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平平道:“我没有谢逾的料。”
林音嘀咕:“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沈辞喝水的动作一顿。
沈辞颔首。
是一串无规律的号码。
沈辞:“前些日子我奶奶病重,需要钱手术,第二天我就收到的善款,某慈善基金说我符合资格,将钱直接打到了我账户上,”
沈辞笑了声:“可我前二十年的生命中,从未遇到这样的好事。”
而现在毕业在即,虽然缺钱,却有东西可以变卖,生活好上许多,这资助却这样不偏不倚地砸了过来?
林音展开纸片:“之前没有打过款也没有资助人……我问问罗绍,让他看吧。”
沈辞点头,安静喝着面前的白水,他心中有个荒谬的预感,隐隐约约无法证实,却不容忽视。
半个小时后,林音的手机叮了一声,她滑开界面:“唔,看样子真的是你运气好,这基金会主办者的名字我们都不认识,不是圈里的人。”
林音:“是个精神病专家,开了家精神病院,叫许青山……诶,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许青山。
他不知道许青山和谢逾的关系,但他知道,谢逾曾出现在许青山的办公室,而许青山拿着谢逾的病历,神色亲昵。
可为什么……
为什么在抛弃旧玩具后,又惦念着他重病的奶奶?
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又害他那么难过。
林音惊呼一声:“你捡什么?”她拉开凳子站起身,“服务员在吗,有没有扫把?”
林音无语:“你真是,算了,好完了,走吧。”
*
第二学位他选了文学,不掺杂任何功利主义,纯粹是学着玩。
留学的日子略显无聊,谢逾从南逛到北,从埃塞俄比亚玩到雷克雅未克,其余时间就窝在小公寓,他的厨艺突飞猛进,成了同学们最喜欢的蹭饭对象。
沈辞毕业了,进了谢氏对手公司,在罗绍手下做事,据说他专业技能过硬,手段果决漂亮,很得罗绍赏识,短短数年,已经做到了极高的位置。
此时,离谢远山脑溢血暴毙,谢逾叔叔接管谢氏,谢逾回国参加葬礼,已经不足半个月。
“咦呜呜你走了再也吃不到正宗土豆炖牛肉了!”
谢逾满脸黑线,朋友们依依不舍:“咦呜呜小谢等我回国找你。”
*
这一天,谢氏集团董事长谢远山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去世。
当天下午,他给谢逾编辑消息,叫他节哀顺便,回国奔丧。
他拖着行李箱走出机场,到了岁末,江城下了场大雪,放眼望去白茫茫一片,朔风夹着雪子吹在脸上,刀割一般疼。
司机打过方向盘,汇入车流,不多时下了绕城高速,谢逾盯着导航看了一会儿:“你要带我去哪儿?”
司机也惯会见风使舵,看出这谢逾少爷名不副实,谢家轮不到他来执掌,当下笑了声,毫不客气:“董事长的棺材停在家中,有人上门吊唁,您叔叔在招待客人,家中吵闹,怕扰着您休息,让我给您送宾馆去。”
他心里清楚,谢远山死了,哪有什么人真心吊唁,上门的都是老客户,而谢远山的葬礼就是最好的交际场所,能扩展不少人脉,谢远海是半点机会不想留给侄子。
哪知道那汽车晃晃悠悠,开进了主城区一片未拆迁的城中村里,到处是蛛网电线,司机在个小招待所面前一脚刹车:“谢少爷,就是这里了。”
这一块片区出了名的脏乱差,早些年说要拆迁,后来地价飙升,没拆得起,就成了本地混混的大本营之一,可谓鱼龙混杂。
他略略皱眉,原文说谢远海最是抠门小家子气,谢逾没和他见过面,不太清楚,如今一看,确实不假。兄长尸骨未寒,谢逾再怎么说也是谢远山独子,给他巴巴丢到这里,连个连锁宾馆也不是,实在磕碜。
谢逾身上有钱,住得起好的。
他领了钥匙进入房间,扑面而来一股霉味,谢逾皱着眉头打开窗户,视线不经意扫过街头,微微一愣。
他一身烟灰风衣,身形清癯修长,他安静立在街头,俊挺如同中世纪执铁木黑伞的贵族。街道上人来人往,溅起融化的雪水,在喧闹的霓虹灯影之中,这人就这样静静站着,像是后现代画作融了片泼墨山水,摇滚乐里掺了段古典钢琴,格格不入。
他关好窗户,心道:“真是个怪人。”
那人就那么静静隐在风雪中,持伞稳稳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作,像一尊姿态隽永的大理石雕塑。
大雪天的,雪子和风比刀还烈,这么站半小时,人都要冻麻了。
小旅店的花洒出水慢,温度也不高,浇在身上怪冷的,谢逾匆匆擦干净头发,往玻璃窗下一打量,那人已经不见了。
系统不觉着冷,它飘着半空中,愉快地翻剧情,荧光蓝色的屏幕闪动,像在欢呼雀跃。
系统:“宿主!我们只剩最后两步了,最!后!两!步!”
这期间甚至没有谢逾什么操作,他只需要神游天外,像木偶一样配合,演完这出戏就可以了。
综合评价:“您的演技实在稀碎,但胜在勤勤恳恳,非常敬业,综合评价为平均分以上。”
这可是谢逾啊!前面骚操作那么多的谢逾!就这还能拿65?!
系统在屏幕上打出礼花,提前恭贺任务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