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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逛街

陈辞瞬间如遭雷劈,甚至踉跄地退了一步,所幸被身后的温屹接住。

她此刻已不知该如何描述自己的震惊,她好容易找到的小外甥,那么年轻俊俏的小伙子,喜欢男子也就罢了,竟然还是被压的那个?

屋中的其他人也是或震惊或茫然,怔怔地看着陆溪月,这冷若冰霜的红衣男子当真和苏白那个了?

而要说谁最惊讶,非温韫莫属。

她震惊地喃喃自语,看如今这情形,想必阿白已经知道陆庄主其实是名女子,可阿白虽然八岁就已离家,却也是自幼受礼法熏陶,傅家教出来的人竟然会出现在女子的床上?

而她更加无法理解的是,女子和男子那个,为什么会是男子出血?

端午则是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陈辞在说些什么,出血?为什么会出血?为什么公子会被陆逍弄出血?难道陆逍又打公子了?

陈辞上下打量着陆溪月,这红衣男子肤光胜雪,目若春水,确实是极美艳的容貌,更是容光焕发,神情餍足,昨夜定是没少折腾阿白,可是阿白方才竟还替他说话。

她颤声问道:“阿白,你是不是真的很喜欢这位陆……庄主?”

苏白看着满屋的亲人,藏在被下的双拳倏然攥紧,他看着陆溪月明艳张扬的侧脸,异常坚定地说道:“是。”

哎……陈辞长叹一声,看来唯一的症结就只能是这个看上去便不好说话的陆逍了。

她放缓了声音,看着陆溪月说道:“这位陆庄主,你以后对阿白,能不能稍微温柔一些?”

“温柔?”陆溪月怔住,冷道:“什么意思。”

陈辞耐着性子说道:“就是动作轻柔一些,不要每次都弄出血。”

陆溪月再次皱眉,奇道:“你怎么知道我每次都会把他弄出血?”

屋内众人面面相觑,每次?他们究竟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的?

陈辞倒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陆庄主,我毕竟是过来人,夫妻之间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男子与男子之间。”

陆溪月瞬间怔住,原来这是夫妻之间做的事?

不对,她此时终于反应过来,这个温二夫人莫不是误会了什么,而此时床上的男子也语音低沉地说道:“舅母,您误会了。”

虽然在梦里他已不知多少次将师兄揉进骨血,可现实中,他只有将自己放低到尘埃中,才只是能待在师兄身边而已。

陈辞对着苏白脾气就没那么好了,“你现在从被子里出来给我看看,就知道误没误会!”

苏白俊脸一僵,只好默不作声。

陈辞见状,对着陆溪月温声说道:“陆庄主,阿白的婚事支持或者反对都还轮不到我,但是你们既然已然这般……亲密,这血燃丹的毒是否可以解了?”

温韫此时也才如梦初醒,说道:“陆庄主,待阿白前去北境取麒麟血后,我也会和你们一道启程去逍遥山庄,替阿白的师娘重塑经脉。”

陆溪月眼前一亮,苏白的师娘也是她的师叔,算是她如今唯一的长辈了,“有劳温小姐了。”

苏白也对着温韫道了声“多谢。”

温韫瞬间笑了出来,“哟,从你口中听到声谢字可是真不容易。”

对着陆溪月又是一脸严肃,“陆庄主,既然如此,这血燃丹可否解了?阿白这两日便要去北境,万一受此影响,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不好?”

温韫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毕竟没有什么比取得麒麟血更重要,她正在思考,床上的男子突然抢先说道:“不用。”

声音坚定而又低沉:“不用解。”

若是没有血燃丹,他不敢保证师兄还会这般安心地让他待在他身边。

陈辞登时一脸恨铁不成钢,怒道:“你你你,天下女子这么多,你怎么就这么犟!”说着像一阵风般冲了出去。

温屹和温琼、温珏也忙追了出去,温韫只好说道:“陆庄主,阿爹今日去处理温家事务了,晚上我们再来商量去神龙垒和九溪山的具体事宜。”

陆溪月认真地点了点头,甚至心中隐隐兴奋起来,不知为何,她现在开始相信,苏白真的能替她拿到麒麟血。

端午依依不舍地看了眼苏白,可他家公子的目光却一直落在陆溪月身上,端午也只好跟着温韫离开,众人乌泱泱地来,三三两两的离开,屋内再次只剩下她和苏白两个人。

她站起身来,看着苏白。

苏白掀开被子翻身下床,有些惶恐地道歉:“对不起师兄……弄脏了你的被子。”

哪怕他已尽力没有让身体触碰被子,却还是不可避免地沾染了汗液和血迹。

陆溪月看着男子额角和胸膛上细密的汗珠,她恍然想起,方才她一点点将男子唇上血珠舔舐掉时,男子额头便已沁出了汗珠,而胸前本来已然凝固的血迹被汗水一染,竟再次晕开。

陆溪月眸光暗了暗,异样的情绪再次从心中升腾,陌生到就连她自己都不理解这究竟是种怎样的情绪。

苏白唇角微不可察的弯了弯,方才师兄的目光,可能师兄自己都不清楚那意味着什么,可是他知道。

在师兄看不到的地方,他就是以这种目光注视着师兄,哪怕师兄现在并不喜欢他,但他至少可以肯定一点,师兄喜欢他这具躯体。

这一认知让他不由升出一股隐秘的喜悦,比他武功取得突破,比他打赢强大的对手,比他幼时被父亲表扬,都要欢欣和雀跃。

陆溪月压下心中那股无名的火气,冷道:“回去换身衣服,随我去集市。”

苏白将上衣穿好,又将裤腿放下去,最后穿靴时动作突然一滞,“师兄,我没有黑色的衣服了。”

一件那天在散花楼被她剪破了,还要身上这件……看这样子确实没法穿了。

陆溪月皱眉,“那就穿你之前的衣服。”

“是。”

待两人收拾好出门已是日上三杆。

苏白长身玉立站在院中,仅用一根玉簪将乌发束在脑后,腰间斜挂着碧玉笛,蓝色的衣袂在春风中微微翻飞,神情清冷眉目如画。

陆溪月有些恍惚,她已许久未见男子这身打扮,当真是丰姿如玉的少年郎,细细瞧着男子的身量竟似又长高了些。

不过谁能想到这般风华卓然的男子,竟会乖顺地跪在她床前,她心中陡然升出股隐秘的悸动。

苏白在看到陆溪月满意的目光时才终于放下心来,从没想到有一天他竟会靠着这身皮相来取悦心上人。

她看了一圈,问道:“你怎么没带端午?”

苏白笑了笑,“知道师兄不想见到他,今天放他假。”

陆溪月点点头,她确实不爱看到那个胆小又聒噪的人。

集市离温宅很近,两人出门走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应都城最热闹的一条街,小西街。

宽敞的街道两边茶肆酒馆,医馆当铺鳞次栉比,路边摊贩更是多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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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色旌旗随风飘扬,小摊小贩临街叫卖,当真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她以前很是厌烦这种嘈杂的地方,不仅吵闹气味更是难闻,不想今日嫌恶之情倒是减弱了许多。

两人并肩而立一红一蓝,哪怕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也是最亮眼的存在,过往路人,临街小贩的目光无不看向两人。

苏白侧身将陆溪月挡了挡,问道:“师兄,你有看到什么想买的东西没?”

陆溪月闻言倒是陷入了沉思,她本是想来集市看看有没有烙铁,可方才温韫有一句话说的对,就算她想要给苏白烙下印迹也要等到他从神龙垒回来再说。

她看向身旁清冷沉稳的男子,“苏白,你会做烙铁吗?”

“烙铁?”苏白有些怔愣,但仍是如实答道:“会做,山庄内的马匹臀部都有山庄的烙印标识,之前用来烙印的那根坏了,新做的那根上凸出的字正是我帮余伯雕的。”

陆溪月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此甚好,待回山庄后你再去做一根新的。”

为什么要再做一根?苏白有些好奇,可他清楚地知道师兄最恨别人质疑他,只能乖顺地问道:“师兄,要做什么样子的,和之前那根一模一样吗?”

陆溪月沉吟道:“待我想想,想好了告诉你。”

苏白轻轻颔首:“好。”

说话间两人路过一个卖面具的小摊,陆溪月看着身边男子俊美夺目的脸庞,突然间来了兴致挑选起来,若戴上这鬼脸面具,便不会再这么招摇了。

苏白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她正在犹豫是给苏白戴那个钟馗的,还是那个七仙女的,耳边突然传来娇柔的女子声音,“真是巧了,竟会在此碰上苏少侠。”

她直起身子朝来人看去,那人看清她面容后惊道:“这位想必就是陆庄主吧,当真是名不虚传。”她虽自诩容貌极佳,在这红衣男子面前却有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不知阁下是?”陆溪月不悦地问道,她正挑选的起劲,却被人打断。

女子身旁一名白衣男子温声说道:“在下冷吟松,这两位是舍妹,冷安竹和冷幼微。”男子语气很是温和,神色却难掩矜傲。

陆溪月点点头,她记得这个冷吟松,之前在月灯阁打擂台时在苏白手下连三个回合都坚持不住,漫不经心地说道:“原来是冷家公子和小姐。”

她自认打过了招呼,三人便该离开,不想那冷安竹竟对着苏白再次说道:“苏公子,小女上次的提议你不知考虑的如何?”

苏白向着陆溪月走近一步,冷道:“谈何考虑。”

被苏白冷言相对,冷安竹丝毫没有气馁,而且柔声道:“苏公子,当日你输给了那个武功平平的傅朔玄,大家都替你惋惜,可你既然娶不到温韫,冷家便是你最好的选择,温家能给你的,冷家也都能给。”

冷安竹这番话说的很是镇定,然而手心早已捏了一把冷汗。

他们生在冷家,拥有了江湖其他人羡慕的权势财富,可相应的,他们的自由也少了许多,在婚配上更是几乎完全听从长辈安排。

可若她中意的对象是苏白,冷家定然是会允许的,难得遇上一个她看得顺眼,长辈也会认可的人,她不想一辈子被人安排,只能再替自己争取一把。

“哦?”陆溪月来了兴趣,她指着苏白,“冷小姐,你是想和他结为夫妻?”

冷安竹愣住,似是没想到她竟会这般直白的问出来,却只犹豫片刻便下定了决心,说道:“是。”

陆溪月再次问道:“那你喜欢他?”

冷安竹再次愣住,每次接触苏白的目光她都会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当下也不扭捏,她含情的目光看向苏白,“是,我喜欢苏公子。”

第52章仙女

陆溪月眉心蹙了蹙,她不喜欢别人用这种目光看向苏白,她将身子往里侧了下,站在苏白和冷安竹中间,冷冷问道:“那请问冷小姐,既然你喜欢他,你愿意为他做任何事,愿意为了他牺牲性命?”

冷安竹皱眉,似是有些不悦,“陆庄主这是在拿小女寻开心吗?若真到了这种地步,恐怕早已超越了喜欢,那是彻底爱上了一个人,才会把他看的比自己生命还重要。”

旁边男子垂在身侧的双拳倏然攥紧。

爱?陆溪月倏然怔住,这个词对她来说比喜欢还要陌生。

她认真问道:“那喜欢是怎样?”

冷安竹看着陆溪月,一时不知她是不是在寻自己开心,还是真心求教,她看着一旁眉清目朗的苏白,含羞说道:“喜欢就是会觉得一个人很好看很耀眼,想时刻见到他,和他在一起会很开心,”最后她声音变得缓慢,“也会希望他的眼里只有自己一人。”

若这就是喜欢……陆溪月心神倏然一动,刹那间心跳如雷,她捂着胸口,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破土发芽。

她眉心难受地皱了皱,这种陌生的、无法掌控的情绪让她异常难过,她转头看向一直沉默的男子,“苏白,冷小姐说的是真的么?”

男子挺直的脊背有些僵硬,他哑声道:“是真的……”

她怒道:“可你之前不是这么说的。”

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岂不是,她是喜欢苏白的?

苏白咬了咬唇,“我之前不敢说——”

陆溪月瞬间阴沉的脸色打断了男子的话,她怒然朝苏白勾了勾手,示意男子将头低下。

“啪!”

带着劲风的巴掌落在苏白低垂的脸颊,清脆的声音震的众人心头一凛。

而方才苏白的局促惊惶,陆溪月的愠怒也被三人看在眼中,一直默不作声的冷吟松不由问道:“陆庄主是不愿意自己的属下和冷家结亲吗?”

冷安竹此时也恍然大悟,“陆庄主是担心苏公子和冷家结亲后会不将你这个庄主放在眼里?还是担心苏公子会就此离开逍遥山庄?”

陆溪月冷笑一声,她有什么好担心的。

她指着苏白,“他不会和冷家结亲的。”

冷安竹奇道:“为什么?”

陆溪月表情极淡,语气更淡,“因为他喜欢的人是我。”

瞬间安静了片刻。

三人惊的面面相觑,冷安竹娇俏的面容更是瞬间煞白,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听到这么一番话。

过了良久,冷安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说道:“陆庄主为了不让苏公子来冷家还真是煞费苦心。”

“哦,”陆溪月冷笑,“你不信?”

她再次对着苏白勾了勾手,示意男子把头低下。

男子眼底有些不安,似是为再次到来的疼痛而恐惧,却仍乖顺地将头微微垂下。

陆溪月见状唇角勾起抹满意的弧度,她抬头,将唇轻轻覆在男子温热的唇上。

男子在她行动的那一刻出于本能将眼睛闭上,在这一刻倏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一层轻柔暖意覆在他干涸的唇上,像是枯木渴望着春雨,像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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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遇到了冬阳,极轻极浅,却是亘古的久远。

在这个瞬间,他们仿佛不是在喧闹的街头,而是在那昨夜温宅的客房中,在炙热的江风楼中,在那逼仄的船舱中,似乎整个街道此时都安静下来,只感受的到彼此纠缠的热烈气息。

苏白眼眸一暗,正想加深这个吻,陆溪月却已然抽身离开,浅尝辄止。

她看着身躯颤抖的冷安竹,冷道:“如何?”

冷安竹此刻再也忍受不了,红着眼眶跑进了人群中,冷幼微见状连忙追了上去,冷吟松皱着眉说道:“陆庄主这般行事,不怕江湖中人议论么?”

陆溪月双手抱胸,漠然挑眉,“为何要怕?”

冷吟松深深地看了两人一眼,也追着冷安竹而去。

陆溪月轻嗤一声,回头,正对上男子幽沉的目光。

苏白眼底的情意在顷刻间翻覆成奔腾的江河,他唇边挂着一抹笑,像是三月春风般温暖而明媚。

他的师兄终于知道了他的心意,却没有因此而厌恶他,甚至还愿意留他在身边,甚至像宣示主权般替他赶走了冷家人。

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师兄其实是在乎他的。

陆溪月看着眼前风姿卓然的男子,明明仍是恭谨地垂着头,明明仍是驯服的姿态,那同昨夜如出一辙的清冷眸中,此刻却像是发现了猎物的野豹,充满了占有欲。

“啪!”

她再次扬手,一掌狠狠地扇了过去。

“不要再让我看到那种眼神。”她语气森冷。

男子头被打的偏向一边,再转过来时,又恢复了之前的沉静如水。

“是,我的主人……”苏白再次开口唤道,男子刻意放轻的嗓音低沉而又沙哑,像撩人的柳梢划过心口,漾起丝丝涟漪。

陆溪月猛地从摊位上拿起面具罩在苏白脸上,将那淡薄的双唇盖在面具之下,隔开男子浓烈的气息,直到此时她才终于透出一口气。

她现在心里很乱,乱的像当时在禁地外,看不到头绪。

“这七仙女的面具同这位公子倒很是相配呀。”摊主是位看着四十多岁的中年大婶,笑吟吟地说道。

陆溪月这才发现方才慌乱之下,她顺手将离她最近的七仙女的面具戴在了苏白脸上,一根带子套在脑后,只露出了一双深邃的眸子。

不知是否是因为苏白穿的一身蓝衣的缘故,这娇柔的七仙女面具竟和男子意外的相配,男子身姿清俊长身而立,倒真像是那飘渺出尘的仙女,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师兄你戴这个,可以吗?”男子也拿起一个面具,含笑问道。

陆溪月转头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去,“董永既无能又懦弱,你如何敢让我戴他的面具?”说着她目光扫视摊位,看到一个闪着金光的面具时,眼前瞬间一亮。

看清面具画的是谁后,苏白眸光一紧。

陆溪月说道:“摊主,我要这个和他脸上戴的那个。”

大婶满脸笑意,和蔼地说道:“这位公子真有眼光,一选就选中了我这摊位上最能管住七仙女的一位,两张一共六文钱。”

两人刚走出没多远,苏白便说道:“师兄,我去换个面具。”

若师兄戴的玉帝,最不济他也该戴个王母的,戴个七仙女岂不是差辈了。

因为戴着面具,男子的声音听着有些沉闷,陆溪月的声音则是透着薄怒,“你对我选的面具不满意?我是你师兄,长兄如父,我戴玉帝,你戴七仙女有何不妥?”

在街边的角落中,冷安竹将两人的互动尽数看在眼里,她面色阴沉,“你们说,若是温家知道这苏白喜欢男子还去参加温韫的比武招亲,他们会有什么反应?”

冷吟松沉吟道:“温家同我们冷家一样,极重颜面,若是知道了只怕那苏公子乃至整个逍遥山庄都会被温家针对。”

冷安竹得意地点点头,“正是如此,这苏白武功虽高,可温家医毒双精防不胜防,任你武功多高也是躲无可躲。”

冷幼微皱眉道:“二姐,你这是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喜欢那个苏白,咱们之所以留在应都城没走不就是为了见他。”

冷安竹面露厌恶,“那是以前,现在只要一想到他喜欢男子我就觉得恶心,我之前便奇怪在月灯阁时他为什么对这个陆逍百依百顺,之前还以为是敬他是庄主,亏我方才对那个陆逍也那么恭敬,要是早知道,早知道……”

说话间冷安竹越发愤恨,“回头我就命人将这个消息告诉温家,我倒要看看他们两个还能不能完好地走出这应都城。”

旁边的冷幼微想要劝阻,冷安竹却已是什么话都听不进去了。

而另一边的两人正好走到飘香楼前,“师兄,这飘香楼虽是以酒闻名,可是他们这儿的说书先生,话本子最是广博有趣,你想不像去听一下?”

陆溪月点了点头,她如今内力全无,逛了这么一会儿确实有些累了。

两人在楼外听着声音并不大,进楼后才发现楼内已是一片欢腾,铜钱的打赏声不绝于耳,众人竞相欢呼着:“再讲一个,再讲一个!”

台上的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高声道:“话说那二十年前,新帝登基——”

“换一个换一个!讲点平时没听过的!”

“一天天讲朝堂那些故事,换一个换一个!”

说书先生顿了顿,突然拍了一下惊堂木,高声道:“既然如此,今日就给大家讲讲那神龙垒!”

神龙垒三字一出楼内瞬间安静下来,说书先生见状露出满意的笑容,缓缓说道:“话说那北境神龙垒,明明是一片平地,却比那十万大山还要奇诡,凡是进去的人有死无生,据传就连路边随处一块巨石都会化作巨怪攻击路过的人,而哪怕生活在百里外的百姓,也会听到里面时不时传来的咆哮声,而这十年间已再没有人进去过……”

说书先生声音清晰低沉,将本就诡秘的地方讲的又多了三分危险和莫测,众人心神都被完全吸引了过去。

两人挑了个相对清净的角落坐下,吩咐小二上了几个酒菜,陆溪月摘下面具,手中漫不经心地捏了颗花生,问道:“你说实话,此行去神龙垒你究竟有几分把握?”

男子看着她,定声道:“师兄,经过这几日的比试,我有预感我快突破逍遥游心法第六重了。”

陆溪月眼前瞬间一亮,“第六重,绝云?”

苏白肯定地点了点头,“那日比武招亲时我便已隐隐触到门槛,就在这两日必然能够突破,到第六重之后再运转内力,身法速度都会比以前快上数倍,师兄,我一定会活着将麒麟血为你带回来。”

“苏白,我能相信你吗?”陆溪月眸中是从未有过的认真,她能再一次相信他吗?

她低声道:“若是你知道第七重的心法,想必会对你突破第六重绝云有所帮助。”

男子身躯颤了颤,似是没想到竟会听她说出这么一番话,男子眼底似有情意流转,旋即他豁然起身,走到她身边半跪下来,双拳攥紧垂在身侧。

男子仰望着她,目光透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深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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稳重,“师兄,你相信我,苏白永远都不会背叛你,就像鱼儿永远离不开水,苏白永远也不会离开你。但是只要一天没有找到凶手证明我的清白,我绝对不会要第七重的心法。”

陆溪月定定看着眼前眉目清峻神情坚定的男子,此刻喧闹的楼中一切纷杂仿佛都被隔在了两人身外,她耳边只有苏白低沉坚定的声音。

过了良久,她咬破手指,伸到苏白面前,不容拒绝地说道:“含住。”

第53章恶霸

陆溪月话刚出口蓦然意识到不妥。

虽然她只是单纯的想要让苏白吸食她的鲜血,可现在和当时封闭的船舱完全不同,他们此刻身处应都城最喧闹的酒楼中,哪怕这个角落十分偏僻但周围仍有许多人。

果然,男子听见她这么说,困惑地看着她举着的手指,神情疑惑而又羞赧,似不是不解她为何会这么做。

见男子这幅表情她心头怒气瞬间被点燃,她眸中狠厉一闪而过,正想粗暴地把手指直接撬进男子唇齿,男子喉头突然咽了咽,唇瓣微张,将她的手指珍重地,轻轻地含住。

她的心像是被一块突如其来的石子击中,向来沉静的湖面泛起汹涌的涟漪,她怔愣地看着男子,即使是如此荒诞且无理的要求,他也会顺服地完成么……

与此同时,指尖瞬间被紧致的温热包裹,一股酥麻之意从被含住的地方传回,顺着脊背而上,直冲脑门。

这是她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受惊之下她蓦然抽回手指,怔愣地看着指尖被男子含住的地方。

明明是和上次一样的举动,为何反应剧烈了许多,明明只是单纯地想让苏白吸食她的鲜血,为何却会如此心烦意乱。

她手指拢了松,松了又紧,她的思绪像是打在石子上的雨滴,毫无章法地胡乱溅射,她胸膛起起伏伏,就连她自己也不知究竟是愤怒还是烦躁。

“啪!”

她一掌狠狠扇到男子脸上。

男子的脸被打偏了过去,可她心头郁结的怒气手却没有丝毫消解,甚至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愤怒,是因为方才那异样的、不受控制的感觉么……

清脆的巴掌声在嘈杂的飘香楼内并不显眼,附近几桌人还沉浸在说书先生精彩的故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动静。

身前的男子双拳倏然攥紧,在她含怒的目光中将另外一只膝盖缓缓放了下来,双膝及地,双手背到身后交握,抬眸,定定地看着她,目光中没有之前的野性,没有方才的质疑,只有最原始的顺服。

随着男子的动作,陆溪月心中的怒气竟也被一点一点抚平,她从愤怒慢慢变成困惑,明明是她要求他含住她的手指,也是她狠狠打了他一耳光,男子什么也没有做错,可道歉的却是他。

男子静静地跪着,即使是同昨夜一样的姿势,给她的却是截然不同的感觉。

玉簪束发,腰间银带勾勒出劲瘦腰身,挺直的蓝色锦服和碧绿的玉笛显得整个人矜贵而又冷傲,他本是天临城中最恣意耀眼的少年郎,此刻却跪在她的面前。

在这人声鼎沸的飘香楼中,在说书先生跌宕起伏的讲述声中,她不由开始相信,在苏白面前她拥有最大的安全感,她不用担心自己会受到任何伤害。

她深深地看着男子,直到一切情绪都被平息,她再次咬破手指,伸到男子面前,而男子也毫不犹豫地再次轻轻将它含住。

感受到指尖的异样,这次她没有像方才那般慌张,而是沉着脸淡淡吐出一个字:“吸。”

像滴到茶盏中那种稀释后的血液,只有短暂的效果,唯有她的血液直接进入男子身体,才能抵抗这个月十五血燃丹的发作。

男子仰着头,睫毛如虫翅般轻轻颤动,他感受着血液顺着喉咙缓缓流进身体,一点点平和了身体里血燃丹潜藏的毒性,好温暖,好舒服……

他终于理解了师兄为何会让他含住她的手指,此刻他像是溺水的人狠狠抓住唯一的稻草,像是饥荒时快要饿死的灾民捧着手中最后一碗米粥。

这一点远远不够!他想要更多,想要更多……

身体的本能让他想要直接咬破口中的手指,他用尽浑身理智克制住自己的欲/望,用最轻柔平顺的力度缓缓一点一点吮吸着血液。

他吮吸着口中柔软的手指,恍然想到在那江面的小船中,师兄是如何在他舌腔肆意搅动,想到在那江风楼中,他如何亲吻师兄柔软又冰凉的唇,男子眼眸倏然暗沉,瞬间口干舌燥,却又用尽所有克制将这一切狠狠压抑。

陆溪月低着头,她感受到男子的舌尖舔舐过她的指尖,感受到男子双唇包裹住她的指尖,本是令人不安的举动,心中的烦躁难耐却在男子驯服的姿态中渐渐消弭。

她眸光微微动了下,用如秋水般潋滟的眸子深深凝视着男子。

直到她感受到苏白吸入的血液已然足够,才冷冷说道:“张嘴。”

苏白闻言狠狠地咬向自己舌尖,剧烈的疼痛唤回了残存的理智,他双唇微张,看着那纤白的手指无情离开。

陆溪月刚抽回手指,耳边便响起令人厌烦的调笑声,“哟,两位玩的有点野呀,这是南风馆的小倌跑出来了?”

三个华服男子围住跪在地上的苏白,上下打量道:“看这姿色真是不错,兄台好眼光!不如卖给我如何?”说完拿出一锭亮闪闪的金子放在桌上。

陆溪月皱眉,南风馆是什么?

她不悦地问道:“你说让我把什么卖给你?”

华服男子将手重重按在苏白肩头,若有似无的摩挲着,笑容猥琐嚣张,“兄台何必明知故问?”

说完指着身下的苏白,“本少爷纵横应州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这么好的货色,当真是眉眼精致肤如凝脂,这既清冷又孤傲的气质,”男子唇角笑容越发扩大,“当真是令人欲罢不能,单只远远一看便已激起本少爷的征服欲。”

苏白被这男子用手按住,不悦地皱了皱眉,却因为双手背后而无法动作,他怒气顿生,将内力聚在肩头,准备狠狠震开男子的手,想到什么突然间浑身气势一松,放弃了抵抗。

陆溪月阴沉地看着这肥头大耳的华服男子,她虽然不知道这人究竟在说些什么,却也能听出来他是看上了苏白,这是在她的面前觊觎她的人?

妖冶明艳的脸庞瞬间阴沉下去,像是开在黑夜中的曼陀罗,极美极冷,令人迷醉。

男子的目光却一直粘在苏白身上,丝毫没有发现陆溪月的变化,他越发变本加厉,直接俯下身,肥大的手指缓缓摸过苏白的脸庞,“哟,瞧那边小脸红的,被主人打了?”

见苏白脸色冰冷却只能皱眉忍耐,男子心头一股邪火倏然窜起,嘿嘿嘿的笑了出来,“小美人,告诉本少爷你叫什么名字?让本少爷好好疼你。”

旁边两名男子闻声神气道:“知道这位黄公子是谁吗?被他看上你这辈子都吃穿不愁了!还不快把名字报上来?”

陆溪月心头怒气越来越盛,苏白究竟在干什么,他为什么不反抗?

男子见苏白眸中明明闪着怒气,却只能将头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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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另一侧做着无用的躲避,不由笑容更盛,小腹的邪火竟越发升腾,“真是乖,没有得到主人的命令,不敢动也不敢反抗是吧。”

他贪婪的目光在苏白脸庞和身上流连,“妙极了妙极了,不知是哪家馆子教出来这般可人的尤物,是城西的妙音阁还是城南的存菊楼?不过不管是哪家,你的主子马上就是本少爷我了哈哈哈哈。”

想到能将这般妙人压在身下,让他清冷的眉眼染上艳色,看着他脆弱而无助的哭泣求饶,男子的笑声越发放肆嚣张,四周众人的目光不由也被吸引过来。

陆溪月这才反应过来,昨夜苏白也是等到她开口才从地上起来,难道此刻他也是在等她的允许么……她看着苏白难过隐忍的目光,一股热流涌过干涸已久的心口,疾声道:“你还不把这几个渣滓处理了?”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原本跪在地上的蓝衣少年猛地松开背在身后的双手,从地上一跃而起,方才低顺的目光瞬间凌厉,瞳孔黑得深不见底,冷寂漠然地看向不知天高地厚的三人。

三个男子被这如冷刀般锐利的目光一瞪,瞬间吓的退后几步,惊恐地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苏白,“你,你——”

苏白冷着脸右手一扬,三人话还未说完,一道劲风扫过,三人身后桌椅齐齐裂开,三个人影更是被径直轰出,狼狈地倒在门外的大街上。

两人坐的本来是个角落,这般巨大的动静一下整个楼内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看着前一秒还在楼内作威作福,下一秒就在门外哭嚎着喊疼的三人,众人不禁哄笑着议论开来,直到有人惊讶地说道:“那不是应都城最有名的纨绔恶霸,黄光祖吗。”

“嘘,据说他可是知府大人的私生子,得宠着呢。”

“无妨无妨,这应都城谁还不知道他?”

“就是不知道他这次又看上了谁,不如乖乖接受还能拿钱补贴家里人,要是拒不从命恐怕有的罪受咯。”

“可这次受罪的是他们诶!”

“哎,你不懂,就算黄少爷现在落了下风,迟早也会报复回来的。”

三人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几乎是同手同脚地仓皇逃走,这换了谁谁能想到,这跪在男子脚边屈辱地含着男子手指的人,竟会有那么恐怖的眼神和那般厉害的武功。

直到跑出三条街,三人才堪堪停下脚步,累的像狗一样大口喘气,黄光祖身旁的跟班愤愤不平地说道:“公子,那蓝衣人的姿势,分明就和妙音阁中的小倌一模一样,我们没有看错。”

唯一不同的就是那个眼神,小倌绝不会有他那般凌厉渗人的目光,只一眼,便让人忍不住想要跪地求饶。

黄光祖狠道:“你们两个派人去查!一定要给我查清楚那两个人的身份来历,本公子看上的人,还没有得不到的。”

即使是被吓的屁滚尿流,方才那人充满压迫的锋利眼神也一直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黄光祖不由舔了舔唇,越是这样的人,到手之后才越有意思。

陆溪月阴冷目光扫向看热闹的人群,众人这才受惊般转回视线,她走到门口将桌上金锭放到柜台上,淡淡道:“掌柜的,这锭金子算是补偿这些损坏的桌椅。”

说完冷着脸走出了客栈,苏白见状连忙追了上去。

掌柜的看着两人相携而出的背影,倏然发现,这蓝衣人的身形,像极了那夜在他这酒楼,一出手就震住所有人的那个少年。

待走出酒楼,走到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陆溪月猝然停住脚步,太阳已然升到正空,明亮的日光刺的她睁不开眼,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怒火,猛然抬手,一掌朝苏白扇了过去。

一抹鲜血从男子唇边淌下,连着被扇了四掌的脸明显的红肿起来,在白皙脸色映衬下格外醒目。

第54章吊坠

“你就由着他们非礼你?你让他按你的肩,摸你的脸?还是你就喜欢被男人这样对待?”明知道男子只是在等她的准许,可心中怒气仍是像燎原之火般势不可挡的烧了起来,丝毫压抑不住。

“你竟然只是把他们毫发无伤地赶出去,你至少也该扭断他们一条胳膊!”陆溪月双拳握的咯吱作响,额头青筋凸起。

她看着男子另外一边皙白的脸庞,刚刚那个黄光祖用他那油腻的肥手摸的就是这个地方……

她蓦然扬手,在男子忍痛的目光中,再次狠狠一掌扇了过去,清脆的一声“啪”让两人都有些呆怔。

陆溪月含怒地看着那半边脸,直到慢慢浮现的红印覆盖了那人摸过的痕迹,哪怕那个痕迹自始至终并不存在,她心头无名的怒气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她这是怎么了?陆溪月狠狠皱了皱眉,今日的自己和平日很不一样,她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她又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她看着眼前疼的低低喘息的男子,他从头到尾没有做错什么,却平白无故挨了她这么多掌,她心中有些异样的酸麻,面上却冷然说道:“苏白,待你取回麒麟血后,我会送你一样东西。”

对面的男子闻言瞬间怔住,随即眼底慢慢浮现轻柔的笑意。

他的师兄在心疼他!

这个认知让他无比雀跃,那个慕情看似玩世不恭,说的却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心疼便是心动的开始。

他越发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反抗,他抬头望了望人潮涌动的大街,若是再多来几个恶霸流氓就好了。

陆溪月看了眼东张西望的男子,问道:“他们刚才说的那什么南风馆是什么,小倌又是什么?”

苏白神色一僵,解释道:“南风馆就是青楼,只不过里面卖的都是,都是男子,所以叫他们小倌……”

陆溪月越发不解,“那他们为什么会认为你是小倌?”

苏白闻言眉头紧锁,他也不知道为什么,难道是因为方才他跪在师兄脚边,又含着师兄手指?可仅仅凭这个如何能够断定。

苏白想到什么,瞬间像是被雷劈中,本就红肿的脸直接红到了耳根。

他昨夜将双手背在身后,是因为曾在那本小册上看到过,这个姿势表达的是臣服,他只是想用这个姿势让师兄放下戒心和怀疑,可直到现在他才想起来,就在那个小册的后面,还出现过这个姿势,一个柔弱的男子就是跪在地上双手负后,取悦另外一个男子……

苏白清峻的脸庞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手指尴尬地在身侧扣起,难道这是南风馆中小倌常用的姿势?

可他知道,若是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这么做。

只要是师兄喜欢的,不管是什么,他都甘之如饴。

甚至若是这个姿势有效,他愿意尝试那本册子上的其他内容……

陆溪月冷冷地睨了苏白一眼,这人短短时间内表情变来变去,定是有事瞒着她,她脸色一沉,冷道:“还不快说?”

男子如梦初醒般说道:“可能是因为,因为小倌经常会做出我方才那个姿势……”

“哦?”陆溪月挑了挑眉,嗓音懒懒的让人心痒,“所以他们才会误会?”

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赧然的男子,“有哪个小倌像你这样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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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冰,又有哪个小倌会像你那样凶狠?”

末了陆溪月轻轻叹了一声,“看看,你还不如小倌。”

苏白脸色瞬间僵住。

陆溪月看着男子煞白的脸色,心中忽然闪过一丝念头,若苏白当真是那什么南风馆中的小倌,很多事也许就会简单许多。

她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再次将面具戴上,说道:“走吧,不是说要带我逛逛这应都城么?”

男子闻言也露出抹笑容,认真地点了点头,“好。”

“师兄,你看这些都是应州特有的缂丝。”

“师兄,这是应州特有的美酒,可惜杨柳青现在喝不到了。”

两人不知逛了多久,久违的烟火气让她分外舒心,一路上苏白都在不知疲倦地为她介绍摊贩上的各色货物,哪怕她没有回应男子也丝毫不介意,可惜她一直没看到什么感兴趣的,直到走到一处珠光宝气的地方,才停住了脚步。

见她终于有了感兴趣的迹象,苏白眼前一亮,忙介绍道:“师兄,这是应都城最大的首饰铺珍宝阁,里面所有首饰应有尽有,还有从北边和西边来的新鲜玩意,一层都是男子的首饰,二层是女子的。”

说话间两人已走进了店铺,一走进来顿觉别有洞天,店铺很大,客人却更多,当真是光华闪烁,琳琅满目,每排货架上的东西都看的她眼花缭乱,她还从未一次性的见过这么多首饰。

“师兄,可有什么看入眼的?”男子笑着问道。

“你看看,可有喜欢的项链?之前你不是说想让我送你东西来着。”陆溪月看着苏白问道,男子本来挂在颈间的玉佩重又挂回了腰间,此刻脸上戴着七仙女的面具,越发显得修长白皙的脖颈空无一物,若是在脖子上带根项链,以后她再想要男子低头,只需拉下链子即可。

苏白怔住,“师兄你是想送我……项链?”

“怎么,不愿意带么?”陆溪月脸色瞬间阴沉,“这层楼不是有男子带的项链么。”

苏白顿了顿,说道:“那师兄你帮我挑一个吧。”语气竟有些像撒娇。

陆溪月倒是没想到男子态度转变的这么快,点点头,看着摆在面前的一个吊坠,“那就这一个吧。”

苏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眼的是一个小巧的吊坠,黑色的绳子中间系着一个纯银的吊牌,很是简单大方,当下将吊坠拿在手中,“师兄还有别的想要的吗?”

陆溪月撇撇嘴,她从来不喜欢戴这些东西,既束缚又累赘,当下淡淡道:“没有了。”

两人去柜台结账的时候,掌柜的笑容可掬:“两位真是好眼光,这个吊坠是我们这珍宝阁卖的最好的,许多女子都买来送给意中人。”

苏白闻言轻抿的嘴唇扬了扬,陆溪月奇道:“为什么都是女子买来送给意中人?”

掌柜的解释道:“两位没看旁边立的牌子?这一款是纯银的小吊牌,我们可以免费帮忙在上面刻字,因此女子大多会在上面刻上自己的名字然后送给心上人。”

苏白问道:“你们刻字要多久?”

掌柜的挠挠头,“最近买的人多得排队,更何况雕刻需要时间,怎么也要三日后了。”

苏白闻言摇摇头,“那我们不刻了,结账吧。”

两人走出珍宝阁后,陆溪月随意地问道:“怎么,没有想刻的字?”

“自然不是,只是不想等上那么久,”苏白紧张地抿了抿唇,丝毫看不出方才击退黄光祖三人的凌厉气势,“师兄你想给我刻什么字?”

陆溪月想了想,“就刻一个逍字吧。”

“好。”男子突然绽开一抹笑容,说着将吊坠平放在左手掌心,将内力聚集在右手的食指上,以指为剑,只一个呼吸的时间便在方形的吊牌上刻了一个遒劲的“逍”字。

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兄你为我戴上?”

陆溪月点点头,这点小事她不介意顺着男子,毕竟他马上就要启程去北境了,她接过吊坠,男子也顺从地伏下头,她很轻松地便将黑绳戴在了男子颈间,黑绳并不长,银牌刚好卡在衣领上方,在蓝色锦袍映衬下丝毫不违和,甚至增添了几分桀骜不羁之气。

“谢谢师兄,我很喜欢这个吊坠。”男子低声说道。

听到男子低沉的声音,陆溪月不知为何心尖一阵发痒,想挠却又挠不到,只能生硬地说道:“该回温家了。”

她抬头看了看天,日头确实已然西斜,一块极美的明霞染红了半边天。

街道、店铺,随风飘荡的旌旗乃至整个大地,都被镀上一层金色,显得温情而又寂寥。

今日竟然逛了这么久……

她过去二十四年的人生,自她记事起就在日复一日的练功习武,竟从没有一日像今日这般轻松玩耍过,她竟有些感谢,那个时候懵懂的苏白,迷迷糊糊地闯入九溪山。

“两位公子回来了!”温宅的大门前已然挂上一对明黄的八角灯笼,管家王伯对着两人迎了上来,“小姐特地派老奴在此等二位。”

苏白不解地问道:“王伯,是有什么事吗?”

王伯低声说道:“知府大人来了。”

知府大人?陆溪月和苏白对视一眼,难道是早上在飘香楼对苏白动手动脚的那个人?

陆溪月声音染怒:“他们可有说是为什么事而来?”

王伯看向苏白,“知府大人说想向府上要一个人。”

两人这下哪儿还能不明白,陆溪月怒道:“他竟然还有胆子找上门来?你今日就该直接杀死他们,免得他们继续为祸百姓。”

苏白此时也有些愠怒,“王伯,他们是怎么会找到温家来,他们又怎么敢到温家来?”

王伯恭敬道:“自然,即使是知府也不敢得罪温家,可是他们只查到温家故意迷惑他人的消息,就是小表少爷您是普通的江湖人,来应都本是为了比武招亲,后来为了求医住到了温家。”

苏白点点头,“所以他们觉得要走我很容易?”

“他们知道少爷您武功极高,但是他们也知道温家救人都会对求医者提出一个条件,故而他们说愿意将城东的三个矿场让给温家,只要温家将答应医治的条件,改成让公子去服侍黄光祖十年。”说到后面王伯都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陆溪月闻言冷笑一声,真亏他们想的出来这种办法。

苏白怒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他们就在前厅,知府毕竟是整个应都的父母官,此次那黄光祖竟说服黄大人亲自前来,因此为了避免矛盾,小姐让我在此等候就是想带两位公子绕过去。”

“公子也不想事情闹大,最后被傅大人知道吧。”

提到傅善渊,苏白挺直的脊背瞬间一僵。

“王伯,大表少爷让小表少爷去前厅。”一个灰衣人走到几人面前,陆溪月定睛一看,来的人竟是青叶。

王伯皱眉,“小姐明明说不让小表少爷和黄知府见面。”

青叶恭谨地说道:“小姐也在场,就是她让我来通知小表少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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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白垂在身侧的双手倏然攥紧,“青叶,兄长可有说是为什么?”

青叶摇摇头,小心翼翼地说道:“那黄公子说了什么,大表少爷就突然很生气。”

苏白想到什么,心中瞬间沉了下去,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道:“好,我跟你去。”

陆溪月见状不解地蹙了蹙眉,苏白此刻的状态明显不对,男子脸色发白,浑身上下都透着紧张,不由冷道:“我也去。”

“师兄你先回房吧?”男子看着她,声音带上了不易察觉的恳求。

究竟是什么事……陆溪月神色骤冷,直接走在了男子的前面。

第55章问罪

苏白眸中闪过一丝惊惶,忙跟上来走在她身旁,低声道:“师兄,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去就好。”

陆溪月凝神看着男子,上次见他这么紧张害怕,好像还是傅朔玄突然上擂台的时候。

“苏白,你很怕你大哥么?”她意识到,她在担心眼前这个人。

苏白微微摇头,又点了下头,说道:“兄长大我七岁,他为人守礼自持,眼里揉不得沙,大哥自小对我都很严厉,我是怕……”

“你怕什么?”陆溪月沉眉。

苏白蓦然转过头看着她,漆如点墨的眸中透着与其年龄不符的沉稳和坚定,“师兄,一会儿不管兄长说了什么,都让我来应对,求你一定要相信我。”

清冷的月光照在苏白身后,男子漆黑的眸光揉成碎影,如玉的脸庞白到几近透明,大概是男子的目光太过执着太过认真,陆溪月心中颤了颤,脑子还没转过来时一个“好”字已然脱口而出。

男子见状笑了出来,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脑后高束的马尾晃了晃,终于有了几分少年郎的意气。

苏白的笑容太过耀眼,她下意识别过头去,看向一旁的管家,“王伯,除了傅朔玄和温韫,还有别的人在前厅吗?”

王伯回想了下说道:“家主还在处理事务,二爷追着二夫人出去还没回来,现在只有大表少爷和大小姐在。”

“那黄光祖究竟什么来头?”照理说在这应都城没有温家对付不了的人。

王伯感慨道:“这事应都城中许多人家都是知道的,那黄光祖是黄知府和他青梅竹马恋人生的孩子,那女子生下黄光祖就过世了,黄知府便把他记在他大哥名下,对外称是侄儿,知府夫人见记成侄儿不会影响她的子女,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陆溪月不解,“那他一直这般跋扈,没有人管么?”

“这黄光祖虽然嚣张,但他舍得花钱,许多人也愿意拿钱,像今天他们来温家要人,若表少爷真是普通百姓,三座矿场不仅能买下一个人的十年,黄知府还能顺便卖温家一个好。”

陆溪月闻言陷入了沉思,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事实确实是这样,有钱又有权,许多麻烦都不再是麻烦。

可就算是知府,那傅朔玄也不会有丝毫惧怕,随便把他们打发走就好了,又为何会生气,又为何要专程把苏白喊过去。

四人不一会儿便已走到前厅外,远远瞧着厅内灯火通明,傅朔玄一身深沉黑衣站在中间,温韫单手托腮坐在他身旁,另一边坐着的是黄光祖和一个有些威严的中年男子,氛围还算融洽,只是那黄光祖见到苏白时眼睛瞬间一亮,跳起来嚷道:“叔叔,就是他!”

苏白眸光骤冷,阔步踏进厅内,凌厉的目光朝着黄光祖直射过去,“你还敢来找我?”

被苏白这目光一瞪,黄光祖浑身打了个哆嗦,忙躲到那一身华服的中年男子身后,才镇定下来,贪婪的双眼却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苏白,他真的是爱死了苏白这桀骜凶狠的劲。

见黄光祖这副模样,他身旁的中年人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声,说道:“想必这位就是苏少侠吧,这次温家比武招亲的事老夫也有所耳闻,少侠当真是人中龙凤,老夫的这个侄子,最是仰慕少侠这种人才,想要少侠做个伴而已,少侠何必动怒。”

“哦?”苏坐走到黄知府对面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将一只腿翘了起来,一双冷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那我拒绝和黄公子作伴。”

黄知府依旧保持和煦的笑容,说出的话却让人寒意陡生,“据光祖所说,少侠武功虽高,却也是个侍奉男子的小倌,既然如此换个主子又有何妨,更何况黄家能给你想要的一切。”

苏白闻言冷哼一声,将腰间玉笛拿到手中把玩,漫不经心地说道:“侍奉男子?黄公子说的是他自己的嗜好么?”

“苏公子。”傅朔玄突然冷冷开口,说出了他今日看到苏白后的第一句话。

陆溪月心神一凛,傅朔玄他此刻喊的不是傅殊白,不是小弟,更不是阿白,而是没有丝毫感情的苏公子。

甚至她敏锐地发现,从苏白进门起傅朔玄沉静的目光就一直看着他,可苏白却一直不敢与其对视,即使到了此刻,他的目光也一直看向黄光祖,不敢朝傅朔玄那边偏向半点。

傅朔玄眸色深沉,似是沉静的大海,波澜不惊的海面下是汹涌澎湃的暗流,他一动不动地盯着苏白,冷声问道:“方才黄公子说你今日在酒楼,跪在陆庄主脚边,是真的么?”

陆溪月心中陡然一沉,眸光一寸一寸地暗了下去,她知道傅朔玄为何要叫苏白来了。

对质。

问罪。

而苏白自从傅朔玄说出第一个字后便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脊背紧绷垂着头不说话,看到这一幕她心中怒气陡生,毫不惧怕地对上傅朔玄肃穆的目光,冷道:“是又如何,师弟跪师兄天经地义,难道傅将军认为不对?”

黄光祖躲在黄知府身后嚷道:“那可不是普通的跪!那双膝分开的距离,两手背在身后的弧度,没有研究过的人可做不了那么标准!”

傅朔玄目光仍紧紧锁在蓝衣少年的身上,“我再问你,你是否知道那个姿势,是南风馆中的小倌常用的姿势?”

苏白紧紧咬住下唇,猛地转头看向上首,看向那脸似结了层冰霜的傅朔玄,一字一句说道:“我知道。”

傅朔玄仿佛受到挑衅,怒气更盛,双眉似乎都瞬间凝结,“你是自愿还是被逼的?”

“我自愿的。”男子声音似磐石般坚定。

傅朔玄眼眸越发沉,“那把男子的手指含在口中也是自愿的?”

苏白脸色一白,说道:“那是为了渡血——”

见所有问题被一一应下,傅朔玄深深地看着苏白,最后和温韫对视一眼,温韫走到黄知府面前,笑道:“黄大人您不如先回去,这件事待我们考虑考虑一定会给一个让您满意的答复。”

黄光祖不忿地吼道:“这有什么好考虑的,明明就是双赢!”

黄知府按住蠢蠢欲动的黄光祖,温声道:“如此,老夫就回去静候佳音了。”他今日自称老夫而不是本官,便是想将此事划在私下解决。虽然他对黄光祖算得上有求必应,却也不想为此得罪温家。

黄光祖父子离去后,厅内氛围瞬间凝滞。

“铛嘣!”上好的白瓷茶盏摔在地上,发出清脆而又破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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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溪月心跳瞬间漏了一拍。

“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傅朔玄含怒的声音如惊雷般在空旷的厅中炸开。

傅朔玄抿着唇,一股骇人的气势扑面而来,这种气势是在尸山血海的战场上历练而来,裹挟着千军万马的威慑,让人无法在他面前说出一个不字。

苏白将笛子放在几案上,沉默地朝着傅朔玄的方向跪了下来。

见苏白这般举动,傅朔玄态度似乎有所软化,“要么你现在跟我回京,韫儿去九溪山替你师娘治病,要么你就继续留在这位陆庄主身边,治病的事一概免谈。”

苏白猛地仰头,“你不能这样!”

陆溪月闻言也怒道:“这位傅将军,我敬你是个英雄,可出尔反尔岂是君子所为?”

“替苏白师娘治病,和替在下治伤,是在下一早便和温小姐约定好的,与傅将军和苏白有何关系?”

“这是傅某的家事,还请陆庄主不要介入。”傅朔玄定定地看着苏白,“阿白,我要听你说。”

苏白抬着头,清亮凤眸毫不畏惧地看着上首的黑衣男子,声音异常坚定,“我要去神龙垒,取得麒麟血。

“不行,那神龙垒危险重重,我可以进宫求圣上,拿一半的雪莲给陆庄主,足够他重塑气海了。”

苏白摇摇头,“师兄等不了了。”

进宫求圣上这件事能不能成还不知道,就算能成要耗费多少时日更是不知道,可他知道师兄是一天也不想多等。

傅朔玄眉头突然一皱,苏白颈上何时多出来的一根黑绳?他含怒上前,攥起吊牌,一个逍字赫然映入眼帘。

本就是勉强压抑的怒气再度爆发,“你就这么喜欢他,喜欢到宁愿匍匐在男子脚下当一条狗?”

傅朔玄久在军营,对男子之间的事本不抵触,可这次事情已然超出了他的预期,他沉稳的声音此刻有些颤抖,“我最珍视的弟弟,竟像小倌一样卑微,你考虑过我和父亲母亲的感受么?”

“所幸阿青随肃王爷办差去了,若是她知道她的二哥竟愿意做小倌去取悦别人,你又让她怎么想?”

“若是被那黄知府知道了你是父亲的儿子,你让父亲在官场上还有什么脸面?”

苏白跪在地上,脊背剧烈的颤抖,似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傅朔玄的声音还在继续,“那陆庄主又不喜欢你,你有何必苦苦纠缠引人厌烦?”

这句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男子双手颓然撑地,似是再也支撑不住。

陆溪月心中倏然一乱,她真的不喜欢苏白么……

她捂着自己因为苏白而难过不已的心,若是按那日冷安竹说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觉得他很好看,想看到他,也希望他的眼中只有自己一人。

那么她觉得,她应该是喜欢苏白的……

“阿白,跟我回家吧,陆庄主的恩情傅家自然会报,我不能看着你再这样自甘堕落。”

和她在一起就是堕落?她本想出声讽刺,却在看到男子脸上泪痕的时候,所有话都消失在喉间。

苏白竟然哭了,和上次在她肩头压抑的低泣不同,这次从头到尾都是无声而又静寂,若不是微红的眼眶和脸上的泪珠,她根本不会发现,他竟然哭了。

苏白看着温韫,泛着雾气的眸中是空落落的祈求,“姐姐,你会去九溪山救师娘,会替师兄治伤的,对吧?”

温韫心中剧震,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苏白称她姐姐,真的是,平时大呼小叫,到这个时候才知道尊敬她这个姐姐。

不过不得不说,从苏白口中听到这个称呼,真是让人莫名的满足。

“你再叫我一声。”温韫故作严肃地说道。

苏白咬了咬泛白的薄唇,低声道:“姐姐……”

第56章霸道

这声“姐姐”虽然很低,却仍清晰的传入了每个人耳中。

温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乖乖跪着面带恳求的苏白,不由分外感慨。

她虽大了苏白整四岁,可小时候每次见面,他对她都是直呼其名,只要姑父不在,姑母和父亲自然是不会在意这些小事,她以前用尽了各种办法,可不管是威逼还是利诱,都没能从他嘴里撬出这两个字,没想到今日在这种情况下终于听到了,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子。

她看向苏白身后神情冰冷的陆溪月,心中不由有些理解傅朔玄的心情,真的是辛苦养大的白菜眼巴巴地投入了别人怀抱。

她眨眨眼,展颜笑道:“你既然叫我姐姐了,那我也得像个姐姐不是。”

她转身看向傅朔玄,正色道:“阿玄,陆庄主说的对,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与你无关,只要陆庄主方便,我随时都可以随她去九溪山。”

傅朔玄剑眉一沉,“韫儿你怎么替这个畜生说话?”

“畜生?”温韫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你天天说姑父古板,其实你自己才是最大的老古板,你都能为了我从北境赶来,就看不惯自己的弟弟争取心上人?”

温韫露出抹狡黠的笑容,戳了戳傅朔玄宽阔的胸膛,“其实你是心疼了吧。”

说完不管傅朔玄难看的神色,对着苏白认真道:“阿白你放心,你哥也就只能管管你了,他奈何不了我,我一定会遵照约定治好你师娘和陆庄主,你尽管放心。”

苏白闻言僵硬的脊背蓦然一松,似是放下心来,他看向一脸冷肃的傅朔玄,深深地伏下身,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傅朔玄不动如山地背过身去,像是不准备接受。

苏白看着傅朔玄肃穆挺阔的背影,黝黑的眸中暗了暗,少年俊美的脸庞上倏然露出一抹坚定和狠劲,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向门外奔去。

“你要去哪儿!”傅朔玄听见动静连忙转身,然而他愤怒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陆溪月皱着眉看着苏白消失的背影,方才苏白经过她身边时,攥着颈前的吊坠,回头对她说了两个字。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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