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是酒肉朋友,现在凑不到一起,自然没人说话了。
系统戳了戳他:“喂,谢逾,你知不知道你这个样子,真的好像孤寡老人。”
谢逾无语:“少看点电视剧。”
“你知道按照套路,接下来的剧情应该是什么吗?你会邂逅一个让你怦然心动的漂亮妹子,她必然有超乎寻常的身份,将你卷入一场麻烦,但你无暇顾及,你们拥抱,接吻……”
系统卡壳:“你的家人?”
由于家庭的关系,他并不怎么和人亲近,拥抱过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上学了,也是问题少年,同学看见他一般绕着走。
那一天由于剧情设定,他和沈辞躺在一张床上,两人相隔不到二十公分,呼吸声清晰可闻,他并不习惯这样的距离,像是独行动物骤然被入侵了领地,以至于浑身紧绷。
系统呐呐:“那后面的那么多次?”
谢逾:“没有,后来出于剧情要求,抱着抱着就习惯了。”
剧情的强行安排,促成了谢逾生命里为数不多的紧密相贴。
系统:“……这可难搞,回国你俩就地位倒置了,你等着去精神病院抱他吧。”
远处传来钟声,已经是后半夜了。
谢逾吐出牙膏沫:“你别侵犯人家隐私。”
谢逾许久没说话,将桌上铝制易拉罐丢进垃圾桶,发出咚的脆响:“看看。”
谢逾:“我本来也不会再去找他,还有呢?”
谢逾一顿:“还有?”
系统顿了顿:“更多的细节,我就查不到了。”
*
他已经连续熬了几个月的夜,除了去医院,就是泡在实验室里,恨不得将空闲时时填满才好。
她将桌面上的摆件塞进行李箱,偷瞄对面的师兄:“沈师兄,你还不走吗?”
“可是师兄你都熬出黑眼圈了……”韩芸芸嘀咕。
可这半年来,沈辞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他的眼帘总是微垂着,敛着一双倦怠的眉目,皮肤也苍白不少,韩芸芸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师兄,你还是要早点回去睡觉啊。”
沈辞不轻不重地应了声,屈指敲开了手机屏幕,目光在聊天界面某个名字上扫了一眼,鲜红的感叹号异常刺目。
实验间隙看手机,这是沈辞新养成的习惯。在遇见谢逾前,沈辞经常不将手机带进办公室,只放在门口存储柜中,他用的是一台老年机,市面上所有的app都卡顿,而他的使用频率也像个古板的老年人,一天打开不了几次,手机对他而言,只是个纯粹的通讯工具。
后来,这便成了一种习惯。
第21章 伤神
沈辞颔首,礼貌告别:“天黑了,你搬东西小心点……”
韩芸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没看出什么问题:“师兄?”
在韩芸芸的桌上,放着一个瓷器花瓶,里头的重瓣百合早已枯萎,焦黄的叶片无力地垂坠下来,耷在桌面上,了无生机。
“哦哦这个。”韩芸芸愣了一下:“不带了吧,这个花瓶好老了,底下结了一层水垢,洗不干净了,这回换办公室,我就换了个新的,老的这个准备丢掉了。”
一股难言的艰涩蔓延上胸腔,肋骨处阵阵钝痛,沈辞几乎难以维持表情。
韩芸芸也跟着笑:“刚买来的时候喜欢,但是用太久了,有点腻味了。”
沈辞没说话。
换了……也不心疼吗?
对韩芸芸而言,十几二十块钱,不过一杯奶茶而已,想换就换想丢就丢,而对谢少爷而言,沈辞也不会比任何一件他随手丢弃的奢侈品昂贵。
谢逾是个纨绔,他从来如此,沈辞明白。
他只是想不明白,谢逾怎么可以断得那样的干脆,那样的利落,那样的绝情。连缓冲的时间都没有,前一天他们还相贴着温存,戴着同款的围巾,谢逾伸手将他揽进怀里,下巴贴着额发,像护着最亲密的爱侣。
就好像……他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宠物,购买时不需要同意,抛弃时也不需要告知,全凭主人心意。
他想:或许不是好像,他就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宠物。
沈辞:“……明天见。”
冷的有些冻人了。
晚上十点整,沈辞准时关了电脑。
沈辞绕过实验大楼,从南门出了学校,他走进背靠马路的咖啡厅,在临窗卡座入座,昏黄灯光下,已经有人在等着了。
沈辞:“不用,我喝白水。”
她意有所指地点了点他耳垂的方向:“那枚耳钉,你卖了,能把这咖啡馆买下来。”
林音耸肩:“当时见到你,我以为我俩都是聪明人,谁知道我现在全身而退了,你倒陷进去了。”
林音:“等我点杯喝的。”
罗绍也是个富二代,在江城富二代是分帮的,谢逾是一帮,罗绍是另一帮,两者生意上有不少往来冲突。
何致远料不少,他玩得花,多人未成年都有涉及,后来都用钱摆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