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秒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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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岛最炙手可热的两位公主在此时此刻笑得前仰后翻,毫无形象,这种场景,狗仔做梦都想偷拍,可做梦也别想拍到。
陈薇奇拿手机连了音响和投影设备,播放常听的歌单。每一首都是很热闹的歌,热闹到要把这个世界都掀翻。
在易思龄的记忆中,陈薇奇很少听这种时下流行的电子音乐,她喜欢怀旧港风老歌,不论是词或曲都娓娓而悲伤。
鼓噪的音乐中,易思龄大声说:“你连我的法拉利声浪都听不了,你听这种电子垃圾!”
陈薇奇仰头喝光杯中残留的酒,空酒杯虚虚捏在指尖,在热闹到虚无的音乐中,她笑容妖冶,几乎破碎。
“我现在就爱听这种。”
易思龄很深地吸了一口混杂的氧气,她忽然撑着站起来,歪歪扭扭走过去,把音乐关掉,然后歪歪扭扭地折返回来。
一瞬间,沸腾的热闹陡然掉入冰河,就连易思龄的心都在这样极端的调转中战栗一瞬,可陈薇奇没有丝毫反应,慵懒地坐在那倒酒,仿佛热不热闹都与她无关。
易思龄扣住陈薇奇的手腕,不让她再倒酒。
“你是不是想见周霁驰?我带你去见。陈薇奇,周霁驰就住在这家酒店。”易思龄脾气上来了,非要把陈薇奇拖走。
陈薇奇挣扎,“易思龄,你松开!”
易思龄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十指不沾阳春水,怕是连一个杯子都没洗过,可力气居然比陈薇奇想象得更大。
也对,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大小姐,她玩台球玩赛车玩飞镖玩滑雪,上天下海无所不能。
“我带你去,你在这发神经,我真受不了。”易思龄发犟。
“你和他说清楚,陈薇奇,你去和他说清楚。”
她哝哝地说着醉话。
陈薇奇手腕被她捏到酸麻,心脏也被捏着,眼眶不受控地开始酸涩,她两只手一起用力,这才把易思龄拽过来。
易思龄力气泄了就再也凝不上来,虚脱又昏沉地跌在沙发上,脚上的紫色软锻鞋穿一只掉一只。
“别这样,Mia,我已经结婚了,庄少洲对我很好。”陈薇奇心底在经历一场无声的风暴,偏偏还要反过来安抚易思龄。
庄少洲对她很好,好到她都觉得对方委屈,她宁愿他吵她,质问她一句,什么都可以。
易思龄嘟嘴,也不知是在替谁感到委屈,心脏发酸,“……我没怂恿你和驰仔出轨,拉你去又不是让你和他开房。我是让你和他说清楚。你们不把分手的事说清楚,就会永远这样僵着,心里一道坎过不去,永远无法释怀。你这样,对你老公不公平,对驰仔也不公平,若我是庄少洲,我宁愿你出轨算了。”
易思龄把另一只鞋也踢掉,两只脚丫子踩上沙发边缘。
她在陈薇奇眼里就是个动不动撒娇发嗲争强好胜的小孔雀,但她说出来的话,比谁都澄澈。
没人敢在这事上触陈薇奇的霉头,易思龄是唯一敢的人,所以她才来京城。
陈薇奇忽然笑了,换了跪坐的姿势上身靠过去,捏捏她被红酒熏得发软发烫的脸,两种香气在空气中打成结,“不错,易思龄。结个婚,连脑子都成长了。梁姨没看错人,谢公子让你开窍了。”
“提什么谢浔之…”易思龄嘴巴撅得更高。
“你和郑启珺在一起时,说不出这种有深度的话。”
结婚之前的易思龄只会拖着她去找周霁驰私奔,然后说——陈薇奇,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你来给我当妹妹,还怕没钱花吗。
易思龄直接炸毛,抬脚就要踢她,“陈薇奇!我安慰你,你还提我前男友!”
陈薇奇抬手指她的脚,威胁:“我还有你和你前男友的照片,踢我我就发给你老公。”
“…………”
易思龄像是陡然吃了一口凉飕飕的冷风,脚悬空凝住,不敢往前试探一寸,她茫然又哝哝地问:“…你为什么保存我和渣男的照片?”
“当然是知道你和渣男走不到最后,留着那些秀恩爱的照片以后嘲笑你啊。”
“…………”
“陈薇奇!”
两人很快扭打在一起,混战中,倒霉的空红酒瓶被踢得老远,撞上电视柜,发出一声尖锐地“砰”,惊动了栗姨和Linda。
Linda是陈薇奇的保姆。
栗姨倒是很镇定,对这种情况见怪不怪,这两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祖宗只要在一起喝酒,打起来是基本操作。也不能说是打架,互掐更合适,掐过之后她们又会靠在一起喝掉第二瓶酒。
果然,两人累到瘫在沙发的各一端,易思龄感觉世界在眼前天旋地转,明亮的眼睛被酒精吞噬,她气喘吁吁地在那傻笑,身上的紫色睡裙皱出痕迹。
她这样,离醉不远,连手机掉在地上也视而不见,懒得捡。屏幕盖在地毯上,兀自亮又兀自熄。
【少喝酒,老婆,听话一点。】
【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就来接你。】
【少喝。】
……
【睡了吗?还在喝?】
“我喝最后一杯…我…我…就…不喝啦。”
易思龄拿着酒杯,眯起那双漂亮的眼睛,浑身都冒汗了,乖巧地说她只喝最后一杯。
陈薇奇:“你这杯也别喝了。”
易思龄瞪她,护崽一样把酒杯抱在怀里,“我都和谢浔之说好了…我…今晚要喝至少一瓶…”
陈薇奇:“你喝吧喝吧,等会让你老公把你领回去。酒鬼。”
陈薇奇把栗姨叫过来,让她给谢浔之打电话来领人。
栗姨还牢记着易思龄的吩咐,今晚要睡在这里,有些犹豫。
陈薇奇撑着额头,笑,“栗姨,她这个酒鬼陪我睡一晚,您确定不是折腾我?还是让她回去折腾她老公吧。”
栗姨觉得是这个理,于是立刻打电话通知梅管家,然后由梅管家通知谢浔之。
易思龄喝完最后一杯,醉得乖起来,像小动物一样安静趴在沙发上。
陈薇奇瞥她一眼,抬手将搭在自己腿上的薄羊绒毯盖在她身上,自己则盘腿坐在沙发上。过了几秒,她把手机界面投屏在电视上,点开相册回忆,过去的照片开始自动循环。
她很喜欢在安静独处的时候翻看过去的照片。
她手机里照片很多也很杂,有她和家人飞世界各地度假的照片,有港岛的风景,有她和庄少洲的婚纱照,也有她婚礼当天的照片,她和庄少洲站在全世界独一无二的蓝色玫瑰前,在满堂宾客的见证下,接吻。
那玫瑰的颜色被命名为“Weiqi”。她托着下巴,看着婚礼的照片,笑容明媚。
也有易思龄给她当伴娘的照片,委屈巴巴站在她身后为她提婚纱裙摆。
她看一次笑一次。
也有易思龄婚礼当天,她拍下的花絮。
当然,也许会突然跳出一张周霁驰的,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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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脏在幽微处陡然抽缩。她大可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她没有故意要看,是手机自动播放,与她无关.
晚风穿林而过,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沙沙声。浓酽灯光下,竹影疏疏落落,整座谢园陷入深海一般的静谧。
早该熄灯了,可书房灯火通明。梅叔正打着精神为谢浔之磨墨。
谁大晚上十二点不睡觉,跑来书房练字?美其名曰禁欲清心。
洒金纸上,游龙走凤的笔迹令人眼花缭乱,梅叔瞥一眼就不再看了,那上面写的什么?
上一秒还在正儿八经临赵孟頫的洛神赋,下一秒就开始抄鹊桥仙。
什么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梅叔都觉得这转变太颠了,不过就是少奶奶要出去睡一晚,还是和闺蜜一起睡,少爷居然跑来书房抄这种词。
字是很美的,横竖撇捺都俊逸灵动,可写字的人冷着一张脸,无形散发着晦暝的气场。
“少爷,您和少奶奶也不是没有朝朝暮暮吧。不是天天都在一起上班吗。”
梅叔打了个哈欠,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继续加几滴水,磨着墨条。
谢浔之眼也不抬,淡淡说:“你不说话,我不会把你当哑巴。”
梅叔:“…………”
永远都是这句,一点也不新鲜。
就在梅叔以为自己要陪少爷熬到半夜一两点,栗姨打来一通电话,拯救了他。
“少爷,别写了,少奶奶让您去接她。”梅叔赶紧把砚台的盖子盖上。
谢浔之手腕翻转,落下最后一点,凝神了片刻,他把笔搁下,“她打来的。”
“栗姨打的,但肯定是少奶奶的意思。少奶奶在外面睡不惯,还是想回家睡呢。”
谢浔之在梅叔的注视下,八风不动地喝了一口茶。
梅叔:“………”
其实那茶早已经凉透,入口又涩又滞,谢浔之只是温和地将其咽下,淡定抬手看腕表,不急不慢地说:“好吧。那去接她。”
他站起来,几分钟前还风雨如晦的气压都消散,眉眼舒展开来,透着他松弛的好心情。
她到底是想回家睡,没有他想象中贪玩。
梅叔松一口气,连忙抄起钥匙去备车,刚走几步,听见身后传来纸张揉碎的声音。
今晚写的那一摞宣纸被主人无情地毁尸灭迹。
零点过后的京城,交通难得顺畅无阻,从谢园一路开到云澜酒店也不过一刻钟。
易思龄根本不知道谢浔之在来接她的路上,还晕晕乎乎地趴在沙发上,嘴里偶尔念念有词,陈薇奇听了听,没听清,也懒得管她。
陈薇奇的酒量比易思龄好很多,但也醉了,她大脑迟钝,一个人沉沉窝在沙发里,佐着最后那一点余酒,一边喝一边欣赏着自动播放的照片回忆。
直到门外响起门铃,她才稍微清醒。
栗姨看了一眼两位小姐,得到陈薇奇允许后,这才去开门。
此时接近凌晨一点,男人仍旧一身笔挺而熨帖的绅士西服,他在人前永远矜贵不出错,英俊的面容没有丝毫困倦。
谢浔之见门开了,也没有突兀地进来,只是站在门后,礼貌问一句:“栗姨,她还好吗?”
栗姨无奈:“小姐喝醉了。”
谢浔之眉心很轻地一蹙,“我可以进来吗?”
栗姨:“可以可以,您进来吧,怕是需要您扶,我一个人扶不动。”
谢浔之冷笑,都喝成烂泥需要人扶着走了。
从玄关出来,就闻到了浓郁的酒气,整个套房被两位大小姐弄得乌烟瘴气,谢浔之一个有轻度洁癖的人,看见这样乱糟糟的一屋子,不由地蹙起眉。
易思龄就这样可怜巴巴地蜷着,上身趴在沙发扶手,纤细的手臂悬在沙发外面,头歪七扭八地枕着手臂,光泽而柔顺的长发胡乱披散。
何止是醉成烂泥,她醉到连老公是谁都认不出了。
陈薇奇有些勉强地撑着精神打招呼,“Mia有些不胜酒力,但没喝太多,没到一瓶。”
谢浔之颌首:“谢谢你照顾她。”
他俯身靠过去,闻到易思龄身上浓浓的酒味,无奈地拿手掐了掐她发热的脸,“易思龄,回家再睡,我现在抱你回去。”
易思龄被人扰了瞌睡,“唔”了声,软软地抬手打了一下,也不知道打中目标没有,她眼皮沉重,用力才支起一点缝隙,从缝隙中看见一道朦朦胧胧的身影。
无事发生,她又重新闭上眼。
“陈薇奇,别吵我。烦死了…”
谢浔之:“………”
她虽然嘴上说着陈薇奇,但手臂抱住谢浔之的手不撒开,当成了玩偶而是抱枕,小动物似的嗅着他衬衫上洁净的味道。
“好好闻啊……”
他不在,她就是这样抱着别人乱嗅乱闻乱撒娇?
陈薇奇头疼,没眼看,示意Linda扶她起来,去卧室避避风头,也怪她太粗心,都忘记了大屏幕还在循环播放她手机里的照片。
直到客厅没人,谢浔之这才迅速解开腕表,咔哒一声,精钢表带松开,三千万的表就这样随意放在一片狼藉的茶几上,他脱下西装扔在一边,把衬衫挽上去,露出粗实而精壮的手臂。
易思龄像一根软得没有形状的水草,轻而易举地被他抱在怀里,陡然进入一个完全滚烫又充满安全感的怀抱,那种她喜欢的香气充盈了她的鼻息。
“好热…”
她轻叹。
“热也不能脱。”谢浔之冷声说,利落地调转方向。
正要大步流星地把她抱出去,目光如此敏锐地扫过正前方的电视屏幕,他背脊僵住。
易思龄那张漂亮到肤浅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笑容很灿烂,一如拍照那天港岛的阳光。
她和另一个男人头靠着头,对着屏幕比耶。
很快,照片一闪而过,淹没在无穷无尽的照片海洋中。
“…………”
是多么多么微乎其微的机率,才能让他在自动播放的照片回忆中,正巧看见易思龄和她前男友的自拍合照?
老天爷有时调皮得过分了。
怀中的女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在胡乱扭着蹭着,把脸颊贴上他衬衫上那排冰凉的贝母纽扣,试图获得一丁点微不足道的凉意。
“好疼…”她忽然扭了扭屁、股。
谢浔之抱住她的力道有些失控,把她整个人狠狠地,紧紧地禁锢在怀里,都忘记了力道太重,她会痛。
干燥的掌心硬生生被那张照片逼出一丝潮意。
他面色沉如雾霭,大步流星地抱着易思龄往外走,一路妥帖,尽量让她感觉舒服。
可脑中那张照片如阴霾盘旋,久久不散。
梅叔莫名感受到低气压,栗姨在看见那张照片突然出现时,心都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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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颤。幸好姑爷是情绪稳定的男人,没有让场面很难看。
谢浔之走得很快,梅叔和栗姨对视一眼,快步跟上去。
上车后,谢浔之将挡板升上去,然后手臂陡然用力,把易思龄从另一端抱到自己怀里。
现在就是打她屁、股,狠狠吻她,利落地锸.入,锸到最深最底接近灵魂的地方,她也不知道是他。
谢浔之就这样沉沉地盯着她,呼吸克制又克制,还是有些急促。
他知道那些都是过去式,就连易思龄最后一次见她前男友,他也在场,那酸涩的醋意他吃过一次了,没想到还有回旋镖。
她和闺蜜喝酒都聊些什么?聊什么都不够,还要聊前男友?要播放前男友的照片下酒?
易思龄像一只迷途的小羔羊,就连男人灼灼地盯着她,她也不知道。
也许是坐得有些不舒服,她动了动,哝哝地说:“陈薇奇…你别这样…”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
“你要往前看,陈薇奇…”
她拧着眉,不知道在说什么,“我曾经也以为我不会爱上谢浔之这种老土又古板的男人……”
“…………”
谢浔之眯了眯眼。
易思龄宽慰着陈薇奇,“但我知道我现在的状态就是很爱他…和他在一起很开心…”
“嘘…你别告诉他,不然我和你绝交!”易思龄红着脸蛋,做贼般嘘了下。
“我觉得你和庄少在一起很开心啊,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已经不喜欢驰仔了,你喜欢的是你老公?你只是在暗示自己没有,但…”
“Tanya,你能不能听明白我说的……”
“你和驰仔已经过去了……”
后面的一长串,谢浔之都听不见,只听见她红唇中软哝哝地说了一句——
她爱他。
心脏好似高空一跃而下,又被降落伞裹住,安全坠落。
第77章比翼双飞
她说她爱他。
一句醉话,但醉后吐真言,所以这是她的真心话。
她曾经无数次死守这处关隘,就是倔强,不肯说最后这一句爱他。
她主动吻他,她主动扑进他的怀里,她甚至红着脸要求他愺得更狠一些,她也说过谢浔之你要陪我一辈子,谢浔之你不准走,谢浔之你爱我吗,但唯独不说她也爱。
这是她最最娇贵的防线,脸皮薄的傲娇公主不会主动对男人说爱。
易思龄压根就不知道她暴露得干干净净,还在那嘘。
谢浔之安全降落的心脏充盈着温柔,在这样温柔的夜色中,他的心情未免太过春天,就是春天也不足够形容。
她喝多了话很多,一直念念叨叨,谢浔之忽然牵过她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又咬了一口。
牙齿咬上她粉嫩的指节,眼神浓烈,恨不得要将她的手指吞进去,连带着她这个人也吞进去。
易思龄吃痛,飞速把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委屈地揉了揉,“花花,你不能随便咬人…”
她想挣扎,从他的怀抱里逃出来。
谢浔之失笑。
她是真的醉了,把他认作陈薇奇,认作花花,就是认不出他。
他叹气,“不咬你了,过来,只抱一抱。”
易思龄又乖顺地窝进他怀里,小小声说了一句头好昏。
谢浔之捏了下她的脸,“喝一瓶,你不昏头谁昏头?”
喝醉后坐车会难受,不必谢浔之提醒,梅叔全程把如狼似虎的迈巴赫开成文质彬彬的绅士金毛犬,加之优秀的减震功能,一路上几乎感受不到任何震动,宛如悬浮飞行的列车,如此轻盈而平顺。
可是车开得再稳,也架不住红酒的后劲,比想象中更凶猛,一点点吞噬着易思龄的理智,视觉,触觉……
很快,连嗅觉都开始模糊不清,她嗅了嗅,仿佛闻到了谢浔之的味道。
“诶,陈薇奇…我怎么闻到了……”
她忽然惊醒,一把揪住谢浔之的衬衫领口,深深吸气,整个胸腔都盈满,随后长长地舒出来。
抬起朦胧醉眼,冲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神情的男人傻笑,“谢浔之的味道……”
是谢浔之的味道。
她根本不懂她说这种话对一个男人而言有多挑逗,几乎是胆大包天地引,诱。
谢浔之感觉体内有热气在涌,令他从心到身都开始昂扬,逐渐变得笔直,就这样用一种奇怪的角度杵着,隔着笼子丁页上芯。
完全不受控制。
“喜欢……”
易思龄还在那嗅来嗅去。
其实谢浔之自己也说不清自己身上沾着什么味道,因为他不喜欢用香水。
也许是卧室和书房常年焚烧沉香过后的残留,也许是谢园的佣人在清洗衣服时用到的洗涤剂柔顺剂,也许单纯是她的香气留在他身上,成了另一种别致的味道。
不论是什么味道,她反正喜欢。谢浔之被她像小动物一样嗅着,毛茸茸的呼吸从脸颊滑到喉结,再到衬衫前襟。
谢浔之滚了下喉结,难耐地隐忍。
他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很毛燥,不过是被她嗅一嗅,他就迫不及待地给她回应,要为她高高翘,起,像个初尝苹果甜味的毛头小子。
这样其实很丢人。
“谢浔之…谢浔之…”
她来回嗅,缱绻地唤了两声,随后皱起鼻子,软绵绵地骂:“他是混蛋…”
谢浔之低笑出声,即使那儿狼狈得发疼,恨不得下一秒就拨开她的蕾丝,愺进去,但神情和口吻还是很绅士,手指温柔地拂开粘黏在她眼尾的头发,“为什么说他是混蛋。”
“……他打我屁,股。”
易思龄委屈。
“…………”
她意识到自己暴露,又嘘了声,“你别说出去。我只告诉你。”
谢浔之一时沉默,不知道该回什么,半晌他才说,“因为你不听话,所以他才打你屁,股,你听话,他就不会。”
只会温柔地拍,谢浔之礼貌地把真实意图藏好。
易思龄头昏脑胀,强行支起眼皮,白他一眼,然后又闭上,嘀咕:“你懂个屁……他是变态。我现在听话他也打。迟早被我打回来…”
她咬着唇,醉酒了都不忘争强好胜,倔强刻在骨子里。
谢浔之很难不被她气笑,她居然喝醉了会在别人面前说他们的秘密,还给他扣上变态的帽子。
她这样不听话,又这样管不住嘴巴,他以后还敢给她喝酒?
不出几天,全世界都会知道他打她屁,股,他是变态。
那他这张脸还要不要?
她喝醉后像懵懂的小动物,心里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丢脸也不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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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就不清楚她舒服地窝在谁的腿上,谁的怀里,臋碾着谁的根。
他深吸一口密闭空间中的氧气,迫使自己冷静,随后冷漠命令:“坐好,不然现在就打你屁//股。”
易思龄:“陈薇奇你敢!”
她还在把他当陈薇奇。
谢浔之冷静地调整心态,安慰自己,没关系,她不把他当那个傻叉前男友就很好了。何况她今晚还说了爱他,虽然这样重大的情报也是只对陈薇奇分享,若是没有今晚的阴差阳错,他还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才能听到。
但毕竟听到了她口中轻易不会说的珍贵的爱。
“仔细看看,易思龄,我是谁。”
谢浔之两手捧住她的脸,用了几分粗沉的力道,迫使她看过来。
“我是谁。”
易思龄迷糊地眨了下眼,“唔?”
“我是谁,易思龄。”谢浔之看着她,沉声引导她说出答案。
必须让她知道他是谁。
就像必须让她知道她说的爱是对谁说,今晚接她回家,要照顾她,搂着她睡的人又是谁。
易思龄迷迷糊糊,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道力在压着她,像笼子,逃又逃不掉,很不舒服,还有东西气势汹汹地怼她,把泉芯抵得泛滥。
她喝醉后有些欺软怕硬,他温柔地和她说话,她还会倔强,他一旦强势起来,她就乖得要命,巴巴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想些什么。
“易思龄。”谢浔之口吻严肃。
易思龄忽然勾住他的脖子,有些兴奋地说:“Wow,是Daddy老公!”
谢浔之一怔。
她在说什么?
什么Daddy…老公?
谢浔之一瞬间语言系统崩塌,瞳孔在黑暗中也会收缩,面部僵硬紧绷着,气息都混乱了。
她继续欢喜地缠紧他的脖子,两只手臂像蛇,唇瓣撞上他的下颌,胡乱地说着,“Daddy老公……Daddy老公……你是来接我的吗?”
她撒娇起来让他理智崩盘。
“易思龄,你的…”
谢浔之吞咽,不懂她从哪里创造出一些让人丧失理智的称呼,从一口一个谢浔之到一口一个什么Daddy老公,这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心里承受能力。他呼吸都沉热了,另一处只会更烫。
“Daddy老公是谁。”
迈巴赫不知不觉已经接近目的地,转入窄小的胡同,接近六米的车身转得有些小心翼翼,黄花梨木的地库门接受感应后自动抬起,直到最后一抹猩红的车尾灯也收进去,地库门重新阖上,切断这座院子与外界的所有连接。
易思龄眨了眨眼,不适应突然黑暗的世界,但还是很乖地说:
“谢浔之……”
她红润的唇瓣擦出他的名字,下一秒,被他吞进唇齿中。
车驶入地库,一排排减速带让车身不停地震动,交吮的水声被尽数淹没。易思龄看不清这是在哪,像在通过幽暗的隧道,不知道尽头是哪里。
车停稳,吻仓促结束,一根反光的银丝勾连在两人之间。
谢浔之不停地拿手指摩挲她软烂地脸颊,嗓音沙哑:“回家再吻,老婆。”
回到卧房,易思龄昏沉的酒劲过去,开始变得很躁动,很兴奋,眼珠子不停地乱转,整个人像注射了亢奋剂,她把被窝裹在身上,在那方不大的拔步床上滚来滚去,像欢乐的小猫。
谢浔之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单膝跪在床上,把她拖过来,俯身去吻她。单手解扣子颇为费力,但他的动作优雅而迅速,一丝狼狈也没有,衬衫敞开,热气散出来,易思龄拿手掌贴上他的心口。
她发出一声细微地,战栗地呼气。
“daddy…”
“老公…”
“浔之哥哥…”
她被亲得很舒服,不停地创造出新词来唤他。
谢浔之承认理智早就崩溃,吻得凶悍又强势。她这样偶而来一回还是情,趣,他能招架,若是天天来,谢浔之不敢想象,他会变成什么模样。
纵浴过度不好,她被日复一日反复炒当然也不好,他知道这个道理。
要长期主义,要延迟主义,不能只要短暂的快乐,不能一下吃到餍足,他们要在一起一辈子,要做很多很多爱。她要身体健康,他也要保持旺盛精力。
薄脆的,轻盈的,柔软的紫色蕾丝“呲啦”分成两半,她最近心爱的睡衣被他无情地变成垃圾。
她清醒后一定会骂他,但现在,她还在懵懂地咯咯笑,一口一个嗲嗲的“Daddy老公”。
谢浔之眯着眼打量她,苹果散发香甜,这让他想起了十八岁生日宴上,母亲居然给他安排了几千颗苹果糖,就怕他吃不腻似的。
是吃不腻。
他对事对物都有种老派的长情,被她吐槽为老土也无可厚非。很多时候他是有一些些老土,不喜欢新鲜的事物不喜欢新鲜的人来破坏他的生活。
三十年的人生中,易思龄是他唯一接纳的新鲜。
谢浔之很轻地咬了咬苹果。苹果中有一种品种叫红玫瑰,也叫皇后苹果,彤红的果皮,清甜脆爽,一口咬下去,很多汁。显然这对苹果没有红色的表皮,但味道相差无几。是甜的。
易思龄还没有反应过来,紫色的绸缎睡裙就不翼而飞了,扔在了拔步床的角落,可怜兮兮。
她被亲得呼吸不上来,氧气耗费殆尽,尖端又酸麻,她抬手捶他的肩膀,手腕酸软无力,手掌无力,捶了两下又丧气地滑下来。
谢浔之把她抱起来,让她换一个更舒服地更善于驾驭的姿势,动作间,紧实的背部线条虬结贲.张,像山一样,笼罩着她。
“这是什么呀……”她指腹点了点,天真问。
谢浔之眯眼,“是你的。”
“我的?”易思龄茫然,“我又没长这个…”
“那也是你的。”谢浔之微笑,很耐心。
易思龄切了声,紧跟着,谢浔之抓起她的手,让她贴上他的脸,不论是背脊还是胸膛都流了汗,沉热的触感令她掌心很麻,像驾着那匹看似驯服却绝不可能被掌控的阿哈尔捷金马。
“说你爱我。昭昭。”他扣住她的手腕,拇指抵住她脉搏,一字一顿地教她说。
他这样倒是偷懒,松弛而散漫地靠在堆叠的枕头上,舒适又不费力,另一只手拢着她,温柔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此时喝醉后迷糊的模样。
“说一句,你爱我。”
易思龄睁大眼,愣愣地看着他。
“昭昭,说你爱我。”
他再次问。
非要听她在此时此刻说爱他。
易思龄不停地吞咽着,一只手紧紧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紧紧攀附他的肩膀,否则没有支点,她会跌下去。
她气息微弱,紧紧蹙着眉,有些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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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酒,身上都散着热气,然而礼物的温度更高。
礼物与礼盒从一开始就size不合,也不知怎么胡乱地塞了进去,还要在盒中不停膨化。
绝对地,令她不论是body还是soul都被他填实充满,只有谢浔之的存在,只有谢浔之的痕迹,只有谢浔之的礼物。没有乱七八糟的男人女人,分享她注意力的任何人。
只有谢浔之。
“爱…”
她眉头紧紧拧着,也不只是不舒服还是舒服,耳边只听清楚了爱。
“爱谁。”
“爱…你…”她迷迷糊糊地说。
“我是谁。”
他沉肃地问她。
易思龄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在做什么,瞳孔涣散,就连面前是谁都看不清楚,但她知道感觉很熟悉。
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心有灵犀,就算是喝醉了,睡着了,还是入梦了,都刻在感觉里。
她不会认错。
“你是谢浔之…”
她瘪瘪嘴,委屈却乖巧地说出这三个字。
谢浔之满意了。
她就连喝醉了,醉得让人随意欺负,还能记得她爱的人是谢浔之。
谢浔之就这样抱着她,支起上身,下一秒,他的气息从头到脚罩住她,来到她跟前,他把人抱在怀里,像两根线缠成同心结,低沉地问:“好乖,老婆。明天还能这样乖吗?”
他拿唇瓣触碰她耳廓,她额头,她的鼻子和唇角。
他当然知道她明天就不会这样乖了,她会特别调皮。所以此时此刻贪婪一点也无可厚非,把限定的口味吃到餍足。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我抱你去别的地方好不好?你喝了酒,需要走一走。”
他恶劣地哄她。
转了一个方向,就这样抱着她从床上走下去,易思龄失魂落魄地抓住他的手臂,她只知道下一秒就离开了地面,怕跌下去,赶紧环住他的月要,同心结缠得更紧。
这怎么是让她走,她连两只脚都没有沾地。
“多走走,醒醒酒,宝贝。”
谢浔之就这样抱着她,在卧室里慢条斯理地散步。
易思龄完全呆滞,用口呼吸,不懂为什么要她走,地面却离她这样远。
她像挂在男人身上的树袋熊,被他温柔地托着。
“好晕…呜…别走了…”
易思龄快要哭了。他这样走来走去,颠得她头昏脑胀,感觉身体里塞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像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
谢浔之停下,温和说,“那我不走了。老婆,我们休息一下。”
他说的休息就是把她往墙上抵,动静中不小心踢到了一旁的高几,上面摆着的青花瓷瓶晃了晃,差点摔下去,一系列的动作太大,惹得她不停缩。
夾得紧紧,快要勒,断恶意闯入的暴,,徒。
谢浔之也不恼,就这样散发着温柔而深沉的气息,说她根本听不懂的话,但这样说,她说不定能记得牢一些。
“以后都要喊我什么?”
“不准你喝酒就不能喝,你醉了是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以后不准在别人面前说你老公是变态,不准告诉别人有关我们的私事,更不准乱给我扣帽子。”
“昭昭……”
……
“我爱你。”.
谢浔之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悬挂在天空,明灿的阳光点亮谢园的每一处。
拔步床的月白色床幔微微晃动,即使没有开窗,空气循环系统也在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运作,保证房间内有新鲜的氧气流动。
谢浔之迅速睁开眼,坐起来。充足的深度睡眠让他精力迅速恢复。
一旁的易思龄把被褥全部抢走,将自己卷起来,脸深深埋进枕头和被褥的夹缝中。花花安静地睡在她的枕头上,把她的枕头占了一大半,毛茸茸的尾巴扫在她的脖子上。
他失笑,俯身过去,把猫的尾巴拿走,亲了亲她耳廓,这才起床去洗漱,目光不经意扫过床头柜上的钟,上面指针已经来到十一点。
他目光一顿,怔住,怀疑自己看错了。
十一点?
他连忙去拿手机确认时间,果然,偌大的十一点显示在屏幕上,好似两根棒槌,把他狠狠敲醒。
客厅里,梅叔吩咐佣人上菜的动作轻一点。这段时候,因为天气太热,易思龄懒得走去餐厅,太远了,所以午饭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吃。
谢浔之洗过澡,换了干净的衣服,又喂易思龄喝了一杯温水,这才来到客厅。
午餐已经上齐。
他有些轻微地不自然,感觉屋里的佣人都在若有似无地看他。
看他这个每天五点半准时起床跑步的人,今天居然睡到十一点。
谢浔之的感觉没出错,屋里的佣人就是在若有似无地看他,然后还彼此交换眼神,吃瓜吃得很欢乐。
“都出去吧。不用收拾了。”谢浔之沉冷地吩咐。
几个佣人很快就离开,只剩下梅叔在那和他大眼瞪小眼。
“你也走。”谢浔之冷冷地说。
梅叔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幽幽地把筷子摆好,“那我走了,少爷您慢慢吃。”
“哦,对,上午小起少爷来找过您,我说您在开视频会议,不方便见他,他就走了。您到时候可别穿帮了。”
谢浔之:“…………”
简单的吃了一碗粥,其余的菜一口没动,他打算再让易思龄睡半小时,然后叫醒她一起吃。
这半小时里,谢浔之去书房练了一刻钟书法,又回复了部分工作消息,心才缓慢地恢复平静。
易思龄已经起来了,脸也没洗牙也没刷,怒气冲冲且一瘸一拐地闯进他的书房。
手中拎着一件紫色绸缎睡裙。是昨天被撕破的那一件。
谢浔之望着那道突然闯入的身影,含笑着走过去,“起来了?正准备去叫你。”
易思龄愠怒,直接把睡衣扔在他身上,“谢浔之,看你做的好事!”
一道紫色的残影从他面前闪过,散发出来的香气充盈在空气中,睡裙从他身上滑落,掉在地上。
谢浔之镇定地把睡裙拾起来,放在书桌上。
“我怎么会睡在谢园!不是该和陈薇奇睡酒店吗!”易思龄捏着拳头,质问他。其实她隐隐记起来了昨晚发生的事,从酒店到谢园,从拔步床到客厅到浴室……也隐隐记得那一声声清脆的巴掌声。
他趁人之危,欺人太甚。
“老婆,昨晚你让我来接你,说你想回家睡,你忘记了吗?”谢浔之笑容温柔,把她搂紧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
易思龄推开他,“你胡说,我肯定没有说过这种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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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我怎么敢去接你?”
“你有什么不敢!别装!”
她嗓音都有些沙哑。
谢浔之倒了一杯热茶,哄她喝了一口,又把她抱在罗汉床上,让她坐着,这才说:“饿不饿,我们去吃饭?”
“先解释清楚。不然我不吃饭。”
谢浔之无奈地看她一眼,昨晚有多乖多好蹂躏,今天就有多调皮多炸毛,“是栗姨打电话过来让我去接你,怕你喝多了,睡在酒店不舒服,需要人照顾。”
“那你就是这样照顾的吗?”易思龄指了指睡裙。
谢浔之:“…………”
他被她问到,沉稳镇定的他也一下子卡壳,不知该如何圆。
“我…”谢浔之滚了下喉结,“抱歉,老婆,昨晚你喝醉了,我不该趁人之危。”
易思龄见他勇于承认错误,这才没那么躁动,“你凭什么撕我的裙子,这件是我这两个月最喜欢的睡裙!”
谢浔之安抚她:“我给你赔新的。”
“这件买不到了!是限量款!”易思龄很难过。
谢浔之蹙了蹙眉,没理解为什么一件睡裙还分限量不限量,还是面不改色地说:“我让人去和品牌协商,再给你做一件。”
易思龄翻白眼:“……小题大做。”
“这样吧。”
谢浔之想到了办法。
易思龄委屈:“什么这样那样。”她起床的时候,那儿酥麻得发痛,可以想到他昨晚折腾她折腾得多厉害。
这笔账她还没算呢。
谢浔之把易思龄抱去衣帽间,轻柔地将她放在雪茄椅上,他走到自己的西装区,蹲下,拉开最底的抽屉,把里面藏了许久的三袋衣服拿出来。
藏了快一个月,终于得见天光。
易思龄窝在椅子上,不懂他做什么,很快,就看见他拎着三只纸袋走过来。
“老婆,这些赔给你,好不好?”
-
第78章比翼双飞
易思龄狐疑地打量他几眼,没搞懂他从哪里拎出这三只纸袋。
谢浔之绅士地把纸袋放在她脚边,“看看喜不喜欢。”
黑漆漆的纸袋,没有任何logo和标识,纸袋上系着蝴蝶结,看不出里面装着什么,但鼓鼓囊囊的。
易思龄有强烈地,不好地预感。
“这是什么?”
“送给你的礼物。”
“送给我的怎么今天才送?什么时候买的?”
她很不好糊弄,聪明又敏锐,酒精褪去,她又恢复成高傲的小猫咪。
谢浔之回想片刻有关昨晚的她,软软乎乎地,哄她张嘴就张嘴,咬她舌头她也只是委屈地嘟嘴,抱着她边弄边走,颠得她上气不接下气,她也只是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唯恐他真把她丢下去。
她昨晚还嗲嗲地唤他“Daddy老公”,今天就又是一口一个谢浔之。
昨晚的她很可爱,但现在的她也很可爱,怎样都可爱。让他想吃掉。
易思龄压根就不知道谢浔之脑子里想些什么,只觉得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很严肃,面无表情,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她瘪了瘪嘴,“你欺负我,还不哄我,随便拿不知什么时候买的礼物就想糊弄过去吗。”
“没有,老婆。”谢浔之蹲下去,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很早就买了,想找个合适的时候送你,昨晚不是弄坏了你的裙子吗,正好赔给你。”
“下次不会乱撕你的裙子,得到你允许再撕,好吗?”
他一本正经说什么骚话!易思龄脸都红透,狠狠瞪他一眼,“什么裙子我都不会给你撕,你死了这条心吧,谢浔之。”
谢浔之从善如流,风度翩翩地颌首,“那我以后只撕丝袜,不撕裙子。”
“……你不准说话!”
易思龄红着脸把他推开,视线被三袋礼物转移。她按捺住内心的雀跃,期待满满。有礼物收,怎么样都是开心的。她非常享受拆礼物的快乐,就是拆开的这一瞬间,多巴胺能达到最满。
谢浔之安静地看着她拆礼物,看她眼里透出如同宝石质地的光彩。
“这是什么啊…”
易思龄食指拎起一块开了两个小洞的薄透白纱,蹙着眉,研究了半天。
实在是没弄懂,那两个洞是用来干什么的,她有些气恼,这世界上居然有她看不懂的设计。她可是高定秀场的座上宾,是无数设计师的灵感缪斯。
谢浔之看见那块清纯干净的白纱,眸色幽暗一寸,镇定地解释:“这是你喜欢的吊带睡衣。”
他突然后悔把东西拿出来。一个月了,他都快忘记当时心血来潮买了什么,只记得他佯装淡定地站在女士内衣店里,像个邪恶的变态。
易思龄:“?”
她瞬间明白了,尖叫起来,“睡衣?睡衣为什么要开两个洞!!谢浔之!你买的什么好东西!!”
她把白纱扔在谢浔之头上,让他自个去穿,随后把纸袋里的东西全部哗啦啦倒在地上。
谢浔之沉默地把薄到可怜的布料扯下来,在掌中捏得起皱。
易思龄难以置信眼前的场景,五彩斑斓的颜色堆在一起,各种羞耻的设计,她连想一想穿上后的画面都不敢,而谢浔之居然敢买。
如玉的纤细长指将一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从如云的蕾丝薄纱中拎出来。
尾巴连着蕾丝丁字裤,羞耻地晃荡在两人的视线中间。
谢浔之:“…………”
他不记得还有一条尾巴。
易思龄:“???”
脸颊上薄薄的一层红晕迅速蔓延开来,热意遍布全身,易思龄忽然从雪茄椅上站起来,像横冲直闯的动物,不管不顾地扑向谢浔之。
“谢浔之,欺负我,我跟你拼了。”
谢浔之仍旧维持着单膝跪地的蹲姿,被她猝不及防地扑过来,本能地张开双臂护住她,抱紧她温软的身体,惯性往后仰倒,两人一起跌在地上。
她有时候脾气上来了根本不管其他,甚至连自己扑过去会不会受伤都不管,好在谢浔之牢牢接住她,坚实的手臂宛如城墙,将她挡在安全区。
“昭昭!注意点。你撞到头了怎么办。”谢浔之口吻严肃。
易思龄趴跪在他身上,桃花眼中盛满了委屈,双手掐住他的脖子,不停地晃动,“撞到就撞到,怎么?你昨天撞我撞少了吗!你心疼我你昨天怎么不心疼我,我本来就在发脾气,你还拿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气我,你欺负我,谢浔之,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接下来两周你不准和我睡在一起!”
谢浔之被她晃得头昏,暗哑的声音带着沙沙的质感,“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不是喜欢各种各样的睡裙?”
“你买的是情/趣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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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买的这些睡衣是严格按照你上次穿给我看的标准,没有超标。”
“…………”
他还敢狡辩!
谢浔之轻轻顺着她的后背,低声哄:“刚起床生气不好,老婆。次卧的床坏了,梅叔早就让人搬出去扔了,院子里只有我们的主卧有床,你总不能看着我睡两周沙发吧。你不心疼?”
易思龄轻嗤,委屈地说:“我心疼个屁。”
谢浔之是讲究文雅的男人,他从不会说任何粗俗的话,气急败坏也不会说,从小到大一句国粹都没骂过,弟妹有谁敢在他面前说脏话,必定得到他劈头盖脸一顿训斥。
他有必要纠正她的言行,“老婆,你是大家闺秀,是剑桥毕业的高材生,不能说这种粗俗的话。”
“你也是剑桥的,不还是买一堆不正经的情。趣内衣,装什么温雅君子,就是大尾巴狼,以后你别对外人说你是剑桥毕业的,免得败坏我们学校的名声啦。”易思龄顶嘴的水平一流。
“…………”
谢浔之不得不败下阵来。
若是不做出退步,还要继续坚持,她会一直生气,想到昨晚实在是占了她太多便宜,几乎是禽兽般地为所欲为,前前后后折腾她四次,于是他让步——
“好,这两周我打地铺,但是要睡在床里面,可以吗?”
拔步床就是一方独立的小空间,床下有一块宽敞的平地,能够打地铺,睡一个成年人完全没问题。
总之,易思龄睡着后他就能轻松地转移上去,等早上五点半醒来,他再离开。一夜天明,神不知鬼不觉。
“真的?”易思龄不怎么信。
“真的。”他风度翩翩地保证,温柔地捋顺她一小簇缠结的发尾。
易思龄还是不解气,又低下去,对准他的肩膀咬了一口,这才满意地从他身上起来。
“我懒得和你说了,去洗澡了。噢!这些乱七八糟的衣服……”
“我来解决。”
易思龄轻哼,从里面拎出唯一一件正经的暖橘色蝴蝶刺绣纱裙,“这件不错,我留了。”
谢浔之唇角勾了勾,哑声说:“尾巴的也不错,可以也留下。”
易思龄冷冷地瞪他,灯下,她生气的眼睛也含着光彩,黑眸清澈而明艳。
谢浔之很轻地笑了一声,她昨晚说了爱他,喊他daddy老公,给了他四次,包括浴室一次,客厅一次,今天被她瞪一瞪,骂一骂又算什么,只是微不足道地小小代价。
这世界上尝到任何甜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易思龄见他笑得和煦而温柔,有些狐疑地蹙起眉,实在不懂他都被罚睡两周地铺,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神经…
她有些恼,在心里暗暗骂了句。
洗过澡,谢浔之为她深深推了一支冰凉舒爽的消肿药。易思龄丝毫没有宿醉和纵/欲过后的颓靡,她并不知道昨晚有多纵/欲,此时神清气爽地坐在餐桌前,喝着浓郁而不油腻的牛骨牛腩汤。
喝了几口,她这才想起塑料姐妹,啊了一声,连忙放下汤匙,给陈薇奇拨去电话,问一问她今天什么行程,昨晚睡得好不好。
谢浔之无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剥着虾。这姑娘昨晚还为了姐妹不肯回家,今天就把姐妹忘到脑后。
看来也不是很重要。
易思龄不懂他又怪笑什么,在桌下踢他一脚,示意他等会儿不说话。
电话拨了好一会儿才接通。
易思龄不喜欢听等待的嘟嘟声,嗔怪地说:“陈薇奇,你怎么这么久才接我电话,什么意思啊。”
电话那段沉默了几秒,响起一道沙哑的男嗓,听上去很倦惫,“她在洗澡。”
易思龄怔住,“……庄少洲?”幸好她脑子反应得快,没有脱口而出驰仔,不然陈薇奇知道后会杀她灭口。
电话那端:“是我。”
“你不是在港岛吗?”易思龄张着嘴,不知想到了什么,头皮都发麻了。
周霁驰也住在云澜酒店……云澜酒店这两天人很多,有不少周霁驰的粉丝在外面蹲他,阵仗很大。
“昨晚四点到的。”庄少洲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心不在焉。
易思龄庆幸昨晚谢浔之把她接走了,若是庄少洲过来,发现她和陈薇奇睡在一起,还不知有多尴尬,那就真是脸都丢光了。
“那你照顾她,我挂了,拜拜…”易思龄飞快地挂断,心还在为他们三个人住在同一家酒店而砰砰跳,再狗血的电视剧也不过如此了,可这不是电视剧,是生活。
碟子里多出一只剥得完整干净的虾肉,易思龄倏地抬起头,对上谢浔之淡定深邃的眸。
“怎么?”他不经意问。是刚刚那通电话让她变得失魂落魄。
易思龄吞咽一下,“惨了,谢浔之,陈薇奇的老公来京城了,现在就在云澜,驰仔也在云澜,你说怎么办啊,我需不需要让人给驰仔换一家酒店?但理由是什么呢?总不能我随随便便就让人挪地吧。”
谢浔之没有停下剥虾,那双修长有力的手戴着透明手套,就连拆分虾头这样粗暴的动作也有一股斯文儒雅,那虾肉在他手中,像矜贵的钢笔,像昂贵的文玩,不像食物。
他剥了三只虾,尽数放在易思龄面前,微笑着说:“为什么要通知周先生。”
虽然昨晚她喊了他好多声甜甜的Daddy老公,但她唤别人什么什么仔,他还是感到轻微地不愉快。
“驰仔是陈薇奇前男友啊!”
谢浔之动作一滞,“陈薇奇的前男友?”
“不然呢。”易思龄叹气,心不在焉地喝了一口热汤,淋漓的汤汁沾上她的唇瓣,染得艳红。
“你不懂,他们之间可纠结了…我还是打电话通知一下吧,别三个人遇见也太尴尬了。昨晚怎么就没有想到云澜住了驰仔,若是想到了我才不会让你安排在那!都怪你!”
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发泄到他这里。
谢浔之无奈地笑了声,“嗯,怪我。”
“明天还要和驰仔录节目……不行……我今晚请他吃饭吧,宽慰宽慰他,别明天办正事给我出岔子,那我就要发脾气了。”易思龄为了明天的录制做了很多前期准备工作——
包括减肥运动让自己看上去更上镜,购置了很多新款服装珠宝,甚至请了老师教她说普通话,若明天周霁驰掉链子,她火气上来肯定会发脾气。
谢浔之蹙眉,脱下手套,把热毛巾攥在手里,“晚上我来安排,我请你们吃饭。”
“啊?”易思龄笑他小题大做,“没事啦,不用太麻烦,我和箐姐一起就行,他那边肯定还有助理,一大堆人,你不是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凑在一起?”
谢浔之淡淡说:“但我也不喜欢我的老婆宽慰别的男人。”
“我那句宽慰就是随口一说,肯定聊的是工作。”易思龄拿脚踩他。
香艳而性感的红色绸缎鞋套在她白皙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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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踩下来根本没有痛的感觉。
谢浔之喝了一口热茶,去除口齿中残留的海鲜腥气。他不爱吃海鲜,但易思龄喜欢,谢园的午饭晚饭永远有各类海鲜。
“没事,老婆。我是男人,我宽慰他比你宽慰他更管用。”
易思龄:“…………”.
一切担心都是多余,第二天拍摄时,周霁驰的专业水准让场内的所有老师,甚至是工作人员都赞不绝口。
周霁驰没有掉链子,池桓礼派出的制作团队没有掉链子,满场的工作人员没有掉链子,甚至是盒饭都很好吃,奶茶也很好喝,水果也很新鲜,掉链子的是福娃娃自己人。
化妆间内,各种灯都亮着,把人脸上细小的毛孔也照得无处遁形,若是表情做夸张些,唇周和眼角的纹路压根藏不住。
易思龄不管这么多,她生气起来也漂亮得让化妆师在心中惊艳,吹破可弹的皮肤不过是扑了一层轻薄的粉底而已,就已经如此完美。
化妆师在折叠化妆箱里翻了好久,终于找出一瓶最白色号的粉底液。开始用的黄一白调粉底液居然把易思龄的脸涂黑了。
“打电话让他过来,他不接就继续打,再不接就去他家找他。”易思龄冷着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
张箐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实在是头疼,“黄总不接电话,小林去他家找了,他也不在家。我问了同事,说昨晚凌晨黄总还在夜店玩,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现在还在睡觉?”
易思龄恨得咬牙,但化妆间此时人很多,她务必要保持优雅,化妆师拿着粉扑靠过来,笑着示意她闭眼,易思龄乖巧地闭上眼睛,说出来的话冰冻三尺:“他就是故意不来。”
张箐也觉得黄屹航是故意不来,哪有第二天早上录制节目,前一晚凌晨还在酒吧蹦迪?这是工作的态度吗?
“我不是看他长得还行,能给福娃娃吸一波流量,我才不会选他当我的partner。”易思龄心里窜起一丝燥意,恨不得把黄屹航大卸八块。
有关福娃娃的这档节目,最终被敲定为观察类生活秀,以易思龄的视角进行展开,全方位展示一家公司的日常运作。
每一期都会邀请不同的嘉宾,暂定第一期就是代言人周霁驰,第二期则是邀请了如今最火的毒舌点评主播,不少大牌都被他吐槽过。
导演对这档节目非常有信心,毕竟此前从未有过这种风格的综艺,又有易思龄这个噱头在,不愁没有话题度。但是光靠易思龄一个人当主角必然不行,她需要一个partner,这个partner必须是福娃娃的员工,找了一圈,她最后决定用黄屹航。
这人虽然吊儿郎当,一身痞气,还是福娃娃最大的关系户,但没办法,他确实长得不错,身高一米八几,站在那就是一道风景,说话有梗又不油腻,品味也好,很容易引发热度。
化妆师把底妆扑了三层,完美的冻奶油肤色没有任何瑕疵,即使是再高清的镜头,再巨大的荧幕都能扛得住,眼影搭配衣服选了低调的金棕色系。化妆时,一旁的小助理几次瞥见易思龄手指上硕大闪耀的祖母绿戒指。
港媒说的都是真的,这位身价百亿的大小姐,每时每刻都用珠宝武装自己。这样的人能有什么烦恼呢?小助理默默观察易思龄,看她紧蹙的眉头,也不知道烦恼什么。
“他不来就不来。别打了。箐姐。”易思龄忽然说。
“那今天的录制?”
“他的镜头不多,省去也没事。第一期主要还是周霁驰这边。工厂和研发中心那边都准备好没?”易思龄冷漠地转着手中的戒指。
“准备好了。”
“OK,黄屹航……”易思龄轻哼,娇声说,“明天上班再收拾他。”
她这辈子就没跟谁服过软,低过头,没有搞不定谁过。谢浔之都要乖乖打地铺,更别提小小的福娃娃营销总监了。
张箐后背莫名其妙冒出不详的冷汗,手指都冰冰凉凉,担心明天上午的会议,两位领导会杠起来。
次日是周一,上午九点半是福娃娃日常工作例会,各部门负责人将一周的工作进度做汇报。
“易总,中午十二点,我们会准时官宣周霁驰代言福娃娃的消息,文案和物料都准备好了。”
“易总,新品的文案介绍已经整理成word文档发您邮箱,我们还是决定用把新产品定位为清雅的宋风,比较符合轻盈低脂的卖点。外包装的设计画师那边交了三版画稿,都在这,您过目。”
易思龄端坐在主位,干净的白色垫肩西装让她看上去有几分冷艳。
屏幕上展示着福娃娃的新版包装,已经彻底褪去了喜庆和土味的元素,悠远清雅的宋朝美学搭配画师天马行空的想象,非常吸引眼球,福娃娃的标志性卡通形象也换上了宋朝的打扮,头上簪着鲜花,符合新品中的鲜花元素,颜色采用清爽的芦苇绿和竹青色,暗暗契合中式茶口味,很清爽,也很有意思。这是第一个版本。
第二个版本则喜庆一些,红色为主题,但红得雅致,第三个版本则是缤纷的花色,有春日花园的感觉。
“三个都好看。”易思龄笑,“这样,把这三版都留到下一期综艺上公布,再让网友们投票选。”
“得分最高就是我们的新包装。”
易思龄话刚落音,方荣根立刻吹彩虹屁:“易总太牛了,就得让网友来选!这就是参与感啊!”
易思龄笑了笑,淡淡瞥他一眼。
方荣根立刻闭嘴。
易思龄的目光慢悠悠挪到黄屹航这里,“黄总呢,没有什么想说的吗。还是我这个总裁越俎代庖,把营销总监的活都包圆了,害的黄总没事做,成了我们福娃娃最舒服的闲人?”
黄屹航就知道易思龄会不让他好过,无所谓地耸耸肩,“易总看中我们营销部,那是我的荣幸。”
易思龄懒得和他在会议上打嘴仗,利落地结束了会议,她让黄屹航来她办公室。
“黄总,说吧,你有什么不满意,昨天放鸽子这事,你解释下。”易思龄回到办公室,把那只奶昔白色的Kelly往沙发上一扔,也不招呼黄屹航坐下,自己往舒服的皮椅上一坐,淡淡地望过去。
易思龄的办公室又进行了改造,加入了很多新鲜玩意,墙上挂着的订制飞镖盘很抢眼。
“不想录。”黄屹航开门见山。
“你以为我想录?”
黄屹航看她一眼,“你自己做的节目,有什么不想。”
“你在福娃娃干了三年,你把福娃娃干出成绩了吗?”易思龄问。
黄屹航:“我不是总裁,我只是营销部的总监。”
“那你营销出东西了吗?”易思龄又问。
黄屹航冷笑:“之前福娃娃是什么样子,你不知道?我一个空降来的总监,我能做什么?”
他第一年来福娃娃,还想着要改变这个半死不活的牌子,在营销策略上提出了大胆激进的策略,无一例外全部被否,理由是没钱。
他爹把他安排在福娃娃就是找个凉快的地方让他安静待着,免得打扰他和他情人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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笙歌。
什么工作的热情,他早就磨灭地一干二净。干脆堕落,烂到不能再烂,用这样的方式狠狠报复。
他爹有本事就在外和那个情人再生一个儿子。没本事,生不出来就看着他这个唯一的儿子糜烂致死。
易思龄笑了笑,“好啊,黄屹航,那现在你能做你以前做不到的事,你为什么不做?”
黄屹航很淡:“劲头过了。”
“我看你爹五十多了,还不是干得热火朝天。你才二十七八,就没劲啦?”
“过分了,易思龄。”黄屹航冷冷地拿眼神警告。
易思龄就喜欢过分,她伸着懒腰站起来,利落的西装没有任何皱褶,熨帖地罩着她纤瘦挺拔的身体。
“呀,我知道了。小黄总,难不成,你想靠着浑浑度日来报复你爹?”
黄屹航眼瞳骤然一缩,直刺易思龄。
易思龄很懂这些富二代是什么心理,她在英国见过太多了。她很不合时宜地笑,“别这样看我,我可是你领导,小黄总,你小心我回家告诉我老公,让他把你调去乐泉,治治你。”
黄屹航扯出冷笑,“易思龄,你不如让谢董炒了我。”
易思龄走到一旁的柜子,拉开抽屉,拿出里面一盒飞镖。“啪”地一声,玻璃盒清脆地撞上奢石办公桌。
“我最近呢,正在学飞镖,听说黄总是个中高手,不如我们玩一局,怎么样?”
易思龄笑着看向黄屹航,是她一如既往的,天真中藏着邪恶的笑容。
黄屹航蹙了蹙眉,没懂易思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什么意思。”
“我们玩三局,你赢了,你以后在福娃娃爱怎样就怎样,我不管你,我养着你。”
易思龄掀开玻璃盖,拿出一根飞镖在手中把玩,“若是我侥幸赢了。”
“你以后在工作上听我的。”
“不论我在不在这个岗位,你都必须为福娃娃尽心尽责。”
特别订制的金色飞镖被那只纤细的,柔弱无骨的手指捏着,分外矜冷,也分外高贵。
-
第79章比翼双飞
“易总是要和我比飞镖?”黄屹航惊讶到笑出声来,“您在给我找台阶下?”
易思龄一秒收敛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在羞辱你。黄总。你蠢到听不出来?”
黄屹航定定看了她几秒,很是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啊,易总想玩,我奉陪。”他拿了三支飞镖,拿手感受了一下飞镖的重量,随意夸了句,“飞镖不错。”
“女士优先,易总先来。”他退到一旁。
易思龄才不用别人在游戏场上给她来女士优先这一套,“不用。你先。”
黄屹航只觉得胜负没有任何悬念,只想快点结束这场闹剧,于是挑了一个对女士更友好的距离,抬手,三支飞镖依次落在标靶上。
第一镖落在绿心区,二十五分。第二镖落在三倍环,可惜贪大,落偏在五号数字上,只得了十五分。最后一镖很保守,选择了两倍环,精准地落在数字二十那一格,得四十分。
不过就算只是这样,赢下这一局也足够了,他只希望易思龄以后不要找他麻烦,若非要看他不顺眼,那就把他开除。
真被开除了,他爹还不知道要丢脸到什么地步,怕是会成为整个集团的笑柄。
黄屹航只是想想,就觉得舒畅。
易思龄翻了个白眼,“才八十分?我还以为你天天挂个飞镖盘在办公室是有多厉害!”
害得她提前练手了一周。
黄屹航被她气笑,“行,你行你来。”
易思龄轻眯了下眸,手中的飞镖在指尖滚了一圈,钨钢的材质,触感冰凉。她走到黄屹航刚刚站过的位置定住,然后往后退了半步。就算是退了半步,距离也比她在伦敦玩过的每一场都简单。
黄屹航不懂她到这时还逞什么能,刚想说什么,就看见易思龄很利落地将飞镖投出去,劲儿很大,尖锐的镖头极速破开空气,甚至能听见风的声音,随后深深地扎进镖盘。
是他刚刚失手,没有射准的三倍区二十号,第一镖就是六十分。
紧跟着没有犹豫,第二镖落在上面一格,二倍区二十号,连成笔直的一条线,好似她只是随心所欲地玩游戏。
黄屹航:“………”
才投了两镖,就赢了他。赢得随心所欲。
“黄总,第三镖就不投了。”易思龄捏着最后一支镖,在空中很轻地晃了晃,笑着说,“我说了是羞辱你。”
到这时,黄屹航才正儿八经地严肃起来,呼吸有些重,所有表情都褪去,很难得,连那一身吊儿郎当的痞气也不见了,易思龄说得没错,他的确被羞辱了,当头一棒。
“有意思吗?”黄屹航滚着喉结,神情冷漠。
易思龄慢条斯理地坐下,双腿叠起,一张脸也随意切换成冰冷,“没意思啊,但就想让你心服口服,就想让你知道,别以为大家捧着你是真的敬你。靠爹塞进来的关系户还不努力,浪费这一份工资,给其他同事看笑话,你就连玩飞镖都玩不过我,你有什么资格在大家面前摆谱。福娃娃哪一个员工不比你认真?听说你微信签名是娱乐至死?你娱乐些什么?玩飞镖也玩得烂。”
黄屹航即使被她批评得狗血淋头,也没有说话。易思龄说得对,他就是在浪费这一份工资,他就是烂。
工作烂,玩飞镖也烂,他的人生就烂了。
易思龄忽然笑了:“你不会以为你烂成这样,你爹就后悔了,心疼了,迷途知返不出轨了?”
黄屹航深吸气,垂在身侧的拳头倏地捏紧,他声音压得很低,有一种沉重的质感,“我和他没有关系,请你以后别再提。今天我输给你,我认,以后你让我在工作上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易思龄冷笑,不准提她偏要提,要不停地刺激他,“知道我为什么还让你做这个位置吗,你以为我怕你爹?不是你前两年的营销企划让我觉得你还有点东西,我早就把你调走了。”
出自黄屹航之手的四份季度营销企划,她和张箐私下分析过,上面的每一笔预算都没有水分,扎扎实实,干干净净。
黄屹航不是会在钱上动手脚的人,营销部是整个福娃娃开销最大的部门,每年的预算有一个亿,换了任何一个人做这个位置,这一个亿里面至少要卷走一半。
前几任总裁拉拢不了他,又得看在他爸的面子上敬他三分,只能不停压榨营销预算,因为他们在营销这一块捞不到油水,只能走其他途径。
“你看过我的企划案?”黄屹航滞了下。
“不然呢?”易思龄瞥他一眼,“财务部的报表,市场部的方案,研发部的报告,人事部的总结,每一位员工的简历,甚至是工厂的工人资料,我全部看过。黄总,我又不是来吃白饭的。”
她知道哪些人能用,哪些人不能用。她当然也知道黄屹航最恨的就是他在外包养情人的父亲,父子关系已经到了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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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和的地步。
黄屹航咽了咽,没有想过自己花费心血却石沉大海的企划案还能被人看见,也就是这些企划案,他被他父亲怒斥年少轻狂,活在迪士尼乐园里。
那什么是活在血淋淋的成人世界?
沉默了许久,他才很淡地说了一句,“谢谢。”
易思龄知道他谢什么,挑了下眉,“谢就不必,我只是做我该做的。这次你无缘无故放鸽子,年末绩效扣一半,这笔钱我会作为奖金发给所有自愿参与综艺录制的员工,对你的处罚我会出公示。”
“你安排。”
黄屹航很淡地应,身上的乖戾烟消云散,有些提不起劲。
易思龄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把后续的事交待清楚,“昨天的录制是晓安帮你擦了屁股,你去给她说一声,以后的节目录制是我们三个人搭班。”
黄屹航见易思龄交待完毕,也没什么事再说,都去玩那盒飞镖了,于是起身告辞,正当他推开办公室门时,身后的易思龄忽然开口:
“如果我是你,我会想尽千方百计让他后悔。”
黄屹航一怔,停下动作,“你说什么?”
易思龄认真地看着黄屹航的眼睛,手中握着一支飞镖,一字一顿:“如果我的父亲在外面出轨,欺负我妈咪,欺负我,欺负我妹妹,我不止不会萎靡堕落,我还会想尽一切方法让自己变的强大,总有一天会让他付出代价,受到惩罚。让他把属于我妈咪,属于我,属于这个家的一切都吐出来。”
她难得如此冷锐,宛如罩上了一层不属于她的外壳,像刚刚从她手上飞射而出的镖,精准而迅速地扎进心脏。
她投出去的飞镖根本不是为了让他听话工作,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为的,是这最后一击。
所以她要和他玩飞镖。
黄屹航瞳孔骤然收缩,感觉被一根无形的飞镖刺中,那飞镖不是从易思龄手中而出,是从他的父亲,从他可怜的母亲。
他的面部表情从冷漠过度到僵硬,最后像一个了无生气的死人,唯有紧紧抓握的拳头青筋迭起,一片煞白。
他就这样,突兀地站在易思龄的办公室门口,陷入大片大片死灰般的沉默,他的脑中并不沉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在尖叫,有争吵声,也有母亲垂泪的哭声,她拉住他说,算了,儿子,别伤了和你爸爸的感情。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方说:“易总,多谢点拨。会有那一天的。”
他不能算了,也不能萎靡下去,他该让那个贪婪无度却自私自利的父亲知道,欺负他母亲要付出代价。
易思龄捏紧飞镖,郑重承诺:“如果未来黄总有任何需要,可以直接找谢董。”
黄屹航颌首,没再多说,推开门,干脆利落地大步跨出去,跨过一片看不见的阴霾.
黄屹航出去后,易思龄有些轻微地恍神,她忽然扔了飞镖,把手机抓起来,打了一通电话给易坤山。
易坤山正在和朋友在浅水湾附近的高尔夫球场打球,阳光普照,他心情好得很,看见女儿打来的电话,心情更好,得意地对朋友炫耀,女儿想他了。
“爹地……你在做什么啊。”易思龄讲的是粤语,不过她最近普通话大为长进,说得一点也不比港府话差。
易坤山喝了一口矿泉水,身上热得流汗,“在打球啊,刚刚进了一个老鹰球,你爹地厉害吧。”
易思龄笑:“好厉害。”
“找我做什么,昭昭,不会是浔之欺负你了吧?还是你欺负浔之了?”
易思龄就不爱听这话,嗤了声,“谁没事欺负他。我打电话就是想你了啊。”
易坤山摸不着头脑,女儿什么时候这么粘他了?要想易思龄在伦敦的时候,一连三四天不打电话不发消息,还是被他狠狠训斥一顿,她才每日报备行程。
“爹地…”
“嗯?”
“我觉得你很好,爹地。虽然你年轻的时候不怎么样,但婚后还是很棒的,对妈咪对我对妹妹们都很好,你是我的偶像。”
“…………”易坤山一口气没缓上来,一时间分不清女儿是在黑他还是在夸他,“什么叫我年轻的时候不怎么样?”
易思龄飞快说:“你前女友那么多,自己心里清楚。”
易坤山:“………”
他连忙走到太阳伞下,让周边的球童都离远点,这才低声说:“别没事在你妈咪面前提什么前女友。你嫌我血压还不够高。”
“哦。”易思龄笑出声。
“我知道了。”易坤山看了眼腕表,恍然大悟,“是不是生日要到了,来找我要礼物的?”
易思龄:“生日还有两周!”
“你妈咪提前两个月就给你把礼物订好了。放心,我和你妈咪一人一份,不会少你的。”
易思龄心里失落的那一块终于填了回来,刚刚为了刺激黄屹航,她差一点就带入了自己,说出来的那番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好在不是,她有全天下最好的爹地。
父女俩又说了几句,易坤山没耐心了,急吼吼地要去打下一局,易思龄趁机交待:“爹地,你不准出轨,听见没有!不然我和妈咪就把你赶出裕丰,让老二当董事长。”
易坤山被出轨两个字弄到血压飙升,“突然发什么神经!死丫头,你就要气死你爹,你出轨你爹都不会出轨!”
“………喂!老头!”
易坤山气愤地挂了,不爱听她说老头。易思龄双肩耸着,笑到眼泪都盈出来。
电话挂了没多久,张箐敲门进来,手中抱着文件,还拖了一只大纸箱。
一进来,张箐就说:“我刚才撞上小黄总,他脸色很差,您是不是跟他说了?”
易思龄窝在座椅里,高跟鞋脱在一旁,赤脚踩在柔软的地毯上。
今早又是开会,又是和黄屹航斗智斗勇,又是和易坤山斗嘴,此刻只有她熟悉的人在,自然卸掉一身的铠甲,展露出柔软而疲惫的一面,她昂了声,“说了啊,我还拿他爹刺激他了。谁让他不争气,不刺激不行。”
张箐内心哗然,她给易思龄倒了一杯热水,安慰:“您何必掺和他的家事。整个蓝曜都知道,小黄总家里乱得很。”
不是一般的乱,据说黄威私底下还会跟妻子动手。
“不是家事。”易思龄摇摇头,接过水说了声谢谢,“那个黄威是迟早要除掉的,谢浔之也早就想动他了。若是能让黄屹航当这个出头鸟,拉他爹下马,就没人敢说闲话,后续一系列矛盾也引不到谢浔之头上,这是兵不血刃。爹地说过,在商场上走一步要看百步,不能只看眼前这三瓜两枣。”
为了今天的飞镖,她还特地练了一周,找回状态。就是要借这个机会,多重刺激他,击垮他的心理防线,让他知道这样下去他将一无所获。
明明她才是最大的恶魔,又赢得非常漂亮,偏还要委屈诉苦,对张箐撒娇:“若不是为这个,我才懒得浪费时间陪他玩,他爱烂死就烂死,我找个理由炒了他就是,福娃娃又不是离不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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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箐笑:“其实他能力还不错,弄成现在这样,只能说成也是他爸败也是他爸。”
易思龄打了一个哈欠,懒懒地掩着描摹精致的红唇,“就希望他争点气吧……虽然我在把他当枪使,但他也算是为他自己,为他妈妈。”
大义灭亲这种事,求仁得仁,得他自己愿意。
张箐点头,“黄威是谢春华的心腹,若是黄威没了,谢春华就相当于断了左膀右臂。”
说完,她又笑起来,和易思龄关系好了,也敢打趣这位老板娘,“不过蓝曜高层大乱斗可是咱们谢董该头疼的事。易总该不会是心疼谢董了吧?不然怎么肯出手就是大的。”
就连谢浔之也可能百密一疏,想不到对付黄威最好的人选就是黄屹航。就算想到了也不会这样做,太耍赖,但易思龄不讲这些规矩。
谢春华就算知道也只能暗暗吃下这个哑巴亏,闹也没理闹,更没脸闹。
被人夸奖,易思龄立刻振奋了精神,又或许是听到了谢浔之,她那根无形的尾巴又开始晃动。
骄傲地抬起下巴,黑润润的瞳眸很清亮,“谁心疼他,他一肚子坏水,欺负我……我以后可是蓝曜的老板娘,我当然是为蓝曜想。”
她嘴巴很硬,内心很柔软,说什么为蓝曜,若蓝曜不是谢浔之的王国,她才不会上心。她想帮到谢浔之,想和他在未来漫长的岁月中成为并肩的战友,用她自己的力量。
他每天周旋于豺狼虎豹之间,要平衡这样一艘巨舰,要做她的头号取款机,晚上还要被她赶下床打地铺睡觉……
她心疼他。
易思龄把这种心思深深藏起来,弯了弯漂亮的眼睛,捧着水杯咽了一口,温热的水流熨帖着身体。
“对诶,箐姐,这盒子是给我的?”她这才想起张箐进来时拖来一只盒子。
张箐只顾着敲公章去了,忙说:“哦,是您的快递,我签收了就给您拿过来了。”
“我的?我没买东西啊。”
易思龄走到沙发坐下,屈起手指敲了敲这巨大的黑盒子,咚咚两声,听不出里面是什么,“奇怪,是我定的礼服吗?地址也没填公司啊……”
手指一挑,扯开盒子上缠绕的黑丝绒系带,将盒盖轻轻揭开——
易思龄双眸怔住,眼底映出一团浓稠花影。
那是一只用弗洛伊德玫瑰拼出来的小猫玩偶,安静乖巧地蹲坐在透明玻璃盒中,头戴一顶造型简约的钻石王冠。钻石看上去沉甸甸,火彩很纯净,明媚灯光下,熠熠光辉晃着人眼。
方形的切割比梨形切割要寓意好,不像眼泪,像一颗糖。
“我算是知道了,易总,您和谢董有心电感应。”张箐望着那只硕大的玫瑰花小猫,戏谑地说。
“……少笑我。”易思龄喃喃地。
她蹲下去,和小猫平齐,两两相望,也不知看出什么名堂,就这样看了很久。
张箐飞快地把合同盖完,扔下一句“我就不当电灯泡”,随后就消失得没了影。
易思龄红着脸,这才打开玻璃盒,把那张放在猫咪脚边的卡片拿出来。
遒劲俊逸的钢笔字映入眼帘,每一道笔画都透着一股匀缓而斯文的贵气,一眼就知道是谢浔之的笔迹。太好辨认了。
【老婆,今晚我要去外地出差,让猫咪打地铺陪你——谢浔之。】
易思龄嗅到了沾在卡片上的香气,那一股幽远的,静谧的沉香,不是西式的香水,是焚烧过后的渺渺烟云。
她忽然站起来,心跳有些快,捏着这张卡片,大步走出办公室,进电梯,按下顶层.
谢浔之正在办公室和几位来自政府的官员谈事,北城的新经济开发区建设到了第一期验收的阶段,今晚他要赶过去,明天一早迎接督察组的检查。
易思龄刚出电梯,还没来得及问前台秘书,就看见里面走出来三四个人,皆是穿朴素的衬衫配深色夹克,谢浔之走在后面,身形挺拔,藏青色的西服勾勒出优越的肩腰比。
一群人边走边说着客气话。
易思龄一身雪白的lady套装,两条长腿裹在透明丝袜中,金色高跟鞋耀眼,就这样笔直地站在秘书引导台旁边,捏着卡片,样貌气质太过抢眼。
谢浔之看清楚来人后,公式化的笑容明显一变,笑意顷刻达到眼底。
易思龄见他在接待官员一类的客人,很懂事地没有喊他,只是垂头看着那张卡片,装作若无其事,余光注意着他们一群人的脚步,就在以为彼此要擦肩而过时,谢浔之调转步伐,来到她跟前。
易思龄捏着卡片的手一用力,卡片皱了一角,她抬起头。
“易总,去办公室等我,我很快,五分钟。”谢浔之微笑地看着她的眼睛,很温柔地交待一句,这才走过去陪一群人等电梯,要送他们上车。
易思龄听见他们其中有人问了一句,她是谁。
谢浔之很绅士地回答,声音沉肃,永远令人信服:“她是易思龄,我们集团的董事,也是我太太。”
很官方的一句介绍,他的太太这个头衔反而被他放在最后。
摆在第一的是她自己,易思龄。
易思龄不知为何,被这很不经意的一句话撩得心跳加速,获得了极大的满足,脚步很轻快,下巴很娇贵地扬起来.
谢浔之的办公室还是那样简约朴素,只是多摆了好几盆植物,有造型别致的流泉枫,苔藓球观音红竹,还有一小瓶摆在电脑旁边的弗洛伊德玫瑰花,梅叔每三天就会将鲜花换新,保证日日常开。
易思龄走到谢浔之专用的皮椅坐下,高跟鞋脱了放在一边,正打算体验体验当蓝曜CEO的感觉,眼尖地发现,电脑桌下摆着一只猫咪玩偶。
和她的狮子玩偶是一对。
娇艳的玫瑰,可爱的玩偶,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这间严肃到令人感到压迫的办公室。
咔哒一声,门被拧开。
易思龄突然站起来,怔怔地看着谢浔之大步走过来。
一只坚实有力的手臂将她的肩膀按下去,让她坐回椅子,动作间顺势俯身亲了亲她的耳廓,不再有更多的轻浮,靠着办公桌,倜傥地站着。
“大忙人易总怎么想到来找我。”
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易思龄被他蜻蜓点水的一个吻弄得脸颊微红,嗔他一眼,“你送的礼物我收到了。”
原来是这个,谢浔之抬了抬眉,“喜不喜欢?”
“喜欢。”她乖巧说。
“那能不能等我出差回来后,让它在地上打地铺,我睡到我该睡的地方?”
“…………”
易思龄又好气又好笑,就知道坐他的椅子,收他的礼物没好事,她腾地站起来,走到沙发上坐下,“谢浔之,你才睡地上一天!”
“送只娃娃就想一笔勾销,那你也太小看我易思龄了。”
谢浔之笑,也不跟过去,只是自己坐在椅子上,将内侧口袋的钢笔拿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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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那我明天送你别的。”
他顶开钢笔,一边说一边把桌上一大摞发票文件拿过来,争分夺秒地签完。
易思龄嘟嘟嘴,心想有这么忙吗……
“你可以和我说话,老婆,我只是签名字,不用动脑子。”谢浔之抬头看她一眼,笑着说。
易思龄:“哦,那你出差几天?”
“两天。”
“哦,那除开这两天,你还要在地上睡十一天。”
“…………”
谢浔之差点把自己签了成千上万遍的名字写错,被她那轻飘飘的一句话怄到。
“老婆,其实有没有可能,你能通融一下?”
易思龄翻了个白眼,想起刚刚住进谢园时,他还主动说过睡次卧,害的她生闷气,对自己的魅力产生怀疑,失眠了半个晚上。
半年多,他的转变未免太大。
易思龄忽然叹了口气。
24k黄金笔尖在纸上一顿,紧跟着,听见女人幽幽地说:“谢浔之,我还是喜欢你以前那样,不理我,不回我消息,不主动找我,不和我睡觉,要睡次卧睡沙发,多高冷,多酷啊。”
“…………”
她在说什么?
他有不理她,不回她消息,不主动找她,不愿意和她睡觉,主动睡沙发?
是有一次。
谢浔之记起来了,那是他唯一一次玩欲擒故纵,以退为进,结果惨败得很深刻。
他牢牢记住,不能跟她玩欲擒故纵。
谢浔之眸色幽深,不动脑子的工作也不想做了,干脆停下,温和地注视着这位结婚半年多,就开始嫌弃他的新婚妻子:“是不是礼物不够?老婆。”
“你想要的游艇我其实已经下单了,两个月后的巴黎看秀我陪你去,这个月月末的港岛佳士得珠宝拍卖会我也陪你去,喜欢什么我们就买什么,好吗?”
他不敢再乱送她礼物了,要她自己选自己挑他买单,这才是最好的模式。
易思龄眼睛一亮,她正想月末回一趟港岛呢,月末是她的生日,她想回去过生日。阳历办一次,阴历办一次,一年过两次生日,收两次礼物,多开心。
“真的?”她欣喜过头,忽然又警惕地看着他,“……不会有条件吧?”
谢浔之微笑,钢笔在桌子上轻轻一点,温和地说:“当然有条件。”
“你过来,亲我一下。”
易思龄抿着唇,看着主位上那气势威严,五官冷峻而深邃的男人,绅士的西装三件套让他看上去板正而端方,就连手指握着的钢笔款式都如此古板。
可他撕坏了她两件睡裙,无数丝袜。
他吻过她全身上下每一寸。
“亲你一下就可以吗…只亲脸哦…”易思龄红着脸,觉得这生意不做白不做。
谢浔之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易思龄不情不愿地站起来,走过去。谢浔之拍了拍那包裹在西装裤里,笔直而强壮的腿。
易思龄嘟嘴,更是不情愿地坐在他腿上,勾住他的脖子,刚要亲上他的脸,男人很恶劣地偏过头。
精准地吻上她潋滟的唇.
第80章比翼双飞
唇瓣猝不及防地相撞,他匀缓而炙热的气息像火苗舔纸,倏地蔓延过来。易思龄感觉被电流击中,睁大眼睛,隔着极近的距离,看见他幽深的眼底倒映出一个她。
他耍赖…
“谢浔…”
丰盈的红唇就这样贴着他的唇瓣翕张,随即被他迅速地咬住,堵住,强势的唇和舌吞掉她所有的声音,不准她再说话。
她身上薄而挺括的丝质西装冰冰凉凉,在开了冷气的室内穿刚好,可被他搂了片刻,西装内衬居然开始着火,热得她受不了,冒出汗意,裹着透明丝袜的小腿贴上他质地精良的西装裤管,轻微地蹭。
红唇被他反复地玩着,粗粝的舌面残留着普洱茶的味道,将她吃过福娃娃新品千层蛋糕的甜蜜口腔都染得清苦。
气息中还带着浓烈的令人眩晕的荷尔蒙,快将她的呼吸绞死。
口腔里每一寸都痒得不行,只想让他更狠地吻过来,可他看上去并没有这个意图。
易思龄只能恼恨地拧他胳膊,在亲吻的罅隙中嘟囔了一句:“烦死了…”
他从气息里溢出一丝笑,手臂缓缓地收紧力道,这才深深地吻下去,让她被迫向后仰,接受他一番强势地侵袭。
“你耍赖……”
易思龄气喘吁吁地躺在他怀里,双颊染上潮红,一双眼睛又明亮又朦胧。
那只蹭掉了高跟鞋的脚局促地点在另一只脚背上,脚趾摩擦着丝袜。
一场亲吻,持续了快五分钟,难舍难分。
谢浔之除了衬衫领口被她揪得发皱,崩开了一颗扣子以外,一切都还算正经,只是开口就暴露所有,他嗓音粗沉而沙哑,一听就知道做了坏事,“不小心碰到的,不算我耍赖。”
他透着餍足,在她说喜欢半年前的他时,他就想吻她了。
半年前的他想必做不到这样技巧高超。她应该更喜欢现在的他才是。
“就是你占我便宜,我要把你的卡刷爆。”易思龄懒懒地扯了下他的领带。
谢浔之被她扯得脖子微微低下去,笑:“你刷,老婆。我也很想看我的卡刷爆会是什样子。”
但大概率不会,他在四家私人银行都享有最高级别的专属服务,账面上的流动资金是天文数字,即使是一笔上亿的支出,也轻轻松松。
除非她一个小时之内刷掉十架私人飞机,给她几个妹妹和塑料姐妹一人送一架,那银行就会打电话来问了。
“我发现你有时候真的很凡尔赛。”易思龄很生气。
“凡尔赛是什么?”谢浔之敏而好学,不懂就问。
易思龄无语凝噎,被他深深气到,又没有一点办法,别人说不懂可能是故意抬杠,但谢浔之说不懂,单纯因为他是2G信号的老古董!
“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你太土了。”易思龄平息情绪,不被他带偏,女孩子生气多了对乳腺不好。
谢浔之被她无缘无故扎了一刀,面沉如水,这瞬间,想撕破她袜子的欲/望达到峰值。
易思龄并不是一个喜欢无时无刻观察别人情绪的人,她更多的时候只在乎自己高不高兴,自然也没有察觉出谢浔之此时有些受伤,又有些别扭的郁火。
还当他不说话是在想凡尔赛的意思。
“老公…”
易思龄忽然闷了一句出来。
谢浔之心间一跳,心绪被她牵着,像在体验过山车,慢慢爬上顶点,陡然掉下去,再触底的瞬间又猛地拉高。
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叹,像搂一束花般将她圈在臂弯中,“怎么了。”
“你真的买了游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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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思龄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这事过去很久了,当时不过是在床上随口一提,没想到他居然不是开玩笑。
“买就买了,怎么还分真的假的?”谢浔之笑,拿指尖擦去她唇周晕出边缘的一抹口红,他云淡风轻地说:“不过目前还在排队,至少需要等一年。”
不论是高定珠宝,高定礼服,车,表,还是私人飞机,任何订制的奢侈品都需要等很长的时间,有些品牌方手里的order可能要排好几年。
易思龄一想到还要一年才能拿到,期待劲陡然凉了大半,“好吧,那算了,等一年…等到我都没兴趣了。”
她还想过生日的时候请朋友来她自己的游艇开party,狠狠风光一把。
谢浔之意味深长地看她,“一年后你就又来兴趣了。”
反正她的兴趣来得快去得快。
易思龄轻哼,不想搭理他,在他怀里又赖了好久,直到必须离开,这才起身站起来。她不能单独在他办公室待太久,只会惹外面浮想翩翩,若是有风言风语传她和谢浔之在办公室干坏事,那就是太丢人了。
所以她每次来谢浔之的办公室都不超过半小时,出门前也会整理妆发着装。
“那我下去啦,谢董一个人慢慢工作吧。不过你晚上几点走啊?若是不能一起吃晚饭,我就约小炸鱼了,她今天正好从北城回来。”
谢浔之:“抱歉,老婆,晚上陪不了你,我下午四点出发,晚上在北城有饭局。”
易思龄喜笑颜开,“那我约小炸鱼啦。好久没有看见她,想死她了。”
谢浔之沉默地看着她欢喜的表情,像咽了一口冷风,过山车又从高处狠狠俯冲,失重感像一根风筝线,永远拉扯他的心弦。
他察觉到一丝病态,陷落得太深,平等地吃每一个人的醋,甚至是能窝在她怀里睡觉的狸花猫。
“会想我吗。”
他温和地看着她,微笑。手指握紧钢笔,微微用力。
易思龄双眸湿润,还残留着被他吻过之后的媚意,她就这样注视着他,故意吊他似的,像天真的恶魔。
纤细的手指夹着那张卡片,在空中扬了扬,“我会想给我写这张卡片的靓仔。”
“希望他出差顺利,快快回来打地铺。”
过山车戛然而止,在终点安全停下。
谢浔之忽然发现半年前的他有多愚蠢,居然想着完完全全地吃掉她,要她这个人,还要她完完整整的一颗心。
如今,他自己倒是把完完整整地一颗心掏了出来,被她捏着搓着,偶而被她轻轻蛰一口.
这两天易思龄的生活丰富又忙碌,带着张箐去了三家正在升级翻新的门店考察,以及一家全新的旗舰店,就选址在蓝曜总部的裙楼商场,新曜百货。
这间铺面选在各大奢侈品牌林立的一楼,是整个商场最黄金最高档的地段,租金也是最贵的,左手边是bariya在京城的首家珠宝旗舰店,右边是一条主过道,过道对面是三家挨着的蓝血高奢门店。
明亮的灯光静静洒落在被保洁阿姨擦到锃亮的云纹大理石地面,各大奢侈品的店铺设计都有标志性,橱窗布置更是互相在打擂台,整个空间透露出精致而奢华的静谧。
没有谁会把一家烘焙蛋糕店开在这种地方,一是租金太贵,二是实在反常理。但易思龄不选五楼美食区,也不选四楼二线品牌集成区,要选就选在奢侈品的中间。
这个想法一出,赵束差点又昏过去,弱弱地提醒她,虽然新曜商场是蓝曜集团的产业,但要想租一楼的店铺也得花大价钱,集团不会在这种事上给福娃娃开小灶,优待太多,会引起各种流言蜚语。
易思龄也有些发愁,决定亲自出马去找商场负责人谈最低租金,最后闹了个大乌龙。
梅叔哭笑不得地告诉她,她选的那间店铺刚好是谢家给她的聘礼。聘礼单上的八间京城旺铺,其中有三间都在新曜百货的一楼。之前在政务中心办理过户的时候,易思龄全程被律师领着签字压指印,根本就没有细看上面的地址。
梅叔感叹:“这就是缘分呢!少奶奶!您和少爷就是天作之合,命中注定,我一个唯物主义都要信佛了!”
易思龄:“…………”
这和信佛有什么关系…
不过这件事解决得很完美,店铺迅速敲定,第二天就施工团队就进驻,到现在,大致雏形均已落地。
装修所需的店铺围挡将四百平米的空间围得严严实实,各大商家在装修途中也不忘卷生卷死地营销宣传,围挡就是店铺宣传的第一步,是店铺开业前最好的广告。
这两个月里,只要来逛一楼的客人,都能看见那精美抢眼的花鸟国画风围挡,巨大的福娃娃以及福娃娃的logo抢占眼球,像旌旗猎猎,插在属于它的王国。
围挡前很热闹,有不少年轻人特意来这里打卡拍照,风潮最初是易思龄带起来的,她穿着高定带着高珠,轻巧拎着福娃娃新版手提纸袋,在围挡前拍了一组照片发社交账号,很快就上了热议榜,引起一票网红跟风打卡。
这一波热度来得又猛又不费钱,简直是福娃娃旗舰店开业前最好的造势。
张箐很多次感叹,换任何一个人来坐镇福娃娃都不可能产生这种巨大的化学反应,即使是谢浔之自己,都不一定能让福娃娃起死回生。
只有易思龄可以,她几乎是贴本了,将她手中所有的资源都调动起来,倾囊相助,她在把福娃娃当做她的心血和作品。
“到时候我们在橱窗上面挂满那种非遗手工花灯,高低错落地垂下来,要看上去花团锦簇,但不能俗气。”
易思龄想起过年时,谢园的庭院里挂满了鳌鱼灯,像无数朵璀璨斑斓的烟火,永远停留在视线中,不会消失,那种感觉让心里很欢喜。
“展示新品要按照口味搭配对应的鲜切花,让顾客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这里,对,摆一个专门的玻璃展柜,不用太大,就四四方方的,要像展示珠宝那样,把我们的蝴蝶系列放在这,价格也标上去……唉,我知道啊,这种贵价蛋糕就是噱头作用嘛,订的人肯定不会很多,但是能把客人的好奇心带起来啊,你想,三千多的蛋糕,你好不好奇?我们得让客人知道,我们是可以卖三千多的蛋糕,那我们三十的蛋糕就不仅仅只值三十。”
易思龄带着安全帽在店铺里巡视,脚下穿着一双利落的鳄鱼压花皮靴,语气也很利落。
“面包区,甜品区,生日蛋糕区要分开来,别堆在一起。那一块挺空的,不好看,再摆一盆植物吧,流泉枫或竹子都行。”
“对,记住,店里不要出现任何英文,就算有字母也是拼音,还有,千万别放流行英文歌,古筝古琴这些纯音乐都行,我们福娃娃是中式甜品,要完全和西式区分开来。”
“二楼的堂食区记得安排一张可以流觞曲水的大台面,至少容纳三十个人,要大。其他座位之间能用植物或屏风隔起来就隔起来,来这里的女孩肯定都是要拍照的,别让她们连个好看的背景都找不到,一照全是隔壁桌的人。”
张箐边记边感叹,“易总,我发现您真的很懂。”
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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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龄很骄傲,一高兴就开始拿娇里娇气的语调说话,“那是当然啊,我们星顶酒店的自助餐吧都是我亲自改造的,拍照特别出片,就算来喝下午茶的人很多,也不容易把旁人拍进去。下次你有机会来港岛玩,直接去前台报我名字,我给你包吃包住。让你体验我亲手操刀设计的维港大套房。”
“那我今年休年假就去港岛旅游。”
易思龄笑,“记得让前台派劳斯莱斯去接你。全港岛,我们星顶的劳斯莱斯最多最新,都有星空顶。”
忙碌起来就忘了看手机,不论是易思龄还是谢浔之,一整天居然只有中午的一小段对话——
【吃饭没?】
【吃啦!和箐姐吃的茶餐厅!】
【很乖,老婆。】
对面的男人其实还想问一句——有没有想我,但犹豫几秒,还是将这段话删掉。
她是没心没肺的小精怪,说爱也只肯喝醉了对别人说.
晚上回到谢园,易思龄洗完澡又恢复了活力,今天考察了四家店铺,微信步数暴走一万步,老三来质问她是不是偷偷爬山不带她。
【还爬山,这辈子都不可能爬山,你死了这条心吧,老三。】
老四跳出来嘲笑易欣龄:【全家就你爱爬山,就你喜欢的运动最省钱。】
易思龄喜欢滑雪和骑马,在马匹上斥资了千万不止,更要买高档马具,马术服,请教练。易乐龄喜欢网球,为了安安静静打网球,自己买了一家网球俱乐部。而易琼龄喜欢冲浪、水上摩托艇,也是个烧钱的运动。易坤山则喜欢高尔夫和帆船,随便买一艘帆船就是上百万,更不提维护费。
只有老三易欣龄喜欢爬山。
老三:【…………】
老三:【…讨厌你,老四。】
老三:【我明明还喜欢击剑和拳击,你怎么不说!!】
老四:【你的拳击手套三千块,还是我送的。据我所知,是你最贵的一双。三姐,爹地每个月给你几百万生活费,你还比我多一份分红工资,你不花,攒着取老婆啊?】
易琼龄没有满十八岁,拿不到易家集团的分红。
老三:【我攒着给公主买生日礼物,不行?】
老四:【哼,你就知道谄媚公主。】
老四:【@Mia!你在综艺上太美了太美了!那套祖母绿闪瞎我!我同学最近都在追《福娃娃来了》!!!真的巨搞笑啊!!你怎么这么有综艺感,嫌弃翻白眼那一段真的笑死我了!可爱死了!!】
老三:【……你这谄媚劲已经遮不住。】
老四:【/白眼/白眼/公主,你过生日会用福娃娃的生日蛋糕吗!我想吃那个三千块的蝴蝶蛋糕!】
易思龄身上还裹着浴巾,踩着小高跟拖鞋去衣帽间挑明天的衣服,偶而回复群里一句,更多是看老三老四斗嘴,不一会儿就刷了好几页。
生日。
还有十来天就要二十五岁了。
整个易家都对这个日子很上心,为她准备礼物都是提前一两个月就开始着手。
谢浔之知不知道这个月是她生日?
易思龄蹙眉,忽然很不爽。她虽然没有提过,但他们的结婚证上写得清清楚楚,他若是敢说不知道,那就是对她不上心,但他若是知道,为什么压根就不提这件事,连口风都没漏过,连他准备礼物没她都不知道。
易思龄不高兴地咬着唇,低跟小拖鞋踏进通铺地毯的衣帽间,滴滴答答的春雨声这才匿了。她满脑子都是谢浔之是王八蛋,脚步不听使唤就走到了谢浔之的衣帽区。
两排简约的开放式衣柜,西装整整齐齐地挂着,数量很多却并不拥挤。衬衫按照颜色分类,白衬衫最多,各种料子的,暗花纹的,应有尽有,蓝色衬衫由浅到深,每一件都熨烫平整,没有丝毫皱褶,如他这个人一样,严肃而端正。
他的空间,自然充斥着他的味道。
那种淡而幽远的焚香调子,缓缓地浮动在空气里,一走进,易思龄感觉浑身都被他吻遍。
易思龄恼恨自己不争气,为什么才分开两天就这样想他?可她脸皮又薄,才不要主动在手机上说想。
身上的浴袍把皮肤残留的水珠汲干,两条白皙的小腿晃动着,主人的步伐没有头绪。
就在这一小方空间里乱转悠,偶而拉开抽屉翻他的腕表,偶而拿一件他的衬衫,放在鼻尖嗅。
直到手指拉开一层不起眼的抽屉。
一件没有被销毁的蕾丝睡衣放在里面,那条毛茸茸的尾巴委屈地躲在这不见天光的世界。
主人舍不得,即使知道这条睡裙已经被指定为垃圾,还是没扔,就存放在这。
易思龄的脸倏地红透。
“老变态!就知道你不安好心!”易思龄跺脚,“说好的都扔掉……”
易思龄咬唇,抓起睡裙就准备扔进垃圾桶,可她顿住,脑中闪过一个更调皮的念头。
她忍着羞赧,将指尖的睡裙挑起来,认认真真观察一番,然后压着狂跳的心脏,将其换上,换好后,她只觉身上四处都在冒风,什么也遮不住,她连看都不敢看,匆匆在镜子前走过,余光扫过一眼。
一道雪白的残影划过。
那条毛茸茸的尾巴搭在臋后,随着走路的动作一晃一晃,甜美而性感。
“老变态,不正经。我要气死你。”易思龄飞快地把浴袍穿上,做贼地跑回了卧室。
回到卧室,关上门,又拉紧窗帘,她这才松一口气,拿手扇走脸上的热气。
趴在床上,她拿手机往后拍了一张,没有拍脸,若隐若现的角度,那条尾巴懒懒地搭在白嫩挺翘的臋上,纤细的小腿回勾,在空中晃荡。
易思龄红着脸给谢浔之发过去。
【图片】
【扔之前试了一下,可惜你不在家,都见不到这条尾巴最后一面。】
【老变态/微笑/】
大晚上,谢浔之也还在应酬,在安静的会所里陪领导喝茶聊天,也有两桌牌,打得热火朝天。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进三条消息,他点开。
前一秒还清贵儒雅地谈天说地,姿态松弛,下一秒脸色陡变。
手都抖了,差点将手机摔下去,他连忙将手机盖住,在极速的心跳中熄灭了屏幕。
“这是怎么了谢总?”周围的人纷纷看过来。
谢浔之腾地站起来,幸好身边没坐人。幸好。
他面容绷得异常冷峻,可还是维持风度:“抱歉,家里突然有事,先失陪。”
他永远八风不动,沉稳镇定,更别提会在领导面前失礼。此时,他甚至都不等对方回话,不管不顾地转身,大步流星地出了包厢。
这个小精怪,越来越调皮了,突然发照片过来,也不问他现在在哪。
比起欣赏她的尾巴,他现在更多的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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