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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 苏幕幕 42864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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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直到两日后,施菀才听闻韦超死了。

消息是从陆家下人口中听说的,但陆家的下人也说不清楚具体原因,据说是韦超外出替母亲寻药,深夜摔倒在路边晕了过去,最后冻死了。

这说法疑点重重,一来韦超并不像孝顺的人,二来就算寻药,也不至于深夜出门,三来他出门去身边总得带几个随从,竟然就让他摔一跤冻死在外面,实在是匪夷所思。

但韦家人自己这样说,也没人会去追究,施菀虽疑惑,却也觉得大约是天道轮回,他遭了报应吧。

淑妃娘娘的事上,陆璘倒说对了,没多久,淑妃娘娘又派人来召她进宫。

这次倒不是淑妃有什么不适,而是拿了张方子出来,说是宫女献上的美容养颜方,淑妃信不过,让她看看这方子有没有问题。

施菀看了看,回道:“方子倒没什么问题,大约是从名方《玉红膏》演变而来,能润肤养颜,只是里面放了足量的阿胶和白蜜,娘娘原本就在喝补气血的药膏,再将这药方喝下去,恐怕会比现在丰腴。”

“意思是会长胖?”淑妃惊道:“那便不要了,自产下皇子,我这腰本就粗了!”

施菀轻笑道:“娘娘如今姿态窈窕,骨肉均匀,恰是正好,若不想再丰腴,将阿胶减至适量,白蜜除去就好了,这方子倒真是好方。”

“算了,还是不喝了。”淑妃无奈道,又摸了摸自己的腰。

施菀没见过淑妃以前的样子,但一般生完孩子是会胖一些,便安慰道:“养颜方还是可以喝的,娘娘不必太过忧心,待气血补上来,再恢复一段时间,人自然就轻盈如初了。”

“那怎么可以快一些恢复呢?”淑妃问。

施菀想了想:“娘娘如果有空,可以每日练几曲舞,娘娘身份尊贵,不用劳作,但久坐也伤身,偶尔练练舞,对身体有益,也会日渐轻盈的。”

淑妃笑道:“你这话说的在理,我还听说胖了容易得消渴病,改日让人来教教我。”

“娘娘身形曼妙,离那消渴病还远得很。”施菀说。

宫女拿来了纸笔,施菀将之前的美容方重新写了一遍,只略改动了药材份量,再交与宫女。

淑妃问她:“前几日听人说,陆子微陆大人在去年的时候,差点就和安宁郡侯家的六姑娘说定了亲事,后面却又没成,听说是陆大人不同意,这次好像也是陆大人去外地接的你,我原本觉得你们是不是会复和,可上次你又说会回家乡。”

施菀立刻道:“娘娘误会了,我与陆大人早已没有关系,绝不会复和。”

“那当初你们是为什么而和离的?”淑妃又问。

施菀回答:“他们家是高门,我不过一个乡下丫头,还是孤女,不和离才是稀奇吧。”

话说到这里,却见淑妃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坐着,脸上露出几分落寞。

施菀这才想起陆璘说过淑妃出身不好,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上前去跪下道:“娘娘恕罪,当初和离更多是因为陆大人不喜欢民女,民女绝没有其他意思,娘娘风姿绰约,秀外慧中,是以皇上宠爱娘娘,如珠似宝,娘娘与皇上必定长长久久,永结连理。”

淑妃道:“你起来,我不会因这个生气。”

施菀这才松一口气,坐了回去。

淑妃说道:“外面许多人说皇上的不是,说我的不是,他们是真觉得皇上糊涂,觉得我不配,但我知道你说这话只是怅然,是辛酸。

“谁愿意放着好好的路不走,要去做一个和离的女人,还不是因为别无选择。有时我怜惜你,有时我又羡慕你。不管怎样,你如今不用仰人鼻息、担惊受怕了,没人会在后面议论你出身低微,不配如今的身份。”

施菀道:“娘娘何等尊贵,无论容貌气度或是天命都是独一无二,怎能与民女这个普通人相比。”

淑妃:“但人心是相通的啊,我和你一样是贫民出身、是孤女,甚至比你还差一些,我是个寡妇。进王府时要被人说道,做王府侧妃时要被人说道,封淑妃时也要被人说道……没有娘家,没有依靠,只有皇上的宠爱,但皇上身边又有多少年轻貌美的女子?我陪在皇上身边整整四年才得这个皇子,从前那些时光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不知是替淑妃心酸,还是也想到了自己,施菀湿了眼眶,忍不住拉了淑妃的手道:“娘娘,一切都过去了,如今娘娘有了皇子,便什么都不怕了。娘娘又是盛宠,以后还会有许多的皇子、公主,以及还有皇上……这些都是娘娘的家人,是娘娘的依靠。”

淑妃脸上露了一抹笑,朝她点点头:“待你从歧黄班学成了,可以考个太医,虽不进宫做太医,但我让皇上给你发个特制的太医局令牌,这样你拿回家乡去行医,便算太医局出来的人,也是个金字招牌,以后凭医术多赚些钱也是好的。”

施菀明白这是淑妃对她惺惺相惜,心中感动,再次跪地拜谢。

没几日,是腊月二十四,过小年。

这一日京中人祭百神、祭社,歧黄班也放了假,施菀在家休息。

没想到下午时,宫中竟来了人,说是有宫中娘娘的赏,让施菀接令。

不只是施菀,陆家其他人也立刻到了前院接令,原来是淑妃娘娘感念施菀医术精湛,特在小年时节赏宫廷御酒两坛,祈福果子糕点数盘,及猪头肉一只。

都是小年时祭灶的东西,并不值钱,但宫中娘娘所赐,却是意义非凡,连大少夫人萧惠贞都多看了她几眼。

施菀明白,淑妃娘娘今日此举,就是故意的。

故意当着陆家的面,故意送这些表示亲厚的东西,就是为了给她撑撑脸面。

虽说她现在不需要了,也并不想和陆家比个什么,但还是感谢淑妃此举。

她接了赏,与陆夫人说自己住在陆家,这些东西后面也带不走,就让陆家分了好了。

陆夫人倒很热情,收了这些,当日就让人分了。

当日晚上,却发生了一件事:乔姨娘胎停了。

乔芝在找施菀诊过脉后不久就怀孕了,到现在正好两个多月,当夜乔芝房里的丫鬟来找施菀,说是有见红,施菀听说此事,披了衣服便出门去看,到乔芝房中替她诊过脉,确定是胎停。

乔芝脸色煞白,抓了她手急问:“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施菀摇头道:“胎停的原因有很多,也许是胎儿一开始就不好,活不过十月怀胎;也许是身体出了问题……”

“那会不会是被人下药?或是吃错了东西?”乔芝立刻问。

施菀为难道:“这个……也有可能,但胎停的原因就是有很——”

没等她说完,乔芝就跑了出去。

“我知道是她,就是她!”

“她不会让我好,不会让我平安生下孩子!”

“什么贤惠,什么宽厚,全是她装的!”

乔芝疯了一样跑出去,施菀与丫鬟们急忙追出去,她却已经不管不顾,大冬天只着单衣往萧惠贞房中而去。

“完了,这可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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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办,赶紧都去追!”丫鬟们念着,急忙提了灯笼去追。

施菀想起来乔芝是穿着里屋的单衣出去的,连忙回屋拿了一件她的斗篷也跟了过去。

路上黑,她走得慢,等到时,乔芝已在萧惠贞院中哭骂。

“萧惠贞,你好毒的心,竟朝孩子下手,你怎么不把我一同毒死算了!”

“我从不敢惹你,也不敢争宠,可你就是容不下我!”

“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也有孩子,你就不怕你那一双儿女遭报应!”

……

乔芝还要冲进屋中去,却被后面追上来的丫鬟拦住了,萧惠贞此时也从房中出来,站在门槛上盯着她道:“你胡说些什么,这样出来,叫什么样子!”

“我没胡说,我孩子没了,定是你害的!”

萧惠贞一愣,立刻道:“我都没碰过你,你何出此言!”

乔芝一边哭一边骂:“你是没碰我,可你给我安排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陈妈妈,是你的眼线,一个文心,是你找来刻薄讽刺我的,还有个锦心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表面假仁假义,却故意不让我怀孕,现在我怀孕了,你就下这样的毒手,萧惠贞,我咒你不得好死,咒你那儿女也和我孩儿一样,咒你再给夫君收十个八个偏房,气死你!”

萧惠贞身边的妈妈走下来,一巴掌挥在乔芝脸上,将她半边脸打得通红,随后厉声道:“都死哪里去了,快将姨娘带走!”

丫鬟们连忙去拉人,乔芝却还在挣扎,还在对萧惠贞痛骂,这时焦妈妈从院外进来,问一声:“这儿是怎么了?”

萧惠贞连忙下来,同焦妈妈道:“惭愧,竟惊扰了妈妈,乔姨娘似乎是胎儿出了什么问题,受了刺激,跑到这儿来大喊,得赶紧让大夫瞧瞧。”

乔芝也听到了这话,立刻道:“你想说我疯了,我才没疯,你害了我的孩子,害了我的孩子!焦妈妈……我孩子没了,就是她害的……”

乔芝这样哭喊,恐怕传到左邻右舍去,焦妈妈立刻道:“有什么事,夫人自会查明,也会给你作主,此时大喊大叫对你也没好处!”说着吩咐丫鬟:“快将姨娘带回去休息!”

听了焦妈妈这话,乔芝暂且被安抚住了,只是哭,不再叫喊,丫鬟也赶紧拉了她往院外而去,后面的施菀这时道:“等一等,姨娘穿得单薄,先披上这个。”

说着将手上斗篷给乔芝披上,替她系上系带。

乔芝拉着她哭道:“施大夫,你要替我作证,一定要替我作证,是她害的我……”

施菀没回话,乔芝被丫鬟和妈妈带走了,焦妈妈却还在,萧惠贞身边的丫鬟碧桃过来朝施菀道:“施大夫,你在陆家,我们好好招待你,你竟屡次在乔姨娘面前挑拨,污蔑我家少夫人,你是安的什么心?”

施菀一怔,竟没想到这丫鬟会这样来质问自己,随后道:“我来陆家,是你们陆家人重金求我来治病的,若你们不要大夫,结钱我走人便是。

“另外我没有在你们家姨娘面前挑拨,只是她来找我看诊,我告诉她不怀孕是因为同房日子不对,今夜也只是告诉她,胎停的原因有很多,或是先天不良,或是吃错食物或药,并没有说别的。”

碧桃一时语拙,随后很快道:“你看诊本就应该多想想再说,你这样说,不是存心让她误会吗?”

陆璘这时正好走到院外,便站在门口道:“施大夫是我请来给母亲看病的大夫,也由得你来质问?我倒意外,大夫只是实言相告,乔姨娘却为什么要怀疑到你们,你们又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只站在门口,没看向嫂子,但这一声“你们”却分明是指着萧惠贞的鼻子在骂,萧惠贞急了,立刻道:“碧桃,住嘴!”

焦妈妈也说道:“大少夫人先回去休息吧,这事待我去禀明夫人再说。”

说完,转向施菀:“施大夫,实在抱歉,下人口不择言,委屈大夫了,老身代她赔不是。天不早了,今夜的事打扰到大夫,大夫先回去休息吧。”

施菀回道:“乔姨娘找我看诊的经过,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乔姨娘会怀疑他人、会来质问,也是我没预料到的,我无心引起贵府纷争,今日这通质问也让我意外与委屈,如今夫人病也大致都好了,再悉心调理便是,我便不在府上叨扰了,之前说好的医药费,稍后就有劳陆大人给我结清吧。”说完,朝焦妈妈点点头,转身朝院外而去。

第112章

“施大夫——”陆璘唤了一声,施菀却没听,径直往外而去,陆璘连忙追上。

“今夜的事,我会让母亲处置,也会让那丫鬟和大嫂亲自向你道歉,你别生气。”追到院中,他朝她解释道。

施菀没回话,仍往前走,他又追了几步,脚程快地拦到了她身前:“菀菀你别走,是她们对你不敬,你要如何求公道都可以,求你别走。”

施菀看向他:“陆大人,我不需要什么公道,我又不在这里过。此事之后,我留在这里必然不舒心,不走,难道要加入你们的家务官司吗?”

那对她除了无尽的议论与烦恼,又有什么?

陆璘不说话了,没再拦她,让她去往沉香院。

他唤来不远处一个丫鬟道:“去替施大夫掌着灯。”

那丫鬟去了,他站立片刻,回了清舒阁。

待施菀与拿着包裹出来,沉香院的丫鬟已等在外面,连声留她道:“施大夫,别生气,都是下人们不懂事,夫人一定会重罚的,大夫别和她们一般见识。”

“是啊施大夫,都半夜了,又是这么冷的天。”

施菀回答:“不管怎么样,我确实已不必守在夫人身边了,还住在这里不合适。”

丫鬟道:“合适合适,怎么不合适?夫人的命是您救的,如今还喝着汤药调理着,哪能没有您在旁边看着?这马上就要过年了,说好了要在陆家过的。”

施菀不回话了,只往前走,丫鬟将她拉住:“大夫您可行行好,别走,焦妈妈去叫夫人了,夫人正起身呢,今晚的事夫人那里自有评判。”

“松手,放她走。”面前传来一道声音。

丫鬟抬头,见到陆璘。

“二公子……”

“你们退下,这里交给我。”陆璘道。

丫鬟再不敢说其它,道了声“是”,低头便退下了。

陆璘走上前来,将两张交子交给她:“本来有现银,但怕你拿着不方便,这交子是汇通钱庄的,到了江陵府可以兑换,更方便一些。”

施菀将交子收下,陆璘又道:“我让人备了车马,送你们出去,今晚先住客栈怎么样?就去禄安客栈,在虹桥附近,客栈干净,也稳妥一些。”

施菀看向他,竟不知说什么,最后接受了他的安排:“好。”

陆璘于是带着两人出去,送她们上了马车,自己骑着马领她们一路到禄安客栈门前。

能将铺面开在虹桥上,本就是数一数二的大东家,这禄安客栈更是气派,这么繁华的地段,它有八间大的门面。

待施菀与枇杷下了马车,陆璘便到了柜台前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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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恭敬道:“一间上房是998文钱,押金是二两。”

陆璘已经将钱拿出来,施菀却先他一步将三两银子放在了柜台上。

陆璘看她一会儿,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将钱收了回去。

掌柜的收了钱,拿了钥匙让店小二带几人上去。

上楼时,陆璘和施菀解释道:“你们是住店,所以只给你们订了一间房,让你们有个照应,里面床很大,也有榻,倒不会挤。热水、吃食,随时都有,有需要就叫店小二。”

施菀点点头,面前店小二已开了门锁

“二位小娘子等等,小的去里面点灯。”说着店小二进去了,不一会儿便将屋内一座八盏连枝铜灯点了起来,八只蜡烛顿时将屋内照得明晃晃的,这还不算,他又到里面一点,点燃了另两只罩灯。

里面陈设也是奢华,竟不比陆府差,枇杷惊呆了,心想难怪要998文钱,这屋内陈设也是真好。

“好了,二娘小娘子可以进去了,稍候小的给二位上茶来,要什么叫一声就行。”小二说着麻利地离开了,施菀看向陆璘:“谢过陆大人,陆大夫先回去吧。”

“你们早些休息,明日我让马车来门前接你去国子监。”

“不必了,我知道马车档口在哪里,去那里找车夫就行。”施菀说。

陆璘便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施菀与枇杷进屋去了,关上门。

陆璘看看眼前的门,颓然下楼去,到柜台前拿出一锭三十两的银子来。

“记在那两位娘子的账上,她们住一天便扣一天,若不住了,就将钱退给她们。”

“好好好,郎君等着,我给郎君开收据。”说着掌柜的便填好了账单和收据,将单子交给他。

陆璘接了收据,又拿出二两银子来交给他:“这是给你的,不必入账,替我照看着两位娘子,不可怠慢,更不可让她们遇到危险。”

掌柜大喜,连忙道:“郎君放心,二位娘子必定在这儿住得欢喜舒适,一根头发丝儿都不会少。”

“有劳掌柜。”陆璘这才离开客栈。

陆府中,萧惠贞在陆夫人面前又是哭诉又是自证,半夜才离去。

而后又有丫鬟来禀报,施菀连夜走了。

陆夫人气得连声咳嗽起来。

她大病初愈,身体本就虚,容易犯病,今日似乎又有些风寒的症状。

焦妈妈连忙端了润喉茶来给她,一边看她喝着,一边劝慰道:“夫人别太着急了,这都是急不来的事。”

陆夫人叹声道:“这一桩桩都算什么,让人知道可怎么笑话咱们家……”

“大少夫人应该没那样的胆,施大夫那里也说了,胎停说不定就是孩子本来就不好,这样的事,我以前也听说过。”焦妈妈说。

陆夫人回答:“就算这件事是死无对证,但她安排日子是巧合谁也不信,她安排过去的下人,当眼线的当眼线,刁钻的刁钻,自然要惹得那乔芝怀疑,弄到乔芝跑到她屋前破口大骂的地步,便是大大的不该。”

焦妈妈一时无话。

“弄出这么大的事,这家暂时是不能让她当了。”陆夫人说。

焦妈妈问:“可夫人的身子是再操心不得了,这能怎么办?”

“又能怎么办,只能让老三媳妇顶上了,那也是个不省事的,这时候想必已经沾沾自喜,等着这边的消息了。”

焦妈妈又是无话。

之前大少夫人怀孕、生产,便让三少夫人代管着内院,闹出了不少事,那是个性格泼辣霸道又眼皮子浅的人,比大少夫人一半都比不了,如今若是顶上,实在让人不乐观。

“说到底,老大媳妇做事还是出挑的,就是心差了些,老三媳妇就算当家,也是当不长久的。”陆夫人说。

这的确是两难,焦妈妈不由道:“若是二公子的亲事定了就好了,以二公子的人品,什么样的好媳妇找不到。”

陆夫人不由想起了施菀。

自她病后,全由施菀一人替她诊治到现在,从除脓到上药到针灸推拿,话不多,做事却认真、细致,每每看见,总让她想起很久以前,这姑娘就这么在自己身旁陪着自己,那个时候她最看不上这个儿媳,可回想起来,她却没做过一件让她生气的事。

今日乔芝胎停,便疯了一样闹到了萧惠贞面前,传得满府的人都知道了,而当初施菀为老二打掉那个孩子,却是沉默的,忍耐的。

哪个女人不珍视自己的孩子,那是自己的血脉,是夫家的认同,是自己的未来,是一切的希望。乔芝要发疯,其实施菀在心里也要发疯吧,只是她没发疯,选择了和离。

但这么多年后,她还愿意来给自己看病,三个儿媳里,她大概是心地最好的那个。

如果她没走,自己对她稍加教导,说不定她做当家人不比老大媳妇差。

陆夫人又叹息一声,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头疼,明日让施大夫……”话说到一半,她停住了。

本想说让施大夫给扎个针,却想起她已经搬出去了。

“这子微,也不知他怎么想的,怎么会让施菀走,等他回来,我要让他好好说说这事。”

焦妈妈劝:“夫人还是早些睡吧,这些事都明日再说。”

陆夫人拖着身子去躺下了,但想必今夜这觉是睡不安稳的。

隔日一早,陆庸先到了陆夫人房中。

昨夜的事他也听到了动静,早上便听说乔姨娘胎停了,又扯到大儿媳,所以来问问。

陆夫人将事情告诉他,道歉道:“是我的错,让这后院里闹出这么大的事。”说着哭起来。

陆庸拍着她背道:“你这几个月都在病中,哪能管得了这么多。这后面打算怎么做?”

陆夫人道:“胎停的事,我还是相信老大媳妇的,应该不是人为;昨夜乔芝不对,但她也没了孩子,要再惩处,人只怕要真疯了,就安抚安抚,让她好好休息吧。只是老大媳妇也确实动了许多手脚,她手上的事,暂且让老三媳妇代管。”

“老三媳妇,那行吗?”显然陆庸也对田绯雯没信心,陆夫人无奈:“没办法,我在旁边看着吧,每到这时便想,要是子微这孩子把婚事定了就好了,也不知哪家姑娘才入得了他的眼。”

陆庸哼了哼:“你还没看出来?”

陆夫人:“什么?”

“将军的女儿又如何,郡王的女儿又如何,他只想娶施大夫。”

陆夫人自然看出陆璘对施菀不同,却疑惑:“但施大夫不是要回安陆的吗?”

“所以他和你说,真想要孙子,他去过继一个,你当他是玩笑?他什么时候开过玩笑?”

陆夫人惊了,怔怔看向陆庸。

继而她想到了郡王府那桩被推掉的婚事,又想到前不久萧惠贞说的那桩婚事,全都是因陆璘不同意,而且是没有丝毫转圜余地。

知道两家有意议亲,他不只在家里说不愿意,还跑到郡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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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世交的家里说自己无心成亲,这分明是让人家去传话,最后郡王府果真就不理这茬了。

陆夫人问:“你的意思,他是非她不娶?”

陆庸道:“他同我这样说过。”

“这孩子怎么能这样,好端端的,怎么就……我替他操的心还不够多么?”陆夫人说着又有些咳,陆庸拍着她背,劝道:“他是这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拗不过他,只能顺了他。”

陆夫人看向陆庸,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她心里有些乱,不知怎么决定。

陆庸还要去办公,待陆庸离开,直到傍晚陆璘从外面回来,陆夫人便早早将他叫到了沉香院。

“今日一早让人去请回施菀,她拒绝了,你怎么就放她走了,这传出去叫别人怎么说我们,又让宫里的淑妃娘娘怎么想我们?还道是我们忘恩负义,大老远将她请来,非得过年前将人赶出去!”陆夫人道。

陆璘坐在她下首,回答:“她不愿住在陆家,自然只能放她走。”

“只是丫鬟口不择言,昨夜就罚了。”陆夫人说。

陆璘看向她:“丫鬟会那么说,不过是主子平日的想法,丫鬟是替主子出气而已;主子是陆家的人,自然代表着陆家,陆家这样说她,她为什么要留在陆家?”

第113章

陆夫人没话了,半晌才道:“你大嫂这次确实做得不对,不知怎么就如此糊涂。”

“她大概不是糊涂,是习惯了。”陆璘道:“如果是外面的大夫,以大嫂的待客之道绝不会那样去怪罪,但那人是施菀,在当下,在那个事件里,她不由自主将施菀当成了曾经的弟妹,所以才有那样的怀疑和诘问。”

这意思便是说,从前萧惠贞就不将施菀看在眼里。

陆夫人默然不语,隔了一会儿,问:“眼下你看,怎么才能将她再请回来?”

陆璘问答:“母亲可以去请,但我想她不会回来。”

陆夫人好一阵沉默,“你父亲和我说,让我顺了你。你是真的非她不娶?开年你就三十整了,再捱下去你侄女绵儿都要出阁了。”

陆璘不出声。

陆夫人道:“若你实在是认定了她,再要娶她进门,我也不是一定反对,我与你父亲都老了,也没有精力和你犟了。”

陆璘看向她:“母亲,不是我想不想娶她,也不是您同不同意,而是她不会进我们家门,她……不可能再嫁我。”

“她是带着怨呢,主要是怨我吧。”陆夫人无奈道。

“又岂只是一个‘怨’字能说清。”陆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母亲身体还未痊愈,还是少烦忧吧,最后几天,工部有许多账务要忙,我在假前就不回来了。”

“你要住在值房去?那怎么住得了?”陆夫人惊。

“没什么住不了的,母亲早些休息,我先回去了。”陆璘说着离开了。

陆夫人看着他远去,突然觉得,如果没有妻儿,他是不是从此一心政务,动不动就不回来了?

下午枇杷从外面回来,一副唉声叹气模样。

禄安客栈掌柜问:“小娘子怎么了?有不顺心的事?”

枇杷走到柜台前:“这京城的房子,怎么都是一年起租,还那么贵,今日找了好几个牙人,都说至少半年。”

掌柜的问:“这么说小娘子是要租房,怎么,客栈住得不好么?”

枇杷瞪大眼睛:“998文一晚,我在这儿住得觉都睡不着!”

掌柜的笑起来:“一分钱一分货嘛,我们房里的茶水都是上好的龙井呢!”

“我们才没那个命,便宜的客栈吧,又鱼龙混杂的,不敢去住,住在这儿吧,一天一两,想起来就心肝儿疼。”枇杷说。

掌柜的想了想,“说起来,我有个好友,长年带着家小在京城做生意,儿子在老家订了亲,早半个月前婆娘和孩子都回去置办婚事了,他也这几日走,不知他那房子空出来多久,要是愿意租出来,倒也还能赚几个钱,兴许他愿意。”

“真的?”枇杷大喜,“那劳烦您替我去问问,他愿不愿意出租三个月,我们不到三个月就要走了。”

“这样吧,我到傍晚交班,待我交完班,帮你去问问。”掌柜的说。

枇杷连忙道:“好好好,多谢您!”

到第二天,那掌柜的一早就告诉枇杷,那好友正好要回去好几个月,愿意出租三个月,想要租的话,一个月二两银子,并二两银子的押金。只是他明日便要动身回老家,如果决定了,就赶紧,今日就交钱。”

正好掌柜的交班还有半个时辰,便带枇杷去看。

在路上,与枇杷道:“小娘子,先说好了,若是看中了,给我个500文的跑腿费,你看怎么样?”

“500文?”枇杷心想这都够半天的房费了。

掌柜的停了脚步:“小娘子要好好想想也行。”这意思便是,你要不愿意,我就不带你去了。

枇杷想着找牙人也是得出钱,咬咬牙,点头道:“行,500就500。”

掌柜的脚程快,枇杷跟得吃力,走了两条街,枇杷问:“还有多远?”

“就快了!”掌柜的说着,拐过一道弯,进了条巷子,到一座屋前拍响门:“老吴,开门,我来了。”

人生地不熟,枇杷原本还有些怕,但这街道繁华中透着静谧,不远处还有家卖字画的,有两个书生模样的人在字画摊前,她便觉得安了心。

院门被打开,出来个圆脸的中年男人,掌柜的说:“就这位姑娘,和她师父,看着像姐姐,都是行医的,你就当是姐妹二人吧。”

那男人看了眼枇杷,点头:“那行,姑娘家的爱惜家具物什,我这院子可打扫得干干净净。”说着领二人进去,枇杷一眼就相中,她以为二两银子的价格在京城怎么也是个破烂小屋,却没想到还是个周正的院子,虽不大,但真是干净,里面有棵腊梅,正开着嫩黄的花,别提多好看。

中年男人领她看里面,三间正房,两张床,后面有个小厨房。虽小,却整洁,在京城这种地方已经算很好的住处了。

中年男人道:“旁边就是丽山书院,那可是京城最好的书院,在里面读书的都是中了举人秀才的,屋前屋后,要么是书肆,要么是字画铺、笔墨纸砚铺,晚上打更的更夫要走两遍,城防的官兵要走两遍,一年上头也见不着一个贼,晚上开着门睡觉都行。

“但有一点,第一,你们不能把这里面东西弄坏了,要赔的;第二,我明年清明后就回来了,你们必须搬走。”

枇杷太喜欢这房子,他提的条件也都能接受,连忙道:“我们肯定不会弄坏东西的,明年三月前我们就走了。”

“那说好了,到时我让掌柜的来收房,屋子得是原样。”中年男人说。

枇杷连连说好。

中年男人第二天就要走,事情谈讨,当即就由掌柜的作保,签了书契,枇杷按了手印付了租金便与掌柜的一起回去了,钥匙由中年男人住最后一夜后明日送到客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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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枇杷和施菀报备这事,三间的房子,在丽山书院旁边,二两一个月。

施菀吃惊:“这么快?”

她要去歧黄班,便只能将找房的事交给枇杷,本来觉得这事太难,最后说不定要去找个便宜的小客栈将就,谁知枇杷竟真找到了。

枇杷也道:“我也不敢相信,可这不是掌柜的介绍的吗,他在这么大客栈里做掌柜,不至于做骗子吧,而且他还收了我500文的跑腿费呢!”

施菀道:“丽山书院好像离国子监也不远,那里倒真是书香之地,往来大概都是读书人和教书先生,这样的地方,能二两银子租到,也太幸运了。”

“大概他只空出来几个月,又不想租给来路不明的人,所以才便宜些?他还和我交待了好多事呢,把里面器具还都说了个价,说是损坏了要造价赔偿。”枇杷说。

施菀又想了想:“不过是掌柜的介绍的,你又看了他的房契,应该不会有问题。”

“对呀,反正这禄安客栈跑不了,掌柜的也跑不了,明天我们就能住过去了!”枇杷道。

此时掌柜的换了班,正在禄安客栈旁边的暗道里同陆璘报备:“书契今日签了,那小娘子没有怀疑,我找她要了500文跑腿费,在这里。”说着将钱交给陆璘。

陆璘回道:“这钱你拿着吧,后面她们退房,这些事便与你无关了。”

掌柜的收下了钱:“谢过郎君。”

陆璘抬头看一眼客栈二楼,沉默着离去了。

掌柜的拿着手上500文钱,抛了抛,笑道:“还没见过这样有意思的痴男怨女。”

除夕,歧黄班放五天假。

除夕前一日,陆璘却敲响了小院的门,枇杷来开的门,见了陆璘,一愣,很快就回去叫施菀。

施菀出来了,陆璘犹豫半晌,开口道:“之前得知你们不在客栈了,找客栈的掌柜打听,知道你们搬来了这里。”

施菀问:“陆大人有事?”

这时焦妈妈从一旁出现,朝施菀道:“施大夫。”

焦妈妈是陆夫人身边的老人,身份尊贵,为人也算厚道,施菀向来尊重她,此时后退两步道:“妈妈怎么来了?是否进来坐一会儿?”

焦妈妈进院中去,陆璘也进了院中,施菀领二人去房里坐。

看着院子,焦妈妈道:“这儿倒是清静,离国子监也不远,租来的?”

“是,租到清明之前。”施菀说。

进了屋,施菀给两人倒热水:“只是暂住,没买茶,妈妈和陆大人喝点热水。”

“使不得,我自己来。”焦妈妈连忙上前去接过她的水杯,随后坐下说明来意:“明日是除夕,夫人交待,让我过来请施大夫和枇杷姑娘去陆家吃个年夜饭,你们远道而来,在京城也没有亲故,倒不如去陆家过这个年,也让我们向二位道个谢。”

“妈妈客气了,我本是大夫,诊病就是份内之事,谈不上要道谢。”施菀说。

焦妈妈连连摇头:“你是大夫,却不是所有的大夫都如你一样医术好又用心,你对我们家夫人有救命之恩,夫人这次一再叮嘱,让我务必将你请过去,要是得不到你点头,我只怕要守在这儿到明天了,哪里有脸回去。”

“年夜饭本是家人团聚的饭,我与陆家非亲非故,哪里有去陆家过年的道理?就与枇杷两人作伴倒也挺好。”施菀说。

陆璘在一旁沉默,焦妈妈又劝道:“不说以前的事,就说你从安陆过来治好了夫人,我们也没有让你除夕自己过年的道理,乔姨娘那桩事,确实是我们不对,如今碧桃被降了等,也不在大少夫人身旁侍候了,大少夫人暂且削了掌管后院的职,夫人在病中,还狠狠训斥了大少夫人,万望施大夫给我们个道歉的机会。”

施菀不是个心硬的人,之前她搬去客栈,陆家就派人来道过歉,又接她回去,她没理睬,现在焦妈妈作为陆夫人身边的人,亲自来道歉、来邀请,她有些受不住。

她也明白,她连夜从陆家离开,是会让人对陆家说闲话的。

别人会觉得陆家薄情,才好了病,就赶走了大夫,之前进宫去,淑妃娘娘就问过她这事。

她无意让陆家难看,陆家三番四次派人来请,已是十足的诚意。

犹豫间,她不由自主看向了陆璘。

陆璘本就一直看着她,此时说道:“只是吃顿饭,明日我来接你,饭后你要回来,我便送你回来。”

施菀终于点头:“那便恭敬不如从命,多谢贵府这番盛情。”

焦妈妈笑道:“那才好,我回去呀,也好交差了。”

陆璘脸色也明显舒朗了几分,朝她道:“那明日傍晚我来接你。”

施菀回他:“多谢陆大人”。

第114章

除夕,下午陆璘将施菀和枇杷接去了陆家。

国丧刚过去,虽是年节,陆家却没办得太过张扬,但除了没大肆张灯结彩,欢乐是有的,陆夫人大病痊愈,陆璘直上青云,这一年对陆家来说全是喜事。

陆璘领二人去了沉香院,陆夫人与绵儿在那里,见了她,陆夫人热情道:“施大夫可算来了,快来坐,外面冷吧,好像又要下雪了。”

房中燃着足量的碳火,犹如暖春,施菀将斗篷解了下来,焦妈妈上前来接了。

施菀问:“夫人药还在喝么?这几日觉得怎么样了?”

陆夫人回道:“还在喝,现在也好了许多,就是伤口偶尔还痒,还疼,人也没以往灵活。”

“是躺久了,等开春会好一些的。”施菀说。

一双目光一直看着自己,是十岁的绵儿,施菀看过去,朝她道:“大姑娘。”

绵儿看了陆夫人一眼,朝她道:“施大夫好。”

以往施菀在沉香院时都是给陆夫人治病,老人家觉得房里有病气,给孩子看见那场景也不好,所以从没让绵儿在旁边,在陆府那几个月,还没真正见过绵儿。

绵儿应该是早就忘记了她,此时见她喊施大夫,大概是陆夫人特地交待的。

这时丫鬟来问陆夫人:“夫人,祭祀都好了,是不是现在准备年夜饭?”

“好,准备吧。”陆夫人道。

年夜饭就在沉香院,沉香院的饭厅里此时已摆好了好几张长桌,陆夫人领施菀过去,上首是一张小一些的桌子,显然是陆夫人和陆庸的位置,左右两侧各有两张长桌,一桌足能容纳四五个人,这是给三个儿子的,加上施菀和枇杷,正好四张桌子。

“施大夫与徒弟坐这里来,我们好说说话。”陆夫人说着,牵她往左边桌子去坐。

施菀连忙道:“不可,我是白身,怎么能坐上首,我与枇杷就去末座坐就好了。”

“你是客人,是恩人,怎么就不能坐上首?”陆夫人笑着将她按在了凳子上:“今日只有长幼大小,可不管官职。”

施菀不再说什么。

没一会儿,其他人都来了,大哥陆恒一家坐在施菀对面,陆璘坐在施菀旁边的长桌上,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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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三弟陆跃一家。

陆恒如今有三个孩子,加上夫妇二人,哪怕没有姨娘过来,也有五人,陆跃两个孩子,加上夫妇二人,是四人,都将桌子坐满,而他们对面的两桌一桌是施菀与枇杷,另一桌只有陆璘一人,显得格外冷清。

陆夫人说道:“今日的酒,还是上次淑妃娘娘赏给施大夫,施大夫赠与我们的,你们尝尝。”

丫鬟们已经替桌上人斟了酒。

菜也一道道上来,施菀脸上平静,枇杷已两眼放光。

萧惠贞道:“七八月时,母亲那番光景,真让人着急……”说着她擦了擦湿了的眼眶,继续道:“没成想如今恢复如初了,是祖宗的庇佑,也是施大夫的恩德,若没有你,就没有陆家今日的团聚,这杯酒我敬你。”说着举杯站起来。

施菀也端起酒杯起身:“大少夫人客气了,医者本就为治病救人,是我份内之事,夫人能痊愈,也是积善成德,这才有神明照应。”

“那施大夫便是神明派下来的,我更要敬你了。”萧惠贞说。

施菀知道,萧惠贞最是聪明懂陆夫人心思的,她见陆夫人请自己来入席,又引为上宾,所以才倍加尊敬礼遇,也好哄陆夫人高兴。

两人喝了酒,一同坐下。

三少夫人田绯雯也不甘示弱,也来敬施菀,施菀只好应下。

陆夫人见了,朝她笑道:“别拘谨,你受得起,在你来之前,我连后事都交待好了,哪里还能想到有今天。京城喜欢炖菜,口味也偏酸,怕你们吃不惯,我特地让厨子做了许多江南小炒,米饭也是荆湖北路那边最好的米做的,你们尝尝。”

施菀回道:“我与枇杷都是粗食淡饭的普通人,什么菜我们都不挑的,夫人太客气了。”

一顿饭吃起来,酒过三巡,正在欢乐间,陆恒家的廷哥儿打碎了一个盘子,那白色的细瓷盘子掉在地上,碎成了两半。

萧惠贞连忙道:“碎碎平安,去旧迎亲,明年比今年更好。”

这种时候,没有人会说不好的话,事情圆过就好了,萧惠贞赶紧将盘子捡了起来,这时陆夫人倒开口道:“我在娘家时,府上请人来说书,听过一个故事,今日这盘子倒让我想了起来。”

陆跃立刻道:“那母亲快和我们讲讲。”

陆夫人说:“话说南北朝末、隋初时,南方有个小国,叫陈,这陈朝皇帝名陈叔宝,是个昏君,隋朝大兵压镜,他还整日寻欢作乐,不理政事。

“这陈叔宝有个妹妹,为乐昌公主,乐昌公主的驸马名徐德言,二人夫妻情深。徐驸马预感国家将要灭亡,而公主貌美,必定会落入帝王宫中或富贵权宦家中,两人将会分离。

“他取出一面圆形铜镜,破为两半,一半给了公主,一半自己留下,与公主约定,若两人都活着,便在下个元宵日,于长安街头最热闹时,在街头假装出售镜子,寻访对方。

“后来陈果然就被隋灭了,夫妻二人在战乱中离散。

“到第二年元宵,徐驸马历尽千辛,到了长安城,果然在长安街头看见个老仆叫卖一半铜镜,叫价奇高,无人问津。徐驸马禁不住涕泪俱下,拿出自己身上的半枚铜镜与那一半铜镜相合,果然严丝合缝,正是同一面铜镜。

“那老仆才告诉他,公主遭俘后,被赐给了隋朝大臣杨素为侍妾,虽难忘驸马,却不得相见。

“徐驸马听闻,给公主写一首《破镜诗》:镜与人俱去,镜归人未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

“老仆将这诗带去给公主,公主见后以泪洗面,不吃不睡,竟像要自绝一样,杨素见了,问明事情原委,心中同情这对患难夫妻,便召来那徐驸马,将公主还给了他,夫妻二人重聚,这故事便叫破镜重圆。”

萧惠贞道:“我故事真好,我倒是第一次听。”

陆庸也笑道:“夫人身体果真是好了,还能在除夕夜给孩子们讲故事。”

陆夫人回道:“我在娘家时过得可有趣,听过许多故事,到元宵还能再讲。”说完,转眼看向施菀,陆璘此时也看向施菀,捏着酒杯的手不由紧了紧。

她垂着眼没说话,也没表情。

陆庸道:“说起来,施家爷爷救过我们家爷爷的命,如今施大夫又救了夫人的命,两世恩情,实在难报,施家是我们家恩人,也是我们家福星。”

施菀回答:“陆尚书客气了,这就是行医者该做的事,贵府能找上我们,我与爷爷也要感谢贵府的信任。”

这时萧惠贞当然已经明白陆家二老的意思,便自己开口道:“想当初施大夫进陆家,合八字是我与母亲一同找人去合的,那大师说施大夫与二叔的八字是佳偶天成,美满良缘,我到现在还记得。”

陆璘听了这话脸色又凝重几分,再次看向施菀。

施菀没看他,只是笑道:“所以这种话,自然是信不得。”

萧惠贞有些无措,这口风似乎是拒绝的。

她没想到施菀会拒绝,转头看向陆夫人。

若是听口风,话提到这里,也该停了,但陆夫人今日的目的就是替陆璘定下婚事,好歹她也琢磨了几日几夜,一切就这么着也罢了,不想再生周折。

她看着施菀道:“从前的事,有误会,也有无奈,不管怎么样,子微这孩子是念着你的,他一直没娶,你也未再嫁,若再聚首,不也是段破镜重圆的佳话吗?”

施菀回道:“陆夫人,佳话之所以是佳话,便是因为难得,大多数人,散了便是散了,是没有佳话的。”

“可……”

陆夫人还要再说什么,陆璘劝道:“母亲,不必再说了。”

所有人都看着这边。

陆夫人也有片刻迟疑,随后又看着施菀道:“你是怨我,还是怨子微?不管怎样,我今日这番心意是真的,子微一直念着你,我作为母亲,代他提亲,只望你能允了这婚事,嫁娶事宜,一切都好说。”

“我谁也不怨,陆夫人,开年清明前后我就回家乡了,就算我要嫁人,也是在家乡挑人,所谓齐大非偶,无论陆家门庭还是陆子微大人,对我来说都是高攀,实在没有必要。”

这番拒绝,清楚直接。

齐大非偶只是托辞,分明就是哪怕回安陆嫁人,也不会嫁进陆家。

陆夫人没话了,脸色有些尴尬难看,场上一片寂静。

直到陆庸说:“既然如此,那便不好强求了,也愿施大夫回家乡后前程远大,杏林春暖。”

“谢陆尚书。”施菀说。

萧惠贞悄悄拉了拉旁边的绵儿,给她耳语了几句,绵儿起身道:“祖母,今夜除夕,我给祖母敬酒,祝祖母岁岁安康,福寿绵长。”

陆夫人总算挤出一丝笑来:“绵儿真乖。”

“我也祝祖父祖母。”陆跃家的两个儿子也站起身来敬酒。

几个孙儿的圆场打得纵使刻意,但终归是圆场,好歹有了个台阶,大家又说起辞旧迎新的话。

这年夜饭最后又吃了两刻,该散了,施菀起身与陆夫人辞行。

陆夫人留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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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客气道:“施大夫执意要走,那我便不留了,我让人安排个车送你们回去。”

“不必,母亲,我送她们回去吧。”陆璘起身说。

陆家其他人都看向这边,刚才施菀在大庭广众之下拒绝陆璘,没想到陆璘还心平气和送她回去。

大概也有话要说吧。

陆夫人点点头,让他们路上小心。

陆璘送施菀出门乘上马车,自己与来时一样骑马跟在一旁,两人一路无话,连一向多话的枇杷都一声不吭。

走到小院前,陆璘下了马,施菀与枇杷从马车上下来,陆璘朝她道:“能同你说几句话么?”

施菀轻点头,两人一同走到了远处墙根下。

“对不起,我只知母亲今晚要请你,同你道谢,也算是道歉,但不知道她其他的安排。”他道歉道。

施菀静默半晌,说道:“陆璘,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了吧。

陆璘一怔。

她继续道:“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陆夫人和旁人觉得我一定会答应,所以闹出了今天下不来台的局面,大概是我和陆家走太近,所以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吧,以免误会。”

第115章

“没有下不来台,也没别的……”陆璘有些着急道:“今日的事,是我们家太想当然,太自以为是,这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并不影响……”

“但我还是觉得不见面的好,差点忘了,还有这个——”她从身上拿出一只钱袋来递给他:“安客栈退的钱。租这院子,我总觉得也许有你的帮忙吧,但院子已经租了,我不知怎么还钱你,这个恩我便受了,多谢。”

陆璘很快道:“这院子和我没关系,我只是问了掌柜的才知道这里。这钱也只是一些零碎,当初说好住陆家的,不管怎样,你在京城的食宿费用该我付。”

施菀却还是伸着手,要将钱袋给他。

“菀菀……”陆璘语气里几乎带着乞求。

施菀认真道:“当初说好的,我来就是为陆夫人治病,现在陆夫人好了,所以……陆璘,就此别过吧。”

陆璘无言以对,最后道:“不管怎样,钱是我该付的,算你后面在京城的费用,不必还我。后面我不会刻意找你,你若有事,就来找我,和门房说一声就行,我会交待下去。”

施菀仍是递着那钱袋,陆璘仍是没接,两人如此僵持一会儿,最后施菀认了输,收回了钱袋。

“多谢,我先进去了。”她说了一句,也没抬眼看他,转身去往小院门前。

枇杷就在门前等着她,待她过去,与她一起进了院子。

陆璘远远看着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在原地伫立很久,才颓然往回走。

去年除夕,他满怀欣喜与憧憬,今年除夕,她要与他成为陌路。

又怎会成为陌路呢,他这一辈子,都不能割舍掉她。

除夕之后,很快到元宵,歧黄班又放假三天。

元宵晚上,施菀与枇杷出去看灯,京城的繁华远非安陆可比,各种各样的彩灯数不胜数,各大商家的花灯游街闹得像比赛一样,更有皇上出现在畅春园,与万民同乐,可惜人实在太多,她们两人都挤不进去,只见到把守在一旁的侍卫。

施菀与枇杷在人山人海中看了半夜热闹,买了些许小吃,又一人买了一只灯笼,趁街上人还多时回家去。

枇杷欢喜得不得了,一边看着手上灯笼,一边往回走,和她道:“师父,京城的元宵可真热闹,听说他们清明也热闹,许多人都会出来踏青,京城那些园子各种各样的花都开了,可惜到时候我们就要走了。”

施菀回道:“京城热闹,但市场的灯笼也贵啊,就这两个灯笼,够我在安陆坐半天诊呢!”

“那倒是,京城什么都贵,不是做高官、开大铺子,一辈子也买不起房。”枇杷说。

“所以,他们才是适合京城的人吧。”施菀说。

枇杷也叹息一声,没说话,转眼间看到了个坐在墙根下要饭的乞丐。

俗话说“乞丐也有三天年”,意思是过年期间,就算是乞丐也会穿身整洁的衣服吃几天好吃的,不会出来行乞,却没想到元宵节当日,还有人在街边乞讨。

见枇杷一直看着自己,那乞讨连忙道:“二位娘子行行好,赏点吃的……”

这时施菀也看到了那边,元宵依然很冷,可他却坐在路口,大约是因为这边经过的人多,他能多要点钱,而他坐的那个姿势,似乎腿有点问题。

这时前面一人扔了半个饼过去,却没扔到他面前的碗里,而是扔上前了一点,那乞丐拿两只手“走”过去捡那半块饼,后面两条腿是拖着的。

难怪这人看着还年轻,却做了乞丐,没想到是残腿。

既亲眼看见,又是元宵节,施菀从身上拿出两枚铜钱来,走近了些,准备放到他碗里。

那乞丐连忙道:“谢谢娘子,谢谢娘子!”

施菀正要放下钱,却觉得这人看着有些眼熟,抬眼又看了他一下,手上的灯笼照得他脸上明晃晃的。

那乞丐也在灯笼的光亮下看见了她,瞬时神色大变,明显他也认识她。

看见这乞丐的神色,施菀这时想了起来,这是韦超身边的小厮。

很久以前见过一面,那时韦超在街边拦下她又见过一面,当时这小厮没动手,却在边上得意地笑。

施菀收回了手,准备离开。

那小厮道:“求求娘子可怜可怜我,我家公子做的事和我没关系,他是主子,我总拗不过他,而且他挨了陆大人一顿打,又得报应死了,我这腿也被打断了……娘子行行好,给口饭吃……”

施菀问:“陆子微大人打过他?”

小厮回答:“不是在飞星楼么,将我家公子打得满头满脸的血,就为上次街上那事,公子说和你睡过,那就是嘴硬,我还劝过公子讨嘴上的便宜没意思……”

施菀有一回在国子监听里面学生在议论谁谁在飞星楼打架,见她来了却马上闭口不言,她当时觉得可能是什么不好被女人听到的事,并没想到是和自己有关,现在听这小厮提起,便觉得也许当时他们议论的就是陆璘打韦超。

他打韦超是为上次街头的事?还是……韦超说那种话的事?她怎么从没听陆璘提过?

她看看这小厮的腿,问:“你腿是被谁打断的?”

小厮回道:“自然是我家老爷夫人……他们怪我带公子去寻欢,怪我摔到捕兽陷阱里,害公子被冻死,可那是公子要求的,我不照做,他能扒掉我一层皮。

“公子酒量好得很,那天骂我还怪清醒的,我哪知道他摔一跤就爬不起来了,那我掉陷阱里不也差点被冻死么……”

施菀不想关注韦超的事,不管他怎么死的,这种人都是死有余辜,但此时却又忍不住问:“所以那天是你和你家公子出去寻欢,你摔到了捕兽陷阱里,他喝多了酒,然后就被冻死了?”

小厮点头:“要不是车陷进坑里,我也不会回去求救,留公子一个人在那里。也是公子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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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喝酒了还能打人骂人,那天喝醉了摔个跤就昏迷了,那么冷的天,那么大的雪,找到时都冻成冰坨子了。”

施菀又看了他一会儿,将两枚铜钱放在他碗里,起身离开。

枇杷没见过这人,问她:“师父,他说的那些话……”

施菀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没什么,你别放在心里,他家主子姓韦,是当朝国舅的儿子,腊月初一冻死的,也许你听人说起过。那不是个好人,大概是做了坏事被天收。”

枇杷“哦”了一声,又看看施菀,欲言又止,终归是憋不住话的人,又问她:“他刚才说睡觉……是什么……”

施菀回答:“这人之前有过这样的企图,被我逃过了,大概他觉得没面子,所以瞎说吧。”

“当陆大人的面这样说啊?”枇杷不敢置信道。

施菀看向她,意识到她们两人好像都是这样理解的。

那小厮说得并不清楚,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竟不敢细问,但心底拼凑着他的话,觉得他的意思就是陆璘因为上次街上的事在飞星楼打了韦超,韦超那样的身份,自然不服,所以说他和她睡觉这种话。

说的大概是清雪庵那回事?

陆璘会信吧,理所当然会信,可他却从未在她面前表露过,甚至比以前还平静,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的事。

她总觉得这其中有许多的东西,让她下意识想逃避,不敢往里面细想。

枇杷还疑惑着这事,她轻描淡写道:“随便他当着谁说,反正都是子虚乌有的事,他也死了,我们和陆家也没关系了,再过两个月也要离开了。”

枇杷明显还有许多话想问,她就是个爱凑热闹听故事的人,但看她没有多说的意思,只好放弃。

施菀拿着手里的灯笼,心里却蒙上一层阴影。

这天晚上回去,她意外做了个梦。

她梦见陆璘在雪地里打韦超,将他打得满脸的血,然后又按了他在地上,拿出一瓶麻醉药将韦超麻醉了,最后将他扔进了棺材里。

梦中的景象诡异又可怕,让她一下子惊喜,看见明亮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洒满半个房间。

心悸中,她起床点亮了灯。

梦里的可怕散了一些,但里面细节却还记得,比如雪地,比如麻药。

这时她才明白在见过韦超那小厮回来时,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安。

因为她将陆璘和韦超的死联系起来了,因为陆璘找她要过麻药,以及韦超死的那一晚正是腊月初一,陆璘正好一整夜没回来。

那天她一直紧张淑妃娘娘的事,总想快点见到陆璘,好问个清楚、落个心安,可石全明明答应过她,只等陆璘一回来他就会和陆璘说这事,但直到第二天一早陆璘才来找她。

那天晚上他去了哪里?他要止血药倒能理解,怕平时有个伤痛,但他要麻药做什么?而且他还问过她如果过一夜,能不能看出来中过麻药……

对,这又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以及小厮说的韦超醉酒之后还能打人骂人,独独那天却摔一跤就爬不起来……

会不会陆璘要麻药是真,止血药只是幌子?

会不会韦超不是酒醉后爬不起来,而是被麻药迷晕了,这才在腊月初一的雪夜冻死?

如果还在陆家,施菀说不定就去找陆璘问个明白了,但她不在,而且半个月前就已和他认真说过,从此再不相见。

罢了,说好的事就不要改了吧,而且也许一切只是她胡思乱想……

她在灯火中坐了半个多时辰,坐得实在冷了,这才吹了油灯,再次睡下。

最终她也没去找陆璘,只是劝自己,大概都是自己多想。

第116章

转眼便到二月末,歧黄班会在二月二十八考试。

主考老师是太医局院使傅太医,提前数天,陆璘找到傅太医,问歧黄班考试的情况。

原本歧黄班的招生是没有男女之规的,并没有条例说不收女学生,但向来就没有女学生报名,也没收过女学生,因为没有先例,又没有事先投家状、请医官作保,所以施菀临时进歧黄班是陆璘找的傅太医。

傅太医并不亲自教岐黄班,但也曾听闻过施菀在里面的情况。

大凡学技艺者,有四种,一是有天赋而散漫;二是无天赋而勤奋,三是既无天赋也不勤奋,四是有天赋又勤奋。

能进歧黄班的,几乎没有第三种,全是余下几种,而施菀就属于那个最得老师喜欢的,既有天赋又勤奋。

这也让傅太医安了心,当初是他送陆璘人情同意施菀进了歧黄班,虽是考核过,但也担心这事让自己承受非议,可事实证明,施菀并没给他丢人,反而给他涨脸,特别是淑妃娘娘犹爱施菀。

如今陆璘关心起施菀,傅太医便夸赞道:“施大夫虽是女子,但志向与奋发之心却不输男子,在歧黄班的成绩也是名列前茅,陆大人放心,我看这考试她绝不会有差池的。”

陆璘道:“我并不担心她有差池,只是惟恐她女子的身份影响她的成绩,我知道这些日子必定有许多人找上傅太医,要给人行方便,但通过考试的人数却是限定的,名额紧缺。”

傅太医懂他的意思,连忙道:“陆大人放心,太医局考试必然公平公正,不管旁人怎样托关系,也不会有徇私,说起来——”

傅太医拿出一只卷轴来:“这是我日前拟定的考试题目,陆大人是当年殿试的榜眼,可否以科举眼光来帮我看看是否合理,能否试出学生真实水平?”

陆璘抬手拦住,认真道:“多谢傅太医的信任,但这题我却不能看,因为我与考生有私交。若我仗着傅太医的信任看了考题,又在不经意中透露给了施大夫,那如何对得起她在歧黄班的努力?”

傅太医笑了笑,收回卷轴:“陆大夫与施大夫都是君子作风。”

二月二十八,歧黄班大考。

考试题目分三项,第一项为笔试,时间一个时辰;第二项为考官面试,问病例或是做医者的志向、初衷;每一轮成绩不佳者都会被淘汰,最后第三项则是诊治病患。

前两项以专科为主,包含全科知识与必学药典,最后一项则是学生擅长的专科。

施菀顺利闯过了前两项,与十多名考生一起进入第三项。

意外的是,年愈古稀又德高望重、只给皇上诊病的程院正却来了,他之前从未出现,现在突然到来让一众考官也吃一惊,连忙加椅子,让他上座。

他绷着脸,一言不发,与众太医一起位列第三项考试的考官。

原本主考官是傅院使,但如今程老来了,主考官显然就成了他。

施菀听别的考生议论,才知这位就是院正,这院正不像别人写过医书,但施菀也曾听过他的名号,医术高明,却是个十分倔强执拗的人,考生们自然也听过,一时间倒紧张起来。

相对来说,施菀比他们放松一些,因为他们都志在入太医局,而施菀只想通过考试,并不影响前途。

太医局倒十分公正,因施菀主攻的是女科,所以给她的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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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个多年无子、同时又身染菜花疮、觉浅难眠的女人。

施菀给开了汤剂药方,另又附加一条药方:夫妻二人同治菜花疮后,每日晚戌时于父母面前侍候尽孝,至父母睡下,丈夫再去祖宗牌位前跪拜忏悔半个时辰,待到亥时才能入睡,如此在祖宗保佑下,身体能好,也会得子。

考官一共有八位,傅太医不教课,但最清楚她和陆璘的关系;其他考官也多少都知道一些,又因为授过课,所以多半都对这女学生叹服喜欢,不管是真心,还是为给陆璘面子,他们都会让施菀通过。

但程老就不一定了,程老最讨厌那些巫医方士之流,而施菀开的汤剂药方没问题,后面又是在父母面前尽孝,又是去祖宗面前跪拜,虽是好事,却实在是有巫医之嫌,这施菀危矣。

果然,程院正看着药方,眉目沉了下来,问:“这戌时服侍父母、父母睡后跪拜祖宗牌位,治的是什么病?”

施菀在开方时就犹豫了很久。

其实她只开药方是最稳妥的,没有人能说她的不是,但如果是真正坐诊,她就是会开后面的“药方”。

这是她犹豫之后作出的决策,她就是要将自己诊病的思路与方法完全呈现在他人眼前,这没什么丢人的,哪怕影响自己的成绩。

她回答:“回考官,依那女子言行看,她是个普通的良家妇女,而她丈夫却爱流连青楼,所以她的菜花疮是由其丈夫所传。她无子是因血瘀气滞与情志不畅、肝气郁结所致,觉浅难眠,也是因情志不畅。血瘀气滞好治,但后者却难治。

“她多年无子,想必丈夫与公婆都有所怨言,这越发加重她病情。我得知她丈夫虽风流成性,却还算良善孝顺,让他侍候父母和跪拜祖先,他父母会觉得是儿子失德才会让祖先发怒,致使家中无后,便不会太将无子这事怪在儿媳头上,她情绪会稍好一些。

“但最重要是,烟花之地最热闹是在戌时之后,这个时候他丈夫要在家侍候父母,又要跪拜祖先,心中多少会有愧疚,愧疚之后,时间又太晚了,他兴许就不会再去烟花之地了,会陪在妻子身旁,长此以往,待女子身体调理好,又有了孩子,她一切病症都会好起来。”

程院正多看了她两眼,点点头,随后露出一丝罕见的笑来:“汤剂是为治标,后面的药方才是治本,你不只开了草药,也开了心药,诸位看见了没,这才是悬壶济世的医者仁心。我判定,过。”

其它考官纷纷举牌通过。

在国子监举行的这一场考试一直进行到了夜幕降临时。

施菀从国子监出来,枇杷在外等着她。待她一出来,立刻问:“师父,怎么样?过了没?我听他们说后面来了个很严的老太医,是院正,许多人开的药方他都不满意。”

施菀笑道:“他才不严格,他很好呀,第一个让我过的。”

枇杷高兴道:“师父好厉害,都能做太医了!”

旁边有垂头丧气的考生经过,为免刺激到同窗,施菀“嘘”一声,枇杷将欢喜收敛起来,问她:“那有之前淑妃娘娘说的那个金牌吗?”

“其他通过考试了的考生也要过两天才能拿到喜报、进太医局,我也要等两天,牌子还要制呢!”

枇杷道:“师父我们去吃点好吃的吧,就那个烤乳猪,庆祝一下。”

“你就是嘴馋,尽想着吃。”施菀笑:“吃什么猪肉,师父带你去吃羊肉。”

“真的?师父没开玩笑吧?”

“我像开玩笑吗?正好那边有马车租赁档口,我们去打听一下回去的马车。”

“哦,那倒是,晚一些房子的东家该回来了。等师父带着太医局金牌回去安陆,当是安陆医药行会真真正正的头把交椅了!”枇杷一边挽着施菀,一边兴高采烈往虹桥那边走去。

陆璘从国子监旁出来,出神地看着两人背影,见她们高兴,自己也露出一丝笑来。

作为女大夫,她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所有。

随后那笑又慢慢落下来:她们已经在筹备着回去了,从此,再不会到京城来。

在国子监前伫足良久,他才缓步愁绪满怀地回到陆府。

回去不久,他叫来了周铁旺的妻子张氏。

施菀如今不愿见他,如果他派陆家马车去送她,恐怕她拒绝,但如果是让上次送她回安陆的车夫送她,她多半会同意。

他知道,上次送施菀的是张氏的哥哥张五父女。

张氏没在外院,也没在清舒阁和沉香院侍候过,和陆璘极少见面,此时见他,便是一副战战兢兢模样,头也不敢抬一下。

陆璘直接问:“上次送二少夫人回去,是你哥哥,名叫张五?”

张氏立刻跪了下来,颤抖道:“是……是……”

陆璘的话停了下来,之前在安陆他曾升过不少次堂,审了不少案犯,这张氏的状态实在太不对劲,她在怕什么?

于是他有意将语气冷漠下来,徐徐问:“他送二少夫人那一程,做事本分吗?可有做什么不敬客人的事?”

“我……他……”张氏早已吓得冷汗直流,脸色一片惨白。

陆璘厉声道:“照实说!”

“我没参与——”张氏连忙道:“我只是后来问侄女儿才知道他们拿了二少夫人的钱,为了让我瞒着,他们要给我八十两,我只敢收了五十两,我当时也是鬼迷了心窍,二少夫人之前回陆家,我便怕得要死,夜夜做噩梦,都不敢撞见她……”

陆璘没想到竟真诈出东西来,又顺着她的话问:“所以那钱当真是你们拿了?”

张氏点头,坦白道:“其实我哥哥他们也不是有意的,当年他们送二少夫人回来,我嫂子就害了病,儿子要娶媳妇,女儿要嫁人,手上本来就没几个钱,急得没办法,才想起二少夫人扔的那个箱子。

“他们当时都没想过里面会是钱,只觉得大户人家出来的,一点破烂旧物说不定也能值点钱,所以就下河去捞了,哪想到捞出来一箱子钱……

“我后来才知道那钱是二公子给二少夫人的,也不知道二少夫人为什么要扔了,但等我知道时他们也把钱用了,又说分我一些,我也就收了……”

张氏哭起来,是怕的。

陆璘一言不发,却不是她以为的发怒,而是震惊,是恍然大悟。

他一直不知道她的钱哪里去了,却从来没想到过,是她扔了。

“你哥哥现在在哪里,报出地址,我让人去找他过来。”陆璘道。

张氏害怕之极,不知道会不会被主子送去见官,支支吾吾说出了张五现在的住址。

从张氏口中,陆璘又知道张五用那五百两发家,如今开了个马车租赁档口,名下有二十来辆马车,自己已经不亲自驾车了,只用抽佣金就行,他女儿也嫁去了富贵商家。

张五虽发了家,但还算是老实人,突然被陆家人传见,他心便慌了起来,又在门口见到面如土色的妹妹,进来再见到一脸威肃的陆璘,心里早已知道大事不好,猜测一定是当年那事被知道了。

如果在路上捡到几文钱,那没什么,可在水里捞出明知失主的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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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现银,那是不是就算偷盗?

更何况那钱还是陆府的……人家这是什么人家?岂容他去捡他们家的500两巨款?

果然,陆璘见了他,直接问:“500两银子的事,我不一定向你问罪,但接下来我问什么,你要答什么,如实向我道来。”

张五一听真是此事,一时间不知是惊还是惶恐,连忙道:“是,是……”

陆璘问:“我夫人当时是当着你的面将银子扔掉的?扔在了哪里?”

张五回道:“城门外的流金河,就在那拱桥桥头。”

“她怎么扔的,可有说过什么?”

那一幕太过震惊,张五至今还记得:“当时马车出了城门,夫人问是这是什么地方,小的就回答是流金河,夫人就让小的在桥头停下。

“小的停了,这时夫人就从马车上下来,开始搬那个箱子,我见那个箱子漆着红漆,还雕着花,看着怪沉的,就上去帮忙,问夫人要把箱子搬去哪里,夫人说搬到桥边,小的心里奇怪,但还是照做了。

“没想到箱子才搬过去,夫人就看了那箱子一下,突然将箱子推到桥下去了,小的和女儿都大吃一惊,问夫人为什么扔行李,夫人说只是一些用不上的旧物。

“当时小的便觉得,就算是旧物,用这么好的箱子装,肯定不是什么差的旧物吧,再说哪怕这箱子也怪好的,说不定去当还能当几个钱。但那是夫人的,小的当然不能说什么,夫人后面就上马车要走,小的就走了。”

陆璘一直沉默着没说话,静静看着他,不知在想着什么。

这沉默让张五紧张,连忙道:“其实那五百两,小的也只敢用了二百两,小的现在就能把钱还给大人,还有里面的宝石小的也没敢当,都收着,都能还给大人。”

陆璘这时立刻问:“什么宝石?”随后道:“你现在便去把东西拿过来。”

他派了人随张五一同回去,张五心里害怕,直接将原来那个箱子拿车拖了过来。

没一会儿,那箱子就被搬到了陆璘面前,箱子泡过水,又过了好几年,写满了陈旧,早已不复当初精美的模样。

张五连忙将箱子打开,以示自己真的将500两还回来了,里面有个小布包,他将小布包呈上:“这个,就是和银子一起放在箱子里的,都在这里。”

陆璘接过了布包,缓缓将布包打开。

一只黄色宝石,一幅……似乎是手帕的东西,还有一叠泡烂又被晒干的纸,上面字迹早已看不清,纸张已成一整坨,分也分不开。

他将那纸看了很久,见有一页可以揭开,便试着揭了一半,看那纸张的厚薄,他突然想了起来,这好像是他当年书房常用的信阳纸。

她那里,为什么会有他书房用的纸?

然后他就记起,他曾教过她写字,随意的几笔而已,都不成字,她却说要拿回去看看,那时他还意外她如此好学,更没想到她会将那纸收起来。

如今他知道,她并没有很喜欢书法,她真正喜欢的、想钻研的是医术,她当初苦心练字,收下他的笔画,恐怕只是……因为他。

于是他终于想起旁边那手帕是什么了,那是他曾用过的手帕,他给她的,他隐约记得她说那手帕脏了,洗不掉了,还了他一幅新手帕,但她给他的那手帕呢?

他怎么想也想不出放在了哪里,可是明明当时他是收下了的……不,他没收,那手帕她是给他了,放在了他桌上,但他好像没有去收起来,后来呢?

手帕哪里去了呢?

他不知道,他竟不知道。

她收藏了他所有的东西,可收来收去,竟然只有这么几样,然后在离开那一日,与500两银子一起投入了流金河。

一道气血上涌,陆璘“呕”地一下吐出大口的血来。

门外长喜见了,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跑进屋来,扶了他道:“公子,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血?”

说着朝外面喊:“来人,来人,快去叫大夫——”

陆璘伸出手来拦他,示意他不要叫大夫,却久久说不出话来。

张五吓得又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身体抖似筛糠。

陆璘拿出身上手帕来拭去了唇边的血,朝张五道:“你回去吧,这钱就当是我夫人赠你了,布包里面的东西我收回。”

张五目瞪口呆,半晌也不敢相信他的话。

他道:“好了,你拿着钱走吧。”

张五这才确定真是让他拿钱,他犹豫半晌,硬下心道:“小的不敢,这钱还是还给大人,物归原主!”

长喜急道:“哎,公子让你拿走你就拿走,下去吧。”

张五茫然看向他,这才连声道“是”,搬了钱箱离开。

陆璘悲怆地看着门外。

他知道她曾喜欢过他,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他的,却从来不知道,她如此深深爱过他。

所谓要500两银子,不过是她的借口,从那一刻起,她决定不再爱他,决定永远埋藏曾爱过他这件事。

他只觉得口中有一股腥甜味,似乎又要吐出一口血来。

此时的血,是他欠她的情,而他欠她的,这一世也还不清。

……

两日后,施菀拿到了太医局发放的金牌,也租好了马车,找禄安客栈掌柜退房离开。

才与掌柜说完话,转过头,却见石全骑马伫立在马车旁。

此时石全朝车夫拿出一块腰牌来,开口道:“我乃当朝工部侍郎陆子微大人的护卫,我家大人命我此行随你们一起保护那两位娘子,我有令牌和驿符在身,路上若遇到什么事,也有个照应。”

那车夫愣了一下,先怔怔看着骑了高头大马的他,又转眼看看施菀和枇杷,顿时惶恐道:“好好好,小人一定好好驾车,把两位娘子平安送到安陆。”

施菀往这边走来,石全立刻下马,朝她道:“施大夫,枇杷姑娘。”

施菀开口:“不必你送,我们自己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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