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卢月舟一直觉得赵栩这个人,一袭素衣,一壶酒,一盏茶,总有一方自己的天地,他的学识,他的见闻,他的整个人与世间的大雅之物一样,遗世而独立,但前提是他不张嘴说话。
一旦他开口,那无论是高山流水还是平湖秋月到了他嘴里都仿佛成了下里巴人,唯论钱财滔滔不绝。
大雅之姿态与大俗之内涵都很好的结合在了赵栩的身上,无论是风流雅士还是市井之徒,用在他身上都不显得突兀,但也都不足以道出赵栩的全部。
“郎主,都收拾好了,可以启程了”时谦来报,府前的五辆马车已经套好。
“也好,早点出发,天黑之前还能赶到淮阳,要是晚了,就只能住在荒郊野岭了”
“还有啊,这是给京兆尹杜晦鸣的信,我与他同窗十数载,你要是遇到什么为难的,只管去找他”
“只一条,我这个同窗是个实实在在的清官,你在他面前收敛收敛,行贿这种事冲着我来就好了,你别再抬着一箱子宝贝去,最后让人给撵出来”卢月舟一边从袖中拿出一封信,一边叮嘱赵栩,确定赵栩的确听进去了,才郑重把信交到他手上。
“放心吧,卢大爷一番指点,小弟怎敢不听,不过你要是真舍不得我,我出钱,给你捐个京官当当如何?”赵栩又恢复了之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不管你出多少钱,我这个京官怕是都当不成,不过要是你能出钱在我这蔡州城建座皇宫,再学学灵帝,一把火把长安烧了,让皇帝迁都来蔡州,那我这个知州自然就混成了京官”赵栩和卢月舟两人都爽朗大笑起来。赵栩这一走,卢月舟在蔡州城中,又少了一个对脾气的朋友。
赵栩与卢月舟告别后,又对留在蔡州的三位掌柜嘱咐一番,便匆匆赶路,先前十八掌柜中,赵栩留了三位在密州,此番又留了三位在蔡州。
又有三位和管家莫吾早已先期抵达长安,张罗生意上的相关事宜,还有三位此时跟着赵栩一起前往长安。
除了赵栩一人独自占了一辆马车外,时谦、蠡浔和三位掌柜皆是骑马而行。
“蠡浔,郎主不是想把宜苓姑娘留在蔡州安置吗?怎么又要带去长安”时谦与蠡浔骑马并行,走在车队的最前面。
“映容没和你说吗?宜苓姑娘在长安还有亲人,昨天求郎主带她去长安,帮她找寻”蠡浔回头看了看马车,与时谦轻声说道。
“唉,找到了宜苓姑娘,却不知道,郎主苦苦寻找的宜棠姑娘到底在哪?”时谦哀叹道。
“你说,这宜苓姑娘真的是宜棠姑娘的妹妹吗?”时谦心中疑惑,半月前去上蔡县寻人,人是找到了,可到了郎主面前却又改口称自己是宜棠的妹妹,而真正的宜棠姑娘依旧不知所踪。
这些年,郎主算是倾尽全力,却依旧一无所获。
“管她是真是假,一个姑娘流落风尘,她既有心出苦海,我们能帮的便帮她,也是积德”蠡浔无奈的说着,回想起那一日在镇南军兵马府里见到宜苓,她小心翼翼又满怀希冀。这世间像宜苓这样的姑娘,何其之多,能渡一个便是一个吧。
赵栩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西院,院中南厢房便住着戚宜苓,听到来人声响,戚宜苓便上前拜见,轻轻说了句:“见过郎主。”
赵栩低头看到戚宜苓眼角还有泪痕,应该是自己突然到来,匆忙之间并未擦拭干净。
赵栩唤了映容给她端了些宵夜来,“莫吾说你找我有事?可是有什么难处吗?”
刚刚坐下的宜苓再度起身相拜,“有劳郎主记挂,只是今日上巳佳节触景伤情,突然记起一件事,想要告诉郎主,希望能够帮助郎主早日找到宜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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