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姓林的,”见到了中衣,殷琬宁眼前一亮,自然而然伸手去,帮还□□着上身的陆子骥披好,“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仗势欺人、鱼肉百姓?”
他明显动作一顿:“姓林的?”
“没错,”心情大好又嫉恶如仇的少女,重重点了点头,“这个裕王世子林骅,还有周王林骥,都姓林,而且还是同辈,也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话音未落,心直口快的殷琬宁这才想起,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向眼前的男人透露过她千里迢迢逃婚去幽州的真实原因。
她的身份尴尬,这样直白辱骂林骥,确实不妥。而直到此刻,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这才匆匆忙忙找补:
“我,我也是——”
“所以,”却不想,这样的停顿,已经被他先一步抢白,“这就是你坚持要隐姓埋名、逃婚去到幽州的缘由?”
“什,什么缘由?”她只能索性装傻。
陆子骥却正色,喉头滚动,嗓音朗润:
“若是非要对比的话,周王林骥毕竟是先皇德宗血脉,从小生在长安、长于大明宫中。皇子的教养卓绝,与林骅这种生来就只为了作威作福、鱼肉百姓的藩王世子,根本就不一样。”
但殷琬宁心下越发抽紧,忽然黛眉紧蹙,捂住了他义正言辞的嘴,就连他说的那最后几个字,都尽数喷在了她湿湿软软的掌心。
“我不听,我不,”颇有点掩耳盗铃的少女只不住地摇头,“我不想听你讲他……骥哥哥,你今天为我受了伤,我应该向你道谢才对。”
被捂嘴的男人叹了口气,颇有些哭笑不得:
“是你先提起的周王……也就罢了,小没良心的,为了强行转换我们谈论的话题,这才想起来要谢谢我,嗯?”
被完完全全看穿心事的殷琬宁鹿眼一转,旋即主动环住了佯装愠怒的男人的脖子,垂眸说道:
“谢谢你,骥哥哥,真的谢谢你。是我一心只有采露,忽略了你,你可是身强体壮武艺超群百步穿杨飞檐走壁,以一敌百不在话下,却又一次在这么平平无奇的一场乱局中为小女子而折戟……”
“什么折戟?”听出了她话语里嘲讽的男人轻轻捏住她尖细的小下巴,迫使她必须看着自己,“怎么就折戟了?”
殷琬宁低低地笑,只能认真回视他波澜四起的眸子,任他看向自己时,那掩藏不住的汹涌:
“今天,骥哥哥做的那糖画,娇娇很满意,画得很好,糖也很甜。”
然而他并没有放开她,手上的力道反而加重了:“还有呢?”
“还有?”她眨了眨眼,连鸦羽长睫,都写着“想不明白”,问道:“还有什么呢?”
他不回答她,只将手从她的下巴处松开,按住她那并不安分的后脑勺,让她能够完完整整地、毫无保留地与他唇齿相依:
“以后,要是再有什么王公子张公子李公子的,无论他们是谁、什么身份、要送什么家传玉佩什么旷世奇珍给你,统统不准犹豫、看都不许看,只能头也不回走开,听到了没有?”
陆子骥的语气颇为凶悍,在被他彻底吻住之前,几乎呆住的殷琬宁,根本就不知道他所指的到底是什么。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13/23页)
直到他按住她的后脑勺,不断加深这个带了几分怨气和怒气的吻,沉浸在陆子骥那混合了药气、血腥气和他身上本就自带的松木竹柏气的殷琬宁,这才稳住了自己那摇摇晃晃的心潮,想起了在那个糖画摊前,那个她连名字都没记住的、要给她送玉的公子——
喔,那个人好像确实是姓王的。
过去,她只知道陆子骥喜欢她,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照顾她、纵容她各种无理的要求;
现在看来,他对她,可能,不仅仅是喜欢这么简单。
但是这深一步的,又会是什么呢?
涉世未深的殷琬宁,根本不知道。
就像是第二日、也就是七夕当天,他们也收到了消息,那平康郡主在汾河的画舫花宴照常举办一样,殷琬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要不要去凑这个热闹。
陆子骥先前的推测十分准确。
无论昨日那邹氏带人闹的事有没有闹大、最后有没有妥善解决,为了向整个晋州表明裕王的势力稳固、永远不会受到分毫的影响,这场最后在画舫上才彻底结束的花宴,不仅要继续办、还要办得比之前预计得还要盛大、还要隆重才对。
这一次,是杜尔姝出面,温言细语,劝殷琬宁好歹再去凑一次这个热闹:
“夜晚乘画舫游江,水清山碧,放灯祈福、乞巧许愿,一年一度的盛事,又为何不去看看?”
游江、放灯、乞巧,这些殷琬宁一听便心痒痒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轻易错过?
几乎是立刻,她便点头同意了。
这一次的热闹也要拉上采露一并,但陆子骥的态度却出乎了她的意料:
他只自言自己有更重要的事,画舫游江这样的浪漫,他便不去参与了。
当然,这个向来口是心非的人,顶着背上那并不算太深的伤口,依然郑重嘱咐了玩心大起的殷琬宁:千万千万不能离船舷太近,一定要注意安全。
对于陆子骥来说,更重要的事是什么?
殷琬宁才不想深究、也懒得理会,反正没了他在她身边,她与采露两个人,倒是更乐得自在。
林骥当然也并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自己暗地里吩咐了灰鹰,做的是什么事。
前世里的裕王林迈,曾经在卢龙节度使谈承烨突然起兵造./反之后,暗自勾结过河朔三镇其余的魏博和成德两个藩镇节度使,并在林骥东进出兵受挫时不念同为天家宗亲的关联,落井下石,致使林骥险些腹背受敌。
对这五毒俱全的蠹虫裕王父子,林骥从来是不加掩饰地深恶痛绝。
这一次,他也必须要先下手为强。
那位邹氏的可怜遭遇,又恰好为林骥送上了一个绝佳的契机。
倒卖私盐和私铁、私铸钱币、私开赌场妓./院、强抢民女致人死亡等等,裕王父子的罪行,罄竹难书。
而林骥吩咐灰鹰做的,是不留痕迹地保下邹氏,并安排邹氏假死、再暗中协助邹氏去往长安,蛰伏下来,等待时机,将裕王父子的所有罪证合并,最后狠狠告裕王一状,让他们得到作恶应有的下场。
到时候,裕王手下的那个聚宝赌坊欺凌殷琬宁的这笔账,也算是让他们彻彻底底还清了。
*
七夕当晚,当殷琬宁带着手伤初愈的莹雪、并着勉强同意前往的采露一并来到汾河畔的时候,天才刚刚擦黑。
昨晚的花宴桌椅已经全部撤走,只留下了点点尚未完全搬离的花束。
渡口上,停着几艘船型巨大、美轮美奂的三层画舫,碧瓦朱甍、雕梁画栋,比之陆地上的层楼叠榭,都丝毫不逊色。
而渡口之外的不远处,层层叠叠摆了好几排的香案,其上置有用通草、芝麻、米粒、色纸等不同材料制成的各种各样奇巧好玩的贡品,还有瓜果、鲜花、胭脂水粉、刺绣女红、小型鞋衣等等现成的贡品,琳琅满目,洋洋大观。
九州各地七夕乞巧的习俗并不相同,殷琬宁从小便一直都在长安,卫远岚和乔氏教留给她的乞巧方式,也不过是对月穿针、祭拜织女而已。
只等了片刻,很快,那渡口的画舫上便陆陆续续开始登船上人。画舫有三艘,居中的那艘规模最宏大、装潢最奢靡,想必也是裕王夫妇和平康郡主所乘的。
殷琬宁想到昨日和前日之事,下意识拉着采露避开。
等到那艘最大的画舫上满了人,缓缓启程之后,她才与采露、莹雪上了后面那艘相对小一些的。
那画舫掌舵启程之后,天也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今夜,只有一弯残月,环绕着星星点点,却也完完全全被这汾河之上的三艘画舫夺去了全部的瞩目。
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①。
殷琬宁所乘的画舫上,来来往往的女郎们全是她昨日并未见过的生面孔。而她们调笑和议论纷纷的,也无非都是昨日与那裕王世子林骅相关的、或远或近的荒唐事。
殷琬宁并不感兴趣,只与采露并坐在那三层画舫的顶层里早已摆好的茶桌之侧,品着滋味上乘的点心和好茶,看着眼前疾驰而过、陌生又静谧的江岸,好不惬意。
但,今日既是七夕,也自然有七夕的习俗。
这围坐在顶层的高门贵女们,各自也都带着听话懂事的婢女,结了彩线,无论相互之间是否认识,呼朋引伴,都招呼着一起来对月穿针斗巧,讨个头彩。
殷琬宁自忖,并不多擅长女红针黹,但是这样热热闹闹地乞巧祈福,也是她生平头一次。
透过顶层船舱华丽而繁复的窗牗,刚好可以看到天上莹白漏挂的残月,那七孔的长针如一道通往坦途秘境的桥,柔荑捏着彩线,从每一个通透的孔中灵巧地穿过,每一次过,殷琬宁便在心中默念一个愿望:
希望自己能平安到达幽州;
希望自己能顺利与生父谈承烨相认;
希望谈承烨不要责怪她任性逃婚之事,做她的保护伞,让她不用依照天子的赐婚嫁给周王林骥;
希望那些被裕王父子欺凌的百姓,都有好的收场;
希望裕王父子得到应有的惩罚;
希望采露能快乐起来,得到她真正想要得到的;
希望陆子骥……
嗯,没什么好希望陆子骥的,她的心里已经装了许许多多的人,并没有可以给他的位置。
只这么短短一刹那的错愕,原本还穿针领先的殷琬宁,便已经被其他的姑娘们迎头赶上。
听着耳边一阵阵的欢呼雀跃,殷琬宁收敛心神,小心把最后一个孔穿好,收回,打结。
只要她的心愿能够成真,这斗针的输赢,其实根本就不重要。
穿针乞巧结束,便是放河灯与孔明灯了。
一个是往水里,一个是往天上。
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的殷琬宁,当然是两个都不会愿意错过的。与采露一并从楼梯下到了底层的船舱,她看着江面上已经漂起来的几盏花灯,鹿眼里满满都是兴奋。
小小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14/23页)
花灯是用竹纸制成的。
竹纸层层叠叠,折成了莲花的形状,中间插好一截短短的蜡烛,烛火莹亮,花灯漂在这并不湍急的江面上,像是照亮前往了黑夜无边无际的深渊一般,听着耳边的涛涛江水,莫名多了几分渺小却又恢弘的力量。
这样瑰丽奇异的景致,殷琬宁自然是不能错过的。待燃亮了手中的花灯之后,她便趴在了半人高的船舷上,随着画舫在偶然的波涛处颠簸而精心一抛。
那花灯稳稳落在了水面上,似乎没发出一丁点的声音,只见它摇头摆尾,往黑暗的江心处去,向她不断炫耀着自己的前路康庄。
殷琬宁先是把下巴搭在双掌叠放之处,尔后又偏头,右耳贴住右臂,目光一直追随着那被她抛入水中、与她越来越远的花灯,看着它被江涛拍打,看着它走向它的归途,也看着它,突然被另一只无名的小舟绊住。
那只小舟的船头恣肆,滴滴答答的江水落在了花灯中心的明明灭灭的火烛之上,差一点,就要将其浇熄。
小舟上并没有燃灯,只有月光和这边画舫微微灯光映照的黑暗里,那撑着船桨的挺拔男子和站在船头、看不见面容的熟悉身形,影影绰绰。
画舫上的少女颇有些恼怒,再一次支起了螓首,恼怒那属于她的花灯,即将折在这一对主仆的小舟之下了。
陆子骥,你不是说好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么?
这样黑灯瞎火地跟着她们,难道,就是所谓更重要的事?
第47章汾河
在这样一个愉快而又充满着新奇经历的七夕夜,殷琬宁并不想被口是心非的陆子骥,破坏自己这来之不易的好心情。
因而,即使是看见了不远处小舟上的他和灰鹰,她也面不改色,完全视若无睹。
采露并没有凑热闹一并放花灯,只安安静静地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有了陆子骥和灰鹰这个小小的“插曲”,殷琬宁也暂时无暇去关切采露此时的所思所想,只一心要再回到顶层的船舱里,去放那可以上天的孔明灯。
而两人再次回来时,船舱里已经有几位女郎,或生或熟,一面看着自家的婢女熟练研墨,一面笑着讨论,到底要在孔明灯上写些什么,天上的牛郎织女才能收到。
工具都是现成的,空白的孔明灯也是一早便提前备好的。这一次,是莹雪第一次侍候殷琬宁书画,研墨的动作并不熟练,她们几人,自然也要比别家的进度要慢上不少。
殷琬宁捏着狼毫笔,眼见身旁的采露一直心不在焉,便问:
“采露,是已经在想,要在孔明灯上写些什么了?”
“这……”采露又愣了一下,才摇了摇头,小声回道:“我这也是第一次放孔明灯,而且,我只读过一点点书,哪里又比得上别人,出口成章……”
殷琬宁轻轻揉了揉采露的头发,用手中狼毫的另一头,点了点采露面前的那个孔明灯:
“那,卫姐姐可以越俎代庖,帮你写这盏灯吗?”
采露缓缓点头:“卫姐姐,你对我实在是……”
“说什么呢,”大约是猜到了采露可能又要提一些妄自菲薄、自暴自弃的话,殷琬宁先一步打断了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最重要的,是我们都能过得开心快乐,不是吗?我发现呀,你今晚,似乎也还没有笑过。”
采露一直紧抿着唇角,又呆愣了片刻,才回道:“有……吗?”
“你看,”殷琬宁笑得温柔和煦,“你一路哭丧着脸,若是这样写下的祝福,用孔明灯飞到天上去,恐怕天上的仙女天神们,都不会理睬你呢。”
采露则将头垂得更低:“是,是吗……”
“骗你的呢,”想不到也有她能骗人成功的一日,殷琬宁挤挤眼,“我信口胡诌,你也听进去了。你放心,只要诚心实意,天神都会收到的,也会实现你的愿望的。”
话音刚落,她的脑中忽然灵光一现,也不管这船舱里其他的女郎们都在讨论些什么,笔尖蘸墨,一手蝇头小楷,很快便在那用黄纸扎成的孔明灯上,洋洋洒洒写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个字完成,殷琬宁才提着这有她半人高的孔明灯灯罩最顶端,从头至尾,将她这几百字的祝词默默念了一遍。
莹雪看着殷琬宁颇为得意的神情,虽然不懂,也忍不住附和:
“姑娘的字这样好看,想必天神收到姑娘的祈福,也会最先满足姑娘的。”
“我从小读的书杂,自认为文章诗书都不入流,”心快飘起来的殷琬宁将笔放下,越看越觉得满意,“第一次一气呵成一篇,也算是虔诚了。至于采露的这一盏,我刚刚也想好了,不如就画一幅汾河山水上去,心诚则灵,采露你说……”
刚要转头,问问采露的意见如何,她的身后却是空空如也。
再一寻,却看见采露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船舱之外的船舷上,双眼直直望向了前方的黑暗,根本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采露,”殷琬宁想起了陆子骥对自己的嘱托,“外面风大,等我把你的孔明灯画好,我们再一起出去放,现在先回来,好不好?”
采露却充耳不闻。
江风吹拂,采露鬓边和后颈的青丝,缠缠绕绕地随着江风飘在了一处,她衣衫单薄,怆然独立,此时更像是一朵盛开在悬崖上、傲雪凌霜的寒梅——
而这朵寒梅,也似乎在此刻,终于听见了殷琬宁朝她说的话,只翩然回头,凄凄楚楚地看了殷琬宁一眼。
殷琬宁的心蓦地抽紧,一种不好的预感,突然在她的脑海里蹦开。
可是,她到底也是个手无寸铁的小姑娘,眼疾手快这一类的词汇,向来、一贯都不是用来形容她的——
在采露纵身往汾河水中跳下的一瞬,她也只堪堪抓住了采露的裙角。
但,这画舫顶层的船舷太矮,只堪堪不到殷琬宁的腰际。
因为太心急要抓住采露、抓住她如彩云般易逝的性命,心焦如焚的踊跃少女,全身的重量,几乎都压在了自己的手上。
因此,一心救人的她不但没拉住采露,连带着自己,也一并落入了汾河之中。
随着“噗通”“噗通”两声连续的落水声,莹雪的呼喊,也响彻了整个汾河水面:“采露姑娘!卫姑娘!快来人呐!有人落水了!”
画舫上很快传来了尖叫和骚乱,几盏已经先一步升空高飞的孔明灯,却根本照不到此时一片混乱的水面。
旋即,一直在画舫之后小舟上的林骥和灰鹰,立即便跳入了水中。
在这几个短短的瞬间里,殷琬宁想到了许多许多事。
在过去的短短十几年里,她与水最大的接触,不过是三尺的浴桶里,每晚的浸泡沉溺,即使偶尔翻起的波涛,也只是溅出桶外,洒了一地,然后再被前来收拾的婢仆们抱怨。
但汾河与浴桶,到底是两回事。
整个人砸进滔滔河水的时候,她曾短暂地痛了一下,紧接着便是那冰冷的河水汹涌,拼命地灌进了她的口鼻,彻底扰乱了她的呼吸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15/23页)
——她,她一定是快要死了,否则,怎么会在落水的几乎同时,听见身后那原本荒无人烟的河岸上,有烟花升天炸开的声音呢?
七夕佳节,缺月漏挂,明灯升天,江水涛涛。
再加上漫天的烟火。
原本,应该是多么壮观多么绮丽的景象呀。
可惜,她没有眼福,再也看不见了。
而她沉浸的水,与那烟花的火,又是多么对立的存在。
被河水包裹住的殷琬宁徒劳地扑腾,只为逃离绝望,那烟花盛开之处,应该是她的希望之所吧——
但是,她根本不识水性,在即将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只能无助地感受着自己的身体,在持续不断、无法遏制地不住往下坠落。
黑暗与冰凉,是深渊的同义词,今晚,她向天神祈求的愿望,到底是不能实现了。
是她的错。
是她不够虔诚。
是她太贪心。
那么,在结束匆忙而委屈的一生,走上黄泉之路、见到早早就在九泉之下等她的卫远岚和乔氏的时候,这两个最爱她的人,会不会怪她一厢情愿、怪她非要不顾一切去改变这可笑的命运呢?
她不知道,毕竟,她们已经将她留在人世、孤零零地生活许多年了。
她想要等等看。
此时,已经游到了殷琬宁身边的林骥,却是根本不可能等的。
今晚,七夕之夜,他原本是想给她一个惊喜,让她能夜游汾河的同时,多一重美好体验的。
画舫上可以放花灯与孔明灯,但是能在黑夜的天空中照亮世界、五彩斑斓炸开的,却只有那转瞬即逝的烟花。
在他仍然记忆犹新的前世里,他们也一起看过一场烟花。
那晚,同样也是一个七夕,沉肃端持的大明宫里,第一次为了这个节日而举办宫宴。
作为太后的殷琬宁,一直都兴致缺缺,除了强颜欢笑附和着那帮赴宴的群臣、听着他们无限吹捧林骥在掌权之后的无限功绩之外,她连多一口的珍馐美馔,都不想进。
宫宴结束时,天早已经黑透了。
大明宫的北侧有一座五层的高楼,顶上是一方巨大的天台,略含薄醉的摄政王,便不顾年青太后无言的抗议,执意带她上了楼。
已经与他夜夜相处了多日,她早已习惯了他的霸道和不讲情面,因而,在被他压在那天台上早已备好的软榻丝绒的暖垫上时,她只是紧闭着双眼,不回应他的任何一句逗弄。
服侍太后与周王殿下的宫人,早已对这两人的不./伦行为习以为常,因而在他们的身影双双落下之后,知情识趣的宫人们便早早退下了,方圆几十丈之内,就只有他们二人。
他熟练地将她的双腕合拢,举过头顶,压住,她的山峦会因为这样的动作而会聚,盈盈矗立。他用右耳贴住,她愈发慌乱的心跳极为动人,他忍不住,低声问她:
“大明宫百余年从未有过因为七夕而设的宫宴,今年本王却破了例,太后可知,是为了什么?”
被欺到头上的她仍旧紧紧闭着眼,咬牙,不让自己的颤抖早早暴露,溃不成军:
“周王殿下富有四海,大权独揽,九州四海、天下万民皆仰仗您的雨露恩泽,不过一场小小的破格的宫宴,您只要一开金口……”
他却因为她的嘲弄衔住了眼前的衣襟,狼一般的男人,无论在朝堂上宴会上多么衣冠楚楚、端肃庄敦,尖利的獠牙也不会放过任何一片阻他挥霍的衣料。
殷琬宁止不住地流泪。
林骥不管不顾,拉过她仍然在颤抖的小手,覆在了她自己的那颗红痣上,他的大掌覆住她的小手,说出口的话,每一个字,都想是一把能将她干净利落割开的刀子,决不浪费:
“听听,听听你的心,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你什么样子本王没有见过,现在本王特意带你来到这里,你又在装什么烈女贞妇?”
话音未落,他身后那深不见底的天空上,忽然绽放出了无数的烟花,五光十色、五彩斑斓,像是要照亮他们一般。
他们原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还有他。
但若一切都以谷欠望为注解、为发端,为遮天蔽日的隐匿在身份背后、用无穷禁忌的包裹住的绝望,那么她,从第一次遇见他开始,就不该被他救赎。
让她坠入深渊、万劫不复吧。
反正与现在,也没有任何区别。
“林骥,”她的泪水将眼前绚烂的烟花折射得更加炫目多姿,“我殷琬宁早就是你的人,任你放肆,任你胡来,你为何要这样……这样来羞辱我?”
那时的他,权势欺天、不可一世,根本无暇、也不屑于去思考这些深入骨髓的问题。
他只承认自己占有她为了谷欠,为了她那可怜的、从三岁起便成为她深深桎梏的命格,为了她皇嫂的身份,还有那隐藏在他心底最深处、绝对不可能透露给第二个人知晓的执念和心魔。
先前纵容着言语羞辱她的唇,在此刻放肆地深吻她。
就像从他得到她的第一天起那样,做得毫无保留,做得淋漓尽致。
反正,她永远都逃不出他的掌心,永远都会心甘情愿臣服他、做他的女人,无论是否名正言顺,无论是否光明正大。
他的女人,必须只属于他一人,不管他对她,到底只是疯狂的占有谷欠,还是比谷欠更浓厚的、不可控制的情。
可事实上是,无论前世还是今世,无论他是否承认,无论他与她并肩前行到了何处,他都从未真真正正、完完全全拥有过她。
她小小的心是自由而宽广的,但里面却从来没有属于他的、哪怕一点点的立锥之地。
一起看烟花的那日,他欺着她,她说的那句“我早就是你的人”,其实,才是最大的谎言和讽刺。
可以随心掌握江山和天下的男人,独独掌握不了她。
而重生时至今日、几次都差点失去她的林骥,在滚滚的汾河水里,终于把冰凉的她拥在怀里的时候,胸膛左边那跳动如雷的心,也一下一下,似针锥似刀刺,痛彻心扉,痛到他差一点乱了阵脚。
而这熟悉的、窒息的心痛之感,让他终于幡然醒悟、不再自欺欺人。
在前世的最后一段时光里,当他正与范英仪为了他的心魔而争执不休时,突然听闻她因为难产血崩身亡的林骥,也同样有这样销魂蚀骨的心痛。
那个时候,直到刚才,他都一直以为,他是恨她的。
恨她怀着他的骨肉仍然要不辞而别,恨她为了躲他不远千里从长安跑到了幽州,更恨她为了报私仇,将他们两人之间的事,变成了一朝与一镇之事,打破了天下微妙的平衡。
她恨他,他也恨她,这都是理所应当,是人之常情,是被皇权、人./伦和谷欠望裹挟之下,不断滋生蔓延、盛开了溃败了、汹涌了消弭了的,难以自持的纠缠。
可是,他若真恨她,又怎么会在发现自己重生之后,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加倍报复她,而是不顾危险和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16/23页)
他一直以来蛰伏的低调,也一定要名正言顺地求娶她、让她没有机会再像前世那样入宫、嫁给林驰,成为他的皇嫂?
他若真恨她,又怎么会在发现她与前世行迹不同、独自一人冒着重重困难也要躲开成为周王妃的时候,下意识在她面前完美伪装,只为了护她周全、让她安心上路?
林骥,在你做这些的时候,你可有想过为什么?
承认吧,你早已经将她视作了心里眼里身体里,生生世世的唯一。
不可替代的唯一。
不能失去的唯一。
你深深、深深地爱着她,从前世见到她的第一眼起便是如此,直至今日。
托着她越来越冰凉的身体,在终于浮出水面的时候,河岸边上,他专门为了她而燃放的烟火,正开得灿烂。
她刚刚,看见了吗?
“林骥……林骥……”
他听见怀里冰凉的人,在无意识地呢喃。
她竟叫着他的真名。
“嗯,我在,我一直都在的。”
林骥一面回应她,一面加快了速度,急急向河岸游去。
“我殷琬宁,这一生,到头,终究没有嫁给你……真好啊,我也算是,干干净净了。”
在无穷无尽的黑夜里,在涛涛的江浪声和簇簇的烟火声里,她最后的几个字,更加虚弱无力。
林骥的口中却突然涌上一片腥甜。
是血。
第48章急救
当林骥带着已经彻底昏厥的殷琬宁上岸的时候,灰鹰已经先将采露救了起来。
此时,灰鹰正冷静机敏地,在飞鹏点燃的火把之下,为采露做着溺水之后的急救。
而林骥口中,被殷琬宁最后的话语激到翻上喉头的急血,最终,也还是勉强被他自己给控住了。
保住心爱之人的性命要紧,至于她是不是到死都在恨他,只有等到两两坦诚的那日,他亲自问个清楚明白。
她若还要继续恨他,就千万千万要醒过来,醒过来了,才好再继续好好恨他。
他让她恨。
恨比爱长久而深刻。
灰鹰和飞鹏皆是训练有素,虽有男女大防,但这边的河岸四下无人,采露的性命也比清誉更加紧要。因而,他们两人也并没有因为旁的顾虑,而多耽误片刻的急救。
林骥接过了飞鹏递来的火把之后,再一探鼻息,殷琬宁的呼吸已经明显越来越微弱。
她的身体本就娇弱,乍一落水,根本经不起这样的磋磨。
他不能让她死,她必须要好好活着。
林骥颇通医理,强行按下心跳如雷和浑身的颤抖,他冷静了下来,此时为她做及时有效的急救,至关重要。
在快速清理了殷琬宁口中的杂物之后,他便将她反身置于自己曲膝的大腿上,让她的头朝下,使他按压她背部时那先前被她吸入腹中的江水能够顺利倒出。
做完,他又迅速将她平放,捏着她的口鼻,对她口对口呼吸,配合着有力而规律的双手按压,再探鼻息时,她已不像最初那样微弱。
但,她的手她的脸,都还是那样冰凉。
他依然随时都可能会失去她。
飞鹏是林骥早早交代在此处的。原本的安排是,飞鹏等到殷琬宁他们所乘的画舫行船至前方差不多的位置时,便依照他先前的吩咐,点燃烟花,给她一场美丽的惊喜。
却不想,就在飞鹏以为一切顺利、回身点燃烟花的同时,画舫上却突然出了这样大的变故。
林骥根本不知道、也无暇去思考那好好的画舫之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才会让殷琬宁和采露双双落水。
他只知道,眼下虽然是夏季,可江水刺骨冰凉,几人从江水中脱出后,在这夜间江风的吹拂之下,仍然能感到一丝寒冷。
何况是早已经失去了知觉的殷琬宁。
飞鹏备好的马车上有大氅,林骥和灰鹰分别抱着两个落水的女子上车后,为她们裹上大氅,林骥仍然能感受到怀中的殷琬宁,在隐隐地瑟瑟发抖。
“林骥……林骥……”
在焦急的回程时,意识早已混沌、早已含糊不清的殷琬宁,还在不断地喃喃自语。
只念着林骥的大名。
而在车内一并照顾着的飞鹏,在听清了未来周王妃的这番呢喃之后,看向自家主子的眼神,也多了几分同情和疑惑。
真是一对怨侣。
但,林骥再不多说一语,只将殷琬宁抱得更深、更紧,这样,她才不会被冷气入体,才能好好地继续活下去。
灰鹰驾着马车一路飞驰,回到谢宅后,林骥一路将殷琬宁抱回了厢房。紧随其后的灰鹰则抱着采露,只说两个姑娘在游船时落水了,让谢宅的人赶忙找大夫来看。
谢珣和杜尔姝只一头雾水,尤其是谢宅的主人谢珣,见到如此混乱不堪的场面,自然要找他的好友问个究竟。
但一心扑在殷琬宁的安危之上的林骥,哪里又有可能搭理此时谢珣的“无理取闹”?
倘若放在今日之前,他尚且有余暇耐心细致地回应谢珣的质问;但今日,当他反复忆起前世事、也终于明白自己对殷琬宁的心意之后,他的眼里,便再没有旁的。
殷琬宁落水,浑身湿透,需要婢女来为她擦身并换上干净的衣衫。她虽然是林骥的未婚妻、前世二人也早已有了夫妻之实,但此时的林骥,仍然不能留在房内。
不舍地退了出去,披上了大氅,林骥再次碰上了谢珣,也便终于想起前事,对他说,自己其实也对今晚画舫之上的事,一无所知。
此时的谢珣,也早已经恢复了冷静,那双桃花眼里写满了担忧和同情。
他拍了拍林骥还湿着的肩膀,颇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彻之,你不如先去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来,大夫应该即刻就到了,卫姑娘吉人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林骥凝着面色,默默摇了摇头。
谢珣只当他还在恼怒自己先前的关心则乱、口不择言,又软了几分语气:
“对不起彻之,是我起先实在太冲动了。尔姝说得对,我冷静下来也知道,如果今晚没有你们,恐怕采露的这条命,也根本救不回来。”
林骥却依旧眉头紧皱,始终不发一言。
恰好此时,灰鹰在他们身后的出现,旁边还并着谢珣的利仆谢秦和一名匆匆赶来的大夫。
将他们都引进去后,灰鹰才转身对林骥关切说道:
“主子,你背上还有昨日的新伤。为了救卫姑娘,你泡在河水里那么久,你要不要,也顺便让大夫看看?”
林骥还是摇了摇头,目光直直落在殷琬宁的房内:“我没事。”
他不可能有事的。
实在大不了,他那里还多的是灵药,背上的区区小伤,又哪里有她的性命安危重要。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17/23页)
几乎是与此同时,那在变故发生时还留在画舫上的莹雪,此时也被接了回来。
莹雪仍然惊魂未定着,对所有急于知晓事故缘由的众人,断断续续将今晚发生之事,如实告知。
拼拼凑凑,事情也大约有了全貌。
原来,是采露想不开,一心求死。殷琬宁关心则乱,奋力冲上前、想要拉住采露,却被顺势也一并带入了江水之中。
原本应该祈福乞巧、福泽万物的七夕,偏偏变成了这样。
*
剧变之后的殷琬宁,反复做着一场深深、长长的梦境。
梦里的她,只有小小的一点,被高大威猛的谈承烨抱在怀里——虽然,她其实从不知道谈承烨究竟长什么样,但她知道,这如珠如宝一般抱着她哄着她的俊朗男人,一定不是殷俊。
因为殷俊,永远只会忽略她做的好事,放大和痛斥她所犯下的错误,甚至将弟弟妹妹们的过错,无端扣在她的头上。
何谈这样如珠如宝地抱着她。
而卫远岚看他的眼神,则又是另一个明证——
在年幼的殷琬宁那为数不多的、卫远岚同殷俊共处的记忆中,卫远岚永远都冷冷淡淡,绝不会将目光停留在殷俊的身上,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温柔笑着对殷俊说:
“我们的娇娇粉雕玉琢,等你将来长大了,一定是个聪明又漂亮的小姑娘。到时候,大把的男儿上门求娶,可要把阿娘和我们娇娇给愁坏了,唔……要选谁好呢?”
三口之家,和和美美,谈承烨,卫远岚,卫郊。
要是从一开始便是这样,该有多好呢?
可牙牙学语的殷琬宁尚未来得及开口附和母亲对于未来的无限畅想,她眼前的人和事,就忽然换成了完全不同的另一个。
她长大了,和现实的自己一样,亭亭玉立,我见犹怜。
她被关在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牢里,阴森,黑暗,没有一丝太阳的光亮。而地牢里有满满的水,她的半条小腿都只能被迫浸在水里,黑水冰凉刺骨,她衣衫单薄,瑟瑟发抖。
“殷琬宁,”有人在牢外唤她,她实在是看不清面容,但知觉告诉她,这个人是林骥——
果然,那个人的下一句话,便立马十足映证了她的猜想:
“怎么样,本王为你准备的礼物,你还满意吗?”
她娇嫩的柔荑只好扒住那潮湿生霉的木杆,每一个触碰都令她作呕,可她不得不这样,继续对林骥咬牙切齿:
“林骥,你放我出去,你必须放我出去!”
但向来不可一世的摄政王,怎么可能放过到手的猎物?
只见他优哉游哉走到她的身前,粗粝的手指穿过地牢的幽暗阴森,穿过令她作呕的、潮湿生霉的木杆,毫不怜惜地攥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直视他模糊的面容:
“殷琬宁,你不是想跑吗,你还想跑去哪里?”
她力气小挣不开,腿下又是冰凉刺骨的水,让她牙齿打颤:
“就算,跑,跑到天涯海角,我,我也要跑,去到你再也找不到我,我的地方,不行吗?”
“喔——”林骥的拇指覆上她发抖的唇瓣,用力摩挲,像是在品咂着独属于他的旷世奇珍:
“你是我的女人,想跑,你又能跑到哪里去?没用的,没有用的,别再做这些无谓的挣扎了。无论你跑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把你关起来,就像现在这样,让你永远只属于我一个人——”
此时一个黑影突然闪过,按住殷琬宁唇瓣的手突然卸了力,林骥被那黑影掐住了脖子,生生逼退。
是陆子骥,他怎么会出现,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殷琬宁又惊又喜,眼见着陆子骥与那个她永远看不清面容的林骥迅速缠斗在了一起。
她早就知道,陆子骥的武艺高强,几乎可以算是顶尖的高手了,但没有想到的是,那林骥也毫不相让,即使最开始是被陆子骥偷袭而稍稍落了下风,但迅速调整过来,也能沉着冷静应战。
还在那地牢冰冷刺骨的水中泡着的殷琬宁,不自觉用手死死捂住嘴唇,捂住自己即将冲口而出的尖叫,影响到此时并不占优势的陆子骥。
而那两个身形极为相似的男人,赤手空拳也打得难分难解,第一次见到这样情景的少女屏住了呼吸,在心中不断默默祈祷。
不知不觉里,在她的梦里,第一次有了陆子骥的身影。
他奋不顾身,他鲜血直流,他披荆斩棘英雄救美,他是把她从恶魔林骥手中救出来的、同时怀抱大慈和大狠的天神
——但,天神最终失败了,天神打不过恶魔,就像死亡临近时,她什么也抓不住一样。
只有最后的赢家林骥,如狼一般看着她。
要加倍对她的惩罚。
惊醒过来的时候,殷琬宁发现自己完完整整地躺在了谢宅里属于她的那间厢房之内,身上盖着蜀锦的衾被,干净,明朗,温暖,和梦中那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地牢,完完全全是相反的两个世界。
额上有一滴虚汗缓缓淌下,是为了她这次更加不着边际、不敢深想的噩梦——
思绪回笼,她才慢慢开始回想,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究竟在经历些什么。
七夕,汾河,画舫,花灯,
是一路沉默的采露突然纵身跳进了河里,她心急如焚,上去想要拉住她,却被她一并带进了滚滚的汾河水里
——喔,还有在彻底坠入河中前,在她眼角余光中看到的,那对面漆黑如洞的河岸上升起的,那五颜六色的烟花。
多么璀璨夺目,却又是转瞬即逝。
她现在能这般完好无缺地静静地躺着,那,采露呢?
恰在此时,莹雪打开了房门,见到殷琬宁正在准备下床,自然是欣喜不已:
“姑娘,姑娘你醒了!你醒了就好!”
殷琬宁下床的动作未停,继续急急穿鞋:
“是不是采露也被就起来了?她,她现在怎么样了?”
莹雪却面露愁色:
“姑娘,你对采露姑娘真是关怀备注,刚一醒来就说要去找她……不过,姑娘,要有心理准备。”
采露的床前,是神色疲惫的杜尔姝在守着,见到殷琬宁过去,也是喜不自胜:
“卫姑娘你醒了?可还觉得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殷琬宁轻轻摇了摇头,一心只在床榻上躺着的那个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的采露身上,小声问道:“杜娘子,采露她,怎么样了?”
杜尔姝微微垂头,一声长叹之后,才从袖笼里掏出了一个东西,递给了殷琬宁。
殷琬宁定睛一看,才发现那是自己第一次同采露说话时,采露手里正在绣的那个香囊。
墨绿色的香缎做底,绣的花纹,是一排高飞的鸿雁。
香囊已经绣成,里面却没有半点香料,只有一封信。
采露的字很是稚嫩,歪歪扭扭,看得出,写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18/23页)
的时分吃力。但看殷琬宁看完全信,心中萦绕的,就只有对采露的万分心疼和怜惜:
原来,采露自从亲眼目睹了母亲的跳楼身亡之后,便一直都不能安稳,浑浑噩噩,惶惶度日。被谢珣好心救下之后,她知道自己除了以身相许之外,并没有任何办法报答谢珣的恩情;而她本人,也确实在与谢珣的日常相处中,发现了自己对谢珣那不可遏制的爱慕。
但,越是这样,她越觉得自己这廉价的爱慕更加罪无可恕。谢珣与杜尔姝,名义上虽然不是夫妻,但却与寻常的夫妻无异。采露眼见着他们恩恩爱爱,便认为是自己的出现,成为了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一条刺。谢珣和杜尔姝对她越好,她就越是愧疚不已,觉得自己根本配不上、也对不起他们的好。
既然这样,她不忍心看着他们难受,反正她也本是一个该死之人,长痛不如短痛,不如早早了结罢了。
原来,采露早就有了从容赴死的心,否则在那日的乱局里,她就不会不顾殷琬宁的声声呼喊,一心要往刀剑上冲了。
殷琬宁悔愧不已。
是她一厢情愿,是她自作聪明。
她死死捏着信,如同捏着采露此时薄如蝉翼的生的希望那般,任凭脸上的滚滚热泪落下,仍是紧张朝着杜尔姝问道:
“大夫来看过了吗,大夫是怎么说的?我都能安然无恙,采露她,应该也能逢凶化吉吧?”
满眼都是疲惫的杜尔姝又是一声长叹:
“大夫说,该做的,我们都做了。采露究竟能不能活下去、醒过来,都要全靠她自己的求生意志……但,但我们后来找到了她的这封遗书,也知道也许这个对她来说……”
殷琬宁闻罢更是心乱如麻,在她有限的知识和回忆里不断翻找,努力为采露的性命出自己的一份力。
忽然,她的脑中灵光一现:
“我记得陆子骥他也颇通医理,他那里有许多的灵丹妙药,说不定,能将采露救活呢”
“灵丹妙药?”杜尔姝的神情微妙,“若是真有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陆公子第一个,就要用在你的身上,也不会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了。”
殷琬宁黛眉微蹙:“昏迷不醒?他怎么了?”
陆子骥身强体壮,就连蛇毒入体都不怕的他,怎么可能会昏迷不醒呢?
这个疑问令杜尔姝不解又惊异,不由扬高了声调:
“怎么,你还不知道么?那晚你与采露落水,是陆公子跳进河里,这才把你救起来的。之后,你昏迷不醒,他一直都在不眠不休地守着你。”
“但是,前几日,那几个被裕王世子林骅欺凌的邹氏带着人闹事的时候,他为了救你而被人砍伤的伤口,却因为泡在那浑浊的河水里面太久,感染溃烂了,现在也还高烧不止,一直昏迷不醒……我以为,你过来之前已经去看过他了,原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
一直到来到了陆子骥的床前,殷琬宁都还没从杜尔姝说的那番话里,完全回过神来。
救她……落水……再救她……溃烂……高烧……
他又一次自告奋勇地做了她的救命恩人。
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付出的代价,实在是要高得多得多。
值得吗?为了她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采露的那封信,不仅仅是宣告了采露一直以来那从未磨灭过的求死之心,更是狠狠打了自以为是的殷琬宁的脸。
或许,没有自己的那番“强求”,那番“逼迫”,采露不会这么早便心生了越陷越深、终于无法回头的绝望?
她是谁啊,她才是那个十恶不赦、万劫不复的罪人。
她是母亲卫远岚婚前与旁人私./通生下的孩子,生来便没有了父亲;
她是殷俊留在身边的累赘,什么都做不好、学不会,总不能讨人喜欢;
她是祖母乔氏千般万般都护不住的废人,蠢笨不堪,做事鲁莽,几次都差一点弄丢了乔氏留给她的遗物;
她是在前世里克死天子的妖女,是今生永远都无法摆脱林骥魔爪的逃妻,不仅自己受苦,还要连累陆子骥这个无辜之人,为了救她,性命危在旦夕……
她不值得的,她殷琬宁不值得的。
而一直守着自己主人的灰鹰见到了殷琬宁这样泪流满面地进来,单纯直爽的他一时错愕,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面前这梨花带雨的姑娘。
即使已经跟随着主子林骥走南闯北了很多年,也前后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许多事,灰鹰在七夕前夜,知晓了七夕当晚林骥要安排飞鹏在河岸上为王妃放烟花、自己还要悄悄跟在王妃她们的画舫之后时,他是根本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到这个地步的。
他的主子,几乎从来没有生过疾病。
大夫第一次来看病时,便说了王妃因为得到了及时的救助,基本没有什么大碍,平安醒来会是早晚的事;
但周王林骥依然没有放下心,一直穿着那身在浑浊不堪的河水里泡了许久的湿衣服,不眠不休、水米未进地守在王妃的身边,直到那背后完全没有做任何处理的伤口一点点溃烂、发炎,最后,一向活龙鲜健、如铜墙铁壁一般的他,终于不支倒地,昏迷不醒。
看到未来的王妃喁喁哭泣,灰鹰很想直接告诉她,殿下为了王妃做了许许多多的事,完全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安危。
他灰鹰是个小人,根本不清楚殿下与王妃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如果王妃一直记恨殿下,也请看在殿下一心一意为了王妃这一点上,原谅他,和他好好过,行不行?
可惜,这些话,灰鹰只能牢牢憋在心里,万万说不出口。
因为,就在林骥倒地不支、几乎昏迷的时候,他仍然撑着一口气,对灰鹰郑重嘱咐过:他的身份,无论如何,都不能告诉任何一个人。
所以,在那如浪潮一般翻涌的急切渐渐退去、彻底冷静下来之后,灰鹰只能忍痛,将早上大夫来看时说过的话,再同未来的王妃说一遍:
“卫姑娘莫要担心。大夫说了,虽然主子这伤口溃烂发炎,处理起来有些棘手,但,他现在正在发着的高热,也正是身强体壮之人面对伤口感染应有的表现。只要这阵高热过了,主子就会无碍。”
此时的殷琬宁,仍然在不断流着泪,无法分辨灰鹰究竟是在安慰她,才故意把陆子骥的病情说得这般轻巧,还是陆子骥真的并没什么大碍,用不了多久,就会醒来。
因为伤口在背上,又在溃烂发炎,此时的陆子骥正朝下躺着,背上的伤口处露在外面,是专门在薄被上掏了个大洞。
殷琬宁忍着害怕,用巾帕轻掩口鼻,凑近了细看。
那伤口处显然又经过了十分精心的处理。里里外外撒了一圈白色的药粉,上下皮肉红肿、沁出不少黄色脓液,而伤口里外的血红色深浅不一,光是这样看,已经使她的心头,一阵抽痛。
难以想象,他为了她忍受了多大的痛楚。
她再将目光移到了陆子骥正侧头枕着的面容之上。
因为发着高热,他本就白皙的脸,透着淡淡的粉色,但神态仍旧是沉着安静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19/23页)
,和他平日里,并没有什么两样。
不,还是不一样的。
如剑一般锋利的眉,此时是舒展的;
如潭一般深邃的眸子,此时是紧闭的;
如山峦一般高挺的鼻梁,在静静地沉睡;
薄唇不再开阖,那些从前欺她、逗她、哄她的话,都被他吞进了腹中,再也不发一语。
——“未经允许,睡主子的床,这也是你那殷府大小姐教你的?”
——“你如果不想断着腿回幽州老家,见你的父母亲人,现在就最好听话,乖一点。”
——“你最好不要骗我,否则,我会有无数种方式来惩罚你。”
——“你也知道危险的很,你不要命了吗?”
——“小娇娇,再说,我要亲你了。”
都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现在他不。
矜贵的公子就这样安静地睡着,谁知道他这一副睥睨天下举世无双的皮囊之下,到底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一颗令殷琬宁害怕、根本不敢窥伺深渊的心。
但心潮澎湃的少女还是忍不住伸手,想要去抚摸他微微颤动的长睫。
柔荑还未触碰,他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第49章推诿
殷琬宁着实吓了一跳。
就在刚刚,凝视着陆子骥的睡颜时,她仍然还在流着泪,而他却毫无预兆地睁开了眼眸,让她抖了抖,那最后的一颗眼泪,又刚好在他的眼前滑落。
像是偷偷查看被束之高阁的旷世奇珍又被逮住的少女,她本想要离他远一些,但他却哑着嗓子,只说了两个字:
“娇娇……”
她忍不住心软了。
殷琬宁身后的灰鹰和莹雪见状,自然是知情识趣,立刻退了出去,关上房门,再去向谢珣和杜尔姝报喜。
“你……是为我而哭的?”
因为人在趴着,手臂自然不能像其他姿态那般活动自如,陆子骥又是刚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眼里,也少了许多往日的那般凌厉和寒锋。
只见他缓缓将手臂移到了与肩膀平齐的位置,这样,他便能勉强握住殷琬宁那局促不安的小手。
尽管他一直都在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可他的那个问题,她却根本回答不了。
为了他而哭……
说是为了他,可她也为危在旦夕的采露和几乎万念俱灰的自己;
说不是为了他,可她又想起了两人从前相处的种种,眼见他为了自己沦落到了如此地步,又实在是觉得自己太过自私和残忍——
就这样想着,眼泪又滴了两颗,刚好落在了他还微微发烫的手背上。
“你醒了就好,”殷琬宁哽咽着,“醒了,我心中的愧疚,也就少了许多……”
陆子骥眸光一动:“只是愧疚?”
“当然,还有感激,我由衷的感激。”她依照着自己的心,说得真诚无比,“谢谢你,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是我一意孤行,是我非要自作多情,想着能改变采露,结果却弄巧成拙,害得她和你,都成了这样……”
“那封信,你也看过了?”他依旧没有移开视线。
“采露是钻了牛角尖,”殷琬宁缓缓点头,“她……她怎么能这么想呢?什么破坏了别人,什么不配活在世上……”
想到那字字锥心的信,想到七夕那晚在画舫的船舷上、江风吹拂下采露最后回头看向自己的眼神,想到采露此时躺在床上那毫无血色和生机的小脸,殷琬宁双手捂住了脸,泣不成声。
“娇娇,娇娇。”
林骥温柔地唤着殷琬宁的乳名,嗓音沙哑。
但她并没有止住哭泣,反而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那呜呜的连声,让林骥的心,也跟着越来越抽紧。
心上被她泪水浸湿的泥泞,一塌糊涂。
“我现在还在病着……”林骥艰难地用双掌平移,挪动自己的身体,想往床榻之外的殷琬宁那里靠过去。
但,他背上的伤口还十分严重,仅仅林骥这不顾一切的工作,牵连到了痛处,他不由发出了“嘶”的一声。
但他只顾着说:
“没有办法像从前那样亲你,哄你劝你,让你别再哭了。”
听到这一句心软的话时,他已经挪到了自己的身前,近在咫尺。
殷琬宁这才松开了脸,看着他的半个上身都探出了床榻,那身上原本好好地盖着的被衾,也因为他的动作而胡乱搭着。
此时,他的上身赤./裸,只有一只左手的手臂可以碰到她,他的伤处,也大约是真的很痛,他的剑眉紧锁着,可仍然是只顾着哄她……
他越是这样,殷琬宁便越觉得羞愧。
他是顶天立地的男儿,龙章凤姿,高洁出尘,倒了血霉遇到了她,还冒着身死抄家的极大风险,把她这个已经被当今天子下旨赐婚给了周王的中丞之女平安顺利送到幽州,还不断地满足着她许许多多无理而过分的要求。
可是,她却什么都回报不了他。
“对不起,对不起,”她仍然还在哭着,一抽一抽地说话,“是我太自私,永远都只想着自己……”
眼见他又要动作,她只能一面哭泣一面握住陆子骥裸,露的上臂,将他提起来,想要让他回到昏迷的时候,那相对舒适的姿势。
却不料,他实在是太沉,又一心只想止住她的哭泣,他的手捧住了她的脸,那微烫的手掌,将她冰凉又源源不断的泪水压下。
“采露的事,与你没有关系。”他一字一顿地说。
殷琬宁用自己的手掌覆住他的,想要把他扯开,让他老老实实躺回去:
“骥哥哥……你先趴好,好不好?”
但终归是徒劳的,他说:“你这个样子,我又怎么能安心?”
“可是……可是你若不能好起来,我只会更加内疚。”她重复着心底的话,丝毫没有察觉,这像是个死循环一般。
“我不要你的内疚。”他嗓音低哑。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她只顾着喃喃,“我这样的人,内疚感激,都是不值钱的,你不要也很正常。”
他却用他的拇指,按在了她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眶上,叹了口气,才道:
“你要我拿你怎么办?”
此时的殷琬宁却并没有因此动容,沉浸在她的世界和逻辑里,抽噎了一下,反手握住他的手腕:
“你……你先躺回去,好吗?我有事想要对你说。”
就在这番胡思乱想的当口,她悄悄做了一个决定。
但陆子骥仍旧没有松口的意思: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躺回去。”
她为难:“骥哥哥……”
“一直这样趴着,我的脖子有点疼,”他似乎终于想通,换了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20/23页)
个话题,“不如,你让我坐起来,我们好好说,行不行?”
平日里睡觉,她自己应该都是侧着蜷着或者平躺,起先她也忘记了问灰鹰,不知道陆子骥究竟高烧昏迷了多久,一直趴着、那样扭着脖子,应该确实是不太舒服的。
是她欠考虑了。
于是,心里加倍愧疚的少女便在厢房内重新找了几个软垫,用手掸去了那上面可能的灰尘,又拭了拭软度,这才先在陆子骥的床头,堆放在了一起。
他干净的中衣挂在了厢房内的木架上,殷琬宁又先拿了过来,在扶着他慢慢坐起来的时候,她仍然能感受到陆子骥身上,那并未减褪的伙热。
但此时的他,眼神十分清明澄澈,想到他颇通医理,殷琬宁便不再于此处纠结。
这是她第二次直面陆子骥赤,裸的躯体。
他露在外面的肌理和轮廓,都同他此时的面庞一样,原本是白皙的,却因为不断的高热,而泛着淡淡的红色。
从前他衣衫笔挺的时候,尽管从外面看,他的身形高大、身姿挺拔,但那衣衫之下的躯体,却是瘦不见骨、肌遒肉劲的。
殷琬宁不敢再多看了,“非礼勿视”这几个字,即使早已经心乱如麻,她依然要牢记于心。
将陆子骥扶坐好,为他披上备好的中衣,她顾及着他后背的伤口,小心问他:
“这样坐可行?若是会拉扯到你伤口的话……”
他只淡淡摇头:“我无事。”
殷琬宁坚持:“你虽然有着傲人的铜墙铁壁钢筋铁骨,可人到底是血肉之躯——”
“习武之人,”他打断了她,“伤筋动骨的事是常有的,我一直都有分寸,你不必多虑。”
“多虑?”她抓住了令她心寒的词语。
陆子骥在出口之时,也隐隐悔恨,急急弥补:
“只要是你的忧虑,那都是有用的,是我,是我高估了自己。”
她轻轻嗯了一声:“骥哥哥,谢谢你。”
“这话你已经说过好几次了,”他替她回忆,自己拉进距离,“你我之间,也不用这样谢来谢去的。”
“不,不是‘谢来谢去’,”殷琬宁却执着反驳,“从头到尾,我都并没有帮过你什么,反而一直在给你惹麻烦。说‘谢谢’的话,只有我谢你,你又哪里有需要谢我的时候?”
“娇娇。”他的声音又低沉了几分。
“嗯?”少女抬起了湿漉漉的眸子。
“你刚刚不是说,有事情要告诉我?”他替她重新捡起了话头。
“嗯,嗯。”她开始措辞,要从何说起。
“怎么不说了?”他问她。
“骥哥哥,”她的嗓音又软了一分,自己却不敢看他,只垂下了眼帘,“我,我的那枚玉佩,你能不能还给我?”
陆子骥登时皱起了眉头:“在我这里放着,不好吗?”
“在,在你醒之前,我认真想过了……”她越说,越是吞吞吐吐,“其实,这一路以来,包括,包括从我们在长安相遇开始,我知道的,你一直都在勉强。”
“勉强?”他重复着她的话,眉头锁得更深。
“嗯,”她重重地点头,这才重新与他四目相对,“你在长安,还有自己的事吧?在遇到我之前,也应该都还没有做完的吧?这一路以来,你也几次单独离开,我想,若是没有我的话,你肯定已经做成了好几件大事了……”
“所以呢?”三个字的深底,竟然隐隐透着试探。
“是我勉强了你,”她承认着自己的自私和错误,“勉强你送我到了这里,勉强你让我认识了东桓先生、杜娘子和采露,勉强你几次三番救我于危难……”
此时的陆子骥,那张泛红的俊脸已经越来越差,终于耐心耗尽,突然抬起了手臂,握住了她的后脑勺,让她被迫和自己靠近:
“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心绪如麻的少女根本不敢直视他,但因为这样近的距离,她再一次闻到了他身上那混合着药气、血腥气和他本来就自带着的松木气,气息缭绕,馥郁氤氲,就像也是在逼迫着她一般。
殷琬宁闭上了眼,这一次,再没有眼泪流出了。
既然,话已经到了嘴边,再去逃避也无甚作用,不如索性趁着现在把话说开,先不用去想可能的后果。
他又不会真的拿她怎么样。
“骥哥哥,”她的喉咙粘黏,和她现在的话语一样凝住,“你,你就送我到这里吧,余下,那些去幽州的路,我自己一个人走就行。”
她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话音刚落,那按住她后脑勺的力道加重,她被迫又距离这个芝兰玉树的男人那松柏一般的气息,又近了几分。
“你再说一遍?”
陆子骥的声音,和他摩挲她耳后的拇指一样粗粝。
“骥哥哥,”她忍不住哽咽,咽下了口中的津液,闭着眼睛,重复自己刚刚的话,“我,我真的不想再连累你了,你把我送到晋州,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什么叫连累?”他似乎在咬牙切齿。
“抗旨逃婚,抛家傍路,”她说的这些,没有半分夸大的意思,“若是被抓住,是要杀头的,可能,可能还会株连九族……”
“殷琬宁,”陆子骥怒极反笑,那张俊脸,第一次与“狰狞”这二字起了紧密的关联,“都到了这个时候,你现在才知道这些吗?”
“我知道我知道,”她这才睁开了眼,以为他误会了她的笨拙,急急为自己辩解,“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但除了这些,遥遥路途,本身就充满着危险和变数。即使没有被抓,我也很有可能会连累到你,骥哥哥,你是无辜的,是被我强行拖下水的……”
但这番辩解却是越描越黑,面前本就躁动不安的他突然倾身,咬住了她的耳垂。
殷琬宁一声尖叫,想要躲开,不料,他的伤口发炎着、身体也高热着却还是动作迅速,单手便能握住她的双腕,拉着她,不让她动。
之后,这个突然变得像狼一般的男人还咬住了她的耳垂狠狠一拉,继而松开,目光停驻,欣赏着他在她莹白圆润的耳垂上留下的齿印,如同旷世佳作。
“殷琬宁,”他仍停留在那处,话语间的热息喷在那齿印上,“还记得,你当初是怎么咬我的吗?”
她只能摇头,自己那时中了媚./药,怎么可能记得,可话到嘴边,那刚刚被他啃,咬的耳垂的下方、那连着的玉颈处,又传来了滚烫的湿意,是还对她敷衍的回答不满的他,在沿着那处一点一点向下吻去……
他的另一只手,也早已按住了她的香肩,不让她有分毫的动弹,而他身前原本被她拿来盖住的中衣,早已经因为他的这番动作而悄然滑落。
他赤,裸的月匈膛上青筋微微凸起,仿佛和现在的他一样,想用这样的方式,来展示自己的怒火冲天。
“连累?你知道什么叫连累吗?”
陆子骥霸道的吻最终停在了她颤抖的肩窝,尔后,他才终于又抬起了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21/23页)
来,与色厉内荏都算不上的她四目相对。
“我……”她哪里敢表达自己的抗议,只能嗫嚅着,“我也是为了你好。”
“那就让我来教教你,”他的话语如利刃一般锋利,“什么,才叫作连累。”
说完,陆子骥又俯下了身,就要朝着殷琬宁月匈前前的衣料而去。
殷琬宁此前也才昏迷了几日,醒来时,一心着急着看望采露,随手便拿了一件交领的上衫胡乱套着。
而此时,因为他先前的动作,她挣扎过,那交领早就混乱不堪,隐隐露出了其中的里衣。
她直往后躲,但双腕和肩膀都还在他的手里,又能躲到哪里去?只不过是徒劳挣扎罢了。
却不想,狼首在距离她那红痣之处不到一寸时,忽然停了下来。
她心下侥幸,以为他清醒了,不再要做这万劫不复之事。
却不想,他如狼啸一般的声音,猎猎传入了她的双耳:
“连累?我现在就可以要了你。”
“然后我们一起上官府报官,就说周王林骥那逃婚的王妃殷琬宁与商户陆子骥通./奸,证据确凿。”
“要死,我们就一起死,好不好?”
第50章逼迫
殷琬宁以为,自己的呼吸已经停止了。
在听到“林骥”“逃婚”“通./奸”等等刺耳字眼的时候,她那刚刚被陆子骥咬到的耳垂,霎时红得滴血。
短短时间内,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向来怯懦习惯逃避的少女,此时,更加不敢继续深想下去了。
如果说,现在这每一个毛孔都透着占有气息的陆子骥,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的话,
那么从前那个对她动不动搂搂抱抱、卿卿我我的陆子骥,就简直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
见识短浅如殷琬宁,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狼的样子。
就连生平里唯一一次进山,都是他带着她去的。
但,若要她用那贫瘠的想象力动起来、形容一下的话,那么书上写的那绿眸獠牙、油毛利爪的苍狼,一定就是陆子骥现在的模样。
趁着自己尚有一丝清明,她必须要制止他。
“骥哥哥,”她的目光落在了眼前他颇为凌乱的发髻之上,“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话一出口,觉得自己像含着又甜又涩糊糖的少女发现还带了哭腔,双眼也涩涩的。
“我怎么对你了?”他反问她。
“我,我不过是在为你着想、减轻你的负担,”她努力把思绪从头梳理,找寻着自己的支撑,“你又为何突然变了一个人?”
陆子骥却嗤笑一声,在她的交领开处,又落下了一个轻巧的吻。
殷琬宁浑身战栗。
“怎么就变了一个人?”那糊糖现在又含在了他的嘴里,“这样?”
“我,我不知道……”她呜咽着。
那些逾矩的动作和过火的语言,她又怎么能说得出口?
而她面前的男人仿佛听不懂她的抗拒,那只原本紧握她肩膀的手,忽然停在了那刚刚被他吻过的交领之下、她的里衣边缘。
并未触碰,却像火一样炽热。
“还是——这样?”
他故意问她,像是料定了她的反应一般,嗓音郁郁沉沉。
是啊,他此刻说得很对,他说得对极了,他要想得到她,她根本反抗不了什么。
只要他现在攥住那里衣的边缘,轻轻向下一拉,她便会再无颜见人……
身处绝境,她最后一次再挣扎一次:“骥哥哥——”
“其实你这里的这颗红痣,我早就看过了。”却不料被他抢白。
徒劳自救的殷琬宁登时愣住,浑身僵硬,血气上涌,又仿佛有一道惊雷,将她原地劈成了两半。
“什,什么?”她颤抖着问他,一定要问清楚。
“你以为,”他却一面说,一面将手松开了,还细致而体贴地为她整理着早已凌乱不堪的交领,“是我把你从河水里救出来的,为了让你能够活下来,我可是做了许许多多事。”
自从落水之后,自己几乎立刻便失去了知觉,最后到底是谁救她的、怎么救的,殷琬宁一概不知。
但,陆子骥这个如此笃定的语气,让她从僵硬又慢慢回温的身体,再一次遍体生寒。
“小娇娇,”大约是看到了她霎时变了的脸色,他又一次握住了她的下巴,抬起来,话语流利:
“你不是从前最爱看话本子么?你可知道为什么,那些话本子里写的,闺阁小姐们若与男子一同落了水,下场,就只能是嫁给对方么?”
“我,我不知道……”她张着鹿眼,期期艾艾。
这话不假,她确实不知道,从前,她也确实十分好奇过。
只可惜,没有人能解答她的这个疑问。
“因为,”陆子骥又突然放开了那另一只攥着她双腕的手,放到了她的月要间,隔着衣料摩挲,“在水里湿透的人,和没穿衣,服并没有两样。”
什么……竟然,竟然是这样?
那,他救了她,岂不是也……
殷琬宁本就粉扑扑的小脸霎时通红,像一颗鲜艳欲滴又熟透的苹果。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对溺水之人的急救,需要好多好多步骤。”
此时的她浑身再次陷入了僵硬,即使没有他的钳制,也根本就如被施了蛊下了咒,动弹不得。
“这里,”他的拇指停留在她紧绷的唇角,“我要嘴对着嘴,朝里面吹气。”
“这里,”他的掌心贴在她的小月复,“我要用膝盖顶住,往上推,才能让你腹中的河水吐出来。”
“还有这里,”他的掌心又向上来到了她红痣的位置,“给你吹气之后,我要反复按压,才能保证那些气进入了你的身体,让你的小命,不被阎王爷收走。”
说完,他的掌却没有移开,即使隔着几层衣料,殷琬宁仍能感受到那张着一层薄茧的掌心,炽热的余温。
“我,我……”她仓皇地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是那些在她脑海里胡乱游移的话,到了嘴边,就像那晚被浑浊的浪花一股一股拍散的气泡,词不成词,句不成句。
她应该恨她的。无论她是不是周王林骥的未婚妻,作为一个尚未定亲、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与外男这样超越界限地亲密接触,他已经是玷污了她的清白。
可是,她又怎么能恨他呢?如果没有他,她早就死了很多回了。
“不错,我是很卑鄙,是很无耻。”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却放在了她的后背,与他前面覆住她红痣的那只手,一前一后,像是在按压一块薄薄的巨石,又或者是一块正在缓缓融化的,傲寒的坚冰。
她的身体就像是一块即将融化的坚冰,水一般流淌。
她因而无端想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22/23页)
起了从前在话本子里读过的一些江湖故事。那些武艺高强的江湖侠客们内力深厚,若他们在意之人受了内伤、亟需诊治,他们便能通过手掌,将内力传输给他们。
而陆子骥也是这样武艺高强的人,虽然他现在自己也正受着伤,但……
他会不会也这样对她呢?
殷琬宁又一次浑身战栗。
面前的男人大权在握,仍在不停口出狂言:
“当初在灵济寺,那个无耻狂徒阎京,曾经想要借你身上的印记来污蔑你。现在,我也在做着和他同样的事,只要我想,我随时都可以。”
原来,“无耻”和“卑鄙”是指这个。
“不,骥哥哥,你不会的。”
她逃不掉,只下意识否定他。
“我会,我做得出来,”可他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回给她,“我什么都做得出来,你不是不想连累我吗?嗯?”
殷琬宁摇头:“不不,这不一样。”
可他的下一句,却反手给她扣了一顶巨大的恶毒的帽子:
“殷琬宁,你同样也是个无耻之人。”
她呆呆凝住。
他嗓音低哑,继续宣布着她的罪行:
“你从一开始就在扮可怜利用我的同情心——”
“不,我没有。”这一次,终于轮到她来抢白。
他却不恼,只靠近她,那只按在她后背的大掌上移,再一次按住了她惶恐的后脑勺,逼迫她与自己呼吸相闻。
“你有,你很有,”他不急不躁,仿佛她的罪行真如他所说那般罄竹难书:
“说什么自己被殷府大小姐逼着男扮女装和她一并玩乐,说什么好不容易偷跑出来,若是把你再送回殷府,腿都会被管家打断。”
殷琬宁痛苦地闭上了眼,尽管她知道他有些话明明是在胡编乱造,可她的唇齿发冷舌头打结,反驳的言语卡在了喉咙里,只能咕噜咕噜,再被她生生吞回去。
“喔,这些都还没有结束,”他明明举重若轻,说来的话却似夏日午后突然而至的暴雨,一颗一颗敲打着危如累卵的土地,一丝一毫都没有放过的意思:
“在你女扮男装被我识破之后,你还仍然坚持着说自己是被拐到了长安,甚至在你的真实身份实在藏不住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的?嗯?”
“你说你就要得寸进尺,就要我将你平安送到幽州,说你一介孤女如何胆大妄为,平生所求,唯有这一件事情而已。你还主动献吻,要巩固我们之间本来就脆弱的关系——殷琬宁,你还敢不敢摸着你的良心,说你不是个无耻之人,说你没有在利用我的同情心?”
桩桩件件,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被说透的少女,小脸也彻底红透了。
“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陆子骥仍旧在步步紧逼,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你利用我完了,就要把我一脚踢开,你还说,你不是无耻?”
殷琬宁只能期期艾艾解释:
“我,我明明是为了你好……”
什么叫达到了目的,什么又叫无耻利用?
她若真像他说的那般无耻,势必要等到他平安将她送到幽州、她顺利与生父谈承烨相认之后,然后再向谈承烨夸大他对她的无礼和轻薄,让谈承烨肆意惩罚他,最好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是,她明明没有。
他又为什么要这样羞辱她?
“殷琬宁,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他又连名带姓唤她,咬牙切齿,根本不似君子的做派,“你以为,我是谁?我可以随意任你踢开?你若是敢,刚刚我说的那些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节,我现在也可以做给你看。”
什么,什么话?
呆滞的少女突然头皮一紧,就连十指指尖,都隐隐透着酥麻。
“骥哥哥……骥哥哥……”
到了紧张的时候,她只会不断唤他。
她知道他喜欢她,也喜欢听她这么唤他。
娇娇软软柔柔嫩嫩,说不定,他会改变主意,放过她?
谁料,他却依然没有丁点改变的意思,拉着她还在发麻的手指,放在了他仍然赤,裸的月匈月堂上。
那里的肌理细腻光滑,不似他的掌心那般粗糙厚重。
“求我,”他的嗓音也是粗糙厚重的,“求我继续带你去幽州。”
他的不可理喻,让她只能凭借本能,低低唤着那三个字:“骥哥哥……”
他却只再将她的手背压紧,逼她紧贴他的心跳:
“感受到了吗?若你不求我,等会儿,它会跳得更快,更狠。”
深受威胁的少女只想抽回自己的手,但总是徒劳,反被他紧紧按住。
他这样地步步紧逼,她再一次忍不住,泪如雨下。
她已经哭得太累太累了。
她不过是想了一个让他们两个人都好的办法,仅此而已,他为什么非要这样?
这世上,又哪有逼着别人求他的?
“我之,之所以逃婚,”红肿的双眼再一次哭得梨花带雨,已经有了微微的痛意,她保持着一贯地断断续续说话,“就是因为,我知道周王林骥会强迫我,他衣冠楚楚禽兽不如——”
“所以呢?”他咬牙切齿地抢白。
殷琬宁心如刀割:“若,若你也像他一样,会不顾人./伦,逼迫我去做我不愿意做的事,那你和他,又有什么两样呢?”
此刻的她像是跌落在无底深渊的野兔,横冲直撞,找不到任何上岸的方法,只剩下了筋疲力竭。
而居高临下、手握缰绳的他,却因为她这句实在是逼不得已的真话,松开了绳索,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往下放:
“你是说,周王林骥,他不顾人./伦,曾经逼迫你做了不愿意做的事?”
死死抓住缰绳的绝望少女依然在流着泪,不语,只当是默认。
而在殷琬宁看不见的地方,林骥也在迟疑。
这个向来高高在上、目无下尘的天潢贵胄,在最如水月镜花的情爱面前,不得不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被抽空了理智和无懈可击的自尊。
只是,他尚还可以仗着自己体力的优势和诡辩的技巧,逼着他心爱的女人,做出那些勉强顺他心意的选择。
但任凭他心无旁骛、手段通天,他也根本不可能完全控制,她说出口的话语。
是,若真的细究起来,上一世的自己,确实做过那些事。
可是今生已经重来了,他明明已经回到了他与她相识的一年多之前。
对前世事,她到底知道多少?又怎么会知道的?
而那些他一直逃避的、明明事实胜于雄辩的问题,也终于在他不停地逼迫她之后,即将迎来独属于他的答案。
他不敢说爱她,甚至连承认自己就是林骥的勇气也没有。
活了两世,这么长的时间,林骥第一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娇弄心房(重生)》 40-50(第23/23页)
深刻而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原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想到这里,那些因为她突然说要抛下他离开的恼怒早已被他抛在了脑后,他现在只念着那些刨根问底的话,根本收不住,迫不及待地冲口而出
——
他问她:“你见过他了?他到底都对你做过些什么?可以,可以告诉我吗?”
【浏丨览丨器丨搜丨索:哇丨叽丨文丨学,y.f.w.a.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