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4(2 / 2)

江雪鸿仍然不知拓展话题:“任你改造。”

云衣并未嫌弃他的沉闷,慵懒道:“该是什么样就什么样吧。”

事实上,道君府早按她的喜好逐一布置起来,首席大人明察秋毫,弟子们不敢懈怠,忙得几乎来不及修炼,心中更对即将到来的女主人充满了敬畏。

此间,江雪鸿俯下身子,郑重将正红缠金的同心结系在云衣腰间,压在心底的黑白记忆再次被唤醒。

陆轻衣困住江寒秋和辛谣那一年,不仅讨要了千缕天蚕灵丝,竟还让他照图样编成绳结送入落稽山。

灵丝柔韧笔直,绳结始终无法聚拢起来。他救人心切,便借助灵符强行了定型,不眠不休三日才终于完成。

送到陆轻衣眼前,她只看了一眼,讥蔑问:“江道君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今日到了月老庙才明白,原来陆轻衣让他编的是绳扣便是同心结中最难的一种,名为千丝缕。

但当时,他只道:“不知。”

“无聊。”陆轻衣指尖拈起一星火焰,轻而易举毁掉同心结。

“我改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32-44(第7/12页)

变主意了,”她隔着灰烬含笑迫近,红衣黑发翻飞在沉蓝眼底,“想让落稽山放人,那就换你留下来陪我。”

虽然当事人心中坦荡,寂尘道君编同心结赠与妖女并滞留妖山的传闻依旧传得沸沸扬扬。

青蝇点玉,白璧有瑕,他的过错在遗失秘宝后更添一笔。陆轻衣浪荡的笑声传遍山林内外,自此更对逼他行事起了兴趣,得寸进尺,一晃十年。

再一晃,则是两百年。

江雪鸿凝眸看向眼前人,心中涌起贪婪的念。

少女脸上陆轻衣的影子还在,但更多是不曾见过的陌生神态,亲近与温和与取代了怨憎与孤愤。

想她平安顺遂,想她免经风雨,想要留住这样的云衣。

所以,不要记得。

炯炯如炬的眼神落到云衣眼里,便成了痴迷于她的证据。

自从出了嘉洲府,江雪鸿似乎总要粘着她,不是牵手就是抱着,实在不行,也要想法子牵一片衣袂、一角披帛、一缕青丝,好像非要碰到真实的人才能放心。

“同心结一系,便再也解不得了。”云衣双臂搭上他的肩头,娇着软嗓威胁道,“但我并非善类,若道君敢负我,我走之前定要血淋淋从您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江雪鸿只听见了那个“走”字,即刻反应:“不负你。”

两情正浓,说分离不合时宜。云衣被男色迷了目,浑然未觉江雪鸿并不答应放她走的潜台词。她看着那根根分明的眼睫,心头微动,抬头直接吻在江雪鸿的眼睛上。

乌黑的睫梢陡然一颤。

“道君又想说我胡闹?说我不合俗,不庄重?”云衣点到即止,抚着同心结,俏皮眨眼,“奖励自己的夫君,何错之有?”

浅绯色的瞳眸盛满笑意,眼前好像盛开出倾世桃花,那些独属于云衣的心动越来越清晰。

屋外春光黯然失色,江雪鸿不自主抚上似痛似痒的左胸,愈发想弄明白何谓池幽口中“日夜相处的情分”。

*

四月十六,良辰吉日。

仙君娶妻,钟鼓齐鸣。

聘礼贵重,成箱抬入挂满红绸的花街柳巷,鞭炮毕毕剥剥乱响,场面堪称寻常阁有史以来最红火的送嫁。

十里红妆望不到头,路人议论纷纷:“云娘子去道宗,不会是要剃发修行吧?”

身旁人纠正道:“剃什么发,道观又不是尼姑庵。”

老者扶着胡须连连称怪:“妖女进道宗,稀罕事啊。”

少年踮脚遥望赞不绝口:“云娘子貌若天仙,怎么不能嫁?”

或祝颂,或惊异,或遗憾,或担忧,闲言碎语全传不到天香小院里。

桑落急得直跳脚:“主子别抹胭脂了,嫣梨姐姐已经看到道宗的仪仗了!本来起身就晚,再不出门真来不及了!”

云衣衣妆半成,拿着两盒唇脂细细比较:“江道君都不急,你急什么?”

镜中美人又不紧不慢描补起螺子黛。乌黑碎发贴在额头两侧,正中缀着一枚花钿,妆容和半个时辰前几乎看不出任何区别。

桑落不懂她到底在磨蹭什么,见催不动,索性也摆烂起来,胡思乱想道:“主子,仙宗里都是和江道君一样的冷脸道长,万一你没把持住,让江道君因爱生恨了怎么办?”

寻常阁姐妹崇尚自由,云衣便只带了桑落一人陪嫁。

她将镇魂珠藏进盘起的发髻里,不以为意:“我倒希望他爱憎分明些。”

桑落小心翼翼捧去凤冠,仍不放心:“主子,万一江道君没你想的那么好呢?”

云衣迅速插上其他金银饰物:“他都无情无爱了,还能怎么不好?”

看着自家主子恨嫁的模样,桑落内心咆哮:真的很危险啊!

重伤归来那一日,江道君满身血迹,主子则意乱情迷。白六和邪修尸骨无存,寄雪剑差点刺穿暮水圣女的喉咙,连要帮忙看伤的邵公子都不给放进门。

桑落被下了禁制,只能眼睁睁看着双目赤红的江道君在主子身上一寸寸擦拭,一次次割腕喂血,一声声叫主子的名字,那无笑无泪却执念欲死的模样,要多瘆人有多瘆人。

这两天也是,她和主子一步不准出天香院,门口明晃晃插着的剑说是当聘礼,简直就是关禁闭!

主仆二人一喜一忧,忽听外门有礼貌敲了三下。

江雪鸿披红佩金,腰间依旧带着太极玉符,从不离身的墨蓝发带也换成了金镶玉的仙冠。他刚步入内室,目光已自动粘到了云衣身上。

云衣恰整理完最后一束流苏,转过轮椅,大大方方冲他展示:“怎么样?”

头戴凤冠,肩披霞帔,红缎金绣千娇百媚,一身正红喜气洋洋。

江雪鸿垂眸道:“粉黛秾丽,比平日精致很多。”

云衣知他体察入微,会心一笑:“道君记性好,可要把今日的我记一辈子。”

桑落在一旁目瞪口呆:江道君是怎么看出来那深浅妆容的差别的?!

江雪鸿取来早已备好的壶酒,主动开口:“合卺之礼在仙门不盛行,你我便在凡间对饮如何?”

云衣嗔怪道:“人家都是洞房花烛夜才喝,难不成道君现在就想洞房?”

江雪鸿忽略调戏之意,徐徐斟满葫芦形的酒器,递去给她:“夜饮伤身。”

云衣噗嗤一笑,欣然与他对坐交杯。

浓酒入喉,唤起情钟。有情人甫一对视,两唇便如阴阳磁吸般凑到了一起。

这与上元夜相同的酒是云衣自己点的,却不知大婚前夜,江雪鸿已让邵忻将余下的半瓶忘川水掺入其中。

他终于决定,让这个人永远做云衣。

忘却一切,不要回落稽山,不要记得那些过往,不要再与旁人逢场作戏。

只□□他的云衣。

屋外传来暗示催促的鼓声,交吻的人才依依不舍分离。

江雪鸿等待云衣补全胭脂,往她怀里搁去一枚朱笔写就的纸鹤:“此符不受术法干扰,如遇危机,即刻撕毁。”

“撕毁会怎样?”

“折我三成功力,护你平安。”

云衣不大乐意拿着这种杀敌一万自损八千的东西,撒乖道:“道君直接抱着我御剑去道宗不就行了?”

江雪鸿将金绣盖头轻轻盖在她头顶:“鹤舆已经备好。”

云衣任由他将自己抱起,追问:“为何从不见道君御剑?”

但凡有点道行剑修的都能耍个帅,更别提他这种正经嫡系。

江雪鸿默了一瞬,道:“寄雪无灵。”

那些被忘川水抹去的,今后再一一告知与她吧。

云衣闻言失落,因为视线受阻,只能嗅到男人怀抱中一成不变的雪香和外面奏唱《关雎》祝诗。

银銮坐驾由仙鹤牵引,门额正篆道宗门徽。四面垂帘用特殊仙纱制作,仅可由内观景,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32-44(第8/12页)

云衣进了车厢便掀起盖头,看着四周贴心摆放的瓜果蜜饯并补妆物件,一阵心暖。

旅途无聊,仪仗队里道宗弟子的对话断续传来,一男一女年纪相仿,正是寂尘道君座下亲徒:一名慎微,一名慎初,俗姓李。

小姑娘艳羡道:“师兄,你看到师娘了吗?又漂亮身材又好,听说还能歌善舞呢!”

小男孩则对婚礼的繁文缛节非常抵触:“半月前师尊来信,我以为是新布置的课业,结果居然是一长卷礼单,青楼女人有什么好娶的。”

“咱们两个小乞丐还没什么好收徒的呢,凭什么看不起人。”慎初替云衣打抱不平,“今后有了师娘分师尊的心,咱们就可以偷闲了。”

慎微则想到了更多问题:“你说,道宗里有两个江夫人,怎么分得清?”

慎初轻易化解:“一个是道君夫人,一个是掌门夫人呗。”

“那以后听谁的?”

“道君和掌门你听谁的?”

“听道君的。”

“那道君夫人和掌门夫人呢?”

慎微喉头一哽,还是道:“……听道君夫人的。”

云衣躲在帘内偷笑。

江雪鸿几乎事事都听她的,这样算来,今后岂不是整个上清道宗都要听她的?

*

春水为聘,桃花为妻。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沿着繁华街道一路向北,出城门,过阡陌,人声犬吠换作青山流水。若能随着鸾鹤腾云驾雾而上,踏入九重道门,直抵忘情仙府,扰扰红尘便再不相关。

沿途响彻鞭炮声,云衣忍不住掀起一角盖头,隔着万顷云烟俯瞰春和景明的道山,内心渐渐泛起似曾相识之感。

红绸装饰在竹林与山门内外,排成曲折的路引,似鲜血,又似繁花。

……等等,血与花?

不知是那烈性太过的合卺酒还是其他什么缘故,云衣额侧一阵刺痛,醉熏之间,眼前万相竟然颠倒过来。

云端变作尘寰,祝福变作唾骂,婚车变作囚车,分不清是幻象还是真实。

车中女子与她容颜相仿,年纪似乎略长些。绯衣被血染得发暗,整整一十二枚银钉锁住周身经络,浸泡在红水之中。一指粗的长链穿透琵琶骨,血泉从无法愈合的伤口中涌出,落地生花。

牡丹妖花连绵盛开,好像一串串猩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殷红之光四处飞溅,染就一条血腥浓腻的芳菲路。

“我会复仇。”

红唇勾起媚人的弧度,她还在笑。

云衣愈发晕得厉害,随着路口转折,眼前画面也随之变化。

时光逆流至少女蜕变的那一日。上清道宗扩张前,这里还是仙妖凡三界交汇之处。

阴阳铃叮咚作响,血刃刀挥舞不停,身下男尸早已面目全非。

陆轻衣拖着一身伤口从妖王卧室走出,一步步艰难往前,脚下好像踩着无数刀片。

衣衫不整的模样落在守门妖将眼里尤为有趣,他们不禁调侃道:“小娼货,还有力气走路?大王没让你快活不成?”

“想要男人的精气,我们也可以满足你。”

话音刚落,只见少女无声挥匕,一双头颅被齐刷刷砍飞出去,妖将的身体轰然倾倒,粘稠的红流很快蔓延到脚底。

手起刀落的一瞬间,她好像长大了一岁。复仇事成,陆轻衣却再不知该去哪里。

落稽山已不能留,上清道宗也还在追杀她,陆轻衣麻木了片刻,逆着现实婚车的行进方向,沿着林间小道往凡间挪去。

阴云在她头顶聚集,雷光随之而至。妖族凝丹需要渡天劫,借助杀人越级,更为天道所不容。

整整九道太初玄雷,将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鞭打得皮开肉绽,绝望之花绽放在裸露的白骨之间。

最后一团黑云聚起,一旦这道天雷劈下来,她必死无疑。

雷光刺目,陆轻衣阖上眼帘,指尖绕着阴阳双铃,不知想起了什么,哂笑起来。

“轰隆隆——”

雷声转为锣鼓之声,迷梦乍然惊破,灵鹤也已停在上清道宗山门之前。

云衣慌忙扯下盖头,惊魂未定捂着怀中装有无色铃的暗袋。

自从遇到江雪鸿,她已经很久不做这些阴恻恻的怪梦,莫非是受辛谣或者白谦的影响,魂魄又变虚弱了?

“云衣。”

纱帘划开一线明光,身着喜服的青年倾身而来,眼底冰蓝经冬未融,容颜比音色还要清冷。

掌心交握的瞬间,手腕穴位处陡然传来被尖锐利器刺穿的剧烈疼痛,仿佛有钉子扎过。

云衣下意识缩手,身子却倏地腾空,整个人被扯入一个坚实的怀抱。

江雪鸿担心她被道宗结界影响,关切问:“何处不适?”

温和的灵力平复下乱绪,云衣摇摇头:“坐车久了有点晕,已经没事了。”

江雪鸿仔仔细细查过一遍,这才抱起她踏上山阶。

上清道宗自开宗立派以来,举办过无数仪式,却唯独没有办过婚礼。便是江寒秋迎娶辛谣时,也是因宗内战后损毁严重,在暮水完成了三拜。

四百年来第一对堂堂正正过门的新人引起了万众瞩目,当事人却一个面色如常,一个被大红盖头遮得严严实实。元神交接仪式进行得非常顺利,只见首席大人堂而皇之抱着新婚妻子进了山门。

明知重重不详,他却力排众议,始终以冷静到可怖的偏执执行着大婚仪式的一切。

云衣听着男人胸腔下传来的震动:“道君在紧张?”

江雪鸿坦然承认:“是。”

“紧张什么?”

“你。”

云衣正想调笑,头顶忽划过一道银光,“轰隆”声随之而来。

——这次不是幻梦,而是仙族成婚必闯的天关。

大婚日之前,江雪鸿本想提前应下全部雷劫,却因云衣出事匆忙赶回嘉洲,如今尚余三道雷关要闯。

电光大作,天罚与腥红梦影重合。其他人都被隔绝在外,云衣缩紧身子,慌张唤:“江雪鸿。”

“我在。”江雪鸿依旧稳稳抱着她,背在身后的寄雪剑铮然出鞘,迎面接下第一道天雷。

符纸上朱砂蜿蜒,紫电惊雷噼啪乱响,青年道君迎着疾风往前,怀中人更没有分毫受伤。

见他应对从容,云衣心头怖意微松,环抱着他的肩颈,悄悄掀起盖头的一角。观察半晌,忍不住扯了扯那条墨蓝缀玉的发带。

专注的男人呼吸一滞,剑阵符咒随之波动,第二道天雷恰好在此刻劈下,刺目的光吓得云衣连忙闭眼。

震彻天地的轰鸣紧随而至,被重新立起的法阵尽数隔开。雪落如剑,风动成鞭,迢迢风雪不阻前路。

“云衣。”语调含了一丝无奈。

闯天关不是走过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32-44(第9/12页)

场,应对不好当真会出事。

迎着自家夫君凉飕飕的目光,云衣恶人先告状:“看什么看,怪你自己分神!”

她气势汹汹,江雪鸿反倒舒展眉心,低头吻在她鬓角,柔声道:“嗯,怪我。”

酥麻感从额侧一直蔓延到左胸,云衣只觉自己的心跳声几乎已经盖过了他的——这家伙的断情绝爱,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仙界只余咫尺之遥,最后一道雷云在长阶尽头不断堆积,白昼仿佛变作黑夜。

江雪鸿凝眸看了片刻,用三道符咒化了护身结界,把云衣推入其中。

“你把秘宝拿着!”云衣取出无色铃,说着就要撑着伤腿起身,却无法突破结界阻隔。

“不必。”江雪鸿转身拈诀,将长剑握在手中。

云衣怔怔看着他闯入雷云。

一直以来,她都只把江雪鸿当作行走江湖的寻常道士看待,不过一时投意,才与他做了鸳侣。今日才终于意识到,这个人何以被天下人称为“君”。

红衣翻飞,电光流影,苍茫天地一剑挽破,一如那人不随俗低昂的胸中磈磊。

密如急雨的雷暴中心,是天道的威压告诫:“那妖女十恶不赦,你既有元虚之骨为躯,更当自诫自守,以身证道。”

江雪鸿挥剑应对来势不绝的滚雷,声音依旧平稳:“她很好,无须悔改。”

他如此说,引得雷劫愈发猛烈:“忘了你生来的使命了吗?及时抽身,回头是岸。”

江雪鸿招招深稳,字字坚定,似是察觉不到电击的痛感:“她的一切因业,后果由我来担。”

“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万死不辞。”

指尖血溶禁咒,眼底魔红隐现。天道惊愤不已:“你居然和邪……”

尾音淹没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里。

雷云震彻天地,云衣许久未见他出来,担忧之时,终于见江雪鸿提剑落下。衣上雪迹衬着剑上红痕,喜服如血,像坠入迷津的堕仙。

云衣忐忑唤:“江雪鸿?”

他不答,结界随着剑入鞘中撤去,江雪鸿重新抱起云衣,没来由说了一句:“若婚契一方身死,契约另一方便可恢复自由身。”

云衣一个激灵,忙捂住他的嘴:“不准说不吉利的话!”

尾音发颤,自己的手也不自主发抖。

她把大婚想得太简单了,原来江雪鸿想要明媒正娶一个人,竟要经受这番危险的考验。

“伤得重吗?”

“轻伤。”

“你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

“腿伤未愈。”

云衣突然有点怨恨自己不争气的腿,蜷在他怀里半晌,闷闷道:“那我今晚替你上药。”

江雪鸿的脸色终于缓和下来:“多谢。”

“我不想听这两个字。”云衣收着力道锤了他一把,“我是你的妻子,受伤时就应该照顾你,知道吗?”

江雪鸿长睫微敛,吃痛时仍看不出任何情绪。

天道降重雷劫,除却警告,更印证了他怀疑已久的推测——他的结发妻子,或许与昆吾剑冢之下的邪物有着某种难以言明的渊源。

道义与她,从来对峙在取舍的两端。

好在今夜忘川水便会生效,能够让她彻底忘却那些凄恻过往。往后一切追究,他会尽数承担。

“云衣。”

“怎么了?”

“没什么。”江雪鸿欲言又止,转而道,“你容貌惹眼,出阵前记得把盖头盖上。”

道宗内,识得云衣的人寥寥无几,识得陆轻衣的人却不在少数。

*

临近入夜,二人终于踏上红绿连理锦铺就的高台。

寂尘道君大婚的出席者众多,正厅挤得满满当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新人身上。退隐多年的沐枫长老等人竟也亲临现场,现任掌门都只能坐在主持席较远处,掌门夫人则称病未至。

线香静燃,迎面立着一双黑檀木牌位,左侧书“上清道宗江望”,右侧书“清霜堂白无忧”,北疆两大仙门开辟者的后嗣正是江雪鸿。排位之后,一双大红囍字张贴在太极图两边。

道君府弟子慎微冲诸人依次行礼,取出两滴早已备好的元血,当众合成婚契。

眼见分离的血珠毫无阻滞地黏连到一处,慎微讶异不止,却听慎初已将师尊亲笔写就的婚书娓娓念出: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赤绳早系白首永偕

礼同掌判合二姓以嘉姻书向鸿笺敦百年之静好

岁蕤繁祉鸾凤和鸣心有缱绻望若初见”[1]

云衣听得羞赧,拽着江雪鸿小声斥他:“我哪里是这样的?”

这样的好。

合灵之后,便是三拜大礼。

眼见江雪鸿抱着云衣顺次拜过天地与高堂,席间众人的眼珠一寸寸瞪大:抱在怀里也算?那新妇到底是算拜了还是没拜?

的确,在寂尘道君心中,他的妻子本就无需跪拜任何人。

随着侍从唱到“夫妻对拜”,云衣突然出声:“让我下地吧。”

前两拜糊弄过去也就罢了,最后这一拜,她想自己来。

江雪鸿虽顾忌着她的伤,见云衣认真又笃定,还是勉强同意。

“夫妻对拜——”

云衣在帮扶下小心翼翼站住,在侍从拖长的尾音与江雪鸿俯身对拜。余光瞥见那人端庄又肃穆的举止意态,心头也不由一阵温烫,好像被甜滋滋暖洋洋的风掠过。

三拜之后,她便是这个人真正的妻了。

若他不离不弃不负,她便为自己这三春一季的喜欢装傻一程,做“一翼一目,相得乃飞”的比翼鸟,做“根交于下,枝错于上”的连理枝,无论他有情无情,无论他荣辱升沉,不问过往,只看今朝。

可随着身子伏低,先前消退下去的酒意竟又翻涌上来。那酒不知为何特别容易上头,云衣头脑发晕,鬓边珠玉叮当碰撞之声也好像被放大了无穷倍,伤腿一个不着力,便在众目睽睽下“咚”地摔在了地上。

偏巧,额际穴位被凤冠侧角的重重一磕,识海内笼盖的残缺封印倏然破碎。

前世今生在此交融,爱恨交缠的记忆如江潮涌来——

叫我云衣(下)

礼炮一声接一声响起,烟雾散去后,丹炉周围绽出一个太极阵法。

江雪鸿起身,从捧着红布的侍从手中取过雕弓并一支金箭,眼眸微沉,娴熟地拈弓搭箭。

箭羽呼啸而去,金光一闪,顷刻阵破,箭端正嵌在丹炉顶端的祖母绿上,碎玉耀如星屑。

这一招极其微妙。既不能太纵,显出离渊晏氏的勃勃野心,也不能太收,失了道盟之首的威仪。

搁下弓弦,江雪鸿又举起琥珀酒杯,将玉液泼洒在地,抬声道:“第廿七届琨瑜会今日开幕,清霜堂作东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32-44(第10/12页)

,为期十八日,主擂台寅时开戌时闭,上擂者点到即止,不可伤了和气。一杯薄酒敬天地,惟愿诸君尽兴。”

话音刚落,殿堂内便沸腾起来,杯盏交错发出一连串清脆的声响。

翠帘动,华宴开。

清歌玉雪丝竹啭,楚腰婀娜舞衣轻。

明灯三千,陆续有宾客前来敬酒,人人脸上都好像戴上了一张面具,明明眉眼带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

江雪鸿端着酒杯,唇角同样挂着随和却疏离的假笑,小到十洲琐事,大到五行神器、道魔之战,都能一一从容应对。

白一羽领着晏明哲来到桌前,略略寒暄几句,话锋一转,叹道:“胭儿昨日还说要来敬酒,偏偏今早却染了风寒,只能托我带只香囊来。”

江雪鸿接过绣着花鸟的香囊,温和道:“身子要紧,改日再会便是。”

陆轻衣夹了一块排骨放到嘴里,抬起头小声问晏明哲:“这一看就是装病啊,你表姐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晏明哲摇摇头:“表姐从前性格冷淡,不知道为什么近些年总是爱出风头。”

陆轻衣回忆起前日白胭在赌场煽风点火的样子,细眉蹙起:这怎么也不像个冷美人啊?

另一边,白一羽眉眼微动,试探道:“得世君这般关照,是胭儿的福分。”

此话一出,除了专注于吃的陆轻衣,姜荇、孟羡鱼,还有其他几个世家女,全都沉了脸。

世君亲临琨瑜会,算是给足了清霜堂面子,晏二公子已经娶了白一羽,若江雪鸿再与白家结了姻亲,其他世家还混什么。

灯影微晃,江雪鸿神色散漫,浅饮了一口酒,低缓道:“谈不上关照,道盟四城间本应多加走动。”

这话说得模模糊糊,既承认了对白胭有所照顾,又打上了维系道盟关系的幌子,也不知真心几何。

啧,养鱼大户。

陆轻衣还在犯嘀咕,席边忽然又蹿上来一个灰袍男子,凑近她身前打量,捻着小胡须问:“此女当真是神女转世?”

愣神间,江雪鸿已瞬移过来,淡笑着将二人格开,道:“桃花潋玉,剑舞神光,想必可为佐证。”

陆轻衣瞪他:我穿得跟包菜似的,怎么舞剑?

江雪鸿晃了晃酒盏,不动声色传音入耳:“幻境中棠川舞剑那段你应当记得,做个样子即可,自有人为你造势。”

“……”她不愧是工具人。

接过落芷递来的桃枝,陆轻衣绷着表情,拖着伤脚慢慢吞吞挪至宴厅中央,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额头上也浸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她抬头望向上首,男子身姿挺拔,红衣灼灼,依旧一副从容意态,好像不管她舞成什么样子,他都能替她圆回来似的。

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钗环微动,素手横枝,舞袖掠起香尘细细。

随着莲步微移,不知何处飘来一瓣粉红,擦过少女抹着胭脂的菱唇,紧接着,花瓣如雨点纷繁而下,如流霞醉月,如惊鸿照影。

江雪鸿瞳孔微缩,袖底掐诀的手已停了动作,桃花雨却仍旋落不止。

软香烟罗如莲华绽开,惊动三百年前的一帘幽梦。

杏花林里,男子徒手挡开木剑,用调笑口吻道:“抬头,动作这么僵,连只猫儿都对付不了。”

小郡主一袭藏蓝圆领袍,梳着高马尾,双颊绯红,举着剑再次冲他袭来:“司马宴,你讨打是不是?”

司马宴轻松躲过,指尖点过她的左下肋骨和肩胛骨,还在她脸上摸了一把:“三处破绽,你这‘晟京一霸’名不副实,连带着拖累我。”

“明明是你故意气我!”小郡主知他点的都在要穴上,依旧死撑着找理由。

“定力不足。”司马宴捻着指腹,淡淡补充,“这四处破绽若是遇上真枪实弹,可不是被占便宜这么简单。”

“再来!”小郡主牙关一咬,又一次朝他冲过去。

空枝穿透花幕,落红纷纷,梦醒人散。

后来据旁观者回忆,那夜清霜堂上萦绕着碧水桃花色的神光,持剑作舞的女子眉目含情,比之当年一舞倾国的神女棠川也不分伯仲。

灰袍男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热泪盈眶:“潋玉,神光,当真是三百年不见了啊……”

陆轻衣脑海中一片混沌,脚底发软,被落芷扶住。

江雪鸿也移至厅中,歉然笑道:“神女神格未全,今夜恐怕不能继续作陪,本君自罚一杯,还望诸位海涵。”

*

夜月荷塘,水亭周遭弥漫着蔼蔼薄雾,风送来清浅的酒香。

落芷劝道:“神女,酒多伤身。”

陆轻衣抱着酒坛晃晃悠悠起身,自顾自又倒满了一盅,溢出的酒水洒在石桌上,映出斑驳陆离的月影。

醉入永朔十五年。

春夜曜京,峭寒犹在。

院中玉兰已吐了花苞,傍晚时偏又落了细雪。

纤纤玉指从丁香色上襦中探出,黛色紫藤花刺绣褶裙如折扇铺展,淡青罩衫轻轻一扬,画眉点唇,再插上一只浮夸的大蝴蝶银簪——晟京恶名十里的云衣郡主闪亮登场。

别看这小姑娘才将近笄年,却是整个云洲最能生事的主。斗鸡走狗战蟋蟀,女扮男装逛窑子,花样层出不穷,偏还生得一副我见犹怜的好模样,仗着一口伶牙俐齿,总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不过,今天苏小郡主可不是出去拈花惹草、挑拨是非的。

她从枕下摸出藏了许久的锦盒,喜滋滋打开,眼角眉梢都溢满了笑意。

绸缎之上卧着一只凤首玉身的带钩,色泽透亮,质地莹润,高贵得不可一世,和那个令她一想起来就止不住翻粉红泡泡的人一模一样。

今天可是她表白的重要日子。

表白对象姓司马名宴,原是她一时兴起买回来的仆役,如今则是晟京赫赫有名的城门校尉,前途不可估量。

世人说他趋炎附势、背信弃义,更因一副惊艳容颜惹了不少妖异传说,而她这个只谈风月的傻姑娘,也不过是他平步青云的踏板。

但只有陆轻衣知道,司马宴不求回报地照顾了她八年,两年前更是冒着生命危险在火场中救下了她,他们之间,绝对不是相互利用那么简单。

花不尽,柳无穷,穿过植着数百株春梅的小园,一片灯火辉煌的丹楼翠阁矗立眼前。

看样子晚宴还没有结束。

陆轻衣一鼓作气,从怀里掏出偷偷买下的烈酒,下巴一扬,狠狠灌了下去,被呛得连连咳嗽。

成败在此一举了!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工夫,官袍加身的男人们才陆陆续续迈出宴厅,有的油光满面,趾高气昂,有的满口胡言,烂醉如泥,唯有最后那身着常服的人风度翩然,依旧迈着从容的步子。

送罢达官显贵,司马宴不疾不徐穿过梅林,正欲登车回府,脊背突然贴上一团柔软,身后送来嗲声嗲气的娇嗔:“长夜漫漫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32-44(第11/12页)

,小郎君打算与谁共度良宵啊?”

清艳无双的眉眼染了几分无奈,司马宴回身把她一并捞上马车:“云衣,莫要胡闹。”

夜色浓稠如酒,月晕朦胧不清,长街无人,只有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轩辚声。

陆轻衣醉醺醺趴在男人怀里,嗅着他襟上八年如一日的沉香气味,同小时候那般呜呜咽咽叫着他的诨名:“宴宴。”

司马宴淡淡“嗯”了一声。

陆轻衣递去锦盒,仰起头,眸光涣散却认真道:“宴宴,我下个月就及笄了。”

司马宴揉了揉她的头发,觉得好笑:“恭喜。”

“及笄就可以嫁人了。”

“所以?”

陆轻衣直球道:“你娶我吧。”

“我有食邑三百户,嗯……虽然缺斤少两,但肯定可以养活你的,反正你又没有心上人,不如就和我凑合着过呗。”

这话出口,便是整个晟京唯一治得住云衣郡主的人,也微微怔了一瞬。

司马宴接过锦盒,幽幽弯唇:“你可知我是何人?来自何方?年岁几何?”

陆轻衣不以为意地撇撇嘴:“不是神仙就是妖怪呗,反正我不嫌弃你年纪大。”

司马宴轻笑出声。

陆轻衣抬眸瞪他:“司马宴,本郡主人见人爱,十项全能,这么多年也就看上了你一个人,现在自投罗网洗净躺平送到你跟前了,就问你娶不娶?”

司马宴垂眸看着她颊上的两朵胭脂红,轻飘飘道:“云衣,眼下为时尚早。”

“可是我……”

“你的心意我省得,但时机未到,我尚不方便同你明说。”

这意思,便是婉拒了。

马车停在府外,司马宴抱起陆轻衣大步流星往屋内走,娴熟无比地把她按回了被子里,扫过她精心打扮的衣装,眸光微动:“气了?”

陆轻衣倔强质问:“我哪里不好?”

司马宴替她卸了脂粉,伸手揉了揉她:“你很好。”

酒劲上来,醉乎乎的小姑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委屈着嘟囔道:“司马宴,不娶我你会后悔的!”

司马宴替她掖好被角,唇边溢出一声低不可闻的笑。

……笑你妹!

月照玉楼,依旧似当时。

“落芷,你说为什么他复活了我,又不来找我呢?”

酒浆从唇瓣滑入,泪水却从眼眶里溢出,滴涟涟掉个不停,索性放肆发泄起来。

她越哭越凶,哭这些日子压抑着的孤独,哭三百年前濒死那一瞬的恐惧,哭心上未曾淡褪分毫的无望相思。

三百年了啊,明明都忘了他的模样,打听不到分毫关于他的消息,却还是如中了蛊一般想他。

身后传来微沉的男声:“怎的了?”

落芷为难道:“世君,神女不愿回客房,执意在水亭喝酒。”

“筵席都散了,还没喝够?”右手心被温暖的大掌握住,染了微醺的沉香气息涌入鼻尖。

陆轻衣晕乎乎道:“你怎么才来……”

江雪鸿俯下身子,将灵玉递去,觉得好笑:“等我?”

眼前一片朦胧,可这个人分明连吐息都是她熟悉的模样:“晏……宴……宴宴……”

江雪鸿扶她起身,见她单薄得紧,不太自然地轻问:“你神力尚浅,越阶使出‘潋玉’剑谱可有什么不适?”

陆轻衣抬起泪濛濛的眼,半晌道:“我很想你。”

容颜似月清澈,深情似酒浓艳。

江雪鸿心口微滞,迅速别过眼:“回去再说。”

陆轻衣垂眸:“可我已经死了。”

江雪鸿沉默须臾,慢慢按上她的肩背,轻声安抚:“无妨。”

陆轻衣亲昵地贴紧他:“你会帮我活过来吗?”

水月清寒,手心不知为何起了薄汗:“……嗯。”

陆轻衣抱着灵玉,顺从地跟着江雪鸿往回走,一遍遍唤他“宴宴”,断续念叨着往事,不知为何又哭了起来。

“你走那天,我看见你带着那只带钩了。”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江雪鸿越听越不对劲,骤然停下脚步:“你叫我什么?”

陆轻衣抽抽搭搭道:“司马宴……”

江雪鸿动作一滞,心头陡然窜起一股无名火:“陆轻衣,你清醒点!”

“叫我云衣。”小姑娘眼泪簌簌流个不止,面脂檀粉蹭了他一袖子,“你以前都叫我云衣的。”

薄妆愁坐碧罗裙,醉里时时错问君。

*

夜半,清霜堂。

陆轻衣喝得晕晕乎乎,只当自己还是云洲晟京的云衣小郡主,因为偷溜出去找三表哥的麻烦,被司马宴提回了靖仪长公主府。

今天的司马宴似乎格外暴躁,不像往常一样百般温柔地抱着她逗哄,而是把她夹在胳膊底下,一路颠颠簸簸,最后一脚踹开了房门。

烛火倏燃。

脊背在床板上咯了一下,陆轻衣闷哼出声:“司马宴,你混蛋!”

男人按着肩膀不让她起身,凶不拉几质问:“我是谁?”

眼前一片混沌,陆轻衣却笃定无比:“司马宴!”

肩膀吃痛,“司马宴”咬牙切齿道:“你一直把本君当做那个短命王侯的替代品?”

陆轻衣眼皮一掀:“司马宴,你精神分裂了?”

耳边沉默许久,最后是一声阴阳怪气的冷笑:“不愧是断情绝爱的神族,虚与委蛇这些日子,真是难为你了。”

“你又把我当神女……”陆轻衣不知他犯了什么毛病,胃里忽然一阵翻涌,细眉蹙起,“司马宴,我难受。”

“司马宴”反而甩开了她,嗤道:“接着装。”

身子越来越不舒服,陆轻衣闭着眼睛去拽他的胳膊,呜咽道:“司马宴……”

“好一个姻缘大事。”肌肤温热,语声却冷得结冰,“你百般讨好本君,便是为了找到那个司马宴托付终生?”

喉咙管仿若嵌了钢针,额心也跟着疼起来,陆轻衣一个字也听不进去,被他连着推开好几次,最后哆嗦着蜷起身子,心里慢慢凉了下去。

他不是司马宴,司马宴才不会不管她。

房门未关,夜风吹得发丝乱扬,呼呼往袖里钻。

江雪鸿在风口立了许久,依旧按不下火气,回头见她抖得厉害,牙根一紧,狠狠扯过她。

凉月之下,少女泪眼婆娑,眉心神印时聚时散,颊侧已结了一层冰霜,脆弱得好像随时会破碎开来。

手上倏地力道加大:“神力乱成这样还一声不吭?”

江雪鸿说着就要去触她掌心涅槃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大婚当夜我恢复记忆了》 32-44(第12/12页)

陆轻衣拍开他的手:“你别碰我!”

江雪鸿青筋一暴,倾身把她抵在床上:“陆轻衣,任性也要有个度!”

神力在体内乱窜,陆轻衣依旧挣扎不歇,皱着眉道:“放开……”

江雪鸿一个符咒打在她身上,冷道:“五行神器人人觊觎,若出了岔子,整个天下都不得安宁,神格未全前,最好收起你那些无关痛痒的心思。”

是啊,这个人,只是为了利用她找神器而已。

“神器都给你好不好?”陆轻衣瘫软下来,仰起的泪痕斑驳的脸,“让我去找司马宴,求你……”

江雪鸿恨得连连磨牙:“……好!”

到头来,自作多情的竟是他自己。

他盯着少女不设防的心口,握剑的手虚握几下,最后烦躁至极,扬手把陆轻衣掀到墙边,大步迈出房门:“落芷,看着她!”

这一走,好像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轻衣心头一空,起身想去追,反倒“咚”地摔在了地上。

“司马宴……”

烛影摇晃不歇,青丝覆雪,一双黑眸渐渐染上淡青。

身子好像变成了一滩支离破碎的冰流,陆轻衣蜷在地上簌簌发抖,耳边传来一道女声:“神女,世君去取解酒汤,稍后便回。”

“神女?”陆轻衣沙哑重复。

她不是云衣郡主吗?

不对,她是神女……神女云衣。

她明明是神啊,怎么会这么虚弱呢?

陆轻衣被搀扶到床上,感到额心开始出汗,黏糊糊的,伴着一阵阵腥苦味——汗水是苦的吗?

落芷慌张唤了几声,转头焦急道:“世君,神女变作白发青瞳,眉心神印也突然开始流血!”

“呯——”

盛着醒酒汤的瓷碗摔碎在地,脊背被人搂过,熟悉的暖流顺着掌心传来,伴着气急败坏的吼声:“陆轻衣,你敢再造作一个试试!”

他在叫谁?神族是没有名姓的。

不仅没有名姓,连心都没有。

霜冰和炎火纠结在一起,一个冰寒清冽,一个炽热灼烫,却添了几许痴缠意味。直到沉香浸了血气,暴走的神力才终于被霸道压制下去,神智慢慢回拢。

少女半睁开眼,看着那双倾动天下的金瞳,眼角不自主聚满泪水。

陆轻衣,是她第一世的名字。

她溯洄三百年,只是为了和他重逢。

江雪鸿擦拭去她额心血迹,惨白的唇勾起,语调讥讽:“这是什么眼神?还把本君当做你的隔世情人?”

怀中人却漾起一个清浅却安心的笑,重新躺倒下来,鬓角恰好抵在他心口,呢喃着道:“不许……堕魔。”

烛芯燃尽,周遭蓦地暗了。

月光漏入床帏,江雪鸿拳头松了又紧,把陆轻衣往被褥里一推,摔门离开。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