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1)

他按住兴奋的系统,在旅馆中央的小床上躺下来,小床不堪重负,吱嘎乱叫,铁屑互相摩擦,发出了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声音。

系统忍了忍,没忍住:“宿主,我们真的要住在这个破地方?”

七天时间内,谢远海广发请帖,将整个江城名流全部邀请一遍,搞得热热闹闹,知道的知道他要开追悼会,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开了酒吧请人蹦迪。

衣服是正统西装,双排扣马甲枪驳领,谢逾摸了摸料子,垂感顺滑,是好料子。

谢逾和系统确认:“最后这场戏,我什么也不用做,对吧?”

谢逾:“这简单。”

他从服务生手里拿了杯果汁,正喝着,视线忽然一飘,落在了角落某处。

谢逾皱眉:“何致远?”

谢逾收回视线:“也许是我看错了。”

八点整的时候,谢远海如约而至,他春风得意,在主位发表了一篇又臭又长的讲话,将追悼会开成了就职典礼,而后在如山的掌声中向八方致意,以表感谢。

不知道精神病院还有没有柚子吃。

谢远海也算江城首屈一指的人物了,能让他起身迎接的人不多,宴会上许多人翘首以盼,好奇来得是谁。

只是一眼,他便愣住了。

谢逾都不用抬头看脸,就凭这一截腕子,就知道来人是沈辞。

谢逾喉咙微微发苦,他知道沈辞会来,但他不知道沈辞来得这么早。

可现在,宴会才刚刚开始。

沈辞如今是江城炙手可热的新贵,无数人赶着上去献殷勤,不多时,便将他围了个水泄不通,而谢逾作为过期大少爷,好好端坐在角落中,并不惹人注意。

可惜天不遂人愿,系统悬在他头顶,说话都结巴了:“宿宿宿宿主!”

谢逾本来就烦,被它一念更烦,他用果盘遮挡视线:“我说,拖走就拖走,被拖走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结结巴巴做什么?”

沈辞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清贵漂亮,但此时面无表情,目光沉沉,便无端多了些冷肃,他信手拨开了围绕的人群,从侍者手中执了一杯酒,径直向谢逾走来,步履沉稳,有种兴师问罪的气势。

沈辞停在谢逾五米开外的沙发旁,侧坐下来,谢远海一愣,只当他图清净才选了这地儿,便也坐了下来,几人旁若无人的说起了最近行业上的趋势。

谢逾正撑着头看其他方向,装作沉思的模样,闻言微微转动脖颈,用余光去看沈辞。他不敢看得明目张胆,只敢匆匆一扫,触及的瞬间,又像被烫了似的收了回来。

沈辞之前就很漂亮,眉眼清俊,气质斯文,满是读书人的文气,只是那时他还是个学生,家境贫寒,衣衫宽大老旧,尺码并不合适,通身掩不住地清苦,便将那漂亮压下去了三分。

谢逾评价:“真变漂亮了,小美人变成大美人了啊。”

谢逾摇头:“你不懂,欣赏美人是人生一大乐趣。”

系统:“……”

谢逾没反驳,他理了理西装,背对沈辞站起来,而后特意绕了个圈,从外围绕出沙发,朝着宴会厅西南角走去。

谢逾:“挨太近了,怕他看见我,去洗手间避避风头。”

系统:“。”

谢逾:“欣赏美人是乐趣,可被人当众拖出去就不是乐趣了。”

谢逾对自己的演技并不自信,他不清楚能否扮演好“死狗”的角色,当即决定先走为妙,拖到宴会快结束再说。

沈辞端坐在沙发上,余光看着某处,直到谢逾的影子消失不见,才收回视线。

这个姿势并不舒服,维持起来也并不轻松,但胜在足够好看,江城的名媛绅士常用,之前林音跟着何致远的时候,随时随地都保持这个姿势。

“……方才说到我们二期实验顺利,马上可以开始三期,等药物问世,股价……沈先生?沈先生?”

他今日特意修过眉,落尾眉弧度柔和;还理了碎发,偏向谢逾的侧脸是恰到好处的45°角,这个角度最能凸显出眉眼清俊;他不了解时尚,衣着朴素,就找了林音作参谋,挑了修饰腰线的西装,连腕上的表也是选过的,大小适宜,漆面表盘低调自然,不喧宾夺主。

沈辞当时便自嘲一笑,他从来不曾将谢少爷迷得昏天黑地,两人中,谢逾才是毫不留恋,置身事外的那个,传闻中好色如命的谢少爷在床上比最正直的君子还要恪守礼仪,除了浅浅的拥抱,再无其他。

他暗自讽笑,心想:“谢少爷当真如传闻一样薄情寡义,喜欢的时候百般宠爱,不喜欢了弃之如履,活生生地人杵在面前,连只阿猫阿狗都不如。”

短短几分钟,已经走神无数次了。

谢远海连忙给他指:“在西南角。”

他拨开人群,朝西南角走去,绕过两堵花墙,停在了卫生间门口。

他的思绪絮乱如麻,跟着谢逾并不是个好主意,谢少爷明摆着对他没兴趣,赶着凑上来,除了自降身份自取其辱,仿若那些随便磋磨的廉价玩物外,并没有其他用处。

沈辞略略抿唇,他越是不安,表情越是冷肃,此时一张脸冷若冰霜,若是和谢逾遇见,也可以装作恰巧。

视线范围内空无一人。

沈辞一顿,旋即没事人似地洗了手,他好好地打上洗手液,又细细淋净了,从容地像其他任何一个宴会上的客人。

沈辞:“……”

谢逾不知道隔壁有人,他优哉游哉地晃出来,闲闲洗手,而后掏出手机,开始打游戏。

系统:“……我们一定要在这里打游戏?”

宴会厅的洗手间点着香薰,没什么奇怪的味道,谢逾双手操作,怡然自得。

他战立难安。

谢逾收手机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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