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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 苏幕幕 42864 字 10个月前

石全连忙回:“施大夫,这是公子给我下的死命令,我怎么能抗命。”说话间,他往施菀身后抬眼看了一下。

施菀突然有所感应,转身一看,果然在远处见到了陆璘的身影。

只是远远能看见,他没有靠近,她也就不能和他说她不要见他。

这一刻,她又不由自主想起了韦超的事。

真是他做的吗?韦家会不会觉察到蛛丝马迹,然后怀疑到他头上?那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

陆璘见她一直看向他这边,忍不住策马向前来,似乎还有话想要和她说。

可她却突然生起魄力来,立刻转头上了马车,也不去管石全,只待枇杷上马车后就朝车夫道:“快走吧。”

车夫挥一挥缰绳,驶动了马车。

陆璘追来这边时,她的马车已经离去。

“公子……”石全喊。

陆璘看着远方的马车,苍凉道:“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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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好她。”

“是,公子。”石全策马朝马车追去。

马车与石全的马渐行渐远,消失在视线中。

陆璘突然间不知往哪里去。

看着茫茫天地,怅然若失,好似身体已被割掉了一半。

他骑在马上,信马由缰,踽踽独行,一步步晃到了接近南城门的大街。

远处传来热闹的锣鼓声,没多久,一只送亲队伍出现在街上。彩色的花船,热闹的唢呐锣鼓队,满街洒的喜糖,围观的人比以往都要多,那满眼喜庆的大红更让人感伤。

陆璘退到了街边。

他也曾为新郎官,亲娘还是她,可他……却不曾好好感受过那一刻。

心口只觉再次发痛。

送亲队伍渐渐靠近,他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前面是骑马戴红花的新郎官,后面却不是大红花轿,而是口扎着红绸带、由十六人所抬的棺材!

红白事竟在同一场,这是何等的诡异,难怪这么多人围观!

这时他马下有人问出了同样的问题:“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抬着口棺材,这么吓人,这是办丧事还是办喜事?”

她旁边提菜篮的中年妇人道:“你没听说啊,就前两天的事,这是东边那茶肆家的儿子,与他同街开棋社家的女儿,两人打小要好,一起长大,早早就订了婚,谁知姑娘的父亲前些年没了,她哥哥嫂子非要将她嫁给南宝街开赌坊的那金老板,姑娘不愿意,拿着未婚夫的信物一头撞死了,到死那手都掰不开。

“这茶肆家儿子也是个痴的,知道了这事,非要照办喜事,娶这姑娘进门,说要埋在他家祖坟里,这不就迎了口棺材回去了,说是到家了先拜堂,拜完堂了就去埋的。”

问的妇人听得潸然泪下,感伤道:“多好的一对人,竟有这样混账的兄嫂,老天爷也是没眼。”

“老天爷什么时候睁眼过?她兄嫂眼红那金老板的钱呗,开个小茶肆能赚几个钱,赌坊又能挣多少钱!”

送嫁队伍从陆璘面前慢慢过去,那喜服的红,那棺材的黑,是如此刺眼,又如此无奈。

谁也争不过天意,生死两隔是谁也过不去的天堑。

那他和施菀呢?

纵使他交待了石全,纵使他早已在安陆托付了所有能托付的人,可他终究是见不到她。

如果有一天,生老病死将他们永远隔开,他又如何去向她诉说心中的衷肠,如何保留那一丝“也许两人还能再见面”的企盼?

如果两人真的再也见不了,他又该怎么办?又会有多少遗憾?

还有什么是比死亡更无望的分离吗?

他真的要如此认命?

他明白他的心里,分明是不想的。

“驾——”他突然策马,风一般往城门而去——他曾自以为是地满怀希望,他曾后悔莫及地颓丧失落,他曾想,如果她真的不再想见他,也许放她自由是对她最好的。

但如今他觉得不是如此,他曾伤她,所以该由他将她伤口抚平;她曾因爱他而绝望,所以该他来偿还她的爱,让她对他重拾信心;无论是她空付的痴情,还是他们失去的孩子,还是陆家或韦超给她的伤害,这其中痛苦他既然懂,就不该让她继续痛苦。

他不想放手,而想强求。

第117章

身后传来“达达”的马蹄声,石全回头去看,竟见一骑从城门奔袭而来,是公子!

他“吁”一声,不由放慢了速度,此时施菀也往外看了看,却又收起了帘子。

马车继续在往前走。

陆璘骑的是波斯马,其慓悍矫健,远非普通马可比,一会儿就追上石全,从石全身旁掠过,又追上了马车。

“菀菀——”

马车夫听见声音,将马缓缓停了下来。

马车还在路上缓行着,陆璘在马车旁边道:“菀菀,你下车,我有话和你说。”

施菀在车内撩起了帘子,淡声道:“陆大人,我想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你没有,但我有。”他回。

施菀朝车夫道:“许师傅,不用停,走吧。”

车夫还没回应,陆璘道:“我见过了张五,他捞起了你扔在流金河的箱子,我明白了一切;接下来,我要说说前年除夕的事——”

“陆璘!”施菀不由叫住他,而他在马车外平静看着她。

两人这么对视着,最后施菀从马车下来,陆璘也下马,随后将缰绳扔到了石全手中,往旁边草地上走去。

施菀跟上。

走到声音传不到马车那边去,施菀才道:“陆大人,不管你明白了什么,都与我无关,我说过不要再见,你这样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

“很明显,我要你爱我,我要娶你。”他看着她说。

施菀顿时被他堵得没了话,半天才道:“这些话我们说过许多次了,没有意义。”

“怎么没有意义?”陆璘道:“你曾爱我,证明我是一个会让你动心的人,我深爱你,既然相爱,为什么不相守?人生苦短又无常,我不想虚耗。”

施菀回答:“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和你相守?陆大人的话真好笑。”

他立刻道:“爱哪有那么容易消逝,如果容易,你就不需要扔掉500两银子。你不是不爱,你只是不想重蹈覆辙,但今日的我并不是昨日的我,我不是那条覆辙之路。”

“但既曾‘覆辙’,有别的路走,我为什么还要去走它?”

“是有别的路走,可你没走,你只是待在原地未动。”

施菀急道:“我就乐意待在原地不动,只想做个大夫,不想谈情说爱,不想嫁人。”

“不,人生来就有情、有爱,只要是人,就不能断情。”陆璘沉声道:“菀菀,如果你如今已嫁人生子、生活如意,我会藏起我的感情,不会来打扰你,可你没有,你既没有丈夫,我为什么不能求娶你?”

施菀不想说了,转身欲走,他一把将她拉住。

“韦超的事,不知你是否放下,他如今已死,你不必再将他放在心上,我怕你因此事而留伤痛。”

施菀看他一会儿,突然问:“他的死和你有关?”

陆璘反问:“有又如何,没有又如何?你担心我?”

“我不担心,只是觉得你自以为是而已。”

“什么自以为是?”

他问,她却又不答了。

“自以为是,因为韦超挑衅的话而去干杀人的事。”她在心里想。

陆璘看着她道:“我知晓你曾经的感情和悲痛,我去过清雪庵,去过你曾住过的那个房间,我怜惜你,也欣赏你,更爱你。我想娶你,不会让你难过,不会让你委屈,只要我能承担的,我都会去承担。若你愿嫁我,我的私产,我的俸禄都归你管,我不酗酒,也不狎妓,身边没有通房,以后也不会有,更不会纳妾,一生都是如此。身上以前受过一处伤,是你看的,你说已恢复好,后面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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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影响,除此之外,没有其他隐疾。

“性情你想必也大致了解了,以前或许有些自负傲慢,现在我已努力去改了,我真心喜欢你,想娶你,可以吗?”

“不可以,我不喜欢你,不想嫁,行了吗?”她说。

陆璘早知是这样的回答,却也不着急,只是缓声道:“既然如此,那我后面抽空再去找你,也许是端午,也许是立秋日,就看什么时候能得空,年号初换,朝中事务许多变动,难以走开。”

施菀要走,他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来交到她手中:“当初说好由陆家派车送你回去,如今你自己叫的马车,这钱总要补给你。”

这一锭银子快上一百两了,已经够请好几次马车。

施菀回道:“陆大人现在是爱好送钱吗?不必了,我不要。”

陆璘立刻道:“我确实比你有钱,既是你应得的,你为什么不要,以贫济富?”他将银子塞到她手中,捏住她的手,不让她还回来。

两人已在这里拉扯很久了,远处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却能看到他们在干什么。

施菀不再和钱过不去,捏着那锭银子转身往马车上去。

陆璘在她后面走着,看着她上马车,看着她让车夫走,随后他朝石全道:“一路小心,待她安顿好再回来。”

“是。”石全将手上的缰绳还给陆璘,策马追上马车。

枇杷在马车上问:“陆大人追过来就是要给师父银子?怎么这么多?”

施菀看看手上那锭银子,她一只手捏不住这一大锭银子,所以她上马车时,一眼就能看到她手里拿着什么。

她想起,之前她们去找马车、谈价钱、上马车时,都十分小心,不敢轻易表露身份,不敢露出钱财,假装和京城的亲戚说好了乘谁的马车走,枇杷还在身上藏了只匕首。

纵使是仔细挑选的车夫,但只有两个女人,长途跋涉,她们还是怕。

可刚才她拿着钱上马车,却忘了这一点。大概因为有石全跟着,有陆璘这个做大官的送她,车夫绝不敢心生歹意,让她无意识就放松下来,不再紧张。

快出城门时,她也看到了那支触目惊心的送亲队伍,车夫许师傅也和她讲了那新郎和棺材里的新娘的事。

世事多变,命运无常,你以为的来日方长,可能随时被老天爷收走。

……

一路顺利,三月中旬时,两人到达安陆。

石全回去复命了,走之前去了一趟陆璘之前租住的宅子,嘱咐了五儿几句;枇杷她爹终于忍不了了,一定要替她将亲事订下来,枇杷本不愿意,后来见过那小伙子,却又扭扭捏捏同意了,两人迅速定了婚期;而施菀重新到杏林馆坐诊,那一块太医局的金牌拿出来,让她在安陆名望飞涨。

今天的汛期来得特别早。

原本五月入汛,但四月中,一场雨又一场雨就下了起来,各江各湖水位都明显上涨。

云梦泽为千湖之地,汉水、沔水、都为长江支流,境内也遍布着各种湖泊,虽是鱼水之乡,从来不缺水,但却是水灾频发之地。

四月底三婶家小儿子成亲,施菀提前一日去了,晚上与三婶一家说着办喜事的事,一边也听三叔谈起汛期,今年雨太多了,三叔担心地里的庄稼。

施菀想起,她爹娘被大水冲走的那一年,汛期也来得特别早,也如今年一样,没到五月就开始一场雨接一场雨,等到六月,沔水决堤,淹没了整个村子。

岂止是庄稼,人都不知死了多少。

好在眼下雨已经停了好几天,外面明月高照,预示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第二日风和日丽,三婶家办了个热闹的喜事。

但四月过去,五月到来,雨又开始下起来,还下得更大了。

新知县开始征调民夫去巡防护堤,又有消息说朝廷将要治水,安陆百姓这才松了一口气。

五月底,又下一场大雨。

这场雨绵延十来天,从五月下到六月,药铺都怕药材受潮,开始放生石灰在房里防潮。

这日雨才小一点,县丞杨钊府上来了人,让施菀去看一下小公子。

枇杷回去备嫁,施菀便自己拿着药箱去了杨府。

小公子如今已有两岁,小孩生病一般就是发烧咳嗽,小孩喝不下去药,施菀给孩子稍作推拿,开了个药食两用的方子。

正在房中交待着事,有丫鬟来问杨夫人:“厢房里放着的几床新棉被要带着吗?”

杨夫人不由瞟了施菀一眼,回道:“别带了吧,裹上油布,放在高处。”

丫鬟离开了,施菀问她:“夫人要出门么?”

杨夫人含糊道:“是啊,得出一趟门。”

施菀交待:“小公子还在病中,不能见风,如今又下雨,若是淋了雨,吹了风,怕病情会加重。”

杨夫人叹了口气,忧心道:“那他几天能好?”

施菀回道:“大概三天吧,明后天我再过来。”

杨夫人点头:“若是不行,给他开药也好,我给他灌下去。”

施菀回答:“喝药倒不急,许多药小孩的肠胃受不住,明天看恢复的情况再说。”

如此说着,她心里却有些疑惑,杨夫人人到中年得的这个小儿子,宝贝得不得了,平时孩子稍哭一阵就心疼,现在却说要给他灌药?

她很急着出门么?

这时杨夫人看向她,忍不住提醒道:“如今这大雨见天这么下着,许多人说要发洪水闹灾荒,施大夫担心么?没想过去哪里躲躲?”

施菀笑道:“我家在这里,往哪里躲啊。”

杨夫人回:“江陵府地势比我们这里高一些,丰老板不是在那里么?”

这句话,让施菀听出了些言外之意,问她:“夫人出行,是怕发洪水?”

“那当然,前几年不就淹了几个镇么,那都是淹的田,今年可比那时候的汛期来得还早。”

施菀:“可是知县已经在派人巡防固堤了,若是有情况,官府会通知的吧?”

杨夫人不屑地冷哼一声:“河堤上都是乱的,贿赂差役的,浑水摸鱼的,就没人好好做事。实话告诉你,知县早就把值钱的家当悄悄搬走了,随时准备跑的,你当是以前的陆知县呢,瘟疫都敢留下来。我们家老爷让我带孩子和细软先回娘家,就说带孩子见见外婆,回头知县跑了,他马上就走,一个人便利一些。”

说完她劝道:“这事我谁也没说,是心疼你才告诉你,你回去就悄悄和身边说了提前躲躲,反正你也不是没地儿躲。”

从杨府出来,施菀忧虑满怀。

她也担心洪涝,一心寄希望于官府,谁知官府竟打算偷偷跑。杨县丞虽庸碌,但陆璘做知县时他还做了许多事,如今碰到个要跑的知县,也准备着跑了。

那安陆的百姓呢?她的确可以逃,等洪水过去依然是大夫,但像三婶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最值钱的安当就是住着的房和田里的庄稼,他们没地方逃,逃了又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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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药铺,施菀先与彭掌柜说这事,让彭掌柜派人去问丰家的意思,施菀自己则冒雨去了一趟施家村,和三婶一家说这事。

马兰香前年买了新房,今年接了儿媳,一切都是满怀希望,听说这事,顿时嚎啕大哭。

三叔则在一旁道:“不会那么严重的,前几年就分洪淹了几个镇,也不是我们这儿,后来官府不是也赈粮了吗?”

施菀没说话,她知道三叔这只是在自我安慰,因为分洪的事她知道,后续她也知道,陈家村就是在分洪之后没拿到赈灾粮款,不得已卖地成为佃农,再卖身成为□□。

往往灾年,便是官商勾结的好时候。

可纵使知道又能怎么办呢?她现在还没有能力带着三叔一家逃到外乡,养他们一家。

最后她也只是送到了这消息,又无计可施地回去了。

彭掌柜的信送得很快,第三天丰家就来了消息,让他们先将贵重药材存放好,每日收拾钱财账本,后面若雨势不减,情势不对,就暂且先搬到江陵府去。

就在收到信的第二天,又一场暴雨下了下来。

这一次暴雨比以往还大,城中有消息,说是秭归、汉阳等处已有多处决口,安陆段河堤也岌岌可危,城中富户都开始收拾东西往外乡逃。如云归山这种高地,早已有人避了上去。

杏林馆实在熬不下去了,于六月二十在倾盆暴雨中关了门,收拾好了东西,准备第二日先去江陵府,施菀与彭掌柜一家一道走。

谁知天才黑,杏林馆的门被拍得震天响,施菀心中第一个想法就是“决堤了,水淹过来了!”

她立刻去开门,却见外面正是彭掌柜。彭掌柜蓑衣也没穿,朝她道:“你快些拿东西,现在就随我走,我刚看见知县乘马车往县城外去了,一定是河堤守不住,这狗官连夜跑了!”

施菀不及思考,转身就拿了包裹,急匆匆带了些东西出来。

给杏林馆上锁时她手颤抖着,都忍不住哭了出来。连日大雨,就算运走了贵重药材,其它那么多药材呢?还有里面的药柜,里面的桌椅器具……这杏林馆可是才新修的……

彭掌柜也在脸上擦了把,不知是擦雨水还是泪水,朝施菀道:“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施菀按下了锁,与彭掌柜一起步入雨中。

她披了蓑衣,但在这样大的暴风雨中也是徒劳,雨水随风打过来,直往身上洒,鞋也是出门就被浇湿了,踩到路上如蹚河一样。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街头传来,两人回头看去,只见一只队伍如黑云般在雨中朝这边袭来,约摸有十来人左右,那样的阵势明显是官府的官兵。

那队人渐渐靠近,为首是两个骑马的,后面跟着七八个跑步的,让施菀和彭掌柜震惊的是,其中两名官差押着一个人,正是他们安陆县的知县!

那骑马的两人到他们面前,停了马,问道:“什么人?”

彭掌柜回道:“回官爷,我只是这杏林馆的大夫,这是我女儿,给人治病回去晚了。”

那骑马的人死死盯着施菀怀中的包裹,随后道:“我们乃江陵府指挥史司武官,朝廷所派安抚使已到江陵府,统管河道事宜,安抚使有令,若有为官者弃堤而逃,无论官职大小,一律斩首!”

施菀连忙问:“这么说河堤会有人管了?若是决堤,官府会提前通告吗?”

骑马的人回道:“这要我等检查过河堤再说。”说完,带着人走了。

彭掌柜问:“安抚使是什么官?”

施菀毕竟在京城待过,回道:“若是京城大官临时到下面州府处理大事,就会任命安抚使。”随后猜测道:“既然是京城来的官,朝廷一定是知道要汛情紧急,所以派了人来。”

彭掌柜喃喃道:“刚才他们说,若做官的弃堤而逃,一律斩首?这么说……是不是官府会想办法挡住这洪水?”

彭掌柜一家老小都在安陆,还有个年愈八十,走不了路的老母,他比施菀更不想逃。

两人在雨中站了片刻,眼见之前的队伍越走越远,往县衙而去。

施菀道:“我听人说路上并不好走,有的地方垮山,有的地方有地痞集结为匪,抢人钱财,要不然我们等明天的音信?”

彭掌柜正有此意,点头道:“好。”

两人分开,彭掌柜回去了,她又开了杏林馆的锁,重新进屋去。

关门那一刻,不由得笑了笑,看来,她和三叔也有同样的执拗,不愿离开。

只是不知道从京城来的安抚使是谁,能否将这险情救下来。

这一夜的雨一直下到凌晨,施菀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个梦,梦见决堤了,安陆县城变成一片汪洋,她不知从那里找了只竹筏,撑着想要回施家村看看父母和爷爷的坟,一回头,却见陆璘站在竹伐上。

第二天,她在晨光中醒来,发现自己仍然活着,药铺没被淹,雨还停了。

这才恍然惊觉,原来她一整夜都在害怕自己睡着了就直接死在大水中或是房屋倒塌中。

药铺的药材都收了起来,伙计也都各回各家了,她接不了诊,便索性锁了门,去往县衙前。

昨夜知县逃了,又被江陵府的兵给抓了回来,此后一定有新的消息,也许会有新的布告。

果然县衙前的布告栏上已围满了人,她挤到前面去看,见上面新贴了好几张新的布告。

第一张告知全县城,朝廷派工部侍郎陆璘为安抚使,统管荆湖北路河道防汛、以及秋后治水修堤事宜。

第二张,汛情险要,衙门暂缓狱讼、课税等等事务,三班衙役都上河堤防汛固堤。

第三张,全县上至知县,下至胥吏衙役,若无上级命令,不许逃离县城,自布告发布之日起,凡逃离者,官员处斩,胥吏衙役停职。另有安陆知县昨夜预备趁夜逃离,被江陵府指挥史司的人抓回,暂且收监,县城事务由县丞杨钊代理。

第五张,全县按户征调民夫,与官府共同护堤,官民同心,共同抗灾。

有人道:“看见了吗,陆璘,这不是以前的陆知县吗?是他回来了,咱们这儿不会被淹了!”

“是他,他来了,怎么没看见他?”

那人回道:“人家管整个荆湖北路呢,现在一定在江陵府,哪里有空来这里来?”

“他不来啊,那还是要决堤……”

施菀从人群里离开,心里说不出的安心,似乎阴沉沉、湿漉漉的天地里终于透出一丝阳光,照到了她心里。

第三天,江陵府又派了大量兵士来,一来就上了安陆段的几处河堤,与民夫一起护堤。

第四天,听闻已在沔水下游的汉阳掘堤泄洪,安陆的汛情压力小了许多。

第五天,天晴了。

七日后,已至七月,雨又下了起来。

因为有人护堤,施菀和彭掌柜都决定留下来,于是杏林馆重开了,管它下雨还是天晴,施菀仍是坐诊看自己的病人。

七夕乞巧节,这一日仍是大雨,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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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过节,也没有商家筹备大的节目,街上气氛也淡淡的。

但一早便听说安抚使终于到安陆了。

可是只是这样的传言,并没有人真看见安抚使的人马。

直到下午,大雨变成了细雨,纷纷而下,杏林馆内等着看病的一人道:“你们快看,那不是陆青天吗?”

里面人都跑出去看,施菀面前正要说病情的病人也出去了,她在凳子上坐了一会儿,也走出药铺大门去。

其他人都往街东头走,想离得更近一些,她没往前走,就站在了药铺下的路边,静静看着那边人马。

他骑着马,带着八名随从,其中就有石全,一点点朝这边移来。

街边人朝他喊:“陆知县,陆青天——”

可他神色严峻,没有驻足,也没有去理,只是急着策马往前奔袭。

直到靠近杏林馆,他才偏头看向这边,然后一眼就看到了她。

她竟有些想缩回去,假装自己从未出来过,却又没能挪动脚步,仍是看着他。

他脸上忽然露出一丝笑来,伸手到怀中,掏出个什么东西来扔向她。

那东西正好落入她怀中,她下意识就伸手去接住,低头一看,是一只香囊。

路旁所有人都朝这边看来,而陆璘的马早已远去。

施菀:……

第118章

旁边有人知道她和陆璘的关系,都露出促狭的笑容来。

施菀满脸尴尬与窘迫,揣着那香囊进药铺去了。

直到临近傍晚,药铺没人,她才将那香囊拿出来,打开,里面有香料,还有一瓶粉色琉璃瓶装的东西,不知是什么。

她将塞子抽开,轻轻去闻,一股浓烈的花香扑入鼻中。

她明白了,这是蔷薇露。

蔷薇露是大食国贡品,稀少而贵重,一般京城的富贵人家才能拿到一点,据说这东西哪怕滴几点在身上,都会留存一整天的香味。

她只是个大夫,每日就给人看看病,又不参加什么夫人小姐的宴会,不知道他送自己这个做什么。

施菀又将蔷薇露塞进了香囊中。

陆璘就这么在安陆出现了一次,又没他的消息了。

过几天,天晴了,安陆街头有人卖起了莲蓬。

安陆与施家村相隔的那个湖如今也满是荷叶莲蓬,只是因为涨水,湖水都没过了原来的渡口和小路,要坐船还要挽起裤腿蹚一段路。

施菀一旬休息一天,这一日她没去药铺,就待在雨衫巷的家中。

等到下午,外面有人敲门,她去开门,见是五儿。

五儿急道:“施大夫,过去给我们家大人看看病吧,他很不好。”

施菀一愣:“他回来了?”

五儿回道:“才回来,说是本来要回江陵府,结果在路上病了,就先在安陆养两天病。”

施菀拿了医箱随五儿去陆璘那宅子。

那天跟在他身后的八名随从此时都守在院子里,见她进来,石全急步过来道:“施大夫,公子在里面。”

施菀进屋去,陆璘躺在床上,脸上一脸疲态,又带着不正常的红,显然劳累,还发着烧。

在她靠近床边时,他睁了眼,看着她。

施菀问:“哪里不舒服?”

旁边石全回道:“今日中午突然就倒下了,后来缓过来就开始发烧,到现在没退过。”

施菀看了看他脉象,直截了当道:“是风寒,吃两三剂药能好转,但要休息,不能过于劳累,太累了病情会加重。”

石全叹声道:“汛情紧急,处处溃口,处处受灾,公子从京城出发至今,整整一个多月,就没好好休息过。”

施菀自然是能想到的,心里隐隐担心,却没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沉默一会儿,问:“有纸笔吗?我写个药方。”

“有。”石全要去拿,陆璘道:“可有药丸?我带药丸在身上,吃药丸就好,明日一早赶去江陵,没时间煎药。”

石全惊道:“施大夫都说了要多休息,至少在这里休息两天吧?”

陆璘摇头:“江陵还有事等着,躺今晚一夜就好了。”

施菀说道:“能制药丸,但要在药铺制,我等一下过去,让他们连夜替你制好,明日你让人去拿。但今晚和明早,你还是可以喝一剂药,好得快一些。”

“嗯。”陆璘回。

施菀替他写下药方,交给石全。

床上的陆璘道:“你先去抓药吧。”

石全回过神来,连忙应着,又看一眼施菀,出门时贴心地把房门给带上了。

施菀见他竟关上了门,拿了医箱道:“那我也先走了。”

陆璘叫住她:“这么着急?我明日就走,就不能陪我说两句话,让我看看你么?”

施菀转过头来,还是忍不住交待:“若明天没退烧,你最好不要动身,风寒是小事,但严重起来也会要人性命。”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他说。

施菀没回话。

他继续道:“那蔷薇露喜欢吗?走的时候时间紧急,不知道给你带点什么,就随意拿的这个,我见京城的女人都喜欢。”

“我不是京城的女人,我只是安陆的乡野大夫,用不了那个,下次我来将东西还给大人。”她回答。

陆璘笑了笑,颇带着几分委屈道:“眼见我生病,也不说点好听的。我在江陵府听说丰子奕要订亲了,怎么样,要不然你也嫁给我吧,缠了你那么久的首富公子娶别人了,人家会议论你的,你就嫁给我,面子里子都有了。”

施菀轻哼一声:“陆大人那样的门庭我可高攀不起,我这辈子都会行医坐诊,不是做官夫人的命,与大人不是一路人。”

陆璘怔了一下,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这么说,如果和我成婚了你还是能行医坐诊,就可以了?”

施菀竟被他问住。

刚才的话就是脱口而出,她没有多想,而在他这里就是,这是她的顾虑,如果把这顾虑打消了,那就没问题了。

施菀连忙道:“我没这样说。”

“但你的话就是这个意思!”陆璘振奋道,“我要告诉你,我会在这里待好几年。待洪涝过后,还有赈灾事宜要处理,以及朝廷已经定下治水大策,等秋后枯水期便会开工,河道疏通、重修堤坝,许多的事,可能需要好几年工期,而我一直要待到这些事完成。当初一听这差使,我立刻就毛遂自荐了,又是走我父亲的后门,又是亲自求皇上,可算把这差使弄到了。

“你嫁给我,我在这儿陪你,衙署在江陵府,我骑快马,当日就能走一个来回。平时你身边需要男人的时候就有个我,你还在杏林馆行医,但有个做官的丈夫,你做什么都会方便许多。再不济,你若发现嫁给我后过得不好,待我回京时你不跟去就行了,如此算来,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施菀无言以对,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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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才驳斥道:“婚姻大事,岂是你说的这样儿戏!”

陆璘很快道:“婚姻大事那是相对于旁人,我们一个旷夫,一个怨女,和离一次与和离两次有什么分别?无本万利,倒不如试一试。”

说是试一试,他当然是想将她骗到手再说。

施菀被他说得没法招架了,索性道:“你尽是一派胡言,好好养病吧,我走了。”说着就拿了医箱夺路而逃。

看着她的身影,陆璘只觉得身体瞬间好了大半。

她是无措的、是慌乱的,那证明她的态度有所松动,可惜明日的确要出发回江陵府,要不然他一定要趁热打铁,赖上她。

施菀匆匆出了他院子,发现自己竟紧张得心悸不已。

他竟然要在这里待好几年……明明已经进政事堂了,怎么又回了这里?

如果他天天这么来找她,她实在是……

她惊觉自己的确害怕那样,因为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每一次都坚定回绝。

无意识走得都快到家,才想起还要去药铺写药方制药丸,她便又转道去药铺。

才进药铺,一名新学徒便惊喜道:“师父来了!”说着上前朝她小声道:“师父,刘大叔来了,我不敢下针,您来吧。”

施菀纳闷:“他是肩膀疼吧,就那几个穴位,你不是练熟了?”

学徒抓抓头:“上次扎出血了,我怕……师父就帮我这一次吧,刘大叔还等着,待会儿他该发脾气了。”

施菀只好过去,让学徒在一旁看着,自己替刘老二扎了针,然后吩咐学徒去拿纸笔来,自己写好药方,令他们制成药丸。

一边写着,她一边说道:“扎出血并不可怕,再不敢扎针了才可怕,难道你以后就不碰针了?”

学徒低着头不说话。

“再说,你本就只是学徒,谁都知道你是新手,你自己也知道,扎错了也只是再一次证实自己是新手,也没有损失;换言之,像你这样的学徒才有资格扎出血来,像我这样的大夫那才是一步也不能错,若是扎出了血,医名就毁了。”施菀说。

学徒被她说得笑了起来:“师父说的有道理,我又没有医名,输得起,扎错了我还是学徒,师父,明天我再试试。”

“知道就好。”施菀说着将药方交给他:“这是以前的知县、现在的安抚使陆大人要的,明天他要赶回江陵,务必在明早之前制成药丸。”

“陆大人啊……”学徒说着笑了起来,那笑分明是有暧昧和意味深长的感觉,拿着药方就走了。

施菀便明白,有以前的关系,她又去过京城,加上七夕节陆璘将那香囊那么一抛,估计所有安陆人都不觉得她和陆璘清白。

她和陆璘清白吗?好像也确实不清白。

她突然在想,自己在坚持什么呢?

怕影响名声?似乎不是;是已看破了红尘,无情无爱,只想行医?似乎也没有。她的确会因他的话而动摇,当他再一次出现在安陆时,她有安陆得救的振奋,也有自豪。

她怕的是重蹈覆辙,怕的是再一次惨败。

可现在的她不再是以前的她,就算嫁错一次,她也输得起,嫁错人不影响她的医名,至于清白名声,好像也不影响,在旁人眼里,她就是和陆璘纠缠在一起的。

第二天一早,五儿又来找她,她正要去药铺,就被他接到了陆璘家中,说是陆璘又严重了。

施菀怎么想也不知怎么又严重了,如果他真有好好休息好好喝药应该不会的,除非他没听话,又劳累了一夜。

到陆璘房中时,陆璘已经起身了,正在喝药。

五儿说:“施大夫,是大人让我去叫你的。”说着就慌不迭退了出去。

陆璘脸上的潮红已经退去了,人恢复了大半,丝毫看不出昨日还在高烧。

她明白过来,五儿的意思是,是大人让我骗你的,不关我的事。

喝完药,石全对施菀点点头,端着药碗出去了。

施菀还没开口,陆璘就到她面前道:“确实骗了你,但看在我马上要走的份上,就宽容宽容,怎么样?”

施菀指指桌边:“坐过去。”

陆璘乖乖坐了过去,她在对面坐下,替他把脉。

到底是年轻,休息一夜,病况就好了很多。

“虽是不烧了,但还是要注意,这两天尽量早些睡,药丸拿了也要记得吃。”她说。

他问:“怎么样?有好好想想我的提议吗?不要你侍候我,我有空就来侍候你,你想让我换个大宅子我就换个大宅子,你不要,就住你那里也行,你要允许我进你房我就进你房,要不允许我们就做个挂名夫妻,绝不勉强,怎么样?”

施菀看向他。

“你家里人会同意吗?”

陆璘立刻就抓住机会回答道:“当然!他们有什么理由不同意,儿子都要打光棍了!我母亲用她的办法没办成,还得罪了你,现在我自己就办成了,他们高兴还来不及!”

施菀不说话,他立刻道:“你要不信,我给他们写信,他们定然同意!”

她又沉默一阵,说道:“有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

陆璘此时紧紧看着她,心中激动又惊喜,却又不敢表露得太过,怕希望转瞬即逝,所以将这激动与惊喜压抑着,但从双眸的光亮里能看得清晰明白。

她压低声音问:“韦超是你杀的吗?”

陆璘没想到她问的竟是这个,眸中那光亮一暗,回道:“这事和你没关系,你总关心它做什么?”

施菀道:“我后来见到了他身边的下人,知道了一些你和他在飞星楼的事,也许他和你扯过一些胡话,但那是没有的事。我在清雪庵时,的确落了单,他也的确进来了,我当时害怕,提前躲进了后院,它们后面有几棵松树,还有个小池子,我当时就躲进了那池子里,他没找到我就被人喊走了。

“但我虽没遭他的害,却在堕胎后受了凉,虽然后来有调理,但身体总归是不如以前,我不知道如果说我和你……我是说如果,如果成婚,会不会有孕。”

陆璘走过来一把抱住她,将她紧紧扣在怀里:“不要说这些,我只想要你,什么韦超,什么有孕,我都不在意,我只想余生数十年,你还愿意陪在我身旁。”

“那……我先去药铺了。”她说,有些不适应,又有种想快点逃离的想法。

陆璘连忙拉住她:“这么说,你是同意了?”

“没有……”她深吸一口气,随后道:“我再想想。”

听这意思,竟是又反复起来。

陆璘看着她笑了笑,默认她是已经同意了:“好,如今处处洪涝,我没时间,下次来不知是什么时候,要等洪涝过去才会得空一些,一有空我马上过来。”

“也不必,救灾要紧,这么多人的身家性命都担在你身上,你不可大意。”施菀说着,推开他,转身就走了。

陆璘追到门口:“等我回来!”

施菀看他一眼,往后门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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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入雨衫巷,她步子才慢了下来,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天空。

仿佛又要下雨,天空带着一层灰,不知什么时候又会落下暴雨来。

十六岁作出那个决定时,她懵懂无知,却义无反顾;如今已过去将近十年,她二十六岁,再一次作出这个决定,这一次大概算得上是深思熟虑,作好了最坏的打算,结果难预料,但她想她输得起。

二十六岁,再次去爱一个人。就这样决定吧,她仰头对着天空,深吸了一口气。

第119章

陆璘赶回江陵了,施菀在药铺过着如以往一样平常的每一天,只是每到下雨,她一颗心便提了起来。

雨还要下到什么时候去?怎么一下起来就是大雨暴雨?各处的大堤还守得住吗?

陆璘那里没有消息,但七月底,听闻应山县将要分洪,半县的百姓离开家乡暂时住进了安陆县附近的安置草棚。

没几天,杨县丞找到施菀,让她去安置点诊病,不知是什么原因,安置点的百姓生了拉肚子的病,还会传人,这儿都知道施菀在之前大疫中立功,便找到她,希望她去看看。

施菀很快带了几名伙计去了,一片空地上,大片的草棚,老人咳嗽,婴儿啼哭,征调的民夫和妇人正在给人打粥,每个人的脸上都露着愁容。

只是拉肚子,所以并没有将病人隔离开,施菀亲自到草棚内给人诊断。

第三个草棚,生病的是个老人,施菀要把脉,他却不让。

他儿子在旁边劝了很久,他也执拗道:“看什么大夫,吃什么药,让我死了算了……”

他儿媳劝道:“爹,刚才的衙差说大夫看诊不收钱,您就给大夫看看吧。”

“看了是饿死,不看是病死,倒不如让我病死。”老人道。

这一说,儿媳也低头抹起泪来,儿子也是沉默着不说话。

施菀问:“为什么会饿死?官府不是会施粥吗?我看了,那粥还挺稠的。”

老人闭着眼不开口,儿媳说道:“他们把堤给炸了,我们的房子和地都淹了,还能吃什么,可怜我们那地里的粮食,都能收了……”

“炸堤是为分洪,若不分洪,决口之后淹得更厉害。你们放心,分洪到应山县是江陵府的决策,既然是为救整个荆湖北路,官府一定不会置你们于不顾的。”施菀安慰道。

儿媳仍是哭,老人冷哼一声:“向来只有种田的养活当官的,哪有当官的管种田的。女娃,你不用管我了,让我就这么去,我这辈子饿够了。”说完,闭上了眼睛,一副对任何事不理不睬的样子。

“爹,你别这样,只要我活着,总会给你挣一口吃的。”儿子说。

施菀眼见他们如此,连忙道:“以前的官府我不敢保证,但这次管荆湖北路防汛和赈灾的是朝廷从京城派下来的,他是我们安陆县以前的知县,名陆璘,我能确定只要他在,就绝不会不管你们,你们的房子会赔给你们,你们明年收粮前的粮食也会分发给你们。

“前年安陆大疫想必你们也听说过,他是朝廷命官,也冒着染上瘟疫的风险留在安陆县城,带百姓一起度过劫难,这一次,他同样会这样。”

这时儿媳道:“这个我听说过,他们说的朝廷来的大官是他吗?”

施菀点头:“正是。”说完看向老人:“你们看这草棚虽简陋,却还是能挡风雨;粥菜也简单,但分量是够的,能吃饱;我来看病也不收诊金,到时开了药,也是用大锅熬了分发给你们,都不要钱。官府知道你们的牺牲,艰难之际,在尽全力照顾你们,等洪灾过去,一定会给你们补偿的。”

老人此时已睁了眼看向她,施菀道:“来,我给您看看吧,早些看了,好早些熬药。”

老人没说话,却是依言将胳膊伸了过来。

诊完病,施菀开好药方交给杨钊,并说道:“稍后大人派人和我一起到杏林馆去,先送第一批药来,我们药铺以成本价把药给您。”

杨钊摇头:“上面交待了,药材都由官府拨款,哪敢让施大夫白忙活,就按平常药价算就行了。只是要先记在账上,待日后一起结算。”

“如此,也好。”施菀回。

说完这些杨钊就去忙别的了,施菀转身看向安置点的一座座草棚,虽拥挤嘈杂,却也有条不紊,疲惫中透着安宁。

这是她想象中洪灾来临的样子,如果那天晚上安陆知县没被抓回来,如果陆璘没来到江陵,安陆县以及其它地方想必都已是一片汪洋吧。

八月初,施菀听到消息,说是陆璘会去一趟安陆段的沔水河堤,然后再去一次应山县百姓的安置点探望百姓。

这种情况,身旁自然有大量官员跟随,不会有时间空出来。

没想到下午才过,五儿却来了,从药铺内将她叫了出去。

“石全大哥说,陆大人不在安陆久留,下午就直接走了,要在离安陆县城三十里外的驿馆内歇一会儿,他派了马车过来,接施大夫去驿馆与大人见一面。”

施菀问他:“现在?”

“是,现在,马车在大人宅子后面等着。”

施菀犹豫一会儿,点点头:“好。”

她放下药铺里的事,到陆璘家门后,上了马车,由石全陪着。

三十里路要不了多久就到了,石全拿驿符先带她进去,才进房间,外面便传来响动,是陆璘的队伍到了。

“施大夫稍候,我去看看。”石全说着出去了。

没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传来,随后陆璘开门来,见到她,唇角微扬,转身将门关上,走进来几步,站到她面前。

施菀就坐在外间的椅子上,此时见他,竟不知道说什么,不由将头低了下去。

他坐到她身旁,温声道:“在安陆实在走不开,就没去找你,我还怕你不过来。”

施菀自然知道轻重,他是安抚使,担负着抗洪的大计,若是让安陆的官员和百姓知道他先去大堤,再去安置点,最后去找了个女人,那别人怎么看他?又怎么看朝廷?

她问:“官府不会不管安置点的百姓吧?”

陆璘立刻回:“当然不会,后面会赈粮,也会还他们房子的。”

施菀放下心来,又问:“现在八月了,雨量好像少了一些,最危险的时候是不是过去了?”

“算是,但要到九月才算洪峰真正过去。”

她又问:“所以,安陆应该不会决堤了?”

“不会。”陆璘一一回答,随后看着她问:“你愿意来见我,只是关心汛情是不是?都不关心关心我吗?”

施菀被他问住,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你……挺好的。”

其实面对他,她好像不知道说什么,她也不知道两人现在的关系应该说些什么话。

陆璘伸手过来要拉她,才碰到她指尖便被她避开了,将手握起来,收在了袖中。

陆璘只好作罢,轻咳了一声,和她道:“其实上次也路过安陆,本想抽空和你见一面,怕你觉得我救险不用心,也就作罢了。要写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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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动笔写几个字就被打断,下次都不记得要说什么了,最后一封也没写。”

施菀说道:“你不必过来,也不必给我写信,去忙你自己的事,真有空就多休息。”

“反正写信你也不会看是不是?”他笑着反问。

施菀看他一眼,没说话,他突然凑过来,趁她没回过神就亲了一下她的唇。

她惊了一下,随后就立刻偏过头去,与他移开了些距离。

这时石全在外面喊:“公子,用饭了。”

陆璘站起身来,朝外正色道:“进来。”

门被推开,随从将四菜一汤端了起来。

施菀问:“你没吃饭?”

陆璘坐到了桌边:“若是在安陆吃,想必是酒宴,又得耗费许多时间,直接走,也就省下那些时间了。”

说完问她:“和我一起吃一些?”

施菀摇头,只是起身坐到了他旁边。

“现在已是申时了,你若是早上用的饭,到现在就太晚了,饥一顿饱一顿也会病的。”她说。

陆璘放了筷子看她,眼带欢喜地回道:“今天是意外,我以后尽量定点用饭。”

从这里能看到外面随从已经在准备启程了,施菀料到他肯定还要在天黑前赶去下一个地点,便说道:“好了,我走了,你自己好好用饭吧。”

陆璘连忙问:“这么快就走?”

“药铺里有事。”她说完就起身。

“等一等——”陆璘叫住她,转身去屋内将随身包裹里一个木匣拿出来,送到她面前:“这个给你。”

施菀看看他,疑惑地将木匣打开,发现里面是一朵枯萎的花。

“这是有一日路过一处山地看见的,红色的花,开得尤其美,堪称娇艳,是我从没见过的花,我想你大概也没见过,想让你看看,就把它摘了,可惜,到现在已有四五天了,就这样了,但你闻,还挺香的。”陆璘说。

施菀不知是好笑,还是无语,最后拿着那朵枯花打量半天,和他道:“你还不如让它开着,白白折掉一只生灵。”

陆璘看着她道:“又没拔它的根,待后面有空,我带你去看。”

施菀没回话,将枯花装入木匣,拿着木匣走了。

傍晚,她回到了雨衫巷的院子,将之前放杂物的那只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大摞信,堆在那朵枯花旁,点了灯,坐到房中,一封一封拆开看起来。

都是他那时在京城的一些琐事,看得她时而蹙眉,时而发笑,时而深思,大多都是发笑。

到最后,她也想给他写点信,但提了笔,想到他,又觉得不知说什么好,最后无奈将笔放下了。

自从决定再试一次后,她好像对他陌生起来了,不知用什么身份、什么模样和他相处。

一直到九月,五儿给她送来一封信。

那是上午,她在药铺中,刚将病人送走,拿茶杯喝了口水,五儿便来了,将一封信交给她,笑道:“施大夫,给你的信。”

他送来的信,当然是陆璘寄的。

陆璘寄信有时是让身边人跑一趟,有时是加在公函里走驿站发到安陆来,都会让五儿代接,然后再转交到她手中,这样方便一些,不必她专门守着。

她接了信,五儿又说:“施大夫要是回信,也交给我,我替您送到大人手上。”

施菀礼貌地一笑:“暂时倒不要。”

“好好,那施大夫看信。”五儿说完就退出去了。

到中午的间隙,她才将信封打开,结果信封里却装着另一个叠起来的信封,看上面的字,竟是从京城送到他手上的。

这是……他自己的家书?他把他的家书送给她做什么?

她狐疑着将信打开,里面却是陆尚书的语气。

信上说,来信家中已收到,他如今已年过三十,婚姻之事,自己想作主便由他作主,父母一切照准,并不反对。只是明年上半年他多半要回京述职,趁那时在京完婚最好,婚后他们要回江陵便回,一切随他的意。

施菀看了出来,陆璘这是向她证明他家人的态度。

但他这也太急了一些,现在回信就送到了安陆,推算下来,至少在八月初他就给京城写信了,说不定还是七月底。

这可真是几头不误,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她竟莫妙心慌。

九月一到,便是秋高气爽,雨不再下了,各江各湖水位也慢慢退下去,汛期过了,剩下的是赈灾。

但粮价和往年一样,官府管制下,没有人敢囤积居奇,安置点的百姓也搬去了新地方,似乎那场洪灾过去了就过去了。

然后是九月初八,重阳节前一天,陆璘突然回安陆了。

那时施菀刚要歇诊,五儿来了,非要叫施菀出去一趟,一出去,她就看到了墙角的陆璘。

她怔了一下,那种不熟悉、有些局促的感觉又来了,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然后问他:“你怎么来了?是有公事?”

“不是,私事,明日一起过重阳节?”他道。

“你明日有空?”

陆璘回答:“休息两天,就过来了,十日再回江陵。”

施菀迟疑一下:“可是……我明日要去给一个老道长送重阳糕,顺便找他讨教几个药方。”

第120章

“那正好我陪你一起去。”陆璘说。

施菀:“但那里路有些远,沿途也没什么好景致。”“那不是正好和你做伴吗?”陆璘说着问她:“还是你只是不想让我去?”

“那……倒没有。”她低语。她只是觉得这是自己的事,让他陪着没道理,也过意不去。

陆璘道:“那就说好了,明日一早我来找你,现在……和我一起去找个酒楼吃点东西?”

她回头看看药铺:“药铺的饭已经做好了。”

“那你把我带进去一起吃?”他问。

“那自然不行。”她很快回答:“他们眼里,你就是江陵府的高官。”

这意思,她都没在药铺里提起过他。

犹豫一下,她只好答应:“去就酒楼吧,你等我一下,我回去交待一声。”说着回药铺去了。

回去和药铺伙计交待好,正准备出去,临走时摸了摸自己的钱袋,发现只有几个铜子儿了,她便到彭掌柜那里,朝他道:“您身上带钱了么,借我一些,明早给您。”

“多少?”彭掌柜问。

施菀回答:“二……不,三两吧。”

“三两?”彭掌柜吃了一惊,一边去拿钱,一边乍舌道:“带这么多钱,这是要去做什么,我这里只有二两。”

最后施菀找彭掌柜拿了二两银子,找另一名罗大夫拿了一吊铜钱,有零有整,这才出去。

陆璘在外面等她,两人没乘马车,一起往街头走。

陆璘隔一会儿看看她,问:“想去哪一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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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行吧。”她说话也没看他。

“那你有想吃的东西么?”他又问。

施菀摇摇头:“我不挑的,就看你。”

陆璘见问不出来,只好随便挑了一家生意不错、两人之前都没去过的馆子,要了几道小菜,两道点心。

等上菜时,陆璘和她说:“过段时间,我找人去你家提亲怎么样?”

施菀愕然看向他。

他解释:“我见你好像还顾忌我们的关系,不让我进药铺,虽说明年才成亲,但可以先订亲,这样我们在一起,也算名正言顺。”

施菀半晌才道:“什么时候说过明年成亲?”

这下轮到陆璘愕然了,立刻道:“你不是答应了吗?我也给你看我父亲的回信了,他说的那个时间不是很好吗?”

施菀没回话。

他小心问:“你又想反悔了?”

他问得认真,施菀又摇摇头,欲言又止,最后道:“我是觉得,会不会太快了一些。”

“怎么快?快吗?”他问。

“不管如何,先不要提亲吧,我……”施菀也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态,的确是作好的决定,但真说到成亲、提亲这种事,又害怕,又犹豫。

“再等等吧,反正离开年也还有时间。”她说。也许到那时就适应了。

“那,好,到年底再说,不着急。”陆璘很快道。

嘴上这样说,他自然着急,有一种拖下去总会夜长梦多的感觉。

后来菜上了,她吃得安静,就算他开口说话,她也只是简单应答两句,这让他心中更加忐忑起来,愈发怕她突然有一日反悔。

如果可以,他恨不能马上就回京城成亲。

吃饭到一半,店小二从旁经过时,施菀叫他道:“小二,再帮我做五份这个菊花糕,给我装好,我稍后带回去。”

“好嘞!”店小二走了。

等两人吃完饭,店小二便将纸袋包好的糕点放在了桌上。

陆璘道:“结账。”

“好,一共是三百二十文。”店小二说。

陆璘数出铜钱来交给他。

待店小二离去,施菀将正好三百二十文拿出来递向陆璘:“我来付吧,你到安陆,理该我请。”

陆璘一愣:“我不也在安陆吗?而且我是男人。”

“大部分是糕点的钱。”她说。

陆璘半晌才道:“可我们不是要成亲的吗?为什么要分这么清楚?”

施菀坚持地将那串钱放在他面前:“那是后话,现在我还是想自己付。”

陆璘想继续争下去,却又怕争得她不高兴了,说不成亲了,他坐了半晌,默默收下了那串钱,然后拿了桌上的糕点袋子:“我替你拿总行吧?”

施菀低了头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两人就这么出去,陆璘和她道:“这时瓦舍里应该正热闹,要不然我们一道去看看?”

施菀摇头:“你去吧,我要先回去,这糕点是给药铺里的人带的,等一下就冷了。”

“我给两枚铜钱店铺,让他们送就行了。”陆璘说。

施菀仍是拒绝:“但明天的路有点远,要一早起来,我怕没时间玩太晚。”

陆璘也不是太喜欢凑热闹的人,此时便很快道:“那就不去了,我送你回去。”

施菀这时倒没拒绝。

一直到回药铺,两人也没说几句话。施菀不让他被药铺的人看见,离药铺还有十多步就不让他再走了,自己拿了糕点进屋去。

陆璘看着她身影,满面落寞。

回到家,石全意外道:“公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好不容易赶回来一趟,还不让他跟着,他以为公子要和施大夫待到半夜。

陆璘没回话,独自回到房中坐下,看着窗外凝思。

一顿饭钱也不让他付,几份糕点钱也不落下,他还见她钱袋里似乎有不少钱,是特地带出来的吧?

若他能一直待在安陆倒好,可以常常去看她,可现在一个月难见到一次,她又这样疏离冷淡,让他不知该怎么办,只怕下一次回来她就和他说后悔了。

好在明天还有一天,他陪她去山里面找老道士,怎么说也能待一整天。

怕第二天误了她的时辰,他也早早睡了,第二日鸡鸣就起身,等在了药铺外。

施菀在天明时分出来了,见他在外面,愣了一下,问他:“你什么时候来的?”

陆璘:“没一会儿。”

“我进去拿了东西就出来。”她说。

陆璘道:“水壶我带了三个,干粮也带了足够的,这些你都不用带。”

施菀看他一眼,愣了愣才点头回屋去,拿了要送去老道长的重阳糕和茶饼,随他一起离去。陆璘又要替她拿手上的包裹,她没让他拿,回道:“很轻,我自己拿。”

出安陆县城没多久就是小路,所幸天不太热,风和日丽,只是走的路长了些。

走一会儿,太阳出来了,施菀看了看太阳,才想起来自己出门太早,忘了戴帽子。

好在太阳也没夏日那么大。

这时陆璘往后看了看,跑到一条小路上,找到个正挖沟放水的老农,与他说了几句什么,那老农便把背上背着的笠帽给他了,他回来,将笠帽给她戴上。

施菀意外他竟看出自己是觉得晒,问他:“你怎么和他说的?”

他回答:“还能怎么说,出五文钱买的。”

施菀笑了笑:“我倒忘了。”随后问他:“你不戴?要不然再去买个?”

陆璘摇头:“不必,我不怕晒。”

施菀看他一眼:“这几个月想必晒得多,比之前黑了一些。”

“我晒黑些好,太白了反倒有失官威。”陆璘说完想起来什么,问她:“你觉得黑了丑?”

“那……也不会。”毕竟以他的容颜,怎么也不会和丑扯上关系。

她说:“只是等你回了京城,陆夫人又该心疼你了。”

陆璘看她:“你这是在讽刺我?”

施菀:“你自己要这么想。”

陆璘:“那你心疼我吗?”

施菀没回答。

他道:“我心疼你,要不然我给你请个婢女,以后你有需要,我又不在身旁,你可以让婢女去做,或者再找个力气大的妇人,比如出这么远的门,也好有个人陪着。”

施菀摇头:“不用,我只是个大夫,又不是什么大身份的人,也习惯了自己做事。”

“那你要有事,给我送口信?我知道了就回来。”

“你手上那么多事,怎么能随便往我这边跑,当然不行。”

“你就怎样都不行。”陆璘有些挫败,施菀也不说话了,他只好变了话题:“是要从这路转过去?是不是转远了,怎么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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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这林子穿过去?我见里面有小路。”

施菀抬眼看了看,“好像是可以穿,但我不熟悉,没走过。”

陆璘道:“那今日便走着试试,兴许能省不少时间。”

有他陪着,施菀也没拒绝,就往树林的小路上走,倒是更阴凉一些。

没想到小路上落了许多树枝,还有刺槐、枳树的陈年枯枝,虽然中间有条农人走的小路,但也偶尔能遇到这些,施菀穿着布鞋,怕被刺到,走得很小心。

这时陆璘将前面一只刺槐树枝踢走,回头道:“路难走,我背你,我穿着革靴……”

施菀有些迟疑:“这路背人会很累的。”

“这能有多累,你那么瘦。”陆璘说着将背上包袱交给她,她只好接过。

然后就这么不由分说,他背起了她。

她还怕离他太近,一开始用胳膊挡在自己胸前,最后想着这样的姿势他会吃力,便又拿开胳膊伏在了他背上。

陆璘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轻轻浮起笑容来,然后若无其事地道:“你果真太轻,比那包袱重不了多少。”

“怎么可能,你瞎说。”她道。

陆璘抬眼看前方:“你还说路上没什么景致,这条小路不就好看吗?”

施菀也看向前方,两旁树林幽深,中间一条小道,通向光亮的前方,倒确实是很美的一条路,只是如果是她一个人,不会敢走这里。

背了一会儿,路有缓缓上升的趋势,她问:“累吗?要不要我先下来?”

“不,说了你轻,你就好好待着。”他继续背着她。

她低下头,发现他正面看着修长如玉,背却宽阔,隔了一会儿,她头抬得累,只好将头搁在了他颈旁,手也搭在他肩上。

又走一段,面前豁然一亮,从林子里出来了,外面仍是刚才他们走的那条路,果然是快了不少。

在出口处,她从他身上下来了,连忙去看他,果然见他额上渗出了汗。

她放下包袱,拿出手帕来递给他:“擦擦汗,休息一下吧?”

陆璘看看那手帕,又看向她:“你不替我擦么?”

施菀没回话,等着他接,他却不接,好似就想她替他擦。

他确实背了她一路,她便到他面前,抬起手来,轻轻替他擦额上的汗。

袖口从她手腕处落下来,露出半截白嫩的藕臂。他看着她道:“那蔷薇露我送错了,你别用,你身上的香才是说不出的幽香,那蔷薇露的香太俗气。”

施菀露出几分窘态,“我身上哪有什么香……”

说着停了擦汗的手,将手从他额上放了下来。

他却突然凑近,碰了碰她的唇。

她猝不及防,脸上一红,垂下头来,不敢去看他。

而后他又亲了她一下。

她也没推拒,只是仍没抬起头来。他见她似乎不像生气,于是一把抱住她,将她唇狠狠吻住。

施菀错愕。

来势汹汹,势如破竹,瞬间就大破关口,长驱直入,挑动着她的神经。

在初时的发懵后,她才慢慢回过神,却也没有招架的余地,只能被动承受,直到一会儿之后呼吸不畅,不由自主推开他。

他见她一下一下喘息,待她平复好气息,又要吻上去,她却连忙避开:“等一下有人来了。”说着拿了地上的东西往林子外的路上走去。

他在后面看她,无奈也拿了东西跟上去。

很快他就追上她,但她只是低头走着,也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

所以她是不喜欢他碰她吗?是因为他操之过急,还是她本来就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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