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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觉得还是阿嫦的心情更重要。

于是提议,“阿嫦你要是不高兴,我可以让这桩婚事成不了。”

卢皎月:???

她猛地抬头,对上周行训那居然显出些认真的神情。

卢皎月:?!

这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能得出的行动方式?

卢皎月简直是磨着牙警告:“……你给我老实点!!”

能不能做点人干的事?!

周行训蔫了:“哦。”

阿嫦凶他QAQ~

卢皎月不放心,又加重语气:“你不许做什么!什么都不许做。”

周行训怏怏点头:“嗯嗯。”

那人都要娶妻了,阿嫦还那么护着他(撇嘴)。

……

周行训蔫吧了小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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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要时不时地被卢皎月怀疑的眼神打量:他简直都要委屈死了!

他真的就是想哄阿嫦开心嘛。

又不会做出打断郑淳两条腿、让他成不了婚这种事。

虽然他确实挺想这么干的……

周行训其实不怎么介意郑淳这次婚事成不成。

因为就算这次没了还有下次,郑淳是一定会娶妻的:为了联姻。

联姻永远是最方便最快速也最牢固的合作方式。外部威胁越严重,世家越是会抱团求生,郑淳顶不住那种压力的。不是孝道也无关亲情,而是单纯的“压力”。

世族就像是一株参天巨木。一切平顺时,深埋地下的根系滋养枝干上的每一根枝叶,供他们肆意生长;但是当威胁到来,这些枝叶无论愿不愿意,都得为整棵树的存活做出牺牲。因为一旦没有了这棵巨木,他们也只是地上被随处扫掉的枯枝落叶……和兵卒、和百姓、甚至和路边的乞儿都没什么区别。

郑淳如此,世家的女儿也是如此。

妃嫔这些年各谋出路走得七七.八八,主子少了,卢皎月连伺候的宫人都放出去好几轮。周行训年初封王之后,宫里更是一下子空荡了起来。

而现在,剩下的世家女也要请离。

是“一起”请离。

这显然并不是什么个人意愿造就的结果。

周行训直接扯明了这举动背后的含义:“他们在向朕示威。”

为了新立的太子,为了朝中渐渐握住实权的寒门。

“阿嫦,我说过我不插手后宫,但是这次不行。”周行训定定地看过来,语气非常坚决地,“答应她们!让她们走。”

他不会罢手,也不会低头。

卢皎月却略略沉默了一下。

周行训意识到什么,声音放得缓了一点,“阿嫦,我知道你怜惜她们身不由己,可你已经给过她们机会了,给过很多次!她们可以离开,可以入少府,也可以做别的选择,这是她们自己选的。她们选择站在世家那一边。”

所有的路都是自己选的,你永远没有办法去救一个不伸手的人。

又凭什么去救呢?那并非他的亲兵,也不是他的将士,既无破阵掠敌之能,又没有治国经世之才,凭什么让他花费心思?

想要被费心,就要有值得被费心的价值。

她们怕是也不想被“费心”。

周行训眨了下眼,将那一瞬的漠然之色敛下。

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神情一点点放得柔和,他轻轻捏了捏对方柔软的指.尖,温声唤:“阿嫦?”

卢皎月这才回神。

她注视着那些清丽漂亮的字迹,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只是觉得悲哀。

为所处的这个时代悲哀。

好像所有人都是牺牲品,个人的意愿显得分外微渺。

*

世家女离宫的那一日,卢皎月倒是意外收到了不少礼物。

不少人都做了入宫时的打扮,天气并不算好,但微风和煦又无落雨,勉强算一句“宜人”。

似乎脱去了宫城中那层不自觉让人压抑的外衣,不少人的情绪都鲜活起来。

谢甘棠送了一幅画。

她笑:“这宫中无趣,这些年我连提笔作画都懒怠了,技艺生疏,还望殿下不要嫌弃。”

卢皎月摸了摸画轴,倒也真有点惊喜:“怎敢嫌弃依川居士大作?”

依川是谢甘棠的号。

旁边的崔蕙笑,“我就是说殿下喜欢画,咱们的依川居士还非要弄对绣屏,白白浪费这么多年的功底。她那点刺绣手艺,也就殿下不嫌弃了。”

谢甘棠被半夸半嘲的,不由嗔了人一眼。

刺绣更烂、字画水平仅限欣赏的卢皎月:“……”

她只能笑笑不说话。

那边崔蕙又接着,“我没谢妹妹这技艺,也就送了盆花让殿下解解闷。这宫里的花房里确是珍品,但太珍了反倒添了匠气。我在南边有个专门养花院子,若是殿下不嫌弃,明年到了赏花的时候,我递帖子入宫。殿下果真赏脸,也让我那院子沾沾仙气儿。”

卢皎月还没待回答,后面却传来一道细声细气地接话,“妾入宫前在家里树下埋了几坛酒,若是殿下明年去花宴,我便挖出一坛来带着去。”

卢皎月有点儿错愕地看着这个分外乖巧内敛,在周行训后宫简直是一股清流的李婉仪。

后者抬着袖子掩了掩脸,露出了一个安静又羞涩的笑。

安静腼腆但是个酒鬼。

卢皎月:“……”

她艰难:“那我先谢过淑恣盛情了。”

崔蕙却佯作怒容:“好啊,单我们还不配喝你的酒了?!”

……

送别送得很热闹,带到各自上了车舆,卢皎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天。

太阳出来了啊。

*

卢皎月回来之后整理了一遍刚才收到的礼物,该入库的入库、该摆的摆出来,当然也看了谢甘棠送的那副画。

是一幅江上明月图。

明月高悬天际,江面烟波微茫,有孤舟行于江上,舟上有一人、似在仰首望月。

卢皎月看了一会儿,有点奇怪。

好看是好看,画意是不是略微有些凉了?颇觉凄清。

*

马车辘辘驶远。

谢甘棠掀开了车帘往后看了一眼,巍峨的宫殿立在那里。积土成台、珍木为梁,就算远在京郊都能看到。

人怎么能这么顺呢?

他想要改朝换代,就真的登上了帝位;他想要天下一统,就真的四海如一、人心归附。可他都坐在那个天下至尊的位置上了,却还是不满足、不满意。

他想要世家俯首。

不是拥立,不是承认,而是“跪下”。

是他先举起了刀,却怪世族为什么不肯引颈就戮。如何引颈?怎么能就戮?!他是在要世家的数百年族史、尽皆成为自己煌煌功业上的一行墨字。

人怎么能这么贪心?

他怎么能这么不知满足?!

谢甘棠遥遥地看了眼那仍旧清晰的巍峨宫室,仿佛透过重叠的檐角看到其中的人。

哪有什么“帝后情深”?

不过是帝王先动的心。

那就愿他一辈子……

——辗、转、不、得、所、求。

第57章帝后57

谢甘棠的画很好看,但是卢皎月总觉得有点太凉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画收起来了。

周行训是晚些时候过来的,他倒是难得在长乐宫呆了一个下午,哪也没去。

但是好像坐也没有坐得很安稳,屁.股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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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针扎似的,一会儿就要挪一挪,“心不在焉”都写脸上了。

卢皎月忍不住,“你要是坐不住就出去吧。”

这坐立不安的样子怪让人烦的。

周行训愣了一下,非常严肃地摇头,“不,我能等。”

他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最后这半天。

卢皎月:?

等什么啊?

一直等到了晚上。

卢皎月习惯性命人收拾寝殿准备歇息了,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了:周行训还没有走。

刚待回头去问,却觉一只手臂从侧边环过来,轻轻扣住腰。

卢皎月被带得往后退了一步,被拥到了一个显得炽热的怀抱中。刚刚落定,就听耳边传来一道低沉嘶哑的询问:“今晚、我能留下来吗?”

卢皎月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我并没有……”

她并没有拒绝周行训留宿长乐宫,也没拦着他去别的宫殿。可他就是哪里都没有去,宁可自己睡寝宫。

似乎察觉的怀中人这一瞬间的动摇,温热的吻落到了颈侧,湿热又含糊的声音落入耳中,“那不一样。阿嫦你知道,那是不一样。”

他又不是单单为了和阿嫦做这种事。

他想要的更多,也更贪心。

帘帐的钩子被拨开,层层叠叠的帐幔落下。

卢皎月几乎一个晃神就被带到了榻上,腰缠被扔到了一边,衣裳松松地往下坠。她本来是一点都不介意这种事的,可是这一次却不得不按住了周行训的手。

“你在浪费时间。”

她非常非常用力地抿了一下唇,“不会有结果的,不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周行训的回应是:

他凑过来亲了一下,特别大声地,“我乐意!”

卢皎月:!

——这个人!

周行训却很坦然。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况且他非常确定,有那么一个瞬间、阿嫦确实动容了。

他既然能用五年的时间磨到这一点点动容,那就能用以后很多个五年换来更多的心动。

*

宫殿外的云聚拢又散开,殿内的动静也渐渐安静下来。

卢皎月心情有点复杂,她整个人都处在一种莫名其妙的一.夜.情之后的冷静期状态,开始疯狂反思自己到底是哪一步没坚持住。

倒是周行训一副非常餍足又不掩饰得偿所愿的样子。

他本来是打开窗户散一散屋子里的气味,但是抬头往上看了看,却愣了一下,突然感慨,“阿嫦就像是月亮一样。”

还在冷静期的卢皎月:?

她迷惑:“什么月亮?”

周行训:“天上的月亮啊。”

卢皎月:“……”

这是什么小学生问答?选择理周行训是她的错。

正这么想着,却听对方接着,“所有人都有所求,或为求利、或为求名。前者虽为世人不齿,却是大多数人一生汲汲追寻的;后者高义,也不过是所求方向不同罢了。”

就连那个人、求的不也是一个‘青史所载、昭昭清名于万世’?

只是他求的,他给不起了而已。

“但是阿嫦没有。”

卢皎月一愣。

周行训已经走了过来,他稍微蹲了下.身,似乎想看清卢皎月眼底的神色,接着问:“阿嫦有想要的吗?”

他眼神中是纯然的疑惑。

卢皎月沉默了一下,缓缓点头:“有的。”

周行训笑了起来,“是什么?阿嫦你同我说,我给你啊。”

他似乎是真的很高兴,语气中自然而然地带出了点‘只要开口我就能做到’的神气,像个不知世事深浅、胡乱许诺的少年。但是他早过了那个年纪,也并非不知世事。

卢皎月却摇了摇头,“不用了。”

确实不用,因为周行训已经给过了。

——是“太子”。

所谓剧情,所谓一见钟情,所谓盛宠,都不那么重要。

一切的一切、只是为给这个小世界留下一位继任天下的“盛世明君”罢了。

卢皎月正这么想着,却听那边的周行训特别特别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抬着头,一副不死心的语气追着问:“真的不用吗?阿嫦你再好好想想,说不定要的。”

这人蹲着身又凑得近,好像稍微有点儿不对就能就地撒泼打滚的样子。

卢皎月:“……”

都这么大的人了,能不能稳重一点?

在周行训跟前,真是多一秒都深沉不起来,卢皎月一点儿也不想接对方这话茬,干脆抬脚踢了踢人的小腿,“行了,把窗关上,该睡了。”

白腻的玉足从被子里伸出来,碰了碰他之后又收回去。周行训缓缓地眨了下眼:又想要了。

不行,第一天不能过分。

还有明天、后天……

他闭紧了嘴,舌尖在口腔中蜷了蜷,闷不吭声地去关窗了。

卢皎月都忍不住多看过去两眼。

——太听话了,显得不那么正常。

只不过这么看着,又有点走神。

她在想“太子”的事。

其实在女主完完全全把升职路线从后宫歪到少府之后,卢皎月有想过要不要干脆把那孩子记在自己的名下。中宫嫡子是再正统不过的继承人,那是名正言顺的太子。只是这么做、多多少少有点抢别人儿子的嫌疑,卢皎月才一直犹豫。

她本来想着起码等孩子再大一点、能记住亲娘再说。

然后周行训突然有一天,毫无预兆、让人一点儿都没有准备地立了太子。

卢皎月还记得自己听到这件事后震惊又复杂的心情,她觉得自己这剧情简直维护了寂寞:女主在少府的升职如火如荼,好像打算换个地方复刻剧情升级路线,男主致力于把自己的后宫清理干净、不停地往外踢人。剧情都崩到了这个地步,这个太子居然还是被立起来了。

卢皎月实在忍不住、戳了戳系统,[我觉得这个小世界根本不需要人维护剧情。]

她做了什么吗?她好像什么也没做。

系统看着随着小世界发展稳定,进一步解锁的崩溃报告:包括但不限于女主出头后的花式死法和流产方式,还有黑化版女主报复全后宫的团灭结局……

系统语气沉痛:[不,你很重要。]

它甚至可以推演出接下来崩溃报告的内容。

女主没出头→出头了会死/流产→顺利把孩子生下来后,就该轮到……皇子之间的花式相残。

系统:[……]

系统:[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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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再接再厉(鼓励.jpg)]

它甚至给了一个表情包。

未来的明君现在还是个崽崽,他需要一个相对安稳的成长环境。

——宿主加油!

卢皎月:啊这……

虽然不知道问题出在哪,但是现在剧情崩成这个样子,绝对有她一部分责任吧?

还让她“再接再厉”。这合适吗?

卢皎月还准备再问,却突然被抓住了手,“阿嫦,你在想什么?”

很少见的,那张一向明快带笑的面孔露出点儿凝重到肃然的神色。

注意到卢皎月怔愣的神情,周行训努力想要把神情放得缓和点,但是效果不佳,他眉宇间仍旧染着不自觉地焦躁:绝对有什么、就在刚才。

卢皎月觉得莫名,但还是回了句,“没什么。”

觉得这回答有点儿敷衍,看着周行训不大好的表情,她又补充,“我在想太子的事。既然立了太子,是不是该搬去东宫?但是这孩子却太年幼,让人担心。”

周行训略微拧了一下眉,他倒是看出来阿嫦很喜欢那个太子,但是他其实不太赞同这样:小孩子很容易夭折,而太子又处在那个位置上……

算了,他稍微看顾一下吧。

“让他去东宫吧,早点有自己的班底,对他只有好处。况且少府有人照看,不会委屈他的。”

到最后,选择放弃“皇子母亲”身份的,也只有那一个罢了。

周行训对此有所预料,倒也没有觉得多失望。

他顿了一下,又接着:“他是不是还没选伴读?我记得七哥家的三郎正好和他年岁仿佛,让他进宫来吧。”

这一句话几乎敲定了两个孩子的未来。

但是不得不说,让周重历的儿子给周玟当伴读,这是比立太子旨意更明确的态度。卢皎月没有拒绝的理由。

话题告一段落,但是周行训眉宇间的焦躁之色还未散去。

隔了好一会儿,都在殿内的烛火被吹熄,卢皎月都以为要睡了的时候,听到枕侧的人突然开口,“阿嫦,你会走吗?突然消失。”

卢皎月被问得一愣。

虽然不太明白周行训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问题,但还是很认真地给出了回答,“不会。”

虽然是和系统的交易,但是她接手了一个女孩子的生命,她会完完整整地走完这后半生的。

周行训舒了口气,“那就好。”

他轻轻拥住了身侧的人。

阿嫦像是月亮一样,好像人间的什么都不要,但是他想要。

他偏偏就想明月入怀。

阿嫦不肯为他落下来也没关系,他会跑过去的。

他跑过去、抱住阿嫦就好了。

*

征蜀的这一路大军平平稳稳。平稳地出征行军、平稳地攻取关隘占据城池,平稳地占据蜀都,最后平平稳稳地胜了。

周行训的点评是:“果然是七哥。”

一副非常提不起劲来的语气。

卢皎月:“……”

你可知点足吧。

而伐越的那一路虽然事故频出、把周行训气得头疼胃疼肝疼,但是最后居然还是赢了。

越朝的大将被皇帝猜忌,居然在国破将亡之际被越帝下旨夷了全族。

可以说,灭越这一仗里,越帝可比郭感玄居功至伟多了。

被灭了国的君主会被押送长安,有的会斩首示众、震天下以威,有的会封侯赏爵、谓之怀德。前者如楚国君主,后者如吴国国主钱荣。

周行训本来没打算留这个越朝皇帝的命的,但是他临时改主意了,非但叫人郭感玄把人送来长安,他还特别特别嘲讽地给对方的封号里加了一个“忠”。

卢皎月:“……”

他真的特别损!

第58章帝后58

周行训损是真的损,但是高兴也是真的高兴。

他实在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大半夜的带着卢皎月一起爬了房顶。后来看卢皎月困得受不了,这才把人送下去,自己在上面吹了一整晚上的风。

毫不意外地,他发烧了。

卢皎月:“……”

他小学生吗?!

无语归无语,但是还得把人叫起来喝药。

周行训迷迷糊糊地就着被塞到手里的药碗灌了半口,整张脸都皱起来,张嘴就想往外吐。

卢皎月早有准备地抵住了他的下颌:“不许吐!”

周行训发出点呜呜的抗议声,简直像是咽毒似的咽了一碗药,搞得卢皎月觉得自己像是什么给人灌药的恶毒嬷嬷。

限定版的周小可怜被塞了一颗蜜饯之后立刻满血复活了,脸上瞧着也没有什么睡意,而是有点高兴地看过来,“阿嫦,我刚才做了个梦!”

卢皎月看着他不自觉往上翘的唇角,“是美梦?”

周行训“嗯嗯”地点头。

卢皎月有点儿想笑:“你要是说郭将军攻下越都的捷报的话,那不是梦。”

周行训摇头:“不,不是那个。”

不等卢皎月再问,他已经飞快地开口,“我把月亮拐跑了。”

卢皎月:“……?”

好吧,果然是做梦。

瞧着这人烧得不太清醒还分外热衷分享的样子,卢皎月倒也照顾病号,耐下心来顺着他的话询问:“怎么拐走的?”

周行训作蹙眉回忆状,“是好多年前了。好像是史灿融刚刚篡梁立赵的时候,他召我和我爹入京。”

卢皎月听得一愣一愣的。

她本来以为周行训这梦是童话或者神话风,但是没想到居然是写实风,她还真有点好奇了。

不过她倒是先问了句,“你那会儿没来吧?”

赵帝这道征召这明显是不怀好意啊。

周行训摇摇头:“我倒是想去来着,我还没到过长安呢。但是跑到一半,我伪造回复的书信被我爹发现,他急派人去守出入关隘、把我给扣住了。”

卢皎月:“……”

你还真敢啊,胆子有够大的。而且伪造给皇帝的回信,周父有这么个儿子,真是福气。

周行训倒是很淡定,“其实没什么。史灿融确实有杀心,但我爹在魏州,我单独入京,他不敢动我。”

至于给皇帝的回信,那就更没什么了。同被征召的卢州节度使可是把赵帝臭骂了一顿,他的回信里还捧了一下这位新皇帝呢,史灿融该谢他的。

卢皎月:但是万一呢?

正常人都不会因为“想去长安看看”这种理由冒这么大的风险吧?

可周行训明显不属于“正常人”的范畴,卢皎月猜到了发展:“所以你在梦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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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得是多念念不忘,这么多年还能梦到。

周行训神采飞扬地点头,“对!”

……(梦境分割线)……

“过了十堰就出魏州地界了,少将军、咱们真的要去吗?”

周行训看见眼前已经有些生疏的面孔,愣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他才慢吞吞地问:“重信?”

周重信应声,又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了?少将军?”

周行训摇摇头。

他只是有一瞬间,看见一张染血的面孔,密密麻麻的箭矢穿透了躯体,人被生生扎成了刺猬。再一晃神,那画面便像是被抹掉一样消失在脑海中。

周行训也终于想起自己在干什么了,他特别肯定道:“去!我要去长安看看。”

赵帝篡梁后征召各地节度使入京,他爹拒了,但他想去长安。非常想去。于是就半夜翻书房偷改了他爹的回信,又点了人马趁夜跑了。

周行训带的人大半都以为他真的是“代父入京”,但周重信是知道内情的,不由一路惴惴、再三确认。但都走到这儿了,周重信再怎么惴惴不安,也只能接受现状。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感慨,“少将军怎么知道将军会派人在十堰关堵人?这可真是险了,要是赶得稍微慢一点儿,咱们这趟可就走不了了。”

周行训被问得又恍惚了一下。

怎么知道?似乎是“看”到的。看见了自己正被他爹的人堵在了十堰。

他只眨了一下眼,就飞快为此找到了理由,“那可是我爹。我能不知道他?”

肯定是太知道他爹了,才能看得这么清楚。

周重信“嚯”了声,调侃:“这还是父子连心。”

就是将军恐怕觉得,这心连得、怪扎人得慌。

周行训才不觉得有什么,还颇为得意地哼了两下。

再严防死守又怎么样?不还是被他跑出来了?

长安一行也确实如周行训预料的,并没有出什么事。

他爹手握兵马在魏州,赵帝非但不敢对他做什么、还得好吃好喝地招待起来。面圣之后的周行训却没急着走,而是颇为无所事事地在长安逛了数日。

逛得周重信都心里打鼓,“我说祖宗啊,你玩够了就得了,咱们也该回了。你难不成还真打算在长安住下啊?”

周行训下意识反驳:“我没玩!”

周重信:?

您这一副把长安逛得比鄢城还熟的架势说是“没玩”?这是“没玩遍”吧?

周重信还是没和周行训争辩这个,他把到嘴边的话咽下去,改口:“将军已经来信催了,咱们最晚明天一早,必须启程。我这儿提前告诉您了,您到时候可别怨我啊。”

信里的原话是‘把这小兔崽子给我绑回来’。

毕竟是少将军,绑是不可能一上来就绑。但是要是这位不配合,那他们也只能动手了。

周行训没看到信,但也不妨碍他猜到里头的内容,当即往一边撇了下嘴,“行了,我知道了。”

又摆着手赶人,“你先回去吧,我再逛逛,晚点回去。”

周重信:“……”

这人不是打算趁这个机会偷溜吧?

周重信最后还是把那冒头的疑虑压下去了。少将军闹腾归闹腾,但却知道轻重,不至于在这种大事上捅娄子。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不放心叮嘱一句,“你可一定回来啊。”

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当你是七哥啊!”

周重信:??!

哎!你给我站住!

回来说清楚,我跟那个周婆子哪儿像了?!

站住是不可能站住的,眼前人早就没影了。

*

周行训走在长安的街市上,看着周遭的人来人往,神情不自觉地焦躁。

他隐约记得,自己来长安、应当是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才对。

但是他想不起来了……

漫无目的脚步转入了一条巷中,这大约在长安城中也是富贵之地,青砖铺路、抬眼就是高大又阔气的门庭。

在这一众堂皇的门第中,一间府邸衰败得格外明显。

那并不是一种外形上的衰败,门口的石狮依旧威风凛凛,木质结构大门也坚固又宽阔,匾额更是簇新,但或许是因为一些角落里主人无心打扫积下的灰尘,或许是内里过分安静的气氛,也或许偶尔途径之人远远绕开、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整间府邸都透着一种由内而外的衰颓气。

周行训定定地看着匾额上的那个“卢”字,心底莫名地生出一个念头。

——他找到了!

……

一棵柿子树的树枝从街边探进了院子里,黄澄澄的果实还没到熟得透了的时候,但是摘下来放一段时间也能吃了。

院中的少女仰头看着树枝,露出点沉思的神色:所以怎么摘呢?让人帮忙找根长棍子、敲一敲?

正这么想着,却见那根树枝突然无风自晃了起来,并且晃动得越来越厉害。

终于有一枚果子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摇晃,从枝头坠.落下来,正沉思的少女下意识地伸手,那枚黄澄澄的果子正正落到了她的掌心。

她握了握这“从天而降的馈赠”,脸上切切实实露出点迷惑茫然的神色。

穿越的金手指?心想事成?

晃动的树枝发出点承重的吱呀声,院中的人下意识地抬头去看,就见高.耸的围墙上探出一个漆黑的头顶,赤红色的束发锦带随着主人的动作摇晃,一条束着护臂的手臂攀在了围墙上,手臂一撑,一张明亮张扬的少年面孔就映入了眼中。

四目相对,墙头上的人在些微的怔愣之后,露出了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少年眉间笑意朗朗,他扬着调子,声音清亮:“要同我回魏州吗?”

为什么一定要去长安?

我来寻她啊。

……

…………

卢皎月还准备听听周行训寻到底做了什么梦呢,却见对方沉思了半天,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阿嫦,你别答应。”

卢皎月懵:“答应什么?”

周行训:“去魏州。你不要跟他去。”

卢皎月:“啊?”

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扯上“魏州”了?“他”又是谁?

周行训的表情却很认真,“会很辛苦,也危险。”

这并非坦途,他一路走来也有许许多多的侥幸。身边的人一个个逝去,留下的越来越少,也有很多个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活到第二天的瞬间。

太辛苦也太危险。

他才不要阿嫦陪他吃这份苦。

“阿嫦就在长安等着我。”

“等一切终了,我会风风光光地来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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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皎月:“……?”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抬手去摸了摸周行训的额头。

——果然很烫。

烧傻了.jpg

第59章帝后59

周行训的身体不太好。

不,或许该说他身体素质好到过头,所以许多伤势都可以靠硬抗过去。所以等到巅峰期过去,大大小小的旧伤就开始犯,一到了换季就开始出各种小毛病。

当他再一次旧伤发作,卢皎月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在看见医官摇头的时候,她懵在原地愣了好久好久。

里面传来一点压抑的闷哼声,周行训处理这些伤势的时候一向不喜欢她在场,照顾他那点莫名其妙又幼稚的自尊心,卢皎月一般都是在门口等着。次数多其实也看到过,把生了炎症脓肉剜掉、留下血淋淋的创口。

卢皎月戳系统问过很多办法。

沸水消毒、蒸馏酒精、大蒜素……但是时代条件限制,没可能在这里弄出一间无菌的手术室。

安静过去了很久,卢皎月对时间的感知有点儿模糊。

但她觉得自己应该在原地站得挺久的了,脚有点儿发麻,往前走的时候还踉跄了一下,被人扶了一把才站稳。

卢皎月本来以为是望湖,但是回神之后却发现并不是。

是周玟,也就是太子。

毕竟不是亲生母子,周玟只扶了一把,就很守礼地松开,往侧边站了一步,低声提醒:“母后小心。”

卢皎月却愣了一下。

皇帝病重,确实该召太子前来。当年的幼小的孩子已经长成挺拔的青年,长成了能够接手这个国家的年纪。

她突然想起来,那已经快被她遗忘了的“剧情”。

一点冰凉的寒意从心底泛起来,卢皎月低低地问了一句,[系统,是到了……剧情结束吗?]

系统:[不是。]

在卢皎月想要松口气的时候,却听它接着:[原剧情结束的时间节点在四年前。]

卢皎月:[……]

她沉默了。

卢皎月在原地站的时间实在过于久了,久到旁边的太子都担忧地询问了一句,“母后?”

卢皎月勉强整理好了表情,对着周玟点了点头,“你先回去吧,我进去看看。”

周玟不太放心,但也没有拦着的理由,只能道:“儿这几日暂居含象殿,就在西侧,离得很近,母后有事遣人去知会我就是。”

卢皎月其实听不太进去什么,只胡乱点了点头,往内殿里进去了。

屋内的气味并不好闻,就算通风清理过了,也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和淡淡的腐脓气息,周行训躺在那里,背身朝里、装睡。

当然是“装睡”。

这人真睡着了可没这么老实。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幼稚?

卢皎月有点想笑,但笑了一声,发出来的却是类似抽泣的动静,鼻子也有点儿酸。

背身躺着的人下意识地想要翻过身来,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他翻了一半又僵硬地转回去,大声,“阿嫦你别哭,一点儿都不疼,别听他们瞎说!”

卢皎月用鼻音“嗯”了一声,又解释:“我没哭。”

她确实没哭,但是周行训那句“不疼”肯定是假的,就他刚才那么一点动作幅度,却折腾得头上的冷汗都渗出来了。

卢皎月想凑过去给他擦一擦,却被听到脚步声的周行训焦急地阻拦:“阿嫦你别过来!”

卢皎月一愣:“怎么了?”

周行训这是旧伤,又不是什么传染病,还不能接触的?

“我现在肯定特别憔悴、特别虚弱,一点都不英武了。阿嫦你别看。”

虚弱么……确实。

听他说话的动静其实都能听出来,他努力拉平语调,但字与字之间还是带着不连续的停顿,夹杂着一点抑制不住的沉重气喘。

但是这真心实意在忧心忡忡的语气……

卢皎月一时都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在关心这个?!

但是那点骤然腾起的情绪过去后,她到底还是闷着声应了下来,“好,我不看。”

一点衣料窸窣的动静,卢皎月在床边坐下了。

她确实没有去看,而是背着身朝外,却往后摸索着、轻轻覆住了床上人的手,低声问:“我在这里陪你坐一会儿,晚上的时候去外间休息?”

周行训有心想说‘阿嫦你回长乐宫歇着吧’,但是到底没能开得了口。

生命力流逝的感觉格外强烈,从未有过的虚弱他自己都能觉出来。

其实并没有人对他说什么、也没有人敢对他说什么,但是他就是知道了,也想要阿嫦陪着他走到最后。

都到了这会儿了,他胡闹一下、由着性子来也是可以的吧?

他闷闷地“嗯”了声,又补充,“外殿的那个榻太挤了,阿嫦你让他们把床搬过来。”

卢皎月:“好。”

*

虽然医官从一开始就摇了头,但周行训这次的伤情反反复复、坚持了许久。

他是个不爱吃苦却不怕吃苦的人,又干什么都要争一争,非得要与别人不同,连这种事上都不例外。

只是夜半时分,内殿偶尔传来的隐隐痛哼和不自抑的沉闷喘.息,让人不自觉地抓紧了被角。

有好几次,就连医官都以为他能挺过去了,但是终究还是再次发作。

所以当这一日,他精神好一点、甚至能主动坐起来的时候,伺候的人惯例以为是反复的一环,却听他吩咐,“叫太子和百官都过来一趟。”

刘通愣了一下,“噗通”一声跪下了,“陛下!”

泪这就要落下来。

但周行训一点儿没给人发挥的机会,连着声就催促:“快去。”

内侍抹着眼泪走了,内殿安静了一会儿,周行训对着外面轻轻开口,“阿嫦?”

卢皎月撩开了帘帐,缓步走近。

看着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周行训,她还是选择很轻地笑了一下,“不怕自己不英武了?”

“怕。但是想见见阿嫦。”

他这么说着,脸上露出点戚戚的神情,仿佛在说: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见不到阿嫦,我可真是太惨了。

卢皎月这次是真的笑了起来。

她坐过去,扶着人靠在自己身上,低着声道:“还是很英武的。”

确实又虚弱又憔悴,但是他有一双非常明亮的眼睛。

仿佛永远带着锐利的少年意气,即便这个时候也未沾染上沉沉暮色。

周行训不大信地哼,“阿嫦你也哄我了。”

“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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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皎月温声解释,“年初的时候,突厥不知从哪里听闻你病重的消息,来犯北境,耿将军说自己奉诏讨之。突厥单于知道你无恙,连忙退兵、还给了一大笔赔礼。要我把礼单念给你听吗?”

周行训摇摇头,嘴上却一点也不客气地损,“阿史那赤什那个怂包。”

卢皎月笑了一下,哄小孩似地夸他:“是你厉害。”

都这么多年了,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听这些。

但也确实值得夸耀。

那是一次次胜利铸就的荣光,只要他还活着、就无人敢来犯疆土。

周行训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嘚瑟,而是突然安静下来。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阿嫦更厉害。”

卢皎月:“嗯?”

周行训笑起来。

呼气刺激的虚弱的气管,让他呛咳了一下,卢皎月拍抚着帮忙顺着气,但周行训却像是说什么重大议题似的,语气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阿嫦最厉害了。”

他只是忽然想起来,好像是博州吧,应当是在博州。

某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看着身侧人难得灿烂的笑意,恍惚地想:输给阿嫦的话,输了也很高兴。

输了……

也确实很高兴。

月亮就在天上也很不错。

追了这么久、他肯定是离阿嫦最近的那一个!

想着,不由拉了拉身侧人的手,“阿嫦,你不要伤心。”

顿了一下,又有点私心作祟,飞快地改口,“可以伤心一点点。”

他拿着食指和拇指比划着,示意了一点点的距离。

人总是要死的。他这一生告别了太多太多的人,却没想到最后要阿嫦来告别他。

但逝去的人终究是逝去了,活着的还要继续。

所以只要伤心一点儿,就可以接着走下去了。

周行训还在纠结比划出来的距离大小,却注意到了身侧人的神情,不由一愣。

他还在比划的手指一点点蜷起,轻轻抬起了手,但还未触及那湿润眼角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的高声通禀,“太子率百官求见!”

被这动静惊醒,卢皎月飞快地擦了一把脸,转着头朝外。

周行训看着自己僵在半空的手指,脸色一下子臭了。

他小声:“叫他们在外面等着。”

卢皎月眼眶还有点红,但听了这话,还是忍不住低头瞪了他一眼。

又转了身,对外扬声,“进。”

太子带着百官,次第而入,场景显得肃穆又庄重。

然而周行训一点儿也不庄重,他不等人站定,就飞快吩咐,“朕去后,太子继位。刘通你去拿诏书,带人到宣政殿去宣。”

他赶人的语气毫不遮掩,殿内肃穆的气氛都滞了滞。

在百官终于想起了流程准备哭一哭的时候,刚有点啜泣的动静,就被周行训一句话噎了回去,“哭丧等朕死了再哭。”

这话可太重了,殿内一时鸦雀无声。

只能是太子硬着头皮上前,“父皇恕罪,诸臣也只是一时情难自抑。”

周行训不咸不淡地应了声,气氛还是有点儿僵。

还是卢皎月打圆场,“照陛下的意思,去宣政殿吧。”

这才传来齐声领命,“儿臣/臣遵旨。”

等人退去,刚才挤满了人的宫殿一下空荡了下去。

卢皎月看了眼周行训,低低叹了口气,“他们是真的伤心。”

贫微知遇之恩、多年照拂之意,周行训这人有点糟心,但确实是个好主上。她看见曹将军的眼睛都红了……

周行训:“我知道。”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就是不想在这个时候见到他们。

他手指勾了勾卢皎月的掌心,理直气壮又理所当然地,“我想要阿嫦陪着我。”

卢皎月:“……”

她最后还是低着声应了一句,“好。”

其实也并没有说什么,周行训再怎么强撑,也没什么力气了。

这人只是静静地靠在她的肩头。

周行训之前就喜欢往她肩膀上趴,卢皎月总是嫌弃重,但是这一次好像过于轻了,轻得好像随时会消失。

许久,耳边传来一声明显虚弱了许多的低唤,“阿嫦?”

卢皎月:“嗯?”

他轻声,“抱一抱我吧。”

话还没落下呢,他就被拥到了一个微带颤抖的怀抱里。

周行训愣神了良久,忍不住费力地往上扬了扬嘴角,露出点些微的弧度。

——最后的最后,月亮终于肯为他稍落了一点。

好像已经足够了。

并没有后悔过。

只是有点不甘心。

“如果……”

如果能早一点相遇的话,倘若再给他多一点时间,假使他更快意识到不同……

这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假设。

好像现在这样也很不错。

阿嫦不需要太难过,只要为他伤心一点,然后就可以接着过自己的日子。只很偶尔地想起他来,最好想到的都是高兴的事。

思绪至此,那点些微的不甘也变作了低笑的轻叹,“……很好啦。”

已经很好啦。

……

…………

“周……正、节?”

第60章帝后(完)

那道低声的呼唤终究没有得到回应,宫殿里一下子寂静下去,静得只剩下一个人的呼吸声。

宫人们早都被赶了出去,没人敢在这个时候轻易请入。

这安静的死寂维持了太久,久到一向不戳就不会主动出声的系统都担心了一下宿主的精神状态:宿主的情绪波动有点剧烈,说实话,它有点担心宿主封闭意识、对外部动静不予理会。

系统觉得自己得说点什么。

它搜索自己的数据库,找到一个通常能得到回应的问题,[你喜欢他吗?]

卢皎月沉默了一会儿。

少顷,她确实回应了,但却不是回答,而是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系统:[他爱你。]

这是稍微搜寻数据库对照就能得出的结论,系统培训经常会拿出类似的案例。这些年间,系统也自己私底下做了分析,对照过往数据和案例,得出一个很悲观的结论:宿主很大概率会为了另一半留在小世界中。

但出色的宿主不好找、第一次任务就能稳住一个反复崩溃小世界的宿主更难得,系统没法强制宿主选择,因此这些年一直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宿主那天突然想起来、提出解绑。

卢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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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顿了一下,道:[关于这个,我以为你们会更清楚。]

系统:[什么?]

人工智能并不擅长推演人类感情,要不然也不至于四处绑定宿主。它这会儿有点摸不准宿主的状态,不知道该用哪一套疏解情绪的方案。

卢皎月:[所谓爱情,不过是激素带来的一场盛大欺骗。]

系统:[……]

从系统的角度看,确实如此。

她很认真地陈述:[苯基乙胺让人兴奋,去甲肾上腺素带来心跳,多巴胺传递了亢奋和欢愉[1],于是人类在这些激素的作用下,产生了快乐、满足、安定等一系列正面的情绪,自信心也空前膨胀,会许下一些类似于海誓山盟的诺言……这并不是谎言,起码对于当事人来说,ta是真切地以为自己能做到的,并愿意为此做出保证。]

[但是这并没有用处。人体是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一切非正常的生理状态都会结束。或许几个月或许几年,超额分泌的激素终究会回落正常水平。这就是故事的终结、爱情魔法的消失。到了那个时候,激素控制下的一切行为、才会被当事人审慎又理智的重新考虑。]

她一直在等,等着那个时刻的来临。

——我永远相信这个人所做的一切都赤诚热烈发自本心,可却也无比确定他做不到。

[那并非有意的欺骗,而是一种……无可违逆的人类本能。]

系统有点麻。

它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宿主。

隐约觉得自己和宿主的角色有点颠倒,但是检测到宿主在情绪低潮期,它还是努力安慰,[但他确实为你遣散了后宫,再未纳任何新人。]

卢皎月这次沉默了更久一点。

等到再出声,却是直接将话说了出来。

“这根本……毫无意义。”

她声音放得很低又很慢,不知像是说服自己还是说服别人,空旷的宫殿里,只有低低的女声回荡。

“婚姻和爱情是没有任何必然联系的。”

“原始的母系社会中,并不存在婚姻的概念。当私有制产生,婚姻才作为一种经济契约诞生于世,而在农耕文明之下,体力占据了生产的绝大部分因素,于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男性占据主导的一夫多妻制的父权社会。当生产力发展,机器取代了重体力的劳动,女性的体力劣势被抹平,这才有了一夫一妻。”

“生产力的发展、所处时代的背景,个人的过往经历和思想追求,社会道德的规训……婚姻的忠贞和许多因素有关。”

“唯独、和注定短暂的爱情毫无关联。”

系统:[宿主……]

它不知道怎么劝了,好像这次的宿主有点过度冷静了。

殿内安静了一会儿,许久才再有声音响起。

“他好奇怪。”

“他太奇怪了!”

——周行训这个人、简直太奇怪了!

她说着指责的话语,却不自觉地收紧着环抱的手臂。一点细细的哽咽声夹杂在这控诉之中,不仔细听几乎察觉不到。

怀中的躯体渐渐失温。

卢皎月觉得冷。

太冷了,冷得她禁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突然开口:[我想去下个世界。]

系统意外:[但宿主之前说……]要留到这具身体的亡故。

卢皎月强行打断了系统的话:[我要去下个世界。]

因为很少用这种强硬的语气说话,她顿了一下,到底略有些僵硬地补充:[可以吗?]

系统:[可以。]

又问:[现在脱离吗?]

明明是自己提的要求,但被这么问后,卢皎月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系统善解人意:[宿主想离开的时候,通知我。]

只要没解绑,脱离时间对它没有影响。

卢皎月答应了一声。

这一坐就坐到月上中天。

长久地保持着一个姿.势,身体僵硬到麻木,也或许是冷得发木。被屏退了所有人的宫殿没有人来添炭盆,殿内的温度早就随着夜晚的来临降下来。在这种又僵又冷的环境中,似乎连精神也麻木了。

卢皎月:[……走吧。]

再留下来也没有什么意义。

*

公卿百官都在宣政殿等候。

太子早遣人去问过,回来的人却只是摇头,“回殿下,殿门紧闭,里面没什么动静,也没点灯。”

周玟愣了下,心中有所明悟。

他转向诸臣,半施了个礼,“劳诸公陪我候着了,待到天明、我去……看看。”也劝一劝。

众臣忙道“不敢”。

这会儿不合适闹出太大动静,但殿中也有不少到岁数的老臣,不知道遭不遭得住这冷夜。周玟到底吩咐下去,一人给一个手炉,再送点吃食过来。

有不少朝中地位尊崇的,是太子亲自送过去,比如杜广融,再比如少府监。

前者是学馆祭酒、天下寒门之师、德高望重;而后者,是太子的亲娘。

姜婍知道这场合不太合适,但到底叫了声“玟儿”,拉住了太子的手,低声嘱托,“帝后伉俪,殿下那里、你劝着点。”

周玟颔首:“儿知晓。”

*

晨光熹微,周玟叩响了后殿寝宫的门,但里面半晌都无回应。

周玟并不意外,道了句“儿臣失礼”,就推门进去了。

转了个拐角,饶是有心理准备,看见床榻旁相拥的二人,还是愣了下。

但他也很快回神,上前几步、俯身叩首,“母后节哀。”

榻侧的人并没有给他回应。

周玟沉默了一会儿,到底再拜了一遍,“若是父皇尚在,也不愿看母后哀恸至此,还请母后恕儿臣冒犯。”

他说着,起身上前,想要将人拉开,甚至都做好了强行制住人的准备。

但是碰到后,却是猛地抬手。

他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指.尖。

原地僵立良久,他才微颤着声唤了一句,“母后?”

抬起的手再度落下,一点点触上榻上人的脉搏。

一片死寂。

……

…………

己巳,帝后同崩。

合棺而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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