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这个问题实在古怪,一个黑袍会的奸细,不带到地牢严加审问,还能去哪?

更深的沉默。

亲卫一愣:“大公,那女人已经尽数交代,证据确凿,我们已经查清”

他倦怠地抬起手指,揉着眉心:“我说还未查清,就还未查清,疑点颇多,等开完宴会再议。”

两人说话时刻意拉开了与白郁的距离,白郁什么也听不清。

白郁动作一顿。

白郁:“或许吧。”

66在屏幕上放了个小礼炮:“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了?”

白郁不置可否。

大公府的菜肴精细,端上来的味道都不错,白郁抬手吃菜,却忽然感到席下有两道视线,正往他这里打量。

另一位坐在上首,伊缪尔大公往下第一桌,是个垂眼袋,鹰钩鼻,头发花白的老人,同样面色不善的看着白郁。

白郁收回视线。

例会有惊无险,不动声色地吃完了,而那袋子白色粉末就贴身放在白郁胸前口袋里,不曾挪过地方。

可是伊缪尔还坐在正中间。

宴会刚一结束,亲卫们就搜了白郁的身,在他口袋中翻出白色粉末,如今那粉末就放在大公面前,纯白的结晶体闪烁着幽光。

伊尔利亚民间传闻大公狠辣凶戾,其实并非空穴来风。伊缪尔曾亲手杀掉五个哥哥,手段干脆利落,清洗□□时也从不手软,人杀得太多,城西校场的土给他都染成了血红色。

而白郁刚刚放下刀叉,面色平静。

伊缪尔手中捏着锡制餐具,越捏越紧,金属弯折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白郁点头:“知道。”

声音很沉,压迫力十足,可细听之下,还有点哑。

伊缪尔冷笑:“你也知道?我看你这模样,倒像是不知道。”

伊缪尔豁然站起来:“管家,来和白先生说道说道,上一个黑袍会的成员,我们是怎么处理的?”

管家大气不都敢出,低眉顺眼道:“上个黑袍会的成员试图在庆典制造恐怖袭击,将□□带入庆典中央,被亲卫发现后,当场扣押,送入地牢,我们的亲卫一根根掰断了他的手指,在他的皮肤,口舌,耳部灌入滚烫的蜡油,而后架在刑架上,用带倒刺的鞭子拷问三天,他这才交代火药的来处以及上下线同伙,随后,我们将涉案人员一网打尽。”

而医生看不见的地方,公爵的指甲抠挖着桌面,带下大片的木漆。

管家:“那人抬出来时,嗓子叫哑了,全身上下没有好皮肤,出气多进气少,还没等我们抬到刑场,就死了。”

白郁冷淡的眼眸终于略有波动,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大公告诉我这些,是想要我做什么呢?”

“……”

伊缪尔无声蜷缩起手指。

是为了吓唬医生,让医生惧怕?是准备实施这些惩罚,让医生恐惧?

伊缪尔心中只是有个微弱的希望,他希望白郁解释两句,哪怕是说些无用的废话。

可是白郁什么也没说。

……

刺杀过后他的身体一直不好,容易眩晕,耳鸣,白郁给他调了食谱,好好的养了些时日,最近伊缪尔已经没有这些症状了。

管家试探:“大公,这白郁?”

伊缪尔深吸一口气。

管家:“带去哪儿?”

“……地牢。”

白郁被亲卫围着送入地牢。

他们个个面色凝重,如临大敌,刚刚停在距离白郁一米的地方,与其说是押送囚犯,不如说是簇拥保护着重要客人。

亲卫板着一张死人脸:“就是这儿,请您入住吧。”

白郁推开其中一间,大厅布局工整,中央放着三把墨绿色的布艺沙发,门正对面的墙上用红砖砌着壁炉,纯白的纱幔后是一整面的窗户,甚至还有阳台,冬日的阳光正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阳台上。

亲卫一本正经:“是的,这就是公爵府的地牢。”

白郁微垂着眸子,神色有点复杂。

他甚至用了敬称。

这间屋子似乎许久不用,房门合页已经生锈,随着他的动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随后,白郁听见了落锁的声音。

66:“好家伙,他们把这房子围的和铁桶一样。”

白郁在沙发上坐下,客厅居然还有一面书柜,里面的书少说有一二百本,从风俗地理到人文历史,包罗万象,白郁从中抽出一本,阅读起来。

他翻过两页,门外传来敲门声,是个银灰色卷发架着眼镜的古板老者,锐利的眼神审视过白郁,最后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那笑容绽放在饱经风霜的脸颊上,像贫瘠的丘壑中长出了两根迎风招展的狗尾巴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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