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重的一声传来,玉晚辨认了下,确定是无沉所在的寮房方向,她道:“还不走?”玉曦这才起身,捂着脖子走了。玉曦一走,玉晚再控制不住般向后踉跄半步,吐出口血。这血呈乌黑之色,是强行醒来造成的后果。幸而这点后果她能承受。玉晚清理掉血迹,又漱过口,取出枚灵丹服下,方折返回去找无沉。回到寮房时,远远就见墨玉柱齐齐崩碎,困阵已破,无沉正从残损的牢笼中走出。“无沉!”听见这声,无沉正待转头,玉晚已跑过来,从背后抱住他。她抱得很紧很紧。像用尽此生所有的力气。“你别丢下我。”他大约是想笑一笑的,却没笑,只微微回首,温声道:“好了,快松开贫僧吧。”玉晚摇头。无沉看不见她神情,只能听她道:“我怕我松开,你就要离开我了。”“不离开,”听出她心情低落,他几乎是习惯性地又开始哄她,“我已挂单,从今天起会住在无量寺。”挂单意为投宿。玉晚这才知,她在三心泉醒来时之所以没看到他,是因为他去了客堂挂单。她松开他。等他转过身来,她才问:“住多久啊?”无沉道:“我也不知。”他没明说,但玉晚懂了。他大概是想陪她到梅七蕊走的那天。而那天并不很远。玉晚心下又是柔软又是酸楚。“我知道了。”她轻声说,“那等时间到了,我们再一同下山云游。”“嗯。听你的。”第33章联手玉晚问完,就该无沉问。他道:“玉曦说你艳骨出了变故。是什么变故?”玉晚想了想道:“还好啦,不是什么大事,我自己能解决。”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很明显她不想说。无沉不由回想起玉曦说她不便的时候,好似也并非全是假话。只是若真的不便,该会是怎么样的一种不便,以致于平时什么事都愿意告诉他,这次却不愿?到底是担忧这不便恐和性命交关,无沉问:“为何你之前说的不是这样?”之前在石窟里的时候,她说不用管。可如今看来,岂能不管?玉晚答:“之前那是封印动啦,现在是有异,不一样。”无沉还要再问哪里不一样,玉晚却已经绕到他身后去看那残损的墨玉牢笼,边看边说玉曦也是舍得,这困阵品级不低,价格也不低,饶是玉族里都没备几道,现下却直接给他用了。想来若非他修为足够精深,抑或是她自己强行清醒,估计她现在已经被带出西天。好险。玉晚后怕地拍拍胸口。要是这次被带回去,恐怕以后就再逃不出来了。四处看了看,看到掉在地上的卷轴,玉晚想过去捡了好将牢笼收起来,不然这么大一个笼子停她门前怪违和的,却是刚抬脚,就被无沉拦住。他道:“你别碰,我来。”显见是怕卷轴上留有什么暗手,她一碰就又要昏迷或是怎样。玉晚寻思了下,觉得无沉的考量不无道理,毕竟这么多年来玉曦明里暗里什么招没对她出过,还真有可能会点什么暗手,便让出足够远的一段距离,看无沉双手结印,隔空托起卷轴,全程谨慎得只用灵力,一点没上手。事实证明谨慎不会出错。在无沉收好墨玉牢笼,要将卷轴移交给玉晚,方便她后面禀告用时,他就觉手中被灵力裹着的卷轴蓦地一震,随后卷轴脱离了他的掌控,整个在空中光芒大放,一座体量比刚才的墨玉牢笼要小,但威压却更重的白玉牢笼凭空出现,直接无视离得最近的他,向远处的玉晚飞去。玉晚讶然。子母阵……这回是真下血本了。眼见白玉牢笼已到近前,玉晚抬手祭出画见伞,打开了向前一送。伞面霎时流光溢彩,灵力随伞面弧度形成一道实质般的格挡,令牢笼的前进滞了滞。便乘着这一滞,无沉及时赶到,一掌拍下。顿时又是极重的一声响,牢笼顶部的白玉出现道裂痕。玉晚望见了,伞柄一转,伞面随之转动,那道裂痕立时被加深,无沉也再度出掌。“哗啦!”裂痕扩大,整座白玉牢笼在两人联手下就此碎裂。然后仍旧是由无沉进行回收,玉晚则扭头看向隔壁。她这边这么大的动静,梅七蕊却是只开头咳了那么一声,之后就再没反应。玉晚有点担心。刚到梅七蕊寮房,就见窗户半开着,显见主人起过床。透过窗户往里看,床上梅七蕊午觉睡得正香。玉晚算算时间,这个点是未时,而梅七蕊咳的时候刚好是平常上午晒完太阳回屋里歇着的点,难怪没跟玉曦她们撞上。细细观察过梅七蕊的面色,确定她今日状况还算不错,玉晚没打扰她,轻手轻脚地离开。就是原本想介绍梅七蕊和无沉认识的,看来要再等等了。玉晚回来后将这话一说,无沉颔首:“照七居士身体要紧,待她醒了再认识也不迟。”玉晚道:“那先去你的寮房,看需不需要添东西。”无沉正要说不必,她又道了句:“我还没见过修士寮房长什么样呢。”两人这便一同去了。因为是挂单,非本寺人士,客堂安排给无沉的寮房也在这座山上,只是距居士的住处有些远,走了好一阵才到。像玉晚那有紫竹成林,这里也有竹林,但不是紫竹,而是较为常见的青竹。玉晚转了圈,觉得可以,然后就和无沉一起布置房间。当然,说是一起,实则无沉根本不让玉晚动手。问就是她刚刚才吐血昏迷过,需要休息。玉晚便在屋外等,因为无沉又给出个理由,说屋里还没通风,气味不好。直等他说好了,玉晚进去,打眼就见各处皆被布置得如他本人一般齐整规范,甚至他还抽空煮了壶茶,正倒了两杯放凉。至此,无沉正式在无量寺里住下。喝完茶,便到了药食的时候,玉晚带无沉去斋堂。因为提前算了梅七蕊的吃饭速度,他们路上没走太快,到斋堂后略等了等,成功等到梅七蕊出来。玉晚冲梅七蕊招手。梅七蕊原本还很慢悠悠地走,望见玉晚时也只是挥了下手,仍旧慢悠悠的。两步过后,她觉出不对,玉晚身边那是谁啊,她好像没见过?她不禁仔细看了看,再三确定就是自己没见过的,但又好像以前看过留影石或者画像什么的,那脸和那衣服都有点眼熟,她加快脚步过去。到了玉晚跟前,还没开口,就听玉晚道:“照七师兄,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无沉。”无沉作礼:“照七居士。”果然是无沉。梅七蕊暗暗吸了口气。她很稳重地回礼。回完再顾不得什么,立刻拽玉晚去到一边,低声问:“他怎么来了?”玉晚道:“他听说玉族人找我,怕我出事就过来了。”梅七蕊道:“他怎么知道玉族人找你?”刚说完就反应过来,肯定是玉晚给他传书,便自动揭过这个问题,换了个新的,“他是单纯来看你,还是?”玉晚道:“也来看看你。”梅七蕊:“……?”照七师兄懵了。她是真不懂,她跟无沉在今日之前素未谋面,她有什么好给无沉看的啊?玉晚:“他挂单了。”梅七蕊:“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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