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头晕眼花，心肺骤停的瞬间，萧绍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激情辱骂亲哥：“**玩意儿，九泉之下别他妈让我遇见你，否则把你皮扒了。”

建宁帝虽不说多清正，也还算是个中兴之主，养出这么个倒霉玩意，也不知道能不能咽下这口气。

做梦。

两层大衣克在身上，远看和个圆锥似的，戚晏自觉像棵被大雪压着的松树，立都要立不住了，他艰难将大氅披回萧绍身上，阻止萧绍披回来的动作：“我不冷，真的，你摸摸？”

萧绍捏捏他的指尖，又捏捏他的脸，最后手指顺着脖颈一摸，滑进了领子里，戚晏觉着痒，打了个哆嗦，将萧绍的手弄出来，站到一边去了。

萧绍便倒：“走吧。”

戚晏：“您在看什么？”

戚晏说的不错，满山遍野的桃花，还是前头开得更好。

他们回到京城，已然过了黄昏。

萧绍在戚晏的建议下开了贸易，还派遣使者下西洋，出西域，两条商道接连贯通，大乾的瓷器丝绸远渡重洋，而西域的土豆，胡椒，番茄也相继传入，里头的某些作物耐湿耐旱，量大管饱，如今已全面铺开，极大的缓解了粮食问题，金银浪花般涌来，如今的大乾丰饶富庶，京城已然成了商贾贸易的集中地。

他们的车马悠悠行过，两侧的烛火灯笼，夜市小摊早早热闹了起来。

他率先从车上跳下来：“走，小探花，带你上去看看。”

萧绍：“认不出来吧？这是歌楼。”

萧绍整改了京城的阁楼胡同，允许饮酒，允许歌舞，别得却是不许了，他还成立了专门的机构监察舞乐，如今由戚娘子在管。

这是第一步，倘若戚娘子做的不错，可以服众，萧绍也会持续扩充，选取更多有才学的女子入仕。

由于商贾往来增多，要招待胡商和西洋人，歌楼也扩充了些，从三层小楼变为七层，俏生生立在大街中央，像个小塔似的。

更听不见那两声调笑。

他拉住戚晏：“登楼看看？”

最远处是蜿蜒而过的大河，稍静是沉默矗立的皇宫，文渊阁的灯火未灭，恰能看得分明。

萧绍：“小阁老，其他阁老可都在批奏章呢，就你出来玩了。”

戚晏本来也该批奏章，他是被萧绍强拉来的，萧绍如今倒打一耙，他不由咬牙哼了一声。

戚晏不说话。

喝了两口酒，君王已然微醺了，抓着栏杆东倒西歪，眼看就要栽了，戚晏连忙扶住他，闷声：“肚子疼。”

昨日闹的狠了，确实肚子疼。

等笑意减收，他将酒壶倒的半空，往栏杆上一斜，皇城无数的灯火映入眼瞳，萧绍忽然道：“平章，喜不喜欢？”

萧绍：“这天下啊。”

戚晏一愣，旋即道：“不是。”

萧绍半醉，自栏杆上伸手欲邀明月，月光落在杯盏，长风吹动他的袖摆襟袍。

他拍拍戚晏的肩膀：“那时，你还说永远用不到这个名字，可现在，戚阁老名扬四海，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戚晏一顿，随着他的动作向外看去，皇城内外，宫门上下，大河涛涛，灯火点点，尽入眼瞳。

君王做朝论道，垂拱而平章，谁能想到真有一天，他能与君王一起，共同见证海晏河清，天下昭明呢。

江山此夜，长风浩荡。

第114章 if：萧绍穿到前世

这日清晨，他照常醒来，昏昏乎乎想搂旁边的小探花，却听见旁边有人拖长音调：“陛下，该早起了。”

萧绍：“？”

抛下他自个上朝去了？

萧绍动作一顿：“福佑寺？”

萧绍：“今儿是什么年头？”

昭元六年？！

萧绍从床上下来，匆匆拉过衣服：“今日罢朝，找辆马车，我去福佑寺。”

他看见了小探花……不，九千岁。

竟是无所谓了。

萧绍迈入房间，屋内没有点炭火，冷得可怕，他在床边坐下，指尖触碰到床上的被子，手便顿住了。

戚晏轻声笑了，声音闷在嗓子里，变为压抑不住的咳嗽，他勾起唇角，狭长的眼瞧着萧绍：“陛下来这里，是想看奴才怎么死的吗？”

他抿着唇，将大氅脱下来，连着人一同裹了，而后抄过膝弯，将他抱了起来。

雪地，湖里，炭火，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热源贴住冰凉的身体，戚晏一愣，伸手抱住了。

他不明白萧绍想做什么，但不会是什么好事，戚晏闭上眼，连思考的精力都没有了。

这是皇帝萧绍的寝殿，殿内炭火不歇，温暖的如同春日，被子里也早放好了暖壶，熏的热烘烘的，萧绍将他从大氅里剥出来，塞到了床上，又细细将几床被子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