的脸上了。

给你们加封为县侯是不是挺大方的了?

但是这地方得你们自己去取,或者得自己去守。

和他需要官员交钱才能走马上任相比,竟然不知道到底是哪一个要更加离奇一些。

乔琰不觉失笑:“可陛下总不至于是指望我这无兵无将之人,能替他去戍守并州吧,算起来这乐平也不在边防线上。”

“那倒不是,”曹操回道,“我寻毕岚打听了两句,他说此前张让也跟你说过些东西,说到在上一次的军报抵达洛阳之后,陛下去拜访过乔公一趟。”

不错,张让的确是跟她说过的,甚至也提到了乔公祖的那句请葬于边关。

边关……

见乔琰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明悟,曹操说道:“不错,正是你所想的那样,因为乔公的那句话,陛下决定成全他,葬于并州。”

“昔年乔公为度辽将军之时,治所在五原曼柏县,正在并州境内,陛下怜恤其报国之心,同意了他这话,但他又将这边关的位置往里挪了挪,免于边境

交战祸及乔公未来的坟茔,也正是你这个乐平侯的由来。”

“所以你的情况和卢公以及皇甫将军的又有些不同,”曹操打量了她一眼,说道:“以你的本事,要在乐平县内拉扯出一支队伍只怕不难,以你这……驱策黄巾的辩才,说不准还能拉起邻近郡县的,比如说旁边的常山和太原……”

乔琰总觉得,曹操在说到“驱策”二字的时候,前头那个可疑的停顿,说不定想说的其实是蛊惑或者是教唆。

不过这会儿这种无关痛痒的内涵对她来说也算不上有什么影响,又听曹操继续说道:“但大约陛下并没有让你替他去打鲜卑的想法。”

乔琰哭笑不得地拱了拱手,“世叔放心,在清剿黄巾之战中处处布局谋划实属非常情况,并州有各郡太守与刺史,亦有云中和五原郡的驻兵负责拱卫边疆,如何需要我一县侯筹谋人手,北上作战。”

曹操这到底是对她有了个什么奇怪的印象,非要来如此明确地与她强调一遍,她不必和皇甫嵩与卢植一样,在领县侯之余,还需另领平定的职责。

可说到乐平这地方,除却只隔着个太原和云中就是大汉的边关之外,这地方的意义可不简单。

这可是被后世称为兵家必争之地的地带啊……

光武帝刘秀先据太原后北据匈奴,扫平关东,隋末李阀于太原起兵,以至于到宋时,太原已有龙兴之地的说法。

太行山、太岳山、吕梁山与云中山之间形成的一串山中盆地,多为两山夹一川的特殊形态,山中盆地之间彼此勾连又为山脉隔断,形成孔道之中的险关重重。

河流滋养之下的土地肥沃高产,又为层层关隘所封锁,正是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无怪会有“上党从来天下脊”“俯瞰中州,肘臂河东”的说法。

而乐平正在五台山与太行山之间,虽地势不若上党高,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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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不远,地形也大体相似。

倘若为人长眠之所,的确难有人打扰。

而若是……

“世侄女又在想何事?”曹操出声打断了乔琰的思考。

她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看着面前的地图,走神的时间稍微有点久,便回道:“我只是在想,陛下择乐平这一安土,实在是宽宏恩厚。”

曹操想了想刘宏平日里的作风,又想了想乔琰给出的这个“宽宏恩厚”的评价,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不要纠正一下她的认知。

但想想陛下对她给出的封赏,和对皇甫嵩与卢植的安排,好像还真可担得起这个评价。

何况乔琰之后往京城一行,大约也不会滞留多久,更未必就有面圣的机会,让她保持这种认知也无甚问题。

再者说来,明君也有昏聩之时,昏君也有明智之举,更或许有一鸣惊人的扭转机会。

未来的情况谁能说得准呢。

现下最要紧的还是尽快处决张角,而后让乔琰跟随回京述职的队伍,去见命在旦夕的乔玄最后一面。

张角啊……

这位一手创立太平道,掀起黄巾起义的大贤良师,在刘宏着毕岚宣读的旨意中落得更他那位在洛阳暴露行迹的弟子一个结果。

车裂之刑。

而他的胞弟张梁,虽有倒戈献城的功劳,但这种“功劳”毕竟是建立在当先率众夺城,又杀死曲周城中官员的基础上的,非但不可能给出封赏,反而还应当对他未曾折减的罪名进行处罚。

好在他该当庆幸的是,自文景之治时期废除了肉刑后,更对诸多酷烈刑罚进行了修正替代,这些刑罚制度也延续到了如今,加上刘宏批准对他免除死刑,以让未平叛之地的黄巾渠帅有直接弃械投降的可能,最终对张梁的处置是——

笞二百(),迁乌桓校尉营地,戍守边防。

再后便是

“被”投降的梁靖。

梁仲宁当日亲眼见到乔琰与张角的辩论,以他本来就不那么有本事思考的脑回路,他还真觉得自己仿佛此前都遭到了张角的欺骗。

但当他再次见到乔琰的时候,他又有种野兽一般的直觉——

若是张角算是个高端骗子的话,乔琰岂不是该当算作一个比他还要有欺诈本事的骗子?

但此时再去计较乔琰与张角的三辩之中,起到的认知传输结果到底是真是假,显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梁仲宁与乔琰隔着监牢对视了片刻,便听到了有人宣读的对他的处置。

笞一百,迁五原度辽营地,戍守边防。

与张梁的刑罚相差不多,只稍轻一些而已。

边防守备是个高危职业,但比起直接因为谋逆之罪而丢掉性命,却显然已经可以算是个得以保全的结局了。

只是对这些被迫起义的人来说,免于死刑和原本的“不起义只能死”局面相比,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显然并不能因为得到了吃官粮的机会,就觉得可以得过且过下去。

可凭着梁仲宁的见识和头脑,他是暂时得不出一个结论来的。

自西汉孝景皇帝颁布了箠令后,长五尺,削去了竹节的竹子主持鞭笞之刑,显然是打不死人的,尤其是那条不能更换笞刑执行者的命令,让箠笞过百的刑罚执行到后面往往少了几分气力,以他和张梁这种还能算是身强体壮的状态,这样的刑罚更不至于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损伤。

他麻木地领完了刑罚后,随同其他也被流放五原的黄巾罪民一道,在傅燮率领的军队押送下往并州而去。

在行到距离曲周城十里的地方,这冀州境内忽然下起了雨。

夏日的阵雨并不少见,今岁也不像是去岁一样是个可怕的大旱环境。

可在细碎的雨丝落在他头上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今日好像除却是他们有的往幽州有的往并州发配而去的时间之外,也是大贤良师张角被处决的日子。

然而在这一列沉默的人群中,以往此时该当有人说,这正是黄天垂怜,祈雨得成的幸事,现在却没有一个人说一句话。

梁仲宁下意识地朝着曲周望了一眼,也随即因视线中所见之物皱了皱眉头。

倘若不曾看错的话,那一片雨幕的朦胧里有一个少年正牵着一匹马,而在马上坐着个身披斗篷遮雨的熟悉身影。

但等他再看去的时候,又已经不见那抹身影了。

也或许是因为雨势过大,而让他的眼前变成了一片模糊而已。

督促他前行的兵卒又已经迫使他转回了头去。

不过梁仲宁倒也并未看错,此刻真有两人一骑正在目送他们离开后朝着曲周城折返。

乔琰在先前离开曲周的时候,跟皇甫嵩说的理由是,车裂之刑到底过于酷烈,何况张角并非是乔羽夫妇身死的直接罪魁祸首,倒不如去看看这些被流放边关的黄巾。

可此刻替她牵马的徐福本就聪慧,在被乔琰和程立刻意引导后,更是不乏对眼中所见情景的分析,如何看不出,乔琰对皇甫嵩所说的并不是真正的理由。

“乔侯是对这些黄巾怀有怜悯之心?”徐福想了想后问道。

耳边雨声淅沥,更有马蹄踩踏过原野的蹄踏之声,但乔琰开口回答的声音依然清晰地传入了徐福的耳中,“对弱者怀有怜悯之心的前提是自己是个强者,而我如今还不是。”

“但以福看来,乔侯对他们实有活命之恩。”

徐福从长社之战便在场,多少也听闻过一些最开始对这些黄巾的处置措施,现在能从杀死以儆效尤,变成有杀人之行的鞭笞后流放,被迫裹挟的遣送原籍,已实在是好上了太多。

“活

命的活字,难道只是人有一息尚存吗?”乔琰回问道。

徐福一时之间也回答不上来。

他只觉得乔琰在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其实要比她在指挥若定和辩论有方的时候,还有远超过她年龄的成熟。

但现在想不出来对他来说也未必就是个坏消息,他理直气壮地问道:“等我想出答案再告诉乔侯。”

那么在此之前,他就可以先继续跟着了。

当然他还是有过算盘的。

在乔琰之后前去洛阳的路上,他可以先行折返颍川一趟,告知母亲自己想要继续跟随乔琰的盘算。

当日目睹那台上高谈阔论,字字珠玑的辩论,徐福只觉自己此前只想做个仗剑行事的游侠好像并不是个正确的决定,而是有另一条路正在他的面前摆了出来。

他想进一步地学习知识,而不是做一个只会替人拔剑的莽夫!

这个决定他必须告知母亲,而后——

若是母亲想继续留在颍川,他便将此番参与冀州奇袭得到的赏银留下,并找人照顾母亲。想来以颍川临近洛阳的位置,在此番黄巾之乱平定之后,应当于短期内不至再有动乱。

若是母亲也愿意一并前往乐平,那便再好不过的了。

乔琰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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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的那点小心思看得分明,却也并没有揭穿他的意思。

如今的徐福虽还远未曾达到后来的徐庶徐元直的水准,也并不曾经历过险死还生、改头换面之事,更没有为躲避战乱南下荆州求学,可他毋庸置疑是个潜力股。

无论是在下曲阳之战中的表现,还是让他前去邀请佛宗主持的行动来看,都可以证明这一点。

县侯食邑一县,万户之众,以县为国,光靠着她一个人是不够的,多一个人的助力怎么都比她自己单打独斗要好得多。

更何况,在庶务时政之中的提升,和荆襄名士的游学见习,在乔琰看来各有优劣,对徐福来说,也未必便是损失了成材中的必经之路。

乔琰笑道:“好啊,那我等你给我这个答案。”

等二人折返回到城下军营之时,这世上已无张角这个人。

或许在此地他唯独剩下的东西,便是那由他整理出的太平经。

但这卷书的本源既为当朝,也必然要被朝廷统一处置,即便乔琰是驳倒张角的大功臣,也并不能得到留存此书的特殊待遇。

乔琰并没有犹豫地将她用作论据的太平经上交了上去,只在看向雨停时分的城头一抹落日余晖微微愣了愣神。

系统本还想问她需不需要提供点心理辅导,毕竟车裂这种刑罚虽然没有亲眼见到画面,可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来说,一个前阵子才跟自己同台竞技的人,今日就已经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好像是会觉得难受的。

它在给宿主提建议上从没派上过用场,上次宿主让典韦杀卜己与张伯二人的时候也没派上用场,总该……

“距离解锁立体地图还差了不少谋士点。”乔琰端详着自己的面板,目光久久没有从那条【谋士点达到100后解锁立体地图】上挪开。

之前她就对这东西颇为垂涎,现在就更不必说了。

乐平的地理条件注定了这地方无论是经营治理还是布兵行防,都需要一个更加精准的立体地形展示。

就这一点来说,这谋士系统并非无用之物。

只可惜她如今的谋士点是——90。

【定计覆灭一支势力】的30点成就,以及六次通过定计实现己方收获的60点。

且慢……

“你这系统结算是不是太不智能了?”乔琰翻着系统记录面板问道,“我与张角的这一辩竟然是不算的?”

对于宿主已经这么快从情绪低落中走出来

,系统再次生出了自己是个挂件的错觉,现在听到乔琰这么问,它讪讪回道:【这不难理解,张角若是不跟你这样辩,他既然已经被擒获,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一个结果,甚至可能连带着他的部从一道。】

【是用你这种迂回的方式减少人口损失,还是用皇甫嵩原本的直接将人尽数杀死的方式,其实对于这个阵营来说是没有影响的,自然不能给你算谋士点。】

【既然现在张角已经死了,根据系统保密规则,对应的成就已经可以告诉你了,叫做劝说张角来投,这是一个在任何一个平行世界都没有人达成过的成就,所以宿主你也不必对此感到沮丧。】

“他只会成为一个殉道者,不会让自己被人以其他逻辑说服,这不奇怪。”乔琰回道,“你说的也没错,我保全的黄巾是出于汉的考虑,却不是如今的大汉的考虑,不结算点数是对的。”

“不过这样一来,为了在前往乐平之前将立体地图解锁出来,只怕这洛阳一行,不能只单纯走一个过场了。”

她必须对刘宏给出足够有影响力的建议才行。

至于这个建议是什么……

且先抵达洛阳再看吧!

在启程之前,她还有一件事要做。

除了徐福已经用特殊的方式告知了她这意图跟随的决断之外,还有几个人是她需要问询一番的。

一个是陆苑。

乔琰让她自下曲阳跟到曲周,是让她在冀州平定之后自行决断去留,但这位依然对自己的身世讳莫如深、颇为神秘的女子给出的答案是,她依然决定跟着乔琰。

即便乔琰明确表示了她身边无利可图,并州地界在随后数年也未必安全,也并没能改变陆苑的这个决定。

乔琰没有拒绝她的必要。

以她曾为下曲阳县丞夫人的身份,起码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不可能和乔琰存在什么利益纠纷,那么留着她就要比强行将她赶走有用得多。

陆苑先前协助程立完成的营防布置,成功将张梁派往营中的探子给截留在了当场,无论是战略眼光还是本身的知识储备,都让乔琰很觉眼前一亮。

有自愿的打工人,可能还是只包食宿不用管工资的那位,为什么非要人家把身份证拿出来?

——现在乔琰看陆苑大概就是这样的心态。

而后就是典韦。

算起来她与典韦此前达成的协议是为期三个月的保护。如今距离三个月结束也只剩下了一个月而已,至多也不过是截止到洛阳之行为止。

事实上若以功利一些的眼光来看,以典韦之勇武,比起在她那乐平县的封地上领个什么差事,是远不及去正规军队或者是官员麾下当差的。

曹操就曾经跟她打听过典韦的情况。

谁让他即将走马上任的青州济南国,其实还有些作祟的流寇,曹操的武力值么也就那么回事,还真需要一个保镖。

但乔琰既然已经争下了这个列侯之位,即便典韦不愿意跟从她,她所能接受的底线也不过是让对方回到兖州陈留,而不是去资敌。

不过她的这种担忧可能并不会成真了。

在乔琰问及典韦之后盘算的时候,他想都不想地回道:“我不是早就跟着你干了吗?”

“……?”

在乔琰的沉默中,典韦掂量了一番因他协助攻破下曲阳有功,以及长社之战做出了重要贡献的缘故领到的赏金,“这个不是雇佣金?”

“……你要说是也不是不行。”乔琰都被典韦的逻辑给整得有点无语。

而她随即又听到典韦问道:“你先前说的那个,我若是以后有儿子了能拜你为师这事作不作数的?你那日辩倒大贤良师的样子还真挺厉害,我就没这个口才。”

琰:……其实你这就挺会说话的。

当然话不能这么回,她回道:“我非君子,却也一诺千金。”

有了这样一个能打的下属,她的许多想法就更有了执行的可能了。

那么现在她唯独还剩下需要说服的人只剩下了一个。

程立。

这也是她最没有说服把握的人。

程立是一个足够心智成熟的人,更已经有了在乡党之中的人际关系,此前的一路配合和跟随都还能有合适的解释,可若是在此时招揽,乔琰怎么想都觉得还有些师出无名。

一个县侯,何必要招募一个像是程立这样本事的谋士呢?

若是系统问起的话,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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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她想纠正程立的一些为求目的不择手段的献策之法,也可以在董卓之乱前,和程立彼此交流成长,可这种回答是不能作为她拉拢程立的法子的。

不过在她出现在程立面前的时候,还不等她开口,程立已经先问道:“此前乔侯请我一道往冀州一行,听听黄巾之言,怎么现在是还想要邀请我往洛阳一行,听天子之言,往乐平一行,听边关之声?”

乔琰辨认了一番程立的语气后,露出了个笑容,而后行礼说道:“琰正有此意,仲德先生懂我。”

程立沉默了片刻。

他的理智告诉他,他的才学并不会因为从东阿县转到那乐平县,就能得到更好的发挥,离开兖州也并不像是个好决定。

可在乔琰朝着他拱手躬身发起邀请的时候,昨日落雨今日开晴天气下,自窗棂投入的日光几乎将这孩子裹挟在光晕之中。

不知何故,他忽然想起了自己那个泰山捧日的梦境。

第34章034(一更)

梦泰山而捧日,在汉代重视谶纬之说的环境下,其实是颇有从龙之功的意味的。

这个龙还得不是一般的龙。

自秦始皇泰山封禅以来,至如今刘宏在位为止的二十多位帝王中,自负有这个资格前往泰山封禅的也不过只有两位而已。

汉武帝刘彻,汉光武帝刘秀。

如今汉室虽仍集权于中央,但在黄巾之乱的这个引子之下,四处蛰伏的危机尽显露。

刘宏立熹平石经投身教化,却也玩弄权术极尽声色犬马。

——他显然不可能是那个能有本事往泰山封禅的帝王。

程立倒是还没想那么远到四方诸侯割据的情况,更还未曾想到汉室倾颓,有人取而代之的地步。

他想的不过是,这泰山捧日的征兆中,这个日或许未必就能指向的是那个帝王,也可能指向的是那个能够稳定住如今的乱局,有昔日促成昭宣中兴的霍光那般本事的人。

乔琰有没有可能是这个人呢?

程立不敢在此时做出一个肯定的回复。

但天下名将在前也毫不显逊色,大贤良师临面而犹有辩才之利,对黄巾流民虽有镇压之举,却亦有慈悲之心,这样的人即便是放眼天下也不多见。

若是乔琰只在诵读诗书,讲解经文要义这件事上有些天赋,或许程立还需要怀疑一下,是否有可能出现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情况。

但她对人心加以揣测而后谋划的本事,已经完全是足够成熟的做派,这种本事只会随着她经历的大事增多,因积攒了更多经验而变得更加出彩,却绝不会泯然众人。

何况,她名字里正有一个琰字。

何谓琰?玉石散发的色泽如火,所谓琰之言炎也,光炎起也。

而倘若这玉璧流火,岂不正如一轮腾升的红日?

那么这梦中捧日,是否正是一种对乔琰的指代?

程立在乔琰出现之时一语道破她的来意,多少是有些考校的意思的。

若是她打什么感情牌,程立只会觉得她难为一方之主,少了上下级之间的地位差分;若是她在对方先发制人的表现中退步,或是言谈间有尴尬之意,程立也难保觉得她输了几分临机应变。

可现在她只一句如此坦然的“仲德先生懂我”,却让程立也随即笑了出来。

他年已四十,想想人生多不过五六十年,那么可堪让他发挥的时间也就所剩不多了。

寒门寒门,有门方为寒门,庶族庶族,再如何庶总也还有个族!

他连寒门和庶族都算不上,更不像是朱儁有将其察举为孝廉的地方长官,晋升的通道本就极为有限。

他的确对于自己效力之人有些挑剔,但一番思量之下,跟从乔琰好像还真是他此时的最优解。

乐平的地理位置,也注定了此地注定是一块足可以让人大展拳脚的地方。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敢想也敢做一点,去赌一把,于这天下之咽夺得县侯位置的人,能否当真成为一轮高悬之日呢?

程立心中所思也不过是一瞬之间的事情而已,以乔琰所见,不过是在她说完那句话后的片刻,便见程立已经起身朝着她回了一礼,“得乔侯看重,程立敢不从命。”

这最让她不敢确定会否跟从的人,给出了一个愿意同往的答复,让乔琰在心中不由舒了一口气。

不过这种心中大定之事,就不必表现在来脸上了,她看着程立回道:“仲德先生心有沟壑,如何不值得人看重?不过说起来,在一道前往洛阳之前,是否该当先往东阿走一趟。”

程立这等顶级谋士愿意暂时追随于她,乔琰自然也是要为他着想一番的。

先前因为不宜暴露疾行

冀州的行军策略,过东阿城下而不入,却总不能现在还不往那儿去一趟。

虽然薛氏得了刘宏封赏的亭侯之位,还有赖于程立的决断,想必在得到消息后会将他们并非当真投靠了黄巾的事情公布给东阿县民,但比起让薛氏去做这个好人,倒不如在前往洛阳的路上来上一出“衣锦还乡”。

待程立离开后,这东阿县中剩下的传言大概也就只有——

程立与薛氏佯装投靠梁仲宁部黄巾,协助王师平乱兖州。薛氏出力颇多,得亭侯之赏,程立出谋划策,为乐平县侯看重,引为副手。

这样的传闻自然是比之程立那句“愚民不可以共事”的传唱度更高的。

届时,在这些县民的印象里,程立也就并非是因为耻于与他们为伍这才将如此要紧之事也不曾和盘托出,甚至在随后远走他方。

而分明是不愿让其他乡党牵扯进性命攸关之事里,自身则为兖州安定而舍生忘死。

好在,他最终也得到了大人物的赏识,得以有了发挥才干的沃土。

这便从程立才高而孤傲,变成了一桩人于危难当头破格一搏、也终有所得的美谈了。

乔琰在给程立解释的时候虽然说的简单,但程立是何等人物,又怎么会听不出她话中的潜台词。

他心中不觉为她的体贴而觉熨帖,却也只说道:“何妨担此名声?”

“既是远行,便该不留遗憾才好。”乔琰回道。

何况,谁又知道之后会不会有重回兖州的时候呢?

如今只是埋下了一个引导名声的引子而已,算起来也不费什么力气,但将来……或许会发挥出些作用的。

当然后面的这些话她不会跟任何人说,何况此番前往洛阳,一并行动的还有从左中郎将提到车骑将军位置上的皇甫嵩,有些话也并不适合让他听到。

不过此番虽还是皇甫嵩带队,却并不像此前的行军一般规矩严苛,在行军速度上也要比之先前的慢上不少。

自东阿过濮阳,皇甫嵩甚至还给了乔琰一些时间往先前的濮阳城中县衙走一趟的时间。

此前皇甫嵩的后备队伍,推进于收服兖州之事,梁仲宁留守在濮阳的黄巾余党也早已经被一网打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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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是得了刘宏的直属命令,兖州却得等到随后的行政长官抵达,再行对这些人逐一判决。

乔琰既已为乐平县侯,就不适合在此事上越俎代庖了。

所以她途径此地,也并非是对这些人有什么算人情账的意思,而是来取些东西的。

正是她此前在濮阳主持春耕的时候,与黄巾流民中的老农交谈的记录。

但当她让人将书箱典籍从屋中扛出来,放置于车马之上一道拉走的时候,却还迎来了一位特别的来客。

算起来此人会找来并不足为奇,这正是那田氏的家主田洮。

而他并非是一人来的。

乔琰一眼便看到,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辆车,车上拉着几十匹缣。

“田家主这是?”乔琰问道。

田洮躬身回道:“此为田氏对乔侯的谢礼。”

乔琰他们启程离开曲周并未耽搁多久,以至于田洮得知田彦得了个亭侯的封赏,也不过是小半日前的事情。

方才从田彦的口中得知他拿下这列侯位置的始末,他又不由在心中生出了几分后怕的情绪来。

这亭侯之位的确足以让他田氏先前的损失都尽数弥补回来,更在后续的影响力上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可当日长社城下,但凡有那么一支流矢误中了田彦,他便永远也不会有回来的可能了。

这位置当真是用命换来的!

偏偏这孩子在回到家中后,哪里还记得起自己这距离死亡不

过一步之遥的事情,满脑子都是他可算是得胜归来了,更为家族争光添彩。

这一说便说到了给乔琰的谢礼。

谢自然是要谢的,甚至不论田氏得到的封赏一事,以田氏的兄弟二人的人情练达,在听闻乔琰以此等稚龄竟然得了县侯之位的时候,两人便知道这是个他们必须交好的人物。

不过这是出于田氏家主的身份,但作为一个父亲……

乔琰看了看车上之物问道:“六十匹缣,二十斤黄金,田氏先前坞堡之损我还未曾正式致歉,现在却又反倒让田家主拿出这样的谢礼,是否有些不妥?”()

即便东汉的“斤”和现代的斤不同,还得减半来算,这二十斤黄金按照现代的重量也不过是五公斤而已,与汉代封赏中动辄出现的赏金百斤相比,并不能算太多。

而六十匹缣更也只是一车之数而已,对一个豪强之家来说,这只能算是个小数,田氏也自然不可能只有那一坞堡的东西而已。

可这种数量不提购买力就是在耍流氓。

以乔琰在兖冀二州所见的粮价,以及缣和黄金对应汉五铢钱的折算,这大约是一笔能购买按照现代度量衡为300吨米的金钱。

这已不是一笔小钱了。

不过这笔钱,乔琰得收。

因为田氏家主在送出这份赠礼的时候分明是有些其他潜台词在的。

若只是要给出对乔琰的谢礼,以她接下来还要行路的情况下,最好的酬谢方式绝不是缣,大可以全部折算为黄金,可田洮还是这么做了。

这是何意?

这是赎死!

自汉光武帝的建武二十九年开始记载的赎死,与西汉时期的有些不同,原本的以金赎死被以缣赎死和以戍边赎死所取代。

去岁颁布的诏令之中以缣赎死的价格是一人二十匹。

田氏嫡系之中的三人便正好是六十匹。

在田洮对她行礼后露出的恳切目光中不乏一种意味,此番她对田氏有大恩,但诸如这冒死送信之事情便再勿找上他们了。

乔琰都要被田洮这种“你不要跟我们家孩子一起玩“的迂回表达方式给逗乐了。

不过显然田彦是完全没理解他父亲的良苦用心的。

他甚至在替乔琰将缣又给体贴地换成了易于携带的黄金后,来了句“乔侯若再临兖州,但有吩咐万死不辞”这样的话,可说是将田家主苦心达成的交易又给破坏殆尽了。

乔琰和程立走出了那父子两的视线后相顾一笑,“这两位的心眼差别可当真不像是父子。”

“那么乔侯是更喜欢心眼多的还是纯良的?”程立问道。

“我喜欢给钱的。”乔琰想了想后认真地给出了个回答。

乐平县所在之地再如何算是个耕作沃土,也不能改变去岁的旱灾堪称无差别打击。

两山夹一盆,外加河流经行的特殊地形,在尚未有“翻车”现世之时也并不能完全做到浇灌覆盖,当地的收成必定锐减。

而乔琰作为初领封地的县侯,自然也不能做出竭泽而渔之事。

她再如何想在自己的领地上大展拳脚,总也得遵循些基本法才是,那么田洮给出的谢礼未尝不能说是她的启动资金了。

所以她并不在乎对方是否在试图斩断什么因果联系,只要给钱就行了。

程立摇头失笑,但他心中却对乔琰的评价再拔高了一层。

一个能从实用性上更多来考虑的人,着实要比一个会被人情关系情绪主宰的人,更适合当一个上位者。

而此事便也就此揭过了。

在他们随后的西行路上,也并未再在这件事上有什么多言闲谈。

自濮阳过燕县后,徐福按照他与乔琰在从

曲周出发的时候就已经提到的那样,南下前往颍川回去见自己的母亲,将自己的决断说与母亲知道,待一切安排妥当后再与乔琰会合。

因不知道此番乔琰入洛阳需多少时日,更不知徐福往颍川来回的时间,便干脆约定让他不必再往洛阳来,直接前往乐平就是。

总归乐平是跑不了的。

在送走了徐福后,这一行人继续沿黄河北岸而行,经原武过卷县,寻船度了黄河后便到了敖仓。

而到了此地之后,再往前就是成皋。

在隋朝改成皋为汜水后,此地更名作了汜水关,不过如今这里还因周穆王在此牢虎而得名为虎牢关。

虎牢关虽不算是洛阳八关之一,地位却丝毫不在任何一关之下。

也因其南连嵩岳、北临黄河、山岭夹道的特殊地形,而被视作兵家必争之地。

三国演义之中的三英战吕布正是在此地。

乔琰随同皇甫嵩行抵关下的时候,仰望这雄阔的关门,不免有种自己已经接近京畿重地的感觉。

自黄巾之乱起,此地的布防便要比先前严密,以防有乱贼破关而入,扼守要冲,造成什么不可逆转的结果,好在黄巾之祸始终被阻截在关外,这加重的关卡守备也并未派上用场。

当然,加重不加重守备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毕竟守关的兵将可不会认不得关下之人。

要知道先前毕岚等人出洛阳宣旨走的也是这条路,而皇甫嵩更可以说是他们这等守关之人的……大略可以说是偶像吧。

此刻眼见毕岚等人折返,连带着皇甫嵩领军而回,便知这正是个凯旋的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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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当即打开了虎牢关。

厚重的关门在乔琰的面前缓缓打开,等到他们这一行入关后,又在身后发出了一声回荡于山岭之间的厚重声响。

乔琰朝着那虎牢关又回望了一眼,眼神中若有所思,不过大约并没人能猜出她此刻的想法。

起码在入关之前正好在跟她交流的毕岚就不知道,这大抵该算是一种情怀。

乔琰的一瞬怔忪也并未影响她继续与毕岚说起这虎牢关曾历的战役。

譬如说韩国由虎牢入关,灭郑国,再比如说秦庄襄王在位之时,以蒙骜伐韩,迫使韩国献出了虎牢,自此秦国得以驻兵虎牢对峙六国。

她说话的声音并不算太响,以至于从随队而行的袁绍那里看来,便是乔琰不知与那京中阉宦说了些什么,竟令对方成了个听之入神的状态。

这么看来,淳于琼此前对她的立场判定,也未必就是个误会。

得了个县侯的位置便此等表现,着实是……

着实是混账!

若论在场之人的身份,他袁绍虽只是个庶子,可自过继给了袁成一房后,便也可以算是半个嫡子,更因相貌伟岸很得袁逢和袁隗的看重,毋庸置疑是这些人中最高的。

可偏偏乔琰宁可与那宦官交谈,都视他为无物,如何能不让袁绍在心中将他记了一笔。

他更是随后又见乔琰并未拒绝毕岚的提议,在行过虎牢之后,转陆路走水路而行,也便是顺洛水而下,这样一来,就不必再有什么山道策马之苦。

可袁绍又哪里知道,这一次乔琰还真不是为了给他们制造出什么假象,而做出此等举动的,而是因为,毕岚比起张让袁绍等人来说更有让她搭话的必要。

淳于琼因毕岚得到提拔乃是因为那些个奇技淫巧而看他不起,可正在两年之后,也就是中平三年,毕岚会因刘宏的敕令而督造翻车。

彼时的翻车是为了刘宏想见河水洒路的景象,可若论翻车对后世农业的影响,却无疑让这东西不能算一件玩闹的创举。

提前跟这与其说是宦官,不如说是发明家更合适的毕

岚打好关系,对乔琰来说有利无害。

谁让她只知道有翻车其名,却不能像徒手绘制地图一般,将翻车的构造给原原本本地勾勒出来。

至于袁绍袁本初……

若乔琰是个男子,她的确有必要处好跟他的关系。

借助袁氏的声望来为她张目也好,借助袁绍的交际圈子来结交汉末贤才也罢,都比她孤军奋战要更为容易得多。

但她凭借女子之身坐上县侯之位,靠的并不是袁氏的提携,而是刘宏的决断。

那么她就必须掌握好这个跟世家之间的距离了。

对刘宏而言,没有后嗣且必须依托于他的存在的宦官,毋庸置疑是最忠诚于他的存在,甚至在极端情况下还可以将这些人当做替罪羔羊。

这正是为何在黄巾之乱中有人对十常侍发起了上书检举,他也只是从这些人身上盘剥出了一笔财产,也正是为何——

乔琰可以在此时对他们展现出适当的善意来。

毕岚哪晓得乔琰心中的这些弯弯绕绕,在他看来,这位新得到敕封的乔侯可要比那些个世家贵胄外戚臣官好相处太多了。

先前对虎牢的历史沿革,她说得头头是道,现在船行于洛水之上,她又并未掩饰于自己对洛阳知之甚少,也不过是极年幼的时候曾来过一趟,而后便长居于梁国,算起来还得要毕岚对她多加提点。

毕岚忽觉自己备受倚重,也不免话多了些。

在这一番可称和乐融融的交谈中,船行过了巩县和偃师,于将近洛水与伊水分界之处的时候,乔琰就已能见到洛阳城郊的民宅了。

但城郊多为农耕与祭祀所用,大多数的民居还是在城郭的部分。

汉洛阳是一个和后世的都城相比很特殊的城市。

或者说,秦汉时期的都城都有这样的特点。

便是在都城的城郭地带没有郭垣,而是依靠于河流、沟渠以及山川作为无垣之郭。

而后才是郭外为郊,郊外为甸的划分。

船行到此,正经洛水浮桥而过,毕岚因见乔琰朝北张望,干脆令船暂且停下,也给她解惑。

“洛阳的南郭正以洛水为界,若有守备的必要,便在洛水浮桥之上布防,”毕岚说到这里与桥上的守军做了个示意,而后才继续说道,“浮桥以南便是洛阳南郊,祭赤帝之祭坛正在此地。而浮桥以北——”

乔琰顺着毕岚指向的方向,正见河北岸有一格外醒目的方形高台,又听毕岚说道:“那便是灵台,也是太史令观星记录之所在。”

先前在河上行舟的时候毕岚就已经同她说起,此番除了他们这些个在冀州平乱的人得到封赏之外,当今天子还做出了一个尤其特殊的举动。

他将司徒袁隗的夫人,出自扶风马氏的马伦给安置到了太史令的位置。

那么这灵台就该当算是她的办公场所了。

对这个与历史发展有别的变化,乔琰并未觉得这是事情超出了她的掌控,需要对此感到慌乱。

恰恰相反,若不能因为在黄巾之乱中的干涉而制造出些变化来,她才要当真觉得自己太没存在感了些。

而马夫人成了太史令,也无疑是乔琰听之便觉喜闻乐见的事情。

毕岚又道:“那灵台的对面就是明堂与辟雍。”

“此为祭祀之所,父亲曾经与我提起过。”乔琰回道。

“不错,正是祭祀、封禅与巡查之所。”毕岚道,“那辟雍之后,就是太学所在了。”

刘宏建立的鸿都门学再如何因为当今天子的支持而显得声威显赫,也显然不可能褫夺太学的地位,这便是天下学子最向往的地方。

那么这宫城以南的南郭,在洛阳城的地位就不必多说了。

在这片东西宽六里、南北长四里的南郭区域内,分布着祭祀、观星、就学之所,就连此地的南市也被称为调音、乐律二里,更有“里内之人,丝竹讴歌”的说法,这毫无疑问是洛阳的文化集散所在。

只在贴邻洛水之畔的位置,零散布置着些许民居。

但这些民居并不安全,一旦洛河涨水,它们就有可能面临被淹没破坏的危险。

东郭呢?

以阳渠作为东侧郭郊分界的东郭,除却宣平门作为连通百官朝会殿的存在而给官员走动,连带着东侧还有一片屏障保护地带,剩余的东郭区域便是民居居所之处了。

东市之中有“通商、达货”二里之名,外来商贾也大多客居在此地,一直连通上东门之外的马市,以及北郭邙山脚下那名为上商里之处。

自然,越靠近宫城的“里”中居民身份越高。

但乔玄并不住在此地。

他住在西郭。

以毕岚所言,出广阳门外有洛阳大市,自张方沟以东,南临洛水,北抵邙山范围内,东西宽二里,南北纵深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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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里的区域,皆是皇室宗亲居住之处,民间还给了个别号叫做王子坊。

而王子坊再往西的一条,便是高官显贵的居所了。

乔玄虽为官两袖清风,却到底是为大汉立下过大功的老臣,数年前辞官休养之时,就被刘宏以东市吵闹,不利于养病为由,着人在西郭给乔玄找了个居所。

只不过这居所之中的布置显然超出了刘宏的预期便是了,也多少和这周遭的富贵乡显得格格不入。

要知道洛阳的市随郭而生,东郭连马市,这西郭连通着的却是城内的金市,等闲黔首连去的机会都没有。

毕岚在说到此处的时候,话中并不让乔琰意外的透露出了几分自得的情绪。

仰仗于刘宏的宠幸,他在宫外的宅邸也正在这一片,虽大多时候派不上用场,但贴邻王子坊而建,在他看来已是一种天大的荣耀了。

乔琰并没有打断他显摆的意思,只是在于胡桃宫下弃舟登岸时,一边听着毕岚对此地的介绍,一边看着这在历史典籍中早已只剩个土基的洛阳迎四方使臣之处。

而自胡桃宫过,便是一片里坊院墙林立的宅邸了。

当然其中还是有些出挑于外的,比如说汉顺帝汉质帝时期的权臣梁冀所建的那座皇女台,据传其在南北朝时期还留有五丈多高的台身,而如今以乔琰所见,此台起码也有七八丈的高度,简直像是个城中的异类。

自汉桓帝拔除这外戚毒瘤以来,到如今已有二十五年了,但梁冀此人在西郭留下的影响依然不少,譬如说王子坊以北的显阳苑,就是梁冀昔日所建的园圃。

但即便有毒杀质帝,又于桓帝时期的剑履上殿,见君不拜,也并没能影响到如今刘宏依然对外戚倚重有加,更赋予了相当可观的权力。

乔琰刚想到这里,忽然听毕岚口气严肃了几分说道:“乔侯既是初来洛阳,便得遵循洛阳的规矩才是。要知洛阳不比别处,各里围墙封闭,不得沿街开门,一到夜间里门即锁,万不得上街去。”

蹇硕的叔父蹇图何以被曹操在担任洛阳北部尉的时候以五色棒打死,正是他违反了宵禁的指令,于夜间行于大街之上,行事放纵。

这跟后世甚至还有发达夜市的朝代,实在该说是格外不同。

但毕岚所说不错,她既然来到了此地便要遵守这里的规矩。

这洛阳天子脚下,一块石头砸出去说不定都能砸到两个皇室宗亲,光靠着县侯的位置可不算是一道免死金牌。

毕岚的提点显然颇有些对她看重的意思,乔琰也并未拒绝他的好意,当即认真地应了下来。

“你心中有数就好,且随我来吧。”毕岚对自己那些个邻居的

身份大多有数,自然也就知晓乔玄府邸的所在。

他带着乔琰接连穿行过了几条街巷。

大约是他来此多次、到底颇为熟络的缘故,乔琰明明还未曾见到路标,毕岚在穿行而过的时候却并未有任何犹豫之处,而后便领着她迈入了这名为延熹里的里坊。

里门的管理专人见到乔琰身后跟着的典韦还愣了愣。

要知道延熹里乃是高官与贵人居所,即便是个看家护院的也得是个衣着体面气度矜傲的,又哪里会有这等活像是城外屠宰行里做工的。

但毕岚他是认得的。毕常侍既觉带此人进里坊无妨,那他也着实没什么好说的。

这延熹里中所居住的人里大约没有如汉安帝的乳母那般跋扈、一人占据两个里的,以乔琰在经行之间的目测,这“里”中宅邸占地大多不大,一共九户,其中乔玄的宅邸所占的面积更是最小的。

毕岚上前叩门之时,乔琰便顺势朝着这门上牌匾看去,不太意外地见到这门户之上的丹漆有些剥落,在看门之人将门打开后,露出的门内庭院更颇有些寥落凄清之景象。

明明已在夏日,这庭中最显根深粗壮的一颗树却有些斜倒的破落姿态,正倚靠着相邻的院墙,在枝叶间更是透出一股不大健康的颜色来。

植物如此,人更如此。

这宅院内的看门人年岁已然不小,此刻垂手静立,让他们在自报家门后朝着内院而去的时候,只听得见脚步声与窸窣的风动叶片之声,以及——

乔琰忽然闻听到一点异响,当即抬头朝着院墙看去。

正是在这一转头间,她看到一个年岁尚幼不过四五岁的女孩儿正伏在院墙上,饶有兴致地朝她看来,见被人发现了,她也没什么被人抓包的尴尬,又朝着乔琰笑了笑,这才消失在了院墙之上。

“那是何人?”乔琰伸手指了指问道。

毕岚沉思片刻后回道:“那是不其侯伏侍中之女,单名一个寿字。”

伏侍中之女……寿?

伏寿?

35.035(二更)洛阳种地

伏寿是何人?

其父亲伏侍中便是伏完,光武帝在位之时的大司徒伏湛的七世孙,也承袭了伏湛那不其侯的爵位。

延熹元年,孝桓皇帝以刘华为阳安长公主,下嫁于伏完。

要知汉朝的迎娶公主与后世的不太一样,驸马依然可以在朝中担任要职,且还可以有其他妾室,伏寿便是伏完的庶出女儿。

但伏寿的特殊并不在她父亲和嫡母的身份,而在她年仅十一岁入宫,给彼时只有十岁的汉献帝刘协做了贵人,十五岁便成为了大汉皇后。

而后便是在曹操奉天子以令不臣后,先有车骑将军董承因衣带诏被诛杀,后有伏寿写信于伏完,试图再度密谋政治事变。

虽然其中颇有些奇怪的是,伏寿的这封信直到伏完死后数年才被揭发出来,并不像是衣带诏一般当即牵扯出了一串雷霆打击,但结果是相似的。

伏寿幽闭而死,生育的两个皇子以及伏氏上下都遭到了清算,而曹操也得以顺理成章地将曹节立为了刘协的皇后。

说起来,要将那个汉末斗争之中的牺牲品,和方才那个攀在墙头的小姑娘联系在一起,好像还真不是那么容易。

她此刻看起来还分明是无忧无虑的样子。

至于她为何攀在墙头……

大约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来看个究竟吧。

乔琰想通了她的身份,便也没怪责于她这往旁人院里窥探的行动。

她随同这宅院内的另一名仆从,穿过了中门进入了后院。

比起前院的寥落景象,后院倒是要稍显得有条理些,不过乔琰朝着院中视线回转间,正见贴邻廊庑的一片还开辟出了一块菜畦,只是今岁似乎还未曾有过播种,也因为有欠翻地浇水而看起来有些结块发干。

“家主前两年身体尚好的时候便在园中自己耕种为乐,”见乔琰的目光望向那一片,这领路的仆从说道,“奈何今岁尚未春暖,家主就已病重至不得起身,我等不敢贸动这片地,只能先将其放着了。”

“乔老有耕地自足之心,实在难得。”不等乔琰开口,毕岚已先闻言赞了句。

乔琰在心中不免感叹,可惜这世上如乔玄一般身居高位却无有余财的实在少见,好在这样的人到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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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亲眼见到大汉衰颓之日,也安享高寿到七十有余,或许也该算是一种福报。

这近夏的日光投射在堂屋悬山顶之下的瓦当上,于半边阴影之外照出了瓦当上勾勒出的“永受嘉福”四字,而与之相接的瓦当面上,乃是一副母子鹿纹,在略有些磨蚀的表面下依然让人可见大汉文化的特殊魅力。

唯独可惜的是,母子奔鹿中的活力与自由,并未随同着掠过其上的日光,也一并被带入这屋中。

比起此前刘宏前来探视的时候,乔玄的病情明显又加重了几分。

即便有太医署的人为之开方,刘宏也为显恩德,将一应药物都从皇室库房之中调拨,也并不能阻止在寿元将近、身体亏空的情况已经到了一个境界的时候,用药进补能起到的也不过是延续死亡的结果而已。

刘宏来时,乔玄尚能支撑起身,说出他那一番最后的希冀,可等到乔琰抵达的时候——

在她俯身朝着乔玄探视之时,只见得这呼吸都只衰弱到一线的老人似乎是在睡梦之中,又似乎还处在清醒的状态。

他在意识到乔琰接近的时候固然也还微微抬了抬眼帘,可乔琰对他发出的那一声“祖父”轻唤,也并未让他略开一线的浑浊双目有任何的波动。

这样的反应让乔琰不由在心中颇觉复杂。

她此前滞留冀州,显然并不只是因为,她想要在击败张角兄弟的决胜之战中再捞出一笔战果来。

更也因为,她知道自己此前的种种行为和收获,多少是有些仰赖于乔玄的余荫的,但她并不知道该当以何种态度来面对这个“以刚断称,谦俭下士”的长者。

济水之祭,让乔琰自觉已算是对得起本尊以及她的父母,但是乔玄不太一样。

事实上乔琰的存在可说是避免了他子嗣尽数凋零的命数,可有些事情的评判标准总不能光由她来说了算。

好在现在他俨然已是病入膏肓之态,且在一个蒙昧认不得人的境地,所以他只知道有人来到了他的病床跟前探视,却不知道来人是谁,或许——

或许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幸事。

乔琰的目光落在了悬于床尾的一把配剑之上,而后重新落到了乔玄的脸上。

在毕岚所见的画面里,便是这位最年轻的凭真本事封侯的乔侯,在跪坐于榻前的时候,握住了这位昔日太尉的手。

她目光里对多年未见的祖父所流露出的怔愣和陌生,最后变成了一片深沉的哀痛。

唯独那交叠在一处的一长一幼两只手,颇有一种三公之家的气度传承意味。

正是一个将死,一个新生的模样。

但还不等毕岚对乔琰说出一句“节哀”的安慰之言,他便听到乔琰镇定地开了口:“你们先出去吧,我想和祖父单独待一会儿。”

毕岚回过神来,回道:“我便不在此地久留了,此番往冀州宣旨,本也是要尽快回宫禀报的,乔侯已抵乔公宅邸,我的任务也算完成了。”

乔琰偏过头来对他颔首致意:“有劳常侍。”

毕岚被程立给送出了门。

这样一来,这乔氏宅邸内也就暂时只剩下了“自己人”。

那领路的老仆并不知道为何家主的儿子乔羽并未前来,先到的却是被毕岚以乔侯称呼的乔琰。

但作为一个称职的下人,他也并未有什么多嘴打听的意思,而是先将程立、典韦以及陆苑等人,在这宅院内的厢房安顿了下来。

这宅院内算上看门的以及这领路的老仆,也就还有个负责做饭煎药的僮仆而已,骤然多了几个人,一时之间还真有那么点手忙脚乱。

好在陆苑曾为当家夫人,操持过中馈,此地的人口也不复杂,在隔着门扇问过乔琰的意见后,她直接接掌过来了此地的权限,在大致对府中积蓄和物件有了点数,当即让人往东市跑一趟采购些物事回来。

有典韦这么个壮劳力在,要多扛些东西也容易。

而程立还未到乐平去发挥出自己的本事,便已先将自己的口才用在了跟门房的闲聊之中,打听起了这延熹里中的住户。

虽然他们未必会在洛阳城中居住多久,却总得知道他们的邻居都是些什么人。

在门房的口中,这延熹里的九户人家中,确实以阳安长公主和伏完的宅邸占地最广,但其他人能与公主驸马、上任太尉居住在一里之中,显然也并非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比如说,住在乔玄另一侧的宅邸主人乃是选部尚书梁鹄。

选部也就是东汉时期的吏部,掌管文选与勋封的职责。

梁鹄会当上这个官,正因为他出自刘宏在光和元年所筹建的鸿都门学,可算是半个天子门生。

而住在乔玄宅邸对面的人,乃是太尉府掾,出自泰山羊氏的羊续,也就是未来的“悬鱼太守”。

由此可见,住在此地的人身份也不难界定了。

伏完的侍中,梁鹄的选部尚书,乔玄的太中大夫,以及羊续的太尉府掾,几乎都是文职,而且是并非在第一梯队的文职。

这并不算是个对乔琰来说需要刻意提防或者结交的环境。但也未尝没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在她步出乔玄的卧房走到院中的时候,她便听到了程立的汇报。

“有劳仲德先生了。”乔琰回道。

知晓四邻都是何人,无疑也让她能制定自己随后的行事方针了。

但在陆苑提及府中余钱不多,大约还是得动用田洮作为谢礼的黄巾之时,乔琰又忍不住头疼了起来。

都说京城大居不易,在唐代是如此,在洛阳也自然是如此。

东市确实要比西市的价格低廉些,可到底还是天子脚下,生活成本再低也低不到何处去。一想到这本是她的300吨米,现在还未到乐平就得先支出一部分,她又生出了些开源的想法。

但这汉代不比宋朝的商贸发达,以她为县侯的身份也没有这么个掉价法的,这开源只怕还得开在——

皇城之中的那位天子身上。

至于她该做的事情……

先前在陆苑和程立各有行动的时候,乔琰握着乔玄的手,说了时间不短的话,不过她并未提及乔羽之死,只是说到了几路平定黄巾之乱的战果,安一安这位大汉忠良的心,也算是给这位老人带来一番慰藉。

乔琰虽有原主的记忆,但无论是她还是原主都几乎没有跟这位祖父相处的过往,很难说有什么祖孙之情。

然而在她将那些话说完的时候,却见乔玄被她握住的那只手,像是忽然被注入了生机一般慢慢回握而来,这反而比之祖孙情谊更有让乔琰很觉触动的情绪。

当然,在做出了这样仿佛回光返照的举动后,乔玄其实也并未彻底清醒过来,他浑浊的目光随着眼帘掀起,短暂地定格在了乔琰的脸上,又很快继续陷入了深沉的睡梦中。

乔琰对判断人的死生的没有太大的本事,也只能略微估计出,以汉代的医疗养护条件,至多让他再活上半月而已。

半个月……

她刚想到这里,忽然听到程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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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道:“乔侯现下有何计划?”

乔琰心中忖度片刻后回道:“谈不上是什么计划,我们先来种地吧。”

饶是程立已知乔琰素来有些不走寻常路,现在也不免因她这个决定而惊了一惊。

但他随即又听乔琰说了句“但愿祖父过世前能见新芽”,又隐约窥探到了几分乔琰的用意。

他拱手回道:“乔侯高明。”

高明不高明的姑且另说。

虽然乔玄在后院廊庑之下开辟出的菜畦只有那么小一方,要将大半年没折腾过的土地挖松,再将新种种下去也是个体力活。

若是她还是刚来到此地时候的体质,乔琰一定不做这么难为自己的事情。

好在她如今的体格还足以支撑她做这些事情。

典韦有些不理解为何乔琰放着他这个能干力气活的不用,却要自己去做这件事,但他的问题还未曾开口,就已经被陆苑给丢出去当往返于东郭和西郭的跑腿了。

倒是有个声音从墙头传了过来,小声问道:“种地是很好玩的事情吗?”

乔琰直起了身子,擦拭了一把额上的汗,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见伏寿又趴在了墙头,用充满好奇的眼光朝着她看过来。

这种小孩子的新奇目光并不让人觉得厌烦,也多少让乔琰先前多见汉末乱象颇有些沉郁的心情轻快了一分,她便也并没吝啬地朝着伏寿回以了一个笑容,问道:“那你爬到墙头是很好玩的事情吗?也不怕一个不慎摔下来。”

“才不会,”伏寿认真地板着小脸回道:“我让人扶着梯子呢,我就是好奇,之前这边院子里都安静得很,像是没人住的,现在竟忽然有人了。说起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这谈不上什么好玩不好玩,”乔琰回道:“倘若你想给自己的父母筹备一份礼物,你会因为觉得此事辛苦就不去那么做吗?”

伏寿歪着脑袋,不太明白乔琰为何要将送礼和种地给联系在一起,但乔琰比她的年纪大,想来是知道的更多些的,便只顺着她的问题回道:“自然不会觉得辛苦。”

乔琰回道:“那么我如今就是这个情况了。”

伏寿看了眼已经被乔琰翻了个遍的地,又看了眼这个还握着农具的姐姐,觉得父亲说什么“难以理解”或许是很有道理的。

可还不等她再问,当她目光一转朝着自家院子看去的时候,正见到母亲正在朝着此地走来,连忙跟乔琰道了个别,又匆匆地爬了下去。

乔琰摇头失笑,从陆苑的手中将前几日采买得来的芥菜种子给种了下去。

汉朝的蔬菜品类不多,芥菜十二日可发芽,在此时的地温下也可成活,名字上也总比蒜葱之类的好听些。

这便是她定下的首选——

而比起乔琰在这京城西郭里坊种地,已得了黄巾之乱四方渐平消息的刘宏就无疑要轻松太多了。

他虽不像民间对他宫廷生活的揣测一般弄出了什么裸游馆,香汤池(),但他乘驴车以驰骋,享金玉之鼎盛却大抵是没错的。大约也给那“风起洛阳东,香过洛阳西”之说给提供了一番助力。

五月底的洛阳城,因夏日渐盛而从此前的倒春寒中彻底挣脱了出来,渐有了暑热躁动之气。

城郭地带的洛阳居民还得在忍受燥热之余,对城郭未经特殊规划下水、路有牲畜排泄遗存的环境加以忍受,刘宏却不必有这样的担忧。

他此刻斜靠在树下的软塌上,除却从头顶投落的树荫遮蔽,身边还搁着个冰盆,有小黄门执着扇子将冰盆之上带起的凉风朝着他扇来。

在此等惬意的氛围之下,他手中执着一支翎箭,漫不经心地朝着前方的壶中投出,见箭落了个空,也并未露出什么不快的神色来。

只是在箭与壶口发生了一声轻撞之时,他忽然开口唤道:“张常侍。”

张让连忙趋行到了刘宏的身边。

刘宏抬眸便看到张让朝着他看过来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之意。

这倒还真不是张让佯装出来的,谁让他也只是替刘宏传个圣旨离开了京城这么点时间而已,刘宏就已经做出了不少可称是翻了天的举动。

无论是将在平乱黄巾中立下了重要功劳的乔琰册封为县侯这个列侯第一等,还是当庭斥责司徒袁隗后,将其夫人马氏给擢升为太史令,又或者是在张让和毕岚等人抵达洛阳前的三天,宣布了数道对三公的施恩旨意,都在张让看来,乃是刘宏政治手段的尽数显露。

他此前就以因黄巾之乱缘故需要多与三公议事,从北宫搬迁到了南宫,现在此等做派又分明还是对在司空司徒和太尉位置上的三位打压又拉拢,连带着抚平先前的波澜。

可或许也只有张让等人知道,刘宏的倚重显然并非是发自本心,否则他也不会在近日又寻了蹇硕秘密商议,只是因为此时无论是财力还是时机都不允许他继续进行那些个破格的举动,才让他将那个想要组建西园八校的想法暂时压制了下去。

张让小心问道:“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朕的乐平侯是被你们带入京中来的,她近日在做些什么?”刘宏又接过了一旁的侍从递过来的翎羽箭,一边将其抛掷而出一边问道。

张让早等着刘宏问及这个问题。

以乔琰这个大汉间隔了数百年方才再出一女侯的存在,刘宏到她抵达京城后七日方才问起,算起来已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但想想又觉得,刘宏封赏出这个县侯难保就不是在跟当朝那些个官吏唱反调,现在才想起来好像也不足为奇。

他躬身回道:“回陛下,奴婢前日听梁孟皇在送字帖来的时候说到,她在乔公的宅邸里种地。”

梁孟皇便是梁鹄。

他并不只是因为出自鸿都门学的缘故而颇得刘宏看重,还因为刘宏喜好书法,而梁鹄师从师宜官,在八分书上可说是个妙品高手。

未来他的书帖被曹操悬于帐中日日观看,现在便是在刘宏这里颇得爱重,也就自然时常要将自己的作品送入宫中品鉴,也顺便将他那邻居的近况给汇报给了张让。

“种地?”刘宏听到这回复愣了一愣,旋即笑道:“朕的乐平侯为何要做那乡野村夫之事?”

张让回道:“听闻是因为此前乔公尚能起身的时候,在宅院中开辟了一块菜地,乔侯不愿祖父在故去之前见到院中草木荒芜菜畦废弃,便自行那掘地播种之事,希望能令乔公见庭有新芽,大汉有望。”

“原是如此……”刘宏斟酌了片刻后说道:“乔侯纯孝,能有此心实属不易。”

张让又听刘宏在投出了第三支箭后问道:“以张常侍所见,朕是否该当征召这乐平侯一见,听听她于辩驳张角之言外,可有何言能说与我?”

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

张让揣度刘宏心意,或许他在封赏出那个县侯位置的时候,已经稍微有一点后悔了,这才是他暂且晾着乔琰不见的缘故。

但在听闻她在家中种地,又明显挽回了几分好感,有了一见的念头。

只是这话要如何说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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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不等张让开口,一旁的毕岚已经当先说道:“陛下若是真想见她,只怕今日是见不到的。”

听毕岚这么说,刘宏反而来了兴趣,他问道:“这又是何故?”

毕岚回道:“奴婢方才听人说起,乔侯此前多日少有出门,今日方才因想近距离瞻仰灵台、明堂与辟雍之恢宏而出了门,只是还未走到,方至太学门口,便被人给拦了下来。”

“何人竟敢当街拦一县侯?”刘宏挑了挑眉头。

“正是太尉之孙杨修。那杨郎君年少才高,对乐平侯之事有所耳闻,想与她比上一场,正逢六月初一月旦评将至,杨修便与乔侯相约一比,何人能在今次得到许子将的评论。”

“那么现在如何?”刘宏颇觉兴味地坐直了身子,又问道。

毕岚回道:“此刻那二人已往许子将处而去了,不过结果如何……奴婢就当真不知了。”

36.036(一更)雏凤清声

别说刘宏没想到在洛阳会出现这样的一幕,由此生出了兴趣,就连乔琰都没想到,她本是打算往那灵台一行,见见大汉的天文官方机构的——这也算是因她曾经引用过的汉末天文学说而生出的兴趣,非要说起来也能说是往大汉祭祀之地为祖父祈福。

却没想到会在路上被杨修给拦住。

现在的杨修又不是后来那个屡次揣度曹操想法,甚至留下了那个鸡肋解释的杨修杨德祖。

生于公元175年的杨修若是按照周岁计年,也就只有九岁而已。

他比乔琰还小一岁!

他何止是尚不曾有德祖这个在及冠之时才会有的字,更在这小儿垂髫之年还束着总角双髻,顶着个观音兜风帽,也不过是因为出自弘农杨氏,在上衣下裳的衣着上更酷似少年郎而非稚子,又在急步朝她走来的时候脚下现出的那双照玉歧头履也颇显富贵之态而已。

仅此而已。

在他上来便自报家门后,乔琰的唇角微微一抽。

此前见到还只有二十多岁的刘备之时,乔琰便已不免有种奇怪的时间门混乱感,在见到只有九岁的杨修之时,这种感觉尤甚。

想想他后来因牵扯进曹丕和曹植的夺嫡之战中,最后落了个被扣上罪名处死的结果,多可从中窥见,其人在行事作风的确少了些收敛。

当然,源自弘农杨氏和汝南袁氏两方士族势力的家世支撑,就连卞夫人都盛赞其“贤郎盛德熙妙,有盖世文才”的才学傍身,杨修此人便是稍显狂傲也着实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问题。

——前提是处在一个尚未到乱世的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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