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轻舟蹙了蹙眉,略微放缓了语气说:“试着回想一下,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态。”
他渐渐放松下来,移开了目光,放空了自己的思绪。
骆明煊已经无暇思考这小子究竟和纪轻舟是什么关系了。
“这是怎么做到的,发生了什么?”他不禁疑问出声。
“可以了,记住你现在的状态。”他最后叮嘱了一句。
但不这么刺激他,他发现对方很难调动出他想要的那种情绪。
他要的是对方骨子里流出的傲慢和恣意,那种不染俗尘的厌世感给予眼球的冲击力甚至超越了他五官和身体本身的美感。
而此刻祝韧青虽然找到了状态,但还是不够。
虽说这头乱发也挺有艺术感的,但终究太杂乱了。
“走吧,我带你隔壁去做个头发。”
“你要带他去做头发?他是谁啊?”骆明煊疑惑不解。
“模特?你们做裁缝的跟画家一样,还要雇模特?”骆明煊难以理解。
听他这么一解释,骆明煊又觉得似乎挺有道理。
“随你。”纪轻舟无所谓地回答。
理发店的葛老板刚好理完一个头,纪轻舟便将祝韧青直接按在了镜子前的椅子上,对葛老板描述了一番自己想要的效果,怕对方不理解,还特意画了张发型效果图。
他看完纪轻舟的图后,挂着一脸沉稳淡定的笑容比了个没问题的手势,接着就拿起梳子剪子操作起来。
说是短发其实也不短,最长处接近耳根。
到这一步,其实也不算完成了模特改造,还有鞋子、配饰和妆容等等的空缺。
他事业才刚起步,尝试到这一步就已经足够了。
付了葛老板理发钱后,纪轻舟带着迷茫不解的祝韧青和骆明煊回到店里。
抱着“既然他都行,那我也一定行”的想法,骆明煊一回到成衣铺,便满脸振奋地抓住纪轻舟的手腕,道:“大哥,我的亲大哥,我也想改造!”
骆明煊抓哪不好, 偏一捏就捏到他的手腕上的淤青。
“抱歉抱歉,没注意你受伤了!”
纪轻舟自然知道他是无心之举, 抿了下唇, 说:“算了,也就痛那一下子。”
一听他说没事了,骆明煊马上换了副腔调, 亦步亦趋地跟在纪轻舟身旁, 喋喋不休道:
纪轻舟听着他嗦嗦的话语, 心里烦得很,只想把人打发离开,让对方赶紧回去工作, 尽早把他要的料子送过来。
骆明煊一对上他认真的眼神,便意识到对方进工作状态了,连忙站直身体,任凭对方打量。
骆少的穿搭风格他不敢苟同,但这小子的身材其实还行,个子也挺高,除了肩膀较窄,有些溜肩,头身比和四肢的比例都过得去。
“近视?我不近视!”
“装斯文也别戴这种眼镜,它让你变得像只呆头鹅。”
待他收好眼镜再抬起头来,纪轻舟总算看清了他的长相。
这会儿仔细一瞧,他惊讶地发现这小子其实长得还不错。
尤其他笑起来还喜欢单边歪嘴上翘,那股流氓味就更浓了。
“底子不错。”纪轻舟收回了目光,对怎么改造他大概有了数,“个高,脸小,五官端正,肤色也挺健康。”
被夸了一通的骆明煊禁不住咧开嘴笑道,“我怀疑我打娘胎里生出来就是个黑崽,小时候捉迷藏都不用找地方躲,往阴影里一站没人能发现我!”
“白不白的这无所谓,你觉得我能改得像他这样成功吗?”骆明煊用羡慕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祝韧青。
“还能挑风格?”骆明煊顿时睁圆了眼,开始做梦道,“那我想要变成文质彬彬、风度翩翩、斯文俊秀、温文尔雅的儒雅小生!”
骆明煊眨巴了一下眼睛,语气软了下来:“那你觉得什么适合我?”
“啊?”骆明煊一时听蒙了。
“我不是在骂你哦,只是说你的外形适合走潇洒路线,而非斯文儒雅。”纪轻舟美化了一下方才的用词。
纪轻舟盯着他思索了几秒,问:“你有西服吗?”
“我要深色的衬衫和西裤,棕的、黑的、斜纹的、条纹的都行,你到时借一套来。”
“还有就是记得把头发洗干净了再来,别抹发油,也别戴眼镜。
骆明煊低头瞧了眼自己这一身颜色绚烂的绸子衣袍,感觉审美遭到了狠狠的贬低。
平时也甚少注意他人的衣着服饰,若有谁在人群中格外出众,一登场便惊艳四座,他也只会认为是那人仪容漂亮之故,而不会怀疑是服装造型的功效。
他首次如此直观地认知到“人靠衣装”这句话的含金量有多高。
今日既没有生意,也几乎没做成什么工作,纪轻舟想起此事便觉郁闷。
骆明煊听他说要下班回家,本想提议送他一程,顺便去解公馆蹭个晚饭,刚要开口忽又记起自己的车借给表哥开了,便只好遗憾作罢。
这样即便他起晚了或有别的事需要耽搁一会儿,也可正常开店营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