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匕首小巧,只有掌长,藏在袖中,悄悄出鞘。

她一手打开窗子:“谁?”

窗外空无一人,明月悬挂在天空。

下一刻,一个人影突然冒了出来。

她心里一惊,抬手便刺。

可惜没刺中,反而被人拿住手腕。

“你还是不是个公主了?藏了匕首不说,还见人就刺!”来人诧异道。

此时元贞已看清来人是谁,咽下惊呼声的同时,当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你是人?半夜冒出来,我还当是哪路妖魔鬼怪!杨将军,你可真是好大的胆子,夜闯宫闱不说,竟还摸到我宫里我寝殿外,信不信我现在叫人拿下你,禀到爹爹那,杀你头都是小的。”

杨變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此时他的酒已经醒了,本就是酒劲加一时意气才潜入宫里,潜进来后他到处找,找了半天都没找到传说中,位于后苑‘圣上专为元贞公主所建,其内奇珍异宝无数’的金华殿。

那会儿他就生了退意,只是‘来都来了’的执拗,支撑着他后续找到这里。

“你能叫什么人?四下连个侍卫都无,你这宫里还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人。”

他瞎说大实话,又转移话题:“不是我说,这皇宫的守卫未免太差了,巡逻之人寥寥无几,光守着宫门有什么用,真有那歹人潜进来,连个能抵挡的人都没,妃嫔公主宫人都得遭殃。”

元贞没忍住给他一个白眼。

以为人人都是他?

那梦里他两次悄无声息潜入她帐中,她就知晓此人不是常人。常人能如履平地越过宫墙,还能肆无忌惮在皇宫里穿梭?

她正欲要斥,他又打断道:“其实我是有事要找你。”

元贞瞅了他一眼,总觉得此人今天有些怪。

早先看见她时,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要么就是冷着脸话很少,怎么这会儿话这么多?

“有事就说。”

这下却轮到杨變支吾了。

也不是支吾,只是眼睛总不受控制想往下挪,她衣衫单薄,他拼了很大力气才把目光投注在她脖子以上,再加上想到自己要说的话,自然迟疑犹豫。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赶紧走!这次看你初犯,若下次你再乱闯,我必不会放过你。”元贞道。

又见他不吱声,眼神忽闪,下意识就顺着他忽闪的目光往下看了看。

这一看不打紧,脸顿时红了。

“你这流氓!”

她抬手便要打,手却再度被人拿住。

又因他个头太高,她想扇他不免要踮起脚,此时又被他拿住了手腕,眼见那单薄丝滑的寝衣袖子顺着手腕滑了下来,整条玉臂显露无疑,暴露在人视线中。

元贞慌了:“你快松手!”

“你不打我,我就松。”

又看她霞飞双颊,羞愤欲死,杨變顺着瞧过去,只觉得呼吸一窒,整个人都成木头了,手下意识松了开。

元贞连忙把袖子往下拉了拉,又用另一只手按住衣襟。

“你赶紧走,我关窗了。”

“我有事要说。”

“说!”她声音里藏着隐忍。

杨變也清楚再耽误下去不好,咳了一身道:“白日我并非故意冒犯,也不知你会想到那处……”

“我想到哪处了?”

元贞抬起头,双颊通红,美目晶亮,其内满是警告。

可惜杨變径自沉浸于思绪中,根本无所察觉。

“你说你一个常年身处皇宫的公主,如何能懂得这些?外面流言说你行事张扬放肆,你该不会偷偷去过勾栏……”

他想到那日她逛夜市,看她那般随性的样子,显然也不是头一回了。

“你说我去哪儿了?”

似乎也知道个头比人矮,气势容易被压,元贞气急之下,扯过一旁的矮几就站了上去。

这次她比他高多了,高了一个头,总算可以居高临下地看他了。

“让你胡说!”

她抬手便打,也不拘能不能扇他巴掌了,劈头盖脸地打。

“你这悍妇!”他吃疼说。

“你敢骂我悍妇?杨變,你好大的胆子……”

两人正拉扯着,突然传来一声唤声。

“公主……”

随同而来的还有推门声和脚步声。

元贞一惊,忙把杨變按下去并转过身。

是希筠。

希筠惺忪着眼睛,站在屏风旁,看向这里。

“公主,你站在窗前做甚?”

她瞠大双目,人似乎有点醒了。

方才元贞慌乱之下将人压了下去,怕杨變不识趣要起身,暴露了行迹,她特意靠坐在窗沿上,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压着他。

也幸亏如此,因为明显那厮被压下去很不服,从下面顶她,似乎想把她顶开。

元贞又加了把劲儿,面上却装无事。

“我睡不着,看看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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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公主赏月就赏月,为何坐在窗台上?”

元贞庆幸今晚不是绾鸢值夜,如若是绾鸢睡在外间,怕是早就察觉到动静进来了。而希筠观察不够细致,瞌睡多人也迷糊,她随便唬一下,这事应该就能过去。

“你管我为何坐在窗台上?去睡你的觉,我一会儿自己就睡了。”她故意做出几分不耐之色。

当即把希筠唬住了,也不敢多问,打着哈欠又退了出去……

杨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个女人压在下面。

他其实是有些男尊女卑观念的,在他想法里,女子就该待在家中相夫教子少出门,男主外女主内,男人负责赚钱养家糊口,女子负责操持家务。

他模糊记忆里,幼时他爹娘就是如此。

所以有时听见手下说家有河东狮时,他表面上不说话,实则心中觉得此人没用,连个妇道人家都管不住?

此时突然被人压在身下,他哪里忍得住?

就去推她,顶她,想让她起来。

可她倒好,还跟他对着使劲儿!

本来他还怕自己力气大,伤着她来着,一直没动手,这下什么都不管了。

可一上手,就感觉出不对。

此时接近初夏,平时人们便穿得单薄,更不用说就寝时。

单薄丝滑的布料,完全隐藏不住其下皮肉的细嫩,就像是一块儿最上等水豆腐,手一放上去,就陷了下去。

却又跟水豆腐的触感完全不同。

怎么形容?

杨變只想到一个词:馨香馥软。

……

见希筠退出去了,又听了几息外面的动静,元贞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才发现身下的人许久没动了,此时她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之举不雅,忙转过身。转身的那一刻,她有一丝迟疑,迟疑方才……

直到转过身来,见他双手上捧的姿势,那丝迟疑终于落到了实处。

“你——”

任何言语都无法形容她此时的羞窘、气愤,又气自己慌乱之下乱作为,以至于造成如此局面。

“你给我滚!”

她压低着嗓子喊,砰地一声关上窗子。

杨變猝不及防,差点没被撞到鼻子。

夜风习习,有花香随风拂来,却拂不开缠绕鼻尖久久不散的馥郁。

他站了一会儿,许久方转身投入黑暗……

天还没亮,张猛就起了。

这是他一贯的习惯,哪怕出去喝花酒,也不能耽误正事。

他去马厩牵马时,发现老大的马竟然没牵走,先问看马的仆役再问楼子里跑堂的伙计才知,人昨晚就走了,但马没牵走。

他骑一匹牵一匹,先回了一趟将军府。

人不在,于是又去了神卫军营地。

果然在此。

一大早,晨光熹微,杨變已是一身热气腾腾,显然是练了多时。

“老大,怎么这么早就起来晨练?”

杨變确实多年如一日有晨练的习惯,但也极少这么早过,还有这练的——张猛瞅着身上都冒烟了。

杨變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收刀入鞘。

“老大,我把你的马带回来了,你昨晚走时,怎么没骑马?”

“老大,没马你怎么来营地的?”

别看张猛五大三粗,壮得跟熊似的,其实他嘴挺碎的。至少杨變是这么感觉。

“老大,你脸怎么了?!”

又是一声惊叫。

杨變先是一愣,下意识顺着张猛的目光摸了摸脸。

摸到一处,是一处极为细小的伤痕。

他素来摔打惯了,常年打仗的人,这伤了那伤了都是正常,谁还去管这种细微的伤口。若非张猛一惊一乍,他根本没发现脸上伤了。

正想伤就伤了,鬼叫什么,下一刻察觉到张猛眼神有些不对。

“老大,你这是招了个哪家小娘子,让人家把你给挠了?”

张猛的声音很大,幸亏这地方平时就杨變一人用,没别人在。

杨變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转头走了。

一路都走得不平静,因为张猛跟在一旁一直聒噪。

“老大,你有相好的了?”

“我咋不知道呢?”

“要是真有相好了,也给大家伙儿说说……”

“是良家女子不?要是的话,老大你把人藏着做甚?老爷子不是一直催你成婚,你……”

“你是没事干了是不是?昨天吩咐让你查查翠烟阁的如烟,你查得怎样了?”回到公廨平时用来休息的屋子,屋里屋外杨變都找了,就是没找到个镜子,又见张猛一个劲儿聒噪,他没忍住道。

“我跟何迁他们说了,今天就去查。”

说着,他有些欲言又止:“可老大,翠烟阁那事不结了吗,怎么又突然要查那如烟。人都放回去了,我们怎么查,这也不好查啊。”

因为之前的事,翠烟阁上下被来来回回盘问,大概也都对禁军这伙人熟了,现在再转头去查,一来旧事不好重提,二来也藏不住行迹。

消息!

历来打仗打得就是军情,敌我之间差别,敌人要守分布,多少人驻守等等。杨變知晓消息的重要,无奈西军一脉初入上京,底蕴实在太浅了。

“你去权府与权简说,我有事找他。”

作者有话要说:

有红包。

第27章

张猛领命走了。

待他走后,杨變去洗漱沐浴,借着水,他终于看清脸上的伤。

是指甲挠出来的,很细一道。

怪不得张猛一副多嘴老鸹的模样,这伤实在引人遐思。

杨變在手下脸上见过这种伤,还是以前西北时他手下一个都头,也是昂扬七尺男儿,脸上却时不时带着这种伤,一问之下原来是家有河东狮。

这悍妇!

却是下一刻鼻尖又缭绕起那股幽香,双手似凭空多出一种异样感触,这让他顿时觉得身上烧了起来,咽干口燥,下腹紧绷,不禁用水瓢舀起一瓢冷水,对着胸前浇了下去……

权简来时,杨變刚从浴间出来。

他换了身中衣,发上的水没擦干,正往下滴着水,权简置若罔顾,一进来眼珠子就往他脸上去了。

见此,杨變哪还有不懂的。

张猛这碎嘴子!

“没想到啊没想到,你不会真有相好了吧?”

杨變瞪了张猛一眼,说:“别听张猛胡说,昨晚他拉我去喝花酒,出来时碰到花娘纠缠,拉扯之间不小心被蹭破了皮。”

“真的?”

权简也不想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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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无奈杨變语气平稳,给的理由也恰当,甚至连张猛都连连挠头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他自然也不好再质疑。

“你找我何事?”

权简将买来的包子扔在桌上。

张猛存着补救心态,忙出去拿了碟子来盛,又让人去炊房端了两碗粥,和两碟小菜来,正好权简也没吃,便坐下与杨變一同吃了。

吃饭时,杨變把昨晚在翠烟阁外看见谢成宜的事说了,又提了灯下黑一说。

“照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几分道理,我们只看到西军一脉屡屡被针对,于是事先预设了立场,所以王河背后有人,张穰背后也必定有人,只顾盯着背后之人去了,可若是换个角度来看,那如烟就显得十分可疑了……”

权简突然说了声‘不对’,反应过来。

“另一个角度是谁提醒你的,你见过——元贞公主了?”

只有元贞,被牵扯其中,却又跟什么文武之争西军一脉被针对等等,这乱七八糟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关系。

从她的角度来看,只看到有人利用她设计了这场乱子,这时候效仿她装扮的如烟就凸显出来了。

倒不是杨變二人不如元贞观察细致,而是立场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也就不同。

杨變也没遮掩,将去蒋家时偶遇元贞的事说了。

只提了这点,他和元贞那点纠葛,以及他夜闯皇宫的事,是一个字都没提。

权简想了想,说:“其实你若是能与蒋家结交也好,我们初来乍到,底蕴太浅,消息也不够灵通,只能知道些表面上的事,可蒋家不一样。”

杨變看了过来。

“皇城司看似不起眼,差职都被禁军抢了,成天受着窝囊气,除了冰井务,亲从官只剩了两个指挥,一个在守宫门,另一个虽归于探事司,但探事司如今名存实亡,如今干着市易务的活儿,成日里只跟那些商贾打交道。但你别忘了哪怕那些文官再三谏言,圣上却一直没有撤掉皇城司。为何没撤?你忘了皇城司是干什么的?”

是历代圣上耳目。

“咱们这位圣上早年不过是个闲散郡王,只因先帝无子,才择了身为侄儿的他继承大统。要知道当时按血脉亲近,明明是梁王那一支最近,偏偏择了他。”

须知彼时的宣仁帝连嗣王都不是,不过是个郡王,还总是被言官弹劾他行事浪荡,风流成性,有辱皇家声名。

可为何最后还是择了他?

因为彼时的乐平郡王无父无母,年纪也小,若是从梁王那一支里挑,且不说宗嗣之争,梁王和梁王妃都在,挑了梁王,其本人已是不惑之年,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挑了梁王之子,又置太后于何地?

要知道这位太后,可与一般的太后不同。

先帝羸弱,素来多病,太后一直垂帘听政,虽后来太后还朝于帝,但朝政其实一直是太后把持着,这一把持就是多年。

后来先帝崩,又无后,需择人承继大统,与其说宣仁帝是大臣们挑出来的,不如说是太后挑的。

彼时宣仁帝初登大宝,还未到加冠之年,朝政自然由太皇太后继续把持。这一把持又是数年之久,期间多少明争暗斗,不在漩涡中心的人哪能分明,但都知道那时候的宣仁帝日子并不好过。

直至太皇太后薨,宣仁帝临朝听政,据说事情依旧没完。

大昊以孝治天下,大昊与士大夫共治天下,大昊不杀文官,这重重桎梏就如同枷锁一般,压在宣仁帝头上。

所以根本没有所谓的清洗,只有持续的博弈。

不然一宫中阉人何至于能官拜太尉,荣封国公?世人都骂荣国公妖邪谄媚,蛊惑君上,实际上内里究竟如何,于外人来看不过是管中窥豹。

这些旧事其实一开始杨變和权简并不知道,还是来到上京后,权中青怕他们惹祸,才点拨了一二。

可哪怕是权中青,驻守边关多年,他对上京之事又能知晓多少,怕不也是管中窥豹。

“所以你说圣上一直留着皇城司做甚?他可能放着皇城司不用,听那些文官的把皇城司撤了?”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权简的猜测。

杨變拧眉想了一会儿:“别扯这些乱七八糟的,让我来看这些人就是吃饱了都撑得,北戎一直虎视眈眈,幽州太原那边战事不断。这些个人,一天天不干正事,光去内斗了,让我说大昊迟早要亡。”

说到这个‘亡’时,权简先是一惊,下意识看看了四周,在看到边上就一个张猛时,松了口气埋怨道:“你能不能管管你这嘴?迟早哪天你要把我吓死。”

杨變才不理他,扯着嘴角冷笑。

“他们敢做,还怕人说?号称天下禁军百万,又有哪些是能打仗的?成日就知道招安那些匪盗杂鱼充人数,光吃军饷屁用不起,碰见北戎的骑兵就知道跑,等着吧,哪天北戎打到上京城下我都不吃惊。”

权简忙转移话题:“回归正题,所以我觉得这皇城司大概不如表面这样,咱们与蒋家同为武官,都被文官打压,你与蒋家又有这般渊源,若能与之交好,将其拉拢过来,也能为我们添力一二。”

杨變想了想:“这事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就算真如你所言,蒋家大概率也是圣上心腹,怕是没这么容易就拉拢过来。”

“所以我先找几个生面孔去查如烟,再去查那谢成宜,至于这事慢慢来吧。”。

早上起来时,元贞才发现自己断了根指甲。

好好的玉指,纤如葱白,指甲不长但也不短,很好的展现了玉手的完美线条,如今却是凭空断了指甲,添了几分不美。

绾鸢见她断了指甲,很是诧异,又怕她断甲时伤了手指,捧起来左看右看没见到伤口,才松了口气。

“我帮公主把指甲修一修。”

元贞瞧了瞧手指,想了下说:“都剪短些。”

这样看起来才协调,也免得其他九指都是纤纤细长,其中一指短了一截,无端惹人注意、猜测。

处在这皇宫之中,从小万众瞩目,元贞已经习惯了旁人对自己或有意或无意的窥探,也知道该如何处置这般事。

至于心里,则又把杨變骂了一顿,暗想怎么找个机会报复他。

而希筠却想远了,猜测公主莫怕就是昨晚赏月时弄断了指甲,怪不得公主那会儿那般暴躁,自然当面也不敢多说什么。

一番收拾停当,又用过早膳,元贞让绾鸢找了身简便又不失体面的衣裳,换上后去了尚书内省。

说起尚书内省,那还要说到大昊建朝之时。

大昊随前朝制,在宫里置尚书内省,分管后宫各项事务,其中又有六尚二十四司、二十四典、二十四掌等。

当然这是建朝初期。

后来随着内侍这一群体逐渐得到重用,内侍省被一分为二,有别号前省的入内内侍省,职掌御前侍奉,内殿引对群臣,甚至还可外放为监官、监军。

又有号称后省的内侍省,掌帝后妃嫔饮食起居,轮番值宿,洒扫各殿等诸多杂务。

本来内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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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职权便与尚书内省有所重合,如今随着两省权柄日益增重,六尚二十四司女官们的职权逐渐被迫压缩,如今的尚书内省早已不复往日风光。

之所以没被裁撤,或是彻底被压制,这还要归功于尚书内省里一批特殊的人——直笔内人。

正确来说,尚书内省之所以能叫尚书内省,一直是因为这群人。

宫里有女官协助帝王处理日常政务,曰直笔内人,其之首曰内尚书,主文字,三省三司六部九寺枢密院及四方奏牍皆过她处,又司批画答闻,亦掌玺印,常代御批①。

元贞要去的便是此处,而非处理后宫事宜的六尚局……

尚书内省位于睿思殿后方的宣和殿西庑,此地算是皇宫的最深处了。

内省之人既不与宫妃内侍相交,也不与前朝官员来往。若要到尚书内省,只能走一条路,那就是经睿思门过宣和门,而后才能到此处。

乍一看去,说是西庑,却是房屋高耸稠密,自成院落。

入了门,迎面是五间七架的第一进,两侧各有两排屋舍,而后是第二进。

元贞所到之地便是第二进,不过她经过廊庑时,依稀瞧着后面还有许多屋舍,只是暂时她还不能到后面去。

“见过公主。”

一众女官纷纷行礼。

这些女官都做男子打扮,深绿色圆领窄袖袍,腰束金玉革带,头戴皂色软巾幞头,脚踩皂靴。

为首二人也是同样的打扮,却是着绯色袍服。

按大昊制,七品以下着青,五品以下着绿,三品以下着红,三品以上方能着紫。

这穿绯袍的两位女官,显然是领头之人,至于那位传说中的虞夫人——元贞猜她定是着紫的。

不过以此人品级,确实也不用来迎她这个公主。

“不用多礼。”元贞矜持笑道,态度和善。

众人拥簇着她入内,等入了门内后,其余人各自散去,只余那身着绯袍的二人,以及她们各自身后跟着的两位绿袍。

“我姓关,公主唤我关直笔即可。”

这位关直笔年纪大约三十多岁,称不上貌美,但纤瘦白净,别有一番文静书卷气。

与之相比,另一位绯袍女子面相却稍显严厉,年纪似乎也比这位大一些,额心有几道浅浅的川字纹。

在关直笔自我介绍后,她只是微微一拱手,说了句‘我姓程’。

从礼节上挑不出什么,只是态度稍显冷淡了些。

对于这一切,元贞只是纳入眼底不动神色,面上却是浅笑道:“想必我这趟来,诸位应该知道为何。知晓各位忙碌,我也就闲话少叙,既是教字,便需空置堂室一间,笔墨若干,另还需诸位直笔手书若干,我先观后方可因人制宜。”

程直笔拱手说:“既如此,便由苗副笔留下代为处理各项杂务,我还有事,就不多陪公主了。”

她将身后穿绿袍一圆脸女子引见给元贞,便大步流星的走了。

气氛有些凝滞。

关直笔轻笑了一声,似有些无奈:“公主勿怪,程直笔素来如此,性格直接,也是近日各方文书太多,我等皆是忙里偷闲。”

她先解释了一下,又说:“既如此,我也就不多留了,这位马副笔为人细致妥当,会引着公主处置这些杂务,公主有什么需要只管与她说便是。”

说完,她还行了告退礼,方离开了。

只这一会儿时间,元贞便看出许多端倪。

首先,对于她的到来,尚书内省是不太欢迎的,颇有些我们都在忙正事,你反倒来弄些无谓杂事的意思。

可接的是圣上口谕,不能不奉之,只能做个场面活儿。

二是这两位绯袍直笔,似乎有些不合。

这位关直笔明里暗里似乎都在为程直笔说话,可听话听音,听多了宫里各种话音的元贞,还是能听懂深层的含义。

不过她初来乍到,能看到的大概也只是表面上,其他的只能容后再看。

作者有话要说:

①《朱子语类》《续资治通鉴长编》

有红包。

第28章

之后两位副笔引着元贞去处置杂务。

那位马副笔果然如关直笔所言那般细致妥帖,不光给元贞选了一间格外宽敞明亮的书室,笔墨纸砚茶台茶具皆齐备,还主动揽下去各处收手书的活儿。

能揽的活儿都被她揽了,反倒显得这位姓苗的副笔,颇有些无能状。

关键此女不以为然,甚至不显恼怒,见暂时无事,又想找点活儿来做,便主动说烹茶给元贞喝。

二人来到茶台前,台上茶具齐备。

两个朱漆茶托,茶托中置放了几个湖田窑影青釉的茶盏,同色瓜棱执壶,又有茶碾、茶盒、茶筅等物。

另一侧放着个小风炉,里面置有炭火,旁边还有个长柄的茶釜,并一个装水的罐子。

苗副笔先烧水,水是早就备好的山泉水,看得出尚书内省的直笔们也是爱茶的,烹茶所需的物什该有的都有。

只是这位苗副笔稍显有些笨手笨脚,大概就是碾茶、筛茶、煮茶、点茶的动作都对了,却没有行云流水,反而磕磕绊绊。

“我喜茶,就是每次烹茶总是笨手笨脚的。”她红着脸说,因为烹茶整个流程琐碎还耗费体力,她甚至还出了点汗。

将茶奉给元贞后,似埋怨自己太笨手笨脚,神色有些沮丧。

元贞接过茶来,啜了一口道:“只要茶汤好喝便是好的,笨手笨脚也是相对不够熟练而言,做多了自然也就熟练了。”

苗副笔没想到公主会是这等言辞,她似想说什么,瞧了元贞一眼,欲言又止忍下了。

“只要公主不怪就成。”

看得出此女没甚心机,心思都在脸上。

元贞素来是个心思多的人,不免又想到那位程直笔,想她的直接莽撞,想到关直笔绵里藏针,又想那位程直笔为何会留个这样的人陪着她,是不以为然,还是……

“公主不要怪师傅啊,就是程直笔。她素来就是这般性子,夫人说她秉性刚直,不懂曲绕,但师傅她是个好人。”

元贞讶然抬眸,惊讶的不是这位苗副笔帮程直笔说话,而是师傅这一词。

“师傅?”

捧着茶盏小口啜着茶汤的苗曼儿微微点了点头,这般模样的她倒不像个直笔内人,反而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宫人。

“虽然我叫着程直笔师傅,但我却没她的本事。”

她似是有些沮丧,脸色暗了下来。

元贞不解其意,道:“既然程直笔能留你在身边,还将招待我的重任交给你,说明对你的看重。”

她的话本为试探,哪知此女竟真就点了点头,说:“是呢,师傅很看重我的,可是我总是办砸事,辜负了师傅的期望。”

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马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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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回来了。

此人与关直笔一样,出场就自带稳重从容的气质,她身后跟着一个青袍女官,其手中捧着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摞纸。

显然此人已办完收集手书的事。

倒是个有效率的人。

“公主,手书都收集来了。”她说话带着浅笑,让人觉得适宜,又不会觉得她太过热情。

元贞放下茶盏,站了起来。

“放下吧,我先看看。”

而后便站在案前翻看手书。

看了一会儿,她似才反应过来马副笔竟然没走,恍然道:“我看的慢,马副笔自去忙吧,不用陪着我。”

这般情形,自然不适宜多留,马媛临走前看了看依旧坐在那喝茶的苗曼儿,眉心轻蹙了下,躬身告退了……

离开书室后,马媛挥退身后的蓝衣女官,径自往后面去。

穿过一条长廊,往右拐,来到一排房屋前。

这里很安静,不大的前庭种满了容易打理的绿植,上了台阶往里行,宽敞明亮的堂室,布置沉稳中带着一股书香气。

入目之间室中挂的最多的便是各式字画,又有若干或高或低的书橱散落四处,错落有致。

“师傅。”马媛来到书案前站定。

“来了?”

关直笔正伏案写着什么,说话时也未抬头。

马媛将大致情况说了下。

“你说她反倒留了那苗曼儿?”

马媛点头,神色微微有些沮丧。

关直笔放下笔,神色平和:“这位不过刚来,来干什么暂时都不知道,你先让人盯着些吧,其他的不用多管。”

“是。”。

元贞是故意留下这位苗副笔的。

她来尚书内省,缺一个打入内里的契机,送上门的傻白甜,她自然不会放过。

一共四十多份手书,当天下午她只看了十多份。

是边品茶边看的,看到了兴处,还与苗曼儿点评一二,于是苗曼儿自然陪了她一下午。

而经过一下午的相处,两人亲近了许多,元贞不光知道了苗曼儿的闺名,还与她相约明日继续。

次日,元贞再至,继续与苗曼儿品茶论书。

说到兴头,她让苗曼儿手书一张与她看。

苗曼儿写完后,颇为忐忑。

“我字写得不好,太过秀气了。”

只从字来说,苗曼儿其实写得不错,唯一不足便是字太过秀气。这种秀气对女子来说,自然无事,但对直笔内人来说,却有些不太适宜。

须知直笔内人常代为御批,字是要经由三省,下到底下给大臣们看的。

一边是精通书艺其中不乏大家的大臣奏疏,一边是代御批的娟秀文字,孰好孰坏,一眼可见,且看着未免也太过不协调,显得不合时宜。

这也是为何宣仁帝会不满一众直笔内人的字,因为这字代表着他的脸面,只是仅皇帝一人实在无法负担三省三司六部枢密院乃至各地奏疏,才一部分由直笔内人代批。

“秀气那多练练就好了。”元贞说。

并接笔挽袖,在下面写了一行字。

接着,她未停,又写了两行。

一行为楷书,一行为行书,另一行却是仿了宣仁帝的天骨鹤体。

楷书字体端正,横平竖直,恢弘大气;草书行云流水,豪放不羁;而天骨鹤体那就更绝了,笔锋笔触苍劲锋利,一股直面而来的杀伐之气。

苗曼儿直接被那天骨鹤体吸引住了,看得是目不转睛。

“这是圣上的天骨鹤体?但怎么看着有些不同……”她喃喃说。

元贞一愣,细看那一行字。

她本是随意所写,写的是前朝一个叫李贺的人的诗——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再往上看,上面草书所写——

四边伐鼓雪海涌,三军大呼阴山动。

最上面是楷书,写的是——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①

都是前朝诗人的诗,她不过随意落笔,却是……

元贞手中一紧,笔尖的墨滴下一滴,弄污了纸张。

她随手将纸张拿过,揉成一团扔了开,方笑道:“确实仿的圣上的天骨鹤体,但我学得还不像。”

说着,她又拿来一张纸,随手在其上写了一行字。

这一次要显得平和多了。

单看字,确实都仿的天骨鹤体,可若是细看便能发现两者的不同。

之前她写得太过锋利尖锐,杀伐之气盖都盖不住,而这次却是笔锋瘦劲,可见风姿绰约之貌,潇洒疏朗,倒比之前那一行更像了。

苗曼儿目光在地上那团纸上停留了一瞬,又收了回来,认真看着面前的字。

“公主的字真好,我若是能写这样一手字就好了。其实我私下也练过临摹过,却是一到自己写就不行了。”

元贞笑道:“还是写少了,多写写就好了。”。

中午,元贞回金华殿。

用罢午膳,休息了一个时辰,再至尚书内省,掐点掐得比那些直笔内人都准。

到了后,她依旧待在那间书室。

还是品茶论书,不过她也没忘记正事,将自己所带来的几十本字帖,按照字的不同,让希筠和苗曼儿将那些字帖分给那些手书的主人们。

并布置下功课,让她们写十张大字,三日后交上即可。

之后她也未离开,反而仿佛办差点卯也似,每日准点来,准点走。没事她就留在那间书室里喝茶看书,习字作画,闲暇之余也会在二进之前各处逛逛。

一去四五日都是如此,内省中表面上无人说什么,私下里却都在猜测这位公主如此这般到底是想做什么。

尚书内省最深处,一间宽阔简朴的堂室中,有人正在说话。

堆满奏犊的案后,坐着一名白发紫衣的老妪。

只看她发色,大约在花甲之年,反正岁数不小了,但她面容平整,不若寻常老妇那般沟壑丛生,脊背很直,身材消瘦,倒不显老相。

“这位公主自打来了后,就只是每日喝茶论书练字作画?”

程直笔点了点头,眉心紧皱。

“这是当做自己宫里那般闲散随意,每日准点来准点走,怕也只是为了应付差事,还带着曼儿成日与她吃茶说笑,不成体统。”

虞夫人抬头看了弟子一眼。

她这一生弟子无数,最后能留在身边的,仅两人。一个是眼前的程直笔程半香,一个则是关直笔关巧慧。

半香秉性刚直,不懂曲绕,巧慧人如其名,内慧在心,擅思也多思。

虞夫人看重程半香的刚直忠诚,不该说的绝不多说。

直笔内人不同其他,效忠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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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上,她们是圣上的笔,是圣上的手,不需要有太多自己的想法。

可虞夫人恰恰也头疼的是程半香的刚直,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而关巧慧与之相反,她太聪明了,看似面面俱到,实则想法太多。虞夫人欣赏她的聪明,却又不敢苟同她的聪明。

这就是矛盾所在。

“曼儿毕竟是你带出来的孩子,怎生说她只懂吃茶笑闹?她年纪小,不够稳重,不过如今还有你在,有你担着,她多少能肆意些。当年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等到了岁数,人自然稳重了。再说,曼儿也不是没办正事……”

说着,虞夫人将目光投向面前一张纸上。

这纸似被人揉过,满是折痕,其上墨迹点点,似乎是墨还没干,便被人揉成一团,显得很脏。

却还是能看清上面所写的字。

重点也是字。

作者有话要说:

①三句诗都来自唐朝诗人,两句李贺的,一句岑参的

明天见

第29章

程半香很不解。

这种不解从收到口谕到现在,她都没想通,又因元贞带得苗曼儿成日不干正事,因此让她有些烦躁。

是啊,这位公主突然来尚书内省到底是想干什么?

虞夫人暂时也没结论,但并不妨碍她看出此女定有目的,绝不仅仅只是为了教字。

“不说她到底想做甚,此女一手字倒是出神入化,颇得圣上精髓,拿来教你们却是够了。”

程半香不懂为何说着说着又说到字上面了,就像那日徒弟兴匆匆拈个纸团来找她,说元贞公主的字真好,会写好几种不同的字,只可惜这字被她揉了。

她寻思师傅交代下来,让她们看看这位公主来到底是想做什么,只可惜曼儿不做正事,就拿回一个纸团来,她就把纸团交了上来。

如今师傅又说此女的字,难道这位公主的字里有什么含义?

程半香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又见师傅没什么要事与她说,就告退离开了。

等她走后,从一旁走上来个中年妇人。

此女相貌普通,做宫人打扮,但格外有种温婉平和的气质。她走过来后,没动桌上那张纸,只把一旁杂乱的文书收了收,又给虞夫人换了盏茶。

“蕙娘你来看。”

蕙娘擦了擦手,俯身去看那几行字,看完后说:“这位公主的字倒颇有一股不屈不甘之意,似有志未酬,又似……”

“又似什么?”

蕙娘又端详片刻,似有些迟疑:“又似面临什么困局,心中焦虑,未找到破局之法……”

她说得很慢,很迟缓,语气满是不确定。

虞夫人突然笑了起来。

她笑起来不若平常女子,只见形不见声,而是笑出声的。

笑完,她似有些感叹:“你心思剔透,聪慧过人,却跟我的时间太晚,早年没学过,年纪大了也学不成什么了,不然你来接了我这位置,我何至于在半香和巧慧之间左右为难。”

蕙娘倒是洒脱,笑了笑道:“我本就不是个做学问的,也做不了,蒙夫人大恩,只想一辈子跟在夫人身边侍候夫人,别的倒是从未想过。”

虞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似想说什么,却突然咳了起来。

这一咳就止不住了,只咳得喘气不得,面色苍白。

蕙娘又是抚胸与她顺气,又端了水来与她喝,埋怨说:“夫人也要顾念自己身子,您日里劳累,眼睛也不好,这旧疾隔三差五发作,如今好不容易才将将好了一些……”

虞夫人咳了好一会儿,这一阵阵咳嗽似乎将她整个人精神气儿都抽没了,人也佝偻了不少,无力地半靠在椅子里顺气。

蕙娘小声说:“叫我说,夫人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在宫外,该是颐养天年之时,偏偏圣上就是不放您走。”

虞夫人慢慢平缓呼吸。

半晌,方沙哑道:“我现在走不得,找不到一个可以托付的人,又哪能轻易离开。我若现在走了,内省这无以为继,圣上怕是连一个敢信任的人都没了。”

蕙娘也知内情,闻言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低低地叹了口气……

“其实内省这里藏书并不多,不如太清楼和宝文阁,不过倒也有些太清楼和宝文阁都没有的孤品。”

苗曼儿一边说,一边领着元贞走进藏书阁。

这些日子元贞每天来,仿佛办差点卯也似。没事她就在那间书室里喝茶看书,习字作画,闲暇之余也会让苗曼儿带她四处逛逛。

之前元贞就说手中无书可看了,闲逛时又见到这处书阁,就同苗曼儿约好,今天带她来看看。

“这些书都是我们在内书房读书时,为了练字抄下的,闲来没事就抄书,这是夫人教我们的。据说这习性内省历来有之,所以这些年下来这里才能攒下如此多,就是其中有些字写得不好,公主莫觉得污了眼才是。”

见她面上有赧然之色,元贞问:“你也抄了?”

果然苗曼儿脸上赧色更重,笑说:“自然也抄了不少,不过我可不会告诉公主是哪些,若是有缘,公主说不定能见到。”

书阁里有守阁的宫人,四十多岁的模样,穿一身蓝袍,见苗曼儿这个绿袍带人前来,她十分识趣地在一旁跟着也没说话。

“那这么说来,这其中的藏书必然有大量重复的?”元贞环顾了下四周。

这书阁乍一看去并不起眼,却占地颇大。

入了大门,迎面是一间二楼挑空的大堂,四周全是一个个木制书架,高约有一米七八,一排排一列列。

站在楼下往二楼去看,依稀看到上面也是类似一楼的书架,书架上全是书,大多都是纸质的,少量是竹简。

“重复的应该是有,但并不多。”苗曼儿道。

可如此说来,那她方才所言怕是有些不实了。

须知尚书内省的直笔内人,常年数额都保持在二三十人左右,虽并不都是直笔的官衔,但数量在此。

这一年年一朝朝下来,如若每个人都大量抄书,且这习性一直不变的话,数量绝不止这些。

其实元贞知道缘由,她是故意提出疑问,果然苗曼儿如她所想那般道出实情。

“其实书是次要,书总有抄完的那天,但各方奏犊和大臣们进上的札子会经由内省,直笔内人拿到札子并拆封后,会原样誊抄一份留存。”

所以确实是抄书,但抄的内容并不一定是书。

“这各年誊抄的留存都在此,甚至连先皇时期的都有,再往前的则都存了库藏。这也是为何我会说这里的藏书其实并不多。”苗曼儿解释道。

元贞得到了想得到的答案,也不在意其他了,笑道:“无妨,我就是没事时拿来打发时间,自打我来后,你怕我一人无聊,总是陪着我,怕是也耽误了你不少事。如今倒好,有了这地方给我打法时间,却是不用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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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曼儿笑着,并没有否认。

“只是这里的书是不允许带出阁的,公主……”

“无妨,我在此看便是。”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二楼,二楼果然同一楼一样,也是书架林立。却有一处临窗的位置,放置了一张宽敞的书案。

此时外头阳光正好,窗扇半开着,阳光顺着窗扇倾泻进来,让人无端就觉得心情甚好。

“这里就不错。”

元贞如获至宝,顺手在书架上抽了一册书,便来到桌前。

又对苗曼儿说,“你若是忙,就去忙吧,别总陪着我耽误你的事,我若有事与这位内人说便是。”

“对了,你叫什么?”她问蓝衣女官。

那蓝衣女官垂首恭敬道:“我姓张,乃管理藏书阁的书令史。”

“那就是张书令。”

见此,苗曼儿自然不多留了。

这些天确实耽误了她不少事,师傅已经不止一次斥她不做正事,成日陪着这位公主玩闹嬉笑,也不想想当初就是师傅让自己来陪这位的,如今倒埋怨她了,苗曼儿也委屈得很……

接下来元贞便开始扎根这藏书阁,每日还是准点来按时走,只是把所待之地换到了这里。

如是又过了几天,她甚至都忘了原定下要再去蒋家一趟的事,直到蒋慧进宫,以给她送东西的名义,交给了她一本用闲书书皮蒙着的厚册子。

蒋慧走后,元贞拿着册子去书房看,看了整整一个下午,才草草把这本册子看完。

她真是小瞧了舅家!

这样的皇城司,真是那个备受冷落打压,除了亲从官还能守宫门,冰井务管着冰,其他都只能沦落去和商贾打交道的皇城司?

元贞目光停留在册子最后一页,最后两行字上——

如烟,原名柳从凝,崇州清水县人,与同乡谢成宜乃青梅竹马。宣仁十六年,谢成宜入上京,柳从凝随之一同。次年,柳从凝化名如烟入香云楼为清倌人,谢成宜入太学,次次年如烟转至翠烟阁……

只从墨迹来看,显然册子是提前写好的。

而最后面这两行字是新加上去的。

元贞认得蒋旻的字,这册子是他写的,可他为何会加上最后这两行?

元贞突然想起那日在蒋家,她的灯下黑之言,本是随口一说,也是心中有疑,为何那个如烟竟会被杨變忽略了。

难道说,杨變在查如烟?

那大表哥为何要把这个消息加进来?是因为知道杨變在查如烟,想通过她的手将消息转给杨變,以此来还掉当初杨變的救命之恩,还是——

元贞揉了揉眉心,有一种‘本以为舅家都是小可怜,突然才发现竟如此高深莫测’之感。

可转念再想,梦里蒋家能那么准的投靠了杨變,难道真是运气,而不是谋而后定之举?

看来她得改变一下对舅家的认知了,大表哥也就罢,看着就不是个简单的,她那个老实低调的大舅,真就像表面那么老实?

消息是一定要给杨變的,梦里她虽不知杨變具体经历,却也知晓他后来遭到了贬斥。

当时还是希筠说给她听的,说那西北蛮子终于被贬了,真是大快人心。

具体是怎么被贬的,她却不知,也没有放在心上。

元贞深恨这个梦的局限,既然是预示未来,为何做不到全知?

仿佛这个预知梦就是跟随着她的角度,她的眼睛,去看到一切事情的发生。她没有关注的,没有看到的,抑或不知道的,就一概是不知道。

元贞突然有一种悚然感,这个梦真的是梦吗?

还是并不是梦,而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她就如那庄生晓梦,她到底是蝴蝶,还是‘庄生’?

随着日头西斜,书房里渐渐暗了下来,开始还有光亮,之后越来越暗,就仿佛所有光线都被黑暗逐渐吞噬。

“公主……”

绾鸢擎着烛台走进来,给昏暗的殿里带来了光亮。

“希筠在干什么,怎么没给房里点灯?”

元贞回过神来,似有些魂不守舍道:“是我让她没事别进来的。”

绾鸢将灯一一点燃,转身才发现公主神色有些不对。

“公主你没事吧?”

元贞摇了摇头,站了起来。

“让人传晚膳。”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晚点吧。

第30章

进入四月,上京的天就一天比一天热。

审刑院,杨變从门里走出来,身边跟着一个连连陪笑穿绿色官袍的中年男人。

“杨将军慢走。”

杨變回过身,用马鞭点了点对方的肩膀。

话一句未说,但意思已传达。

待其走后,董纪转身就虚呸了一口,暗骂道:“你光对着老子耍横又有什么用?有本事你对别人耍去,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六个详议官偏偏摊上老子来应付这个疯狗。”

当然表面上那是一丝一毫都看不出来,他快步又走回了审刑院。

审刑院就位于浚仪大街上,从这里出去就是御街,以前御街两侧是允许摆摊的,后来被禁了,这些摊子就都挪来了浚仪大街。

这种地方是禁止跑马的,杨變只能牵着马往外走。

刚走到街口,一辆马车停在了他面前。

车帘子撩开,是权简。

权简招手让他上来,杨變人都上车了,还满脸的嫌弃。

“这不是在车里说话方便点?你是真不热啊,不觉得日头烈?”权简一边说一边使劲摇着扇子,还不忘喝一口方才仆人买的凉饮子,又给杨變倒了一碗。

其实杨變衣裳都汗湿了,只是他穿的黑色,看不显。

“他们这真就打算一个拖字诀?”

杨變一口把凉饮子灌进嘴,喝完了才发现偏甜了,瞅了权简一眼。

权简被瞅得莫名其妙,看到碗才明白怎么回事。

“是小六子在路边摊子上随便买的。”

杨變放下碗:“拖不是早就料到的事?反正也没指着他们能审出个什么东西,不过是用来敲山震虎。人进了审刑院,就相当于进了人家的后院,张穰是铁定不会认的,他底气很足。”

权简叹了口气:“那个如烟也什么都没查出来,我还让人盯着。”

杨變倒显得很镇定,也不若方才在审刑院时的讥诮和跋扈,说:“他们愿意拖就拖下去,反正我每天来一趟,看谁耗得过谁!”

可总这么耗着也不是事。

不过这话权简没说,看着耗下去似乎毫无意义,但确实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至少这些日子西军这一脉的人没碰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你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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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校场。”

杨變下了车。

正要翻身上马,突然一个小乞丐撞了过来。

他反射性拎起对方衣领子,小乞丐手脚在空中挥舞,同时杨變也发现自己怀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他将人放下来。

“是那边一个小娘子让我给你的。”

小乞丐丢下这话,就宛如一阵风似的跑了。

杨變眺望过去,见对面街边停着一辆马车,车窗里露出一张脸。

这是谁来着?

是元贞公主身边的侍女。

绾鸢放下车帘,对蒋家的车夫说:“走吧。”

马车很快离开了这里。

杨變捏着那个纸团,本想当场打开来看,却又想起那女侍如此讳莫如深,当即拦下正要驾车走的小六子,又回车上去了。

“怎么?也知道马车的好处了?我跟你说,这天热日头烈的时候,还是马车顶事,骑马多遭罪。”

权简没有看到方才那一幕,还以为杨變想搭便车。

杨變懒得理他,打开手中的纸团。

“什么东西?”权简好奇地凑上来。

杨變嫌弃地将他推离一臂之远,将看完的纸条扔给他。

权简看完,倒抽一口冷气。

“这是谁给你递的?”

杨變没说话。

权简继续研究:“看字迹像男人写的字,你何时有个这样神通广大的朋友,我怎么不知?”

杨變怀疑权简跟张猛学的。

不对,张猛应该是跟权简学的,都是这么碎嘴子。

“你管是谁给我递的?”

权简瞅着杨變脸色,总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怎么说?

感觉就像藏了什么大秘密,神色中有疑惑有不解有纠结,又有一丝遮掩不住的窃喜。

窃喜?

权简再去看那纸条,男人窃喜个什么?若是女子,他倒也能理解这点子窃喜。不过显然现在该关注的重点并不是这些,而是这个如烟。

这张纸条透露出的信息太大了,若是消息靠谱的话,许多之前他们解释不通的事,现在都有了解释。

“传这个消息的人可信?”

杨變下意识道:“可信!”

似乎也发觉自己说得太笃定,他又补充道:“她……她应该不会骗我,拿这种事玩笑。”

另一边,被元贞派出来给蒋家送东西,临了却借蒋家马车买点私用物的绾鸢,已经换车回了皇宫。

回到宫里后,她并没有歇下,又拎上食盒去了尚书内省。

“事情办好了?”

绾鸢点头,一边往外拿冰碗子,一边小声说:“我去了蒋家后,借口要帮小宫人们买点胭脂水粉,坐宫里的车不好,就用了蒋家的马车。专门寻了个小乞丐把东西递过去了,也让对方看到了我的脸。”

绾鸢就这点好,一般元贞让她办事,只要元贞不说,她绝不会问缘由,若是换做希筠,大概又是一箩筐为什么。

所以元贞也就没有解释,为何一定要让杨變看见绾鸢的脸。

她也是临到要往宫外传消息时,才发现自己手边似乎没什么人可用。

蒋家和蒋旻那边倒是可以,可消息是蒋旻给的,她还没弄懂蒋旻的意思,自然不想让他从中插手,才派了绾鸢去。

不过元贞只算到要卖个人情给杨變,万万没想到这人的反应竟是当晚再度杀进了皇宫。

又被敲窗户敲起来的元贞,很是无奈地看着面前这人。

“杨将军就非得这么不走寻常路吗?”

哪怕是她,想传消息给他,也是迂回地走了宫外,而不是就这么直接往人闺房里闯。

这人就一点男女之防都没有?

因此元贞格外没好气。

对于元贞的没好气,杨變似乎有些懵。

“不是你让我来的?”

“我何时让你来闯宫里了?”

“不是你给我传的小纸条?”

“我给你传小纸条,就是让你闯我宫里了?”元贞气急,压低嗓子说,“你赶紧走,我的贴身宫人就睡在外间,一会儿……”

杨變也想起那晚之事,他也不废话,抬手一托,还不等元贞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窗外。

“跟我来。”

他在前,她在后。

幸亏天上有月,倒也不会伸手不见五指。

“这地方我观察过,即使你宫里有宫人起夜,也走不到这处。”

什么叫这地方我观察过?

他何时观察过!?

元贞站定后,四处看了一下,这地方她再熟悉不过,是她寝殿后方锦鲤池旁的竹林。

地方不大,环境却清幽,还有石桌石凳,另还挂着一个秋千,闲暇她会在此地喂鱼赏景。

“你到底要干什么?”她深吸一口气问。

“不是你说你宫人就睡在外间,我寻思我们说话再把她惊醒,就择个没人的地处。”

“你想说什么话?而且杨将军,你有没有觉得你就这么把我弄出来,有些不合适?”

孤男寡女不说,而且她就穿了件寝衣。

这时杨變也意识到了,看了她一眼,也没多看,忙把身上的外袍扯下来递给她。

元贞很是无语。

本来是她穿着寝衣,现在他把袍子给她披,变成他穿一身中衣了。他到底在想什么?为何脑回路如此与常人不同?

不过元贞也没把袍子推出去,一来多少是点遮掩,二来再这么折腾下去,今晚没完了。

“有事就说。”

杨變看她一眼,移开目光,又看她一眼,移开目光。

元贞揉了揉眉心:“你光看我做甚?有事就说!”

“你给我传的那纸条……”

“我是寻思你应该能用上,便让人传给你了。”

顿了顿,她又补充,“毕竟那件事也牵扯到我,不管那背后之人目的是为何,总归是妨碍到我了。”

这么解释,倒也解释得通,但杨變莫名不爽。

两人都没有说话。

天空中明月高悬,月光透过植被,在石子路上落下淡淡光辉。

“若无事,我就先回了。以后不要再擅闯宫闱了,若是被人发现,就算权少保亲自来,怕是也难以事了。”

元贞将外袍脱下,还给他。

杨變没接,她便将之放在一旁的石桌上,转身往回走。

“为何三番四次帮我?”

星子点点,夜风习习。

元贞脚步停住。

但她没有转身,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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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道:“哪有三番四次,将军怕是有什么误解。”

杨變的反应是几个大步,直接冲到她面前。

“误解?”

他嗤笑一声,目光如炬。

“第一次,我抓了你的猫,你宫人私下骂我,你斥她不得轻辱。第二次,我被人构陷,你御前帮我说话。别否认,水心殿撞见那次,你自己说的,还有夜市那次……”

明明他因那妓子效仿,迁怒于她,待她并不恭敬,她却嘴上与他针锋相对,到了御前,她明明心中质疑是他这边拉她下水转移视线,可御前她还是帮他说话了,还有上次在蒋家,一边骂他放肆,不忘提醒他如烟的事,然后就是这次给他传信。

还有方才,明明觉得自己冒犯了她,临到头要走时却还叮嘱他,让他不要再夜闯宫闱了,免得被人撞见不能事了。

杨變不是不懂人话的人,看似她语气不耐,其实还是在为了他好。

为什么?!

他的目光太热太明显,甚至有些灼人,让元贞一瞬间竟有想避开的冲动。

但她没有避,只是与他对视了一眼,又平静地移开视线。

“将军权当我看不下去朝廷功臣被人构陷,心有不忍下的顺手之举。”

“朝廷功臣多得去了,怎么没见着公主对旁人也如此另眼相看?还再一再二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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