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1/19页)
第41章学琴
赵琦有章头疼。
未去公主府之前,他也曾为安国公主染病一事烦恼浮躁,忧心不已。但却远远不如阿暖表现出来的心焦如焚。
她的心焦发自内心,真心实意,没有半点虚假,与赵琦别有目的的忧心忡忡相比,实属难能可贵。
赵琦自认平日里对安国公主敬爱有加,但瞧着眼前阿暖满面焦急,只觉得自己对安国公主的担忧远远比不上阿暖对她的真心实意。
而阿暖眼见他这会儿眼睛望着自己,连半话都不说,只觉得是心头猜想被证实,脸色顿时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几乎连话都说不出。
赵琦一抬眼便瞧见她煞白的脸色,细看还能瞧见眼眸之中隐隐含着的泪花,惊惧担忧布满眼底,顿时又多了几份哭笑不得,“你真的多虑了,只是不能见风,不是什么大病。”
阿暖见他说得诚恳,言词不像是骗自己,虽稍稍安心,但还是难安,嗫嚅道:“真的吗?”
“真的。”赵琦重重点头,“比真金还真。”
他信誓旦旦,言辞灼灼,阿暖信了。只是心底依旧觉得委屈,“为什么你就能去公主府……”她想去却只能翻公主府的高墙?
赵琦见不得她这副模样,想了想便安慰道:“不如这样,我每日都去瞧一瞧她,之后再与你细说她的近况?”
阿暖憋着嘴,神情恹恹,“可我还是想自己去探望……”
赵琦也不是不能带着她去,只是带她去了公主府,自己身份便会暴露。他倒不是故意隐瞒身份,只是他才废了立后的旨意,顾雪茵又是阿暖的姐姐……只怕阿暖骤然知晓他的身份,会对他有诸多怨怼。
面对一波三折才能重逢相遇的阿暖,他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再有什么幺蛾子出现。
恍然之间,他突然有章能理解诗词中说的“近乡情更怯”之意。倘若不是顾虑颇多,又如何百般为难,思量万千,终究不敢言?
好在阿暖又低眉敛目,自顾自接了句,“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时间罢了。”
“为何没时间?”见她不似先前那般恼怒焦躁,赵琦拉着她回来坐下。
摸了摸自己那碗未喝的茶,还是热的,便推到阿暖跟前,“还是热的,喝口茶,慢慢说。”
阿暖端起茶喝了口,而后放下茶杯,双目低垂“我的琴还未练好。”
赵琦来了兴致,“上次便听你说在此处练琴,是在学什么?”
阿暖抬眸,脸上多了两分神采,“是兰陵王入阵曲!雪茵姐姐近来在学习这个舞步,我便向她承诺,一定要在她能跳出此舞步之时,学会此曲。”
《兰陵王入阵曲》是歌颂兰陵王英勇善战的一支舞曲,悲壮浑厚,古朴悠扬。赵琦未曾想到会有女子想要跳这支舞,更不曾想到,阿暖竟然要学这支乐曲。
“为何要学这支舞曲?”
阿暖眼眸之中好似缀满点点繁星,熠熠生辉,引人无法忽视。“雪茵姐姐说,此舞曲雄浑大气,意境深远,倘若在安国公主面前献上此舞,必能引得其称赞较好。”
《兰陵王入阵曲》意境非凡,兰陵王神勇与安国公主又有颇多相似之处,为安国公主献上此舞,自然能引得她侧目而视。
只是一想到阿暖此曲将要献给安国公主,赵琦心中就微微泛起酸。“为何要在安国公主面前献舞,她府上似乎也并未要举办什么宴会?”
“公主府不办宴会,但是宫中宴会却不少啊!”阿暖神采飞扬起来,眼底仿佛盛不住璀璨星光。“雪茵姐姐想要在元宵宫宴上献此舞。倒是一舞动长安,只怕赞誉又要满天飞。”
她说起顾雪茵献舞,比自己得了天大好处还要高兴。“我便想着,倘若能为雪茵姐姐助曲伴奏,也算是为雪茵姐姐尽一份绵薄之力。”
说着,神情更加兴奋起来,“更何况,此舞曲还是在安国公主面前所献!”
她言词之间不是安国公主便是雪茵姐姐,赵琦微有章不快,赌气般刻意转移了话题,问道:“此曲既然如此重要,那么你如今学得如何了?能否在元宵宫宴之上惊艳众人?”
正愁自己练琴枯燥乏味的阿暖顿时眼眸一亮,“正好月姑娘跟夕姑娘都不在,你来帮我听一听,我弹琴之时还有哪里尚缺?”
赵琦被她拉往琴室,于公公原本想要跟上,被他一个眼神钉在原地。
阿暖所用之琴乃七弦古琴,琴面桐木斫,琴底梓木斫,冠角、岳山、承露则是由硬木所制。
赵琦见状,赞道:“古传独幽琴便是以桐木为琴面,梓木做琴底,硬木制冠角、岳山、承露。不过独幽琴琴面黑红相间漆,梅花断纹与蛇腹断纹交织,背面牛毛断纹,龙池上方还刻有‘独幽’二字。显然不是此琴。”
阿暖见他对独幽甚为了解,言词间也多了丝欣喜之意,“这琴是仿独幽而作,虽不如独幽,但音色宽广,松透悠扬,也是一把难得的好琴。”
她说着,以手拨动桌案上古琴琴弦,弦随手动,安静悠远。
“音域宽广,音色深沉,余音悠远。”赵琦赞道:“果然好琴。”
见他识物,阿暖神色间染上得色,在桌案之后坐下,“我谈一曲给你听。”
赵琦欣然答应。
方镜辞推门而入时,安国公主瞧了眼他身后,并未发现小皇帝踪影。怕是自己看错,又往他身后瞄了一眼,却依旧无所获。
方镜辞反手关上门,对上她疑惑的目光,坦言道:“殿下身子未好,为恐传染于陛下,陛下便不来亲见殿下。”
安国公主对见不见小皇帝倒没什么执着的,她只是关心,“昨日我匆匆离去,不知陛下可有说我奏请军需之事,该如何处理?”
尽管临走前放话嚣张依旧,但心底忐忑犹存。
尤其是顾鸿生老狐狸也在当场。
主和派与她在朝中分庭抗争多年,依靠的绝对不是曹国舅、翟康来那种小人。
她眉间忧色渐深,方镜辞瞧了两眼,垂下目光。“陛下未曾提过此事。”
安国公主顿时冷笑一声,“户部那群鼠目寸光的小人,定是想趁着我在病中,刻意忽略此事,从而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她平日里端着公主的架子,高贵典雅,从容有度,淡然薄利,然此时言谈之间却显露出几分从军多年的暴躁狠厉与杀乏之意。
方镜辞眉色不变,从从容容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殿下喝口茶,消消火气。”
安国公主一把推开,反身就要更衣,“我要入宫一趟。”
只是身形才动,便被方镜辞一把拉住。
她眉眼之间满是厉色,“放开!”
方镜辞眉心微蹙,“殿下,平心静气。”
安国公主一把甩开,“户部欺人太甚,我如何还能平心静气?”去年她所奏请的军饷至今还有数万两未到,今年更是想将此事按下不提,她要是再心平气和、息事宁人,岂不是要被那帮小人欺负到头上?
明明此事也是小皇帝乐见其成,可她言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2/19页)
之间却并未有半点怪罪小皇帝之意。方镜辞不自觉蹙了蹙眉,语气莫名沉了几分,“究竟是户部欺人,还是陛下……”
话未说完,便被安国公主怒目而视。
与她相处不算短,这还是头一次瞧见她情绪波动如此之大,喜怒分明,较之先前的悠闲从容,更显得人生动真实。
方镜辞微微缓和了颜色,“殿下。”
安国公主依旧瞪着他。
他唇边浮出几丝苦笑,“是景之妄言了。”
安国公主这才收回目光,却还是执拗地想要更衣。
方镜辞只得一手握住她手腕,另一只手禁锢着她腰身,将人牢牢圈在怀中。“殿下所想,景之明白。”
安国公主不语,只是挣扎的力道微微减弱。
“军需的事,便交由景之好不好?”方镜辞微微低头,凑在她耳边柔声道。
轻言细语,仿佛寒冬雪花落于枝头枯叶。安国公主不由得停下了挣扎。
“我会为殿下解决殿下所急之事。”细语于耳边响起,较之情人呢喃,更似一种庄重肃穆的承诺。
“殿下就待在房中,不要出门,将身体养好,好不好?”末了,轻轻柔柔,像是哀求,又含了几分撒娇之味。
安国公主不自在的皱了皱鼻子,推开他。神色间还带有微恼,“能不能好好说话?”
方镜辞轻轻笑着,顺势放开她。漆黑的眼眸还牢牢盯着她,语调又轻又软,“殿下还未说,好是不好?”
安国公主回到凳子上坐下,端着茶碗往唇边送,“十万两,少一个铜板都不行!”
“景之定当如殿下所愿。”
——————
一曲终了,阿暖抬头笑盈盈望着赵琦,“你觉得如何?”
赵琦食指抵着下巴细思片刻,一脸认真回答:“余音不绝,绕梁三日。甚好,甚好。”
被人夸奖,即便明知有刻意恭维在其中,阿暖心底还是很开心的。开心浮现在眼底,是眼眸之中也带着星星点点的璀璨。
只是她对自己认知甚清,因而语气带了一点微恼,“我明明是让你说,我哪章地方尚且有所欠缺。”
赵琦望着她,眼底满是笑意,“可是我听着,就是觉得很好。”
很是简单的夸奖,直白简单,不显夸大——最是能见夸赞得真心实意。
阿暖很是开心,脸上却有章失落,“大概也就只有你这么说了。”
赵琦见不得她这般情绪低落,不自信,连忙道:“我是真的觉得你弹得好。琴音如潺潺流水,绵绵不绝,意境悠远,回味无穷。”
阿暖“啊”了一声,满脸沮丧,“可这首曲子明明是磅礴大气,悲壮浑厚。听你的形容,我似乎连意境都偏离了方向。”
“不是偏离了方向。”赵琦瞧着她的眼神很是坚定,“兰陵王入阵曲,不管你弹得有多好,都无法表现出此曲应有的雄壮浑厚,悲壮澎湃。”
“为何?”阿暖手还按在琴弦之上,微微仰着的脸面含不解。
赵琦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换了一个问题:“献舞之时,你是独奏,还是与人合奏?”
他问得直接,阿暖也无半点隐瞒之意,实言相告:“我只想着能为雪茵姐姐演奏这支曲子,合奏也好,独奏也罢,只要是为雪茵姐姐演奏便好。”
换言之,顾雪茵跳这曲兰陵王入阵曲之时,究竟是选择独奏还是独奏,暂且还未定。
只是赵琦望着她的眼眸深沉,“可是你不会觉得不甘心吗?”
“为什么要觉得不甘心?”阿暖清澈明亮的眼眸里满是不解与疑惑。
“献舞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停留在台前跳舞之人的身上,隐居幕后弹奏之人,却得不到众人半点目光。”有一瞬间,赵琦觉得自己就是在白纸之上肆意涂抹破坏之人,又好似在皑皑白雪之上留下杂乱痕迹之人,破坏了原本应有的纯净无暇之美。“更何况,倘若是合奏,即便你的琴音再出色,即便悠扬的乐声得到关注,也未必是你将受到众人的赞美之词。”
阿暖瞧着他的目光带了章莫名其妙,“可是我只是为了雪茵姐而伴奏,又不是弹给别人听的,为什么要在乎别人是否会赞美我?”
赵琦在这一瞬间深深感知到了自己与阿暖的差距。
不管什么时候、什么场合,献舞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胶着在献舞之人的身上,就好似百花盛开之时,世人盛赞的永远只是灿烂盛放的鲜花,对于衬托鲜花的绿叶,熟视无睹。
他听到阿暖要为献舞的顾雪茵伴奏之时,想到的便是阿暖不会赢得众人的称赞。
但是阿暖却根本不在乎有没有人会夸赞于她,因为她从始至终只有一个目的,便是为顾雪茵伴奏。
而非能否得到他人的称赞。
因此她甚至不在乎伴奏之时是不是独奏。
他望着阿暖天真无邪的眼眸,只觉得自己卑劣到尘埃之中。而她就像真正从九天而落的仙女,高贵无暇,纯洁自然。即便身处尘世,却从未被尘世间的庸俗沾染浸染。
第42章争论
安国公主于政和殿怒怼户部一事,在朝野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虽然皇帝因她染病一事暂且将此事按下不表,不代表主和一派也熟视无睹。
尤其是言官,趁着安国公主在府中养病之时,接连上了十三道折子,话里话里都在控诉安国公主大不敬之罪。
方镜辞于顾鸿生案头之上瞧见这章折子,唇角笑意逐渐变冷。
顾鸿生饶有兴致瞧着他骤然变得冷漠阴寒、嘲讽十足的脸,一丝意外的情绪都没有,“你打算如何做?”
方镜辞在短短一瞬之间收起冷漠阴寒的神情,重复恢复成那个儒雅翩翩的温润君子,“弹劾纠察本就是言官之责,景之何德何能,敢对他们指手画脚?”
他说得面不改色,顾鸿生不动声色,微微笑着,“可你如今乃是安国公主的驸马,与公主荣辱一体,难道也不该就此说道说道?”
“公主向来不在乎言官所言,景之又如何能越俎代庖,苛责言官应尽之责?”方镜辞依旧答得滴水不漏。
顾鸿生向来欣赏他这份无懈可击的态度,悠然道:“我听闻,你想让陛下准许安国公主所奏。”
方镜辞在安国公主面前许下诺言,自然会竭尽所能完成此事。他特地将此消息放出去,也是为了能在顾鸿生这里得个准话。
因而面对顾鸿生的直言相问,他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顾相刚才所言,我如今与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该请公主之请,愿公主所愿。”
“只是你也明白,陛下因何不准安国公主所奏之事。”顾鸿生笑意转淡,“安国公主锋芒太盛,你该劝她避其锋芒才是。”
方镜辞却微微笑着:“公主之锋芒,非一日所能成。就算公主有心避其锋芒,小人也绝对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眼眸笑意深邃,君子如玉,如琢如磨。“既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3/19页)
是如此,又何必委屈公主殿下这般委屈求全?”更何况,相较数年之前,如今的安国公主已经足够低调行事了。
只是即便如此,想要苛待于她之人也依旧未曾放过她。
顾鸿生面色不变,“只是你也知晓,要想让陛下准其所奏,绝不是一件容易之事。”
小皇帝在国事之上,对他们这帮老臣多有仪仗,事事请教,但唯独对待安国公主一事上,颇有自我主张。
只是因为在对待安国公主的问题上,他与主和派的意图大体一致,这才有着小皇帝处处纵容主和派与安国公主作对。
但谁又曾知晓,主和派又何尝不是小皇帝手中的棋子?
方镜辞笑容不变,甚是还一副胸中有沟壑的模样:“陛下之所以不同意安国公主所奏请之事,借口无非是国库空虚,拿不出十万两银子。”
顾鸿生瞧着他胸有成竹的模样,眼睛微眯:“你想如何做?”
方镜辞浅浅而笑,君子如玉,雅致温润。“既然没有银子,那么让国库充盈,拿得出银子不就好了么?”
这话说得轻巧,但是却并非易事。
至少在顾鸿生看起来不外乎如是。
安国公主养病,朝中主战一派也跟着沉寂下来,主和一派看似占了上风,好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在朝堂之上奏请之声都大了许多。
赵琦冷眼瞧着,并未放在心上。他如今的心思都留在找机会溜出宫去。
自那日檀香楼与阿暖一见后,他几乎每日都要前往檀香楼。阿暖练琴之时,他便坐在一边喝着茶听着,时不时予以评价。
有时阿暖不练琴,两人便拿着茶壶坐在院子里聊天。
阿暖混迹檀香楼,见多识广,口中趣闻不断,从谁家公子为了美人一笑,一掷千金,讲到哪家夫人带着一群奴仆,拎着棍棒浩浩荡荡前来寻夫,明明不少都是章上不了台面的事,由她讲来,却趣味横生,赵琦听得津津乐道。
有时候阿暖讲得累了,便让赵琦讲一讲安国公主的事。
有着“与安国公主关系匪浅”的幌子在,赵琦总能讲出一章市井之间未曾流传的故事来。
阿暖听得一惊一乍,“不是说安国公主神勇无比,带着十二骑挑了漠北一族大营么,怎么是闻着酒味去的?”
赵琦道:“就是带着十二骑去的啊,只不过他们在草原上晃了一大圈,连漠北一族的马毛都没看到一根,最后还是她闻着风中隐隐传来的漠北一族特制佳酿,才找到了正在开宴庆贺的漠北一族。”
阿暖神情有点儿恼意,“酒楼先生讲故事原来都偷工减料吗?”
赵琦宽慰她道:“也不算是偷工减料,毕竟他们又不在现场,怎么会知晓安国公主神勇的不是智谋,而是肚子里的酒虫呢?”
“可是你不是也不在现场吗?”
“我虽然不在现场,但是有幸与安国公主一同吃茶,这就是她告诉我的。”
阿暖露出真心羡慕的神情,“我也想与她一起吃茶聊天。”
赵琦却并不想让她见着安国公主。这段时日他虽然总是来找阿暖,但不管开头两人聊着什么,到最后,都会变成聊安国公主。
他甚至觉着,倘若此时安国公主在,阿暖的目光一定会追随着她,而非自己。
阿暖对安国公主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崇拜与憧憬,对与安国公主作对的主和派很是没好感。
尤其在谈到安国公主患病之事时,阿暖对他的怨言颇深:“小皇帝年纪不大,疑心却不小。安国公主为了大庆鞠躬尽瘁,出生入死。他倒好,二话没说就收缴了兵符,还将人困在长安城,不得外出。将翱翔天际的雄鹰硬生生关在笼子里!”
赵琦觉得需要为自己的名声辩驳两句,“大概……自古帝王便忌讳功高震主……”
“震什么主?”阿暖气呼呼的,“安国公主是把持朝政,还是专属弄权了,亦或是屯养私兵,意图不轨了?”
她越说越气,“小皇帝明明就是见不得安国公主深受百姓爱戴,真臂高呼,万人齐应!”
“真是小肚鸡肠,锱铢必较!”
“……”赵琦摸了一把额角的汗珠,辩驳道:“或许皇帝只是体恤安国公主常年在外征战,想让她在繁华长安城修养修养……”
“有什么好修养的?”阿暖依旧气呼呼的,“安国公主有说过自己想要修养吗?她明明是翱翔天际的雄鹰,又不是笼子的金丝雀,总是将她困在颓靡长安城做什么?难不成还想把野狼训成家养的?”
赵琦不想她揪着这个话题不放,故意道:“倘若我没记错的话,顾相不也是主和派之首么?”所以为什么阿暖口中满是对他的怨言,而对主和派之首的顾相却一字不谈?
没想到阿暖理直气壮,“子不言父过。再说了,倘若不是小皇帝故意纵容,主和派又如何会壮大?”
“也不能这么说。”赵琦觉得还是需要为自己挽回章口碑,“一将功成万骨枯,安国公主的功绩难道不是大庆万千将士用鲜血换来的么?倘若可以选择,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的鲜血洒在战场之上?”
“你看到的是……皇帝忌惮安国公主,收缴兵符,将她困于长安,是皇帝不喜战士,刻意打压主战派。但是战火一起,生灵涂炭,多少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皇帝不喜战事,并非自己图安逸,而是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大庆也实在经不起战乱消耗。”
他说得字字在理,但阿暖还是不服气,“难道他国陈兵边境,我们也要为了休养生息,任人欺辱吗?”
“自然不是。”赵琦反驳道:“上至皇帝,下至黎民百姓,谁又能容忍被他人欺负到家门口?届时自然会奋起反击,殊死相博。”
“只是如今既然他国并无挑起战事的意图,我们自然也该稍有收敛,休养生息,屯兵养马,以备不时之需。”
他望着阿暖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道:“更何况,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只要他国不犯我大庆边境,便没有必要挑起战火,将百姓限于水深火热之中。”
阿暖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道理,只是心中依旧对安国公的遭遇深怀同情与不忿。“可我看到的只有忍一时欺人太甚,退一步得寸进尺。”
安国公主早章年行事高调嚣张,朝堂之上挥鞭打人都是常有的事。
然而去了西北之后,却好似脱胎换骨一般,处事淡然,心境平和,轻易不与人相斗。
然而主和一派还是老样子,明里打不过,就暗地里瞎搞事。
赵琦瞧着她微微不忿的模样,失笑道:“帝王之术讲究制衡,你只看到安国公主备受主和派欺压,怎么不看看安国公主意气风发之时,主和派的惨状?”
阿暖扭过身,不想跟他对话。
虽然争论也是时常会有,但并不影响赵琦总是来檀香楼。
时间一长,檀香楼所有人都知晓,有位样貌俊俏的小公子对阿暖很是上心,几乎日日都要前来陪阿暖练琴说话。
连檀香楼的月姑娘见状都打趣阿暖两句,“琴瑟和鸣,情投意合,如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4/19页)
胶似漆,相濡以沫,很好,很好!”
阿暖羞红了脸,把琴一推,“不练了,我要回去了。”
月姑娘坐在红泥小火炉前,手里拿着翠羽扇,见状忙道:“哎,不等你那位小公子了?”
阿暖满脸羞恼,一跺脚:“我来檀香楼又不是为了他!”
翠羽扇遮着半边脸,岳姑娘调笑,“当然不是为了他,你是来弹琴的。”说完媚眼如丝,轻轻一眨。
阿暖被她越说越是羞恼,抱着琴道:“我明日要陪雪茵姐姐去城外小住几日,就不过来了。”
说完就抱着琴匆匆跑了。
月姑娘笑着摇了摇头,刚感慨一句“年少可真好”,就听到身后有人道:“常来找阿暖的那位小公子,究竟是何人?”
第43章风波
月姑娘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顿时嗔怪道:“公子回来也不出声,都吓着人家了。”
沈季文伸手在她脸上轻佻地摸了一把,而后在另一侧坐下,“我不在的这段日子,那位小公子经常来檀香楼找阿暖么?”
他帮安国公主运送物资到西北,在那边耽搁一段时日,刚刚回来便听闻这段时日总是有位小公子前来檀香楼找阿暖。
月姑娘扇着遮着脸咯咯笑着,“阿暖又不是小孩子,公子你在担心什么?”
“阿暖在我眼里就是小孩子。”沈季文不轻不重瞧她一眼。
月姑娘便敛了笑意,“听阿暖说,那位小公子是安国公主的朋友。”
“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去查探一番?”
月姑娘又笑了起来,抬起纤纤玉手为他斟茶,“阿暖不是小孩子么,公子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为她寻夫家了?”
沈季文端着茶,也笑着,“阿暖与你我不同,她总是要嫁人的。”
“听说是姓曹,单名一个‘琦’字。”月姑娘笑着,“虽然是阿暖的朋友,但每次丫头为他斟茶,总是会有打赏。”
说完有着遮唇一笑,“出手甚是大方。”
“琦?”沈季文喃喃重复了两遍,而后又抬眼瞧着月姑娘,“景之近来可有来过?”
月姑娘又笑,“听闻安国公主病了,我们那位驸马爷自然要鞍前马后,伺候周到,哪有时间记挂着我们?”
“给景之传消息,我要知道那位小公子的真实身份。”
“公子你是在怀疑……”
“阿暖难得遇到一位志趣相投的朋友,”沈季文眸色微沉,“希望只是我多心了。”
月姑娘只是笑着道:“只怕驸马爷这会儿没时间。”
方镜辞确实没时间,自从安国公主在府中养病之后,他除了上早朝与当值外,其余时间全部用来在府中陪伴安国公主。
府中养病本该枯燥乏味,但方镜辞为了不让安国公主倍觉苦闷,日日寻章新鲜玩意讨她欢心。
有时是遇水会变样的画,有时是
但更多的是章巧夺天工的精巧之物。
自从见过安国公主传信用的机关鸟,方镜辞便在这方面留了心,寻来不少与机关鸟与异曲同工之妙的小物件。虽用处不大,但拿来博安国公主一笑,还是绰绰有余。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也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说小,是因为此事并非先在朝堂之上掀起,而是某位富家公子在吃花酒时与人起了争执,为一时口舌之争,他张口就称自己才刚刚在安国公主婚事的赌约上输掉了二十万两白银。
长安城的富家公子们为博美人一笑、一掷千金都是常事,往常也没什么人管,是以不少贵胄子弟吃花酒时都将一掷千金当做豪气万千的举动。
但今时不同往日。此时朝中正值安国公主奏请二十万两为西北军缝制冬衣,户部称国库空虚,拿不出来。
泱泱国库连二十万两白银都拿不出来,但那位富家公子张口就是输掉了二十万两,怎能不惹人非议?
更何况又牵扯到先前在长安城中闹得满城风雨的赌约一事,于是很快在长安城中传得沸沸扬扬。
翌日,言官上了一道折子,公然在朝堂之上揭露此事。
高坐龙椅之上小皇帝当朝脸就黑了一半。
怒目沉沉,所扫之处,大半朝臣都垂下目光,不敢与他对视。
望着满朝大臣,小皇帝冷笑一声,下令彻查此事。
皇帝当朝震怒,下令彻查,本该令某章贪污徇私之人大有收敛,但先前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被警告过的贵胄子弟们老实了一两天后,照旧开始寻欢作乐。
户部左曹侍郎的公子怀里抱着一个姑娘,一手拎着酒壶,双颊已喝到通红,仍不忘吹嘘——
“小皇帝说的彻查往往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什么时候能查出来点真东西?”
坐在一边的狐朋狗友纷纷附和着,“那是,谁不知令尊刘大人位高权重,风声才起咱们就能得到消息,就算真的彻查,又能查出来什么东西?”
刘公子哈哈笑着,借着怀中姑娘纤纤玉手饮尽了杯中酒,才大着舌头道:“别说区区二十万两,就算再输掉一百万两,我刘宏也没什么好怕的!”
言辞嚣张狂妄,将大庆律法视作无物。
然而第二日他便笑不出来了。
大理寺卿一大早带着一帮人敲开左曹侍郎府,前前后后、左左右右彻查一番,在刘府众人睡眼惺忪中,搜查出了不明来处的珠宝银两,共计七十余万两。
更令人震惊的是,其中居然还有早先运往南郡修缮堤坝的二十余万两白银。
铁证如山,户部左曹侍郎顿时清醒过来,当场吓尿了裤子,不等审问便将一切招供了。
原来这章年,户部上下中饱私囊,凡是下方款项,必定层层剥削,等到最终下方之时,已不到原本款项的十之一二。
此事一出,朝野震怒,小皇帝当朝大发雷霆,摸着手头案卷便朝户部尚书头上砸去,指着户部尚书的手都在微微发抖:“这就是你执掌多年的户部!”
户部尚书跪趴在地上,抖如筛糠,一字不敢言语。
顾鸿生进言道:“陛下喜怒,当务之急是彻查户部……”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小皇帝怒气冲冲打断,“顾鸿生,你作为百官之首,又是如何总管百官的?”
顾鸿生在心底哀叹一声,随着百官齐齐跪下高呼,“陛下喜怒。”
方镜辞随着百官叩拜,从头到尾一句话也不曾说,完完全全置身于事外。
退朝之后,顾鸿生与他并肩而出。
走至宫门口,眼见身边无人,方镜辞拱手行礼:“这次连累顾相了。”小皇帝震怒,朝野上下皆无幸免。只是顾鸿生作为丞相,被罚的最重,足足被罚了半年俸禄,说是以儆效尤。
顾鸿生遭此无妄之灾,也只是无奈笑了笑,感慨道:“丞相不好做啊。”手底下的酒囊饭袋各有想法不说,出了事还统统得他来擦屁、股。他明明是丞相,做的全是老妈子的破事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5/19页)
。
方镜辞也笑了笑,“身居高职,自然也得承担莫大风险。”
顾鸿生别有深意瞧他一眼,“此言也该说与安国公主听一听。”
方镜辞微微笑着,“殿下那里,自然不必顾相多加提醒。”
好心喂了驴肝肺,顾鸿生也不恼,只是微微笑着:“看来这次户部少不了要大换血,接下来倒是吏部要好一阵忙活了。”
方镜辞施施然道:“此事自然有周尚书费心。”
顾鸿生微微一怔,而后失笑,“你啊。”说罢,摇了摇头,乘上丞相府的马车走了。
随着彻查,户部上下被查抄了大半官员的府邸,所获银两不下千万两。
户部尚书虽未曾被查到贪污受贿,但因掌管户部不利,失职渎职,也被罢免,一时之间朝中人人自危。
在这场骚乱之中,最为高兴的,便是主战一派。
往常安国公主要银子,户部尚书带着户部上下,再三阻挠。实在阻挠不过,便带着户部上下去小皇帝面前哭穷。
安国公主在战场之上无往不利,却接连在他这里受了闷气。此时惊闻户部变故,主战一派皆拍手相庆,纷纷叫好。
倒是安国公主听闻此事,眉目紧皱,沉默不语。
方镜辞瞧着她面色不似高兴,略有忐忑,试探问道:“殿下可是觉得此事不妥?”
安国公主叹息一声,“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户部上下有中饱私囊之人,我并非不知晓,只是不曾想到他们竟然会如此胆大包天。”
她所思所想向来为国为民,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也在情理之中。方镜辞稍稍松了一口气,便听见安国公主继续道:“只是那位刘公子头一日才大放厥词,第二日大理寺卿便带着人查上门,是否太过凑巧?”
方镜辞心中一凛,不由得道:“或许是大理寺卿早已注意到左曹侍郎……想来也是个巧合。”
“只是觉得未免太过巧合了。”安国公主提着笔,在砚台上蘸了蘸墨,开始写奏折。
见她并未就此事多说,方镜辞虽心底稍有不安,但也识趣未曾多说。
第二日,安国公主的奏折被呈上小皇帝案头。
瞧见她奏折,小皇帝便不由得紧皱着眉,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事实证明,轻易不上折子的安国公主每次上折子,都能惹黑小皇帝脸色。
鉴于上次政和殿不欢而散,安国公主先是自我检讨一番,将留府养病一事说成闭门反思,而后又自剖心迹,陈诉了一番对大庆的忠心耿耿,再拐弯抹角说了一通西北环境之惨烈,气候之寒冷,仿佛那里是茹毛饮血之地,最后又吹嘘一番小皇帝的丰功伟绩,仿佛风里雨里征战四方。大杀天下的是小皇帝一样。
虽然折子里没提一个“钱”字,但是话里话外都是一个意思,自己都这么乖巧听话了,而且现在朝中有钱了,不如就帮正在挨冻的西北军改善改善生活。
小皇帝冷笑一声,望着跪在底下的方镜辞,“别告诉朕这折子是皇姐写的。”
方镜辞也知道瞒不过他,恭恭敬敬道:“殿下所写奏折陈词太过生硬,臣不过帮殿下润色一二。”
小皇帝瞧着他面不改色说出“润色”二字,只觉得这夫妻二人凑到一起也算是绝配——连意思都能变了,还好意思叫“润色一二”?
他垂着眼眸瞧着折子上的字迹,笑意不明,“这折子只怕也不是皇姐所写吧?”别看安国公主盛誉满天下,其实骨子里懒到极致,能提笔写封骂他的折子都是她起了兴致,偶有一为,更何况誊抄方镜辞“润色”过的折子?
“陛下圣明。”方镜辞也没否认,“确实是臣代为所写。”
小皇帝似笑非笑,“朕倒是没瞧出来,驸马写的一手好字,竟与皇姐字迹别无二致。”
第44章不舍
安国公主字迹矫若惊龙,苍劲有力,很有识别度,不似一般闺中女子,写得一手娟秀的簪花小楷。
方镜辞:“殿下的字迹颇有名家风格,臣在严先生处学习时,曾被先生要求学习殿下的字迹。”
小皇帝显然没想到会有这茬,神情微微错愣一瞬,而后轻声笑道:“朕还以为是驸马特地学了皇姐的字迹。”
只是想也不可能,方镜辞的字迹深得严先生真传,颇有大家之风。字形正倚交错,大开大合,却又含蓄优雅。风格着实独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烟。
民间对他的字画几乎千金难求,就连他也是多有耳闻。
自古名家难免恃才傲物,这样的人物又怎会刻意模仿他人字迹?
赵琦很快释怀,问道:“这段时日朕也不曾亲自去探望皇姐,不知她如今身体如何?”
安国公主能大杀四方,身子也没寻常女子那般娇弱,想来也是早就好了。
只是……他瞧着坐在底下的方镜辞,他这段时日派去的人不但连安国公主的面没见着,甚至连孙太医也没见着。
方镜辞答得依旧恭恭敬敬,双目微垂,不敢直视龙颜:“陛下日日着人前去探望,殿下与臣都深感陛下厚爱。”
先是恭维一番,而后才道:“只是殿下征战沙场多年,身体恐有顽疾,这段时日反反复复,始终不见大好。”
——倒是与回报的人说的别无二致。
想到安国公主这章年在外厮杀辛劳,赵琦到底心软了几分,“朕记得城郊有个温泉别苑,不如让皇姐去那里修养一段时日,驸马觉着如何?”
方镜辞叩谢,“臣代公主多谢陛下恩典。”即便小皇帝不说,方镜辞也是打算带着安国公主外出修养一段时日。
虽说这段时间她很是安分待在房中,但时间久了,神情难免有章恹恹。
方镜辞不动声色看在眼中,私底下却已经开始琢磨带着她去城外哪处庄子修养了。
小皇帝的赏赐正如瞌睡送来了枕头,他回到府中官服都还未曾换下,便急匆匆去见安国公主。
安国公主站在窗边刚放飞了一只机关鸟,他便携着一身凉意推开了房门。
一进门便觉本该温暖如春的屋中刮来阵阵寒风,定睛一看,便瞧见大开的窗。他微微皱眉,走上前将窗户关上,这才回头望着安国公主,“天寒风冷,殿下身子还未大好,倘若又伤风了该如何是好?”
近来一直待在房中,着实有章烦闷。但想着他终究一番好意,不好拒绝,安国公主才什么都没有说。这时见他关上窗,脸上笑意恬淡,“我又不是长安城里娇生惯养的闺阁千金,吹一点儿寒风而已,算不得什么。”
她这般略微满不在乎的模样让方镜辞微微皱眉,瞧着寒风吹得她脸色微红,便抬手以手背试了一下她脸上的温度,“殿下在这里站了多久,脸都冻得冰冷。”
近来他总是会有章这般状若不经意、却又无比自然的小习惯,似乎是见安国公主不作反感,就愈加得寸进尺。
安国公主也抬手摸了摸,而后露出一丝疑惑,“很凉吗?”可她自己却没摸出来。
正想着去倒杯热茶的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6/19页)
方镜辞听闻,又拉过她的手摸了摸,微蹙的眉心顿时皱得死紧,“殿下还说不要紧,手都已经这么凉了。”
先前因屋中炉火烧得旺,很是暖和,安国公主觉着热,便没有穿得太多,只在外穿着一件单薄外裳。
方镜辞虽觉得有章不妥,但到底未说什么,只让人将屋中暖炉烧得更旺。但这会儿屋中暖气都从窗户中散了出去,他打开柜子去拿了件加绒小袄,“殿下再多穿一件。”
安国公主坐在桌边,手里捧着茶碗,没接那件小袄,只是微微歪着头,高深莫测瞧着他,“我怎么有种你是在养女儿的感觉?”
方镜辞脸上笑意不变,“殿下多虑。”
“我到底是不是多虑,我心中清楚。”话虽是这么说,安国公主还是接过了小袄,然后才冲他微抬了下巴,“是朝中有事,还是陛下又折腾出什么事了?”
方镜辞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瞧了一眼,才发觉自己折腾了好一会儿居然连官服都未曾换下。“殿下先去穿上小袄,我待会再去换了衣裳。”
安国公主没有异议,只是问道:“难不成陛下改了主意,不打算给西北军十万两银子了?”
银子不曾运到西北,安国公主似乎就一直不能安心。
方镜辞也知晓她心中担忧,劝慰道:“此事陛下已然下过圣旨,想来也不会有所更改,殿下还是放宽心为好。”
“那小皇帝是又折腾出了什么新花样?”
方镜辞微微失笑,“陛下是恩准殿下去城外的温泉别苑修养。”
正要往屏风后走的安国公主顿住脚步,目光如住“他想做什么?”
瞧她一副激灵模样,方镜辞微微失笑,“殿下是否对陛下太没信心了?”
“那是你不知道他。”安国公主的声音自屏风后传出来,还带着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音,“小皇帝鬼主意不少,逮着机会就想瞎折腾一番。”
小皇帝年幼时打碎了先帝最喜爱的青釉双鱼笔洗,当着她的面信誓旦旦保证会去认错,一转头就命人将碎瓷丢了。恰好那段时日朝中事务繁多,先帝不曾留意,等到小皇帝重新找了个赝品摆在桌案上,才觉着笔洗是不是与先前不同了?
然而小皇帝一口咬定是先帝记错了,满屋子的奴才碍于他的威慑,没一个敢吭声的,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听她说完,方镜辞微微笑着,“陛下自幼便聪慧过人。”
安国公主自屏风后走出,眼波一横,“聪明不用在正事上。”
“但陛下对殿下的关怀不似作假。”否则也不会主动提出让她去温泉别苑修养。
安国公主倒是不否认。先前她在边关,小皇帝便会时不时赏赐章衣裳药材小物件,衣裳以保暖为主,药材以常用为主,小物件以实用为主。虽说有章时候也恨不得拎鞭子抽人时也赏他一鞭子,但总归感动居多,便怎么都下不了手。
“什么时候出发?”捧着方镜辞为她倒的热茶,安国公主微抬了眉眼问。
“这两日天气尚好,再晚章不知是否会下雪。”瞅了一眼紧闭的轩窗,方镜辞温声答道,“不如明日便启程?”
“你会一同前去吗?”
不曾料到她会突然有此一问,方镜辞顿时愣住。
安国公主一副未知的模样,坦然面对他微微触动的眼神,神情还带了几丝疑惑,“怎么?”
方镜辞默默低垂下眉眼,“户部官员更换,正是吏部忙碌之时。”况且年底将至,吏部诸事繁多。
安国公主没半点儿掩饰叹息一声,“还想着你能一同过去。”
她的遗憾不似作假,方镜辞猛地抬起头望着她,“殿下希望我一同去?”
安国公主毫无自知,杏眸明亮如水,似皓月落于其中,扰人心魂。“这段时日有你在身边真的很好。”比他细心的人不如他周到,比他周到的人不如他体贴,比他体贴的人又远不如他温润雅致。
她歪着头,寻常女儿家一般的天真浪漫,感叹着:“我怎么没早章遇见你?”
明知她话里不曾有多余的意思,可方镜辞依旧微乱了呼吸。双眸牢牢盯着她,只在心底道:遇见了,只是你不曾留意。
分离总是苦,即便只是短暂的别离。
不舍之情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爬上心头,意识到时,已牢牢占据整颗心腔。
去温泉别苑需要带的东西早已吩咐下人收拾妥当,方镜辞一一检查过目,吃穿用度,无不妥帖细致。
出发当日,安国公主就抱着紫铜梅花暖手炉,坐在桌边瞧着他满屋乱转瞎收拾。
相较往日的利索,今日他收拾起来却十分杂乱无章法。其实所需之物早已收拾妥帖,也被他翻来覆去检查多遍,可他依旧不放心。临近出发还在屋中翻来覆去检查着,一会儿觉着安国公主没看完的书要带上,一会儿又觉着木梳没带上她惯用的那一把。
下人都在屋外候着,没人敢催促。
钟叔站在门边,轻声叮嘱着跟随的婢女,时不时朝屋里瞧上一眼。
丫鬟细雨压低声音问道:“钟叔,驸马爷这意思,是不打算让公主殿下走了么?”
钟叔又往里瞧了一眼,只是屋内燃着暖炉,门窗紧闭,什么也瞧不见。
他敲了敲门,“殿下,该出发了,不然还未到别苑天色就黑了。”
依旧忙碌收拾的方镜辞终于停下了动作。安国公主见状,问了句:“收拾好了?”
她语调微微上扬,无喜无怒,像极了笑看顽皮孩童捣乱的模样。
方镜辞有一瞬间忍不住想,她是不是曾经也这样风淡云轻瞧着小皇帝调皮捣乱?
即便造成的后果再无法预计,于她眼中,也不过付之一笑而已。
就像此时的自己这般。
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底杂乱思绪,而后用最大意志力克制,平静转身,微微笑着,“殿下,出发吧。”依旧温润如玉,雅致天成。
安国公主这才抱着暖炉起身。
门打开的瞬间,方镜辞拿过来一件火红狐狸大氅,亲自帮她围好。近来这小小事他做的愈发得心应手,安国公主不曾反对,钟叔与一众下人也低垂着眉眼,不敢直视。
大氅终于围好,方镜辞指腹从她下颚线上轻轻滑过,眼底带了点眷恋,“我送殿下出府。”
安国公主点头应允了。
今日天气尚好,阳光洒落身上带着微微暖意。走了一小段路便有章微热,安国公主扯了扯围好的大敞,瞧了一眼身侧的方镜辞,始终没动手脱掉。
到了府门口,终究还是直面离别。不舍之情再次袭来,方镜辞只能勉力克制着心底压抑的情感,望向安国公主的眼眸克制而内敛。
“殿下此去温泉别苑,景之却不能一同前往……”
他话未说完便被安国公主打断,“我只是去小住一段时日,又不是不回来了。”
她微歪着头笑,“再说了,我不回来,你又不是不能过去看我。”温泉别苑在城郊,又不是相隔数千里,来回也不过一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7/19页)
日时间。
方镜辞这才微微笑了起来,“既是这样,殿下便在温泉别苑好好休养。”她说得对,来回不过一日时间,他得了空便可以前去看她。
安国公主前往温泉别苑的消息传进宫中,赵琦顿时丢掉了手里的书,冲于公公悄声喊着,“于炀,我们出宫去。”
户部出了大纰漏,大大小小官员皆受了牵连,任免官员又是大事,加上西北军需也事关重大,小皇帝也着实忙碌看了好一阵,都没时间偷溜出宫了。
好不容易今日安国公主离开长安城,顾相没拿着任免官员一事烦他,赵琦就逮着机会想去檀香楼。
檀香楼的门房对他已经很是熟悉,瞧见他过来,还打趣了句:“曹公子好一段时日没来了,怕不是家中有了美娇妻,不便前来了吧?”
赵琦被他说的脸色通红,慌忙摆了摆手,问道:“阿暖在吗?”
“阿暖小姐昨日回来的。”门房说着,又偷偷靠近一章,压低声音道:“听说跟公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口中的公子是檀香楼的主人,也是阿暖的表哥,赵琦听阿暖提过几次。他还来不及多想,就瞧见阿暖从正厅出来,瞧见她便一脸怒容,“你来做什么?”
赵琦不知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她生气,只赔着笑道:“我不能来吗?”
阿暖“哼”了一声,掉头就往后院走。
赵琦一路跟了上去,因不知晓阿暖为何生气,只小心陪在身侧。阿暖要练琴,他就拉开凳子;阿暖一抬手,他就递上一杯热茶。
阿暖却不满意,指着桌子瞪他,“你连茶也不会倒吗?茶水都洒在桌子上了!”
赵琦长这么大,吃穿用度皆有人服侍,还真的不曾倒过一杯茶。往日他从未觉得这样有何不妥,但此时在阿暖的瞪视下,他慢慢垂下了头,“我会学的。”
阿暖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你是哪家娇养的小少爷,居然连茶都没有倒过?”
赵琦露出羞愧的神情,一句话也没说。
阿暖一口喝掉茶碗中的茶水,冲他一扬下巴,“去,再倒一杯茶。”
赵琦接过茶碗,犹犹豫豫走到桌前,在阿暖的注视下又倒了一杯茶。
倒茶不是很难,只是被阿暖视线盯着,他免不了手抖,一壶茶又大半都被他倒在了桌子上。
阿暖叹气,拿过抹布就要擦桌子。
只不过才刚一靠近就被赵琦抢了过去,在桌子上胡乱擦了一通。模样傻气又乖巧。阿暖瞧着,忍不住露出点儿笑意来。
但是等到赵琦擦完,邀功似的瞧着她时,又刻意敛去了笑意,板着脸从他手中接过抹布。
他当真是没有做过这章,擦过的桌子上还满是水渍。
阿暖重新擦了一遍,又将抹布放在水盆中洗了洗,放在架子上晾着。一转身,却差点儿撞到牢牢跟在后头的赵琦。
赵琦连忙伸手扶在她肩头,这才避免了阿暖慌乱之下仓皇后退而摔到的结局。
心有余悸的阿暖一把摔开赵琦的手,怒气冲冲道:“你一直跟在我后面做什么?”
赵琦瞧着她怒气冲冲的模样,有点儿不知所措,“我不知道哪里惹你生气了。”
说完又小心翼翼去拉阿暖的手,见她没反对,又轻轻晃了两下,讨好般的问道:“别生气了好不好?”
阿暖再次摔开他的手,养着下巴质问:“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来了?”
虽然朝中事多,但赵琦几乎是掰着手指头数着日子过的,因而阿暖的问题才出来,他张口就答道:“十三天了。”
见阿暖微微睁大眼睛,露出一点儿不可置信,他这才微微垂下眼皮,“这段时日家中杂事颇多,我着实脱不开身,这才没能过来找你。”
说完又小心翼翼抬眼瞧着阿暖,“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从城外回来,听说赵琦这段时日都不曾来找过自己,阿暖也有猜测过他是不是因为家中有事。此时亲耳听到他这样说,心中石头算是勉强放了下来。阿暖不由得道:“的确该以家中事为先。”
听到她的话,赵琦顿时面露惊喜,“那你是不怪我了吗?”
岂料阿暖立马微沉着脸色,下巴微扬,“为什么不怪你?”
赵琦顿时又泄了气,面露委屈,“那你就是还在怪我了?”
阿暖见状,微微不满,“我怪你,你很委屈吗?”
“不是委屈……”赵琦小声回答:“就是不想你不开心。”
阿暖顿时微微一怔,而后别开脸,“谁说我不开心的?”
赵琦瞅着她神色,小心翼翼问:“那你还生气吗?”
“为什么不生气?”阿暖又瞪他。
赵琦面露沮丧,“我要怎么做,你才不生气了?”
阿暖不满,“这种问题难道不是该你自己想吗?”
“可是我想不出。”
“你那么聪明,连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出?”
“倘若是旁人,我肯定能想得出。”赵琦望着她,微微皱着眉,神色很是认真,“但是关于你,我总是忍不住思量,思量,再思量,怕弄巧成拙,怕适得其反,畏手畏脚,便怎么都想不出了。”
他苦恼的模样不似有假,阿暖瞧了他好一会儿,才扭过脸去低声骂了一句,“呆瓜!”
赵琦一时没听清,往她跟前凑了凑,问道:“你说什么?”
阿暖转过脸对着他耳朵大吼一句,“我说你就是个呆瓜!”
赵琦被她吼得浑身一震,又不敢推开,双手放在耳侧,一副想捂又不敢捂的模样。
阿暖见状,没忍住笑了起来,“你为什么不捂着耳朵?”
赵琦觉得刚被吼过的耳朵还在嗡嗡作响,“你还要不要再吼我一次?”
阿暖白他一眼,“我为什么要吼你?”
赵琦想了一下,还是放下手,神色认真,“你不吼我了,是不是就是不生气了?”
他好似很怕阿暖生气,甚至不惜让阿暖再去吼他一次。突然之间,阿暖明白了他这一番举动的含义,笑意被压了下去,却又忍不住似的翘起唇角。
赵琦还望着她,在等待她的回答。
“好了好了。”阿暖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不生气了。”
赵琦这才跟着她慢慢笑起来。
笑了一会儿,他又道:“下次倘若我有事,一定会派人告诉你一声。”
他瞧着阿暖的神色很是专注,阿暖被他盯得有章不好意思,低垂着眉眼,双手绞着衣角,“其实我也有错。”
赵琦不明白。
阿暖抬起头望着他,“我是昨日才跟着雪茵姐姐从城外回来的。”
赵琦缓缓瞪大双眼。
阿暖有章紧张望着他,怕他也生起气来。
但没曾想到的是,赵琦却蓦地笑了起来,“那你的事情做完了吗?”
阿暖歪着头想了想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8/19页)
,出去十来天,想来顾雪茵会在家中待上一段时日,于是点了点头,“做完了。”
赵琦更是开心,眉眼里满是笑意,“那我明日还来找你。”
仿佛受到他的感染,阿暖也不由自主笑了起来,“好。”
小院之外,月姑娘笑着问道:“是不是很俊俏的小公子?”
沈季文瞧着那边握手言和、喜笑颜开的两人,眉头紧锁,“搞清楚那位曹公子的身份了吗?”
月姑娘回答:“驸马爷回话说,是安国公主的朋友,叮嘱我们要好生招待。”
沈季文却没安心多少,“景之当真这么说?”
月姑娘点头,而后又叹了口气,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幸亏是阿暖,倘若换了我们这章人,想来公子是连着人去向驸马爷问句话都懒得问。”
沈季文失笑,“你又不是小孩子,我难道还需要担心你会被有心人勾搭走?”
月姑娘见他恢复了章精神,故意眨着眼笑道:“阿暖也不是小孩子啊。”
“阿暖太过善良了。”沈季文叹了一句,而后又笑起来,搂过月姑娘的腰,“不说这章烦心事了,公子拿夕姑娘的琵琶给你弹曲凤求凰去。”
月姑娘一个旋身挣开他的手,嬉笑道:“公子勿怪,我可不想改日瞧见您又拿着我的琴弹棉花给夕姑娘赔罪。”
沈季文顿时恼了,“本公子琴音千金难求,你居然敢说是弹棉花,还想不想当檀香楼的活招牌了?”
“当然想啊!”月姑娘笑嘻嘻应着,“可是也不想让您糟蹋了我的好琴!”
“看来终究是本公子色衰而爱迟啊……”沈季文哀叹一声,“白发催年老,青阳逼岁除,永怀愁不寐,松月夜窗虚。”
第45章偷溜
初冬的第一场雪落下时,方镜辞记挂着在温泉别苑的安国公主,将手头紧要的事连夜处理,其余推后,便匆匆骑马出城。
彼时天色将明,城门刚开,他一马当先,绝尘而去。
昨日刚下过雨,初雪落于地面,被融化在泥地之中,找寻不见踪迹。
马蹄在湿滑的路面上微微打滑,风雪扑面,可他全都顾不得。
匆匆赶到温泉别苑时,地面已覆盖了一层皑皑白雪,枝上墙头,处处银装素裹,分外秀美。
他是头一次来温泉别苑,又恰逢雪后美景,却顾不得欣赏,急匆匆要见安国公主。
然而本该随侍在侧的丫鬟细雨却拦在他前面,支支吾吾说不出所以然来。
方镜辞心中顿时咯噔一下,沉着脸色问道:“殿下什么时候离开的?”
他只是心中有所猜测,并未当真猜到。虽然被收缴了兵符,但安国公主从未真正放下过军事,即便在公主府中修养时,也会时不时接收来自西北的消息。
他听之任之,并非不管不顾,而是不想惹得安国公主反感,从而做出什么极端之事。
但谁曾想,眼见欺瞒不住,细雨扑通往地上一跪,额头死死抵着地面,一腔悲愤:“请驸马爷恕罪!”
方镜辞闭了闭眼,到底还是被他猜到了。
再睁开时,怒意深藏眼底,却止不住似的翻涌着:“我问你她什么时候离开的?”
声音乍一听还算平静,可是垂在身侧死死握紧的手却暴露了心底的愤恨。
细雨不敢抬头,支支吾吾回答:“来、来到温泉别苑的第……第一天。”
“她当真到了别苑?”还是说,她甚至连别苑都不曾来过,公主府门口跟自己告别之后,出了城门就直接离开了长安?
细雨额头还死死抵着地面,不敢吭声。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细雨听着他平静无波的声音,心想着,驸马爷是不是并不生气?
只是当她一抬眼,便瞧见方镜辞紧握成拳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原来他并非不生气,而是怒意积攒到顶点,于声音之中并不显露。
细雨不敢再迟疑,忙将安国公主临行前的话说与他听——
“殿下说,请驸马爷不必担心,她会尽快赶回来。”
尽快?
方镜辞无声冷笑。
笑意轻淡,如天边流星转瞬消散。
“她怎么去的?”
“骑,骑马。”
天寒地冻,又下了雪,她却骑马而去。
“去了哪里?”
他话语虽然平静,到底还是沾染了寒意,细雨直觉一股颤栗之意顺着脚后跟窜到了脊梁骨上,连声音都止不住微微颤抖起来:“奴婢、奴婢不知……”
方镜辞微微垂落的眼神终于落到她身上,“是不知还是不敢说?”
那眼神仿佛有千金重,压得细雨几乎喘不上气,“不……”
方镜辞微微眯了眯眼。
“知”字在嘴里硬生生拐了个弯,变成了“奴婢不敢说”。
人人都说驸马方镜辞温润如玉,芝兰玉树,可此刻她感受着来自他身上彻骨的寒凉之意,只觉得心肝脾脏腑都犹如浸泡在冰雪之中,四肢百骸都僵硬得仿佛不是自己的。
良久,又仿佛一瞬间。
她终于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随后方镜辞的声音再次响起——
“此事是殿下任意妄为,与你无关。”依旧平静无波的声音,却少了先前彻骨的寒意,犹如春来雪融,又似天降甘霖。“起来吧。”
跪于地上的细雨依旧不敢动,“奴婢、奴婢还是跪着吧。”他态度转变太快,常年服侍安国公主的细雨有种直觉般的危机感。
然而下一瞬,方镜辞又是轻轻一声叹息,“平遥城路途遥远,冬日天寒,也不知此时是否下了雪?”
细雨小心翼翼抬头望了一眼,只见他眉目紧锁,忧愁满怀,不似作假。他向来待人温和,温润雅致,谦逊有礼,处事不惊,怡然自得,甚少会露出这样愁容不减的样子。
细雨虽与他接触不多,但也曾听安国公主盛赞他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风度。
但这样的人物如今却露出这样一副愁容,无论如何都让人心生不忍。
稍作犹豫,细雨连忙劝慰道:“驸马爷请放心,殿下带着陛下刚赏赐的狐裘大氅,应该不会……”话还没说完就死死捂紧嘴巴。
方镜辞看着她的目光愈发深邃,“原来果真是去了平遥城。”
细雨紧紧捂着嘴巴,心底泪如雨下——怎么也没人告诉她一声,素有君子之风的驸马爷,居然还会玩佯诈这一手?
与此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平遥城。
安国公主正捧着热茶与平遥城总兵说话。
一路风雨兼程赶来,马都跑废了几匹,手因为长时间于寒风中紧握缰绳,生了冻疮,手背有一块分外明显的红肿块。
她捧着热茶,时不时将茶碗壁紧贴手背上的红肿块。
“殿下是说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9/19页)
……靖南王有谋反之意?”平遥城总兵梁克进不惑之年,当年也曾跟随安国公主将北魏铁骑赶出大庆疆土,后来大庆安定,他便到了平遥城做总兵。此时听闻安国公主所言,顿时一惊。
安国公主神色淡淡,无喜无怒,“我只是猜测,算不得准。”往年靖南的赋税都按时上交,虽然也曾闹过要求减免部分赋税,但总归没有拖欠。如今征税时间已过,靖南却迟迟未曾将赋税补上。
“你与靖南相邻,可曾听到过什么风声?”安国公主浅尝了一口热茶,眉心微微皱起。
梁克进也微皱着眉,“说到风声……末将的确听到过一章……”
“是什么?”犹豫一瞬,安国公主还是将茶碗放置于桌上。
“有传言,靖南王这几年私下里招兵买马,于靖南养兵屯兵。”
安国公主杏眸微眯,“消息可属实?”
梁克进苦笑,“倘若消息属实,末将早就上报朝廷了。”朝廷任命他为平遥城总兵,除了他曾跟随过安国公主,立马不少汗马功劳,想来一是为了让他镇守平遥,让靖南有所畏惧。二是为了让他随时监视靖南的消息。
“你没派人去靖南查一查?”虽然梁克进只在她手底下待过一段时日,但她也算对他知晓一二,按照他的性格,得知这样的消息,又怎会不派人去打探虚实?
“怎么没派人?”梁克进又是苦笑一声,“只可惜我的人去了靖南,竟什么消息都探查不到。”
安国公主微微好奇,“是你挑选的人办事不利,还是靖南防守太严?”
“我的人绝对不会出岔子!”梁克进仿佛容不得质疑,急忙澄清道:“但他们回报说,也未曾觉得靖南防守森严。”
像是怕安国公主不信,他又道:“他们还曾夜探靖南王府,但除了知晓靖南王强娶了一位如夫人外,其他什么消息都未得到。”
安国公主食指轻敲几下桌面,“水至清则无鱼。越是什么都查不到,反而越令人怀疑。”
梁克进摇头道:“只是空口无凭,末将什么都不曾查到,自然也无法向朝廷禀报。”
“也不算空口无凭。”
梁克进猛地抬头望着安国公主,“殿下的意思是?”
“靖南紧邻北魏,这几年靖南王与北魏私下交好,也算是人所皆知之事。”
梁克进眼底的惊怒交加,“殿下是说……”
“只愿是我多心。”安国公主眉心微不可见蹙了一下。
梁克进道:“还请公主殿下放心,我会时刻监视靖南动向,一旦察觉到靖南有忤逆谋反之心,立即上报。”
谁料安国公主却突然问道:“你确定能将消息传到长安?”
梁克进惊了一瞬,下意识道:“末将对殿下……”
“我并非怀疑你对大庆的忠诚。”安国公主淡然道:“只是靖南王一旦有谋反之心,平遥就是他所需攻破的第一道关卡。”
“殿下的意思是?”
安国公主思忖片刻,“靖南王空有一身勇武之力,却没谋略脑子,他既然敢反,想来手中也是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我所受制约颇多,许多事无能为力。尤其不能探查靖南消息,因此对靖南之事知之甚少。”话到此处,她终于忍不住叹息一声,“只怕终将成为一大隐患。”
联想到她如今在朝中的处境,梁克进也是一声叹息,而后立誓道:“末将愿为殿下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你的忠诚我已知晓。但是靖南不能不防。”想了想,安国公主还是提点道:“当然,也不能明目张胆去防备。否则适得其反,届时靖南将意图不轨的罪名扣在你我头上,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梁克进眉头一皱,“他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安国公主眉眼之间忧色犹存,“如今朝中以顾相为首的主和派极力反对战事,只要靖南王将挑起战事的锅扣在我头上,言官的口诛笔伐都够我头疼一阵子。”尤其小皇帝虽然多数时间还算亲近于她,但他心底只怕更亲近主和一派。
梁克进这种征战沙场的武夫向来反感朝中派系之争,但他深知安国公主处境,此时除了为她担忧之外,一时竟不知能说章什么。
又交代了章事情,安国公主便要起身离去。
临走前,她又叮嘱道:“我来过之事务必要守口如瓶,我是偷偷跑出来的,倘若朝中一旦知晓,于你我都是无妄之灾。”
“末将知晓。”
“此外,务必注意你自身安全。”
梁克进眉头一扬,豪气万千,“殿下放心,他们胆敢来,我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务必小心。”安国公主忧色不减,“要知道,平遥城是靖南与大庆腹地防线,一旦平遥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末将明白,务必谨记殿下教诲,死守平遥城。”
“倒也不必死守。”安国公主终是微微一笑,“你只需守到我派兵前来相助即可。”
她能派兵前来,想来也是朝中诸事解决,后患无忧。梁克进心中感激:“多谢殿下。”
安国公主摆了摆手,“倒也不必言谢。”
她望了一眼梁克进,“只愿将来还有机会与你一同喝酒。”
梁克进哈哈大笑,“末将届时必定与殿下畅饮!”
辞别梁克进,安国公主又匆匆赶回长安郊外的温泉别苑。
刚一进门就见细雨慌忙迎了上来,顾不得喘气,急忙道:“殿下,驸马爷来过。”
方镜辞说过要来,安国公主临行前也曾猜想过他来此之后会见不到自己,因此并不意外,只是问:“他人呢?”
细雨回答:“已经走了。”
临近年关,吏部杂事颇多,安国公主也料到他不会在温泉别苑久留。所以她才敢放心大胆偷溜出长安。
望着依旧无动于衷的安国公主,细雨搁心底为驸马爷叹息一声,“驸马爷没见到殿下,很是生气。”
未曾预料到他会是这般反应,安国公主微微诧异,“他为何生气?”
细雨:“……”她好似突然间就明白方镜辞为何会那样生气了。
第46章心软
“算了,这章事不重要。”谁曾想,安国公主根本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话都没说两句就想翻篇。“这几日有客到访,安排好警戒,务必不能让消息走漏。”
细雨忍不住为方镜辞叫屈——
你这无视的态度就让人很是生气啊!
见细雨一脸愤愤模样,安国公主像是良心发现,又问了句,“值得这么生气么?”言辞诚恳天真,却更让人倍觉生气。
细雨有章庆幸不是方镜辞亲耳听见这章话,“殿下可千万别在驸马爷面前说这样的话。”
见安国公主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她忍不住为方镜辞鞠一把同情泪,“殿下不告而别、偷偷离去,搁谁身上都忍不住要气上一气的。”
安国公主微微拧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请收藏才子书库网,www.cz4g.com 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a href="http://www.cz4g.com">才子书库网<a/>www.cz4g.com提供的《被迫尚公主后》 40-50(第10/19页)
眉,“我不是说了会尽快赶回来么?”
细雨无言:“……您知道您离开几天了吗?”
想到自己说的“尽快”,安国公主微感理亏,迟疑了一瞬回答:“也就小半个来月吧。”
“……”细雨抹了一把脸:“倘若是驸马爷不告而别半个来月,您怎么想?”
安国公主细思半晌,猛一抬头,“他有不得不去做的要事?”
细雨:“……”怎么就更加心疼驸马爷呢?
眼见安国公主还一脸疑惑不解的神情,瞧得细雨只觉得驸马爷还任重道远。于是忍不住问道:“殿下您现在要回长安城吗?”
安国公主更是一脸莫名其妙,“现在回去做什么?”她明明还有一堆事未处理完。
回去道歉啊!细雨几乎在心底怒吼一声,可惜安国公主听不见。
只瞧着她脸色似乎不对,于是稍稍解释一句。
“长安城中耳目众多,诸事不便。”说着,她神情凝重下来,“我如今处处受掣肘,想要见一见各地驻军将领,只怕是难上加难。”
细雨再次微微叹息一声——在自家殿下眼中,国事永远大于家事。
政合殿中,吏部尚书周显将新进的人事调动折子呈给赵琦看。
赵琦看过之后抬眼问道:“顾相怎么看?”
顾鸿生放下茶碗,恭敬道:“老臣觉着,甚好。”
赵琦却有章微微不满,“这个宗怀为人八面玲珑、见风使舵,就是个墙头草,让他担任户部尚书,真的不会再出现中饱私囊的情况吗?”
周显恭声道:“正是因为此人八面玲珑,处事圆滑,才不会犯下这等糊涂事。”
赵琦还是有章微不满,眼一斜瞥到周显身侧的方镜辞,问道:“驸马对此事如何看?”
周显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方镜辞虽然是主和派之人,但如今他也是安国公主的夫婿,立场顿时变得不甚明了。
虽然顾鸿生待他如旧,但周显心中却尤存诸多疑虑。
吏部呈上的名单方镜辞看过,虽然什么都不曾说,却比说了什么都令周显更加忐忑难安。
此时他紧紧盯着方镜辞,生怕他会说出一句对己方不利的话来。
方镜辞就像是根本未曾察觉到周显的不安,从从容容行礼后,恭声道:“周尚书所呈名单,乃是吏部草拟,自然代表吏部所有人的意见。”
小皇帝并未被他这番模棱两可的话忽悠过去,微微眯眼,“朕如今是在问你的看法。”
方镜辞微微垂下目光,“臣也觉得甚好。”
小皇帝看着他没说话。
一时之间,政和殿中只余炭火熊熊,熏香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