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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门 苏幕幕 45519 字 10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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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施菀从药铺回家,才要开门,隔壁霍大娘就从家里出来,朝她喊道:“施大夫,你等等。”

施菀停了一下,没一会儿,霍大娘从家里端出一碗泡萝卜来给她:“这个上个月泡的,我尝了味道还不错,你拿回去吃。”

施菀忙推拒:“这么大一碗,我一个人怎么吃得了,大娘辛苦做的,全给我了你们吃什么。”

“让你拿着就拿着,上次我孙子指甲都摔掉了,多亏你,一文钱没要就给治好了。”

“那是他自己长好的,我也就是放了些药粉而已。”

“别说了,拿着!”霍大娘不由分说,将碗塞到她怀中。

施菀没办法,只好接下:“那便多谢大娘了,我去寻个东西装起来,把碗还您。”

等她拿着洗干净的空碗出来时,霍大娘和她道:“拐角过去,大通街那边新搬来了一户人家,就陈秀才那个院子,听说是租出去了。”

“是吗?”施菀回道:“那倒是个好院子。”

“可不是,我看置了很多新家具,还有个像是书柜的,好像也是个读书人,看样子很有些钱,那东西都是好的,也不知是哪里搬来的。”

施菀笑起来:“以后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小县城,离得这么近,住久了总会认识。

霍大娘又与她闲话两句,便回去了,施菀自己进屋里去专门做吃的喂狗。

就在这时,院门却被敲响。

有些意外,这个时候,倒是很少有人会找她。

她将院门打开一道口子看向外面,却发现陆璘站在门后。

“陆大人?”她不无讶异。

陆璘回道:“上次说换个住处,长喜找的宅子,今日搬过来,开后门看到这几棵杏花,才知道和你离得近,所以过来……”

他顿了顿,继续道:“主要是想起与杨柳店那些女子联系的事,想来知会你一声,若和她们说好了,直接到我家中找我便可,拐角过去就是。”

施菀这才知道新搬来的人家就是他。

“好,我知道了,等联系好她们就去找大人说。”说完正准备与他道别关上院门,陆璘看看她身上的粗布围裙,问道:“你从药铺回来还要做饭么?”

施菀摇头:“不是,药铺有学徒,会一起安排晚饭,我不是养了条黄狗么,回来做点汤炖粗粮给他。”

“那……倒也有些辛苦。”陆璘说。

施菀轻笑:“也还好,并不费事。”

她没有多的话要说,也一直半开着院门,并没有请他入内的意思,陆璘再无话可说,只好道:“那我便先走了。”

“陆大人慢走。”施菀说着,待他转身就轻轻关上了门。

待身后门关上,陆璘又回过头来,看着紧掩的门,站了半晌,终究还是离去。

本以为过几日她就会来告诉他同那些女子见面的消息,没想到几日后的确有消息了,却不是她告诉他的,而是长喜告诉他的。

“施大夫说和四五个女子说好了,怕让黄三爷他们知道,就把地方定在了惠来酒楼,就在杨柳店不远,三日后一早过去。”

陆璘问:“她来过了?”

长喜回答:“下午来的。”

陆璘有些后悔散衙后在衙门还待了那么久,但再一想,早一些也赶不上。

她知道他到傍晚才能回来,是正好那个时间有空,还是明知他不在,而故意让长喜带话的?

陆璘不确定,只好又问:“为什么只有四五个女子?”

“施大夫说了,她们村以前有人报过官,那黄知县状子都没接就把人轰出来了,有人还领了板子,所以没人愿意见官。”

陆璘自然知道徐家这样有恃无恐,一定是因为早已将官府打点好,杨钊是个胆小怕事混日子的,前任黄知县也是个庸碌之辈,所以安陆一县,全在徐仕掌控中。

“施大夫还有说什么吗?”他问。

长喜回答:“没了,我问她要不要喝杯茶,她说不用,就走了。”

陆璘点头,正要回房间,却突然又回头问:“你没和她说到时我与她如何见面?”

长喜抓了抓头:“要……要提前说吗?”想了想,他又赶紧道:“要不然,到时候公子直接早点去接她,省得施大夫还得走那么大老远的。”

陆璘轻笑:“你说的对。”

三日后一早,陆璘看着长喜给自己准备的灰色布袍,问他:“我若是穿那件白色的云纹绸袍,会不会好一些?”

“可公子出去不是都穿布袍吗?一来不显眼,二来也让人觉得您是个大清官不是?”长喜说。

“但……”陆璘看着灰色布袍道:“这衣服也太暗沉了些,我记得父亲倒有一件相似的。”

“小的是这样想的,公子人年轻,穿这件暗沉的不就显得老成吗?这老成了,也就……”

长喜突然停了下来,看他半晌,试探性问:“公子是觉得这布袍丑了?”

陆璘斜眼看向他,顿了顿,回答:“是,既老且丑,布袍也行,换上那件浅蓝的吧。”

如此,便算定了。

长喜笑道:“公子向来不在意容貌的,莫不是因为今日要去见的都是女人?嘿,那些女人,只认钱不认人的。”

陆璘瞪他一眼:“闭嘴,去拿衣服。”

长喜不知他怎么就犯了恼,立刻就闭嘴去拿衣服了。

换上衣服,陆璘坐着,长喜给他梳头。

屋里有张梳妆台,也有镜子,是一面小小的铜镜。

陆璘看着镜子道:“改日换面镜子,这镜子太小了,也不清晰。”

“前几天公子还说不必要梳妆台呢!”

陆璘没回话,长喜觉得自己今日总说错话,便不说了。

等他梳完发髻,眼见主子一副不满的样子,便连忙认错道:“似乎太往后了些,只怪我手笨,昨天我托付了牙人,让找两个手巧伶俐的姑娘来做丫鬟,那牙人答应了尽快送来。”

陆璘只是摸了摸发髻,不再挑剔。

长喜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公子来安陆这么久,怎么今日突然就有了打扮的心思。

陆璘如长喜所说,准备好便乘了马车来到施菀院子前。

长喜去敲门,待施菀出来,便恭敬道:“施大夫,我家公子顺道来接你一趟,都要去惠来酒楼,就同乘马车算了。”

施菀看向门口的马车,陆璘自马车上撩起车帘,正色道:“施大夫,一起吧。”

施菀略作考虑,点头道:“那大人等我一下。”

说完便转身回屋去,只稍稍过了一会儿就出来了,身上多了个医箱。

她上马车来,坐在了他对侧坐板的另一端,也就是与他对角的位置。

他问:“今日也要替她们看病么?”

施菀摇头:“不是,只是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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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里面有止血药,棉布,针灸针这些,虽然少,但偶尔也会正好需要。”

陆璘坐得端正,又问她:“你出来要找药铺告假吗?”

施菀点头。

“那会扣工钱?”他记得她上次还特地早回来拿工钱。

施菀笑道:“扣一些,不多。”

陆璘见她身上仍是之前常看见的浅绿裙子,洗得有些泛旧了,头上也只是木钗。

就算是在安陆,她的打扮也是算得上清俭的。

但照理说,她应该不会太穷,她是县城有名的大夫,诊金不会少挣,又只有自己一人,没有老小要养活,更何况,当初她是拿了五百两现银回家乡的。

莫非是,不愿露富?让人知道她一个独身女子,却有数百两银子,的确不太好。

如此想着,他便明了过来,只觉得这些年她一个人在安陆极为不易。

“要不然,稍后我补几两银子给你,算作你今日扣工钱的补偿。”陆璘说。

施菀微愣,随后道:“那倒不用,我是为那些女子,不是为大人,要补也是她们补给我,但显然她们舍不得钱,也不会补,我也不差这些,就算了。”

陆璘再不好说什么,他总想对她好一些,却又总记起她说让他不要觉得她可怜,只是他的弃妇。

但他,确实怜惜她,如今这怜惜里,已清清楚楚又加了怜爱。

他只好不再纠缠这些,换了话题道:“长喜说今日只有四五个女子愿意见我?”

施菀转过头来,点头道:“是,我说大人是新任知县,她们也不愿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都一样’,最后我一再保证,几乎求她们,才让她们有四个人愿意过来,还有一个有些犹豫,不知会不会来。”

陆璘回道:“安陆县衙尸位素餐已久,所以不得百姓信任,若把这件事办成,便有人愿意相信官府了。”

没一会儿,马车到惠来酒楼门前。

施菀说道:“要不然,大人先去酒楼等着,我去杨柳店接她们?若我不去接,怕她们又不来了。”

陆璘立刻道:“那你坐马车去,就用这马车一并将她们带来。”

施菀点头。

到酒楼前,陆璘先下了马车,然后目送施菀离去。

陆璘在酒楼订了雅间,但苦等了半个多时辰才将施菀等来,可见她此行并不顺利,大概是又和那些女子说了不少保证的话。

最后却只来了三个女子,其中便有当日带女儿的那个。

见到她们,陆璘拿出了自己的官印、朝廷的官凭,然后道:“本官为新任知县,与安陆县官民都不认识,而且曾为京城四品官,家父为当朝吏部尚书,参知政事,也就是副宰相,所以本官到安陆来不怕恶绅、不怕贪官,你们若不信我,便再没有机会昭雪冤屈。”

施菀也坐在一旁。

听到这话,她心中泛起微微和讶异。

她记得陆璘一向不愿提及自己的家世的,从不会和人说自己是当朝副相的儿子。

当然,照他的习惯,也不会说自己曾在京中做高官,那时他甚至当升官是耻辱。

大概是四年过去,他多少也变了一些吧。

第42章

几名女子一时都不说话,陆璘看向那带孩子的妇人道:“许珍娘,你丈夫为何会与徐家家丁打起来?”

许珍娘立刻要跪下,陆璘道:“不必跪,你从头如实道来便好。”

许珍娘沉默半晌才说道:“那家丁的爹,是我们庄子上的管家,前两年我生病,半年下不了地,地里就我男人一个人忙活,收成不好,那管家却还要收与往年一样的租,加上官府还有身丁钱欠着,我们实在交不出来。

“我男人脾气不好,那时就和他吵起来,说他欺负人,要和他拼命,我知道要是由着他这性子,肯定要出事的,这时候管家说只要我陪他睡一晚上,他就放了我们,我答应了。后来这事被我男人知道,和他们打起来,就被他四个儿子围在一起,生生打断了两条腿,如今就算废了。

“阿英说这里能挣钱,我想着她是大姑娘都来了,我都嫁过人了,也不清白了,还怕什么,就也来了。”

陆璘又问:“庄子是徐家的?”

“是。”许珍娘回答。

“你们种地一年,要向徐家交多少租?”

“算下来多半是七成,但年成不好的时候太少了他们不高兴,就可能到八成。”

陆璘问:“抽成如此高,为何不转租别人家的地种?”

许珍娘说道:“当年村里的田被徐家断水,收不了粮食……”

“村里的田?”陆璘打断她:“详细说这件事。”

许珍娘便从头道:“就是我们村的地,正好在徐家祖坟旁边,都是良田,徐家那会儿要修祖坟,说要买我们整个村的地,我们自然是不卖。正好那年天干不下雨,他们承包着全村的水塘,便吩咐他们家下人,把所有水塘都守着,不让我们汲水,就这样田里干了两个月,地都裂开了……”

庄稼人最惜地,前面许珍娘尚且平静,说到这里,便湿了眼眶:“他们说越早卖地价钱越高,越拖价钱越低,几家在庄稼要死时就同意了,我们多熬了几个月,到年底粮食不够吃,眼看要饿死,也就卖了,之后家里就没地了,做了他们家佃户,我们村的田都是他家的,如果去别人那里种,还得跑三个村子,而且别家也跟着他家学,也没好到哪儿去。”

陆璘沉默不语,施菀想起来一件事,和他道:“陆大人,珍娘村的阿英说,他们家没钱看病时,是庄子上管家的娘子劝她到杨柳店的,那第一个客人,也是常虎给她找的,而且……”

她声音小了下来,面色露出些许不自然道:“常虎和他身边那些地痞,也常去欺负她们。”

“他们也找过我陪,我不同意,挨了他们的打,打得现在都还有印子,就强迫我接他们的客。”一名女子接过她的话说。

陆璘倏地抬眼,目光幽冷决绝,几乎让那女子吓到。

随后他才道:“这不叫接客,这叫奸□□女。”

那女子先是一怔,随后渐渐动容,似乎自己回到了还没做妓女的时候。

“你们也将如何到杨柳店的过程说来,不管是自愿想挣钱,还是被人劝说逼迫,以及和徐家有没有关系。”他缓声道,神色又恢复之前那般平静肃然。

三个女子,都是原先家中有地的,除许珍娘村子是被强行断水卖地,另两家则是在前年水灾中受灾,又没拿到官府赈灾粮款,不得已贱价卖地才能苟活,成为佃户后生存却更艰难,然后再在人介绍或是引诱中来到杨柳店。

可就算做到一步,也并没有让家中过上好日子,杨柳店在黄三爷管控下,并不比徐家好多少。

但黄家与徐家却是姻亲。

所以这成了一条线,几方联合,将一个正经的农户变成佃户,再变成娼妓,将田地力气甚至身体与尊严依次出卖,却仍只能苟活。而官府呢,或者为虎作伥,或者不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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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女子要离开时,许珍娘拿出一串钱来给施菀:“施大夫,你的钱我还是不要了,实在过意不去。”

“这是说好了的,没关系……”施菀话未说完,许珍娘便将钱塞到她手中,自己同另两名女子一同出去了。

施菀抬头,便对上陆璘的目光。

陆璘问她:“你为求她和你一起过来,还给钱她了?”

施菀无奈笑笑:“没办法,好不容易答应下来,临走她又变了,说哪有那么好的事,官府会帮穷人,我看两个人太少了,就给了她一些钱让她过来。”

陆璘看着她,良久未言,最后道:“你放心,我会帮她们讨回公道的。”

“可是……”施菀担心道:“你们说的徐家,是不是那个有爵位的徐家?徐仕徐大爷?”

“是。”

“他家前两年办丧事,连德安府知府也来过,我也听过他们家祖上风光,又有徐二爷在京中做官,只怕就算查也不好查。”施菀说。

陆璘回道:“这便是他能一直在安陆鱼肉乡邻的原因,因为不只知县不敢碰,知府也不敢碰,所以,不就只能我去碰了么,再怎么样,我是京里来的。”

施菀明了地颔首,两人一道出了雅间的门。

外面飘来阵阵饭菜香味,不知不觉竟正好是午饭时间。

陆璘看向身旁正要往楼下去的施菀,犹豫片刻道:“施大夫等一会儿还有事么?”

“有点事。”施菀回答,说着话,已经下了楼梯。

陆璘在她身后问:“或者你去之前,要不要先……”

话音未落,却听施菀看着外面惊讶道:“丰子奕?”

丰子奕就站在酒楼外,笑吟吟看着她,随后才看向陆璘,上前一步道:“见过陆大人。”

陆璘收回之前脸上的试探与柔情,正色道:“丰公子。”

施菀问他:“不是让你在药铺等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等得多无趣,我受不住,我见那几个姑娘下来了,就知道你们也快了。”丰子奕说着又看向陆璘:“陆大人,城东开了家新酒楼,我去过,那里的鸡汤炖得特别好,陆大人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去尝尝?我做东,那酒楼东家我叫叔叔。”

见他这样,陆璘再迟钝也能猜到他是专门来接施菀去酒楼用饭的。

他心中有些失落与烦躁,却不可能凑上去和他们一起,只好回道:“不必,你们去便好。”

丰子奕说道:“那下次有机会,我另请陆大人。听闻陆大人新迁了宅院,正好在馨济堂附近,我今日还路过了,陆大人果然是清廉,明明身份尊贵,却只住那样朴素的小院。”

陆璘回道:“并不算朴素了,我就一个人住,院子并不小。”

“这么说陆大人没打算接夫人过来?”丰子奕说着笑道:“想来也是,陆夫人必然是金枝玉叶,贵气非凡,受不得我们这小县城的苦。”

陆璘以余光瞟一眼施菀,缓声回道:“让丰公子见笑了,我虽将至而立,却还是孑然一身,就算我要接夫人过来,也没有夫人让我接。”

说完,他又去看施菀的神色。

施菀仍站在丰子奕身旁,没露出什么多的表情来,倒是丰子奕吃了一惊:“陆大人这样的品行外貌,竟还没成婚?”

“这个……”陆璘还在想怎么说,施菀便道:“这是陆大人的私事,你就别问了。”说着看向陆璘道:“那陆大人去忙,我们先走了。”

陆璘看着她,有些失神地点点头。

施菀与丰子奕一同乘了马车离去。

等远离了惠来酒楼,丰子奕同施菀道:“这可真是奇怪,他为什么还没成婚呢?难不成也和我一样,求而不得?”

施菀看他一眼,无奈道:“丰子奕,丰公子——”

“好,我不说,我不说了,你别说不吃饭的话。”丰子奕及时叫停,他求了她那么久,还让周大夫相劝,才让她答应和他一起出去,万不能再惹她不高兴。

但想了想,他却突然警惕道:“这陆大人既没成婚,他和你住这么近,又特地找你帮她办事,他会不会对你有企图?”

施菀抬眼看他,问:“什么企图呢?”

“你说什么企图,说不定他也想娶你。”

施菀苦笑一下:“他可是尚书府的公子,是哪里想不通,要来安陆娶个夫人?”

丰子奕仔细想了想:“那倒也是……但万一他在京城没见过像你这样又美貌又年轻心地又好还医术精湛的女大夫,就是看上了你呢?所以你是注意些。”

“你……”施菀想说什么,最后却咽了下去。

如果让人知道陆璘和她曾经的关系,除了让人大吃一惊、满城非议,也没有别的好处。

只是她也会忍不住诧异,陆璘竟说他是孑然一身。

他不应该一早就和王姑娘成婚了吗?他们当初便是被她所阻,好不容易有情人终成眷属,应该相亲相爱儿女成双才是。

这种事上,他要么不多说,要说了就不会说谎,所以他是真没有夫人。

是没和王姑娘成婚,还是成婚了但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里,她便告诫自己别乱想,好像平白诅咒别人似的。反正无论他与王姑娘之间发生了什么,他的婚事怎么样,都与她无关了。

陆璘的马车上,刘老二轻声问长喜:“大人还没成婚啊?”

刚才陆璘与丰子奕说话,他也听见了。

这似乎是陆大人第一次和人提起家中夫人的事,却没想到竟是没成婚。刘老二是真奇怪,像安陆这么大年纪还没娶妻的那都是老光棍,要么穷要么丑要么又穷又丑还懒。似知县大人这样,还真和老光棍挨不到半点边。

长喜听他问起这个,不知怎么回,也不好说和离的事,便随意“嗯”了一声,说道:“是啊。”

刘老二咋舌:“我想到了,定是大人条件好,太挑剔。”

这时里面的陆璘突然道:“刘二——”

“诶,大人?”刘老二立刻回。

陆璘问:“丰子奕如今多大年纪了?”

“丰公子啊,这个我倒不知道。”刘老二说着努力回想:“不过我听馨济堂的那小枇杷说过,丰公子比施大夫正好大一岁,但施大夫多大年纪呢?”

刘老二再努力回想,发现真想不出来,施大夫毕竟是女人,年龄这样的事不会到处招摇。

但这个问题,陆璘却是知道的。

她十六岁去的京城,到如今正好是二十三岁了,那丰子奕便是二十四。

两人算得上年龄相当。

而他自己,已经二十七了。

心中不由郁郁,让他深深吸了口气。

第43章

回县衙陆璘便继续查看有关徐家的卷册档案,将用得上的书册全整理出来。

等忙完手上的事,一转神,早已是日薄西山,他按了按额头,从县衙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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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时,他同刘老二交待道:“从雨衫巷走吧,那里清静。”

“诶,好,我知道大人喜欢看那儿的杏花呢!”刘老二很有些自得地说。

陆璘没出声。

后来马车经过雨衫巷,远远便能看见杏花比以前稀疏了些。

刘老二叹声道:“杏花确实怪好看的,就是掉得太快了,也就那么半个月一个月的时间,天一热就没了,倒不如种些李子,李子比杏子好吃。”

陆璘撩开车帘看向外面,马车从她院门前经过,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挂着锁。

院门竟还锁着,所以……她还没回来?

怎么还没回来呢?这个时候药铺早就停诊了,莫非她与丰子奕出去了就一直没回来?

他们做什么去了呢?

他有些烦躁,却又毫无办法,只能劝慰自己,兴许只是有别的事顺便出去了,不一定是和丰子奕在一起。

回到家中,他便坐在了房内处理公务,屋后就是大通街,依稀能听见街上的马车声,但从日落到深夜,没过去一辆马车。

从城东回雨衫巷不一定要走这边,她回来也不一定是乘马车,他都明白,但就是想等到那声音。

这一晚,睡得也不好。

一早醒来,陆璘披上衣服起了身,长喜却还没来。

直到他自行穿好了衣服,外面才有小厮端着水进来,见了他,连忙道:“公子,喜管家一早起来发烧了,浑身无力,难受得厉害,又怕给大人传了病气,便让小的来侍候了。”

这是新招来的小厮,叫五儿。

陆璘听闻长喜发烧,愣了一下,回道:“我去看看。”说着往长喜房中而去。

长喜的房子在西边的厢房内,他去时,长喜还躺在床上,眼闭着,脸上一片高烧的潮红。

陆璘去探了探他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这时长喜睁开了眼,无力道:“公子,我好像是染了风寒,公子没事吧?”

陆璘摇头:“你安心躺着,我没事。”

长喜说:“今日我就不去县衙了……”

“自然不去了,家里还有药么,你让人煎了服一些。”陆璘关心道。

长喜摇摇头:“我没那么金贵,躺两天就好了。”说着,却咳了两声,人本就无力,再一咳,更难受。

陆璘见他这样,转头朝后面的五儿道:“拿了钱去抓一副药吧,按喜管家的症状说给大夫听,就在……”

说到一半,他却停下来,然后道:“你就在这儿照顾着,我去抓药。”

长喜连忙道:“公子,抓个药的事……那馨济堂不就在边上么,让他去就行了,你不必去。”

“我顺道去一趟也无妨。”陆璘说着要出门去,长喜却说:“公子你忘了今日说要找主薄谈事的……还要去物色个师爷来着,哪有那么多时间。再说馨济堂一早人多着,说不定还要一个一个排,大人去县衙吧,让五儿去就行。”

陆璘无奈停下,顿了片刻,点点头:“那让他去吧。”

长喜安心下来,却又想起什么,问:“可以去馨济堂吧?”

毕竟最开始,陆璘是特地交待他不要去馨济堂抓药的,但现在长喜觉得公子好像和施大夫相处也挺融洽。

陆璘此时却是看他一眼,淡声道:“随你意。”说完就转身出门去了。

五儿在床边看着长喜道:“喜管家,公子真器重你,不只亲自来看你,还要去给你抓药。”

长喜得意道:“那是,我可是十五岁就跟在公子身边。说完又想起来,公子的确还从没说亲自给他抓药呢,果真是主仆两人来这小县城,相依为命,公子念着他的好,感情也更深了些。

五儿的确去馨济堂抓的药,但施菀却并不认识他,听他说是替别人抓药,施菀开了药方,说道:“若服药两日后症状没有缓解,就还是将他带过来,或者我去看看。”

五儿“诶”了一声,拿了药方去取药。

到下午药铺病人便少一些,两名大夫也轻松一些。

施菀昨晚出了夜诊,守了那老婆婆半夜,到午间有些累,趴到桌子上想睡一会儿,杨家一个丫鬟却来了,让她去看看小公子。

杨夫人向来信任她,从怀孕到临盆,再到小公子有什么不舒服都是找她,她一听这事,便立刻拿了医箱出去。

严峻又要跟着,施菀让他留在药铺,只和枇杷两人过去。

到杨府,施菀替杨家小公子看了满身的痱子和吐奶的棉巾,说道:“夫人,小公子没有大碍,就是穿得太多了,如今天气转暖,再不用像之前那样裹得严严实实,而且这房里还烧着碳,着实不用了,大人穿多少,就给孩子穿多少,捂多了会生病的。”

杨夫人这才看着孩子心疼道:“怪我,奶娘是说不必烧碳了,我想着他大哥小时候受了凉体弱,总担心他也受凉。”

施菀一边写着药方,一边说道:“稍稍凉一凉,倒没什么,但若是热得狠了,倒更难治一些。”说着将药方给她:“这药不是服的,就煮水了给小公子擦一擦,再停了碳,穿少一些便好了。”

杨夫人将药方给丫鬟道:“快去抓药吧。”

说着和施菀道:“下午药铺应该不忙吧,施大夫坐一坐再走,我前两日得了盒新茶,味道很好,给大夫尝尝。”

施菀见她说得高兴,似是十分期待,便没有推拒。

没一会儿,丫鬟将茶端上来,施菀喝了一口,说道:“这是……明前西湖龙井?”

杨夫人大惊道:“施大夫到底是厉害,竟能尝出这是明前茶,我之前都不知除了雨前茶还有明前茶!”

施菀低笑道:“我对茶也喝不出个好坏来,只是这茶确实鲜爽甘醇,色泽,香气,味道,都和平时喝的茶不同,所以就随口猜是明前的龙井。”

杨夫人看着她道:“我知道,你这都是谦辞,毕竟是京城大户人家里待过的,什么好东西都见识过,我就是问问你,依你看,这茶是真好么?价值大概多少?这是别人送的,我是想看看我再拿去送礼,送不送得出手。”

施菀没多理会她前面关于京城大户人家的话,只说道:“我只知道,就算在京城,这样鲜的茶也是很少的,这证明是真正的今年的明前茶,只要是真明前,价值便不会低了,送给谁都能送得出手。”

杨夫人高兴道:“有你这话,那我便放心了。”说着抬手捋了捋鬓角的头发。

她一抬手,袖子从胳膊上落下来,便露出了胳膊上戴着的一只尤为显眼的金镯子,施菀看着那镯子道:“这只镯子倒是精巧,这样的掐丝手艺,工钱都比得过金价了。”

杨夫人似乎早等着这句话,很快便将另一只胳膊也拿出来道:“是一对的,我也道这镯子不算粗,但手艺是真不错。”

施菀看着那一对镯子夸道:“哪里只是不错,算得上是巧夺天工,秀气又华贵,配夫人也是正好。”

杨夫人得意地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镯子,然后吩咐丫鬟道:“去把我那首饰盒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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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鬟将首饰盒拿来,杨夫人打开里面抽屉,似乎在找着什么。

到第三层抽屉打开,露出一只烧蓝衔珠凤钗。

施菀适时开口道:“这只凤钗真好看。”

杨夫人带着喜色将那凤钗拿出来道:“你也觉得好看么?”

施菀点头道:“自然,这样华贵的首饰,怕是整个安陆县也寻不到第二只吧。”

杨夫人摇头道:“这便是你不知道了,别看这安陆小,有钱人可多着,像我们家大人这种穷官,或是担着富贵名辛苦做生意的丰家,都算不得什么,最有钱的,就是那些有着万亩良田的,而且呀,说是一万多亩,有可能实际却有两万亩,再逃一些税,简直就是土皇帝一般的日子。”

“谁家能有那么多地,以前我们村最有钱的,也就五十多亩。”施菀说。

杨夫人笑着叹声:“你呀,当然是不懂,我以前也是不懂,现在才懂。”说着问施菀:“他们说,这个叫烧蓝?”

施菀回道:“是的,这样的首饰,贵在手艺,这上面的颜色要点了釉色再烧,烧了再点,如此反复好几次才能将颜色烧到这样鲜亮好看,错了一点点,整个料便毁了,要重新点蓝烧蓝,这每一样首饰,都是烧毁了两三个一样的,才能得一只,所以才价值千金。”

杨夫人不由吃惊:“我只知道手艺难,却不知道这么难,这得多浪费呀!”说着看着那凤钗,心疼又爱不释手。

施菀看着那只凤钗,问道:“莫不是杨大人要升官了,所以才有人孝敬来这么多贵重东西?”

“哪是升官,差点就丢官,就那新来的知县……”杨夫人看她一眼,又改口道:“哎呀,说了你也是不懂,其实我也不懂,反正就我们家那不灵光的脑袋,这辈子是别想升官了。”

说着将凤钗放了回去,又打开旁边一只小抽屉,将里面的一只银簪拿了出来。

“这簪子是我以前打的,便送你了,当今日的诊金,也是我感激你次次替我们看病,尽心尽力,一点小心意。”杨夫人说。

施菀连忙推拒道:“夫人言重了,我的诊金哪有这么贵,就是我师父来了也没这么贵呀。”

“要是你师父我才不给他东西呢,他也不会轻轻松松就把我们这病给治好了,你当我不知道为医的门道呢!”杨夫人道:“给你你就拿着,你看你,年纪轻轻,又长得好看,平时别总记着看病,也打扮打扮。”

施菀无奈道:“夫人一番心意,那我便受了,我在城里没有亲故,又是个女人,年纪轻,多承夫人看重才有口饭吃,是我欠夫人的情。”

“你这孩子,这都是你自己用医术医德挣来的!”杨夫人拉着她手道。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施菀拿了医箱从杨府离开。

到杨府外,她拿出那只银簪,端详许久。

枇杷之前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说道:“师父,这杨夫人虽然是官夫人,为人却真好!”

施菀看她一眼,没说什么,只回道:“我还要去一个地方,你先回药铺吧。”

枇杷问:“师父你要去哪里?”

没等施菀说,她便笑道:“你不会是要去找丰公子吧,所以才要一个人去?”

“是啊,我要去找丰公子。”施菀说着便往前去,枇杷在后面道:“师父承认得这么快,难道不是去找丰公子?”

施菀回道:“行了,你先回去。”

与枇杷分开,施菀绕着路,去了陆璘家中。

她给杨夫人看病这么久,知道杨夫人夫妇家中大概是什么条件。

不算穷,但也不算大富大贵,杨县丞不是绝对的清官,却也不是那种想方设法大贪特贪的人,至少他们家中从没出现过这么贵重的东西。

杨夫人今天在她面前露出这些,其实是兴奋,她新得了这些好东西,想给人看,但普通的人怕是看不懂,所以她要给懂的人看,今日她又出诊,就正好给她看了。

单是给她看的这几样东西,确实是大富大贵人家才有的,杨夫人却又提到了安陆的有钱人。

除了当官的,除了像丰家一样做生意的,剩下的当然就是种田大户,比如拥有良田万亩的徐家。

她怀疑是徐家送了这些东西给杨夫人。

敲开陆璘家的门,却只见着个不认识的小厮。

那小厮听她说要见陆璘,回说陆璘还没回来,她犹豫一会儿,说进去等陆璘回来,小厮便说他回去禀报喜管家。

施菀想了想才明白喜管家就是长喜。

过了一会儿,小厮过来了,让她去厅中等着。

施菀回道:“我就在院中等着便好。”

院里放了张石桌和几个石凳,她就在那石凳上坐了下来。

小厮想了想,说道:“那……行,那您就先在这儿等着。”说完他便去忙了。

坐了一会儿,长喜却出来了,走路有些无力,慢腾腾的,到院中,见施菀就坐在石凳上,连忙喊五儿:“你这小崽子,怎么就让施大夫坐在外面?”

施菀回道:“不要怪他,是我要坐在外面的。”

长喜便又朝五儿说:“那茶呢,上茶啊!”

五儿见他一副生气的样子,立刻往厨房跑:“我这就去烧水!”

施菀只得朝长喜道:“真的不必,我就是有事找你家大人,说完就走,也不渴。”

“施大夫这……”长喜不好意思道:“这五儿新来的,什么也不懂,大夫不要见怪。”

施菀以前毕竟是主子,哪怕现在已经不是了,但长喜觉得也不能对人太无礼,特别是连公子都对前少夫人挺客气的。

就在这时,外面又有人叫门。

长喜还有些头疼,按着头道:“谁呀!”

“老爷,给您送丫鬟来相看了。”外面一个妇人的声音道。

长喜喊五儿去开门,五儿忙去开门,院里一下进来六七个人。

为首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后面带着六个姑娘,都是十几岁,眉清目秀,容貌标致。

妇人说:“老爷看,你说要年轻好看、乖巧伶俐的,我这都给你叫来了,要几个你随便挑。”

五儿从没一次见这么多好看的姑娘,脸都红了,却还眼也不眨盯着人看,长喜仔细看了看,却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选。

“要不然庄婶你带她们在这儿等一会儿,我家公子马上就回来了,让他亲自选,到时候主要也是侍候他。”长喜说。

叫庄婶的看一眼后面坐着的施菀,问:“这不是你们夫人?不能作主?”

长喜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不不不,不是,是我们公子来挑。”

“哦,不是你作主啊。”庄婶道,显然是怕自己张罗半天,最后却碰到个作不了主的人,新来个更大的主子,又说不要了。这样的她可见多了,就是穷折腾人。

长喜也看出了她的心思,一时有些不高兴,怕丢了颜面,便立刻指着其中一个姑娘道:“这姑娘长得好,可以留下,剩下的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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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家公子来挑。”

“是么?”庄婶高兴道:“花儿,听见没,这位老爷选中你了,到时候好好侍候他们家公子。”

那姑娘“嗯”了一声。

姑娘声音清脆,施菀抬眼看向她,发现她竟有几分绿绮的样子。

她不由轻轻笑了笑:长喜果真是了解他家公子的。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陆璘回来了。

第44章

“公子回来了!”五儿立刻道。

长喜刚退烧,人还难受着,见了陆璘没五儿反应那么快,隔会儿才说:“公子,正好牙人送丫鬟来了,你看看留哪几个。”

陆璘看向他身后,惊讶道:“施大夫?”

说完立刻走上前来:“你怎么来了?”

施菀起身回道:“我是有些事,但……”想着此时也是人多眼杂,她继续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着急,大人先把院里的事忙完再说。”

长喜道:“公子你看她——”

说着指向那个叫“花儿”的姑娘:“你看她像谁,我刚刚已经挑了她了。”

陆璘看一眼,自然能看出她身形和眉眼都和绿绮都几分相似,这本来没什么,的确有几分熟悉感,但转而想起当初的事来,立刻转头看向施菀。

施菀已经坐了下去,一手撑着石桌,没发现他的目光,只静静看着那叫花儿的姑娘。

绿绮当初是母亲选到他身边的,很长时间,都是给他准备的未来的姨娘。

他不知道施菀当初如何看绿绮,现在又如何看这个和绿绮有几分相似的姑娘,但想来不会是很欢喜的态度。

“不必看容貌,本分勤快就好,先签一年契约,做一年工后,去留随意。”他转头回答,随后吩咐长喜:“你细问她们品行,多选几个也无妨。”

“那这姑娘……”长喜有些拿不准了,他本来一眼就相中她的,但公子说不必看容貌是什么意思呢,就是不要太好看的?这姑娘因为长得像绿绮,倒确实算长相标致。

陆璘看一眼那叫花儿的姑娘,说道:“年龄小了点,选稳重些的吧。”

说完就转而到施菀面前道:“施大夫,有什么事,进去说吧。”

“那这里……”

“这里交给他们就好。”陆璘立刻说,有些急于表示自己不在意这个的样子。

施菀挂念着杨府的事,点点头,站起身来,与他一同往屋内而去。

到了屋中,院中声音依稀传来,陆璘让她先坐,随后看着施菀神色,将门关上,坐到她对面,随后问:“怎么了?”

施菀将在杨家的事说出来,然后分析道:“杨夫人还提到了大人,我总觉得她那些东西是徐家人送的,徐家人送这么重的礼,是为什么呢?会不会杨大人已经被他们买通了?那大人在县衙中如何做事?又怎么去查徐家?”

陆璘沉眉思索片刻:“你猜的是对的,徐家应该还没意识到我想查他们,他们突然给杨家送礼,大概是杨钊给他们通风报信,他们一是谢礼,二是贿赂。”

“通风报信?”施菀吃了一惊:“这杨大人……他是站在徐家那一边的?那……”

她不知道官场的事,但也能猜到杨钊与徐家勾结,陆璘只是个知县,又是从京城来的,对此地不熟悉,怕是很难去对徐家怎么样。

陆璘却是沉声道:“杨钊既给徐家通风报信,徐仕想必已经在做准备,所以我也不必再等,马上着手查他。”

施菀忍不住问:“所以,就算杨大人同流合污,大人也是一定要查徐家的?”

“要不然呢?”陆璘反问,“徐家如今已是一方恶霸,将安陆地方官员买通,就算有立志为百姓请命的知县到此,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但我却不一样,我不是寒门出身,我有个做副相的爹,人人都说我仰仗我父亲的保护,而事实也确实如此,所以就算我输了,也可以留得性命、留得官职,我当然也是清查徐家的最佳人选。”

施菀微愣,随后明了地笑了笑:“大人的为人,我清楚,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也是在所不辞,毕竟我是安陆人。”

陆璘突然觉得一种振奋从心底涌出,当他说出心中想法时,他在乎的人说的是“我清楚”,还说“在所不辞”,而不是反驳、斥责,说他书生意气,不懂为官之道。

父亲,母亲,兄长,所有人都要他听从家中的安排,步步为营,做上宰辅之列,巩固陆氏家族的荣耀,却从不问他是不是愿意做这样的宰辅。

陆家是书香门第,是名门望族,但陆家的存在,却只是为了荣耀吗?

“我倒的确有事还要劳烦你。”他敛下情绪,说道。

施菀问:“什么事,大人请说。”

陆璘说:“我改变了主意,想迅速清查徐家,所以需要有苦主来告徐家,两天后就是放告日,我想在那天收到状告徐家的诉状,我自己帮他们写一封诉状,你替我誊抄,别让县衙看出是我的字迹。”

施菀很快道:“但看那些女子那天的样子,她们并不会去状告徐家,她们不觉得能将徐家告倒,而且还要吐露自己在杨柳店卖身的事,想来也确实为难。”

“所以我想,让许珍娘的丈夫来告,他是个桀骜而有胆气的人,若让他知道有这样状告徐家的机会,又知道他妻子已在杨柳店卖身,他一定会答应。”陆璘说。

施菀却犹豫起来,担忧道:“大人的意思是,背着珍娘,将她卖身的事告诉她丈夫?这不就是……出卖她?她肯定不想这样的。”

当时许珍娘还交待过,不要将她在杨柳店的事张扬出去。

听她这话,陆璘却是肯定道:“她们想的便是继续在杨柳店这么做下去,但这是长久之计么?她丈夫也不是傻子,迟早要知道,我宁愿背叛她的信任,也要按这条路去试一试。她丈夫是被徐家庄子上的管家打断腿的,至少以强权欺凌良家妇女,和故意伤人这两条罪名是成立的,我可以直接将那管家和他儿子收监,如此受徐家欺负的人便知道,恶人是真有可能被关押,他们也会愿意来县衙一试,到那时便能对徐家进行大清查,这件事就迈出了第一步。”

施菀明白过来,这就是书上说的:做大事不拘小节吧。

珍娘不愿意,那就不管她愿不愿意,只要能开始查徐家……这是不是,为官者冷漠果决的一面?

施菀沉默着,陆璘静静看着她,等她回复。

过一会儿,她点头道:“我明白了。”

陆璘不放心道:“你真的明白吗?还是觉得我罔顾她的意思,不择手段?”

施菀摇摇头:“我想的是,珍娘之前做出了许多决定,但因为别无选择,也因为自身力量太弱小,她选择的路并不好,一步一步,让自己沦落至此,大人是他们的父母官,再怎么样,眼界和力量也比他们强一些,以为他们好的心态,替他们选择一次,似乎也是正当的。”

陆璘笑了起来:“你这声‘父母官’,让我觉得这事不能说试一试,只能说,要像为子女一样倾尽一切来为他们请命。”

说着便立刻道:“那我去写诉状,你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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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帮我誊抄,明日我让人去找许珍娘丈夫,让他来告状。”

施菀点头。

陆璘看一看东次间的书房,说道:“那,你在此等等我。”

“好,大人去吧。”施菀说。

陆璘去了书房,与她就隔着一层薄窗。

诉状要从最初徐家强买村中田地不成,强行断水写起,一直写到管家利用职权胁迫珍娘,珍娘丈夫讨公道被打断腿,再到珍娘走投无路后到杨柳店,又被杨柳店黄三爷欺压,最后写了满满三页纸。

待他写完出来,却见施菀趴在外间的桌上睡着了。

他不由放轻了脚步,将手上的纸悄无声息放在了桌上,也不忍叫醒她,就在她对面的位置上坐了下来,静静看着她的睡颜。

她是那种,美,但美得并不张扬的女子,瓜子脸,柳叶眉,清澈的双眸,小小的鼻唇,有一种清丽秀雅,就像她门前那几株杏花,与牡丹芍药放在一起,并不显眼,但自有一番无法言说的吸引力。

他坐了一会儿,突然想起她似乎怕冷,不知这样睡着会不会冻着。

于是站起身来,找了件自己的衣服,轻轻披在了她身上。

此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山去,屋内光线暗下来,他在桌上点了灯,然后回到对面的座位上,微靠向里侧,就着烛光,静静看她的脸,看得放肆,看得贪婪。

烛光昏黄,在她脸上笼罩一层橘色的光芒,柔美又梦幻。

他觉得他能在此看一整夜。

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想必是来叫他的,他立刻起身去,提前将门打开,朝外面的五儿比了手势,让他安静。

五儿不知情况,小声道:“大人,该用饭了。”

“先放着,我不叫人,不要进来。”陆璘说。

他怕惊醒了她。

待五儿离开,他又回到了桌旁,施菀还安静睡着。

结果没过多久,厨房却传来一阵锅碗摔落地上的声音,让他不由皱眉,再看施菀,果然被惊醒。

陆璘立刻坐在椅子上,低头看自己刚写的诉状。

施菀缓缓从桌上起身,一边揉着胳膊,一边看到了对面的陆璘,才清醒过来,连忙道:“我竟睡着了。”

“施大夫是昨晚累了吧?”陆璘看着状纸问。

“嗯。”施菀回道:“昨晚快歇诊时,有人找到药铺来,说家中母亲突然晕厥,让我们赶紧去看一趟,小周大夫不愿跑那么远,我便去了,在那边待到了三更天那老大娘醒过来我才回来。”

陆璘眉目一阵舒缓,轻笑道:“原来是这样。”

这时施菀坐直身体,不经意却将背后的衣服掉了下来,她认出那是陆璘的衣服,连忙捡起来,微有歉疚道:“多谢陆大人。”

陆璘随口回答:“不必谢。”说着将诉状放到了桌上:“写好了,有些长,誊抄起来兴许有些累,要不然你在此用了晚饭再说?”

施菀摇摇头:“不必了,我这就写。”

陆璘无奈,便与她一同到书房。

施菀拿了笔开始誊抄,陆璘伸了手想替她磨墨,却发现砚台里有之前磨好的墨,足够了。

他放下手,只在旁边看着,倒有些隐隐的失落。

施菀很认真地誊抄着诉状。因为长期写药方与行医笔记,她写字也比以前快了许多,花了两刻,将诉状誊抄完了,和陆璘道:“可以吗?还有没有别的要我做的?”

陆璘摇头:“没有了,这诉状劳烦你了。”

施菀从书桌后起身,轻笑:“有大人这样的好官,任何安陆百姓都会愿意做这些事的。”说着去明间拿医箱。

陆璘再次说:“你不是常在药铺吃饭么,这么晚,药铺都没有饭了吧,要不然你就在这里吃?”

施菀摇头:“不了,我家中有须面备着,还有米粉,随便怎么吃都行。”说话间,已拿了医箱出门去。

陆璘只好道:“天已经黑了,我送送你。”说完又立刻道:“我见后街常有狗叫,怕是有野狗。”

施菀也常听见外面的狗叫,毕竟是怕野狗,没有马上拒绝,想说要不然叫其他下人送自己,却见陆璘已经走出了屋子,只好作罢。

两人从后门出去,步入大通街。

外面天色已暗,不见人影,半圆的月亮挂在天边,明亮皎洁如玉盘,树枝迎着夜风沙沙作响,偶有几声惊鹊,竟是很惬意的夜色。

陆璘悄悄偏头去看施菀,只见她低着头,只沉默着往前面走。

思虑片刻,他说道:“绿绮早就嫁了人,没想到长喜还记得。”

“嗯?”施菀转过头来,快速看了他一眼。

陆璘继续道:“是外面的人,似乎是个做手艺的,她家中爹娘帮她相中的人家,就在你离开后的半年出嫁,如今想必已是做娘的人了。”

施菀半晌才说:“绿绮姑娘长得好,性情也好,想必嫁的也是良人。”

陆璘回道:“我也不知,但听说是不错的人,兴许……长喜还比我更了解一些。”

施菀没再回话。

路并没有很远,施菀也走得快,竟很快就到了雨衫巷,能隐隐看见那几株杏花。

陆璘正想再说些什么,施菀道:“这路上没见到狗,大人快回去用饭吧,我再走几步就到了。”

“我,再送你一段。”陆璘立刻道。

施菀没再说话,又继续往家中走,陆璘才想着再说些什么,迎面却来了个打着酒嗝哼着小曲的人,他只好沉默下来。

再走几步,却已经到了,施菀拿出了钥匙去开锁,一边道:“好了,大人快回去吧,再晚家中准备的饭菜该凉了。”

陆璘没说话,看着她开门,然后进院中。

在她将要关门时,他终究忍不住道:“其实当初,我对绿绮并没有别的想法,只有些主仆情谊,那些安排都是我母亲的意思,我从来没太在意。”

施菀在院中抬起头来,朝他一笑:“我知道的,也都过去了,天不早了,大人快回去吧。”说完,关上了院门。

第45章

陆璘看着眼前的木门,觉得似有满腔的话被关在外面没能说出口,站了半天,心底渐渐升起落寞,无奈转身离去。

回到家中,五儿正将饭菜往房中端,一边催促道:“公子赶紧用饭吧,这么晚了,别饿坏了。”

陆璘看看雨衫巷的方向,想着她此时兴许还在煮面,沉默着回了房中。

五儿放下饭菜,要去拿椅子上的衣服,陆璘立刻开口:“等等。”说完,到他面前,将那件衣服接在了手中,看了看,自己放回了里间。

五儿想了想,低头看看自己的手:真该死,他竟然忘了,公子的衣服何等金贵,自己这手粗糙,说不定还沾了油,怎么能去拿衣服呢,下次要注意。

两天后,县衙升堂审案。

诉状是陆璘新请的师爷送到珍娘丈夫陈有田手上,并劝说一番,承诺一番,让他答应来告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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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陈有田如今已不能自如走路,若要从村里到县城,还要让人用板车拖过来,种种困难,陆璘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一定会来。

上午将之前排好的案子审完,到了中午休息时间,甚至连那收到牌票的丁管家都来了,陈有田还没来。

陆璘在后堂问师爷李由:“陈有田今日会来么?你同他如何说的?”

李由是安陆府学的廪生,再往下考,却是屡考屡败,到三十多也仍只是个秀才,这两年终于死了心,不继续考了,给人写个信、作个担保,或是去县学讲课维持生计。

陆璘选中他做师爷是因为他还存有读书人的气节,以及虽屡试不第,却还能在安陆过得不错,熟谙本地风俗人情,以及对县衙、徐家乃至德安府都有了解。

听他发问,李由回道:“我和他说大人是新官上任,及需三把火,而这徐家的走狗丁管家就是第一把火,只要他敢来,丁管家一定会被收监。还给了他十文钱,和他说若腿脚不方便来,便拿这十文钱去找个人送他来。”

话音落,他突然道:“坏了,我不该给他钱。”

陆璘没见过陈有田,但从许珍娘口中对他也有几分了解,说道:“他现在缺的不是钱,而是信心,他从有田到无田,到身残,一定想过走官府这条路,可却还是这样,证明并没有走通,他兴许会怀疑我们用心叵测,要不然为什么要给他钱让他来告状?”

李由叹声道:“倒是我没想到这点,当时只担心他拖着两条断腿想来也来不了。”

陆璘回道:“这也不怪你,没有那十文钱,兴许他还真来不了。”

陆璘想起之前断过的几桩案子,也有人意图贿赂,但他从未收过,全是禀公执法,也得了些百姓的夸赞,说他是青天大老爷,不知这些名声有没有一点传到陈有田耳中,给他一些信心。

正说着,杨钊过来道:“陆大人,徐仕派了家中的管家来,说咱们县学的教舍年久失修,总漏雨,他愿捐赠善款一百两,用来修葺教舍。”

李由看向陆璘,陆璘回道:“徐仕有此善心我自然欣慰,等我将下午的案子审结了,便与徐府管家详谈。”

杨钊佯装不知地问:“上午审了那么些,还有案子没审结么?”

陆璘淡声回:“排在第五的,陈家村村民陈有田状告丁文孝一案,挂了号,还没审。”

杨钊一副惊讶的样子:“可那人不是没来么,既然没来,难不成还等着他?”

“村里离县城远,而且看诉状上,这陈有田还被丁文孝打断了腿,想来是行动不便,晚一些也是能体谅的。”陆璘说。

杨钊心里知道,这位新知县是铁了心要从这丁管家开刀清查徐家了,他再劝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提早和黄盛等人合计一番,怎么把自己择出去。

等到下午,今日的所有案件都审结,眼看都快到放衙时间了,陈有田终于来了。

他年龄只有三十四,是正当壮年的男人,此时却瘦骨嶙峋,全身邋遢,垂着乱发,用手支着地瘫在公堂上。

他沉声道:“草民有冤,求大人作主。”

陆璘第一次看着陈有田,也是第一次面对一个普通百姓的苦难。

这个人,不再是一个名字、一个讲述出来的冤屈故事,而是切切实实的一个人。他们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那个“水”,是全国赋税的来源,是一个国家正常运行的国本,但在京城、在朝堂上,却从不会有他们的声音。

他们存在于政事堂那些奏疏卷册的数字中:某某县,农户两万一千八百二十二户,壮丁五万四千六百七十五;或是某某年,某某县水灾,三千余人卒。

徐家的案子,就算上报,也只是一个霸占民田、压榨佃户、以强权欺压百姓而已,陈有田这个人都不会被上面所知道。

静静听陈有田陈述完案情,陆璘便问一旁的丁文孝:“陈有田所指的这些,丁文孝你认吗?”

丁文孝立刻道:“当然不认,大人,草民冤枉!那佃户的租子是一早说好了的,他要不认他别租地啊,认了不就得交租么?再说地也不是我的,我替主人家收租混口饭吃而已;那许珍娘自己想免租,跑来勾引我,我只是一时没把控住而已,毕竟那娘们儿风骚……听说现在还去杨柳店当婊子卖去了……”

“你闭嘴,分明是你们逼的!”陈有田在一旁怒吼,几乎要爬过去打他,丁文孝朝陆璘道:“大人你看这瘫子,这得算一个咆哮公堂吧?”

陆璘看向一旁李由,李由站上前道:“丁文孝,知县大人让你陈述案情,不是让你诋毁他人,你再这样谩骂污辱原告,可是要挨板子的。”

丁文孝立刻道:“好好好,我忘了,那我说那许珍娘是做□□去了行吧?所以啊,这女人天生就是个淫荡下贱的,这她跑来勾搭我,我又早些年就死了婆娘,当时实在是忍不住是不是?结果这陈有田知道了,竟拿着锄头来我家要杀我……”

馨济堂内已没了病人,施菀收了东西似要出去。

枇杷问:“师父今天怎么走这么早?”

施菀回:“我去看看县衙是不是还在审案。”

“就是刚才刘老二说的那个瘫子告状的案子?我也去看看,一听就有冤情,不知这次这知县大人能不能查清案情,帮他讨回公道。”枇杷最爱看热闹,出门比施菀还积极。

施菀是既想知道案情怎样了,又担心事情进展不顺利,想着等消息还不如去看个明白,所以与枇杷一同往县衙而去。

到县衙时,外面早已围了好几圈人。

公堂上,李由朝着丁文孝道:“朝廷有法令,田主与佃户,收租比例不得超过六成,而你当年对陈有田收的租子已到了八成——”

丁文孝要说话,李由接着道:“我知道你要收的按额度是七成,但对他们家当年的收成来说就是八成,而且你还扬言陈有田对你不敬,迟早你要废了他、让他记得,然后你再去逼迫许珍娘,证据就是有人看见你在田梗上拦住许珍娘去路不让她走。

“所以我有理由怀疑,你之所以一定要收八成租,就是冲着许珍娘去的,你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许珍娘这样一个柔弱又心疼丈夫的女子,一定会受你的胁迫。牺牲自己,全家尚有口粮,不牺牲自己,则是家人饿死。丁文孝,你威逼、胁迫许珍娘委身于你,也是强奸!

“试问,一个恶霸对一个女人说,你若不从我,我就杀了你丈夫和孩子,从了我,我就放他们活路,女人走投无路而从了,难道叫存心勾引?”

丁文孝大喊道:“我没逼她,是她主动勾引我,她去杨柳店做妓女就能证明!”

“她去杨柳店,那是黄正鸿的案子,与你无关。”李由说,然后继续道:“按我朝律法,丈夫撞见妻子被人强奸,是可以当场将人打死而不受刑罚的,陈有田得知你欺侮自己妻子后,气盛之下拿锄头去你家,也属人之常情,然而直到此时你也丝毫不知悔改,竟让四个儿子一拥而上围殴苦主,若不是下死手,也不能将人双腿都打断,所以你这是蓄意重伤,以上种种,就算判不了死罪,也足够杖一百,流放三千里了。”

这时陆璘抬眼,看到了堂下人群中站着的施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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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孝一翻慷慨陈词,让堂下围观的人纷纷喊着要将丁文孝正法,丁文孝却仍然嚣张大喊道:“我不是强奸,分明是许珍娘勾引,她去杨柳店卖也是人逼的吗?如果是这样,那嫖过她的男人不都要判成强奸了?就她那样的下贱货,我才不会去……”

陆璘知道施菀之前就担心许珍娘会不愿意告状,如今丁文孝在此污辱许珍娘名誉,对她更是刺伤,便立刻打断丁文孝道:“罪证已明,将丁文孝与其四子收监候刑,退堂!”

衙役立刻来押丁文孝入监牢,丁文孝略压低了声音朝陆璘道:“知县大人,你等着,我们东家一定会来找你的!”

陆璘不为所动地朝他道:“一百杖刑你恐怕受不了,若你知道他人犯下的罪行愿意供出,或许还能抵些罪,免几板子。”

丁文孝愣愣看着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搬出东家来他竟不怕。

而且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要他供谁?难不成还真会打他一百杖?就他这年纪,八十杖都受不了吧……

案犯被带下去,外面看热闹的人便纷纷散去,陆璘看着施菀也在人群中离去。

这时陈有田问他:“丁文孝真能判杖一百和流放吗?”

陆璘看着他的目光,沉默半晌,肯定道:“能。”

这一刻他决定,无论后面徐家有怎样的后招,他都不会放丁文孝。

他要让安陆的百姓明白,这县衙真的是明镜高悬、沉冤昭雪的地方。

陈有田似乎从他的眼神里得到了信心,目光微微激动起来,趴在地上朝他磕了两个头,随后送他来的人走上前,艰难地将他从地上扶起来。

陆璘朝边上衙役吩咐道:“帮忙扶他出去。”

衙役立刻上前帮忙,此时外面人影一晃,陆璘抬眼,就见一个戴着帷帽的妇人快步往旁边而去。

那妇人戴着黑纱垂至腰间的帷帽,根本看不清面容,但陆璘却觉得她有些熟悉,而且安陆这样的县城不比京城,其实很少有贵妇人戴垂纱帷帽,毕竟不方便,就算戴了,也是乘车轿出行,不会是走路。

下一刻陆璘便想起来,这是许珍娘。

她知道了陈有田今天来告状,不愿上公堂,却又偷偷来了,而现在,她没进来看她丈夫,又会去哪里?

“大人,丁文孝不愿在供状上画押,我看是等着徐家来救他。”李由过来和他说道。

陆璘从许珍娘身上回过神来,不屑道:“无妨,等不到,他也就死心了。”说完吩咐:“你亲自去监牢中盯着,交待衙役将他们好好看押,任何人不得探监。”

“是。”李由道。

陆璘回到县廨内,问里面官员:“丁文孝还没有认罪,稍后我进狱中审问他,谁愿做陪审?”

按律法,审问犯人不能只有一个官员,还须有陪审,这陪审,自然最好是县丞,但除了县丞,其他主薄、县尉,或是各房典史,只要在编官吏都行。

杨钊此时回道:“陆大人,我今日下午便觉得头眼昏花,半边身子发麻,怕是有中风之兆,我得赶紧去找个大夫瞧瞧,就先回去了。”

说着没等他回答,就收了东西慌不迭离开,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那徐府的管家刚刚大概是等不了,已经走了。”

县尉黄盛也立刻说:“刚刚有衙役来报,说之前那个杨湾盗窃杀人案的嫌犯似乎回村里来祭祖了,此人潜逃外地五年,我赶紧带人去看看。”说着也慌不迭离去。

陆璘看向其他人,之前被他单独谈过话的典史低着头不吭声,陆璘正欲说话,脑中却突然想起来什么。

他知道许珍娘去做什么,她去追施菀了!

她不愿陈有田来告状,不愿在公堂上提起自己去了杨柳店的事,但今日,这些她不愿意发生的都发生了,她会怪施菀!

陆璘知道乡下的百姓纯朴起来尤其纯朴,但愤怒起来也不会客气,至少他在安陆就断过无数起因为几棵菜、一把镰刀而争执、打架,乃至全家人械斗的案子。

许珍娘若对施菀动手,施菀完全不是她对手。

他不再叫人去做陪审,转身就往县衙外走去,上了马车,立刻往雨衫巷赶。

到雨衫巷,他从马车上下来,才走近院门,就听见里面许珍娘的声音。

“你之前是怎么保证的,说不会和别人讲,说会帮我,这就是你的帮?”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我被丁文孝糟蹋了,所有人都知道我在杨柳店做□□、做婊子,我男人也知道了!”

“我以为你是好人,结果你是要逼我去死是不是?”

……

陆璘立刻进院门,果然就见许珍娘摘了帷帽,正指着施菀大骂。

施菀站在院中,插不上话,也不知该怎么办。

他上前道:“她不是逼你,她是在帮你,难不成你能瞒着你丈夫一辈子?”

施菀此时也解释道:“我知道是我不对,说话没算数,只是知县大人要查徐家,不能无凭无据,要有苦主去告,所以我们才……”

“金水镇罗平镇那么多苦主,怎么就只挑中我们家,就因为你认识我吗?我就不该相信你!”许珍娘说着,突然冲过来猛地将施菀往后推去。

眼看施菀要被推得摔倒在地,陆璘立刻过来一把扶住她,人也被重力击得倒退了两步,随后他将施菀护在身后道:“这事是本官和你丈夫说的,也是本官让他去告官的,你要发怒,只管冲着本官来!”

外面的刘老二听到里面声音也冲了进来,看着许珍娘道:“什么人,敢动县太爷,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抓去打板子?”

许珍娘看看双目圆瞪的刘老二,又看看陆璘身上的官服,刚才对着施菀的气焰立刻就熄了大半,再也没动手,低下头嘤嘤哭起来。

陆璘朝刘老二道:“你先出去。”

刘老二只是个赶车的,刚刚却仗着陆璘的势呈了威风,觉得很有些意思,此时被陆璘赶出去有些不舍,只好看看许珍娘,出了院子。

陆璘这时上前道:“此事我的确没经过你允许,但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让徐家伏法。”

“他伏法了,那我呢?我男人会休了我,会连同我和女儿一起赶出去的……”许珍娘哭道。

陆璘反问:“他为什么要休你?作为男人,是他没保护好你,没让你过安稳的日子,要不是他个性冲动易怒,也不会弄得瘫痪,让你无以为继,要去赚卖身钱。”

许珍娘看着面前的知县发愣,她在杨柳店受了太多白眼,知道自己下贱、自己不堪,再也配不上丈夫了,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有人说是她丈夫的不对,才让她走上这条路。

似乎……她也是委屈的。

而这个人,还是个当官的,是堂堂县太爷。

她不禁又哭了起来。

陆璘继续道:“他日若查清此案,我可以特批你们这些在杨柳店讨生活的女人迁居去别的镇,另分田地给你们,也能将你们贱卖给徐家的田地拿回来给你们,但前提是真的让徐家罪证确凿。

“我知道你的顾忌,可不去告、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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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这件事就好吗?你要继续在杨柳店做到什么时候?到你女儿长大了,和你忍受同样的屈辱?”

许珍娘这时抬眼问:“真有可能将我们的田拿回来吗?”

陆璘认真道:“我会用我的官职、我的身份,去努力做这件事,徐家尚且不知,但丁文孝已经关在监牢中了,无论如何,我会将他的罪名定下来。”

许珍娘沉默许久,最后道:“如果他不认,我可以……去指认他,和他对质,就是他逼我的,他那时说我不同意他还要向我们家收九成租,我没有主动去勾引他。”

陆璘回道:“好,此案的确需要你的证词,稍后两天我会送牌票去你家中让你来写供状,你先与你丈夫一同回家去吧,这段时间别去杨柳店了。”

许珍娘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走了。

待她离开,陆璘转头看向施菀,道歉道:“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她会来找你,你没事吧?”

施菀摇摇头。

再看他,却发现他左侧胳膊上的衣服被划破了一条口子。

“大人,你衣服……”说话间,又看到了他里衣上的血迹,这才惊觉他胳膊受了伤。

“你受伤了?”施菀说着立刻去看刚才他扶自己的地方,那里有一棵银杏树,上面为晾衣服而系了圈铁丝,铁丝的接头上面隐隐有血迹,陆璘就是被这铁丝划伤的。

陆璘看了看自己胳膊:“只是小伤,之前都没有感觉。”

施菀又过来,揭开他被划伤的衣料看了看他胳膊上的伤,说道:“伤不大,但这铁丝上有锈,怕会造成破伤风,大人随我进屋,我给大人上药。”

陆璘便随她进屋。

“大人在这儿坐一会儿。”施菀一边说着,一边去开医箱配药,陆璘坐在了屋中的凳子上,看看她,又看看这屋里的样子。

这是他第一次进这院子。

院中简洁也干净,从院门口处铺了一条青砖路到屋门口,两边都没有再铺,院子的左边只种了一棵银杏树,此时正长着新嫩的叶子;右边种了一簇金银花,枝繁叶茂,已经能见到花苞,在这簇金银花前方,还有一畦矮矮的,长着绿叶的植物。

施菀拿了药过来,陆璘问她:“你院中种的那是什么?”

施菀转头看了眼,说道:“是薄荷。”

“薄荷?”

施菀继续道:“当初院子里空着,不知种什么好,我平日很少做饭,种菜也吃不了,种娇贵的花草又没时间照料,所以就随手种了株金银花和薄荷,都不用管,可以入药,也可以当茶泡来喝。”

她说完,看着陆璘伤口,犹豫一会儿,说道:“要不然,大人将外面的官服脱下来?”

随后似乎怕他误会,又很快解释道:“我怕不好上药,也怕把药弄到官服上不好洗,这破伤风不是小事,若严重起来是有可能……”

陆璘已然解了腰带,将官服脱了下来,又很快将里衣的袖子捋起来,露出胳膊。

第46章

施菀拿棉布打湿了水,给他清理伤口上的血迹。

并不是很深的口子,只是一条浅浅的划痕,流血不算多。

将血迹清理后,就用药粉一点点酒在伤口上。

陆璘看着她纤细的手指替自己清理伤口,然后微微抬眼,去看她。她的样子很认真,也很熟练,一步一步,有条不紊,有一种大夫面对伤病的沉稳在里面。

她的手是隔着他胳膊上衣料的,但偶尔,也会碰到他,让他感知到她手上的肌肤。

很细很软,但有些微凉。

他好似记得,她的手没这么凉的。

他也曾……握过她的手,小小的,软软的,他握着那手,自上而下地亲吻她,而她会很乖地将手躺在他手上,闭着眼,柔顺地任他做那些事。

“伤口不深,我便不包扎了。”施菀的声音自耳边传来。

陆璘惊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刚刚竟当着她的面,在想那些……

他立刻回神,强作镇定地“嗯”了一声。

她放下药瓶,继续道:“大人先不要将衣服放下来,待血干了再说。明天一早让人去药铺,我给大人开两剂药拿回去煎服。”

“好。”陆璘说。

施菀将棉布,药瓶都收拾好,再回头,就看到了陆璘放在一旁凳子上的官服。

那是件绿色绸袍,胳膊上的口子正好朝上,她将那袖子拿起来看了眼,足有一指长的口子,非常显眼,只能修补好了再穿。

他因救她而划破这官服,也不知好不好再新制,她有些歉疚道:“大人家中的丫鬟应该会针线活吧?回去补一补,应该可以,若没有这样颜色的线的话,我这里有,应该是同色。”

说着她放下了衣服,去拿出房中的针线笸箩来,将两样绿色线比了比,拿出其中一只与官服颜色更相似的来。

陆璘这时说:“她们都是附近村里的姑娘,大概不会太细致的针线。”

施菀听了出来,他不觉得家里的丫鬟能将这官服补好。

她之前在京城倒是学了很久的针线,花也能绣得不错,修补这一道口子的话,应该有把握能修好。

沉默一会儿,她问:“要不然,大人在此等一等,我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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