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 / 2)

像他那张脸,刮了就有痕。

司滢摸了摸额头,试探着问:“哥,你知道太后和赵府,还有赵府与谢府之间的事么?”

……

那头兄妹相聚,同一时辰,谢枝山也喝完了药。

那药不知放了哪些料,让人挠心挠肺,胃里好似烧着一蓬火。

他有些躺不住,待想下去走走,苗九登时来制止。

“佟太医说了,郎君手腕伤也不算轻,还有身上各处的伤,都得留神养着,头三天最好莫要下榻。昨儿您写信已经很耗心神,今日可得遵医嘱才行,这要给老夫人看见,小的们可没好果子吃。”

谢枝山眉心发皱:“你几时变得这么啰嗦?”

苗九有些打怵,幸好灵机一动:“表姑娘也是这么说的,让小的们好生照顾郎君。”

他搬出司滢,谢枝山这才安静下来,摸出枕边的书。

虽然伤的是左手,但一只手看书也不方便,常要放到腿上慢慢揭页,才能继续读。

只是,也并不怎么读得进去。

勉强翻了几页,谢枝山盖下书面:“那头……有多久了?”

“小一个时辰了,杨公公是借替陛下探看郎君的名义来的,应当不会逗留太久,也差不多该出来了。”

苗九这话料得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杨斯年便先出现了。

他带着司礼监的人,还是那幅谦恭模样,关切谢枝山几句后,便说起执行公务的套话来。

“……现已拿住督办之人问责,万岁爷也下旨将作监,责令快些将那塌方之处修填好,以免再生意外,伤着朝廷要员。”

谢枝山亦是笑道:“劳厂公跑这一趟,回宫之后,还请厂公替下官恭谢圣眷。”

这会儿再管不及医嘱,他下得榻来,亲自将杨斯年送到陶生居门口,等司礼监的人走远,这才勾着手往回走。

待重新进房,司滢已经坐在了凳子上。

她神情很不寻常,盯着他一步步走近,目光藏着说不出来的诡异。

明明伤的是手,谢枝山却差点被她看成拐子,走路都不自在了。

等近身,该想问些什么,她却开口一句:“其实……你对我也没有多好。”

这是什么意思?谢枝山眼皮重重一跳,突然感觉到了一种无望的恐慌。

果然与亲哥聊过,立马就变心了么?

所以情比金坚,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作者有话说:

在书房这段,我一直好担心哥哥发现洞玄子,然后滢妹天真地说这是炼气的书,再然后……娇兄卒。

加更成功,开心!揪发50个红包,我去试试玉液酒(▼皿▼#)

第四十六章坏透了(一更)——

谢枝山感觉有些头晕。

他站在她对面,视线淌过她的脸,最后冷静地问:“你怎么了?”

司滢笑了笑:“就是忽然感慨,觉得你也是欺负过我的。”

谢枝山喉间微咽,看着那明显哭过的一对眼,五指蜷缩起来,松松拢着。

这句话,他认领了。

一面给她找夫家,一面却又舍不得,最后搅了她的姻缘,自己横生生插了进去。

当然他有他的好,每日里见面相处,她很难不动心,但做过的事,谁也否认不了。

况且,她还有可能会因为他,而遭受不宁。

再想想曾与陆慈夸下的海口,昨日之后,他的底气早已不是那么足了。

从一而终是他的寄望,可若然蛮横,好似又辱没了情之一字。

还有上一世,孩儿是意外,入谢府也非她本意,所有的事都并非出于她的自愿,她本身就是被迫害的人。

那时被逼无奈给他生了孩儿,而这世的他走了一通弯路才意识到,他记挂孩儿,但更恋着她,倘若这世拿孩儿当借口,硬将她绑在身边,于她太过不公。

眼下她提前找到了娘家哥哥,若生出顾虑,或想要更好的去处,他应尊重,不当阻拦。

算旧帐,生离心,这一幕摆到眼前,谢枝山心念交驰,但逐渐平复。

拳关松开,他撩袍坐下:“你若是想离开,我会安排……庄子和铺子你带着,倘使不嫌弃,苏州还有一间绸缎庄,虽离得远,但有专人在打理,每半年送一回帐本,辛苦些核对进项便可……”

他徐徐出言,坐在司滢对面,与她如同一对没了感情的夫妇,在签和离书之前,冷静且有条理地谈起家财如何分,孩子要归谁。

这是个大方且周到的男人,事事安顿,还想到要给她配一个会手脚武功的女使,往后出行能驾马车,更能护她安全。

司滢撑着脑袋,费解地看那双唇一张一合,井井有条说起她离府的安排。

他在自己的世界里大开大合,一忽儿像个吃错药的无赖,一忽儿又庄正起来,像是背着四书五经的老先生。

末了问她:“你几时走,今日,还是明日?”

不知不觉到了这一步,司滢坐直身来,尴尬地看过去:“你这就要赶我走啊?”

谢枝山被问住:“不是你要走?”

司滢挠了挠额角:“我只是说你欺负过我,对我也没那么好……”

她说话半吞半含,谢枝山皱眉:“所以……什么意思?”

司滢低下头去绕帕子,心虚地沉默片刻,飞快瞥他一眼:“我就是……顺口提的,哪知道你脑袋清奇,想这么多?”

谢枝山愣一下,很快气涌如山。

分明是她故弄玄虚,到头来,还成他脑袋清奇了?

‘吱’一声响,谢枝山从凳子上站起来,气得在屋子里打转,人像死不瞑目似的,嘴里没停在念:“你存心的,你一定是存心的……”

她有一股拧劲儿,他早就知道,可他没防着的是,这人还有满肚子坏水,敢跟他耍花腔!

果然倒贴就是不值钱,焦心劳思,患得患失,全指他一个人受了。

先认爱的人最没地位,他悔极了,早知道就该矜持些,也不至于任她一颗牛胆生得越来越壮,直接拿他当纸糊的捣弄!

气得嗓子都硬了,谢枝山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2/21页)

质问:“这样耍我,你良心痛不痛?”

他脸上那条刮痕已经消了,本来雪白清透的脸,这会儿连脖子一道红了,足可见有多愤慨。

司滢张了张嘴,却百口莫辩。

绕了几圈,他最终回到她跟前,眼里的那份静滞,看得她小腿肚直哆嗦。

一时动念加两句感慨,闹得他这样动气,司滢后知后觉地害起怕来:“表兄,我错了……”

这时候认错有什么用?谢枝山一字一咬:“你是不是以为伤员什么都做不了,才来这一套?”

“没……”司滢吓成个老实疙瘩,在他锐利的目光中软了腿:“我真不是故意的,你信我。”

才说完,脸就落到了谢枝山手里。

他在作弄她,拿她的脸当面团,先是把嘴捏成个吕字,再往上,掌肉顶住她的鼻尖,指腹则被她腮旁的浅涡咬住。

再过一会儿,他挑住她的下巴,脸也凑下来,一寸寸,近到两个人的睫毛要打架。

大概意识到要发生什么,司滢瞠着一对眼,几乎忘了喘气。

怎么吵着闹着,突然要这样?

离得近了,好像都知道彼此在想什么。谢枝山笑起来,眼里像有浅金的光晕,锁着人的魂。

他再度逼近,唇锋已经碰着她的,手也从脸上游到后颈,松松地揉\\弄着。

司滢木木的,脸上滚起一层层的羞色,眼皮好像没了力气,开始有耷拉的迹象,整个人好像被他的气息包围。

伤了手在家养着,他今儿应该没刮胡子,新生的一簇看不大见,但照样扎得人发痒。

懵然之中,他的呼吸从鼻尖撞到腮,再洒到耳,接着送话:“刚才哭了多久?没来得及照镜子吧?脸上粉都花了,还有鼻子破皮了,知不知道?”

唇息搔弄耳穴,司滢眉心一颤。

她往外挣了挣。

是报复,这一定是报复,这人坏透了!

果然他纯良地笑了,挺直腰后朝她飞了个眼:“近墨者黑,我跟你学的。”

这到底是哪样无聊的桥段,司滢捂住鼻子和大半张脸,不叫他看自己的丑相:“你刚学会走路吗?这样欺负人,有什么意思!”

“我欺负你?”谢枝山冷冷地笑,带着脸上一线红渍,是刚才在她唇上蹭的口脂。

他渺着眼看她:“这就叫欺负了?真没见识,以后有你受的。”

司滢没听清后头这句,兀自起身去找镜子。

今日为见哥哥,她想令自己看起来精神些,确实推过胭脂也擦了粉,哪知道就出了这样的丑。

东看西看,然而在男人房里找镜子,实在比寻宝还难。无奈,司滢只得往房外冲,恨不能把脑袋给埋起来。

刚出门槛,跟谢母打了个照面。

见她捂着脸,老太太‘嗐’了声:“怎么了这是,流鼻血了?”

司滢摇头说没有,老太太脑子精,把眉一竖:“他打你了?”

说完,拦着司滢退了回去。

房室之中,听到动静的谢枝山早就躺回榻上,见得母亲,恹恹地打了声招呼。

亲生儿子没什么好顾忌的,谢母指着司滢:“好端端捂起脸,你闹她了?”

这个闹字用得真暧昧,谢枝山听红了脸:“没有的事,您误会了。”

“什么没有?我看她都哭过!”谢母明显不信,还欲逼供,司滢只得放下手:“是我不小心擦破鼻子,老夫人莫怒。”

谢母下劲盯了会儿:“鼻子好好的,破哪里了?”

司滢摸索着摁了几下,真相大白。

谢枝山避开她瞪来的眼,虚弱地咳了几声:“药我已吃过,母亲来寻儿子,可有旁的事?”

老太太在这一双男女间看来看去,最后严肃地收回视线:“听说司礼监那位掌印的来了,还待了不短时辰?”

问及杨斯年,司滢也顾不上置气,摒息听着。

谢枝山不知他们兄妹聊了些什么,又做了哪样打算,所以眼下不好贸然把事情宣扬出去,于是答道:“是承陛下口谕,替陛下来探儿子伤情的。”

谢母却冷淡一句:“别不是来看你真伤还是假伤罢?”

母亲对自己未来大舅哥这样疑神疑鬼,谢枝山很尴尬:“厂公承的是万岁之意,母亲想多了。”

谢母挑了下嘴角,正想说多长个心眼总不会有错,忽听身后有人弱声道:“老夫人,杨厂公……是我亲兄长。”

作者有话说:

谢:哼,我可不是娇滴滴的郎君,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不过……先是从妻姓,再是从妻性,夫纲这玩意儿,会有吗?

晚点加更(预计凌晨,建议明天起来看啦)

【感谢灌溉营养液么么】吃过的羊:5瓶十一啊:2瓶肉卷煎蛋:16瓶~( ̄▽ ̄~)~:1瓶Drew:1瓶yoyu:5瓶方也:6瓶Dashaju:26瓶

第四十七章矜持一点(二更)——

谢母转头,愕然看着司滢:“你方才……说什么?”

“老夫人,我说杨厂公是我兄长。”司滢把话重复一遍:“是亲兄长。”

她既坦白,便是不觉得有遮掩的必要了,谢枝山也只好将事情与母亲和盘托出。

听完之后,谢母哑了许久。

她脸上来回变了几道色,最后一咂嘴:“哦,亲兄妹啊……”又仔细看了看司滢:“倒不大瞧得出来,你们一个随爹一个随娘?”

司滢笑笑说:“兴许是吧,哥哥说我和阿娘生得有几分像,不过我没见过我阿娘,也不大晓得她什么模样。”

人生好像没有过这样艰难的时刻,谢母眼眉都僵了僵,片晌哦一声,强行共情道:“我也没见过。”

见司滢惊讶,她夷然地揣起袖来:“很奇怪么?我跟太后都是奶嬷子拉扯大的,太后年长我两岁,虽见过母亲,但早也忘光了……”

于是娓娓道来,谢母与太后这对姐妹的一些过去,司滢也听到了耳里。

母亲早亡,父亲是个六品京官,钱少事多的职,很少着家,更不懂怎么养女儿,于是干脆都交给各自的奶嬷带。

他唯能尽的心,就是不给女儿找后娘。

姐妹两个长到玉立的年纪,姐姐还没信,当妹妹的先被相中,嫁进了这谢府。

同年末,姐姐被选入宫,定了才人的位阶。

都是高嫁,虽说入帝王家听着更风光些,但一个是将军府少夫人,一个是帝王妾室,差别还是有的。不过姐妹二人感情好,没哪个会嫉妒哪个,反而是各自关切与帮扶。

也是凭借这将门的背景,宫里的姐姐才能一阶阶地升,晋位之途没有太大阻碍。

毕竟帝王宠爱固定重要,但仅凭六品官员女儿这个身份,怎么也到不了皇贵妃的位阶。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3/21页)

“想当年在闺中,我与太后也是形影难离的。”忆起往昔,谢母眼底衔笑:“她生得好,出门便招人的眼,还有流着口水跟在后头的,全靠我给骂走了。我功课不行,女红也不爱学,常被父亲和夫子罚,也都赖她替我求情。”

司滢倒了盏茶,老太太接过来润了润喉,又继续拍着膝头:“我跟太后生辰只差个把月,那时候家里操办生辰宴太费劲,所以我们干脆选了中间的日子,合在一起办……那会儿有商有量,什么话都说得。”

到这里都还是温情居多,然而语气一转,立马哂笑起来:“父亲走后,我们是世上最亲的人,可这又如何?到底是身居尊位的人,弄起权来,哪里还记得这些年的姊妹情?”

司滢低下头,搓了搓手指。

这样直接说出与太后有嫌隙,也是真没拿她当外人。

嗟叹之后,又听老太太道:“不管怎么说,认回来就是一桩幸事,而且司礼监也不是哪样人都掌得了的,能上那个位置,杨厂公必然有过人的本事。单这一点,你家里人也该觉得脸上有光。”

是极熨帖的话,司滢正要道谢,老太太却还没说完:“所以太监不太监的有什么重要?多少男人齐全着身子却碌碌无为,再有八方助力,也是烂泥扶不上壁!”

这话太出格,谢枝山无奈地喊了声母亲,招来老太太横眼:“又没说你,急个什么劲?”

舌头像一下给剪掉,谢枝山被怼到无言,再对上司滢的视线。

她嘴角拱了拱,眼珠子拐了半个圈看向别处,却怎么也掩不住那份幸灾乐祸。

所以没成婚的坏处就在这里,听到这种话也不知忧,吴下阿蒙,四六不通,谢枝山无奈地想。

“那你们怎么打算的?厂公会把你接走?”谢母问司滢。

司滢照实答道:“哥哥说可能得过些时日,等他把手头事情处理好了,府里也着人安排妥当,便来接我。”

那就是肯定要走的了。

半道杀出个舅兄,谢母有些替儿子发愁。想了想,又叮嘱司滢:“你记我一句,再亲的人也要留个心眼。别说你同杨厂公才认回来,就算打小一起长大的,也可能不顾手足情谊,狠手说下就下。”

司滢听出来了,这是在暗指太后。

“母亲。”谢枝山眉间一敛:“他们兄妹才刚相认,怎好说这样的话?”

见儿子撂了嘴角,谢母这回没那么硬气了,讷讷地应了声:“我不过有感而发,又不是存心搬唆……”

“老夫人心意是为我,我省得的。”司滢连忙打圆场。

谢母嘴角微动,虽没说话,心里却很受用。

所以家里就是不能缺个儿媳妇,缓解气闷也好,居中调停也罢,都比母子二人大眼瞪小眼要来有意思得多。

打岔几句,打扇的打扇,喝茶的喝茶,气氛渐渐松泛下来。

猜到他们母子许有些私下里的话要说,司滢没再多作逗留,借口要回去洗把脸,离开了陶生居。

鼻子没破,但眼睛确实干得很,回去得拿热毛巾敷一敷才行。

一路拣荫处走,等到院子外头,院门旁边,发现袁阑玉在抠墙皮。

司滢喊了句“四公子”,少年拧过头,落寞地看她:“你回来了。”

“四公子下值了么?”司滢望了望天时。

袁阑玉摇头,说换了个差使,明天开始上值。

司滢讶然问:“四公子不在锦衣卫了?”

袁阑玉不说话也不抠墙皮了,看她半晌,蓦地蹦出一句:“我知道,我哪里都不如大表兄。我要是你,我也选他。”

说得这么直白,司滢脸上红晕浅生。

她与谢菩萨的事虽没过明路,但府里人……好像都知道了。

一旁,袁阑玉泄气地抱住院门:“我现在给人当碎催,也没个好前程……”话到一半,他把脸埋在肘弯里,难过得继续不下去。

司滢与织儿面面相觑,俱是无措。

门板上头,少年郎稍微缓过些劲,他立直了些,蔫巴巴地安慰司滢:“你不用管我,我可以扛过去的,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我很懂的。”

不知怎么应才好,司滢只能干笑两声:“四公子方才说换差使,是不查案了么?”

袁阑玉怅然点头:“案子什么的跟我不沾边了,明天开始,我得去给那个全输公主当狗腿子。”

说完自己给自己叹了好大一口气,他又忸怩着去看司滢:“你能不能替我在大表兄跟前说两句好的,让他别记着这事。”说着抓了抓后脖颈:“我那时候,也不知道你跟他……”

这心念太过丰富,又是忍痛割爱,委曲求全,又是小心翼翼,无辜求援。

比起尴尬,司滢更觉得莞尔:“四公子放心,表兄……不是那样小心眼的人。”

刚和谢枝山打完擂台,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虚。

好在袁阑玉是个好骗的,听了她的话便放心下来,重新舒开眉眼说笑几句,没留多久便离开了。

司滢回到房里洗脸卸妆,哭一场过后,人难免疲惫,倦上心头。

换了件软便些的袍子后,她躺在摇椅上小憩。

摇椅做工很好,声音轻,有如涟漪般仰动,人躺在上头不用担心侧翻,这么前后摇着,像是大人的秋千。

视线由远及近,众山脊看到墙头,司滢这才意识到,她真要离开这座府邸了。

思绪阵阵,不由遥想起头一回进来时的那份忐忑。彼时全然不知前途如何,是离是留,是吉抑是凶。

可没想到的是,竟然就那么待了下来,回想一切,真像短促的梦,有陆离变化,却也真实得历历在目。

不论刚开始有多么不安,可住久了,心底也曾把这府宅,把蕉月苑当作过家。

幽幽一叹,脑子里太多事,复又回忆起哥哥今日的一言一语,为兄妹相认而感慨庆幸,但也为哥哥的遭遇而难过。

命运弄人,真真只有摇头苦笑的份。司滢牵住袖子盖住脸,再想着从哥哥那里听来的秘辛,慢慢合起了眼。

……

日子过起来飞快,晨昏交迭着,很快便过了几天。

谢枝山只在府里休养三日,便重新回去上值了。

此前早有传闻,说他会被调往六部担当实缺。

翰林院历来是百官中的最高起点,对里头的年轻文官来说,不管调往哪个职上,都是升任。

所以这回带伤上值,好听话是尽职,却也势必会有人说是在博美名,不过谢枝山足够泰定,并不把这些当回事。

府内暂且安生,午晌前夕,沈夫人抱着不肯睡觉的小儿子,遛达到了蕉月苑。

大儿媳快要临盆,她在燕京留不下几天,很快就该回武昌。不过早先起意带司滢这个干女儿一起,这回是肯定用不上了。

沈夫人道:“你亲哥的事我已听嫂嫂说过,我既担了你一声干娘,按理得跟厂公见见的,只是听说厂公为人低调,不一定愿意张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4/21页)

,这回时间也紧,便等下次来燕京,咱们再叙也是一样的。”

说着笑眯了眼:“下次来,我该坐高堂,喝你们的喜酒了。”

“干娘……”遭打趣,司滢难免犯羞。

沈夫人一径感叹起来:“我早知这事有鬼。山儿是个最怕麻烦的人,尤其不愿意同姑娘的事沾边,那回还特意去信……信里那份恳切你是没瞧着,我当他这么多年的姑母,真真头回长见识。”

司滢怔了怔。

照干娘这个说法,总不能是头回见面,谢菩萨便已……

晃了晃头,司滢觉得自己想多了。如果真是那样,她怎么可能生扑都不成功?

那厢沈夫人还在说:“我刚到那天看你们俩,别的不提,单他硬要跟你站在一条缝的砖线上,我就知道我猜得没错,他准在打你主意。”

提起这事,司滢摸了摸袖笼下的长命缕。

站一条缝的砖线这事,她也记得。

那时候因为这长命缕,她怀疑他心思不纯,又怕他是哪根筋搭错,琢磨着找她麻烦,所以吓得跟什么似的。

那天府里等干娘,他从外面回来,还冲她笑。

接到他的笑后她如临大敌,后来干娘她们到了,他又黑着脸,硬要跟她站在一起。

不算很近,但要么站一道砖缝,要么坐在同一向,固执得让人头皮发麻。

但要是这时候再问起,他大概也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有多古怪。

正恍惚着,裙摆被扒拉了下,司滢低头去看,见是元元捡了块叶子给她吃。

司滢张开嘴,咬出啊呜的声响,装了几下,小娃娃听得笑出喉音来。

一起逗了会儿孩子,沈夫人又笑道:“不过当时给你留意合适的人选,也是怕你不欢喜他,又怕他臭脾气赶人,一张倔嘴就是不肯说好话。”

司滢想了想:“偶尔……还是能听见几句的。”

沈夫人欣慰了,说那就好:“山儿那孩子,打小身边没个亲兄弟姐妹,四代单传的宝贝疙瘩,被多少人捧得眼珠子似的,到哪都众星捧月,没长歪已经算老天保佑了。”

双双打趣谢枝山几句,避无可避的,还是提起那天宫里的事。

“太后娘娘那里,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总之你留个心眼。”沈夫人叹了口气:“也不知怎么了,明明如珠如宝看到大的外甥儿,太后怎么就想到要扣他的人?也不怕伤了姨甥情分么?”

说起以前的事,沈夫人实在很难想通:“我记得山儿还小的时候,有一回高烧不退,换了好些大夫都没起色,太后娘娘便向先帝爷求了恩典,漏夜带着太医赶到府里来,又守着山儿从黑天到白日,看他退烧了才肯放心回宫……那时候,也是情真意切。”

在沈夫人的谓叹之中,司滢低头看了看甲面。

外甥儿,到底不是亲生的儿,一起做比较时,孰轻孰重,无需过多掂量。

再闲聊片刻,元元困了,沈夫人便抱着孩子离开了。

司滢站在门口目送。

她与这位干娘相处虽不长,但干娘确实是个很好的人,平时与她说话,一递一声都是为母的那份温情,更是方方面面都替她着想。

她感念着,也会一直记这份恩。

当日谢枝山下值,回陶生居又继续忙碌一阵子,等到想起要去蕉月苑,已经月上柳梢。

司滢倒没想着非要见他:“忙着就不用来了,你这手还伤着,能多休息就多休息。”

谢枝山淡淡地看了眼这没良心的:“还跟你住同个府里,能这么走着过来的次数一日少一日,我总得珍惜些。况且我不来,你也不会想到去找我。”

这多少有些戳脊梁骨的意思了,司滢讪讪地,又被他轻飘飘瞥一眼:“往后想见你,怕得翻墙。”

司滢老实告诉他:“我哥哥说等我回去以后,府里会添守备,你大概是翻不过去的。”

说完见他面色不虞,便弯起眼来,拖住他一只手摇了摇。

谢枝山被摇得骨头快要散架,把她拉过来,与她互抵着额头:“有时候想,你要能跟着大姑母回武昌也好,呆一阵,安心等我去娶你。”

他蔚然眉眼,眼里有缱绻出没。

这样软声软气,司滢招架不住,可话堆起来,喉头却紧巴巴送出一句:“那也得你有命去娶。”

绮念被打击了个精光,谢枝山咬着槽牙揽住她:“你不能这样欺负我,你会后悔的。”

伏低作小的日子总要有个头,但也不着急,等他把洞玄子倒背如流,她会知错的。

不远处有下人经过,刚好撞见这一幕,吓得立马转身跑了,两条腿蹉得飞快。

“行了快放开,你该回去了。”司滢忙着拍他的手:“能不能矜持一点,总这样送上门来,我很难办。”

谢枝山放开她,单手拍了拍衣摆,风姿半点不因独臂而折损。

他笑她口是心非:“我还有什么便宜是你没占过的,说这些话不脸红么?”

司滢有些窒息。

不过亲了两下,像失身给她似的,总挂在口头宣扬,听得人耳朵要起茧了,还怎么脸红?

黏缠的功夫上了劲,好说歹说他也不愿走。司滢把心一横,手抓到他腰带上,把人往里拖:“既然不想回,就进去躺一躺吧!”

这么明目张胆打他的主意,谢枝山倒吸着气,果然被吓了一跳。

作者有话说:

娇:这么快就要搓圆揉扁……我得温习一下,想想洞玄子怎么写的

【感谢灌溉营养液贴贴】吃过的羊:5瓶小宋:5瓶天啦噜:1瓶4478743:20瓶

第四十八章瞧不上我——

“我确实想娶你,但没让你现在就侵凌我!”谢枝山伸手护住腰带,狼狈地提醒她:“能不能端庄些,哪个姑娘像你这样?”

司滢反驳他:“我又不是大家闺秀,跟我说端庄,大人真是怪为难我了。”

她左右开弓,摆明了欺负谢枝山一个独臂。

拉来扯去之间,谢枝山袍子上的纹饰都被她拽得走了样。好好的山果寒禽,禽不似禽,溜长得像一把滑稽的羽扇。

她还没个消停,学他说话:“你是不是故意的?”

“什么?”顾得了这头顾不下那头,谢枝山忙得很。

“明知我家道中落,是个蓬门荜户出来的乡野丫头,还拿那些礼教来要求我,你是不是嫌弃我,想找高门闺秀了?”司滢有意学他胡搅蛮缠:“所以嘴上说得好听,实际还是在意门第,肯定觉得我高攀你了,打心底里瞧不上我!

这些话能再把谢枝山冤死一回,他敲她手臂:“信口雌黄!放开我,正经些。”

司滢不肯,甚至隐隐体会到胡缠的快活,于是变本加厉地给他扣帽子:“还说要娶我,怕不是转头就纳十八房小妾,个个都能压在我头上作威作福!”

当一向善解人意的姑娘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5/21页)

开始蛮不讲理,谢枝山惊惶不已,使出全力扭来拧去,终于把腰带给夺了回来,转身便跑了。

他步伐失序,袍带便翻飞着,像簇生的铃兰,被风一拂,簌簌打颤。

女人怎么会凶悍成那样?色\\欲熏心,也越来越露出乖张本性,简直和先前判若两人!

谢枝山心有余悸,悻悻地回到陶生居。

他前脚才进门,后脚,袁大人就来了。

“贤侄。”袁大人笑着走进厅房。

谢枝山已恢复常时那幅稳重模样,恭和地揖一礼:“姑丈可是有要务?”

有要务,不外乎就是地方官不愿做了,想留在朝中。

袁大人呵呵笑着,不好上来就提,先是装模作样问了几句伤势,接着便要说及自己任上的事,却被谢枝山抢断一句。

“听说姑丈昨日去了赵府,不知有否见到阁老?”

袁大人打了下愣,不大摸得清他问这话的用意,想了想:“是与户部几位旧同僚结伴去的,见……倒也见了一面。”

谢枝山微微顿首:“不知阁老身体如何?”

“看着比往日康健些个,由人扶着,也能走几步路了。”袁大人斟酌着回道。

谢枝山点了点头,稍默,喉结微动:“姑丈想留任燕京,也不是没有法子。”

听话听音,袁大人登时激越起来:“若有能处,还望贤侄点拨一二。”

谢枝山浅浅一笑,端起了茶盏。

再说司滢那头,因为赶人的招数奏效,好生戏弄了谢枝山一把,因而自豪不已,当夜睡了个囫囵觉。

到隔天上午,祝雪盼来了。

姑娘家的聚会,多是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先前倒也罢了,可和哥哥相认以后,一见到这位祝姑娘,司滢便想起她对自己亲兄长的……赞扬。

倘使哥哥还齐全着,有这么位心地纯粹的姑娘惦记,兴许还可算是一桩佳话,又兴许……真能有些什么。但想起哥哥说到家里无后的那些话,不由好一阵心酸,也没多提什么。

坐不多久,祝雪盼倒是说起一件事,道是最近几天宫里该有宴会,意在给泉书公主相看驸马人选。为此,也会邀上各府闺秀作陪。

说起这个还有些遗憾,祝雪盼咽下嘴里的茶果:“可惜我家里兄弟都说亲了,不然也能去凑个热闹,说不定就能有尚主的儿郎。”

泉书公主……

司滢想了想:“这种宴会,之前有过吗?”

祝雪盼嘬了一口杏仁酥蜜,点点头道:“有是肯定有的,贵主们如果没被指婚,便有自己择婿的机会。不过宫里规矩严,很少办人这样多的宴会,毕竟人一多场面就杂,容易出事。”

答过话后,她眼睛亮起来,看向司滢:“说起来,我只见过陛下相看后宫,还没看过男人上赶着的场面。不过这回谢大人应该也要去,说不定你和袁逐玉也能进一回宫,看看那位公主怎么个挑法。”

司滢艰难地扯了下嘴角。

按祝雪盼所说,宫里没有皇后,这种宴便由太后娘娘的名义操办,如果她也在受邀之列,不知这一回,会不会又被太后给盯上。

之后她把这个顾虑说给谢枝山,谢枝山听了不过付之一哂,让她放心,太后肯定顾不上她。

他说这些时,脸上没有一丝多得的情绪,声口淡淡的,却很是生出一股折服力,不由得人不信。

而直到那宴当天,司滢才真正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办的是马球会,设在宫里的别苑,司滢跟袁逐玉也都去了作陪。

大老远的,瞧见泉书公主从东边来。

她踩着羊皮小靴,穿了条茜红的团锦裙,一双吊梢眉侠气逼人,后头则跟着两名锦衣卫,其中一名正是袁阑玉。

小郎君抱着刀,锉着步子,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走没几步,泉书公主回头说了什么,袁小郎愤愤地红了脸,好像回了句嘴,泉书公主干脆停下不走。

她也不发难,就睁着鹿大的眼看他。

袁小郎气得直咬嘴皮子,最后干脆把刀往腰间一拄,解了两条束袖摔到她怀里。

这还不够,鉴于泉书公主不懂缙人服饰,僵持半晌,又要亲自去给她系。

平时再爱斗嘴,也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袁逐玉看不惯胞兄被人使唤,小声嘀咕:“北坨人什么毛病,怎么把璎珞戴在头上?”

她说的璎珞,就是泉书公主的额饰。

额饰大缙也有,但姑娘们大多直接点花钿,或是剪几枚金箔纸贴上去,像泉书那样拉一条链子的,确实少见。

想来,该是北坨妆服中的一种。

“这位公主头发虽然毛躁,但真是多啊。”织儿感叹道。

满场鲜衣亮服,随处可见换上骑装的年轻郎君。

常有人将寻郎觅夫的女子喻作花蝴蝶,可男子求偶,心切起来比花蝴蝶要主动不少。

那泉书公主瞧着也不是个怕事的,但一遇有人上前套近乎,说没两句她就往锦衣卫身后躲,尤其爱躲在袁阑玉背后,闹得他被动极了。

将要开场之时,太后来了。

仪仗鱼鱼雅雅,太后坐在步撵上,最后在泉书公主的搀扶之下去到尊位。

马球场中,参赛的儿郎们都下了场,只待一展马背英姿,得贵主青睐。

太后与泉书公主笑说几句什么,把这位蕃国公主说得捂起了脸,她这才摆正视线,朝望台两边扫了扫。

到右边时,目光在司滢身上逗留一瞬,很快往前探去,曼声道:“开始罢。”

“当”的一声锣响,十数马匹齐头冲出。

场中袍衫猎猎,这样难得的场合,就算不被公主相中,在太后跟前挣个脸也是好的,是以人人使出浑身解数,争球钻隙。

约莫两盏茶的功夫,决出了头一场的胜负,然而下头才结束,守在旁边的罗太监便听人报了件什么事。

罗太监两肩缩得紧紧的,片刻不敢耽误,拧身便往尊位去。

他禀完事后,太后脸上的笑蓦地收起,她先是从坐上起来,接着往前没走两步,身腰便软伏下来,竟是直接昏了过去。

众人不明所以,看着宫里人一个个忙着去救凤驾,底下交头接耳也没个准信。

直到乱糟糟散了场,才听说了一桩朝堂大事:赵阁老没了。

按风闻,是阁老的气没续上,倒有一口痰堵在喉咙管,最后活活憋了过去。

而他突然上不来气的原因,是与同样在府里养病的儿子有了争执,所以简而言之,是被儿子给气死的。

一朝阁老,更是当朝首辅,这事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

换作以前,司滢对朝事不大上心,但这回不同,她去了陶生居等谢枝山,打算要向谢枝山求证几句。

手头事忙,谢枝山回得便有些晚,到府里时,司滢已经等得困了,在房厅里打起瞌睡。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6/21页)

她偏头枕着手臂,探出袖门的腕子细得两根手指能掐圆。

有些人睡起来才叫酥软招人,光致的脸,鲜亮的唇,灯下说不出的美态。

谢枝山坐到旁边看了一会儿,脸压过去,试探着啮她的唇,一点一点,抿糖浆似的。

她醒了,朦着眼看他,他顺势挤进椅子里,把人掬到腿上。

牙关像是被他撬开的,又像是自己张开的,反正迎了他一把,最后感觉舌根又酸又麻,只是人犯着眯瞪,手却无师自通,游进了他官服的交领里。

谢枝山往后退开,把她的手摘下来,颇为失语。

作者有话说:

昨天熬伤了,今天加不了更,来个父慈子孝小剧场:小小山很喜欢爹爹,于是偷了娘亲的花钿,往午休的爹爹脑门上拍了一枚。正好有客来访,谢大人没发现,娇艳地顶着那枚花钿去会客,最后捂着脑门回来,把儿子揍得直喊娘……

【感谢灌溉营养液贴贴】追更坚决不bb:5瓶34896658:1瓶没有名呐:2瓶肖战王一博星途顺利:2瓶

第四十九章擦背——

被捏住,司滢嗯了一声:“怎么了?”

谢枝山不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眼风凉透了,司滢视线一偏,看见两撇凌乱微敞的领子,脑子这才开始清明过来。

在两道目光的谴责之下,司滢默默替他把领子理好,想了想,又梗着脖子找补道:“我就是……找个地方搁手。”

谢枝山微微一笑:“你自己听听,这像话么?”

看见他就找不着北,总也控制不住,总有无穷的欲\\望,他就这么吸引她?

司滢渗得慌,知道自己又孟浪了,于是捧住他的脸,讨好地上去蹭了蹭:“今天很忙么,这样晚才回来?”

她猫儿似地贴过来,腮儿颊嫩娟娟摩挲着,谢枝山纵有天大的不满,也连着今日的疲惫一并退走了。

还好下三路没有失守,他认命般安慰自己,又去答她的话:“谢赵两府是世交,阁老身故,于公于私,我都该去一趟。”

“你去赵府了?”司滢退开些问。

“去了。”

“不是被人赶出来的?”

谢枝山盯着她看了会儿:“我为什么会被赶出来?”

司滢眨了眨眼:“我以为……”

“你以为赵阁老之死,与我有关?”谢枝山眯了眯眼,略一忖:“太后与赵阁老的事,你知道了。”

是肯定的语气,司滢拿不准他的态度,便没吱声。

谢枝山带着她往后一倒,喟叹道:“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司礼监。”

说完,伸手挠她下巴颌,像在挠鸟儿的嗦囊。

没挠两下,被她啪地打掉:“什么意思,司礼监怎么了?”

这是护短了,听不得人对娘家哥哥品头论足,一句也不行。

谢枝山仰起唇角:“司礼监掌着批红的权,替陛下综理机务,自然无所不知……”一顿,再抬起单侧的眉:“我之前不是说过?厂公是我要奉承的对象,巴结还忙不过来,给我两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说厂公半个字的不好。”

司滢一想也是,于是老神在在地点评道:“谢大人觉悟过人,合该高升。”

这是作势之后又开始卖乖,谢枝山松开她,似笑非笑地乜一眼:“你这心歪得不像话,有了哥哥就看不见我,要不是这张脸还能让你惦记,你心里可还能有我半点位置?”

司滢泱泱地红了脸:“有的,表兄不止脸好,人也好,一颗菩萨心肠,世上难寻。”

这话不得谢枝山的心,反而让他蹙起眉:“我要是菩萨,立马摁着你坐\\莲。”口不择言,说完自己脸也红了,清清嗓,欲盖弥彰地问:“今日马球比赛如何?满场的年轻郎君,你一定看花了眼?”

他提起马球赛,司滢倒想起件事来:“太后娘娘不是撮合你和泉书公主么?”

确有此事,谢枝山回想道:“太后与我提过,为此事,还特意把我和泉书公主锁在文思院,第二天早晨才着人来开门。”

那一夜他没回府,司滢记得很清楚,更记得自己睡卧不宁,人躺在床上,眼睛怎么也闭不上。

那晚她想了许多,连第二天起来听到喜讯的准备都做好了,哪知后来……

后来也就不必再提了,但她好奇:“那你跟泉书公主,怎么没成呢?”

这么有兴致打听他跟其它女人没成的原因,谢枝山简直没脾气了:“好歹一国王女,你当她是哪样天真不谙世事的娇主?我朝太后与陛下不合,她必然早就知道,太后指的人,她怎么可能接受?”

司滢了然:“原来公主没看上你。”

谢枝山筋疲力尽,把椅子让给她,自己起身去找水喝。

司滢才小憩过,这会儿精神得很,跟在后头问:“那太后娘娘怎么不撮合公主跟小阁老?”

“因为娶她既有益处,也有难以预料的风险,既是有险,当然最好给我来冒。如此一来,既能把捉住这位北坨国的王女,也方便她多了一项拿捏我的手段。”谢枝山答道。

司滢点头如捣蒜:“那小阁老,又为什么要去接近泉书公主呢?”

她亦步亦趋地跟在后头,像刚会走路的孩子,聒噪又缠人。

“因为此人心眼窄狭,刚愎且反骨,万事只认自己的理,亦最憎旁人比手划脚,亲生爹娘也不可。话打直了说,就是越不让他做的事,他越想做。”

耐着性子说完这些,谢枝山找到茶水。他仰脖去饮,玲珑的喉结缠绵地滚动几下,待放下盏子,又唤苗九备水沐浴。

身后,姑奶奶还在喃喃:“怪不得他会气死他爹,养了这么个儿子,真是造孽。”

谢枝山回身,看向那两颗透亮的乌珠,一闪闪的,当中全是求知劲。

谢枝山忽然笑了:“有一件事困扰我好些日子,我实在力不从心,怎么也办不好,又不大好意思请人帮忙,不知你愿不愿意施以援手?”

他笑得纯良,但不知怎地,透着一股黄鼠狼给鸡拜年的兴味。

司滢警惕起来,毕竟黄鼠狼也是狼,于是试探着问:“什么事?”

谢枝山举起左手,哀怨地顿了下:“我受了伤,近来沐浴总是多有不便,倘你愿帮我一回,我感激不尽。”

帮他?帮什么?怎么帮?

司滢诧异地看过去,却在他眼里看到自己想的那回事。

一想就七荤八素,她慌地拒绝:“我怕长针眼。”

“我替你治,包好。”谢枝山眼也不眨:“别想太多,劳你替我擦一回背罢了,我浑身上下你哪里没看过?况且我这伤也是为了救你才受的,你忍心看我难受?”

“忍心。”

被这两个字噎了下,谢枝山加重语气:“我这伤不能沾水,一沾水就得换药。这几日我都是去太医院换的,府里并无伤药,倘使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7/21页)

换不及时,伤处怕要恶化。”

司滢眼睛睁得滚圆:“那让苗九和时川……”

谢枝山自有说辞:“他们到底是男身,粗手粗脚没个分寸,一不小心就要碰到我的伤处。”

司滢还在挣扎:“那……”

一声叹息扑到耳畔,便见谢枝山眼神暗下去,他颓然道:“我知了,你就是不愿意帮我。你回罢,我自己……也可以。”

他这样落寞,那一声叹打在司滢心尖上,不轻不重,但暗自咂弄,忽然觉得心疼。

万念齐涌,司滢壮士般一跺脚:“我帮你!”

说话就撸袖子,像是立马要上工似的,谢枝山一刹破了功,笑着上来圈住她:“傻不傻?”

操着懒洋洋的声口,满满戏谑的态度,司滢后知后觉,被耍了。

这人骨相一等一的好,心思一等一的坏,司滢拿头撞他:“你才傻。”

谢枝山冷哼:“分明听见我打算要沐浴了,你却还不肯走,难道不是本就有别的心思?”

司滢也哼,没好气地踢他脚尖:“男人贞洁很重要,你想开一些,太随便了没人要。”

忽地又拌起嘴来,可男女之情玄之又玄,你一言我一言,到最后,抱到窗边看月亮去了。

正是满月,然而有道云不讲理地停在中间,把月轮一分为二,更像长着一摊挠不下的藓。

司滢把手搁谢枝山掌心里头,被他包住,举起来亲了亲。

这样耳鬓厮磨,仿佛分别前的最后温存。

“我要给这里改个名字才行。”谢枝山突然说。

司滢把脸从他怀里拱出来:“改什么?”

“改成孟生居。”谢枝山放软了声气,和她碰了碰鼻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就像你和我。”

这典故能这么用吗?司滢越想越觉得好笑,但没好拆他的台,装作受用。

只是情话动听,可现实,到底没那么如意。

两日之后,杨斯年派人来接了。

太后还病着,他到底是宫里的人,因一向谨慎,自己妹妹又是打谢府接出来的,更不好大张旗鼓。于是提前打了声招呼,到当天,直接让人领辆马车来了。

该上值的都在上值,没什么哭哭啼啼的煽情场面,几下里拜别之后,司滢便打算离开谢府了。

所有人里属袁逐玉最蒙,眼看看着司滢要走,不自觉喊了她一声。

司滢对她笑笑:“若得了空,五姑娘记得去找我玩。”

袁逐玉呆呆的,好容易回过神:“你……有空回来坐坐,别不回来了。”

在她干巴巴的客套声中,司滢走出谢府登上马车,一路慢慢驶着,到了哥哥的府邸。

哥哥为人低调,府宅并不豪奢,但给她准备的院子却很是精雅。且房里应有尽有,衣鞋绢扇,香橱妆奁,连锉指甲的都配了整齐一套。

织儿把镜屉里的东西摸了又摸:“厂公对姑娘是真好啊……”

府里管事的在外头赔着笑:“这会子不好大兴土木,就赶着收拾布置了一趟,也不知合不合姑娘的喜好。要哪里不忖眼,您千万跟我说,我立马去办。倘使缺了什么您也吩咐一声,我这头紧着采办。”

说完再回了几句话,便笑着退下了。

哥哥的家就是自己家,司滢先还觉得有些陌生,半天下来就适应了。

只是听府里管事的说,自打宅子赐下来,哥哥一直很少着家。

圣躬向来欠安,有时万岁爷病得重些,哥哥便常在值房对付一宿,天亮了继续当值。

譬如这回徐阁老去世,太后病倒,哥哥在宫里更是忙得脚打后脑勺。不过他当天虽没能回府,但让人从宫里捎了几样吃食,说是同样的菜色。

这么地,兄妹两个也算吃了餐团圆饭。

第二天起来,司滢跟织儿在府里转了转,大概衙门下值的时辰,听说哥哥回府了。

也是这时候,才从哥哥嘴里听说了赵家的一些事。

不尽全,但备受瞩目的事情里头,跑得最快的,往往是能被人们拿来调侃的,牵扯到私己最大的那一面。

比如引得赵家父子吵翻屋顶的,教坊司女乐户,徐贞双。

前头还有哪些争执暂不得而知,但这件事据说吵得最凶,或说直接引得赵阁老上不来气的,就是徐贞双这个名字。

司滢拧好帕子,伸手递给哥哥:“赵阁老不同意儿子跟徐姑娘来往,所以……才找人处理徐姑娘吗?”

杨斯年接过来擦了擦脸:“说处理轻了,赵阁老虽然躺家里养病,心肠还是一如继往的狠。按他的吩咐,徐家大姑娘连个囫囵身子都难留。”

司滢皱了皱眉,为这些所谓权贵对人命的漠视。

掌握生杀予夺大权的人,好些本也不该活在世上。

“所以那位小阁老,也是对徐姑娘有情的吧?”司滢喃喃一句。

谈别人的情爱,杨斯年没这份心,只嗤道:“阁老都没了,他还算什么小阁老?”说还给手巾还给妹子:“当初我查你的身份,赵东阶就已经开始盯上了咱们,还派人看着我查到哪里了……自作聪明的人,早晚是个作死的命。”

对外,杨斯年永远善气迎人,在家人跟前就没那么多伪饰,也没有过度的谨慎,哪怕与妹妹说起朝堂上的事,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赵阁老没了,朝中势必有大动荡,原先依附赵家的,陛下会趁机收整。”他坐到桌子旁边,探手倒两杯茶,一杯推给司滢:“赵府没落,太后娘娘的手,慢慢也就插不到朝政上去了。”

茶水温温的,司滢把手圈在外壁:“哥哥先前说过,表兄……谢大人当初犯下人命案子,其实是那位小赵大人作的怪。”

杨斯年点点头:“赵党想要把持朝政,更欲斩断太后其它臂膀,于是便想治倒谢家,好让太后除了赵府,再无人可用,无人能信。”

“所以太后娘娘私下给赵阁老生了个儿子,但那对父子只想要权?”司滢有些愣眼。

代入太后处境,哪个知情人都会生出这样感慨,杨斯年笑了笑:“身为宫妃却与臣子苟合,还诞下私生子,本身便是天理难容的事。想来,这也是一宗现世报。”

司滢喝了口茶,艰难咽下。

所以太后对付自己外甥,其实也有被逼无奈的意思。

一个是亲外甥,一个是亲儿子,念起来手心手背都是肉,但当真放在一起作比较时,当然还是儿子最重要。

当初人命案发,太后知是赵东阶动的手脚,但碍于种种,却只能选择装傻,甚至由着赵东阶借她的势去给谢枝山定罪,好让他顺利押入死牢。

而她唯一做过的,便是尽力周全他的身后事。

只万事皆有变数,没料想谢枝山居然靠自己翻了案,且后来越来越能感觉到,他已知晓一切真相。

比如他开始被皇帝重用,再比如,他在皇帝的势力之下,着手对付赵家。

昔日亲如母子的姨甥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8/21页)

慢成了对家,当中有多少无奈,应当只有太后才知晓。

不过再多无奈也是太后的事,纠其根本,在于她与臣工有私生子埋下祸端,更在于她不甘待在后宫颐养天年,而是要把手插到朝政上,与帝争权。

杂思之中,日头熄掉,司滢跟哥哥去饭厅用饭。

天角暗了,一应菜色都躺在烛光里头。家里就兄妹两个,没有什么食不言的规矩,于是闲话说着说着,再度扯到了谢家身上。

杨斯年牵起袖子,舀了个狮子头到妹妹碗里:“小芽儿,哥哥跟你说句实心的,等赵府没落,太后也受了牵制,接下来就该轮到谢府了。”

他放下勺子,正色道:“万岁爷恨极了太后,若不是怕有辱皇室体面,令先帝爷脸上蒙羞,早就捉着她有私生子的把柄狠治一回了。等太后倒台,血缘上与太后至亲的谢府,他不会留。”

抛却私怨,往直白了说,总也离不开狡兔死走狗烹那一套道理。

谢枝山一个朝堂新贵,一个还在翰林院磨勘的文官,仅凭万岁爷有限的权力支撑,便能让赵府阵脚自乱,那份能力与谋略,甚至捭阖的天分,俱是为上者需要忌惮的。倘使不及时清理,谢府,说不定就是下一个权势坐大的赵党。

倘使谢枝山够谨慎,会慢慢下手,会平衡着这几方之间的斗争。

哪里都过得去,或许对他来说是最保险的,但眼下看来他完全没有藏拙的意思,铁了心要跟着陛下倒赵,不给自己留余地。

那么待收拢权柄之后,陛下肯定要开始对付他。

为了让胞妹知晓这当中的利害,杨斯年也是直陈要害,只望胞妹能打消再与谢枝山来往的心思。

司滢听完,讷讷地咬了咬筷子:“那他真是……腹背受敌了。”

“没错,等赵家倒台,太后便没有了依仗,而太后弄不了权,陛下亲政再没了顾虑,还要他做什么?”杨斯年漠声道:“除非他方策绝伦,且已找到存身之法。”

“叩叩——”

门外有人敲门,一道娇脆的声音递进来:“掌印,雪蛤炖好了,可方便现在上?”

杨斯年没答话,但反曲起手指,在桌面点了几下。

门被推开,打外头进来个穿青褂子的丫鬟,尖尖的眼头丰隆的鼻,生得极俏。

她把一盅木瓜雪蛤放在司滢跟前,笑道:“这季节木瓜不常见,这是万岁爷赏咱们府里的贡品,掌印特意让给姑娘炖的,姑娘快尝尝合不合口味?”

上个菜品罢了,寻常丫鬟哪有这么多话说?司滢心里纳闷,点点头,道了声谢。

杨斯年选了个薄胎的银勺,递向司滢的同时摒退那丫鬟:“下去吧。”

丫鬟自然听他的话,矮着身子行过礼,便退出去了。

在妹妹瞎琢磨的视线中,杨斯年张目道:“万岁爷赏的宫女子。别多想,当丫鬟使而已。”

司滢绵长地唔了一声。

怪不得容色那么出挑,原来是打万岁爷手里赏的。

想了想,她敲边沿问:“哥哥就没想过,要找个人陪在身边么?”

“还有什么好想的?”杨斯年指了指那头木瓜:“东西快些喝,凉了怕是要腥。”

催着喝汤,但对于问题却是撇过一边不提的口吻,司滢不好追着问,只能瘟头瘟脑地把汤给喝了。

杨斯年在府里待不了太久,吃过一顿饭后稍歇了歇,便又往宫里去了。

司滢站在府门口目送马车走远,回身跟织儿往院子里走。

她心头想着事,廊道窄深,烛火投出的光斑一轮又一轮照在眉心,滚过肩身。

四下无人,织儿倚近了问:“姑娘,您跟郎君、跟谢大人,还能在一起么?”

“嗯?”司滢扬着调门,纳罕地看了她一眼。

织儿压着嗓子:“虽然没怎么听掌印老爷说话,但我总觉得他老人家不大待见谢大人。”

连身边人都能看出来了,司滢抠了抠脑门:“应该……能吧。”

她想起谢菩萨,不止眼下的,还有先前的。

亲近了这么些年的姨母害他的命,知晓真相后,那时的他也不知是怎样的百念皆灰。

被冤成那样,家里又没个父兄可以商讨……唉,他可真难。

那会儿陆慈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说定罪那会儿他心灰意懒,像是巴不能早点死了清静。

当时的那份求死之心,除却有与太后亲情间的崩毁,应该也不想节外生枝牵连家人,于是才认命地摔破罐子,打算一死了之。

不过奇怪的是,他后面怎么又想自救了呢?难不成大少爷脾气发作,受不住死牢那份邋遢环境,才又不想死了?

想到这里,司滢老成地叹了口气。

背负太多,家里又没个父兄可以商讨,谢菩萨这一路处境,要是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足够让人生出怜爱之心了。

走着想着,回到房里洗漱休息。

后几日,杨斯年照样忙个没停。

司滢偶尔见他一回,兄妹两个饭桌上说几句话,寻常家务有,朝堂上的事也有谈及。

比如谢枝山调到吏部任职的事,也是她从哥哥那里听来的。

听说是个有实权的肥缺,外人眼里看着,多少有些青云直上的苗头,因而越发奉承巴结。

怕司滢闷,杨斯年让她邀朋友来府里作耍。反正消息早已不胫而走,都知道了他们兄妹的关系,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司滢笑说:“我到谢府也没多久,其实认得的人不多,府里待着也习惯了,不会闷的,哥哥不用担心我。”

杨斯年想了想:“你与祝府那位姑娘,不是有交情么?”

司滢笑说:“是雪盼,哥哥记得她?”

杨斯年摇摇头:“印象不大,侯府里见过一面,看她跟你一起走,便留意了下。”

忖度片刻,又宽妹妹的心:“虽然祝老侍郎有时糊涂,但到底有年纪的人了,朝堂进退自有主意。与他们府里来往,不碍事的。”

既然哥哥这么说了,司滢也便写了帖子,让人送去祝府,邀祝雪盼来府里坐。

然而没料到的是,头一个来这府里找司滢的,竟然是泉书公主。

“贵主。”司滢到前头去接驾。

跟着一起的自然还有袁阑玉,小郎君在后头丧眉丧目,像提不起精神似的。

司滢弯着眼对他笑了笑,正想打招呼时,袁阑玉却调开视线,装出同她不熟的样子。

这时候,泉书公主应了司滢的唤:“听说你不在谢府住了,我来瞧瞧你,会唐突吗?”

问这么直接,哪个会说唐突?

司滢以礼相待,说了几句客气话后,便把人往里头引。

泉书公主不是个拘谨的,一路跟着走,一路打量这座府宅:“住得这么朴素,杨厂公肯定不是个贪官。”

司滢笑着做了个手势:“有阶梯,贵主留意脚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19/21页)

说话间撞上袁阑玉的视线,刚才还装不熟的小郎君,身形却明显朝她偏了偏。

许是艺高人胆大,趁在楼厅转角,他迅速塞了个纸条过来,分开之后冲她挤了挤眼,又做嘴型说了几个字。

司滢看清楚了,说的是他那位大表兄,谢菩萨。

作者有话说:

娇:一个人在家寂寞……坐L(划掉)上单吗?很乖不黏人

【感谢灌溉营养液贴贴】追更坚决不bb:2瓶肥牛蛋蛋饭:5瓶忙碌中的陀螺:1瓶苏打:3瓶miyavijie:5瓶

第五十章移情别恋(一更)——

接过字条后,再往前走不多远,便到了会客的地方。

这么大尊佛,司滢不好往自己院里带,便选了楼厅下的亭子。前面就是一片花园,能坐能看,更有风送爽。

坐下后,招呼着泉书公主用了些点心茶水。

泉书也不客气,上来就喝了盏茅根竹蔗汤。

放下碗后,她看了看司滢,再偏头看袁阑玉:“你们不是在一个府里住过?怎么这么生疏?”

袁阑玉两手背在后头,倨傲地盯着日头答道:“我大缙尊崇礼教,男女间有大防,就算是亲兄妹,无事也不得见面。”

这样煞有介事,泉书慢吞吞地哦了一声:“怪不得你每天无精打采的,原来是不好意思跟着我。”

她很善解人意,上下打量袁阑玉一通:“这么地,那你以后扮女装,就可以光明正大,抬头挺胸地跟在我后面啦!”

“我老大个爷们,扮什么女装?”袁阑玉吓一大跳,人都往后蹦了半步。

反应这么大,泉书好奇:“你们不是有男旦么?”

袁阑玉炸毛了:“什么男旦,我又不去唱戏!你见过哪个正经爷们穿女装的?又不是庙里跑出来的妖怪,不男不女像什么样子?”

有些话提都不能提,说完,他和另外那名锦衣卫对视一眼,均想到了各自穿女装戴钗环的模样,登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这要给人撞见,还以为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癖好,可耻可笑,也太不像话了!

袁阑玉恼羞不已,重申道:“锦衣卫本是皇家仪卫,公主,我们是来保护你的,不是来给你当猴耍的,望你尊重我们!”

见这两人争嘴,司滢笑着调停道:“公主要想看男旦,这旁边的荣华园里就有,新出的踏摇娘,听说男旦身段唱腔都是一绝。”

泉书摇头:“我不看戏,太文了听不懂,调子也催得我想睡觉。”

安安静静赏了会儿景,泉书看司滢:“我问你一件事。”

“公主请说。”

“你知不知道怎么把头发弄直?”泉书指了指司滢的头发:“就像你的这样,顺直。”

司滢诧道:“公主头发很好,并没有什么不妥,怎么想到要弄直?”

“不好,头发多又乱,显头大。”泉书往桌子上一撑,闷声道:“上回御花园里碰见贵妃,我听到她跟宫女说话,说我头发像她养的叭儿狗。太后千秋宴快到了,我不想再听她这样说,太丢人。”

司滢虽没见过贵妃,但好歹是侯府嫡女,不懂为什么会把人比作狗?

她和织儿纳闷地对视,织儿揪了揪自己的头发:“公主说反了吧?发量少又扒着头皮,那才显头大呢!”

听起来好像是这么个理,但泉书还是不大高兴得起来,扁着嘴怅然不已,但一个错眼,却见旁边的袁阑玉满脸不以为意。

泉书怏怏地看他:“你又在说什么?”

“我动嘴了吗?你哪只眼睛听到我说话了?”袁小郎习惯性还嘴。

泉书不说话了,但盯着他不动,两只眼睛大得像要吃人。

又来这一套!袁小郎没好气地拿眼梢瞥过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爹娘生的什么样就什么样,何必在乎他人眼光?”

泉书眨巴着眼:“你……不在意?”

“有什么好在意的?她背后说你,是她失仪,你难过个什么劲?”

小郎君骄然地抬起下巴:“还有人说我脖子比鹅长,妨碍我进锦衣卫了吗?锦衣卫不是谁都进的,我以后可是要当百户千户指挥使的人,管别人拉舌头过嘴瘾做什么?我又不是他们老子娘,还要教他们说好话不成?”

他得意十足,把胸口拍得扑扑作响,泉书半懵不懂,看了眼司滢。

司滢笑得腮帮子都酸了,这会更是敞起牙关附和道:“锦衣卫乃我朝精卫,效命于上,肃百官大夫,选拔的都是能士,确实不是哪样人都进得了的。”

泉书点点头,须臾,又盘弄着手指问:“你当指挥使,是不是就要离开了?”

这可问到点子上了,袁阑玉挺直腰杆:“你放心好了,用不着到那时候。等你有驸马,我们兄弟就该走了,还给你当一辈子扈从不成?”

他二人有来有往,司滢捂了捂发酸的脸,见公主听了袁小郎的话后明显有一瞬的低落,但很快又朝小郎君露齿一笑。

白惨惨的,笑得人戚戚然。

后头闲吃闲逛,这位公主真不见外,甚至在杨府用了顿午饭,再提着司滢送的几碗糖水辞别了。

送完客后司滢回到房里,把纸条展开看了看。

坚|挺纵放,字字飞动,是熟悉的笔迹,上面写着——

‘出其闉阇,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1]

“是约好几时见面么?”织儿问。

司滢摇头:“就写了首诗。”

“啊?”织儿蹲下去,又在纸条背面看了看:“会不会拿错了?费这么大劲送首诗干什么?”

司滢也翻过来看了看:“没了,没说要见面。”

想了想,哥哥府里守备确实严,明显就是防着他来,哪面院墙都有值守的。

织儿有些替司滢失望,但还是安慰她:“肯定是首情诗,谢大人肯定是说他还念着姑娘,不会移情别恋。”又嘻嘻地笑:“那姑娘要给回信么?”

回信么……司滢把纸条折起来:“应该不用吧。”

谢菩萨刚升任,想来手头也有忙不完的事,很难抽空子来看她。再者其实没分开多久,十天半个月不见的,也没什么。

想的十天半个月,后来还真超了这么久没见到谢枝山。

和他有关的消息,司滢全是从哥哥那头听来的。

三省六部陆续有变动,皇权收拢之势大好,而太后,则强撑着身子从病榻起来。

赵阁老去世,她病成那样已然失态,早已引来了一部分人的揣测。

虽然不至于想到私生子的事,但私情肯定多少能联想一些,只是畏于天威,不敢多作交流罢了。

病天子且忙得废寝忘食,谢枝山也脚不沾地。

先是听说有人检举官职买卖的贪墨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20/21页)

案,他领人离燕京城去实查,最后带回来一沓供词,治了好些贪员。

过得一阵,又听说当年苏定河的案子又被扯出来,道是之所以伤亡惨重,也因为户部克扣军需,有贻误战机之责。

户部中赵党甚多,这宗陈案坐实,牵涉出不少利益相关人员。听说那些日子,吏部七司都在挑灯夜勤,各曹忙无闲时。

再看太后,朝务上的一再受制,使得慈宁宫宣太医的次数,慢慢要赶上皇帝住的干清宫。

司滢问哥哥,如果一再这么斗下去,最后会是个什么场面。

彼时她正烫了新做的药袋,给哥哥敷着眼。

杨斯年半靠在躺椅上,浑身筋骨舒展,是在亲人身边才有的松泛。

听了妹子的问,他斟酌着答道:“倘使太后审时度势,愿矮身退居,万岁爷顾念先帝,也会给她个好台阶。可她若执意对抗,势必有铤而走险的一天,到时,就怕不止落个难堪下场了。”

铤而走险,这四个字听起来就是要拼命的大阵仗。司滢把匣子盖上:“哥哥今晚还能回来么?”

“什么时辰了?”杨斯年问。

司滢看了眼钟漏,说还不到申时。

那就是还能躺一会儿,兄妹两个坐着说了一通体己话,等到申时,杨斯年起来了,要往宫里去。

听他说可能明后才能回来,司滢把早就准备好的匣子递过去:“那带着这些吧,乏了便烫起来盖一盖,刚好能眯一会子,缓缓精神。”

又不放心地叮嘱道:“哥哥要答应我,身子比什么都重要,一定留神歇息。脑子晕乎了不能逞强,歇上片刻,处理事情还能更清明。”

宫里呆了这些年,从小火者爬上掌印位置,杨斯年挨过冷眼打骂,也受过巴结奉承,然而千百张嘴里,唯有手足间的温情无可代替。

想起谢枝山,他沉吟道:“小芽儿,你别怪哥哥,哥哥是当真不想看你被卷进朝堂是非,不想看你为了个情字,搭上自己安危。”

“哥哥为我好,我省得的。”司滢笑了笑,走到檐下去打伞。

杨斯年也跟了出去,再度说:“男人的脸其实最不值钱,你喜欢好看的,马上秋试了,有的是俊秀后生。我给你留意着,倘使有风姿过人的,也不拘他什么名次了,只要人好肯听话,又得你中意,咱们养着他也不怕。”

司滢皮笑肉也笑,学得自己这肤浅的毛病真是入了哥哥的脑,怕这辈子也难摘。

外头下着雨,杨斯年在妹妹亲自打的伞下到了府门口,兄妹两个挥手作别。

在马车里看了几封奏本后,杨斯年入了大内,前往宣和殿的中途,与西宁侯碰了个正着。

再看后面,是悠然迈来的谢枝山。

西宁侯满脸阴气,怒容难散,相比之下,谢枝山则淡定许多。

即使阔步而行,腰间的牙牌和印绶也是稳稳当当,不似有些官员迈着方步,饰物乱撞不休。

他撑着把伞,风流俊迈,光那幅四平八稳,便是女儿家爱的美姿仪,也难怪自己胞妹会被他勾住。

寒暄几句,各有去处。

待到避人处,杨斯年招来守着的小太监:“适才谢大人与侯爷在说什么,可听着了?”

小太监虾着腰:“回老祖宗的话,前面小的没怎么听清,只听见侯爷后头扬高声调,讽哂谢大人仗势而为,总有栽跟头的一天。”

“谢大人呢?”

“谢大人说起码他有势可仗,不像侯爷只能贪口头之快,又问侯爷戎马半生,以往打过的胜仗,是否全靠恶语诅咒得来?”小太监如实转述道。

戎马半生,胜仗。

杨斯年接了些雨来搓手。文人的嘴就是犀利,西宁侯确实常年驰骋沙场,然而吃过的败仗却也很可观,拿那样的话去怼人,就是在拐弯抹角戳人心窝子了。

不过这位西宁侯确实糊涂,虽说战功不多,但看在祖上从龙有功的份上,也得了陛下敬重。侯府那位嫡女当初说是从后位退到贵妃位置的,抛去皮相不提,如今观其德仪,连封贵妃都是抬举。

这样情形还得得圣上荣宠,阖府便该知足。然而人心肉长,人心,却始终是不足的。

暗自思量中,秉笔太监慌步跑来:“老祖宗,陛下又犯喘了,您去看看?”

心神骤紧,杨斯年快脚前往:“怎么回事?昨日不还好好的,怎么又喘了?”

那人吞吞吐吐,在杨斯年凌厉的喝斥声中才嗫嚅道:“陛下,陛下今日有御幸……”

杨斯年停下步子,紧凑起一双眉道:“太医分明有嘱,需禁房\\事,哪个这么大胆,人又是怎么放进去的?”

秉笔也颇无奈:“是……贵妃娘娘,娘娘装扮成典药太监,进了帝寝。”

这就太荒唐了,大缙建朝以来,还没出过这样媚主邀宠的妃嫔,遑论这人还是四妃之首。

当中诸事无需多想,杨斯年把袖子一甩:“必是有见钱眼开的被买通了,她才能顺利进去……既然要钱不要命,便统统查办!”

说罢一面询问病情,一面飞快往干清宫赶去。

雨势渐密,润了空气,湿了草木。

席榻上支了个懒架,司滢靠着在翻书,织儿端着茶壶进来,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司滢揭过一页,望回去。

织儿摇头,再摇摇头,忽然格格地笑了两声,嘴巴快要咧到耳朵根。

“捡钱了?”司滢好笑地问。

织儿说没有:“姑娘您坐着,前头送瓜果的商户来了,我去听一个西瓜放井里湃着,晚点咱们开了来吃。”

司滢想了想:“多选两个吧,府里都分一分,雨后正好吃西瓜,甜津津的。”

织儿脆脆地应了声好,转身出去了。

这丫头怕是被馋晕了头,出去也不记得关门。

司滢朝门口看了两眼,只自己周身懒懒的,也没什么劲站起来,便由着房门大敞,想织儿应该很快回来。

席面舒服,雨天又沁凉沁凉的,风从水晶挂帘的缝隙走进屋里,带着好闻的草腥味。

书看着看着,司滢犯困了,径直往后一躺,半张脸躲在书页下头,盖上了眼皮。

白天睡觉容易魇着,她忘了自己有这个毛病,才浅眠片刻便鬼压床似的,眉心蹙着,四肢动弹不得,想翻个身都难。

好不容易挣扎着醒来,然而一睁眼,却发现有人正掀开帘子朝她走过来。

髻上步摇轻俏地晃动,身姿绰约又袅袅,然而高得吓人。

老长个影子包到身上,司滢吓得打了个激灵,把书砸过去时那人一个箭步压过来,捂住她的嘴:“是我。”

清越低润,是谢枝山的声音,可司滢扬起视线一看,人傻了:“你怎么、这个模样?”

作者有话说:

这回真的是女乔女乔了,袁小郎怕做的事,我们女乔女乔为了见老婆,扮啥都成

凌晨加更,明天大概率有酒喝,晚安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a/>www.cz4g.com提供的《表兄不善(重生)》 40-50(第21/21页)

[1]出自诗经《出其东门》的下半截,大意是出去看见很多漂亮姑娘,但都不是你。上截有比较出名的半句:匪我思存。

【感谢灌溉营养液啵啵啵】追更坚决不bb:3瓶肖战王一博星途顺利:1瓶false:1瓶每天都吃麻辣烫:3瓶小黄鸭:1瓶Wen:31瓶

A请收藏本站,或,浏,览,器,搜,索:哇,叽,文,学,,新手机端p.yfwaji.com,请重新收藏,努力为你分享更多更好的小说A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