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朋友合办了一个以服饰穿搭为主要内容的杂志,上一期中,我着重宣传了苏罗中的四经绞罗,下一期则准备在杂志上详细介绍一下南京云锦。
老先生听得神情微愣,不懂他在说什么杂志穿搭,但大致意思他还是能理解的,明白这年轻人就是要在报上宣传他们南京的云锦工艺。
“诶,这是个好法子!”骆明煊做捧哏道,“待这幅妆花缎上了杂志,作声明是由您朱老爷所提供,还不知有多少收藏家要羡慕您呢!”
“我在南京有店,我可以用那店铺的一半资产来做抵押,换这料子一月的使用权,再支付您一笔借用费,怎么样?”
纪轻舟抬起手肘撞了下他的手臂,骆明煊马上反应过来道:“额对,我们那店就在武定桥口,是一家新开的时装店,您和郭老爷相熟,对此定然也有所耳闻。
另一侧,解予安注意到他们的互动,微微启唇想要帮纪轻舟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好话也说不出来,于是又默默闭上了嘴。
老先生稍显怅惘地摇了摇头,考虑半晌,蹙着眉头看向纪轻舟,语气庄重道:
纪轻舟闻言双眸中立刻绽开笑意来,高兴应答道:“没问题,那就多谢老先生体谅了。”
当日黄昏日暮, 洗完澡后,纪轻舟便带着一头潮湿的黑发,坐到了客餐厅的长桌前。
之后又取出颜料盒,调着颜料,细致地填充起颜色。
见男子穿着件浴袍、带着淡淡水汽地走过来,他便拉住他的手腕到耳边,将微湿的头发贴着他的手掌蹭了蹭。
纪轻舟仰起头,眼眸微眯地扫了他一眼, 接着就站起了身, 任由解予安霸占他的座椅后, 再坐到某人的怀里,继续拿着笔上色。
一边亲吻着, 一边伸手进睡袍衣襟内, 指腹接触到那柔韧温软的肌肤,便如上瘾般地摩挲不停。
解予安闻言脸色微有些发红,随后就双手交叠环抱着他的腰腹,下巴搭在青年肩膀一侧,行为规矩不再打扰他工作。
“嗯?”纪轻舟疑惑发声。
“我?”纪轻舟轻笑了声,“那我会被那些画家的支持者给骂死吧,什么水平也敢来开画展。”
他打从心底认为对方很会作画,也画得很有个人特色。
“我的支持者喜欢的是我衣服,关画什么事。”
解予安从未有过操心,只是觉得他的手稿都很漂亮而已。
“今后你的手稿,别随意乱扔,都收着,知道吗?”
“嗯。”解予安欣然答应。
过了一阵,他忽然平静出声问:“明日可有想好去做什么?”
“那便在家待着。”
解予安不做回应,只是闷声不响地凑到他耳边,双唇含着他的耳垂轻轻啃咬。
解予安眨动了下眼睫:“嗯?”
“嗯。”
解予安直觉他之后不会说什么好听话,但对方的承诺又实在诱人,便滑动了下喉结,音色虽低却吐字清晰道:“明日陪我,一整日。”
解予安面上顿然浮出几分羞臊薄红,握住他作乱的手攥进自己的掌心里:“赶紧画。”
对行程探讨得那样认真,实际第二天,即便他们想出去游玩也去不了。
未及中午,果然下起雨来。
也不知是雨幕包裹的密闭感促使了情感的交融,还是因为明日就要分离的紧迫感压迫着心头,自清晨起,卧室的动静就未有消停。
临近中午,好不容易从床上起来了,他趿拉着拖鞋、脚底发飘地去浴室洗澡,还在浴缸里放着热水,某人便又如影随形般地跟了进来,从背后拥抱住他。
受他的动作影响,真丝睡袍光滑的衣带又松散开来,一旁镜子中,映出青年白皙的胸膛,上面布满着一圈圈的斑驳红印。
解予安眉角微动,评价:“那多少有些惊世骇俗了。”
随着精油的扩散,氤氲着香雾的水汽在浴室内蒸腾起来,闷得人似有些喘不过气。
他抬头看见晃动的小元宝,立即偏开了视线:“不行,真不能吃了。”
“解予安你……你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冰清玉洁的解二少了,我要退订。”
“怎么退不了?以我的使用频率,你现在还是刚拆封状态,起码九成新吧?”
浴缸倏然溅出水花来,两人交流着无聊的话题,共同沉入馥郁香浓的热流中。
午后,秋雨绵绵,静寂的房间内,阒然无人声。
尽管很是疲惫困倦,他的潜意识中却总记得自己工作还没完成,一直在梦境中挣扎着,最终还是醒了过来。
他不禁自我反省,手上欠着那么多的工作,怎么睡得着觉的,临近交稿却还如此荒淫无度,真是罪大恶极。
纪轻舟往身后垫了两个枕头,拿起床头柜上的画本和铅笔,支着腿倚靠着枕头画起稿来。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触摸青年的身体,却只摸到了被子。
旋即便坐起身来,一声不语地挨近青年,揽着他的身体又将人抱进了自己怀里,脑袋枕着他的肩膀,继续阖着双目打瞌睡。
隔着层薄薄的衣衫,后背感受到男子胸膛蓬勃的心跳,他忽然间停下了笔,抬起视线,凝望着外面灰暗的雨幕,微微叹了口气。
“要是明天还这么大雨,我怎么去火车站?”
“那就只能打个伞去最近的车站,乘市内小火车过去了。”纪轻舟未等他说完,便补全了后面的话语,旋即才问:“你刚才想说什么?”
“是不是想说,要是回不去,就干脆留在这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