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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谦看到赵栩还在写着什么便安静站着,没有出声。
“不妨事,时谦你叫人把这封信传回密州,告诉邱道长小重山令。映容,你把车马备好,若顺利我们便当日赶回”
“郎主要亲自去?”时谦小心地接过赵栩手上的密信,听闻赵栩要亲自前往上蔡县不免担心。
“好了,时谦,郎主都闷了好多天了,这次正好去上蔡县转转,解解乏”未及赵栩回答,映容便抢白过去。
“郎主,您身上的伤未痊愈,还应休养为好”时谦还是有些不放心,前两日南熏阁重修,恰巧一节朽木掉下,重重地砸在了赵栩的左肩上,此时赵栩应当安心静养才好,实在不宜过多活动。
赵栩望着桌上的参汤,右手拿着汤匙不经心地搅着,没有端起,默默听着时谦的话,心里不知想些什么,然后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你说得也对,原不是什么要紧事,况且我也未见过此人,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让蠡浔去好了”
“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你们两个也早些歇息去吧”赵栩放下手中的汤匙,明窑的汤匙与汤碗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宁静的夏夜中,与蝉鸣构成短暂的交响。
赵栩起身,想要绕过中堂,前往屏风后的内室。时谦作揖告退。
“这参汤,我再拿去温一下,您还是喝了再睡吧,这几日您一直睡得不太安稳,我在汤里加了些菖蒲,您喝了再睡,能睡得安稳些”映容从赵栩身侧走过,端起桌上还温着,但也稍凉的参汤。
“罢了,你心细,不必再热,我喝了便是”赵栩抬起手将映容手中的汤碗接下,一饮而尽。参汤微微有些苦,许是加了菖蒲的原因,赵栩的眉头皱了一下,却无人发现。
“天色晚了,你也早些休息吧,汤碗明日再收就好”赵栩将汤碗重新放回了桌上,转身对着映容说道。
“映容告退,您也早些歇息”映容躬身福礼,一直看着快要走进内室的赵栩,神情有些犹豫,但还是禁不住开口问道:“主子,您真的决定不亲自去上蔡了吗?其实您去走走也好”
赵栩闻言回头望着她,烛下的美人依旧穿着水红素纱的的对襟褙子,只是暗影里变成了血一般的颜色。
映容想劝他出去走走散散心,望着赵栩高大却单薄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开口,赵栩的突然回头,让两道目光倏然间交汇在了一起。
赵栩看着映容,看着她急忙低下头,有些不知所措,在刚刚对视之后。眼眸一黯,将目光从映容身上收回,转身进了内室,还是那道清冷的声音,微微夹杂着些许疲惫“去休息吧”
映容抬头望向屏风之后,那道身影穿透屏风,隐隐约约落在自己的眼里。映容很想劝赵栩,“既然想亲自去上蔡,那就去吧,无论结果如何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映容终究没有说出口,因为她知道郎主决定了的事情,从来没有转圜的余地,哪怕是留给自己的余地。
三月初九,黄道历上的好日子。蔡州这边,赵栩的伤已经无碍,于是决定今日启程前往长安。
“我呀,是真搞不懂你,你说你在密州啊,蔡州啊待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去长安?”卢月舟前来相送,虽然自己为官,赵栩为商,但自打他接任这个蔡州知州两年,从第一次的大灾面前同舟共济开始不说是相见恨晚,也算是交往甚密。
“我是个商人,自然是哪里有钱赚,就去哪里”赵栩轻摇折扇浅浅笑道。今日天朗气清,两位翩翩浊世佳公子,双双立在偌大的卢宅府前,远远望去,很是应景。
“这话让你说得,就像你在我蔡州没赚到钱似的”卢月舟看着赵栩,两人年纪相仿,可是卢月舟常常猜不透他,就像此时,明明知道他说得是假话,可偏偏听起来真的不得了。
“商人趋利,我家账房先生说了,长安市坊云集,四通八达,在长安城里做生意,赚的钱至少现在利的七倍。小弟我不仅爱钱,而且爱大钱”赵栩的一番市侩论调,惹得卢月舟连连叹气摇头。
其实两年时间不算久,但也不算短,卢月舟自认聪慧,两年了也足够看出一个人的心性究竟如何。他知道赵栩虽然面上时时玩世不恭,还时常显露出商人的市侩之气,但自他见到赵栩第一面,那时赵栩三天三夜未合眼,将自己手中的现银全部用来购粮,随后又在蔡州城中放粮赈灾,分毫未取。从那时起卢月舟便认定赵栩绝非商人所能一言蔽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