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场里可没有空调,谢逾微微侧目:“你风衣呢?怎么不穿?”
谢逾好笑地看着他,手指和脸颊都微微泛红了,还说着不冷。
沈辞伸手拢着毯子:“你不问股票的最终结果吗?”
谢逾不关心股票,他一个异世之人,股票还没他今晚的蒸鱼重要。
沈辞:“数额不小,算是个令人满意的结局。”
他转动钥匙,老旧的桑塔纳吱嘎一声,发动机抖了三抖,才打上火。
沈辞状似无意地提了句:“劳斯莱斯出了新款。”
他语调平平,属于社交性质的敷衍,没什么兴趣。
谢逾终于转过方向盘,开到了主路上,这辆桑塔纳有些年头了,方向盘很重,转动起来有种滞涩感,需要使些力气。
谢逾物欲淡薄,没多在意这个。
谢逾不收礼物,他倒不安起来了。
沈辞点头。
谢逾从家里翻出来一件长款羽绒服,递给沈辞:“穿上吧。”
谢逾个高,衣服尺码稍大,披上后,当真将沈辞整个包住了。
这厨房是安置小区的老式厨房,只容得下一个人周转,他们两人全挤在这儿,难免碰到一起,这个人的手擦过那个人的腰际,或是臀腿不经意碰到一起,这天寒地冻的,沈辞在羽绒服里越来越热,等菜终于切完,他干脆用冷水洗了把脸。
他们在客厅坐下,沈辞四处打量,这老房子房龄二十多年了,原主小时候在这里长大,后来才被谢远山接回家,墙上还有原主乱涂乱画的痕迹。
他伸手碰了碰:“这是你画的吗?”
他和原主不是一个人,既然选择留下来,迟早要将事情说开。
……如果再偷偷摸摸陪一个月的床,沈辞的黑眼圈会变成熊猫眼吧?
沈辞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你忽然笑什么?”
他将鱼放上餐桌,嫩黄的鱼肉撒上翠绿的小葱,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大晚上开着破桑塔纳回去,还挺折腾的。
谢逾失笑:“留不留啊?”
谢逾先行洗漱,翻出两套睡衣,都是他的,比沈辞尺码略大,不过睡衣也不讲究这个。
“嗯?”谢逾随口,“看了吧……”
沈辞收回视线,没说什么。
他切回消息拦,发现都来自于留学群。
谢逾那学校修够学分即可毕业,每年冬夏两季度组织考试,这回毕业的就是冬考考过了的。
果然,没过两分钟,他们的party小群也活跃了起来,先是晒毕业证,然后晒回国机票找搭子,最后他们轮番@谢逾
“逾哥回国有party可以开吗?我们想你了QAQ。”
谢逾哑然失笑。
他打字:“来,给你们烧土豆牛肉,还想点别的吗?一手交礼物一手交菜。”
国内外有时差,谢逾这边是深夜,学校还是白天,接下来有毕业典礼和舞会,群里闹腾了一阵,安静下来,谢逾也有些困了,他将手机扣到一边,闭目养神。
水声淅淅沥沥断断续续,持续了很久,谢逾闭着眼睛估算,觉着不是正常的时长,却也没在意,只当沈辞如今生活讲究,格外爱干净些。
浴室门和卧室门相继拉开,老旧门轴吱嘎一声,谢逾展开他的老式大棉被,露出一个角,拍了拍身边:“快上来。”
一具身体滑了进来。
他摸到了光裸的皮肤。
这是一个拿捏的恰好的尺度,进可攻退可守,如果谢逾有意,那就顺水推舟,如果无意,也可以只当衣服没扣好,免得徒惹尴尬。
只要谢逾想。
被子是包起来了,可被子底下,他们还抱在一起,薄薄两层睡衣根本挡不住皮肤的热度,谢逾的手不经意挽上一截弧度,曲线恰好贴合手掌,他先是一顿,又倏忽收了回来。
他是个正常男人,又不是柳下惠,瓷器一样漂亮的大美人硬贴着他,犹抱琵琶半遮面,说没感觉是假的。
沈辞在卷里动弹不得,被谢逾单方面压制,他微微挣扎,可谢逾抱着的力道越来越大,完全挣脱不开。
他轻微有点难堪。
午夜梦回,沈辞无数次反问自己,当年动心的,是否只有他一个?
谢逾叹气。
谢逾重新将沈辞扒拉进怀里,怀中人是他抱惯了的,乖得像个大号玩偶,抱起来既热且软,很舒服:“现在不是时候。”
谢逾含糊:“起码等我说清楚的那一天。”
起码,他要先说清楚来处,也计划好归处。
沈辞半宿没睡,眼下乌青更重,他像是极为不安,梦里也蹙着眉头,好看的眉眼皱成一团,嘴唇抿成直线,谢逾平静看了片刻,忽然伸手,点在了他的眉心。
谢逾微微叹气,心中有点微妙的不舒服:“之前的六个月,我可从来没让你这样皱过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