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岫:“是。”
三言两语便把原著剧情猜得七七八八,宋岫心下赞叹,面上却未显,只因远远有一道熟悉的人影走来,兴冲冲打断了他要说的话。
杏眼清澈,意气风发的青年持剑抱拳,面带孺慕,生来一副讨喜的长相,笑盈盈道:“晚辈白羽,见过师叔。”
伞沿微抬, 霍野没有第一时间应声。
跟随霍野的目光,白羽这才注意到,对方肩头还趴着个巴掌大的雪团子,颜色之纯粹、外表之相似, 乍瞧去,几乎与风毛融为一体。
颈侧被一小块热乎乎的顺滑皮毛贴住, 霍野刚刚蹙起眉心的立刻舒展, 顺带多出几分寒暄的耐性,“你认识我?”
更准确来讲, 是剑意。
通天彻地。
毫无夸张地讲, 遥遥瞥见它的一瞬,包括各大仙门的宗主长老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直了眼。
同为剑修,白羽自是心生敬仰。
霍野颔首。
“那晚……弟子给师叔引路,”适时换了个更亲近的自称,白羽侧身让开,走在霍野旁边,又稍稍落后半步,“大师兄离山后,论剑峰的演武皆由弟子负责,若知晓师叔今日得空,大家定然欢喜。”
两相对比,原主简直像角落里生长的小蘑菇,时常躲着热闹的地方,暗戳戳当柏长舒的小尾巴。
宋岫却道:【花容是花容。】有自己的活法,何必处处与白羽比较。
那种唯有本人能够感知的微妙差异,冲和始终未曾察觉。
所幸,今日趴在霍野肩头的是宋岫,面对白羽这颗让原主自惭形秽的“珠玉”,他依旧能安安稳稳窝进前者的大氅里摆烂。
扑在耳垂的呼吸愈发清浅,看似淡然的少年凝神,细细感应了下白兔的脉搏,无声将步伐放得更慢。
平日里,青云门弟子切磋皆在此地,加之碰上每月三次、有幸得长老指教的大早课,所以格外热闹些。
“今儿个大师兄又不在?”
“还能有什么妖法?楚风不正是前车之鉴?”
“唉,谁让掌教有个对美人心软的毛病……”
接着,又话锋一转。
“什么老祖,要叫剑尊,小师弟生来一颗玲珑心,任何招式稍加练习就能融会贯通,哪位正道前辈会不惜才?”
“嘘——你们瞧,下面好像有人来了。”
那绣纹大概是由来人亲手绘就,笔锋凌厉如剑,蕴意却温柔,发现四面八方的目光皆落在自己的兔子上,对方虚虚捏住伞柄的白玉指节灵巧一转,“小气”地将它转到了后头。
好小。
……直到他们的剑随着少年冷冷睨来的双眸,畏惧地嗡嗡发抖。
宋岫亦被外界的喧闹吵醒。
失重感传来的刹那,宋岫被熟悉的掌心稳稳接住。
寂静。
后知后觉地,众人注意到,剑尊的伞一直微微向左|倾|斜,不是为了方便白羽,而是为了护住肩头的团子。
半月筑基的灵宠。
论剑峰,宋岫扮演原主时常来,又高又冷,且必须用腿走,生怕自己如今的体型会被风吹跑,他没计较霍野的调侃,四爪并用,抱紧对方的手。
宋岫懒洋洋摇头。
熟稔亲昵的对话,毫无半点插嘴的余地,生平头一次没能成为师门瞩目的中心,白羽莫名升起两分别扭。
霍野颔首。
众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纷纷明了:剑尊这哪是专门来当授课长老,分明是带灵宠遛弯,顺道路过。
当然,无论理由为何,渡劫期老祖亲身指点的早课,谁放弃谁脑子缺根弦。
几位年纪小喜欢毛绒绒的女修,则直接拿出藏在储物袋里的零嘴,试图走捷径吸引宋岫“投怀送抱”。
他这身子亏空得厉害,破气球似的往外漏风,整天泡在铺满药材的暖泉里,才勉强补回点精气神。
“又气什么?”仿佛拥有专门针对宋岫的读心术,霍野低头,扫过自己怀里默默炸毛的雪球,伸出食指,道,“饿了便咬。”
开玩笑,大庭广众之下,他若真伤了霍野,下一秒就会被几百柄剑指着。
他得努力维护原主的形象。
明月峰灵脉滋养,短短半月,对方已重回金丹之境,血肉中的养分远胜初遇,假使宋岫从未尝试便也罢了,偏偏他曾细细品味过。
期望给修真界仅存的渡劫老祖留下个好印象,论剑峰上的比试热火朝天,其中白羽最为突出,哪怕将灵力压至筑基、练气,亦能轻松获胜。
慢吞吞,画圈般地绕。
以往给对方喂食血液时,霍野也曾被舔过指腹,但这次又有些不一样,线条清晰的下颌紧绷,他喉结倏地滚动,“你……”
【我有罪。】
位于圆台中央的白羽同样惊讶,“师叔这是、要用灵宠来考察弟子吗?”