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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原本亮起微光的眸子暗了下来,她皱着眉,问:“阁下是谁?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结果,此话一出,已经接近四月份的天气陡然冷了下来,就像空气中都凝结出冰块,女子轻嗤的笑声让曲游在下一秒得知了原因,曲,曲浅鱼怎么来了?!

“浅浅?”

几乎是一瞬间就赶紧站了起来,但是腿部还没有恢复知觉,曲游“嘶”一声,下意识往曲浅鱼身边倒去,心里在想“完蛋了”。

被一双纤细的手臂环绕住,曲浅鱼被带着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子,比自己高了些的人难得露出脸红的模样,她藏在面具后的笑容温柔和煦,嗓音也轻软,“嗯?我是谁?”

双手下意识搂住了盈盈一握的腰肢,甚至手掌都能触碰到另一只手的手肘,可惜金属制的面具挡住了女子清冷绝艳的面颊,曲游压抑着喉咙间的干痒,道:“我不是没有认出来你,我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你会来,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会来?”

少女清亮透澈的桃花眼中满是欣喜,就像一只见到了主人的小狗,就差摇摇尾巴来表达心情了,曲浅鱼被这一点很好地取悦到,感觉追了千里而来的自己也不算太傻。

那日曲游走后,曲浅鱼自后山下来,貌似正常地上课授业,但夜里却无法安眠,整夜整夜的失眠令她开始每日抹起了胭脂,以免被旁人发现那青黑的眼底,可是偶有一次入梦后,她看到……

“二姐,今日我大婚,你为何哭丧着脸?”

大红色的喜服使本就白皙的少年看上去更为清隽,如画的眉眼间透出深深不解,随后,像是看见了谁,她的目光陡然从自己身上移开,弯着的眸子如月勾人,“公主,迎客这边我来就好,你休息一会儿吧。”

同样的红衫让记忆中张扬的少女露出了比平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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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加出彩的明艳,两人站在一起当真般配,曲浅鱼喉头涌上腥甜,居然呕出一口血来。

“二姐!二姐,你怎么了?”

…………

重迭在一起的,两人刺耳的声音逐渐远去,曲浅鱼自梦中醒来,这才发现居然湿透了后背,点起烛火后,铜镜内苍白虚弱的女子,她都不敢相信是自己。

什么时候,清贵矜持一世的自己如此狼狈了?

可是那日之后,不敢回想的梦境成了梦魇,魇住了本就倍感折磨的曲浅鱼,院子里明明只有她一人,她却觉得哪里都是人,每个人都在嘲笑她的爱而不得。

于是,在又一次请假下山后,她得知了裴澜疏即将与太子一起出发前往池州增援,曲浅鱼没有想过此生还有平静与裴澜疏谈话的一天,她望着上一世令自己露出阴暗面的罪魁祸首,嗓音冷凝,“少将军,您曾经说若是我有要求,必然会为我做到,如今可还奏效?”

此行是疯狂的,是不顾后果的,哪怕裴澜疏再三劝阻,从未长途跋涉过的曲浅鱼还是跟上了大队,期间不知吐过多少次,本就煞白的脸色也越发难看,她甚至觉得自己快要死在路途中了,却在宣州得知京城前来救灾的队伍中死了一人后单独骑上马出发赶往了池州。

此刻,被曲游的怀抱紧紧拥住,她忍不住在面具下流出一抹泪痕,怎么办,自己真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好不容易才将哭腔压抑住,曲浅鱼又一次口是心非,道:“池州的灾情传入京城,圣上派了太子与裴少将军来增援,但是银粮不够,我便做主用你那连环画挣的银子买了救济粮,一起协助运来,怎么,就准你当英雄,不准我也来帮忙吗?”

隔着面具的声音稍稍有些失真,而且接近半月未曾见过曲浅鱼的脸,曲游一边笑着说“当然可以”,一边伸手到了线条清晰的下颌处,“此处浮尸已经清理干净,不会有感染疫病的风险,你怎么一直带着面具?”

不料,此举像是把一直乖乖待在她怀里的曲浅鱼吓了一跳一般,女子轻巧地睁开怀抱,后退三步,纤长的指尖挡在面前,低头道:“此行奔波多日,我,我如今……不好看。”

什么意思?

第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曲浅鱼在说什么,毕竟她一向不在乎容貌,只当它是天生的条件,不悲不喜,可是此刻居然会在意起来,曲游无奈地笑着,面色真诚,“什么啊,你怎么会有不好看的时候呢?”

“真的,我自己都不敢去看铜镜里的自己。”

曲浅鱼又后退了两步,像是在害怕曲游突然摘掉自己的面具,她紧紧捂着,心底却想听见曲游的安慰,想让这人来哄哄第一次因为容貌而不安的自己。

并不是情商意识到了这一点,而是内心真的就这么想,曲游站在原地没动,道:“浅浅,你曾说过容貌都是天生的,不该以此骄傲或自卑,这一点我听进去了,也从未以貌取人,但我觉得,无论如何,你与世人在我眼中都是不一样的,无论你是什么样,都比旁人要好看,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模样,隔着一层面具总感觉有些不真实,如果你不愿这幅模样展露人前,就让我看一眼,然后再戴上,可以吗?”

桃花眼中满是真挚,话语柔和而坚定,曲浅鱼很害怕曲游这幅模样,因为这样子的她会让自己逐渐心跳失衡,思绪停滞,就好像满心满眼只能看见她。

如此失控的模样让曲浅鱼惊慌不安,却沉溺其中。

面具脱落的一瞬间,曲游温柔笑着的模样像是刻进了心间,她的声线格外明亮,“什么嘛,明明就很好看啊。”

当然,按照广义上来看,曲浅鱼确实没有一刻是不好看的,但是若是对比她自己,此刻这发丝微乱,面色煞白的模样可实在是太过狼狈,不过曲游不在乎,她只是认认真真看着面前这双闪躲的眸子,突然间,不想考虑一切了。

她问:“浅浅,这些日子,你担心我吗?”

答案显而易见,但曲浅鱼不想承认,她抬手摸上微微发烫的耳尖,嗓音糯糯,“我,我自然担心你……与大家,池州疫病的事情让大家都人心惶惶的,我……”

不等曲浅鱼说完,曲游拉着她去往了营账背面,此处一般不会有人来,心脏紧张地跳动几下后,她又问:“我不在乎旁人,我只想知道,若是我不在池州,你还会奔赴千里而来吗?”

她,她今日怎么如此咄咄逼人?

身后是开出新枝的树干,不自觉地后退让曲浅鱼靠到它上面时下意识地抖了一下,那害怕逃避的模样让曲游逐渐放下了那些希冀,垂头丧气的模样像一只被抛弃了的小狗,委屈巴巴,却温驯乖顺。

“若是不想回答就算了,是我强求了。”

并没有赌气似的转身就走,曲游留给了曲浅鱼反应的时间,也知道这是又一次给了自己一个机会,拜托,如果真的不喜欢自己,就让自己死心吧。

可是,手上袭来一只温软的触感,是曲浅鱼抓住了她的手,清冷绝艳的女子居然红着脸颊,垂下的眉目写满挣扎,随后感性打败理智一般,她拉着曲游靠近自己,双手挂在了那人的脖颈上,脑袋也寻求依赖似的埋入了熟悉的肩颈,嗓音闷闷的,“曲游,你可知自你走后,我便没有睡过一个好觉。”

怎么突然换了个话题?

但温香软玉满怀,思维都会被这股冷香熏得停滞下来,曲游把手搭在骨骼清晰的脊背上,问:“为何睡不着?”

“因为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与公主都穿着婚服,那是你们大喜的日子,我却以泪洗面,毫无喜色。”

搂在细腰处的手指不自觉收紧,整个人都紧张起来,曲游仿佛意识到曲浅鱼即将说些什么,便嗓音干涩地明知故问,“为什么?”

眼眶又一次泛起热意,曲浅鱼将脸又埋进去一些,彻底把伤害自己的权力交给了曲游,如同难驯的野猫主动袒露柔软,“因为我不想你与闻人棋成婚,在那个梦里,我的所思所想皆是……”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好一会儿,好在曲游足够有耐心,也不忍打破此刻的宁静,远处的海边随风荡起波纹,为她们分隔开的空间内只有两人从不停歇,愈演愈烈的心跳声,曲浅鱼咬紧了下唇,眸中承载不住的水雾凝成泪珠滑落,打湿了眼前肌肤细腻的锁骨,她控制不住地吻上去,低声道:“我在想,与你成婚的该是我才对。”

————————

土拨鼠尖叫

第57章关系

她说什么?

“与你成婚的该是我才对”。

无法描述此刻的状态,浑身上下的血液好似都沸腾起来,曲游甚至想跑两个八百米来缓解无处安放的欢喜,她后退了一步想看看曲浅鱼的脸,却被羞怯不安的女子挡了个彻底。

无奈地笑着,清隽柔和的面上满是宠溺与欣喜,曲游温柔地拉开那双手,四目相对,道:“曲浅鱼,我心悦你,此生乃至下辈子,我都只愿与你白头偕老。”

这或许是她第一次如此平静且坚定地唤出自己的名讳,曲浅鱼感觉两世之间,或许最为情绪失控的时刻便是现在,她从未因为一个人对自己的喜欢而如此欢欣雀跃过。

毕竟身为曲相家最为出众的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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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不知多少人向她示爱过,或真或假,或为容貌,或为权势,曲浅鱼都不曾有过丝毫侧目,不料此刻,曲游的一句“我心悦你”就能让她破涕为笑,又哭又笑的模样可当真狼狈。

挣脱怀抱后擦了擦眼泪,曲浅鱼看不到的是,落下泪后,原本煞白的脸色染上红晕,神女沾染凡尘的模样总是动人的,她害羞地说不出同样倾诉心意的话语,只得抿了抿唇,随后暗示似的闭上了眼。

眼睫都在轻颤的女子却如此乖顺地一动不动,若是这样的暗示还不明白,曲游就会骂自己蠢了。

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干涩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她抬手扶住曲浅鱼肌肤柔软的下颌,看着她闭着眼任君采撷的模样,不自觉地低下头去。

鼻尖相触,毫无经验的两人不知该如何继续下去,曲游的手稍稍用力让曲浅鱼抬起头来,略显苍白的唇瓣吻上去温度泛着凉意,却格外软绵,像肌理细腻的果冻,令人生出想要要咬下去的冲动。

曲游也确实这么做了,像个莽撞的,不懂情。欲的孩童,下唇被含在了唇齿之间,舌尖扫过时惹来了曲浅鱼抑制不住的低吟,就连腰肢都软了下来,她像环抱着一滩春水,冰凉而馨香。

“唔……”

乃至两世都没有过如此感受,上辈子与裴澜疏奉旨成婚后,虽说是裴府的当家主母,两人却未曾亲近分毫,再加上那时无心情爱,曲浅鱼未曾想过,与人亲吻的感觉居然如此美妙,难怪世俗凡人皆沉溺于情爱之中。

腰间的触感逐渐向上,曲浅鱼神色一惊,抬起脸颊时露出了红透的眼眶,原本清正自持的眸间如今满是欲色,迷离而诱人,像是被引诱着坠下神坛的仙子,她握住那只已经攀上侧腰往上位置的手,嗓音矜持,“不,还不行……”

来自手背的那只手肌肤极为细腻,确实是有些情难自禁地过火了,曲游退开身,满含情。欲的眸子直勾勾看向已经低下头躲避对视的曲浅鱼,她压抑似的后退两步,指尖握拳,声线低哑,“抱歉,是我……”

话语又一次被唇瓣堵住,糖果一般清甜的气息在鼻腔中蔓延,微微泛冷的香味将自己丝丝缕缕包裹住,曲游成了那个被挑逗的,这才知晓曲浅鱼之前的感受,下唇被舔舐,舌尖被轻触,不过两人性子不同,这些会让曲浅鱼腿软的触碰却让曲游更加反客为主地进行攻击,两人纠缠了许久,这才气喘吁吁地对视着。

曲浅鱼全身都靠在了树干上,腰间搂着的力度缓和了无力的双腿,她看不够似的描摹着曲游的眉眼,笑意璀璨,“以前倒没发现过你如此好看。”

“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本就只是一句调笑的话语,但曲浅鱼听完好似有些不开心,她闷闷不乐地抿住唇角,刚刚被亲得红肿的唇瓣看上去糜艳欲滴,看上去颇有一副被欺负过后委屈巴巴的模样,曲游有些懵,问:“怎么了吗?”

被询问过后,似乎更为难受,曲浅鱼摇了摇头,嗓音低沉,“你我如今,是何关系?”

稍稍挑起了眉,好像在古代而言,并没有“谈恋爱”这等说辞,一般说亲之后便是订婚,结婚,曲游思索了一会儿,道:“你我互相喜欢,应当是伴侣关系。”

“可是在外人眼中,你我毕竟同为相府的二小姐与七公子,如何能够结为伴侣?”

说到这里,似乎是察觉自己说得有些沉重了,刚刚确定心意就聊定终生这种事情,好像也有些过于焦急且不矜持了,曲浅鱼收敛那些不安的情绪,退出温暖的怀抱,道:“算了,说这些难为你作何,毕竟……你终究是要和七公主成婚的。”

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精妙,曲游听着都快吓死了,她赶忙摆摆手,“不是,这说得好像我就和你玩玩一样,不是的,你是我此生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想携手一生的人,你放心,我会与七公主说清楚,我……我只会与你成婚的。”

若是矜持一些,或者口是心非一些,曲浅鱼该说“这与我何干”,可是此刻,她只会上前一步,攥紧了曲游肩部的衣衫,眸心低垂,写满不安,“记住你今天的话语。”

…………

两人聊完之后就回了营账,闻人棋这会儿正掀开帘子出来,身旁还站着个身量宽阔的男子,未着面具的脸宽厚仁慈,他看了一眼她们,笑道:“两位可是曲相家的七公子与二小姐?”

曲游点点头,疑惑的目光投向闻人棋,后者也笑了笑,笑意却只浮于表面,淡淡道:“这位是当朝太子,我大哥,闻人昱。”

闻言,两人立马躬下身子行礼,闻人昱倒是不在意礼节似的,随手让她们起身,又朝后面走出的裴澜疏说:“裴少将军,这下人也齐了,便说说赈灾的事情吧。”

裴澜疏扫了一眼众人,神情严肃,“近日洪灾反复,不少粮食都被浸了水无法使用,如今,我们的存粮只够一月生存,如果一月内再无法解决水患,朝廷也无法增援,我们怕是也会面临危险。”

五人围成了一个圈,皆面色凝重,闻人棋接过话头,道:“所以本宫打算开启一个募捐活动,让附近州郡的富商参与进来,以解决粮食问题,但是至于洪灾,这就要看大哥对于水利方面的见解了。”

闻人昱自出生起便因为是嫡长子而立了太子之位,接受的教育覆盖治国之策与民生百态,自然包括水利方面,他看了一眼闻人棋,说:“是这样的,池州临海,隔壁的东海常发水灾,五年前,父皇便派了能人巧匠来此兴修堤坝来阻挡上升的水线,可是寡人刚从拦水大坝那里回来,见本该无坚不摧的堤坝已经溃败,洪水无孔不入,或许我们该召集工人修复堤坝,以免再受侵害。”

说完,他们的目光按顺序似的,落在了曲游的身上,她摸了摸后脑勺,心道该说的都说了,她还能做些什么吗?

不过,倒是确实有一点是她能做到的,曲游便敛了眉目,认真道:“这些日子我跟随军医在隔离营中看诊,我见许多感染了疫病的人们都没什么求生的欲望,而军医也说,这些存了死志的人们通常会病重一些,甚至已经又死了百余人,我在想,要不要绘制些画本子,或者准备些娱乐活动,至少让他们等待救治的日子不那么难熬。”

这倒是个无人关注的点,池青在这时加入了他们,摘下面具后的面上表情不容乐观,“各位大人,隔离营内又死了四个人,这疫病再蔓延下去,怕是池州要成为空城了。”

池州地处东界,临海且面对东岛,乃是进行海上贸易的最好地点,这些年来不知创造了多少收益,也吸引了许多商人来此投资创业,算是个中等人口的大城,可是原本四十万百姓的土地上已经锐减了近十五万,如今尸体都不知该往何处埋,当真是福兮祸所依,若不临海,又怎会发生如此严重的洪灾?

闻人昱摆了摆手,对裴澜疏道:“带些人去把死去的百姓掩埋吧。”

随后,或许是身为太子天生的居高临下,他安排起了众人的去向,“七妹,你便去宣州与丰州召集富商捐粮吧,曲小少爷,寡人听闻如今市井最为盛行的画本子便是由你绘制,不若你就去宣州再拓印个几万本来,分发给百姓们,也好叫他们打发些时间。”

两人俯身行礼,皆道“遵旨”,毕竟圣上派闻人昱来的意图可能就是让这位太子镀个金,若是成功而返,便是救灾有功,哪怕最后真的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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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灭,也是众人均摊罪责,怪不到他这位后面来增援的殿下,众人或许只会认为他仁心宽厚吧。

差不多分配好了任务,但大家都知道还少了一个人,曲浅鱼长身玉立站在人群间,清冷的眉目扫了一眼闻人昱,意图不言而喻。

闻人昱笑了笑,略显富态的面上满是讨好,他看着曲浅鱼,声线是故意压下的低沉,“曲二小姐,你便与寡人一起去丰州招募工人修复堤坝吧。”

————————

曲游:你个胖子都快把眼睛长我老婆身上了!

第58章受伤

此话一出,顿时“不可”的声音数次响起。

第一个开口是的很是急躁的曲游,她又不是个傻子,闻人昱的意图已经写在脸上了,这不是喜欢曲浅鱼,那她就把那打印出来的数万份连环画给吃了。

第二个是面露不悦的闻人棋,她深知自己这位太子大哥好大喜功,贪图美色,东宫府内早已妻妾成群,之前甚至还以“成婚三年没有子嗣”为由休了毫无过错的太子妃,可是大嫂那明明就是以身试药而没了生育能力,没想到那么多美人都无法满足他,现在居然还敢对曲浅鱼动心思,当真是色胆包天。

第三个则是神情冷漠的曲浅鱼本人,她直视着闻人昱诧异的目光,淡声道:“太子殿下,民女并不熟悉水利内容,前去招工也帮不上忙,但纸张的拓印内容,民女很是在行,所以不若让我与小游一起去印制连环画,您与裴少将军前去招工,裴少将军自幼在沙场行军打仗,纵使不知水利设施,也能护您周全。”

此番话语合情合理,闻人昱自然没有办法再去争取,他只是扫了一眼这个伶牙俐齿的“京城第一才女”,眼底闪过玩味的光,挺有意思的。

决定好了之后,众人便分头行动去了,曲游开心极了,能够和曲浅鱼一起去完成任务,她边走边蹦,时不时回过头来看向慢慢悠悠走在后面的女子,“浅浅,我好喜欢你啊。”

这人熟悉了之后真是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又可能是确认了心意,没有那些忐忑不安,曲游在感情方面的犬性立马暴露了个彻底,曲浅鱼纠结半日,弯弯绕绕,怎么也无法说出口的表白话语,她却可以轻而易举的,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坦然而真挚地说出口。

不过,曲浅鱼很喜欢这一点就是了,她性子中总会缺乏些安全感,哪怕此刻两人身在一处,她心里却总会想到横在她们之间的,天堑一般的身份问题,或许她们难以相伴一生。

一直存在的忧虑与听到这话的欢喜两相抵消,曲浅鱼勾起唇角,清冷绝艳的面上含着温温柔柔的笑意,她问:“为何突然这么说?”

像是终于可以倾诉什么,曲游跑了两步来到曲浅鱼面前,委屈巴巴的大狗耷拉着眉眼,“要我说,那个太子肯定对你有想法,招个工而已,怎么就要你陪着一起呢?”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起来,“本来我打算开口争你的,没想到你这么冷静且有条理地拒绝了他,选择了我,浅浅,你是不是也很喜欢我?”

最后一句的时候,曲游几乎是来到了曲浅鱼的面前,鼻尖都快触碰到对方的脸颊了,但曲浅鱼赶忙后退一步,面上飘着可疑的红晕,并不正面回答问题,“你好好走路,别又摔着了。”

曲游知道她性子害羞,也不强求听见那些肉麻矫情的话语,便来到了曲浅鱼的身旁,很是自然地牵住了她的手,笑道:“这样就不怕摔跤了,纵是摔了,也有浅浅陪我一起。”

“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拉着我一起摔跤?”

脸颊被捧住了,眼前的曲浅鱼莫名幼稚且可爱,曲游把手放在她的手背上,鼓起的嘴巴嘟嘟囔囔,“这叫‘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浅浅是读书人,应当比我更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吧,和‘生同衾死同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差不……”多了。

又一次没有等她把话语说完,曲浅鱼恼羞成怒似的,一只手捂住了曲游不停叭叭的唇瓣,双颊浮起艳色的云,耳朵都红了个彻底,听见了什么令人脸红心跳的话语一般,“你这人,当真该多读些书,后面都在说什么?那,那能是一个意思吗?”

嘴巴被捂住了,但曲浅鱼毕竟力气小,曲游三两下就抓住了她的手,禁锢在她背后后,两人几乎身子相贴,胸口相抵,可惜她缠了束胸,如今只能感受到另一个女子的柔软与美好,“就当我读书不好吧,反正我觉得是一个意思,今后,你我也会实践那些话语。”

什么话语?

被这人身上自带的木质沉香熏的理智都慢了一些,反应过来后才知道是些“生同衾,死同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酸话,曲浅鱼心底一怔,若是旁人说这些话,或许她会嗤笑一声痴心妄想,但是说出这些话的人是曲游,她便只会奢望一语成谶。

这个时候也走到了马厩,在池州的一周时间里,闻人棋让小久教会了曲游最基本的马术,所以此刻,她从马厩里牵了一匹看上去较为温顺的白马,动作利落干净地翻身而上,这才朝曲浅鱼递出手心,见对方面露迟疑,便笑道:“上来吧,放心,这些天我都是一人骑马进入城内的,如今我的马术还不错,至少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像是叹了一口气,有有些视死如归似的,曲浅鱼神情抗拒地上马,这模样让曲游看着都无奈地笑了起来,这是有多不信任自己的马术啊?

她们此时在池州边界,骑马去宣州城门,快马加鞭也需两个时辰,曲游不再多话,双手绕过曲浅鱼抓住了缰绳,故意展示马术一般骑得很稳。

其实曲游挺喜欢骑马的感觉,现代的交通工具自然不允许她策马奔腾,但是现在可是在古代,而且曲浅鱼正安安稳稳坐在自己前方,几乎是被圈在了怀里,她低头看去一眼,却被女子满额头的冷汗和苍白如纸的脸色吓了一跳。

“浅浅,你怎么了?”

立马拉了拉缰绳让马儿停下奔跑,曲游一手揽着曲浅鱼无力的腰肢,视线担忧地扫过她咬紧的唇瓣与紧紧蹙着的眉间,“怎么了?你说句话啊。”

似乎已经达到了忍耐的极限,甚至衣衫下摆都渗出一朵不断向边缘扩散的血红色花瓣来,曲浅鱼抓紧曲游的手,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就晕了过去。

曲游快吓死了,好在这时候也到达了城门外,她将软成一滩水的曲浅鱼公主抱起,这才发现自大腿内侧不断蔓延的血迹。

怎么回事?怎么会流这么多血?

守卫下来将白马牵走,曲游慌不择路,忙拦在他面前,问:“这附近可有医馆?”

算是运气很好,正好有一位大夫在城门口摆摊免费为人看病,据说是云游天下的神医,众人皆唤她云舒仙子。

赶忙抱着曲浅鱼去了排队的地方,大排长龙的队伍令人望而生怯,两位百姓正在那聊着据说这云舒大夫生得极美,哪怕没病也要来凑凑热闹。

曲游哪里等得住,她一边道歉一边感谢,说着情况紧急,插了好些队伍才来到云舒面前,眼前端坐着的女子是何模样根本没心思去看,她只是将昏迷的女子放在自己腿上,一手揽着背,一手扶着曲浅鱼的手腕递去。

纤白的指尖落在脉搏上,云舒的嗓音轻缓,道:“多夜不曾安眠,又疲于奔波,情绪波动过大,想必还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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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久的马,令夫人如今身体亏空,需要温补,不得劳累,不得动怒,不得伤心,尽量保持心情愉悦。”

说完,她又拿起毛笔开始写药方,连写三张才停笔,吹了吹未干的字迹后才递过来,“补药一日一次,擦于外伤的药物早晚各一次,安睡方子等实在失眠时再用,不可多用,不然会有成瘾症状。”

接过方子后就赶忙道谢,曲游将药方放入胸口,又一次抱着曲浅鱼往药房走去,并没有发现身后云舒探究的目光。

…………

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将补药煎上之后,曲游现在唯一的烦恼就是……

该怎么上药呢?

素白色衣衫上的血红不再扩散,但是看着仍然娇艳欲滴,曲游扫了眼伤处,在曲浅鱼的大腿内侧,想来应该是骑马时间过长,她又肌肤格外娇嫩,受不住如此奔波才磨破了。

这女人可真是能忍,原来那时候的迟疑并不是不信任自己的马术,而是早在那个时候就感觉到疼痛了,怎么就不说呢?

深深地叹了口气,曲游根本不敢去解开那已经松了半截的腰带,也不敢去褪下染上血污的象牙白的裤子,按照今日亲吻时,自己不小心触碰到侧胸都能引来那句低喘着的“还不行”,这会儿要是不经允许就抹了药,她真的怕曲浅鱼和自己翻脸。

于是,她凑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毫无血色的脸蛋,又压低声音叫了两句,“浅浅?曲浅鱼?你醒一醒。”

毫无响应。

脑子里面两个小人又一次开始打架,天平也逐渐倾斜,曲游头一次这么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做。

其实这伤口晚一刻包扎应该也没事,毕竟都这样了,血都流得差不多了,可是曲游就是看得揪心,她暗恨自己怎么就没有早一点发现曲浅鱼的不对劲,也想立马洗干净血水,换上干干净净的纱布。

但是这是古代,女子清誉大于天,更何况曲浅鱼性子矜持,是绝对不允许在婚前袒露身体的,若是自己擅自给她上了药,也不知会惹来什么后果。

曲游揉着太阳穴,对于眼下的情况深感头疼。

————————

第59章喂药

…………

最后的最后,曲游当然还是不敢触碰底线,她又一次去找来了云舒,原本想给锭银子托人家帮忙上药包扎,但云舒根本不在意钱财,只是好奇地问她,“你们不是夫妻吗?为何连处理伤口都不敢?”

不明白怎么就被误认成了夫妻关系,但曲游很喜欢这个误会,就没有刻意解释,只是说:“我这手着实笨拙,怕弄疼了娘子。”

“你们倒是夫妻情深。”

于是,云舒结束了义诊,背着药箱去往了客栈,曲游背对着她们,拿个扇子轻轻扇着开始冒烟的炉子。

垃圾篓内出现了许多染上暗红色血液的纱布,曲游看着原本清澈的水被染红,心脏逐渐揪了起来。

都是因为自己,曲浅鱼才会被折腾成这个模样。

迟来的自责压在心间,她抬手想要拿起把手,却被烫到了,倒吸气的声音很是明显,“嘶。”

也是这个时候,已经把最后一圈纱布缠好,云舒擦了把额间的汗,起身后舒展了下身子,这才回过头,道:“先把火熄了,过一会儿再拿。”

“好,多谢云姑娘。”

空间内寂静下来,本以为云舒会立马离开,她却在曲游对面坐了下来,撑着下巴问:“我看你来的方向,可是池州?”

出于感激,曲游给她倒了杯茶,点了点头,道:“嗯,在下是从池州而来。”

“池州如今状况如何?”

“疫病肆虐,每日都有近百名百姓死去,洪灾反复,打湿了许多救灾的粮食,如今城内市集溃散,民生凋敝,土地也失去作用,若是没有救济粮,怕是熬不到四月了。”

闻言,云舒敛起眉眼,也只有这个时候,曲游才抬眸看向这位女子,很是清淡的相貌,柳叶眉,丹凤眼,薄薄的唇瓣自带身为医者的仁心与关怀,虽然达不到百姓口中的绝色,但确实称得上“仙子”二字,毕竟她为人善良,嗓音轻缓,着实是一副令人信服的神医形象。

像是了解到了想知道的内容,云舒站起身,被茶水润过的双唇轻轻开阖,“多谢公子告知,既然已经离开了池州,公子便别带夫人回去了,令夫人的身子已经经不住奔波了。”

“好,那云姑娘,就此别过。”

…………

背着药箱的女子步履轻盈,离开的方向却是前往池州的路,曲游自窗口收回视线,想着或许她要去池州义诊吧,那也好,毕竟军医在此七日也没研究出药方来,这位神医姑娘,好像看上去靠谱一些的样子?

又试探着摸了一下炉子,仍然很烫,曲游就起身去看看曲浅鱼,掖好的被子将瘦削的女子包裹住,脸色还是白的,看上去很是虚弱,她抬手摸了下温度稍冷的额头,还是放心了一些,好在没有发热。

去叫小二送了宣纸来,又要了些烧过的木炭,曲游背对着曲浅鱼,抓紧时间画起连环画来。

时间过得很快,不一会儿,窗外的天色就暗了下来,一本神话故事集也画好了,曲游想了想,看看仍然没醒的曲浅鱼后,将已经热了三次的汤药从炉子里倒进碗里。

没办法,看来只能用那个办法了,反正已经亲过,曲浅鱼应该不太会生气?

把装着汤药的碗放在床头柜上,曲游扶着曲浅鱼靠在床柱上,随后才看向闻着就很苦的补药,她一个也很怕苦的人,真是遭老罪了。

视死如归地喝下一大口中药,她捏着曲浅鱼的下巴就凑了上去,没想到一天之内居然会亲这么多次,曲游撬开了双唇后就把苦药一股脑灌了进去,还真是第一次,她们的亲吻毫无情。欲。

曲游无奈哭泣,实在是因为这药太苦了。

好不容易把汤药都渡了进去,舌尖却被勾了一下,引诱似的,后颈处也揽上两只藕臂,曲游被动地压向曲浅鱼,诧异的桃花眼瞪大了一些看向眸色黯淡的女子,下唇在这时候又被扫了一下,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喘息的声音在寂静房间内很是明显,迷离的眸色似乎还未清醒,曲浅鱼拉着曲游的手,欲求不满一般,问:“你怎么不动?”

曲浅鱼这话说得娇气十足,甚至因为唇瓣还接触着,曲游被挑逗得有些气血上涌,直接跪在床上压了上去,风卷残云似的抽离了本就不清醒的女子的全部理智。

双手被禁锢着压在头上,胸口不自觉地挺起,曲浅鱼不自觉地垂下一滴泪,舌尖被轻轻咬下的触感令她身子一抖,这下才意识到原来不是在做梦。

她是真的被曲游压在床头亲。

“唔……等,等等……”

像一头很是凶猛却听话的野兽,曲游停下动作,暗色的眸子紧紧盯着身下的猎物,道:“不是你问我怎么不动的吗?”

莫名的,心底居然生出了两分害怕,毕竟这眼神像是要把自己吃干抹尽一般,曲浅鱼前世成过婚,虽说未经过人事,但也在嬷嬷的教导下明白了此刻身下的黏腻意味着什么,她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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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了挪,但也只是弓着背在床头蹭了蹭,随后只好湿着眸子看向曲游,委屈巴巴似的,“你先放开我。”

其实是舍不得的,但是曲游一向乖顺,放开了手后,她盯着那两只手腕上的红痕,表情一瞬间变得温驯,“对不起,弄疼你吗?”

视线随着她的目光落在了被抓红的皓腕上,曲浅鱼并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现在只突然想起一点。

自己的伤,在大腿内侧。

内心甚至都尖叫起来,因为移动间感受到了大腿上缠着的纱布,曲浅鱼的面色由白转红,又逐渐由红转白,她抬眸看向神情温顺的曲游,一时之间,无话可说。

她该指责曲游吗?

想来是不行的,毕竟是自己逞强才伤成这样,可是一旦想到这人褪去了自己的裤子,对着大腿内侧的伤又是擦干净血污又是抹上药物的,曲浅鱼就羞怯窘迫地恨不得立马死去。

而且,这人居然还在亲吻自己?是又一次情难自控吗?

她……难道只是爱自己的身子吗?

眼眶又一次湿润起来,或许是因为身子被看去,胡思乱想间,曲浅鱼的情绪越来越低,也完全没发现唇齿间中药残存的苦味,她抬手抹去泪痕,娇气包似的哭了起来。

曲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抓疼了她而哭泣,一下子愧疚地也要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会儿亲上头了,不知道会弄疼你,要是疼就打我好不好?你哭得我好心疼。”

这番话说完,肩膀还真的被锤了几下,不过曲浅鱼力气不大,也不怎么疼,但看到她那倔强矜持的小眼神,曲游还是识相地痛呼了两声,乖巧道:“我错了,以后我一定注意,不这样了,好不好?”

哭得眼眶鼻尖都红了,像个委屈可怜的小孩子,好在理智渐渐回笼,舌头上还留有苦涩的药味,床头柜放着的碗也证明了曲游亲自己的意图,曲浅鱼觉得丢脸,索性拿被子蒙住了脸,闷闷道:“你出去,别看我。”

如今宣州城内前来逃难的灾民众多,所以这间客栈内其实只有一间空房了,曲游无处可去,只好装可怜,“浅浅,这家客栈就这间屋子了,我若是出去,可就只能吹西北风了。”

“什么西北风,明明是东风。”

这个时候还在和自己纠结这个呢?

无奈地笑了起来,虽然不知道曲浅鱼在纠结什么,也不知道刚刚她哭泣的具体原因,但补药只喝了一半,曲游端着碗,道:“浅浅,药还有一半呢,就算让我出去,也让我看着你把药喝完再走,行吗?”

被子里实在是闷,于是,本来就哭红的脸更为明艳,曲浅鱼接过碗仰头一饮而尽,皱巴巴的小脸上写满纠结,目光在扫过被棉被盖住的双腿时才下定了决心。

她看向正在收拾东西打算出门的曲游,赶忙开口,“站住!”

曲游是真的被吓了一跳,她懵懵地回过头,手指指着自己,“不是让我出去吗?”

“你过来。”

闷闷的话语似乎显示出曲浅鱼的别扭,仍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曲游到底听话,走过去按照指示坐在床边后,脖颈又一次被环住,怀中的女子呼吸清浅,像是纠结措辞似的,久未开口。

直到,终于下定决心一般,曲浅鱼把额头靠在曲游的肩上,心跳如雷,眼眶湿红,声线细软,“你,你如今看了我的身子,便不能负我,我性子很小气的,若是你敢始乱终弃,我……”

还不等她说出些什么后果,早已得知前世剧情的曲游笑了,她自然知道曲浅鱼心量宽阔却也狭小,她的心里能装下天下百姓,却也只能容下一人,若是认定了一个人,无论用何手段,都会紧紧抓住。

很幸运,自己成为了第一个住进曲浅鱼心里的人。

不过,她好像误会了是自己帮她包扎的伤口?

笑意更为明亮,曲游稍稍推开曲浅鱼,故意道:“浅浅,我好像忘了与你说,你大腿的伤口,是一位女神医帮你处理的,没有你的允许,我怎么敢如此逾越?”

很好,这下她是真的被赶出去了,来自于曲浅鱼恼羞成怒的“你滚”和一个丢来的枕头让曲游在门外寒冷的夜色里也笑得像个傻子,毕竟这世上,也只有自己能够看到众人眼中清冷淡漠的女子如此鲜活生动的模样了吧?

怎么办,她感觉曲浅鱼越来越可爱了,曲·恋爱脑·游如是想到。

————————

一个恋爱脑是悲剧,两个恋爱脑就是绝配!

第60章云舒

在门外没有站多久,突然一声“曲公子”差点给曲游冷汗都给吓出来,她赶忙回头看去,就见熟悉的秀丽女子站在月色下,是云舒,正问着,“曲公子怎么站在门外?”

电光火石之间,曲游第一时间并没有去想云舒为何在隔壁站着,反而是意识到,“我好像没有告知过云大夫我姓什么吧?”

可是云舒偏偏像是故意露出破绽一般,笑得温柔,“看来曲公子并非传闻中那般不学无术,纨绔废物。”

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或者说从第几个人口中听到这句话,曲游都快有抗体了,再者原主那个家伙确实是个烂人,自己没必要烂比烂,心中毫无波澜,她只是皱着眉,问:“你认识我?你从京城来的?”

“嗯,在下云游四方,只为治病救人,而很不巧,曲公子,你我在京城见过一面。”

什么鬼?

书里完全没提到过有这位“云神医”,甚至在裴澜疏赈灾那一段也没有,自己也没有原身的记忆,不过或许有也不会记得这仅仅一面之缘的女子,曲游的眉宇敛得越发深了,道:“抱歉,我对你并没有多少记忆。”

“没事,曲公子不记得我很正常,我在此处也并非等你,曲小姐呢?身子可有好些了?”

怎么还是冲曲浅鱼来的?

越发不解了,曲游只好模棱两可道:“多谢关心,云姑娘既然被称为‘神医’,二姐用了你的药自然会好些。”

“曲游,你当真不认识我?”

说到这里,云舒突然欺身而上,像是要让曲游看清楚她的容颜一般,这直接吓得很有姬德的曲游连退三步,后背撞到木质的房间门上惹得原本的旧伤发出轻微的疼痛,“嘶。”

只需一眼就看出她背上有伤,云舒后退两步,神色恢复淡然,自怀中拿出一个小巧药瓶,道:“应该是撞伤吧,此药敷于患处,一日便可痊愈。”

“不必了,这伤已过半月,已经快好了。”

云舒倒也不强求,她刚想道明自己的意图,屋内却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没等二人反应过来,曲浅鱼已经推开了门,面露别扭,似乎想说些口是心非让曲游进房间的话语,结果一出来见到这么一位容貌清丽的女子,话语打了个转直接成了,“你们在我房前作何?”

随后,目光转向云舒,仔仔细细地打量一番后,虽说很不喜欢和其他女子竞争,但曲浅鱼心中还是划过了一丝“她不如我”的想法,压下胡思乱想后,也确实觉得面前的人很是眼熟,她将脑海中两世认识的人一一扫过,随后惊讶道:“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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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妃?”

宴会中坐在那位身形壮硕的太子身旁的女子,确实是这幅容貌。

不说曲浅鱼,就连曲游都震惊了,也有些尴尬,她与云舒甚至不仅仅是“一面之缘”,每年的皇帝,皇后乃至各位受宠的皇子公主寿宴,曲相都会带着唯一的嫡子曲游以及才情出众的曲浅鱼参加,而且原着里有提过一嘴这位太子妃,是位三品大臣的嫡女,自幼因为体弱被送去了药王谷医治,随后习得一手出神入化的医术,嫁给闻人昱后因为没有生育能力被休。

要说她为什么会对一个炮灰记这么清楚,那就是因为裴澜疏攻入皇宫后,这位看似柔弱的女子潜入大牢手刃了闻人昱,虽说原着没有提到她的结局,但有这个胆识与魄力,曲游便记在了心中,不过,云舒的本名应该是许姝卷?

“哪里还是什么太子妃,我早已离开那片牢笼,如今只称我为云姑娘便是。”

此话一出,便是认下了许姝卷的身份,曲浅鱼稍稍敛眉,问:“云姑娘便是那位医治我的神医吗?”

“在下也只是凡人,如何能配上惊才绝艳的曲小姐一声‘神医’?”

“不过虚名而已,倒是云姑娘治病救人,声名远扬。”

“哪里哪里,在下……”

见两人活来说去都说不到重点,曲游直接站在了中间,打断这古代人要命的自谦,“等等!云姑娘,你还不曾说过,这么晚在此处站着,意欲何为?”

终于把话题拉回了正轨,云舒也想起来了自己最初的目的,看了一眼同样抬眸看来的曲浅鱼后,道:“自从听闻池州水患蔓延,疫病突发后,我便一路义诊一路蹭车来了宣州,可是你们也知,闻人……太子也在此处,我不想与他碰面,却又放心不下池州的百姓们,所以我想你们帮我这个忙。”

看过原着,自然知道云舒对于闻人昱是存在恨意的,但是他们俩能帮上什么忙?

这么想着,曲游也就问了出来,“云姑娘想让我们做什么,不如直言?”

云舒倒也不扭捏,道:“我想见七公主,幼时在药王谷学医时,我听师父说这世上有一人,易容术出神入化,堪比他老人家的医术,可改容颜,性别,身高,胖瘦,那人极为神秘,世人只称她为‘万面剑仙’,但她有一位弟子,便是当朝七公主,我想请求公主帮我易容,哪怕站在闻人昱面前,他也认不出我来。”

原来如此,看来他们俩也只是起一个传话的作用,不过,既然云舒曾为太子妃,那也算是闻人棋的大嫂,怎么见面还需要她们引荐?

和曲游对视了一眼,曲浅鱼也是这个想法,而且她的第六感表明此事有些许蹊跷,所以,并没有一口答应,她状似无奈地看了一眼自己虚弱的身子,道:“我们自然想帮助云姑娘,但是我这身子,怕是近日难以再前往池州。”

察觉到云舒的目光移向自己,曲游也赶紧表明态度,“二姐这身子,我自然要在旁照顾,而且我们来宣州也有事要处理,无法直接前往池州。”

云舒也不是个傻的,她自然能看出两人眼底潜藏的怀疑,倒也不强求,只是借坡下驴道:“也是,曲小姐的身子要紧,那我便也在宣州多停留几日吧,待曲小姐身体痊愈,你们事情也办完了,我们再去池州。”

不好再拒绝,而且把云舒放在身边也好,能看看她真正的意图,两人点点头,很是默契地进了屋子,道:“那云姑娘,晚安。”

微微挑起眉,趁着她们还没关门,云舒疑惑道:“你们男女有别,要住一间房间吗?”

倒是忘了这一点,而且起初不知云舒身份时还假借了夫妻身份,曲游尴尬了一瞬,立马急智道:“我与二姐能发生什么?先前扮作夫妻是不想暴露身份,如今是因为这客栈只有这一间空房,我夜晚自然会打地铺,不会影响二姐清誉。”

理解似的点了点头,但随后,云舒却道:“既然我与曲小姐都是女子,不若将就一晚,不然曲公子今夜怕是会着凉。”

可恶啊,想和曲浅鱼一个房间怎么如此困难?

曲游都快皱成一张苦瓜脸了,她把难题抛给曲浅鱼,想看后者会作何选择。

结果,矜持清贵的女子根本不理会她的视线,只作为难状,道:“我自小性子古怪,若是与人同眠便会做噩梦,鬼压床,若是与云姑娘一起休息,怕是会打扰到你。”

瞧瞧,这清冷淡定的气质,这散发出来的淡淡无奈,要不是曲游看过原着知道曲浅鱼并没有这个莫名其妙的设定,怕是也会相信。

所以,云舒一听,反而用上了“望闻问切”中的“望”,仔仔细细看了一番这如画的容颜后,她感慨道:“没想到曲小姐才情容颜冠绝天下,却患有如此怪病,那我便不打扰了,二位早些休息。”

这一次,云舒走得很果断,转身就去了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轻轻的,并无多少情绪,看来也是信了曲浅鱼那番说辞。

曲游见状,刻意压低声音感慨道:“浅浅,你真的好会忽悠人,我差点都信了。”

将房门关上,插上门闩后,曲浅鱼面上掩藏着清清浅浅的笑意,清月一般皎洁的眸子中出现了狐狸似的狡黠,如最为高高在上,淡泊如水的神只走下天坛,蓄意引诱,她却在看见曲游眼底的痴迷后收敛了那片媚色,裙摆翻飞间,端正自持地坐在了床中央,撑着尖细的下巴,姿态娇俏,道:“谁说我说谎了?我本就不能与他人同眠,所以今晚,还要辛苦‘七弟’打地铺了。”

曲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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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我看看能不能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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